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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命就是打破三天命运的钥匙,有着天命的存在,历史才可以改变。历史就像是有无数的齿轮组成的机器,一直都在转动着,就算是其中的齿轮拼命的想要改变,但在它四周齿轮的带动下,一切还是要按照已经设定了的道路去走。只有从外界到来的力量,才能够打破其中的平衡,使得一切都有可能。天命就是这样一种东西,换句话说穿越者最大的作用就是这个,其他的那些知识知道历史的走向,不过是附带而已。(我看墨武大大的书,现在不过看到一半,如果有错的地方,大家纠正,凑合着看吧,方正意思差不过就是了。) 对了,还有对于三毛同学来说,我是不奢望他在流浪的时候,还能够有闲情听听音乐,听听评书之类。就这样了,先说到这里,如果还有问题的话日后再说。 今天一更 抱歉今天事情有些多,实在写不了太多了。明天也有些事情,明天也是一章,希望大家见谅。家里的事情让我有些头疼,大家多多包涵了。 还有今天发上吕布一章之后,可能有人会有疑问。实际上吕布的问题是个人猜测罢了。吕布是并州人氏,这都知道。后来吕布在丁原手下为主簿,主簿在一些人的眼中可能有些低。但实际上主簿总管官府事务,和处理各种文书档案。刺史的官秩两千石,主簿的官秩可以达到千石。我是绝对不相信,吕布一投靠丁原,就有这样的官秩。肯定之前就已经为官,在并州已经有些名声之后,才会被丁原看重。而在丁原之前的并州刺史就是董卓,董卓在任上基本上就是在对东羌和胡人的战争之中度过的。以吕布那种猛将不可能不被注意到。可能当时董卓还很看重吕布,提拔他。这才有后面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说句实话,因为一袋珠宝和一匹马(三国演义)就投靠一个既不认识也不了解的新主子,感觉实在不可能。只能是吕布对董卓非常了解,而且知道他看中吕布,到董卓那里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才会连之后的官职都不问,就投靠过去。 个人认为董卓在并州数年,吕布曾在董卓的手下,很有可能,只是后来黄巾之乱时,董卓被贬,因此才转投到丁原手下。这样后来在雒阳投到董卓的麾下,也就说的过去了。吕布虽然反复,做的一切都是为己考虑,因此感觉因为两句话,一些钱财,就把自己的后半生,买个一个素有残暴之名的主子,可能性不大。因此觉得董卓和吕布应该很熟悉的,因此才有吕布在五原董卓手下的这一章。 只是一家之言,大家有意见的可以提出来。 二十万字了,打赏送花感谢 写到现在也算是一个阶段了,也谢谢了众多书友的支持,才坚持到现在的。推荐票,点击每天都是不少,不过潇宇不知道每天是谁。还好打赏还留有姓名,这里打出来,也算是一份心意吧。 「Уǎ‖少」 天剑楚文 huangshifan 倚天断水 〤花ぷ葬╪ b^_^d 火焰208 书友090613192147578 冥河边的徘徊者 谢谢以上书友,还有众多每天坚持点击和推荐的书友。潇宇在此拜谢了。 云中郡 云中郡 战国赵地,《史记·赵世家》“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秦置云中郡,统阴山以南,今自山西之怀仁、左云、右玉以北、绥远绥远首各县、蒙古鄂尔多斯左乙、喀尔喀右翼、四子部落各旗,皆其地,汉分秦云中郡之东北部置定襄郡,西南部仍为云中郡,治云中县,即今内蒙古托克托县,亦即赵故城也,三国魏废。 唐置云州,后改曰云中郡,旋复为云州,宋曰云中府,辽改为大同府,即今山西大同县治,《清一统志》古云中,在阴山之南、黄河自西来折南流之处,即今归化城以西托克托城地,汉时云中郡治云中县,定襄郡治成乐县,两地东西相距止八十里,初不相混也,后汉始以成乐定襄等县属云中,及后魏初都盛乐,号云中,于是定襄有云中之名,至隋以云中置定襄郡大利县,而云中有定襄之名,然相去不远,犹近故地,自唐以马邑郡云内之恒安镇置云州云中郡及云中县,又于忻州置定襄郡定襄县,于是云中定襄之名,移于古雁门太原二郡,去故地始远,今谓大同为云中,又太原府有定襄县,皆唐以后所名云中郡也。 云中郡秦置。十一城,户五千三百五十一,口两万六千四百四十三。 云中咸阳箕陵沙陵沙南北兴武泉原阳定襄故属定襄。成乐故属定襄。武进故属定襄。——《后汉书.云中郡》 马鞍和马镫出现时间 汉代是中国古代历史的第一个黄金时期,其初步奠定了中国后世2000年的大致疆域,从此使“天下一统”的观念深入汉民族的内心深处,并且在经济、政治、文化上对周边地区甚至远至中西亚都产生了巨大影响,第一次使中国作为一个稳固强大的帝国登上世界历史的一级竞争舞台。汉朝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原因之一就在于其强有力的军事力量,这一力量的最重要来源就是它能征善战的骑兵部队。而对于骑兵来讲非常重要的马具,其最关键的马鞍和马镫在两汉时代、尤其是西汉是否存在的问题也就成为了一个引人注目的事情。 对于这一问题,由于长期以来始终没有在考古中发现西汉马鞍和两汉马镫的实物和雕塑、绘画等方面的证据,传统观点是这样认为的:“西汉时,马鞍、马镫仍未出现,多少影响了骑兵的战斗力”⑴、“……(西汉)但马镫仍未出现,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骑兵的战斗力。”⑵而需要强调的是,这里及本文所说的“马鞍”并非指其广义上所含概的所有用于隔开人体和马背的物体,而是指其狭义,即两端上翘的“高桥马鞍”。那么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里就要对此进行一下粗浅的讨论。 马鞍和马镫是全套马具中继马嚼和缰绳之后最重要的发明。在没有鞍镫的时代,人们需要骑跨于裸马的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但这种方式是很不可靠的,首先是长时间骑马容易疲劳,同时在奔跑的马背上也难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战中,骑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劈砍或刺杀落空、双方兵刃的撞击等都随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滑下。因此这一时期骑兵除速度占优外,其战斗力是远不如脚踏实地的步兵的,所以在骑兵到达目的地后,往往下马作为步兵投入战场,亚历山大时代的马其顿骑兵就是如此。 第一个革新(这只是一般性的看法,但其实际的发明顺序不一定是这样)是高桥马鞍的出现,马鞍两端从平坦转为高翘,限制了骑手身体的前后滑动趋势,提供了纵向的稳定性。第二个则是马镫的使用,它通过固定双脚提供横向稳定性,同时在马鞍的协助下将人和马结为一个整体,使骑兵利用马匹的速度进行正面冲击成为可能。西方学者这样评论进入欧洲的匈奴人携带的新装备:“马鞍是人与马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关键。匈奴人独特的马鞍引起了罗马人的惊奇。他们的马鞍不像罗马人的那样由裹住马肚子的皮革制成,匈奴人的马鞍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有一个两头高的木制托架。这样不论马怎么跑,骑士们都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相反,罗马人笨拙的骑术使不少骑手经常在战斗中失去平衡,而从马上掉下来,这通常很危险,有时甚至是致命的。……除了马鞍,匈奴人还从亚洲带来了一项在当时具有革命性的创新:欧洲人从未见过的马镫。为了防止腿在长距离的骑马后会疲劳,人们在马鞍上系上了绷带、皮带或者用一种亚麻织成的腿带。这样,脚就有了可踏的地方。……尽管当时这种马镫还不完善,但它给骑手们一种安全感,同时也能让他们在马上站起来向各个方向转身。由于有了木马鞍和马镫,匈奴骑手们能在骑马的过程中朝每个方向射箭。”⑶鞍镫的引进,在欧洲来讲是一件大事,正是它使骑兵取代步兵成为中世纪战争的主力,“一旦马镫成为8世纪的法兰克人通用之物,马匹不仅能用于迅速集中力量,并且也能用来作战了。速度可以转化为突击。”⑷“马镫使中世纪穿戴沉重的铠甲的封建骑士得以产生。”⑸由此可见其重要的程度。 既然马鞍和马镫是以骑兵为主力的作战方式产生的前提,从中国古代骑兵运用的情况中就大致可以发现一些端倪了。可以认为,在中国至迟到秦代,马鞍和马镫仍未产生。作出这一判断不仅是由于始皇陵兵马俑中具有表现细致的马具,却惟独没有高桥马鞍与马镫(图1),而且还因为在兵马俑战阵的布局上,骑兵数量相对很少,且被布置在远离主阵的侧面角落里,这说明在秦代以前,骑兵的作用只是侦察、侧翼包抄、骚扰遮断、偷袭和追击,并不能成为作战主力,更不用提独立承担整个战役了。 能够为此提供佐证的是孙膑对骑兵作战的叙述:“用骑有十利: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背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迎敌击后;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蓄,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系累其子弟。此十者,骑战之利也。”⑹可见这一时期骑兵担任的只是辅助任务,拥有鞍镫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历史记载中汉朝骑兵的作战情况又是如何呢? 文帝时,“十四年冬匈奴谋入边为寇,攻朝那塞,杀北地都尉卬。上乃遣三将军军陇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为卫将军,郎中令张武为车骑将军,军渭北,车千乘,骑卒十万。……于是以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威侯赤为内使,栾布为将军,击匈奴。匈奴遁走。”⑺可以看出,此时汉军的骑兵在单场战役中的参战规模和所占兵力比例明显增大,已经不再仅仅担任辅助作用了。 自武帝以后,骑兵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其明年,元朔之五年春,汉令车骑将军卫青将三万骑,出高阙。”⑻“右贤王以为汉兵不能至,饮酒醉。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围右贤王。”⑼“其明年春汉复遣大将军卫青将六将军,兵十余万骑,乃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⑽“其明年春,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击匈奴,得胡首虏万八千余级,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其夏,骠骑将军复与合骑侯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二千余里,击匈奴,过屠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余人,裨小王以下七十余人。”⑾“元狩四年春,上令大将军青、骠骑将军去病出将各五万骑,步兵转者踵军数十万,而敢力战深入之士皆属骠骑。”⑿“秋,蝗。遣浚稽赵破奴二万骑出朔方击匈奴,不还。”⒀“夏五月,贰师将军三万骑出酒泉,与右贤王战与天山,斩首虏万余级。”⒁“四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发天下七科谪及勇敢士,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六万骑、步兵七万人出朔方,因杼将军公孙敖万骑、步兵三万人出雁门,游击将军韩说步兵三万人出五原,强弩都尉路博德步兵万余人与贰师会。”⒂“冬,辽东乌桓反,以中郎将范明友为度辽将军,将北边七郡,郡二千骑击之。”⒃在这些战例中,可以看到两个趋势。一是骑兵在总兵力中所占份额不断增大,随着车兵的逐渐退出战场,骑步两兵种在数量上的比率关系从十万比数十万,上升到七万比十四万,骑兵明显已经取代步兵而成为战斗主力,相反步兵则下降到“踵军”即跟随在后助战的地位,致于只由骑兵独立参加的战役更是屡见不鲜。二是往往一次战役就长驱奔袭数百里乃至一两千里进行会战,长时间骑马带来的疲劳问题愈发突出,如果骑手不能以充沛的体力投入战斗,取得河西、漠北等大规模决战的胜利是不可能的。在没有鞍镫的情况下,这样的战役几乎无法想象。 另一方面,从具体的战斗方式上看,早在楚汉战争时期,“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曰:‘吾为公取彼一将。’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皆披靡,遂斩汉一将。……与其骑会为三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大王言。’”⒄能够采用此种在敌阵之中冲突的战斗方式,说明骑者在马上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稳性,否则极易摔下。 西汉时期,弓箭是匈奴和汉军骑兵最重要的作战武器,它的使用受到马具的严重制约。没有马鞍的时候,在奔马上射箭极为困难,因为骑手一边要双腿使劲夹住马腹并保持平衡,一边还要双臂用力拉开弓并尽量使射出的箭命中目标,即便是自幼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这一作战方式也是非常低效且难于实行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停住马射箭或干脆下马发射;当高桥马鞍投入应用后,它给予骑手一个纵向的稳定作用,使其可以在飞驰时向前方射箭,但由于横向上无有效支撑,朝左右方向甚至转身向后射箭时仍然容易跌落,是很危险的,前面引用西方学者的评价中就可看出这一点。但是,在史料中却有这样的记载:“匈奴追者骑数百追之,广行取胡儿弓,射杀追骑,以故得脱。”⒅这种转身后射的情况,说明此时应已有马鞍和马镫的使用。况且在汉代的史料中,除个别故意表示轻蔑汉军者外,从未见到有关匈奴下马作战的记录,假如没有鞍镫的应用,这不能不说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古代弓箭的使用还受到天气影响,弓弦如果被雨水浇湿,作用将会大减,而假若遇上严寒天气,威力也会严重下降。宋人就曾记载:“契丹将耶律逊宁号于越者,以数万骑入寇瀛州。都部署刘廷让与战于君子馆,会天大寒,我师不能彀弓矢,敌围廷让数重。”⒆而在著名的白登之围中,“于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高帝先至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围高帝于白登。”⒇“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二三,遂至平城。匈奴围我平城,七日而后罢去。”(21)在如此寒冷的境况下,匈奴和汉军的弓箭很难说还会保持威力,双方一旦接阵就会爆发激烈的白刃战。在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没有鞍镫的骑兵战斗力不可能赶得上步兵,如果匈奴下马迎击,也不会是历来擅长步战的汉军的对手,要阻止汉军突围便是件困难的事情,那么长达七天的轻松围困就变得难以解释了。更何况此战匈奴的兵力虽据《史记》所称有四十万,却很可能是个虚数,因为在《史记》中原本就提到冒顿时期的匈奴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22),扣除留守草原的兵力,又何来如此之多的人马?再说纵使“四十万”之数是准确的,由于游牧民族参加出征的人数中经常要包括大量妇女、老人、儿童等非战斗人员,其真正的作战兵力也远不会有那么多,加上前面所述近战中的质量劣势,应付起汉军的突围来更加捉襟见肘了。既然如此,不惧戎马的刘邦为什么还迟迟不敢突围呢?对此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当时的匈奴骑兵已经装备了马鞍和马镫,对步兵具有强大的近战优势和冲击力,冒险突围只会导致全军覆没。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在两汉史料中出现了“突骑”这一叫法:“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桡乱也”(23)“会上谷太守耿况、渔阳太守彭宠各遣其将吴汉、寇恂等将突骑来助击王郎”(24)“贼追急,短兵接,光武自投高岸,遇突骑王丰,下马授光武,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弇曰:‘几为虏嗤。’”(25)对于《汉书》中“突骑”一词的含义,颜师古注为:“突骑,其言骁锐可用冲突敌人也。”(26)颜师古是唐人,其注释未必就能代表汉代“突骑”的真正意义,那么在汉代史料记载中它的作用又是什么呢?“光武北击群贼,(吴)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陷陈。”(27)“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余万人,救广乐。汉将轻骑迎与之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28)可见至少在东汉初年,骑兵已经能够担当站在头排正面冲锋、“先登陷阵”的任务了,利用骑兵的冲击力冲垮敌阵、步兵随后跟进决定胜负的作战方式已经确立。如果说在同匈奴的近战中仅仅是用骑兵对抗骑兵,双方彼此处境相同,对骑手稳性的要求不一定很高的话,那么在此要面对的则是以步兵为主力的敌军,若想正面冲击其阵,只有同时装备了马鞍和马镫才有可能办到。 尽管有这么多的文献证据证明汉代鞍镫的存在,缺乏考古方面的实证却是不争的事实。在中国所发现的最早表现高桥马鞍的文物是东汉末年作品,如雷台汉墓出土的骑俑(图2)和鞍马彩绘木雕;而最早具备马镫的雕塑作品是长沙西晋永宁二年墓中的骑马乐俑(图3),因这批俑中有马镫者只是在马身左侧鞍下有一个三角型镫具,仅及小腿一半高,而右侧则没有,且骑者的脚也未踏于其中,所以被认为是马镫的雏形,即用于上马的器具;致于最早的实物双马镫,则是辽宁北票十六时期北燕冯素弗墓的鎏金铜裹木质马镫(图4)。但迄今为止,对于西汉和东汉初年的高桥马鞍及两汉马镫,却始终没有发现其实物和能够证明它们存在的艺术作品。 未发现不等于没有。既然通过史书可以推测出它们的存在,就应该从“为什么这些东西没有出现”的方面去思考。 鞍镫产生于东亚是肯定的,但它们的发明是否来自中原汉地呢?从需求促成发明的角度上讲,很难想象一个以稼穑为生的农耕民族会比终年骑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对此有更急切的需求。从而可以推断,最早发明鞍镫的荣誉更应该属于匈奴等北方民族。这样,寻找其实物证据为何不存的方向就应转向匈奴。 如前面所说,公元4世纪入侵欧洲的匈奴人使用木制的马鞍,而他们所使用的原始马镫也只不过是绷带、皮带或者用一种亚麻织成的腿带。由于无论是原来居住还是西迁途中经过的地域,多半是稀树草原和沙漠,缺乏树木,这必定会限制制作高桥马鞍的数量而仅供贵族和作战士兵使用;同时在需要将供应不足的木材用于制造马鞍和弓的情况下,也不大可能再改进制造木质马镫,致于主要用于打造武器的金属则更加缺乏,用其制造马镫更加不可能。因此4世纪时的软式原始马镫应与两汉时代的匈奴马镫无大差别。反观冯素弗墓的双马镫,已经是很成型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后世马镫的祖先。那么在此之前,必定经历过一个相当长阶段的原始状态。因为西方记载中匈奴的“绷带”状软式马镫已具备了后世马镫固定双脚的功能,因而与长沙西晋墓骑俑仅用于上马的单镫相比,它更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马镫的祖先,而上马用的镫具只不过是为真正的马镫提供了外型上改进的榜样而已,因双镫也有帮助上马的功能,所以在它改进之后单镫就被取代了。说到这里,一看便知,原始纯木质马鞍和用皮革、麻纤维制作的马镫(或者说只是一种“绑带”而已),甚至是后来使用木制而无金属外皮的马镫,都是极易腐朽而难于保存至今的,即使能够保留下来,那些外表仅仅是一条麻布、皮带的物品,要准确判断它们的用途也是难上加难。这就是为什么始终没有发现汉代马鞍尤其是马镫的原因。 除去这些,还有一些国外考古发现和国内存在争议的艺术作品。如上世纪初蒙古匈奴墓地的发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诺音乌拉山脉一座陵墓墓室中的随葬品,这座陵墓是1912年一位蒙古采金工程师偶然发现的,1924年对它进行了科学性发掘。……幸运的是发现了一只中国漆杯,上有两段铭文,因此得以确定六号墓的年代:公元一世纪初左右。事实上,这是匈奴单于乌珠留的墓。……主要的运输工具是备鞍的马匹。马勒、马嚼和马鞍类似于斯基泰时代阿尔泰地区的同类物件。马鞍通常由填以毛料的两块皮垫构成,不过少数马鞍配有一个木框,前后装有鞍头,并且配备马镫。配有马镫的马鞍象征了一大进步。”(29)乌珠留单于死于东汉初年,如果能够证实这真是乌珠留的墓,无疑是给汉代鞍镫的存在增加了一个有力的证据。另外据称大英博物馆藏有一个贵霜(公元1~5世纪)铜壶,壶壁浮雕花纹上有两个手持长矛的骑马骑士,马上均有绳索状脚镫。(30)而云南石寨山发现的处于西汉时期的古滇文化青铜战争场面贮贝器的顶部,也有一个骑无鞍马者的鎏金塑像,其双脚拇趾套在鞍前垂下的绳圈中,起到马镫的作用(图5),虽然其形制决定了只能用于跣足民族,但它的存在至少说明马镫的早期形态应近乎于此,而不是由上马用具发展而来,同时也表明了高桥马鞍的发明不一定早于马镫。西汉霍去病墓前的石雕群中,有一头横卧的石牛,在其背部即有线刻的鞍镫,是欧亚大陆能见到的最早骑镫,但其制成年代受到怀疑,原因是有人认为其上骑镫系后人所刻。而证据确凿的反映西汉马鞍和两汉马镫的文艺作品一直都没能找到。鞍镫的实物不易保存是客观现实,可为何汉代的雕塑、绘画等艺术作品中也没有它们的影子?这个问题比较令人费解,但至少有一种解释可以初步说明其缘由,那就是审美方面的原因。在历史传统中,一件新物品投入应用后,经常可能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在美学上被人们——尤其是艺术工匠——所接受,在此之前制作的很多作品都仍然会保留它出现前的样子,即艺术创作上的“惯性”。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中国晋代以后也不乏表现没有鞍镫或有鞍无镫之骑手和马匹的作品。比如图6中的持槊骑兵和图7的披铠骑士,皆无鞍镫的痕迹,而使用长槊的作战方式与加剧骑手不稳定性的重甲骑兵的产生,都是以鞍镫的使用为基础的。再如在唐朝,马镫的使用已经很普遍了,“昭陵六骏”身上的镫具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图8),但图9中的骑马队伍却都未装备马镫,如果说是平民百姓缺乏财力倒还罢了(其实一副马镫也不见得是什么很贵的东西),而这里却是堂堂王家的盛装出行,且其所行路程也不会很短,否则规模如此浩大、擎着众多旌旗就没有意义了,那为什么所有的人还都让双脚空垂在那里受累呢?这只能说明绘制这幅画的人无视马镫的存在,也许他是感觉不美观,或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终归是未将其画上去。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不仅中国,在西方中世纪以后的美术作品中,也往往出现忽视马鞍和马镫的倾向,如图10中的匈奴王阿提拉,既无马鞍又无马镫。众所周知,正是匈奴人的三棱椎箭、高桥马鞍和原始马镫打败了罗马人的大盾、投枪和短剑。此种“疏忽”如果不是故意的,很难说得通。这种东西方艺术创作中共有的“惯性”对鞍镫进入艺术作品起到了相当大的阻碍和迟滞作用。 通过对以上文献和考古文物的资料观察,可以看出,尽管至今为止尚没有实物和艺术作品来证明它们的存在,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两项对骑兵来讲至关重要的发明,在两汉时代仍然应该是已经投入应用的。正是它们使匈奴成为草原霸主,也正是它们推动了汉帝国在政治、军事上的大幅度扩张,为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稳固帝国的政治和文化影响扩散到北亚和中亚奠定了基础。相信随着汉****古的进一步发展,两汉时期的马鞍和马镫最终会揭开它们朦胧的面纱。 请假一天 刚刚从医院输液回来,头疼的厉害,试着写了一点,实在是写不动。不过大家可以放心,不是甲流,明天差不多就好了。多谢大家的谅解。 道歉 因为突然停电,本来以为昨天会修好的,不过看来是想错了,第二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修好,现在在网吧之中,正在加紧码字,希望能够码完一章。不过网吧的键盘真的不习惯,希望大家见谅。 请假一天 今天去买电脑,转了一天终于选好了一款电脑,转了一天太累了,写不进去了,今天请假一天。 停电了 今天很倒霉,电炉一插上,保险丝就“砰”的一声完蛋了。学校电工休息,无奈中,前去网吧,网吧爆满,(@﹏@)~,现在是用手机上的,只能是停更一天,请大家原谅。 停更一天 明天英语四级考试,今天专心备考,停更一天。小弟还在求学,还多事情身不由己,各位读者大大见谅啊。 恩,请假加道歉 下一周考试,潇宇要加强学习了,毕竟不是职业写手,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时间可能不够用,这一周和下一周可能就只更新两到三章,还请各位大大见谅。寒假会恢复更新,一天两章,再次感谢支持潇宇的读者。 请假一天 感冒了,鼻涕流个不停,吃了药,老是想要睡觉。还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上车,实在抽不出时间。还请各位大大原谅。 请假 又开始考试了,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忙碌,请大家多多包涵。 再请一次假 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厚脸皮的请一次假,后天就要英语四六级考试了,考了几次都没有考中,但还是要厚脸皮的上,所以抱歉了,大家多包涵吧。 序 序言(有点玄幻的开头,但肯定是历史类的) 杨奇丢掉手中的一个破损的塑料瓶子,看了一眼着手中满满一塑料袋子的瓶子和一些废铁,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从垃圾山上下来,把自己一天的成果轻轻的放在背后,好像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弄坏了它们。瘦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离去。 杨奇是中国百万拾荒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也就是俗话说的捡破烂的。杨奇没有父母,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据爷爷说他是在垃圾堆里发现杨奇的,那个时候的小杨奇还没有满月。一个不满月的小家伙能够在垃圾堆中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杨奇起这个名字,就是包含了这个意思。 杨奇的爷爷孤身一人,每天的生活来源就是这些巨大的垃圾堆。每天爷爷会在这些垃圾堆中小心翼翼的捡起每一件还有价值的东西。而后换取一些钱财,来维持这个小小的家庭。每次路上的行人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背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跛着右腿艰难的从路边、垃圾桶中、草丛中捡起一个个塑料瓶子,都会报以同情的目光。有些好心人也会上前告诉老人,可以去政府领取最低保障金。每次遇上这些好心人的时候,爷爷都是报以微笑,而后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不语。 少年时的杨奇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每一次老人都会从床头的枕头下小心的拿出一个用红布缠绕的包裹。小心的打开,露出里面被老人小心保护着的东西,一个印着党徽的“本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党徽,道:“爷爷是党员,不能给国家增加负担,而且现在爷爷不是能够照顾自己吗?那些机会还是留给群众好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老人,竟然是从百年战争中活着走过的一名党员。 就为了一句誓言,一个老人可以每天从肮脏的垃圾堆中钻进钻出。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在一个木屋中一个老人依然怀着最朴素的思想,“不给国家增加负担”,努力而艰辛的生活着。不知道那些一顿饭上万元的高官,如果知道了这些他们会怎么想,是羞愧,还是轻蔑的说出“傻瓜”这两个字。 小杨奇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但每次爷爷说出“不给国家增加负担”的话时,小杨奇的心中就会莫名的激荡不已。他会努力的拍着自己的小手,笑着看着自己的爷爷,同时喊道:“爷爷是最好的。”或许那个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最好是什么意思,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最好”是他能想到的对爷爷最好的赞扬词了。 后来小杨奇长大了,理解了的时候,爷爷也走了。但爷爷的精神却被杨奇继承了下来,“不给国家增加负担”一直是杨奇做事的观念。 杨奇回到自己的木屋之中,也是爷爷唯一给杨奇留下的东西,让杨奇有了一个可以避风挡雨的地方。 杨奇随手把今天一天的成果放在门后,点燃了屋中唯一一个照明工具。一个五六十年代的煤油灯,弱小的火苗在木屋中舞动,木屋也开始由黑暗缓缓变亮。杨奇看着木屋中仅有的几件家具,一张在垃圾场中捡来的桌子,一张由爷爷亲手打造的床,和一个凳子。不由得思念起从前。 在以前每每爷爷坐在床上讲故事的时候,杨奇就会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爷爷的面前,双手托着下巴,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爷爷。杨奇最喜欢听的就是爷爷讲当年他们当游击打鬼子的事,每当听到鬼子被杀的时候,杨奇就会忍不住高兴的喊出来。这个时侯,爷爷就会把杨奇抱到腿上,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杨奇当时最喜欢的就是爷爷他们杀鬼子的事,当时人们对鬼子的恨,可以说是倾尽五湖四海也洗刷不尽。所以有些时候,在杀鬼子的时候,手段就有些“激烈”了。爷爷也是偶然一次说漏了嘴,却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杨奇都会缠着爷爷把那些事说的更加详细,每一次爷爷看着杨奇兴奋的通红的小脸,就会摸着杨奇的头,低声道:“你不应该生在现在……” 小时候杨奇不知道爷爷的意思,现在的他依然不明白爷爷的意思。在杨奇的意思中根本没有善恶的分别,从小到大杨奇心中自己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爷爷临死前也只给杨奇留下了一句话,“好好的活下去”。杨奇可以说是每天都是生活在生死线边,运气好可以保证两三天的生活,不好的话就会是忍饥挨饿。 拾荒者之间,可不是小说家口中的相互扶持,他们之间的争斗更是残酷,是真正的生死之争。对于连电都没有用过的杨奇,社会中那些电视、电脑和杨奇更是无缘。可以说杨奇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脱离社会的,就连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是一样。杨奇每日间的生活都是在木屋和垃圾场之间。所谓的善与恶,对于心中的只有“活下去”这个念头的杨奇来说,“那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最真实的写照。也因此杨奇根本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表现在其他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可怕。至于爷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对杨奇有的只是惋惜,惋惜他生在太平之世。 这些事杨奇都不知道,但是杨奇却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因为杨奇的肚子已经叫了起来。杨奇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有条不紊的烧水,然后从自己的窗下,像拿宝贝似的抽出一盒方便面。把已经烧开的水倒入其中,马上就有一股香味飘上了开来。杨奇的肚子叫的更厉害了,许多人已经吃腻味的方便面对杨奇来说已经是难得美味了。 杨奇深吸一口气,用手把桌上的满是灰尘的桌布用力抖了一下。整个木屋中立即是灰尘的天下了。杨奇用身体护着手中的面,直到屋中沉静下来才转身把手中的面放在桌上。刚要吃的时候,桌布上一道裂缝出现在杨奇眼中,一块有手掌大小,扁平的缺口,像是被人用利刃划开的。杨奇皱了皱眉,用手把“桌布”拉了拉,把裂缝给遮了起来。见裂缝没有了,杨奇笑了笑,埋头开始了享用自己的晚餐。 在杨奇头顶的前面,那块“桌布”上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画着一头不知名的猛兽。活灵活现,像要择人而噬一般。那一道裂缝正是在猛兽的心脏部位,在猛兽的一旁,用甲骨文大写着两个字“蚩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蚩尤旗?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定然会兴奋的大叫起来。可是在这里的只有杨奇,一个连简体字都认不全的孤儿,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自从杨奇从山中发现这块黑布之后,它就一直是杨奇的“桌布”。开始的时候还会被上面的猛兽图像所吓,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至于那两个字,对于杨奇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因此很快就被杨奇丢到了脑后。鼎鼎大名的蚩尤旗也就只能在这里当一块桌布了。 吃完饭后,杨奇开始清点自己一天的收获。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杨奇感到自己一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老是会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现在杨奇又胡思乱想了起来。双手却是下意识的不停的摆弄眼前的东西。 “嘶”杨奇一个激灵,完全的恢复了过来。看向自己的双手,杨奇苦笑了起来。自己的右手现在正血淋淋的,而自己的左手间拿着的一块铁片则是有着一块血迹。看来是自己走神的时候,右手不小心划伤了。 杨奇苦笑了一下,随手扯起桌上的桌布,开始擦拭自己右手上的鲜血。同时也按住伤口免得继续出血。就在杨奇感叹自己运气的不好的时候,异变突生。随着杨奇血液的流入,蚩尤旗上的猛兽,像是一瞬间活了过来,连它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同时一股远古的气息,也从中散发开来。 杨奇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不对,自己的手竟然不能拿开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他的右手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杨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停的流入“桌布”之中,却无能为力。随着血液的不断流逝,杨奇的右手这个时候已经是苍白一片了。更让人惊骇的是杨奇突然发现自己右手竟然开始了枯萎,血肉不断的消逝。完全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杨奇,这个时侯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杨奇不知道之么形容它,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想要立即把那个东西从自己的手上拿开,而后离他远远地。如果有人知道杨奇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这是恐惧。可惜没有,而杨奇的想要远离的努力,注定是无用的。最后杨奇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肉的流逝。 杨奇看着自己的手臂迅速的枯萎下去,而那块桌布则是更加的黑暗。如果开始只是普通的黑的话,现在就是黑的发亮,好像光也能被吸收似的。杨奇这个时侯反而是平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自己和那块布的变化,杨奇这个时侯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一块普通的布。 “轰隆”杨奇看到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同时黑布也发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两相抵触,都是消失不见了。那一切的变化都是太快了,杨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双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当杨奇的双眼恢复后,抬头向上看去,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从那里可以看到天空中,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大片的乌云,漆黑如墨。在那如墨般的乌云之中,不时的有粗大的闪电出现。就像是一条条的巨龙在云间穿梭一般。 越往中间,闪电的数量也是越多。杨奇很快就是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闪电最多的地方。同时也是第一次对这正在吸食自己血肉、骨髓的“黑布”好奇了起来。他可不相信自己能够引来这么多的雷电,肯定是被自己手中这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破布吸引来的。 天上的奇景就连是数十里外的人们都能看到。在他们好奇而又恐惧的眼神之中,一道有若成人腰粗的闪电从厚厚的云层中呼啸而下,所过之处带起的雷声是真正的惊天动地。天地在这一击之下都开始变色、颤抖。 黑旗好像也不甘就此消失,终于又有了动作。黑旗上黑光流转的越来越快,猛兽的图案也越加鲜血欲滴。随着黑光的流转在木屋的上方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光罩。闪电劈在光罩上面爆发出一阵雪白的光芒。在里面的杨奇被晃得眼睛中也是一片雪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那道闪电就像是攻击的序幕,而后一道道的闪电不停的劈下,像要把这一片天地重开一般。两股能量之间不停的碰撞,把周围的一切都是碾成了灰尘,就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模糊了起来。这个时侯的杨奇更是苦不堪言,在闪电劈下后,黑旗吸食杨奇的速度是更加的快捷了。那种抽血吸髓般的痛苦,让杨奇的整张脸变得扭曲不堪。杨奇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时间杨奇就变成了骷髅一般的模样。 天上的惊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是那片厚厚的云层依然停留在哪里,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天地间一片死寂,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是消失了。而杨奇依然在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满脸痛苦的杨奇没有发现,在他的身上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杨奇的左手从手指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消失,而后是手掌、手腕、手臂……等杨奇发现的时候他的整条手臂已经是没有了。在杨奇恐惧的目光之下,他左边的身子也是开始了消逝。 很快杨奇的左腿、右腿都是消失在空气之中,杨奇的小腹也是开始了消失。突然间天地间一阵明亮,杨奇艰难的抬头看去。就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太阳”,直径大约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太阳”的四周不时的有蓝色的闪电游走,“太阳”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就见一道闪亮的光柱竖在天地间。 黑旗也是一反一直防守的态势,黑色的光芒也是不停的汇聚,化作黑色的光柱。天地间被分成了两部分,上部明亮如白昼,而下部黑暗如九幽。黑旗一反常态的进攻也造成了杨奇身体消逝的加速。当杨奇的双眼消失的时候,正好看到两条光柱的碰撞。没有声响,也没有光彩。只有不断的消融,“谁会赢?”这是杨奇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两条光柱的碰撞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动,就像是水倒入雪中一样,相互消融。但实际上却比这个世界最危险的武器还要危险上三分。两条光柱碰撞的地方四周的空间都被那散发出的恐怖能量撕破重组。黑旗在杨奇被吸食后,终究因为后继无力而节节败退。白色的光柱势如破竹的向下轰去,一路过处空间被纷纷撕裂,而后一阵耀眼的光芒闪现。等光芒彻底消失后,就见以前木屋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坑。在大坑的底部,黑旗也就是蚩尤旗被沙土掩埋其中,仅有一角露出。上面黑光一闪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和当初杨奇刚刚捡到的时候没有区别。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传来,从坑顶上滚落下来的碎石和土块,正好把那一角遮盖了起来。 第二天,考察队到来。动用了许多精密的仪器,却一点发现也没有。最后政府和新闻牵强附会的撒出了一些理由,把这件事给掩盖了下去,一切就又恢复了正常。那座大坑最后也成了一个大型垃圾掩埋地。 …… 大汉光和五年,日变,免太尉刘宽。 初至汉朝 第一章 复生?附身? 光和五年七月,大汉北疆云中郡,咸阳县杨家村。 正午时分,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金黄的金乌在天空中不停的挥洒着自己的热量。一间茅屋的门槛上,一青年男子默默的坐在上面。双手抱膝看着从田地中回来的村民,脸上的表情冷淡而又木然。 一群大约七八岁的孩子欢笑着跑来,一群人来到男子的身旁,拉着男子的衣服,喊道:“奇哥,跟我们一起玩,来吧……” 男子任由孩子的拉扯,依然木然的坐在那里。路过的村民见此,相互摇头叹道:“杨奇这孩子,多好的一个娃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每天傻傻的。真是可惜了一身力气……” “是啊,往年村里的田地一半都是阿奇耕的,今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完呢,哎!”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离开。 那男子听到几人的谈话,在孩童的包围中抬头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青年男子有着一张普通而又略显瘦弱的脸庞,一双眼睛说不上灵动,反而显得有些木然。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除了手指略微有些长,和普通人一样的手。 男子抬起头不理会那些孩子的嬉闹,依然木然的看着前方,双手却紧紧的握了起来。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无奈。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和这具身体拥有同一个名字的杨奇,杨奇当日以为自己死去的时候,心中平静异常,甚至还有些能够见到爷爷的欣喜。却也不是没有怨恨,杨奇心中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毕竟是人就有“野心”。杨奇每天看着那些锦衣玉食的“富人”,心中也总是会有一些悸动的。 虽然不甘心,但是杨奇还是认命了。只是杨奇也没有想到,已经认命了的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不是在爷爷口中的阴曹地府,而是一个和自己原来的木屋差不多地方,周围还被一群衣着怪异的人包围着,口中说着杨奇完全不懂的语言。其实杨奇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天雷和蚩尤旗两者之间的最后一击,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两者之间的产生的能量已经撕破了空间。虽然那是导致杨奇是死亡的原因,但也同样是杨奇能够重生的原因。正是空间的破裂,才让杨奇正要消逝的灵魂,能够穿过时空壁障来到这里。 只是杨奇并不知道这些,睁开眼睛的后,身体的本能反应,杨奇立即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用手护住身体向后退去,双眼中充满了警惕。 那些人开始见到“杨奇”睁开了双眼,一个身着白色袍服,脸上有些晦气,同时又生了一双三角眼的中年人,见杨奇睁开了双眼,逃过一劫似的长出了一口气。其他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一名妇人更是欣喜的哭了起来。 杨奇徒然的动作,让那些人都是一阵愕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杨奇防御的动作,众人互望了一眼,双眼中都是不解。最后众人把目光放在了那名脸色晦气的中年人身上,一名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领道:“赖子,你可是说,一定会把阿奇给治好的,现在是怎么回事,阿奇怎么这个样子,你要是不说清楚,哼哼……”边说着边晃着他那钵盂一般大小的拳头。 赖子满脸大汗的看着眼前的拳头,急忙道:“强哥,强哥,一切好说,好说。阿奇现在的情况,我想,我想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离魂!离魂是什么?”赖子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县城中的医馆中打杂的时候,听过的一个名字,而后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喊道:“对,对,就是离魂,就是离魂,阿奇这是离魂了……” “离魂?”强哥喃喃道,高举的拳头也渐渐的放了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赖子,道:“赖子你确定了?若这次再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放不过你。” “这,强哥放心,这和我在城中从刘神医学到的离魂症的情况一摸一样。”赖子伸手把头上的冷汗抹去,“刚刚阿奇的样子不就是不记得我们了,肯定不差。” 强哥看了一眼被众人围着一脸警惕的杨奇,尤其是杨奇的母亲,更是站在外面一脸的担忧,眼中已经是泪水充盈了。 收回目光道:“怎么治,你说……”紧抓着衣襟的手也松开了。 赖子听到强哥的话,又是一阵紧张,瞄了一眼远处的杨奇,看着强哥结巴道:“那,那个,强哥,这是没的治的……强哥,强哥,我说的是实话……” 强哥听到赖子的话,立马抓住了赖子的衣襟把他重新提了起来,喊道:“没治了,说究竟有没有治,在敢胡说我杀了你。” “强哥,息怒,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啊!” “强哥,强哥,不是没治了,是用药治不了,要靠阿奇自己。”赖子拼力的把自己的话从喉咙里喊出来,声音之大让其他人为之侧目。 强哥见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松开了抓住赖子的手,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个,强哥,是这样,这个离魂症呢,药石是没办法的,只能让阿奇自己想起来,其他人是没办法的。” “靠阿奇自己?那要多少时间。”不知不觉间强哥对赖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想来是有些相信了。 “这,少则一两日,多则数年,这种事说不好,强哥,你别不信,咸阳城曾有一人就是得了此病,刘神医当时就是如此说的,不信强哥你可以去问。” 强哥双眼紧紧的盯着赖子,赖子也是毫不相让盯着强哥。半晌,强哥转头离开。在强哥离开后,赖子立即是软了下来,再不复刚才的气势,若有人从后面过来,就会发现他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强哥来到妇人的身旁,低声道:“嫂嫂,赖子说阿奇这是离魂之症。” “离魂之症,阿强,这是什么。”妇人抬起头来,双眼含泪的看着强哥。 “也就是忘记了以前的东西,和他自己是谁,而且赖子说这病药石不治。嫂嫂,嫂嫂,没事吧!”强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夫人,赶忙道:“嫂嫂不用担心,阿奇没有性命之危,只是这病却不是我们能治的,要靠阿奇自己,要阿奇自己记起一切。我看赖子以往虽然浑事不断,但这次却不像是说谎。嫂嫂你看怎办?” 夫人听到这里,双手紧紧的抓住“强哥”,抽泣道:“阿强,这可怎么办,阿奇这不是不认我这个娘了。” “这……”一时间强哥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嫂嫂,阿奇没事就是最好的,至于阿奇不认我们,这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点一点的教他,就像他小时候一样。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告诉他,阿奇终究是会记起来的。就算记不起来,难道他还会真不认你这个娘了。” “对,对,阿强你说的对,是这个理……” 这时杨奇也是陷入了困境,显然杨奇进入的这个身体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变,杨奇一醒来就是一连串的动作,让这具身体也是终于支撑不住了。杨奇就感到自己的眼前事物在不断的晃动,双腿发软。最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第二章 苏醒学语 “阿奇,阿奇,你怎么了……”杨奇的昏倒立即又引起了一阵混乱,尤其是那个妇人,更是紧张的向前跑去。拨开围着杨奇的众人,来到杨奇面前,见杨奇的样子,眼睛立即是红了起来。 远处的赖子见此,立即是跑了过来,见到杨奇的样子立即是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阿奇放到床上,都死了!” 虽然很多人对赖子这个人的感觉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赖子以前在村中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让人放心。只是现在赖子却是村中唯一的一个“医生”,虽然这个医生的本事有待考证。但是赖子在城中刘神医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却是不假,当然究竟是学医术还是别的什么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对这里这些几乎没有见过城是什么样的村民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经历。在加上也确实治好了一两个,头疼发热的症状。也让村民对他多了一些信心。 现在情况急切的状态下,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即是按他的话把杨奇从地上移到了炕上。赖子双手在杨奇的身上一阵摆弄,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看的出他在做什么。最后他把双手从杨奇的身上拿起,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只是昏了过去,没有其他事。” 赖子说完,转过头来对妇人道:“嫂子,阿奇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是没有办法了,以后的事还要靠阿奇自己了。” 妇人双眼含泪的,点了点头,而后不在言语。 赖子刚刚维持了一会儿的形象,转眼间就消失不见。让人怀疑刚刚见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涎着脸道:“嫂子,我也忙活了半天了,今天还没有东西吃呢!嫂子你看……” 妇人见此,从怀中拿出了二十枚铜钱递了过去,道:“我这里现在也没有多少,这些你就先拿着吧,剩下的日后定然亲自送去。” “才这么点,确实有些少啊!” 强哥在一旁看着,见赖子如此说,满脸怒气的看着赖子。赖子抬头猛地看到强哥的双眼,双眼中爆发的怒火几乎是要把人烧成灰烬。赖子见此是激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立即是把手中的铜板收入怀中,而后向外跑去。边跑边喊道:“嫂子,这些就已经够了,其他的我就不要了,不要了……” 声音传来,人已经是没了影子。 强哥见赖子离开,来到妇人的身旁道:“嫂子,其实不用给赖子东西的。赖子的本事别人不知道,嫂子你还不知道?就他的那些本事,也就是治治头疼发热的小病,至于那些受伤之类的,村中的哪一个不会一些。” 妇人勉强笑了笑,道:“赖子这些时日过的也确实不怎么样,而且回来后也确实是改变了不少,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尽心尽力。那些东西也是他应得的。” 强哥见妇人如此说,欲言又止。 妇人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赖子的本事,可是我们这里距县城可是有六十里,中间还有座山隔着,一来一回不知道要到什么时间了。我们村里除了相信赖子外还能怎么办?我相信赖子是不会害阿奇的。” “他要是敢,我揍死他!” 妇人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杨奇,眼中尽是关爱。 “阿强,你说的对,阿奇只要还活着就一切还好,离魂症带走的记忆,我会一点点的替阿奇找回来,只要人活着就好,人活着就好……” 这时众人已经把杨奇给安置好了,妇人见杨奇现在安静的躺在那里,道:“多谢各位叔叔的援手之情,现在阿奇也没有事了。本来是要给各位叔叔好好道谢的,可是阿奇出事我现在心中乱的很,还请各位叔叔见谅。”说着遥遥的拜了下去。 一旁的强哥见此,立即是伸手把杨奇母亲扶了起来。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浩哥对全村都有大恩,我们做的这些事都是应该做的,可受不起嫂子的大礼。” “是啊!”“是啊,嫂子!”“浩哥可是救了咱们全村的,那里能受嫂子的礼啊!”“就是,就是。”…… 妇人见此,双眼一时间红了起来,哽咽道:“谢谢大家了。” “嫂子,这说的是哪里话,当年要不是浩哥,把村中的徭役给一力揽了下来,现在我们可能都死在了草原上了。这可是活命的大恩,村中的村民是绝无人敢忘的。嫂子现在也是累了一天了,现在要好好歇歇了,我就带着大家走了,嫂子有事的时候,就去叫我,我阿强绝对是一叫必到。”阿强在一旁见妇人有送客的意思,立即是说到。 “恩,我省的。” “那嫂子我们走了,嫂子你也早些歇息。” 阿强领着众人离开了茅屋,渐渐远去。 妇人见众人离开,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替杨奇盖好被子,道:“孩子,我在你父亲离开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为什么你却会变成这样,老天爷对我们为什么这么无情。”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抽泣了起来。 夜间,妇人就守在床头,就连睡觉也只是抱来一些干草在地上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这样凑合了一夜。 翌日清晨,杨奇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张焦急而又喜悦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的泪痕尚未干去。杨奇虽然疑惑,但是见到那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是一阵的安宁,脸上的表情也是祥和了许多。 这一次杨奇没有第一次的激烈反应。可能真是妇人的笑容感染了杨奇,见到那温和的笑容,杨奇心中就有着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起身后杨奇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妇人在他的四周忙碌。同时杨奇也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并不是杨奇有什么军事素养,每到一地就先是查看环境。而是实在是无聊的没办法,杨奇安静的坐在床头,而妇人则是在四周忙忙碌碌的,每当杨奇想要起来的时候,妇人又会前来制止,真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杨奇面对妇人温和的笑容,和关怀的眼神,实在是兴不起反抗的念头,每一次站起来,最后都是又安安静静的坐了下去。 妇人用木碗盛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端到了扬起的面前。杨奇看着那黑色的液体,闻着那刺鼻和苦涩的气味。小时候曾经多次喝过这些东西的杨奇,立即就是知道了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天生对难闻东西的厌恶,让杨奇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妇人,希望这不是给他的。妇人给杨奇的只有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有关爱的语声:“阿奇来,把这喝掉,里面可都是村中的叔叔伯伯好不容易才找来的,都是补身体的东西,来喝掉。” 妇人的语调对杨奇来说,和天书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实在是因为两者的语调相差太大,古今差异太大。杨奇虽然是在南方的一个小城中长大的,但是爷爷却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因此杨奇学会的话语就只是普通话一种。至于爷爷的家乡话,也就是方言,按他的意思就是,“现在只要会说普通话就行了,我那一个小地方的方言学它有什么用,我又不让你把我送回去,学它干什么,不学。” 妇人说的话和普通话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超越了杨奇的理解范围。但其中还是有一些词语是能够听懂,这让杨奇想到了一些地方的方言。杨奇在景区混饭的时候,曾听到过一些地方的方言,确实是有些不知所谓。 杨奇根据自己能够听懂的那些词,还有妇人的语气,动作和那坚定而又不容杨奇质疑的眼神。杨奇把妇人的意思给拼凑了出来,无非就是让他把碗中的东西喝掉,不能还价。 杨奇也是说不清楚当时的反应是怎么回事。按他自己的意思是绝不会喝的,可是他的身体在他思考的时候,或者说是在他走神的时候,已经接过了木碗。直到里面的液体进入口中后,才被那苦涩的味道给刺激醒了。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就是顺从,像小的时候顺从爷爷一样的顺从,不过是换了一个对象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那么听话,杨奇把那归功于妇人那温和的笑容,还有那好像烘暖人心的关爱。 以后的时间,妇人依然是不让杨奇做事,杨奇每天都是躺在床上,或者是坐在床上。直到确定杨奇身上除了“失忆”外,其他的伤都已经没事了,才把杨奇的活动范围扩大到茅屋前的空地上。面对妇人对他活动范围的控制,杨奇虽然有些恼怒,但也顺从了下来。从来没有超出过界限。 妇人每天都会出去很长时间。杨奇虽然没有见到妇人做什么,但每天清晨,妇人都会拿着一把木头做的“东西”出去。曾经在乡下见过农民耕作时的情景的杨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种地,可是由于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过,对这也不是很确定。 而妇人回来后,除了做饭和收拾屋子外,就是每天和杨奇坐在一起,用杨奇听不懂的话说着什么。杨奇虽然听不懂,但看着妇人开心的神色,想来说的是一些开心的事吧。 每次见到杨奇无动于衷的神色,妇人都会轻叹一声,而后继续将自己的事情——讲述。后来,杨奇想要去厕所,却不知道用这里的话要怎么说,只好用手比划了半天,才让妇人知道了他的意思。最后杨奇是成功的去了茅厕,而妇人也终于知道杨奇为什么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这个时侯的妇人真是又高兴又悲伤。 高兴的是,杨奇不是对那些事没有感触,只是听不懂而已。悲伤的是,杨奇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以后的日子中,杨奇可以明显的发现妇人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妇人开始拉着杨奇的手,在屋中还有村中转悠,每拿起一件物品,或者见到一件事物,都会说出一个单词。直到杨奇能够准确的说出来后才会停下。就像教婴儿一般的教导杨奇“开口说话”。 第三章 融入生活 阿奇,怎么样了,想起什么了没有?” “强叔!”杨奇抬起头来,一人出现在杨奇的面前。一身麻布做的短打衣服,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典型的农民打扮。身材不高,和现在的杨奇差不多,大约是七尺多些,大概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但是却是非常的壮实,身上的肌肉的一块一块的凸起,便如一座座小山丘一般。 经过杨母的悉心照料,杨奇的身体早在月前就已经痊愈。在杨母近两个月的如婴儿般悉心教导下,杨奇现在已经可以简单的说一些话了,和人交流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两个月中杨奇的表现真的是如婴儿一般,在心中的警惕、恐慌稍减一些之后,杨奇已经开始慢慢的接受杨母。这两个月中杨奇大部分时间便如木头一般坐在床上,听从杨母的“教导”。还能稍显杨奇和婴儿不同的就是杨奇学话的速度明显比婴儿快,至少一个词、一句话杨奇最多半天也就学会了。而到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听懂别人所说的话了。 同时杨奇也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世”,一个简单不能在简单的身世,大汉北疆云中郡,咸阳县杨家村人,生于延熹十年二月,现在十六了。父亲杨浩是村中最有名的猎户,为了免除全村二十户近百人的徭役,自己去当了兵,后来死在了北疆战场上。而村中之人也算是有些良心,平时对杨家的孤儿寡母还是有些“照顾”的。母亲张氏,名字不知道,临近村子的人,是父亲用一张虎皮和一张熊皮换来的。 杨奇从杨母那里得到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年代什么的也就知道现在可能是汉朝。杨奇虽然没上过学,但是还是知道几个中国古代几个朝代的名字的,像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毕竟这几个朝代总会有人提的,其他的杨奇便不知道了。至于是什么年代,皇帝是谁,杨母没有说,应该是不知道。杨奇只知道自己出身于丁未年,现在是壬戌年。其他的便一切都不知道了。 至于现在是不是古代,是不是汉朝,这些东西对杨奇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只要还是在地球上也就行了,不在地球上,也没有什么大碍。因为前世(姑且是前世吧)杨奇除了和爷爷在一起的几年,剩下的时间便是自己一个人在社会上摸滚打爬,或许说是在垃圾场滚来滚去中更符合些。总得来说杨奇根本没有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物质享受,在他的眼中,二世纪和二十世纪根本没有区别。 眼前的人名叫杨强,不过很少有人叫他的本名,一般都是喊“强子,强哥,强叔……”他和杨奇的父亲是从小玩到大的,虽然不是亲兄弟,却胜是兄弟。这几年他们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杨强和当年杨父的一帮朋友起了主要作用。 杨奇摇了摇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强叔下地回来了。”杨奇的眼睛瞄上“强叔”肩上的锄头。 “恩,下地看了看。”“强叔”耸了耸肩膀道。“阿奇,你也要快点好起来,你母亲自己太累了,今天上午你母亲……唉!” 杨奇看着强叔无奈和伤感的样子,再加上他的语气,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来由的杨奇的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忍和伤心。 “强子,回来了?” 在杨奇还在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个妇人从远处缓缓而来,左臂挎着一个竹篮,右手像一个健壮男子一般提着一个锄头。 “嫂子,回来了,我在和阿奇说话呢,嫂子既然回来了,那我走了。”杨强见是杨母,笑着道。 “恩,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嫂子,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嫂子你们忙,我走了。”说完就向后走去。 杨母看着杨强离去的身影,对杨奇道:“阿奇,强子他们多有照顾,以后要记得报答他们。” 杨母见杨奇没有声音,回头见杨奇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心中痛了起来,勉强笑道:“算了,阿奇听过就算了。”说到这里杨母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阿奇,你先坐下,我做饭,阿奇你想吃什么,告诉母亲,阿奇……”杨母让杨奇坐下,就四处忙碌了起来,但是还是不停的和杨奇说着什么,至于说的是什么,恐怕就是她自己也不一定知道。而杨奇回答不回答也不重要,杨母还是会不停的说着。杨母不过是抱着一丝有朝一日杨奇突然记起了所有的事,开口回答她的希望而已, 杨奇看着四处忙碌的杨母,心中慢慢的涌现出一丝感动,杨奇不是石头。虽然杨爷爷曾经说过杨奇其实是一个冷漠的人,但是只要一个人还有一丝人性,面对一个人数月的真心相对和倾心照顾,总会是有些感觉的。 更何况杨奇很早就失去了爷爷,时常怀念爷爷在的时候的温馨的感觉。这两个月的时间,面对杨母无微不至打的照顾,杨奇又重新找到了那种感觉,温馨而又安心。 随着那一丝感动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丝责任感。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责任感,让杨奇对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自己一个完好的人,一身力气。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让一个可能是自己母亲的“人”每天起早贪黑的照顾自己。 如果在这里的是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太阳”,或许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甚至还会因为环境的变化,没有电、电视、电脑、食物的粗陋等等而大发脾气。但是杨奇不会,他在襁褓的时候,就和爷爷一起在垃圾场中讨生活。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因此当杨奇的不安和谨慎消失后,开始融入生活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杨奇上前来到杨母的身旁,接过杨母手中的水瓢,道:“母亲,这些事我来吧。” 杨母经此一变,愣在那里,看着杨奇把水倒入锅中,点燃炉火。看着这些,杨母不禁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唇,眼中也起了一层水雾。 杨奇回头见杨母站在那里不动,问道:“怎么了,母亲?” “没事,没事。”杨母回过头用手偷偷的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回过头惊喜道:“阿奇,你记起来了。” 杨奇见杨母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开心不已,可是杨奇又怕杨母问起自己的事,只好道:“母亲,还没有,不过已经记起了一些东西,孩儿记得您是我的娘亲。” 杨母听到这些立即是哭了起来,“阿奇,你能够记得娘亲就好,娘就怕有一天你把娘给忘了,记得娘就好,就好……”杨母忍者双眼酸涩的感觉,擦掉眼角的泪水,脸上开心的笑了。“阿奇,怎样煮饭记得吗?“ 杨奇笑了笑:“做饭还是有些印象的,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吃饭的时候,杨奇说道:“母亲,明天开始我下地吧。” 杨母看着杨奇,眼中满是担忧,“阿奇你的身体刚好,还是不要了。” “我没事的,我的力气,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点到是事实,杨奇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后,杨奇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杨奇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却不知的为什么有着一身力量。至于力量有多大,就拿杨家门前的那个大青石来说,少说也有几百斤上下,但杨奇把它抱起来的时候,只是略微有些吃力。想来还不是极限,就算没有千斤之力,八百斤还是有的。 也就是凭着这一身力气,杨家在杨浩去世后,才能在杨家村继续立足,否则就是杨强不时的帮忙,面对整个杨家村,杨家宗族的力量,杨奇他们依然不能在杨家立足。因为在杨浩还在的时候,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为自家争下了几亩上好的良田,在整个杨家村都是最好的。为此眼红的不再少数,尤其是村长家。 村长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是族中的族长,自然不会如此。但是村长的儿子从小就和杨浩不对付,对杨浩得到那几亩良田可是非常不满。而且杨家村和别的地方不同,杨家村并不是北地的原住民,而是在武帝时期从关中迁到这里。那个时候的杨家已经是有些势力,现在好像依然是那里的大族,听说现在有人在雒阳做了大官,自然讲究起了嫡庶之分。虽然迁到这里不过是庶出的一部分,但是也同样又分出了嫡庶,宗族。嫡庶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而杨奇他们就是庶出,村长他们就是嫡出。 正是由于杨奇的一身力气,平时在自家的田耕完后,也会帮其他人。可以说是杨家村的第三头老黄牛。当时耕地的时候,牛可是最主要的劳动力。但是耕牛同样是稀少的,就是整个杨家村现在也不是有三头而已,其中一头现在还不过是一头小牛,两头大的还是全村人筹钱买的。 这样就显得杨奇的重要了,而且这一身力气的威慑力也是不小的。杨奇凭着自己的一身力气,在两年内不仅帮全村人耕地,还在村外的荒地上又开出了几亩地。现在杨家的地在村中都是多的了,当然和村长那些老族人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因此杨母想了想,见杨奇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样子,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第四章 生死别离 夏去秋来,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也已经入冬,气温迅速的降了下来。尤其是北疆这里,早早的就下起了第一场雪,天地间一片苍茫。 杨奇把手中的木材扔到地上,一时间荡起无数的雪花。杨奇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哈出一团雾气。对于前世生活在南方的杨奇,北方冬天的严寒,让杨奇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杨奇总是感到冷气不停的向身体里转,一直冷到骨子里。 “娘,我回来了。”杨奇掀开厚厚的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烧的通红的炉火,把整个房间都映照的红火了起来。房子的四周留的窗户,都用用厚厚的布帘盖住,一点风都透不过来。杨奇看到这些,叹了一口气。前世,自己好歹也能用上玻璃,现在只能用布了,一点也不透光。不过和以前就是几个大窟窿,一到冬天就四处漏风相比,已经是好多了。 “阿奇回来了,外面怎么样了?”杨母一边帮着杨奇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问道。 “还行,不过看样子,这雪还有的下,现在树林里的雪已经过脚了,再下下去,我看怕是要成灾了!” “那怎么行?”听到这些杨母的身体立即是僵住了,而后就是不停的紧张。“阿奇,要是真的成雪灾了,怎么办?” 杨奇看着杨母慌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娘,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你看这些柴火够我们用一冬了。粮食也是刚打的,够用了。更何况房子也不是刚整修过吗,没事的。” 从两个月前,杨奇决定开始做事,就趁着地里的活做完的时间,整修房子,把漏雨的地方都给补上了,而且还自己砍了两棵树,做了两个柱子,撑住了房梁。天气刚冷下来,杨奇就四处跑着收集柴火,现在那些东西已经堆了两大间房子,烧一冬都够了。开始杨奇做这些不过是,不习惯那种睡觉可以看星星的环境而已,顺便带着那种新生活要有新气象的心理,才里里外外的大修了一下。没想到成了未雨绸缪了,也算是一得。 “娘不是担心我们,而是担心村里的其他人,像汪伯他们,我怕他们挺不过去!” 听到这些杨奇默然无语,汪伯他们现在都是孤身在家,几个儿子也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这一个冬天对他们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只是现在杨奇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杨奇受伤,原本许多事情很早就会做完,也就会空出很多时间。现在时间太紧了,大雪一下时间更是紧迫。本来杨奇还打算进山打些野味,因为这场雪就没有去成。现在食物不缺,但是肉却是一点也没有。 “娘,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明天我就去看看,您放心。”杨奇抚着杨母进入房间,让杨母坐下。看到床脚有快东西,随手拿了起来。一拿起来杨奇的脸色就变了,因为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杨母的被子。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称为被子,只是一堆布片。 “娘,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把这个拆了?”杨奇的声音不自然的带上了疑惑和恼怒。 “阿奇,你身体刚好,受不得冷,娘打算给你做一床被子,回来的正好,等一会看看大小合适不合适。”是时一匹布对贫穷人家来说,绝对是奢侈品,因此也就限定了被子的大小,很多都是刚刚能够盖住身体。 “娘,你用什么。”杨奇忍住鼻子中的酸楚,问道。 “那不是还有吗,娘没事的。” 杨奇顺着杨母的目光看去,就见床的另一旁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床被子。看到那,杨奇不仅没有欣慰的感觉,反而是一股愧疚之感直冲脑门。那是什么,叠好的被子高还不到半尺。那是冬天用的吗?那在冬天能用吗? 杨奇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心情。“娘,我用不到,还是你用吧。我不冷的,再说我的身体有多壮,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杨母的念头给打了下去,不过这也让杨奇下定决心,是时候进山打些猎物了。兽皮至少比那些比纸厚不了多少的被子保温多了。而且杨奇也决定这一冬杨家的炉火不能熄灭,要一直烧着, 第二天,天地间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样子。风吹过,雪花飞舞,犹如天地间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杨奇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这天地间向前走去,留下一行脚印。杨奇来到村子东头一间明显有些破败的房子前。杨奇看着眼前有些摇摇欲坠的房子,心中也是一惊。本来在杨母说这里的情况的时候,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杨母说的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现在也不是很了解。 想来也是,这几个月里,为了照顾杨奇,那里还有时间去管别人事。虽然村里的人也会帮忙,但是每家也都是一大堆的事情,再加上小农经济的思想作祟。对汪伯他们的关心也是有限的,就连杨奇他们,村中的人也更多的是尊重,如果不是杨强,恐怕和汪伯他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或者更差。 “吱呀”一声老旧的房门被缓慢的打开。一张枯瘦的脸庞出现在杨奇的面前,头上的头发稀疏而灰白。看上去就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其实汪伯现在也不过是五十出头。但是人生的几场打击让他完全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两个儿子的死的时候,汪伯一瞬间老了二十余岁。后来老伴去世的时候,又一夜间老了十年。真是闻者心酸。 “汪伯,我来看您了。”杨奇恭敬道,因为杨奇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因此很多事都是杨母告诉杨奇的。在杨母的口中得知,在杨父刚死的时候,曾经有人想要打杨家的财产的主意。为了达到目的甚至想要把杨奇他们孤儿寡母的从村子里赶出去。如果不是汪伯和杨强,不知道现在杨奇他们在哪里呢?因此杨母对汪伯一直是非常感激的,对汪伯的很多事都会照顾一些。而汪伯可能是先后两个儿子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有些大,感情有些空缺,在杨奇出现后,正好补了上了这段空缺。汪伯对杨奇就像是亲孙子一般,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是杨奇要的,汪伯都会想办法弄来。 “阿奇,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来了,怎么样了,身体好了没有?”可以看出杨奇的到来,对汪伯来说是非常高兴的。枯瘦的脸上浮现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汪伯,我的情况您还不知道,身体早就好了,不过我的脑袋……嘿嘿,您知道的。”杨奇指着自己脑袋笑了一下。 “好些了就好,来坐。”汪伯让杨奇坐下,从锅里倒出一碗热汤,递给杨奇。 “既然没好,就别倒出乱跑,外面的天这个样子,你要再出事了,您娘可受不了的。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受不了。” “放心,汪伯,我的身体结实着呢,不会有事的。” 杨奇接过汪伯手中的热汤,一口喝下,就感到一股热流从喉咙直流而下,两片肺叶在热流过后,立即是暖和了起来。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在小腹之中被撞散。随后热量在小腹之中开始向四周扩散,逐渐弥漫到四肢百骸。 杨奇回味了一下刚刚的那种感觉,抬头看着房子中那几个通风的大窟窿。可以看到外面飞舞的雪花,一阵冷风出来,不仅外面雪花飘舞,屋内也是雪花漫漫。杨奇感到身上一阵冷意,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杨奇又抬头看看了房顶,虽然不漏风,不漏雨。但是上面裂纹密布,密密麻麻的犹如蜘蛛网一般。看到这些杨奇的心中自是紧张无比,这样的房子,这个冬天是真的危险。 杨奇虽然以前并不认识汪伯,只是醒来后见过两面。但是汪伯让杨奇想起了自己爷爷,自是感到亲切。醒来后对汪伯也是敬重有加,看到汪伯的情况杨奇是真的担忧。心中已经暗自决定,一定要改变这些。不过修房子需要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想到这里杨奇暗自沉吟。 “汪伯,你自己住在这里不行,天太冷了。去我家吧。我家的房子被我修了修,现在可结实了,汪伯修好后宁海没去过呢,这正好去看看。” 正在忙活的汪伯,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停下来。老人端出一碗小米饭,对杨奇道:“阿奇,吃些东西吧。” 杨奇接过东西,看着汪伯。汪伯在杨奇不远处坐下,脸上有些落寞也有些欣慰。 “阿奇,老大老二他们已经走了十几年了,阿春(汪伯老伴)也走了七八年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有阿奇你陪着我,我都不知道是自己怎么过来的。前一段时间看到你出事我很担心,现在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阿奇,我不行了,别说话。我对我的身体怎么样,我很清楚,从去年开始我的胸口就不时的疼痛。本来早就该不行了,可是那个时候你还昏迷着,我不想走,我想看着你好起来,你不醒过来,我走也不能安心。现在你没事了,我也安心了。我知道我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不过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能够下去和他们在一起了,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不过阿奇,汪伯不能看你结婚了,这汪伯可是想了很长时间了。等到时候娶媳妇了要告诉汪伯一声。” 汪伯环视着房子,“这个房子我住了几十年,有感情了,也不想离开了。最后的这段时间我想就待在这里,等我走的时候,房子恐怕也就不再了。阿奇给你说件事,我走后,不要在别处起坟了,就把房子推了,把我埋在下面就好了,我还要继续住在这里,至于祖坟那里,前一段时间,我已经给自己起了一个坟,你就不用担心了。阿奇,哭什么,傻孩子。” 老人刚刚说了没有两句杨奇心中就有一种的不好的感觉,感觉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随着老人的话,杨奇先是震惊,而后是沉默,再是心酸,而后是痛哭。杨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哭出来。 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失声痛哭…… 第五章 初次进山 汪伯走的很平静,在村子也没有引发什么大的影响。汪伯就这样平静的走了,平静的让人有些心寒。 汪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人发现。整个房子已经塌了,站在“残垣断壁”的前面。杨奇心中却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杨奇平静的站在汪伯家的前面,不言不语的在雪地中站了一个上午。 杨奇把那些还算完好的墙壁都给推到,然后又从别处运来泥土。把房子埋在下面,做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墓前的石碑也是杨奇找人刻得,。杨奇看着面前的整齐的坟墓。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开心,是因为汪伯的愿望实现了?可能是吧。 “汪伯,我按你说的,没有给你挪地方,不过我觉得你以前住的地方确实有些破败。如果不修缮一下,别说我母亲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您就算不满,也等到我下去找您的时候,再发火吧。” 在漫天的飞雪中,杨奇跪在墓碑前说道,杨奇把手中的一碗酒倒在地上,前面的雪立即化开了一大片。风雪之中,万物静籁,一个人静静的跪在那里。说不出的诗意和凄凉。 整个冬天除了汪伯的事在没有发生别的事件,一个冬天勉强算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冬去春来,转眼间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虽然零星还有些残雪,尤其是在森林中还有着很厚的雪层,但是对于大雪不断的冬季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好天气。杨奇一身精练的打扮,身上那种又长又厚的棉衣已经不再,换上了一身短衣,外面罩着一件皮制的坎肩,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名猎户。这一身打扮,都是杨父留下来,放了几年了,现在终于又有了用处。虽然天气依然寒冷,对杨奇来说还受的住。 杨奇背着弓箭,掂着木枪,背后还有三支预备的木枪。看上去是那么个样子了,但是对杨奇来说,弓箭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前世今生杨奇都没有学过射箭,到是投枪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一些。所以现在弓箭杨奇绝对是用不了的,只能靠手中的木枪建功了。 杨奇一路上不停拿出弓箭,左拉拉右看看。还是搞不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瞄准的,按爷爷的说法枪都是有准星的,瞄准就好了。拿这个弓箭,是怎么回事?别说杨奇不知道,恐怕那些打了一辈子猎的老猎手也不知道,他们更多的是凭借经验手感,手熟而已。当然这不是说他们不行,不过是一个神箭手不好成为罢了,毕竟弓箭受到的影响太大,要想计算好了再放箭。先不说算的出来算不出来,就算算出来,又要花费多长时间,而后把弓箭放到计算好的位置又要有对身体有着精确的控制。还不如射个十万支箭,来练手呢! 杨奇想要用弓箭,没有个一两年是别想了。现在就用那半生不熟的投枪打猎吧,想到这里杨奇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景象,突然紧张了起来。杨奇最后是抱着一种上法场的态度走进森林之中的。 刚刚度过一个严寒的冬季后的动物们,都是饿的很。因此猎物应该是非常好找的,但是也是一些动物最危险的时候。因此杨奇还是非常小心的,不过在杨奇想来,自己还没有运气好到第一次进山,就碰到狼的地步。至于老虎,更是有听过没见过。 一只毛发雪白的兔子正在雪地里用自己的后腿不停地刨着。这应该是一只提前从洞穴中醒来的兔子,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这只兔子不仅没有刚刚睡足后的精神,反而显得有些瘦弱。 不远处一丛灌木之中,杨奇注视着眼前的猎物。这是杨奇在森林中转了半天发现的第一只猎物。进入森林杨奇就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猎物或许很多,但绝不是现在这春冬交际的时期。费劲了力气才发现的这个猎物,让杨奇特比珍惜,在小也是肉,对于一个冬天没有尝过肉味的杨奇来说,这只瘦兔子是不能丢失的猎物。 杨奇身体紧绷了起来,同时眼睛从兔子的身上离开,瞄向远方。这是一个爷爷曾经教给他的小窍门,当一个人特别想杀一个东西时。就会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杀气”,这种东西或许很是玄妙,但是却很真实,尤其是那些素食类的动物,更是敏感不已,很容易被发觉。因此爷爷的教导是不要直视猎物,要用眼角去看。当然这些东西正确与否,就连老人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当年他也是道听途说而已,至于打猎,对于一个神枪手来说,用什么看好像没有区别。 但是杨奇还是忠实的执行了老人的话语,力量从脚跟向上涌去,大地把力量从双脚传递给他。小腿,大腿,腰肌,手臂……这股力量每到一处,身上的肌肉就会不停的颤抖。手臂猛地向前挥去,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了。投枪犹如炮弹一般飞速离去。 “哧……”的巨响传来,投中了,但是杨奇却没有兴奋的表情,反而是有些咬牙切齿的站在那里。那只兔子完好无损的待在那里,通红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后腿在地上刨了两下,然后猛地向前冲去。 杨奇看着渐渐远去的兔子,心中有些无奈。把眼睛转向自己扔出去的投枪,确实投中东西了。在距猎物有三步远的地方,投枪正紧紧的镶在一棵树上。在投枪的四周可以清晰的看到破碎和被挤压变形树木纤维。这一枪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从这里可以看出。碗口粗的树木已经被投枪完全贯穿,力量之大令人震惊。 杨奇把投枪从树干中抽出,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猎物逃走的方向。杨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在离杨奇不远处的地方,猎物,也就是那只兔子,正嚣张的看着杨奇。当然这是杨奇的感觉,杨奇现在看到那个兔子的三瓣嘴,都感到是嘲笑。 “啊……”杨奇吼了一声,手中的投枪化作一道残影向着猎物飞去,空中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只是可惜的是杨奇的技术,投中猎物的概率还不如不瞄准的好。伴随着呼啸声,投枪在距猎物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 那只可恶的兔子,再一次撒欢似的逃开了。杨奇见此更加的气恼,脸色一时间差到极点。杨奇这下是和这个兔子彻底熬上了,一阵风一般的向者逃开的兔子追去。一般情况下,力大之人直线奔跑的速度也不慢,杨奇更是最好的诠释了这一说法。 杨奇全力奔跑的速度说是快如奔马也不为过。如果是比赛短跑定然是一好手,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是在打猎,不是赛跑。在树林里人与兔子相比还是太大了。兔子左奔右跑的在森林里转圈,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杨奇就是追不上。到不是速度跟不上,而是灵活比不上,无论一个人再怎么灵活,要和一个兔子在森林里比灵活,都是一样的结果。 杨奇算是真的和这只兔子卯上了,无论怎样杨奇就是不肯放弃。一人一兔在森林已经转了一个多时辰了,杨奇已经是有些累了。可是那只该死的兔子,还在前面,杨奇也打消了休息的念头,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西下。余辉照射在杨家的门前,杨母在门前向着远处遥望,脸上有着一丝焦急。在最后一丝光辉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一个黑点出现在杨母的眼中。看到黑点的临近杨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现在的杨奇有些狼狈,满脸的灰尘。杨母见此担心之色浮于脸上。杨奇见到杨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从背后拿出一只兔子。兔子还没有死去,两只红彤彤的眼睛还不停的转动着。有些好奇的看着杨母,杨母见此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杨母不问,杨奇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兔子是累倒了才被抓住的。杨奇的毅力终于还是胜了,最后还是兔子顶不住,从石头上滑下来,被杨奇乘机抓住了。虽说最后还是抓住了,但是过程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后杨奇竟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杨奇自己本来方向感就是一般。这一转一转的就迷路了,费了好长的时间杨奇才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也是杨奇回来晚的主要原因。 杨母把兔子处理了一下,晚饭是一碗热乎乎的兔肉汤。劳累了一天的杨奇,再加上数月没有尝过肉味的缘故。杨奇感到这顿饭是杨奇有生以来最好的一顿饭。 晚饭后杨奇并没有睡觉,而是在自己的家门前竖起几根木桩,而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投靶训练。杨奇自己的骄傲不允许今天的事再次发生,也不允许自己装作不知道的活下去。 “笃笃笃”的声响在月光下不停的响起,杨母在房间中听着外面的声响,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第六章 危机将临 日后杨奇打猎逐渐走上了正轨,每天也有一些猎物进账了。打到动物的皮毛都被留着,杨奇准备积攒够缝制一床被子的。今年冬天要让母亲用上新被子,这算是杨奇的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雪早就化完了,树木也都发芽了。树林中是一片绿油油的,到处都是绿色的,彰显出春天的生机和活力。杨奇不停的再树林中走着,一个多月的猎户生活,让杨奇对树林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再发生第一次入树林时的情况的可能已经小多了,至少在树林里怎么辨别方向是已经学会了。 杨奇进山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虽然村子中还有其他人进去,但是杨奇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就算是和杨强在一起也是一样。因此虽然进山的人虽多,杨奇却一直是一个人在山中转悠。虽然一个人猎到的的猎物不多,但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做事。 森林中已经不是前些日子的晴朗,因为树叶的长出,树林中显得有些幽暗。走在幽暗的树林之中,不知的为何今日杨奇总是感到有些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而且还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杨奇虽然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杨奇却不会置之不顾。杨奇从来不是无神论者,按爷爷的说法就是一个人还是对某些东西,保持一些敬畏的好。 可是杨奇还是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哪里可能出现危险。而这个危险又是在哪里发生的,是自己还是村子?对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数月的杨奇来说,可用的信息太少,杨奇甚至对自己究竟是处于什么年代都不知道。用来判断自己可能出现的危险确实有些困难。 整整一个上午杨奇都处在这种不安的氛围之中,打猎也没有什么心情,在用投枪扎死了一只狐狸后就再也走不下去了。杨奇在溪流喝了一点清水,就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现在杨奇已经有些心神不安,可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因此杨奇现在的精神有些恍惚,最后杨奇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不管怎么样,打猎每天都可以,如果是村子出事了,那就是悔恨终生了。 杨奇下定了决心后就往回走,不过不知道是杨奇倒霉。天公不作美,走到半路的时候居然下起雨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意思。杨奇不得已只好找个地方避雨,这一避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杨奇从避雨的地方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说来也怪这一次雨下的莫名其妙的,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下完后又立即放晴,在森林的上空挂出了一条彩虹。杨奇抬头看着天空的彩虹,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不仅没有让杨奇的心情好起来,心中的不安反而是更强烈了。 杨奇收拾了一下又重新上路,这一次杨奇加快了速度,一路上可以说是飞奔而去。或许真的是上天要给杨奇开一个天大的玩笑,杨奇还在森林的时候,就突然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黑柱”。如果是别的时候,其他地方发现这样的事杨奇或许好奇的看着它,猜测那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杨奇看到之后,脸色立即是变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两下。不为别的就因为那里就是村子的位置,而那个“黑柱”,更是熟悉不过。每天做饭的时候都会有的,那是烟啊。 “村子出事了,”杨奇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疼痛。要能够造成在距村子六里外的山中清楚看到,要多大的火才能办到啊。杨奇压住心中的焦急,加快速度向着村子跑去,现在杨奇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主意。村子究竟是发生了,前去是否有危险,杨奇心中根本没有思考这些,现在杨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到达村子。 杨奇现在已经疯狂,他毫不怜惜自己的向前冲刺而去,六里的路程杨奇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就赶到了。可是还是晚了,杨奇看着面前的一切,双眼掩饰不住的不信,悲痛,和愤怒,还有一丝的死气。早晨杨奇离开时的景象不再了,村口整齐的栅栏和房屋,正在一片大火中挣扎。村口玩耍的孩童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扭曲的脖子,奇怪的形状,和身体上的伤口都表明了这些人在死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眼前的这一切对杨奇的打击太大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一时间杨奇的脑子变成了空白,身体的本能驱使杨奇浑浑噩噩的向着自己的家中走去,村子的最北边。一路上杨奇虽然浑浑噩噩的,但是那一具具的尸体,有余伯的,大飞的,小华的……还有那些身上衣衫破烂,袒露出上身和下体女子的尸体,那脸上的恐惧的表情和眼角的血泪。一幕幕景象深深的烙印在杨奇的脑中,杨奇在满地的尸体中蹒跚前进,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就这样一步步的找到自己家门前。 杨奇双眼的瞳孔一阵紧缩,浑浑噩噩的神志一瞬间清醒过来。杨家的门前横着一具女尸,同样的赤裸着身体,双眼向外凸着,可以看出其中包含的愤怒和绝望。杨奇蹒跚着走到女尸的前面,跪倒在积水中,用手小心翼翼抱起。双手碰触到冰凉的肌肤,杨奇眼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滚烫的眼泪,从杨奇的眼中流下,滴在杨母冰冷的身体上。呜咽的声音由小到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杨奇的哭声不仅宣泄了自己的情感,同时还引来了那些禽兽。“哒哒”的声音在村子的另一头传来,两个衣着和汉人明显不同的骑士出现在杨奇眼中。 “乌拉,哒哒……”两骑士的口中吐出一串语句,大意就是这里还有一个杀了他。杨奇通红的双眼冷冷看着缓缓而来的两个骑士。右手摸向杨母的双眼,向下拂去,轻轻的合上了杨母的双眼。 “娘,您看着,我给您报仇。”现在的杨奇已经失去了理智,脑海中充满了报仇和杀戮的念头,也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至于自己的安慰已经不再杨奇现在那已经疯狂的大脑的考虑范围之内。杨奇右手紧紧的握住身旁的投枪,跪下的姿势也变成了半蹲。 两个骑士越来越近,战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啊”一声暴喝从杨奇的口中传出,投枪划出一道残影没入一名骑士的胸口,透胸而过。身体被带的飞了起来,却又因为脚上的马镫似的东西,而没有掉下来。一只脚挂在上面,被战马拉着向远处跑去。 杨奇从背后抽出另一支投枪,看着越来越近的另一个骑士。脚下用力,溅起一片水花,在地上留下一行深深地足印。“啊”杨奇大喝一声跳跃而起,杨奇的身体高度不断拔高,最后和马上的骑士持平,右手从肩部开始发力。投枪从战马的耳旁划过,锋利的枪头立即在战马的耳朵上开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缺口。然后没入骑士的肚子之中,击断脊柱,从背后穿出。 战马奔跑打的力量,再加上杨奇的力量。在战马和杨奇错身而过之后,两股力量的相加,把骑士从战马上带了下来,马镫似的东西也受不住两股力量的相加而断裂。杨奇双脚落地后,膝盖下弯半跪在地上,投枪枪尖向下,深深的扎入土地之中。尸体在投枪的带动下,撞在地上发出整天的响声。从伤口喷溅出的血液,渐的杨奇满脸都是。远处一个一直在观察这里的骑士在看到这里的情况后,立即上大声的喊叫了起来,而后嘈杂的声音在村子的另一头响了起来。杨奇冷冷的看着那个呼喝的骑士。 “哒哒……”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而后汇成了整齐的声响。犹如一道洪流向着杨奇所在的地方冲来。杨奇趁着他们到来的空隙,把杨母送入屋中,而后用力打断了房柱和房梁。在“轰隆”声中房子倒塌了下来,而后杨奇把背后的三杆投枪放插在自己身侧,同时把那两名骑士身上的武器也放在自己的身前。两个人的武器都不同,第一被杀的竟然是用一根狼牙棒,第二个是一把长刀。杨奇看了看,把长刀放到一边,拿起了狼牙棒。 杨奇等着,等着那些畜生的到来。“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整齐。一个整齐的骑兵队伍出现在杨奇的面前,人数不是很多,大概也就是四五十人的样子。在为首一人的带领下,在看得到杨奇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伴随着一连串话语,他们动了。便如那山洪暴发一般,这是身处其中的杨奇唯一的感觉。 在距杨村数十里的地方,一队汉军在整齐的走过。 “队率,看那里。”一命士卒对着自己身侧的长官喊道。 一名中年人拉住正在前进的战马,看着那冲天而起的黑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拉缰绳排众而出,向着黑柱产生的地方驶去。身后众人见此,都是调转马头,跟随而去。 第七章 疯狂战 “嗡”的声音之中,投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没入一名骑兵胸中。但这一次枪势不减,透胸而出后直到没入后面的另一名骑兵胸中之后,势道才逐渐减弱。 杨奇凭借着一身的神力,在近距离之中,投出的投枪,犹如床弩发射出去的弩箭一般。杨奇双手不停,在第一把投枪扔出去后,第二把,第三把,接连而出。带着一道道残影,准确的没入那些因为村中道路狭窄而没有办法躲避的骑兵的身体之中。 投枪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犹如死神的镰刀收割者生命。每一个被投枪击中的骑兵,其被击中的部位可以明显的看到有内凹变形的痕迹,伴随其中的是清脆的骨骼碎裂之声。街道太狭小了,那些骑兵也没有想到杨奇会这么难缠,因此在冲过来的时候,队形自然就是密集了一些。因此杨奇扔出的投枪没有只命中一人的情况,总是会在穿透第一人后,还会在后面没入第二个人的身体之中。 三把投枪,七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七个人,一照面就死了七个人,若是一般的土匪,见此立即是胆寒了。可是这些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是一往无前的冲去。杨奇全力的投掷,让杨奇的右手也颤抖不停。 杨奇右手猛地一握,忍住那从骨头传出来的颤抖。紧紧的抓过身侧的狼牙棒,向前冲去。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杨奇脸上也愈显狰狞。双脚用力一个马步让杨奇从奔跑中快速打的停下,双臂用力把狼牙棒向前挥去。在杨奇力量的作用下,狼牙棒被弯曲的如弓一般,狂暴的扫过身前。 狼牙棒狂暴的横扫而过,杨奇身侧的一栋房子的墙壁被划过,立即是坍塌了大片。狂风怒吼和战马的嘶鸣中,“咔嚓”“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不停的传来。头前的三匹战马的头颅被扫过,立即是爆裂开来,便如那从高处落下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溅而出。轰的白的,四处都是。 失去了头颅的战马,尤其是奔跑中的战马,立即是失去了平衡,向着一侧倒去。战马虽然失去了头颅,但是快速奔跑的惯性犹在,在倒下去的同时依然向前跑去、划去……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所过之处溅起大片的水花和血花。“轰”的巨响之中三匹战马终于彻底的倒了下去,一匹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撞到了墙壁之上。泥土的墙壁受此撞击,立即倒了下去。 那些马上的骑士,还真是了得,在这种状况下依然没事。他们在战马倒下去的同时,就向着四周跳去,落地后都是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以卸去力量。同时即避免了被后面的骑兵践踏,也为后面的骑兵让开了道路。他们虽然稍显狼狈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而那些骑士的控马之术同样厉害无比,倒下的战马对他们的前进没有一点影响。一匹匹的战马跳起从尸体上跃过,前后之间没有一丝的碰撞和混乱。 这里的杨奇也不好受,虽然打碎了三匹战马的脑袋,但是他也不好受。战马奔跑产生的冲量,可以说是被杨奇一人完全承受了。战马奔跑的时候产生的力量是何其大,杨奇虽然力大,但是同时和三匹奔跑的战马相抗,总是力有不殆。杨奇被迫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再次稳住身体,同时右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战马向着杨奇呼啸而去,马上的骑士,口中不停的发出啸声,飞快的向着杨奇冲去。两匹战马并排而行,一左一右的向着杨奇冲去。杨奇顾不得手中的疼痛,狼牙棒向上举起挡住砍来的两把马刀。手上虽然疼痛,但是力量丝毫不见减少。马上的两人被杨奇的力量所带,身体同时向后弯曲。杨奇凭借着以前捡垃圾抢地盘时,打架打出的自觉和本能。左手伸去,捉住了左边骑士腰间的衣带,用力下拉。马上的骑士被拉了下来,杨奇左手用力,把手中的东西先前掷去。 在那名骑士的惨叫声中,和后面的一名骑兵的战马撞在了一起。变形的身体和口中吐出的鲜血,都说明这名骑兵是活不了了。另外一名骑兵在和杨奇错身而过之后,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继续向前冲去,直到快出了村子才折头返回。但却没有再次发起冲锋,反而是停了下来。 “蓬”的一声轻响,正狼狈的躲着前面骑兵攻击的杨奇就感到后背一麻,而后就是疼痛,利物深入骨头的疼痛。杨奇暴喝一声,双手用力夹住一名正对着杨奇的一名骑士的马头。双臂用力向左弯去,同时身体向后旋转。听到两声脆响,就见战马的双腿被弯曲成了一种奇怪的样子,已经是折了,松手后就见战马因为惯性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战马上的骑兵也因为杨奇的蛮横,没有来的急逃生。被战马压在身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杨奇同时看到自己身后剧痛的罪魁祸首,那名开始的时候过去的骑兵,正在杨奇的前面,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和杨奇第一次打猎的时候所带的一摸一样的东西——弓。就在杨奇从正面转到后面,又从后面转回来的时间之中,杨奇的身上又加上了三道伤口。 杨奇虽然勇力过人,但是毕竟一人难敌四手。同时杨奇不会骑马,也没有战马,在速度上明显的不如那些禽兽,就算是想逃也逃不过。本就困难,现在还要防备背后的冷箭。本就吃力的局势,现在更是不堪,一时间杨奇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唔啊……”一声长啸从骑兵之中传出。那些已经到了杨奇身后的骑兵,听到啸声,立即是动了起来。他们纵马向着杨奇所在的地方冲去,所过之处水花四溅,蹄声如雷。 本来村中的道路就不是很宽阔,再加上杨奇,最多也就是让两匹马并排而行。也就是说杨奇每次面对的不过是两个敌人而已,如果不是背后的冷箭,就算是撑个半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鲜卑人也不是傻瓜,如何会遂了他的愿望。 杨奇突然法现自己面临的骑兵突然少,两个骑兵突然变成了一个。杨奇现在只需要面对右面的一个敌人,左面的地方就空了出来。一时间杨奇压力大减,甚至击杀了几名骑兵。可是这种变化,对于一心想要的报仇的杨奇,甚至有些疯狂的杨奇,根本就没有发现。 剧烈的疼痛从背后突然传来,伴随其中的还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杨奇受到这股力量的作用,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背后的疼痛也让杨奇一阵头晕。杨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背后的疼痛让杨奇也忍受不住了,不由得哼出声来。从背后流出的鲜血,随着杨奇的手臂流到地上,和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很快就是红了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在杨奇倒下去的时候,那些骑兵却没有进攻。杨奇挣扎着爬起来就见到,四周的骑兵正围绕着杨奇不停的跑动着。杨奇忍者身体的剧痛四处看去,就见那些已经进攻过的骑兵也在。正是他们从背后攻击杨奇的,一直不动是因为他们过于拥挤,没有空间再次发起进攻。当过去的人多起来后,空间也留了出来。立即是发动了起来,没有防备的杨奇立即是中招了。后面的从左面而出,前面的冲杨奇右侧而过。犹如一个风车一般。杨奇便是那风车的转轴。 看到四周的情况,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哈哈哈”的大笑声,从四周传来,那些骑兵在奔跑中不停的大笑着,那些失去了战马,第一时间脱离战斗的骑士更是在四周大笑不已。原来他们是在拿杨奇当玩具,一个取乐的器具了。 那些骑兵不停的用马刀和长枪向杨奇刺去,杨奇没跌倒一次,他们的笑声就大上一分。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母亲的枉死和村民的惨死的情况一一浮现在眼前。杨奇双眼立即是红了起来,蹒跚的站起,身体受伤也不在顾惜。 刀剑砍到身上杨奇也不在躲避,狼牙棒不停的挥舞着,每受一次伤,便要有一人从马上被打下来。杨奇现在的状况用一个词来形容最贴切不过就是狂化,杨奇现在时完全的狂暴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全身上下已经被自己的鲜血完全染红,但是杨奇就像是没有痛感一样依然是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不停的有人从战马上掉下来,也不时的有战马倒下。逐渐的那些骑兵也有些胆寒了,死去六七个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没有一丝顾及。虽然对手只有一个人,但是也不是没有见到过,玩弄这种“勇士”,看着他们不甘的倒下,和倒下的时候那绝望的眼神。更是他们的乐趣所在。但是十个二十就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因为那没有必要。 “唔……”一声长啸后,那些骑兵立即是远离了杨奇,而后从战马的褡裢之中拿出弓箭,每人一把。然后弯弓搭箭,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杨奇。杨奇毫无所觉,依然是一往无前的向他们冲去。 “啊……”一声令下,弓弦响动,所有的箭矢都向着杨奇飞去。普通的弓箭既是一石或者是二石弓射出的箭矢的初速度大约是八十米每秒甚至更多。而杨奇他们的距离大约是十步的距离也就是十几米而已,几乎是刚刚射出就到了。一瞬间杨奇身上插满了箭矢,剧痛彻底淹没了杨奇的意志,再加上身上伤口不停的流血,杨奇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号角声依稀传来。 第八章 临死获救 随着号角的响起,身着绛色的汉军士卒如潮水般的向着这个小村庄涌来。面对杨奇就被打掉了骄傲的骑兵,面对同样是骑兵的汉军,人数又是他们一倍还多。那些禽兽的表现战力却是让那人心惊啊。 原以为鲜卑锐气已失,又是面对优势的汉军士卒,怎么想这一场战斗也是轻松无比。可是实际上却是让人心惊,当然不是说汉军的人马不行。汉军并不是不行,实际上汉军士卒的武艺和那些骑兵也是相差不多,甚至还要胜过他们。可是谁都架不住那不要命的打法,数十骑兵被杨奇一人逼得不敢近身。当然他们在面对杨奇时也不是畏避死亡,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就说明了一切。但也不是现在这种悍不畏死的样子。 现在面对汉军的时候,完全就是变了。尤其是在得知道路被封的情况下,更是显得疯狂无比。完全是不顾生死的样子,接战的时候,那完全就是拼命,他们就是死也要拉一个人一起死。全部都是这种表现,让人心惊。 只是他们毕竟是已经打过一仗了,体力精力都不是刚刚来到的汉军的对手。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那些抵抗的骑兵也都倒了下去,再没有一个人能够站立起来。 “队率,只有五十人,全部都死了。” “五十人,一队?”队率思索了一会,“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十七人。对了队率,那里还有一个人活着。”士卒指着杨奇所在的地方,道。 二人向着杨奇那里走去。 “队率,就是他,一个人杀了十七个鲜卑骑兵。现在还有气,队率你看?”众人来到杨奇所在的地方,看着满身箭矢的杨奇。一个人杀了十七个鲜卑人,一众士卒都是惊奇不已。 “给他包扎一下,带上走。”可以看出这个队率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每一句话都是尽量的简洁。 “诺。” 杨奇被这些骑兵带着一起回到了咸阳城的军营之中。昏迷中的杨奇梦到了爷爷,和爷爷在一起的一幕幕。小时候爷爷给杨奇讲故事的情景,爷爷和杨奇一起在路上捡垃圾的场景,还梦到爷爷在临死前,对身侧的哭的要死的杨奇说“阿奇,要好好的活下去,爷爷在下面看着你。”然后安详闭眼的经过。 又梦到了爷爷去世后,自己一个人在世上摸滚打爬的事,一个人在爷爷走后,独自在垃圾山翻捡垃圾的孤独。为了争夺一座垃圾山的所有权和一群拾荒者打的头破血流的,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小屋中如狼一般舔舐伤口。期间留了多少的眼泪,每到夜晚梦醒时分都是满脸的泪痕。 又梦到了在自己醒来后,杨母对自己悉心的照顾,杨母那无微不至的关怀,杨母的每一次微笑,都是那么的真实。让杨奇在爷爷死后重新找到了家人关怀和温馨。杨奇从爷爷死后开始冰封的心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缝隙。强叔的照顾,赖子的玩笑和故事,汪伯的关爱,都是那么的真实,为什么,为什么看到这些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欢快,是那么的沉重和绝望。 画面在杨奇的眼前不停的转换,杨母惨死的一幕,村中被屠的一幕,村中的大火,一幕幕的出现在杨奇的眼前。那些骑兵的嘲笑更是深深的烙印在杨奇的脑海之中,在梦中杨奇不停的砍杀着,可却总是杀不完,杀不掉,那刺耳的嘲笑声不时的回荡在杨奇的耳边。场景一在变化,最后浑身鲜血的杨母和在村中被杀的其他人一一站起向着杨奇走来,口中不停的喊着“报仇、报仇……” “报仇”杨奇被梦中的景象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杨奇伸手想要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阵剧痛传来,让杨奇的动作没有做完就放下了手臂。这个时侯杨奇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色的绷带缠着,浑身上下很少没有被缠着的地方。可以看出身上的伤口都是是被处理过了。 杨奇这个时侯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村中,因为杨奇从来没有见到过村中有人家会在房子中摆放刀剑的,而且还是那么的整齐。外面应该是一个好天气,阳光从大门还有窗户中照射进来,抬眼看去竟有些刺眼。最让杨奇疑惑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不停的冲外面传来的声音,乒乒乓乓的,不时的有喊杀声传来。这让杨奇一阵紧张,后来想到如果是那些禽兽怎么会留自己一命,还不是早就杀了,也就放下心来。 杨奇看着身体上的绷带,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天,母亲和村民惨死的样子,那些骑兵嚣张的样子。双眼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杨奇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手臂向下流去。很快杨奇身上盖着的毯子就湿了一大片。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还真是命大,这么重的伤,三天就醒了,奇迹啊!”一个慈祥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杨奇一惊,赶快擦掉眼泪。抬眼看去,就见一年龄和汪伯差不多的老者,向着杨奇走来。“手伸出来,我看看。”老者道。 杨奇警惕看着他,并不理会。 “呵呵,不放心,我是这里的医师,放心吧,这里是军营,大汉边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者见杨奇的样子,笑道。 “边军?” “对就是他们把你就回来的,你是汉人吧,总不用担心自己人吧。” “哦”见老者说的有理,就把左手伸了出去。老者右手搭在杨奇的手腕上,如果杨奇了解中医便知道老者所按的地方正是左手的寸、关、尺三个地方。 “右手”随着老者发话杨奇伸出右手。老者也换以左手,然后以同样的手法切脉后,老者道:“恢复的很好,其他的没有大碍,你可以放心了,剩下的都是皮肉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个……老人家如何称呼。”杨奇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姓苗,名晨。你叫我苗老就是了。” “那好,苗老,我想问是谁把我救来的,能否告知?” “救你回来的是刘元,刘队正,记住就好了。你们以后可能不会相见了他已经出去做任务了。” “杀我亲人的是何人,苗老可曾知道?” “我想这才是你想问的吧?”苗老笑,看着杨奇严肃和期望的样子,叹道:“唉,又是一个受害的村子。” “进攻你们村子的是鲜卑人,可能是北鲜卑的人,噢对了那是以前的,现在是中鲜卑了。以前鲜卑求好我们,见到我们汉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说道这里苗老摇了摇头,满脸的伤感。 “鲜卑人,鲜卑人……”杨奇根本没有注意苗老的神态,再从苗老的口中得知自己仇人之后,杨奇便一直想着报仇的事,心中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事。 苗老看着发呆的杨奇,摇摇头走开了。 以后的几天之内杨奇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报仇,杨母和村民的惨状一直烙印在杨奇的脑海之中。尤其是那一场梦境之后,杨奇是有神论者,一直相信这个世上有神的存在,也正是如此,灵魂的存在更是杨奇所相信的。对于那场梦,杨奇的的认知是那些枉死之人的灵魂不甘而来报信的,是让杨奇为他们的报仇的。 杨奇因此更是要为他们报仇,那是全村的期望啊。这深重无比的东西,压在杨奇的身上如何不让他在意。经过数天的思考,杨奇沮丧的发现如果只是自己,要想报仇那几乎是不可能。虽然在村子行凶的人已经都死了,但是既然村民还托梦而来,那就是仇人不止他们,而是整个鲜卑。 可是整个鲜卑,在杨奇从苗老那里得到的消息,带甲之士应有十万人,这还是不计老弱妇女。杨奇一个人如何能够撼动这庞大的集团。 喊杀声,从外面再次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喊杀声,把杨奇从沉思之中惊醒。杨奇经过数天的修养已经可以下地,毕竟受伤的地方多是后背,虽然疼痛,但是并不影响走路。杨奇走到窗前,看着那一队队整齐的汉军士卒在演练阵法,行伍。不由的为他们所散发出的那种气势所震惊。那种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气势,更是让杨奇所震撼。 杨奇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报仇的方法,自己一个人报不了仇,但是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百万人呢?前世爷爷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和谁作对都行,但是一定不可以和国家作对,任何人面对国家机器,最后的结果都是粉身碎骨。这句话一直都是放在杨奇的心中,也因此当别的拾荒者争先前后的加入黑社会的时候,杨奇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拾荒者。 现在不也是一样,自己没办法,但是军队呢?只要自己加入军队,就能和他们一起杀鲜卑人,也算是报仇了,也只有如此自己才能报仇。杨奇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杨奇已经决定了参军,就算是跪下求人自己也要参军。 杨奇想要参军而报仇,可是事情真的会像杨奇想的那样简单吗?如果杨奇接受过教育,就算是混日子的人,也知道鲜卑崛起在东汉,尤其是东汉末年,而东汉之后便是三国,百年的厮杀,数千万人的死亡,而后便是五胡乱中华的百年黑暗。 冥冥中有一只手正把杨奇向着日后史诗般的历史中推去。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杨奇日后的道路一定是崎岖曲折的,而杨奇又能走多远? 第九章 战起参军(呕血求推荐票!!) 每年春秋时节,边军都会招募士兵。因为每到春秋时节,天气晴朗,气温合适,最是适合征战。而且每年冬季一到,草原上都会因为严寒和粮食不足而死去许多人。因此秋天鲜卑人南下时劫掠女子财物,是为了冬天的到来储备财物,好让鲜卑人能够度过严寒的冬季。 至于春天则是因为冬季过后,尤其是严寒大雪的冬季过后。牛羊被冻死很过多,要想恢复元气,至少也要等到秋天,甚至等到次年也不是不可能。但在此中间鲜卑人为了生存,就要从其他地方得到粮食。而他们选择的方法就是南下劫掠,每年因此都要许许多多的汉人村落和百姓因此成为奴隶或丧命。 久而久之,汉军也找到规律,每年的春秋季节就会大举招兵,用来防备鲜卑南下。当然单单防备肯定是不行的,那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可是自从数年前夏育等人北征之后,就再没有派兵出过边塞。只有边塞将领偶尔会带着一些人北上,但是国家大规模的主持的北征几乎是没有。 杨奇知道这些后并没有后悔,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而且现在鲜卑人已经南下,边郡各处都是烽火连连。为了报仇,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加入军队,至少在这一次中能够杀些鲜卑人。 “杀杀杀”杨奇用手中的长矛不停的刺着前面的草人,杨奇手拿两丈的长矛,身着绛色的汉军服装。每一枪杨奇都是用尽全力,草人如何受得住杨奇的力量。杨奇的每一次刺击都贯穿了草人,每一次的刺击都会带起大蓬的稻草。一个草人,如此十下后也就成了一堆枯草,杨奇不得不再换一个重新练习。 杨奇加入军队后,便被被分到了长矛营。本来杨奇是被刘队救回来的,刘队也多次和他们提起,想要杨奇,因此军营当时想把杨奇分到骑兵那里。可是因为杨奇不懂得骑马,最后被分到长矛营接受新兵训练。 训练的内容是每天早晨一个时辰,全身甲胄武器,行军一个时辰。上午练行伍,布阵法,识将帅,名军法,定军礼。下午一个下午都是练武艺,长矛兵练刺击,气力。弓箭手练弓箭,准度,气力。同时练刀法,以备士卒近身。其余各营皆是如此。练本职一个时辰,其余刀、剑、弓、枪各一个时辰,其中又以弓箭为最。以备战场上千变万化。期间夜晚一个时辰练气力,而后号令之后进营休息。其中夜晚也多有练习防备夜袭者,其多选漆黑无月者。多练夜间行进,人跟人,噤声。发出声响者,掉队者翌日笞十下。 其上所说皆为简便,实际上上仅仅一个立行伍,便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楚。仅仅一个练手足,即练武艺,便可总结为,校武艺、校远射、校盾牌、校环首刀、校刀棍、校大棒、校长矛、校长枪、校大钯(钢叉)等,有些还有大戟等。另有校战队、校呐喊、校磨旗、校打鼓、察遗失、稽损废。营内每隔一段时间还有小比较。另还有练心力、练手足、练足力、练身力。 每日校练不断,便是杨奇的体力也有些支撑不住。其他人也多有累倒的,以当地百姓每日打猎和耕地锻炼出的身体,也受不了那种强度的训练。如果不是参军之人大多是本地百姓,其中因为鲜卑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恐怕早就有人当了逃兵了。就算这样若果不是一天三顿饭,顿顿管饱,一天之中有一餐加肉,消耗补充的快,如此一段时间也会心有余也力不足了。就算是这样,也多有因为训练强度大而受不了而晕倒的,严重的甚至有尿血而亡的。 杨奇每天锻炼不断,习练杀人之术。军中武艺都是实用为主,没有那么多的花架子,就拿长矛来说。面对敌人,若是骑兵,专刺马腹、人喉、马眼。每天锻炼的就是准度,要求又快又准,命令一下,便要快速出手,务要戳入重,拔出速。这是要求,长矛手和长枪手必须做到。否则便要面临刑罚。 一周后,杨奇的靶子就从草人变成了木人。长矛过长不容易控制力道,换成了木头人之后,杨奇虽然依然是用尽全力,可是仅仅刺入木头几分,便在也不能进了,一旦用力过大长矛就会产生弯曲。对此杨奇很不解,也不知道如何做,因此只能每天拼命的训练。就连在一起的训练的其他人都看不过去了,经常有人劝说。只是他依然是我行我素的。 “大人。”这一日咸阳县尉来到军营,特意到训练营这里看看。 “胡屯长,新兵训练的怎么样,能不能赶上?”县尉王嘉问道。 “还是不行,训练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队列也不过是刚刚学会,阵型变化之间生涩之处太多。到了战场上,虽然不是不堪一击,但也差不多。” “老胡,训练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当年可是花了三个月。”王县尉从营帐中看着外面正训练的士卒,有些感慨。“在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现在还是差了些。不过也只能这样了。老胡,你说把他们放到战场上怎么样?” “大人,你要把他们……”胡屯长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王县尉。 “是,你看……” “不行,不行,如果把他们现在就送上战场,一千人最多有一半能够活下来。可是如果守城,他们最少能够杀敌两千。现在是不是有些急了。”胡屯长立即是急了起来。 “我也知道,可是……老胡我就明说了吧,细作回报,这一次鲜卑南下大概有五万人。东中西三部都出兵了,东部大王和连亲自出兵,中部柯最,西部日律推演。其中其他小部落出兵附庸出兵的不知其数。” “和连、柯最、日律推演,大人这不是三部大人都在吗?鲜卑这是全族动兵了。”胡屯长的脸色随着王嘉的报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明白了,今次可比当年檀石魂迎击夏育、田晏了。而我们咸阳县全县人口,再加上北边郡县退下来的百姓也不过万余,这还是圣上为了当年夏育出塞而特意迁移的人口。其中老弱又占了四成,妇人占了三成,青壮不过占了三成还要少。加起来还不到是鲜卑人的五分之一,甚至六分之一都有可能。老胡,你也知道守城的时候,那些老弱,还有没有训练过的青壮的用处。如果不是鲜卑人过于残忍,民变都有可能。老胡我也是没办法,日后的守城战中定然是惨烈无比,这些新兵如果没有经历过战阵,他们挺得住吗?” “老胡,我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可是城中的百姓不能跟着我一起走啊。老胡,我们在北疆多少年了,快十年了,从一个士卒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也值了。可是我想保住咸阳啊!这些新兵是要成为我们助力的,而不是累赘。” 胡屯长听完县尉的话,叹了一口气,颓然坐下。 “大人,我去安排,明天就安排他们开始巡逻。”胡屯长叹了一口气道。 “好了,老胡,不要伤心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一次的新兵如何。”王嘉笑道。 二人一起出了营帐,王县尉一脸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他已经萌生死志。反而是胡屯长面沉如水,不声不吭的跟在王县尉身后。 校场中,一队队的新兵正在接受训练。一个个的小方阵在场中不停的移动着,时而左转,时而右拐。士卒不住的跑动着,散开,集合。几乎是令到即行,方阵变化成圆阵,圆阵在成方阵,毫无阻碍。 “老胡,你这可是说谎了,他们哪点不行了。可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我们当时可是做的一塌糊涂,就那老军侯还夸我们的。现在看来真是汗颜啊。” “是,大人。” 王县尉见胡屯长还是一脸死人的样子,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校场上喊杀声不断,置身其中便如在沙场上一般,只是少了一些鲜血和疯狂。王县尉越看越满意。 两人来到弓箭手的训练地点,就见那些弓箭手。列为四列,第一二列皆为弩手,三四列皆为弓手。弩手一列毕,二列射。弓手齐射,三矢射完。收弓箭,执环首刀。弩手摔弩于地,执盾。第二列举枪,列阵先前。直到草人靶而止,而后返回。 “不错真的不错,半月而成军,难为你了老胡。”王县尉喜形于色道。 “尽力而已。” 二人最后来到长矛训练场地,见士卒训练用心,杀声阵阵。王县尉自是喜形于色,胡屯长的脸色也好了些,有所有笑了。 王县尉扫视四周,突然轻“咦”了一声,定定的看向一处。 胡屯长顺着王县尉的目光看去,见是一人正不断的刺着木人桩,道:“大人,那人名叫杨奇,杨家村人,近日因为鲜卑之祸,全村仅以身免。被骑营的刘元所救,正遇我们招兵,就加了进来。这人也是一壮士,鲜卑横行被其孤身一人斩杀十七人,在军营之中,射的箭要用四石的硬弓,当时可是让我一阵好找。” “好大的力气。”王县尉惊叹道。 “这到是的,草人让他扎个几下就散架了。我现在让他扎木头人,等他能够扎穿了,我都不一定是对手。” “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我看给他个什长没问题吧。” “大人,要是不看好他,我没事给他找什么弓。什长可以,没问题,也不会有人不服,他压的住。” “这就好。” 二人的一段话,就决定了杨奇日后的事,不过相对来说也是好事,什长至少还是统领十人的。 半年不写书,发现手生的很,有很多句子衔接之间发现都不是很紧密,转折的地方也不是很圆转。这一点潇宇在这里说一声对不起,以后杨奇会多加注意的,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潇宇相信自己的文笔会逐步恢复的。还有今天发现有书友问是君主文还是辅佐文,这里潇宇说一下,潇宇写的自然是君主文,因为潇宇之前看书的时候,看辅佐文都是很郁闷的,因此是不会写辅佐文。不过主角以后还是要在董老大手下混一段时间,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还有请大家多多支持,投票,谢谢大家!!! 第十章 祭祀出征 第二日杨奇被任命为什长的任命就下来了,就像胡屯长所说的,杨奇确实压得住。军中自古以来的都是强者为重。便是在日后二十一世纪,军队之中每个班级之中也是强者为尊的,长官任命的班长都不一定好用。更何况是在一千多年以前了,谁敢不服。杨奇的力量和训练的强度可是在新兵之中有名。轻易拉开四石弓的力量,绝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去惹他的。而且什长又不是什么大官,又有谁在意的。 而被分到杨奇手下的那十个人,不仅没有不满的情绪,反而是兴奋的很。谁都知道在战场上跟在强者的后面活命的几率最大,而杨奇显然是新兵中强者。因此他们在知道分到杨奇的手下后,对杨奇甚是尊敬,甚至可以说是讨好了。对杨奇的命令更是做到了“令行禁止”,没有一点的阴奉阳违。 与之相对的就是杨奇的态度了,杨奇除了每天训练需要自己发号施令的时候喊几句。其他的时候依然沉默着,刺着自己的木桩。这样做不过是杨奇现在没有心情做其他事而已,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想理他们。可是这反而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杨奇严肃威严的形象,这真是有些不知所谓了。 月上中天,弯弯的月牙在天空中不停的发散着自己清凉的光辉。杨奇每天还是不停的刺着那个木桩,木桩上已经有了千百道划痕,但是没有一道能够真正的深入其中。杨奇疲惫的坐在地上,每天上万次的刺杀,就算是杨奇也深感疲惫。 “为什么,还是不行。”杨奇疲惫的看着面前的木桩,深深的感到了挫败。一股不甘的情绪的在杨奇的心中蔓延。 杨奇见自己扔到地上的长矛边上有一杆长枪,就捡了起来,随手刺了几下。 “咦,不对。”杨奇突然感觉到了不同,一下从地上蹦起。 杨奇站好,双脚微分,右手用力向前刺去,收回,刺去……“嗤嗤”的破空声不断响起,但是杨奇这一段时间用惯了长矛,却总是感觉到两者有些不同。按理说长枪和长矛应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杨奇就是感到长矛和长枪有些不同。这绝不是因为用多了长矛而引起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不同。 杨奇手拿长枪来到木桩的前面,深呼吸,脚跟发力,经腰部,手臂,而后经过手传达到枪身和枪尖。整条枪犹如一道虚影没入木桩之中,杨奇抚着长枪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却变来变去。最后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右手。长枪离开了杨奇,却没有掉下来。依然静静地和木桩成一个直角,木桩的后面露出了长枪的枪尖,整把枪就这样镶在了木桩之中。 杨奇捡起地上的长矛,来到另一处木桩前,用了三分力刺去。长矛弯起了一个弧度,枪尖在木桩上画出一道深深的划痕。“原来是这样,手还是不稳。” 长矛过长,四米长的矛身,再加上沉重的矛头。使得长矛容易弯曲,而再刺击的时候因为手臂的晃动,经常会引起长矛的晃动。虽然手臂每次都是小幅度的晃动,但是传到长矛上,到达矛尖的时候,幅度就已经扩大了数倍数十倍了。因此杨奇每次刺木桩的时候,手臂同样是会晃动,毕竟以前也没练过,手臂不稳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传到矛尖的时候就造成了枪尖的晃动,所以传递到枪尖的力量也就不断地变化,造成不能准确的刺中目标,还有力量的分散,当然就会造成不能刺穿木桩。木头可不是人的身体那么柔软。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仍然还是要大量的练习。杨奇知道为什么,但是做到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现在有了方向总是比以前好,杨奇不停的刺着木桩,这一次杨奇开始注意起自己的手臂的稳定,同时也每次都争取长矛矛身的笔直。让力量可以完全的传达到矛尖。 一次,两次,三次……杨奇依然是不知疲倦的练习着,刺着木桩。 杨奇刺的次数越来越多,杨奇也记不得自己究竟刺了多少下。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麻木,双臂也没有自觉。只是靠着自己的毅力不停的刺着,刺着……杨奇收矛,盯着眼前的木桩,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产生了幻觉,突然感到眼前的木桩大了起来,上面的条纹是那么的清晰。好像每次的刺击都能准确的击中木桩上的纹理。 经过千百次的刺击之后,双手自然的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在收回长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长矛在空中小弧度的转了一下,而后双臂发力,双臂从来没有这么稳过,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心中也没有一丝的犹豫,就见长矛和杨奇的双臂成了一条直线,绷得笔直,举手向着木桩刺去。 “轰”的一声就见那根木桩已经变成了两块,木桩被从中间整齐的切成两块、被切断的部分虽然粗糙无比,但是木头的纹理却是一点都没有被破坏,就像是木桩自己裂开的一样。木桩的裂开也让杨奇清醒了过来,见到自己做到了,杨奇脸上也浮现出开心的笑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把杨奇从思索中拉了出来。杨奇展开双手,就见到双手的虎口和掌心已经是被磨烂了,伤口处犹如被火燎一般。 杨奇拿出自己随身带的两块绷带,自己给自己的双手包扎了一下。然后杨奇捡起长矛,来到另一个木桩的前面。双手握矛,心中回忆刚刚的感觉,眼睛紧紧的盯着木桩上“咽喉”的部位。这一次杨奇的心中不再犹豫,不再有“差了一点,改一下”等等念头,心中一片空明。前刺收矛动作连成一贯,一气呵成。杨奇手中的长矛突然从中间断裂开来,没有一丝的兆头。 抬眼望去,木桩上有洞,可通月光。杨奇欣慰的笑了。 翌日清晨,校场之上,千余新兵站与其中。胡屯长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整齐的新兵队列,心中产生了一股自豪,这是我亲手练出来的。半月时间成军,胡屯长确实有他自豪的地方。 胡屯长看向下面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校场一旁散落的木桩。思绪有些发散,竟然真的让他做到了,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让他完成了,真有他的。想到这里胡屯长也不得不对杨奇产生了一丝激赏,心中感慨道:“凭他的力量,现在可以力透铁甲了,不简单啊!” 胡屯长放弃继续思考杨奇是不是有才能的问题,眼神重新望向下面的千余新兵。说的更具体也跟实际些是,高台下的“军官们”。二十个队率,一百多个什长,其中队率都是老兵,以前也都是军队中的什长、伍长,因为立功而被提拔上来,至于什长就是从新兵中挑选了。他们站在最前面,就在胡屯长的前面。这是为了这些军官能够听到胡屯长的声音。 一千多人就算是站的再整齐,甚至拥挤,也要占据好大一块地方。而人的声音能不能传那么长的距离,那就是一个问题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张飞,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天坛的回音壁。让所有人都听到那不现实。所以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把要说的东西告诉下面的军官,然后由军官告知士卒。现在也是如此,只要下面的这一百多人听到了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不过是撑撑场面,增加气势而已。 很多时候,宣布事情,都是在把军官叫道营帐告诉他们了事。至于在校场集合在宣布事情,更多的是将帅的自己的癖好而已。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事情重大,像大军出征,就要祭祀天地,那个时候军队也是完全集合的。集合就是告诉下面的士卒,这件事很重要,你们要注意。当然这些新兵知道不知道,胡屯长不清楚,但是那些“老人”是一定知道的,他们知道就行了。胡屯长在心中也不由的腹诽了几句,这种场面太累人了,下次老胡我可不干了。 “半个月了,当然也有更长时间的,但是最后一名加入我们的时间是半个月。我们受训了半个月了,而且大家都是乡人,为什么招兵也都是知道的。我们为什么训练?为什么冒着随时战死的可能加入军队?你们说,为什么!”胡屯长双眼严肃的环视四周。 “你们不说我说,报仇!对,就是报仇,我们之中多少人有过过家破人亡的经历?多少人失去亲人?又有多少人将要失去亲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很多。谁造成的,胡人,那些胡人造成的,现在那些胡人又要来了,已经有许多村子遭受损失了,我们其中又有多少人就是因为他们失去亲人。我们加入军队就是为了报仇,现在是我们报仇的时间了。” “报仇,报仇……”下面的军官中亲人死于鲜卑人之手的本就不少,那些“老人”更是曾经亲眼看到自己的袍泽兄弟被胡人杀死于面前。他们对报仇这两个字的理解更加深刻,在他们的带领下,后面的什长们跟随着他们高喊着“报仇”。其余士卒又跟随着什长喊了起来,一时间校场上声震四野。杨奇在其中感到自己冰凉的心也有些热了起来,四周传来的“报仇”的声音让他有了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是时候拿起我们的刀剑向那些胡人讨回血债的时候了……”胡屯长在一片沸腾中说道。 第十一章 巡查,逃避 咸阳城外各处,已经是烽烟遍地。遍地都是一片焦土,村落城镇,都是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便是在咸阳城外的城镇,街道上也都是一片萧条。能够进城的选择了进城,不过更多的人选择了离开,向着雁门郡迁去,甚至有的迁过常山关,进入冀州。虽然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是还是能够看到陆续离开的人群。 现在云中郡中四处都是鲜卑的斥候,以队为单位,外出劫掠。东汉军制循秦例,每队五十人,而鲜卑人有袭汉制。五十人虽然不多,但是在云中郡这个地方却是够了,云中郡每个村落的人数多也就是二三百人,少的就是几十人而已。五十人,又都是骑兵,只要不去找县城还有郡城的麻烦,足够纵横云中了。毕竟云中的人口太少了,全郡在册的人口是数万人,就算是加上那些不在册的也不会超过六万人,这些人口在内地甚至只是一个县的人口。毕竟谁都不想生活在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方。 这些鲜卑的骑兵其实就是鲜卑大军前的斥候、探子,他们的目的就是为大军探明情况和消息。不过自从七年前夏育等人的大败后,这些鲜卑人就再看不起汉军,在汉军境内也大胆了起来。以前斥候都是一两个,利于隐蔽。但是从那之后,探子就是成群结队的出没,为了就是先大军一步劫掠村庄。 这些东西都是胡队率在校场说的内容,然后就是命令新兵以队(新兵一队百人)为单位四处侦查,见到鲜卑人,就不用说了,只有一个字“打”。这也就是咸阳县的汉军对鲜卑人的一次反击,不过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胡队率站在咸阳县的城墙上,看着逐渐远去的新兵,心中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已经做好了减员一半的准备。不过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一个都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至少在边军是了。 杨奇也在一个队伍之中,作为什长杨奇的待遇比普通的士卒要好的多,至少也是有了一个半身甲,虽然是皮制的但是比起普通士卒身上的布甲是好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古代因为各种技术的落后,尤其冶炼和锻造,还有开采技术的落后。使得一件铠甲尤其是铁甲的制造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就算是在极盛时期的唐朝军队带甲率也只是百分之六十三而已。这也是古代地球上的两大帝国,唐王朝和罗马帝国军队带甲率的最大值。至于后来电视上士卒每人都有一件皮甲,那不过是后人的臆想罢了。 杨奇并不知道这些,杨奇现在心中充满了即将杀敌的激动,还有马上就能够赎罪的轻松。是的,赎罪,在汪伯去世之前曾给杨奇说道:“阿奇,我不行了,在我死后,阿奇多注意北边,我总是觉得北边会出事的。你也知道人到将死之时总是会有些感觉的。” 可是杨奇他没有在意,杨奇回家后也曾问过母亲,母亲当时说胡人确实有南下的,不过因为杨村的偏僻,很多次都避了过去,因此也不是很在意。杨奇见母亲态度,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在苏醒后,杨奇经常回想起汪伯所说的话。当汪伯所说的变成现实后,杨奇就面临着对自己的深深的自责之中。每到夜晚杨奇拼命的训练直到把,自己的最后一丝体力都榨干。这未尝就不是杨奇的逃避,逃避自己的责任,杨奇害怕,害怕晚上睡觉得时候会梦到母亲,汪伯和村民们。杨奇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如果杨奇能够相信汪伯一些,搬到其他地方去住,说不定就会避免那惨痛的结果。可是他没有,因此杨奇自从醒来后就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深夜之中多少次惊魂而起,多少次泪流满面,其中悲戚又与何人道哉。 杨奇走在他的一什人前面,一行人为一纵队。跟在大队的后面,行军并不快,至少不像练兵的时候那种急行军。虽然不是很急,但是队列依然不能乱,不仅如此还要保持临战状态。一旦发现敌情就能马上做好准备,能够迅速的展开奔袭,或者做好防护工作。 虽然说得是寻找敌人的,然后打一场,但是队率也不敢带新兵离开县城太远,至少一天之内能够回到县城。毕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敌人突然进攻城池,也好快速的回援。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这种说法不过是一种措辞罢了,还不是队率害怕了。当然没有人回去揭穿他,毕竟急着找死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那种人万里无一。杨奇也明白,但是杨奇不想刚刚加入军队就和上级的关系搞得很僵。 为了报仇,杨奇就需要得到军队的支持。所以杨奇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不愉快。对此杨奇保持了沉默,杨奇虽然想要报仇,也或许是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不安和自责。但是不论是那样都不能影响杨奇的智商,都不能影响杨奇是个聪明人的事实,而且杨奇还有些太过理智。正如杨奇爷爷所说,他太冷漠了。杨奇在刚见到村民的惨状后,因为冲击过大而失去了理智,但是当他从昏迷中醒来后,虽然依然想要报仇,甚至报仇的意念更加的强烈,但却已经不会再像开始那样了,以后的杨奇只会是被理智控制着去报仇。 既然队率因为害怕而不会离开城池太远,那杨奇他们行动的范围就被完全固定住了。县城周围方圆三十里,也就差不多了。这正好可以保证杨奇他们在遇到敌情后能够一口气跑回县城。杨奇对此不以为然,虽然杨奇对鲜卑人的了解不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鲜卑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也就是说骑兵为主要兵种。骑兵打步兵,步兵想要逃走,除非鲜卑人都傻了。 “两天了,我们都在这里转了两天了,都没有见到鲜卑人的影子,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杨奇他们在野外已经行军五天了,每天都是在缓慢的行军中度过的。连续五天的行军,却没有发现一个敌人,甚至连发现的马蹄印也都是很久以前的。普通的士卒已经是有些埋怨了,军中已经开始有些不稳了。队率齐安已经数次要求下面的什长注意士卒了。 杨奇下面的人还算是给杨奇面子,杨奇不说他们也知道怎么做。他们也就是在私下抱怨两句,杨奇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再理会。自从杨奇知道了军中众人的身份后,杨奇就对手下的那些士卒了解后。就知道这次出来如果一直这样的消磨时间,最后肯定会出事。如果真的碰到了鲜卑人,又怕手下的这些士卒又会立即溃散。 杨奇这一什共有十人,杜佶、范升、刘二、宋七四人是本地的“壮士”,也就是游侠儿。陈元一寒门士子,因为家人被杀而参军。王阿牛、陈林、刘扬、严三、何广五人是猎户和农民出身,他们的原因和杨奇差不多,家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掳。 也就是说十个人中,只有六个人是正常出身,其他四个说白了就是各地的痞子,游手好闲之辈。参军也不过是为了当兵的俸禄而已,在训练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埋怨,如果不是参军之后,逃兵的惩罚严厉。汉朝虽然已经走下坡路了,但是对地方的控制力仍在。逃兵者斩,这一条在乱世之中可能因为逃兵逃到军队控制不到的地方而失效。但是在世道未乱,却没有乱的时候,对逃兵的惩处之重为最。不过就算这样,训练的时候消极怠工很常见的。 也就是十个人中有四个人是混日子的,要俸禄的。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就不说了,他们能够不当逃兵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开始抱怨的基本上都是这些人。 杨奇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长矛,还有环首刀。对于其他事一直都是处于不闻不问的态度中,可是别人却不不会放过他。陈元在杨奇的身旁坐下,道:‘什长,他们说的也对,你看是不是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找敌人是斥候的事,不是队率的事,也不是我的事,你不是伍长吗?可以自己去问。”杨奇头也不抬的回道。 “不是这个意思,没仗打当然好,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兜圈子。就拿我们待的这个地方来说,不远处就是我们两天前歇息的地方。什长你说是怎么回事?” 杨奇上下打量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真的想知道?” “恩。” “队率在前面二十步那里,你可以自己去问。” 对于杨奇的回答陈元一脸悻悻的表情,然后悄悄走开了,既然从杨奇这里得不到答案,陈元就不会继续在他的身上努力。同样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抉择。而后的时间里陈元很老实,他所在的伍中的其他人也很老实,王阿牛、陈林、刘扬、何广。 杨奇手下的另一个伍长就不是那么老实了,在伍长刘二的带领下,他们在周围活蹦乱跳的讨论着和抱怨着,就连以前还老实的严三,现在也跟在他们的身后。这让杨奇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过还好的是他们还有些脑子,没有给杨奇找麻烦,杨奇也就很宽容的不管他们。 请大家替潇宇多多宣传啊,求推荐!!! 第十二章 布置 杨奇他们依然在咸阳城的四周转着,干粮也不够了。杨奇他们在离开之前每个人随身带了十天的干粮,虽然有些沉重,但是还不是不能承受,只不过是行军的时候慢些。 不过数天的枯燥行军,也是彻底磨灭了士卒的锐气和信心了。杨奇他们现在说起来不过是刚刚训练不到一月新兵而已,在此之前不过是还在种地的农夫而已。半月的训练虽然可以给与他们军人的技巧,但是却不能立即给他们军人的气质、胆量和纪律。 若是直接面对敌人,或是有着明确的目标,这些新兵还不至于如此。可是每天不停的行军,随时更改行军路线。没有目的的行军,又要保持着警惕,最是容易磨灭人的斗志,因为知道随时都有危险,但却不知道危险何时到来。随时的高度警惕,精神的高度紧张,还有对鲜卑人的恐惧,随时都在折磨着普通士卒的精神。现在还没有发生逃兵,已经是新兵训练的成绩了。 队伍中的大多数的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如果继续下去,如果真的遇到了敌人。这一百人能够有多少人活下来,就是一个问题。 杨奇平静的看着队伍中的其他人,心中已经对这次不再抱有希望了。 “陈元。” “什长!”陈元很是乖巧,每次都是一叫就到。 “让弟兄们,打起精神。告诉他们,不想死就给我精神些。队形保持好,还有刘二他们上来。队列两行,还有把武器都给我拿出来。去吧。” “什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别那么多的废话,按我说的去做。” “诺。” 杨奇看着四周空旷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一些。后面陈元正在小声的把杨奇的话传达下去。已经落在后面很远的刘二他们,陈元也跑过去告诉了他们。这些人对杨奇还是有些敬畏的,因此见是杨奇的命令,也就打起了精神,赶了上来。 杨奇他们本来就是在队列的最后,其他人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因此杨奇他们的变化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杨奇见此,长出了一口气。杨奇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出事,只是心中总是感觉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杨奇观察着四周。树木,灌木越来越少了,虽然云中郡是建在草原上,但是各个县城和郡城,在选址的时候都是选择了易守难攻的地方。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在河流、山丘和树林旁建城。虽然可能使得敌军也能够就地取得大量的木材,但是对阻挡骑兵有着明显的作用,也利于城池如果坚守不住,易于逃脱。 树木越来越少,杨奇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陈元,你说今天是不是有些怪,那些嚣张的骑兵,今天怎么不见了?”杨奇的后面刘二对陈元说道。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 他后面再说的什么杨奇就不知道了,但是杨奇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了。正如刘二所说,今天没有看到骑兵。他们这一屯人中共有十个骑兵,他们本来的职责应该是斥候,为的是能够及时的发现敌人。但是队率到后,立即把他们划为自己的亲兵。这让很多人对此不满,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在上下划分最严的军队之中。 而后那些人仗着自己成了队率的亲兵,每天都会在其他人身旁耀武扬威似的转悠。反而是他们最应该做的探查敌情,却随便找些其他人去做。杨奇他们就曾去当过斥候。这让军中的其他人对他们的不满更是加深。 但是今天一天却没有看到他们,这就是杨奇感到不正常的地方。今天他们居然老实的跟在齐安的后面,而且少了两个。 “陈元,过来。” 杨奇在陈元耳旁小声交代了几句,而后陈元就悄悄的脱离了队伍。又向前行走了一段时间了后,杨奇对刘二使了一个眼色。 “咦,那个书呆子呢,怎么不见了。”刘二立即是大喊了起来。 “就是,书呆子不见了!”“刘伍长不见了!”“伍长不见了!”…… 杨奇手下的十个人立即是大喊大叫了起来。其他人立即是被他们的吵闹声惊动了,本来行军到现在就已经是非常不耐了。突然间发生了一件事,就算是一件小事也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更何况是个伍长消失,甚至可能是逃跑的事情。更是容易引起注意,很快全队的人都是知道了。杨奇他们周围围满了人。而刘二他们则是逢人便说陈元不见了。最后所有的人都是围了上来,整个队伍就这样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们都在做什么,围在这里做什么?”齐安在亲兵簇拥下来到这里。 “大人,是我手下的一个伍长突然不见了。”杨奇出来说道。 “怎么回事,你这个什长怎么做的,居然让人跑了,还想不想做了。”齐安说着就是一鞭子抽了下去,杨奇生生的受了这一鞭。 “大人,我愿领罚,不过还请大人让我把他找出来,我相信他并不是有心要逃的,可能是迷路了。还请大人允许。” “好了,快去,今天找不会来,你们就等着军法从事。”齐安不耐烦的说道,“其他人集合,继续上路。” 杨奇看着齐安远去的身影,更加肯定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件事,绝不会就这么草率了之。 杨奇带着人看着队伍的远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好了我们去找陈元。” 一行人向后走去,直到重新进入树林之中。 …… “什长,什长,我在这里……”草丛中陈元露出头喊道。 陈元从草丛中蹦出来,到杨奇的面前行礼道:“什长,都办妥了,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什长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做好记号了没有,别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什长不用担心,我做的都有记号,从这里一直到藏身的地方,而且骑兵是绝对过不去的。” “那就好。” 刘二在一旁一直忍着,见杨奇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拉住杨奇道:“什长,我说一句,我刘二这一辈子没有服过谁,我就服什长你,什长你有血性,单枪匹马的杀了十七个鲜卑人。什长你是条汉子,我服你。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什长凭你的本事就算是将军也不为过。可是最后只得了个什长,那个齐安什么本事,不过是和县长有些关系就得了一个队率,不值得。” “而且汉军和鲜卑人打仗,说句不好听的话,汉军什么时候赢过。我们在这里不过是等死罢了。什长,不如我们趁现在离开吧,我们就算去山上当强盗也好过在这里拼死拼活,还不得好。”刘二诚恳道。 杨奇看着四周其他人的样子,显然是被说动了。 “刘二,你为什么当兵,你又知道我为什么当兵?” “我母亲死于鲜卑人手中,全村人也都死于鲜卑人手中,他们为什么死的,村中的惨状,你又知道吗?我当兵就是报仇。这一点胡队率说的对,就是报仇。刘二,按你说的,我们是可以当盗贼。但我想问你我还怎么报仇,拿什么报仇。如果你们想走,你们自己离开,我不管。”杨奇看着刘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杨奇说完就向外走去,追赶汉军去了。后面陈元等人相视一眼,追了上去。后面的刘二见此,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杨奇他们很快就追了上去,杨奇追上去的时候,就发现汉军的速度比以前还慢了。想来也是,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士卒也都疲惫想“家”了。又碰上了杨奇他们的事,整个什的人都走了。更是让人不安,焦躁。 杨奇他们在后面远远的吊着,不掉队也不出现。树林和灌木已经消失,转而出现在杨奇他们眼中的是无边的草原。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草原,数天前杨奇他们还曾穿过这里。可是今天杨奇已进入草原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在村中闻到的味道一样。 杨奇一时间有些错觉,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血流成河的雨天,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马蹄声,眼前又出现了母亲和村民的惨状。 “什长,什长……” 杨奇被陈元的喊声惊醒过来,重新回到了无边的草原之上。 “什长,他们都走远了,我们还追不追?” “等一会,再等一会。” 杨奇他们这一等就是在草原上等了两刻钟的时间。等杨奇他们在起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汉军了。茫茫的草原上再无一个人影,杨奇看着草原,不知如何。杨奇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追上去,杨奇可不会追踪。杨奇看向陈元、刘二他们,也都是一阵茫然。 “什长,我们顺着脚印找吧,现在还有些痕迹,再等一会可什么都没有了。”刘二小声道。 杨奇见此也只能点头,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杨奇在草原上四处奔走,偶尔还能找到一些痕迹,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追了上去。不过耗费的时间,却是之前的数倍。 第十三章 接战 杨奇他们在追赶汉军的途中,开始还没有什么。但越到后面,杨奇的脸色就越难看,因为地上不仅只有汉军的脚印,还多了一溜马蹄印。马蹄印多而整齐,绝不是汉军中所有的十匹马所能造成的。 鲜卑人真的来了。自己的猜测成真,但是杨奇却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情。鲜卑人来到这里,也就代表着危险,致命的危险,而前面汉军之中很多人对于可能碰到鲜卑都是没有丝毫的准备。当然某些人除外,杨奇也可以肯定了,齐安肯定是知道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就不再杨奇的考虑范围之内。重要的是齐安要做什么,既然知道了鲜卑要来,或者是可能要出现,为什么还要带着士卒来到这里,来到这死地。 路上也开始出现了打斗的痕迹,兜鍪,弓箭,环首刀,长枪……经常可见,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具鲜卑人的尸首。随着地上物品出现的频率越大,杨奇的脸色也就越难看。陈元刘二则是对杨奇充满了佩服,如果他们不是听从杨奇的退了下去,现在说不定躺在地上的就有他们了。 “杀,杀……”“叮叮当当……”……喊杀声、马嘶声、武器的碰撞声……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战场上的交响曲。 当杨奇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战场上就是一副这样的局面。战场上汉军不过还有二十几人,他们在倍于自己的敌人下,以步兵打骑兵,到现在还在坚持。四十几人的鲜卑人,在战场上纵马奔驰,不停地远离汉军,然后射出一支支的箭矢。汉军不停的向后退却,不时的有人倒在鲜卑人的箭矢之中。 汉军处于绝对的下风,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可能。杨奇犹豫了,来到这里杨奇一路上都没有犹豫,但是当到达后,杨奇犹豫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按杨奇的想法,汉军如果碰上了小队鲜卑人。人数上汉军占优势,再加上还有十个骑兵,再不济也能支撑一阵子,甚至胶着也都是可能。 杨奇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汉军居然只剩下二十几人,一路上汉军的尸首虽多,但也不过有二三十具。再加上战场所有的汉军,加起来也不过是过半而已。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汉军不知去向。同样也就是说差不过有一半的汉军当了逃兵,甚至人数可能会更多。 面对现在这种汉军完全处于劣势,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的局面,杨奇犹豫了。现在的局面是,杨奇他们即便是投入了战场,面对处于人数上优势,和地形上有利的鲜卑人,也不过是延缓一下汉兵覆灭的时间而已。 现在鲜卑人根本还没有投入所有的实力,鲜卑人的背后一直都有一伍人没有上战场,而是在四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这却让杨奇的计划彻底失败了,杨奇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变成这样。鲜卑人的谨慎也让杨奇从背后给鲜卑人来一下的计划失败了。 杨奇犹豫着,现在鲜卑人还没有发现他们,如果杨奇他们就此离开。一定可以保的性命,但是汉军的身份也就消失了。士卒造册上他们的名字也就会就此勾画,再也不是汉军了。只是杨奇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也是不甘心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最后却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汉军的身份,虽然只是新兵,但杨奇却很注重这个身份。 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士兵造册上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也就代表着自己的户籍从此消失了,也就是说杨奇这个人世间就再没有了。那以后还能做什么,只能找个山洞躲起来,直到老死(杨奇根本不知道日后天下可能变乱)。 当然也可以回到军中,但是被当成逃兵论处的可能是十成十。杨奇也不由的一阵气馁,既不想就此离开,又不想把自己葬送在这里……怎么想也都是一个皆不可的死结。 场中的汉军越来越不行了,又是两个倒下来,杨奇必须做出决定了,要不然什么都完了。 “陈元,我们刚刚捡的弩共有多少张?”一路上见到遍地的器械,杨奇吩咐只要弓弩,其他的一概不要。 “有弩十七张,弓十三副。” 杨奇果断道:“好,刘二你把你们手中的弩都集中道陈元手中。陈元你负责把所有的弩都给拉开,箭上弦。刘二你们去拔些草来,越多越好。” 杨奇吩咐下去,这些事都是很简单的事,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就做好了。杨奇拿过草,往自己的衣服里塞去,鞋里,衣角……每个地方都塞上了青草,铠甲之间的缝隙也被塞满了青草,身上的衣服也被杨奇弄得沾满了泥土。而后伏于草丛之中,其他人也都立即跟着做了起来,而后众人匍匐向前前进,希望能够瞒过鲜卑人的耳目。杨奇正是想到了打猎的时候曾用到过的伪装,因此打算赌上一赌。 杨奇他们每人两张弩,一张弓。杨奇在前进的时候已经给他们定下了,到达弩箭的范围后,不起身,每个人瞄准一个鲜卑人,争取一箭一个。不需要射头部等要害,只要射中马腹,或是人腹便可以了。 他们匍匐前进由于身上简单的伪装物,居然让他们真的走到了鲜卑人的外围。距战场大约还有两百步的距离,两百步外虽然可以看得见人,但是太小了。除了杨奇其他人的箭法不过是一般而已,因此只有继续向前。可是前面六十步就是一个鲜卑人,他显然被场中的战斗吸引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厚厚的草丛中几个不自然凹陷的地方。 “嗖”的一声,一直弩箭插在那个鲜卑人的喉咙上,鲜卑人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杨奇他们所在的地方,可是由于喉管被割破,只能“咯咯咯”发出一些响声,也很快的就被战场上的声音淹没了。很快那个鲜卑人就伏在马背上,不在动弹。 杨奇没有理会那个死人,而是带着众人很快的离开那里,接近战场。杨奇拉开弩箭又放了一直箭上去。以杨奇的力量拉开这种六石的弩弓并不怎么费力,不过是放置箭矢的时候有些麻烦。一百步,换算成后世的米也就是一百四十米左右,以他们手中弩箭可射二百步外事物的威力。一百步,正是威力最大的时候。杨奇他们趴伏在地上,把弓箭对准了那些正向汉军射出一支支箭矢的鲜卑骑兵。 “放”一个轻轻的放字从杨奇的口中发出。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那是弓弦震动的声音。杨奇他们连看也没看第一次的结果,立即扔掉手中的弩,拿起另一张,重新瞄准,而后又是十支夺命的弩箭射出。 两次攻击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至少十五人从马上掉落了下来。其中有五人是因为战马被射伤,其他的则都是被箭射杀的,其中多是被射中了腹部。 突然间近十人的死亡和受伤,让鲜卑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等他们回过神来,立即是暴怒了起来,四处寻找着敌人。杨奇他们的装束虽然有些效果,但是如果要想刻意的寻找实在太简单。毕竟他们没有时间做伪装,条件太简陋了,而且他们又没有学过如何伪装。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起来。”一声暴喝,十个人立即半蹲而起,而后就是右手不停拉弦而后放开,一支支的箭矢从杨奇他们那里射向鲜卑人那里。 杨奇和陈元他们不同,杨奇用的不是弓箭而是弩箭,对于别人要用脚才能来开的弩箭,杨奇却只要用手就可以了。一支支的弩箭从杨奇那里不停的射向鲜卑人那里,一个个的鲜卑人从马上掉落下来。 面对暴风雨一般的攻击,鲜卑人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后,立即是向杨奇他们冲去。 “举矛,前进!”虽然没有真正的和骑兵打过,但是杨奇还是知道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没有了速度的骑兵不过就是一群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甚至连步兵都不如。而杨奇他们这一什却又正好都是配备的长矛,反而是现在这种状况最好的武器。 在杨奇他们向着骑兵发动了反冲锋的时候,那些汉军那里也反映了过来。被鲜卑人像狗一样撵了数里的距离,又在骑兵的速度和弓箭之下,只能被动的挨打而不能还手。看着一个个袍泽死在自己的面前,剩余的汉军的双眼早就是红了,突然间把人压的抬不起头的弓箭不见了。这些已经是红了眼的汉军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同样是高呼着向鲜卑人冲去。 杨奇还有剩余的汉军分别从两个方向想鲜卑人发起了冲锋。 第十四章 小胜一局 面对汉军两个方面的进攻,正面是杨奇他们十一个人,侧面是抵抗了许久的二十余人。鲜卑军中的将领,面对如此情况,选择了分兵。一大半的人向汉军那里冲去,杨奇他们面对的只是十几个鲜卑人,准确的说是,七个鲜卑骑兵和九个鲜卑步兵(失去了战马的鲜卑骑兵)。 有些时候上天真的会钟爱于某个人,虽然会经历无所次的险情,但是他却会从中找到每一个脱险的办法,要不就是敌人总是在某个方面出现错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鲜卑人不顾那些已经被消耗了大部分体力的汉军,击中兵力攻打杨奇,说不定除了杨奇外其他的人都要交代在这里。可是鲜卑人却正好犯了一个错误,不管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错误就是错误,而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奇全力奔跑的速度有多快,杨奇他并不知道,因为没有一个参照物,前世的杨奇还有一个捡到的电子表,但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有就是杨村也没有足够的场地让杨奇来试验,而后来碰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杨奇就把这件事给放了下来。 现在杨奇奔跑的速度却给人了最直观的感受。杨奇他们和鲜卑人几乎是同时发动,而最后杨奇却是和鲜卑人的骑兵几乎同时到达两者之间的中点的。这个时侯身后的其他人不过刚刚跑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一百步的距离,并不是很长,对于一个骑兵来说刚刚够战马跑起来。这主要是骑士们的一个习惯罢了,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对战马都是爱护异常,因此在纵马奔驰的时候,经常会缓慢的加速,以让战马有个适应的时间。至于这个时间需不需要,必不必要就要看将领的判断。显然的这个鲜卑将领不是一个好将领,战马本来就加速的慢,后来还要选择分兵,因为分兵的事,战马的速度因此已经有所降低。因此等杨奇和鲜卑人撞倒一起的时候,战马的速度有没有提到一半都是一个问题。 杨奇在杨村中能够连杀十七人,地形对骑兵的限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是在这开阔的地方,战马的速度提到最大,便是杨奇能够一时间追上去,还能和战马长时间赛跑不成。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弓箭。 现在的情况是何其相似,那个时候是因为的地形的限制,才让那些鲜卑人付出了极大地代价,但是他们却选用了正确的策略。现在却是因为策略的失误,让这些骑兵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中,他们和杨村的骑兵比起来可是差多了。 在杨村杨奇为了用枪刺中马上的骑士而跳了起来,现在手中的武器换成了两丈的长矛,两丈的长矛杨奇只需要的轻轻的向上举起,就能和马上骑士的腹部相平行。长矛在战马的脖颈的一侧划过,大量的血液立即是喷溅而出。剧烈的疼痛使得战马想要停下。战马现在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战马不能保持平衡了。 战马双腿弯曲着要跪倒在地上,杨奇手中的长矛,在战马从奔跑到倒地的一瞬间里狠狠地刺入了战马上骑士的腹中。杨奇手中的长矛没有一丝的颤抖,矛身连一丝的弯曲都没有。战马造成的力量被杨奇全部承担,脚下的草皮立即是被掀起了一大块。长矛进入骑士的身体之中没有一丝的停顿,穿过内脏,直接从背后穿出。 杨奇的双手可以感到长矛进入身体时,刺破皮肤的的响声,刺入肌肉的阻力,皮肤组织还有肌肉纤维不停断裂产生的声响和振动。杨奇的双眼可以清晰的看到,从长矛刺入开始,皮肤先是细微的血珠,而后是轻微的流淌,最后是血如泉涌。杨奇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自己手中的长矛进入身体每一部分的不同,还有马上的骑士身体产生的变化。 长矛从骑士的后背透出之后,马上的骑士从口中流出鲜血,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杨奇手臂发力,长矛从鲜卑人身体内快速的拔出,带出一蓬热血。扬起身体左转,双臂发力,长矛如弓一般,向着左侧飞速扫去。 杨奇手中的长矛发出“嘎嘎”的声响,矛身的弯曲已经是长毛能够经受的最大限度了。在杨奇的力量之下再加上长矛自身弯曲所产生的力量。长矛过处一名鲜卑骑士被拦腰截断,大量的鲜血从断裂处喷涌而出,高达丈许。长达半米的矛刃过处,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杨奇双手反握,长矛毛尖抵地,杨奇依之而立。全力奔袭之后,又全力用矛连杀两人,斩一马。便是杨奇的力量也是有些吃不消。 杨奇的爆发,使得鲜卑人不得不转变目的,集中力量对付杨奇。战马掉头,弓箭换位,对杨奇形成了包围。只是这一在快速的奔驰之下转身攻击杨奇,就看出鲜卑人的弓马娴熟。鲜卑骑兵没有丝毫的阻碍完成了对杨奇的包围,其间鲜卑骑兵还有余力攻击。 “蓬”的一声,杨奇就感到背后一痛。杨奇回头一看,就见数骑正飞奔而来。杨奇忍者身体的疼痛,战直身体,向前冲去。杨奇和那些鲜卑骑兵立即是战到了一起,长矛左舞右挥。使得那些鲜卑骑兵近不得身。长矛挥舞之处,鲜卑骑兵纷纷躲避,不敢当其缨。 杨奇身上多处受伤,但也获得了良好的战绩。刺死鲜卑人一命,刺杀战马两匹。杨奇在左支右绌的时候,陈元他们杀到了。由于杨奇的吸引,拖住了鲜卑骑兵的脚步,使得他们只能在杨奇的左右转悠。在圈子的外围只剩下一些失去了战马的鲜卑人,而他们手中有都是枪,刀等兵器,和长矛比起来,长度就差了许多。 那些鲜卑人面对武器上长度处于优势的汉军,又失去了战马的优势。陈元等人又站的紧密无比,鲜卑人纷纷被刺死。这些鲜卑的步卒被陈元他们击杀后,陈元等立即向鲜卑骑兵奔杀而去。杨奇也不在避忌受伤,看在身上的刀剑也不回避,拼着受伤也要把鲜卑人从马上打下去。 没有速度的骑兵,面对两面夹击的汉军,突然爆发的杨奇,鲜卑人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噩梦之中。鲜卑人紧紧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纷纷被刺于马下。 杨奇看向陈元等人,见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身上多有伤口,还好十人俱在,无人死亡。 “走”杨奇不顾身上的伤口,领着众人,向着另一战团冲去。杨奇依然是领先众人而去,杨奇就算是稍稍用力奔跑的速度也较普通人快上一些。 鲜卑人发现了冲来的杨奇等人,杨奇他们的到来,让鲜卑骑兵一阵混乱。虽然在将领的呵斥声中很快就平息了,不过这一次鲜卑人的将领,没有选择继续拼杀,而是在号角声中快速撤走了。 杨奇看着撤走的鲜卑人心中一阵不甘,忍者双腿的酸麻,再次发力追了上去。右手高举长矛,身体突然停下,长矛在那一瞬间,从杨奇的手中飞出。带着长长的呼啸声,追上撤走的鲜卑骑兵,长矛在下坠的过程中,没入一命骑兵的背后,紧接着没入那名骑士胯下战马的头颅之中。在刺耳的摩擦声,矛尖狠狠的钉入泥土之中。马上的骑士和战马由于长矛的缘故,就这样保持着奔驰的姿势,矗立在草原上。 杨奇看到自己扔出去的长矛射中了敌人,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陈元他们见此大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陈元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态度变化,以前只是畏惧于杨奇的力量。现在他们则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就是一起上过战场,打过仗的战友之间的友谊。 “我没事,不过是有些脱力而已。” 杨奇看着走来的汉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犹如不是自己的,苦笑道:“邓队率(想来也是不相信齐安的能力,在他的下面又任命了一个队率,管五十人,不过要听命于齐安),不好意思,我……” “没事,没事,今天要不是杨奇你们来的及时,我们都要留在这里了。” “李什长和齐队长他们呢?”杨奇明知故问道。 提到李义,邓荣的脸色立即暗了下来,李义就是骑兵什长,后来也就成了齐安的亲兵什长。 “跑了,都跑了,他妈的都跑了,尤其是齐安那个狗日的。鲜卑人刚刚出现,他就带着亲兵跑了。他一跑都跑了,大家都跑散了,我们这些兄弟也顶不住,退了几里才重新稳住,最后就剩下这些人。如果你们再晚来一会我们就要全交待在这里。”从邓荣的话中不时的传来“嘎嘎”咬牙的声音,可见邓荣恨极了齐安。 “如果不是我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陈元适时的开口说话。 “不关你们的事,就算你们也在也不行,你没见齐安那个狗东西带着骑兵一跑,直接是全乱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想抵抗都不行。李义那个狗日的在那个时候不想着收拢士卒,也跑了,李义跑后队伍彻底乱了。你们在又顶得了什么事。”说到这里邓队率已经是泪流满面,一脸的颓丧和沮丧,显然是对当时事情的沮丧和痛恨。 第十五章 无故受冤(求推荐票) 杨奇看着有些恼羞成怒的邓荣,心中不知道为何一片平静。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对不起这些坚守在这里的兄弟,但杨奇心中却是一片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不过杨兄弟,你还真是厉害,一个人就杀了几个鲜卑人。”军人就是这一点好处,老兵对生死已经看淡了,死多少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不重要了。邓荣很快就从失败中恢复了过来,转而佩服起杨奇来。 “力气大些而已。”杨奇想要笑,只是想到死去的亲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勉强浮现出一丝笑容。 邓荣见杨奇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杨兄弟,想开些,以后还多的是。”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杨奇笑了笑,没说什么。邓荣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在说什么。 “邓队长,我们下面怎么办?”杨奇看着蹲在前面的邓荣,问道。 “怎么办,我是没办法了,杨老弟你说吧,这一仗是你们打胜的,以后我们听你的。” “邓队长开玩笑了,军中可没有这种规矩,还是队长你来吧。不过队长,我们最好赶快回到咸阳去。”杨奇说到这里看向四周鲜卑人的尸首,“带着他们的头颅,恐怕我们的性命就要靠他们了。” “杨兄弟,你什么意思?”邓荣惊讶的看着杨奇,脸上若有所思。 “希望是我多虑了。”杨奇虽说是这样的说的,却知道事情肯定会向这里发展。齐安是县长的亲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和县长的关系肯定不同寻常。从今天的表现就可以看出齐安肯定预先知道了一些,他知道了什么,杨奇同样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只要知道齐安肯定有准备就够了。 杨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县长一定要维护齐安,那杨奇他们就只能选择逃走了。虽然杨奇并不想这样做,到不是杨奇有那么忠心,而是深受杨奇爷爷的影响,杨奇的爷爷就是一个忠心为国的人。 虽然后来杨奇长大后经历事情多了,对爷爷的许多做法很不以为然。但是爷爷的行为依然深深的影响着杨奇,在杨奇的心中对善恶的概念虽然很是模糊,但是杨奇做事,还是尽量在国家的允许范围之内。到不是说杨奇对国家这个东西有多尊重,不过是在爷爷的影响下知道了国家这个词的力量,了解一个国家所拥有的力量。因为了解杨奇不想离开军队,因为了解想要保住现在的身份,因为了解杨奇不能就这样被人赶出去,甚至杀害。 但是这都不影响杨奇把自己的性命安危放在第一位,一旦有危险杨奇会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这时杨奇在流浪儿中的世界中学会的东西,弱肉强食。 杨奇等人在邓队长带领下,向咸阳城回去。一路上杨奇他们走的是非常艰辛,到不是路有多难走。云中郡虽是边疆,但是为了防备和攻打鲜卑,云中军中的驰道都是经过休整的。因此道路虽然和内地的比不上,但是一路畅通,还是可以做到的。 主要的原因是从第二日开始,路上突然出现大批的鲜卑骑兵。为了躲避四处可见的鲜卑骑兵,杨奇他们不得不进入森林中,穿林而过,其中还多次穿过山岭。 因此当杨奇他们重新站到咸阳城下的时候,已经不能在看出他们以前的样子了,犹如一群乞丐。 “站住,什么人?”把门的将士喝道。 杨奇他们面对着眼前的武器,脸上毫不变色。经过了过去数天的征战,还有一路上的磨练。已经让他们这些新兵脱胎换骨了。身上带着战场上下来的士卒的味道,就算是站在那里身上也会发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因此当守门的士卒感到这种味道之后,都是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杨奇他们,不论在哪里,突然出现数十个明显是悍卒的人,也会如此这般。“胡队长,是我们,不认识了。” 最后还是邓荣站了出来,毕竟是老卒,军中之人大多都是认识一些的。 “你,你是……” “邓荣,我是邓荣。” “等一下,你是邓荣,你还真是邓荣。”看起来这个胡队长和邓队长很是熟悉,胡队长仔细打量了一段时间,见却是邓荣没错。立即是喝开了其他士卒。 “走开,这是邓队长,自己人。快拿开。”周围的士卒纷纷听命拿开武器。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大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怎么会来了,齐安可是说你们……”在相逢的喜悦消失后,胡队长疑惑的看着邓荣。 “他说什么?”杨奇上前问道。 “你是谁?”胡队长上下打量着杨奇。 “哦,我来介绍,这是杨奇,和我一起的,这一次多亏了杨奇,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老胡,你可别看他年龄不大,本事可是不小,他一个人就杀了五个鲜卑骑兵。这是胡明,胡队长,我们以前是一个伍的。”邓荣指着胡明介绍道。 “你还有这个本事?”胡队长明显不信,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杨奇,双眼充满了疑惑,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杨奇也不辩解,就这样看着胡队长。 胡明打量完杨奇,而后沉吟道:“齐安早就回来了,不过他说你们在外面遇上了大量的鲜卑骑兵,齐安领着你们奋力的抵抗,结果却因为一个什在他们什长带领下,逃跑了,甚至在跑的时候还反戈一击,做了叛徒,投靠了鲜卑人。结果你们抵抗不住,就撤了。最后齐安他们逃了回来,其他人都死在那里了。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这些,其他的我就学不来了。对了那个什长好像就叫杨奇。” 杨奇和邓队长相互看了一眼,眼中俱有惊骇之色。没想到齐安居然这样做,杨奇也是愣住了,虽然之前已经有些准备,但一时间还是反应不过来。 邓荣看向胡明,脸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老胡,你是信我的还是信那个齐安的。你说个话。” “那还用说,当然是信你老邓的,我们从当兵到现在多少年了。怎么会不信你。再说就凭那小子回来身上干干净净的连一点泥土都没有,谁信他的,不过老邓现在是县长在啊。我们就算是怀疑也不行啊,对了,刚刚忘了说了,杨兄弟你已经被通缉了。” 这一下,杨奇脸上的神色更精彩了,按杨奇的想法,齐安报个死亡也就是了。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狠,这是真的要把杨奇往绝路上逼。想到这些杨奇的脸上有些狰狞。 邓荣见杨奇不再说话,上前拉着胡明向一旁走去。众人也跟着而去,在一旁的偏僻之处,邓荣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胡明。胡明听完也是感慨不已,看着杨奇的眼神也变了。 “老胡,你看怎么办,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要不然我们这些兄弟可都连个活路也没有。” “这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你我都不过是个小小的队长,我们能够做什么。”胡明也是无法。 “县尉大人怎么样?”杨奇突然插口道。 “县尉大人,县尉大人到也是从士卒做起,对我们也是不错。不过会不会为了你们和县长大人对着干,这不好说。”胡明沉吟道。 “杨奇,你想干什么?”邓队长见杨奇突然提起县尉大人有些担心。 “咚”的的一声,杨奇冲着胡明跪了下去。 “什长,你干什么,快起来……”“杨奇你干什么,起来……”…… “起来,起来,快起来,我可受不起。” 杨奇这一下跪可是把众人给吓得不轻,不知所措。 “胡队长,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就在胡队长的一念之间了。请胡队长一定要答应。”杨奇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 “快起来,快起来……好了,我答应了。”胡队长无奈应道。 “陈元,刘二,你们把那些东西拿来。”杨奇接过那些布袋,“胡队长,请你把这些东西交给县尉大人,求你了。” “好,我帮你们。” 当天夜里,胡明一个人来到王县尉的住宅,在通报后来到中堂,见到王县尉。胡明对王县尉道出了杨奇他们的情况。把杨奇送与的两个大布袋也交给了王县尉。王县尉看着面前的布袋,长叹了一声。 “来人。” “大人。” “请胡屯长来。” “诺。” 一刻钟后,胡屯长来到县尉王嘉处。 “大人,有何吩咐?” “老胡,还记得在新兵出城前,你说的那个新兵?” “大人,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齐安回来说他带兵逃跑,你信吗?” “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和鲜卑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且我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认人之识还是有的。怎么了,他出事了?” “恩,他回来,还带了一些东西,就在那里。”王嘉指了指一侧的布袋。 “这是什么?” “如果没错,应该是鲜卑人的人头。”说道这里王嘉长叹了一声,“他这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啊。” “什么麻烦,就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货。他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想杀了他。不过他们倒是杀了不少鲜卑人,有二十多个。”胡屯长打开袋子,里面正如王县尉所说,一个个都是先鲜卑人的头颅,一叠的头颅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但是胡屯长这种打老了仗的人,只有快意而没有恐惧。 “算了,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不就是担心卓茂吗?我说老王你当官当了这么多年,连当年的血性也没有。我看这官还不如不当。” “我不是怕,现在大军压境,如果我和卓茂在闹起来。咸阳怎么办,为了他们而置咸阳数千百姓而不顾,如何使得?”说完一声长叹,“算了,老胡,你先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第十六章 解决之道 杨奇他们在城外待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杨奇他们哪里都不敢去,就怕遇上了巡逻的士卒,杨奇他们的画像已经是发布的到处都是,弄得是满城风云。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杨奇他们只能当缩头乌龟。至于杨奇他们所需要的食物,就多多仰仗胡队长了。 杨奇他们这两天就窝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三十号人就住在一个小小的破庙内,确实有些窝囊。这也罢了,每天还不能出去。这可是让那些活动惯了的一些人待不下去了。 “刘二,你老实一会不行吗,别再我面前晃悠了,我头都晕了……” “陈元,你坐的住,我可坐不住,还有你也少管我,我们可是一样大。”…… 这两天这样的争吵几乎是每天都有,不仅刘二和陈元,就连其他人也都会经常这样的争吵。这样的生活太压抑了,杨奇等人就像是等着宣判的罪犯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 “什长,你说我们会怎么样啊?什长,县尉大人会不会救我啊?”杜佶忍不住来到杨奇的身旁问道。 “不是救我们,而是给我们平冤。我们可是立了功的。”范升不满道。 “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县尉大人管不管我们,就要看天意了,我也拿不准。不过就算是不管我们,也不会派兵来抓我们的。到时候胡队长应该回来通知我们,给我们时间逃离的。总的来说,你们就放心吧,至少性命不会有问题。”杨奇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长矛,头也不抬的回道。 杜佶和范升两人相视了一眼,最后只能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等着。 傍晚时分,破庙的外面传来一阵鸟叫。邓队长看了一眼队伍中仅剩的两个什长,杨奇和一个叫张鸿的。其他的不是跑了,就是牺牲在草原上了。杨奇和张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带着庙中的众人把守着进出口。 邓荣见他们都准备好了,才离开破庙。 杨奇他们在破庙内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邓荣才又回到庙内。邓荣摇了摇头,杨奇他们松了一口气,安排两个人继续探查,其他人就又坐了回去。 “杨奇,张鸿,你们出来。”邓荣来到两人的身旁,小声说道。自从来到这里,为了以防万一,杨奇他们这三个人都是在一起商议事情。 杨奇,张鸿站起,在所有的人注目下跟着邓荣离开破庙,来到庙后面的一片空地。 杨奇和张鸿站在那里等着邓荣开口,邓荣把二人叫出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而且还不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件事肯定有些麻烦,搞不好大家就是县尉打算牺牲他们。邓荣把两人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减小影响,免得影响“军心”。 “老胡带来一句话,”邓荣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开口之后邓荣的双手就不停的搓着,这是邓荣的一个小习惯,每当他紧张的时候双手就会来回的搓动着,“县尉大人想见我们,就我们三个。” 杨奇、张鸿二人听到这个消息,眉头都是皱了起来。二人同时想到的就是这里面有阴谋,县尉大人打算抛弃他们,而且还打算自己动手了。因为他们三个现在可以说是破庙中三十几个人的主心骨了,他们三个不在,庙中的人立即就是散了。然后不论是派兵捉拿,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方便了许多。 杨奇和张鸿同时想到了这一个可能,到不是说杨奇他们小心过度。而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就拿杨奇来说,杨奇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下面还有十个人跟着自己,因此杨奇也要为他们负责。再加上他们现在的处境,因此每一件事杨奇都是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 王县尉的这一手太突然了,而且太不合常理了,也怪不得杨奇他们做如此想。如果王县尉打算保他们只需要派个人前来说一声,他们难道还有不从之理。就算是要做其他的事,也只需要让邓队长自己去,或者杨奇他们随便去一个也就是了。现在突然把三人都叫去,县尉大人要动手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三人思索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这件事太诡异了。 杨奇摇了摇头看向另外二人,张鸿也只是对二人报以苦笑。邓队长苦笑一声,“你们到是说句话啊,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老胡现在可还在外面等着呢,县尉大人可是说了,今晚就要见我们?” 张鸿想了想,道:“队长,我看我们还是去吧。” 杨奇、邓荣都对张鸿投去疑问的眼神。 “我想县尉大人对付我们的可能还是非常小的,毕竟鲜卑人马上就要到了,他也不想军队之中出事,尤其是我们这种事。我们担心的不就是县尉大人想要对付我们吗?现在方军侯不在,整个咸阳县的军队都归县尉大人调遣,就我们这几个人,还用不到县尉大人冒这种险吧?把我们都请到他的家中,在抓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还不值得县尉大人如此大费周章,我们在县尉大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张鸿的说的有道理,确实为了两个什长一个队长,这样的安排确实是有些过了。现在咸阳城中有县兵千人归王县尉掌管,另有边军千人,归方军侯统领。可是前段时间方军侯要到郡城中去,因此军队现在都是王县尉再统领。王县尉要想对付他们,只需要一纸调令,让骑兵出击,杨奇他们就“除死无他法”。 “我没意见。”杨奇思索了一阵后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告诉老胡去,我们今天晚上去见县尉大人。” 当天夜间,杨奇他们在胡明的带领下来到王县尉的府上。杨奇看着四周的建筑,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羡慕。严格的说起来,杨奇还是第一次见到汉朝的建筑,两侧对称建筑,优美的屋顶,还有房子上那鲜艳的颜色,都让杨奇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 杨奇等人被带入中堂,就见中堂之上跪坐一人,面相严肃,下额的一缕胡须,却有给他增添了一些儒雅的气质。杨奇等人行了一个军礼(即肃拜,俯身拱手)。 “好,来了就好。你是邓荣?”王县尉指着邓队长问道。 “正是下官。” “你是张鸿。” “诺。” “你是杨奇。” “诺。” “好了,都别站着了,做吧,我也是军人。我这里就不用那么小心了,那些什么礼节之类,在我这里就扔了它们。”王县尉豪爽的说道。 三人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好了,也不说什么废话了,你们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了,那些鲜卑人的头颅我也看到了。你们做的很好,打出了我汉人的威风。不像那些就知道抢功的废物,这才是我大汉真正的男儿。”王县尉看着三人,见邓荣脸上有些喜悦,张鸿则显得十分激动,而杨奇依然是一脸的平静。王县尉见此暗中点头。 “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鲜卑人马上就到,我们现在决不能不能自己斗,我也恨不得杀了那个无耻之徒。不过为了大局,还希望你们能够忍受一下。不过你们的事也是要解决的,现在对杨奇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其他人的也都取消了。不过……” 三人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笑容,听到这个不过又消失了。 果然王县尉继续道:“不过你们现在不能回到军中,你们所立的功劳也不能声张。一旦你们回到军中,这件事就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军中会是个什么样子,你们都是军人,应该更明白。现在军中不能有一丝的不稳,你们也应该理解。” 王县尉的语气一软继续道:“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们理解,总而言之你们受的冤屈我知道,但是你们最好还是在忍受一段时间。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不然卓茂绝不会放过你们。不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不行。我打算把你们掉到县兵之中,你们看怎么样。官职不变,邓荣还是队长,杨奇、张鸿还是什长,你们看怎么样?” 杨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杨奇对这种结果早有预料,表现的沉稳了许多。张鸿则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的担忧总算结束了。想必邓荣就是最失望的了。本来听王县尉对自己还是赞赏的,以为这次事情不仅能够解决,还能立上一功,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虽然有些伤心邓队长还是接受了,让邓队长去顶撞王县尉,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三人齐声道:“诺。” 第十七章 身世 三人虽说是接受了县尉的安排,但是心中的不甘依然存在,因此对王嘉就不如开始那么平和,动作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的不满。县尉王嘉也是明白,毕竟怎么说这件事的错也不在杨奇他们,他的做法也是有失公允,因此就没有太过计较。 “大人,我们也就算了,不过齐安怎么办,若是他早上我们,我们要走么做?”既然已经接受了安排,杨奇他们就要为自己开始考虑了,同时也要为日后做准备。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齐安,杨奇他们放弃了却不代表齐安放弃了,要是齐安非要整死他们,那杨奇他们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杨奇他们等死。王嘉愿意,杨奇他们可不会愿意。生死攸关的时候,官威什么的可没有人在意。 王嘉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杨奇他们必然是不会放心的接受他的安排。 “放心吧,齐安已经脱离了军队,今次的事也是把他吓得不轻,刚回来就求着县长给他换地方。现在已经不再军队之中,在县衙中当了一个书佐。我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进军队了,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大人,敢问齐安和县长是何关系?”张鸿开口道。 “齐安,他的姐姐叫齐葭,是卓茂夫人。卓茂是县长的名讳。”王嘉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些杨奇三人都是一脸的恍然,怪不得县长为那么的维护齐安。 “齐安是怎么知道鲜卑人要来的?”杨奇抬头淡淡的问了一句。 不仅王嘉被杨奇的问的愣住了,就连邓荣他们也是一脸愕然的看着杨奇。邓荣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杨奇怎么突然这么说,虽然他们对齐安很不满,但是却从没想过齐安会提前知道鲜卑人要来。不知道鲜卑人出现,突然遇到鲜卑人,因为害怕而逃跑,虽然令人鄙视和愤怒,但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提前知道却又逃跑,那两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邓荣,张鸿的双眼立即是红了起来。三双紧紧眼睛盯着王嘉,看王嘉怎么说。 “齐安提前知道?这个倒也不是没可能。你们出事之前,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那个时候武泉已经失守,鲜卑前锋已经南下。如果齐安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们的巡逻路线没有人知道,县长就算是想送信,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你们。”王嘉皱着眉思索道。 “谢大人。”杨奇思索着王县尉刚刚说的话,就没有注意礼仪,随口回了一句。王县尉对此也不见怪。 等三人从县委大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凌晨1时正至凌晨3时正)。三人在胡明的掩护下出了城门,向着破庙走回。 “杨奇,今天你在县尉家里说,齐安可能知道鲜卑人要来,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如果他真的知道,我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他。”邓荣沉着脸说道。 杨奇没有接话,默然的拿着火把。 张鸿叹了一口气道:“队长你真以为齐安不知道!” 看着邓荣还是不解的样子,张鸿心中叹了一口气,“那几天我们巡逻的路线,队长还记得不记得。”看着邓荣若有所思的样子,张鸿继续道,“那几天我们巡逻的路线几乎都是固定,说白了就是围着咸阳绕圈子。如果齐安提前把自己要走的路线告诉了县长,县长要找他也不是不可能。骑兵一天就能找到。齐安提前知道几乎是肯定的。” 邓荣脸色一时间变得通红,一张一翼,喘气的声音二人听的一清二楚。 “我杀了他!”邓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其中的包含的恨意直接渗到骨子里。 邓荣转身就向咸阳的方向跑去,杨奇和张鸿扔下手中的火把,就追了上去。杨奇追上去一把把邓荣按到地上,紧紧的按住邓荣,邓荣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可是和杨奇比起来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邓荣的挣扎就如蚍蜉撼树一般,杨奇双手没有一丝的撼动,依然紧紧的按着邓荣…… 当邓荣放弃了挣扎之后,一声声压抑的呜咽声从身下传来,张鸿赶来时就听到了呜咽声。杨奇见邓荣半天没有反应,就占了起来,和张鸿一起看着不停的低嚎的邓荣。杨奇和张鸿心中也是沉重不已。 邓荣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就向破庙走去,杨奇和张鸿在后面默默的跟着邓荣。 三人回到破庙之中,发现所有的人都还没有睡,都是如临大敌一般。刀出鞘,身着甲。众人见三人回来,立即是围了上来,询问结果怎么样。邓荣推开众人,默默的走到庙中的一个角落坐下。 众人对邓荣的表现有些疑惑不解。众人第一感觉就是,县尉要对他们动手了,有的人立即嚷着要杀出去。张鸿立即开始安抚众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才把众人安抚下去。 “到底怎么样,大人你到是说啊。”“就是,说啊。”“说啊……” 在众人的嚷嚷中,杨奇拍了拍张鸿道:“这里就交个你了。”然后就向着一旁走去,众人虽然惊讶,但是杨奇素来如此,而且经过刚刚张鸿的安抚,也都知道县尉大人没有动手的意思,情绪早就平静了下来,也就没有人过于在意。 杨奇刚刚坐下,陈元他们就追了上来。 “你们过来干什么,不想知道以后的安排?” 刘二涎着脸道:“什长,你不是在吗,能问你,为什么去那里挤。” 杨奇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把事情除了齐安的部分其他的都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们。听到能够继续当兵,众人也不由的喜形于色。他们其实也都不想离开这里,虽然当兵可能死去,但是当兵还是有饷银可拿的。对于已经没办法回到过去生活的众人来说,这至少是一种可以养活自己的方法。 “什长,你不高兴。”陈元这一旁见杨奇沉思的样子,问道。 “没事。对了陈元你还从来没有说过你家里呢,你说你是寒门士子,可是我总是感觉你不是。现在我们没事了,说说你吧。”杨奇没有正面回答陈元的问题,反而是岔开,说起了陈元。 “对,陈元你家里是干什么,说一说。”“陈元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我早就看你不对了,快说。”…… 众人也跟着起哄,逼得陈元脸上尴尬不已,没想到他不过随口一问,却把它自己给牵了出来,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最后陈元实在是受不住了,就说道:“好了,我说还不行吗,你们别吵了。”陈元在军中的时间长了,也沾染上了军人直爽的性格,而且知道刘二这些人都是一些实诚的人,因此也就不再扭捏。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陈元继续道:“其实我就是一寒门士子,这不假。不过可能我的生活环境不同吧。”陈元脸上一脸的落寞和自嘲。 “我家祖上虽然不是很有名,但也是官宦世家了。在雁门也算是一方豪强,虽然和中原的那些大家族不能比,但是也是有着自己的庄园和田地,也有个上千的奴仆。不过那些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庶出的一个小子而已。要说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不过是能在族中所办的书院中读书。一读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里就和那些正宗的子弟待得时间长了,身上也就有了些他们的味道。” “陈元这样看了你家还不错啊,为什么回来当兵?”刘二很不解,对刘二来说,自己见得那些土财主已经是了不得人,他们过得生活就如天上一般。他不能想象上千的奴仆是什么样子,他们又是过得什么生活。 “我说了我是旁支庶出,和那些宗主家的不同,我们家也就是有几亩地而已。我们能够享受到的不过就是能够上学而已。大家族中也是有穷人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家中也分等级,而你就是最低等的。”杨奇插口道。杨奇听着陈元的介绍就想到了前世的一些组织,曾经杨奇也差点加入进去,可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进入。小弟累死累活不过是刚刚糊口,老大则坐享天成,和陈元口中家族的景象非常相像。 “等级……这个词倒也贴切。后来因为我得罪了人,又恰逢父亲病重而亡,家中没有牵挂,就出来游历。游历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碰上招兵,也就加了进来。”虽然这些日子的生活非常艰苦,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但是看陈元叙述他报名时的表情,不像是后悔的样子。 “我还是不明白,陈元,你小子再说清楚一些。”范升开口道,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不明白,陈元说家里非常有钱,却又说自己没钱。 杨奇见此摇摇头解释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你们在街上混的时候,那些混混总有个头,每当抢到钱的时候肯定是给头的多些。陈元他们家就是如此,头拿的多,而陈元他就是下面的混混手下的混混,没资格领钱的。” “原来是这样,还是什长说的好,陈元你说的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刘二在一旁起哄,“陈元你也没什么本事吗,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杨奇还以为他真的懂了,最后一句话却让杨奇有些无语。杨奇不在理会他们,自己进入了梦乡。 咸阳之战 第十八章 战争之始(求票啊!!) 杨奇他们被重新分到县兵那里后,立即开始了新的工作。这一次不是训练,而是为了了备战。各种物质被不断的运上城墙,新砍的树木去掉枝杈之后成为了檑木。被一根根的运上了城墙,去掉的枝杈被捆绑了起来,被做成了柴抟,然后在外面涂上泥土,用来加固城墙,或者充当檑木使用。咸阳城外的房屋被不断地拆除,至少方圆三里之内不允许有房屋树木等可以让人隐蔽和躲避的东西存在。被拆除下来的石块和木头,被运上城墙和用来加固城墙。 同时用水也被征发的民夫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和外面的河中运入城中,放置在城下,等到敌军一到就会被运到城上,成为汉军士卒的饮水、救火用水和杀敌的滚水。做好的干粮同样被运到城下放置,同样派有士卒看守。城墙上的厕所也都被疏通了一遍,城墙之上每五十步就有一个厕所,城墙上的和城墙下的厕所相连。 城墙上的各种侯楼、木楼、土楼、亭等各种建筑都被重新休整一遍。这些是城墙防御体系中说不能缺少的。例如侯楼,侯楼伸出女墙四尺,宽三尺,下面宽四尺,三面围上木板,同时涂上厚厚的泥,防止城下使用火箭。这些侯楼就是城墙防御体系的一个补充,中国的城墙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因此城墙下的敌人,还有城门下的敌人都是比较难以攻击,而侯楼就补充了这一点。让守军可以更好的攻击到下面的敌人。 城外除了护城河外,还要修建壕沟,壕沟之中插上各种木刺。大大小小的壕沟遍布城外,就连城中之人出去都有些困难。壕沟之上的吊桥,还有拒马等东西也要重新打造。防御骑兵的铁蒺藜更是没命的洒出。 总的来说咸阳城中是一片的忙碌,整个咸阳城几乎成了一个大型工地,各种防御建筑拔地而起,城外的房屋和城内接近城墙的房屋和建筑都被夷成平地。各种防御物资从城内城外向着城墙聚集,城中的百姓就如蚂蚁一般,辛勤的把各种物资搬上城头。大战前的景象已经可以来临。 杨奇带领着自己的一个什在东门维持着治安,同时也是监督百姓。陈元他们在百姓的身后不停的督促,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动手打人。大战前的景象让杨奇他们这些仅仅只上过一次战场的新兵紧张不已。每个人都想能够建造最好的防御措施,只是留下的时间太短了。 咸阳虽然是边境,城墙上的各种防御建筑虽然都有,但是因为之前的战争中大部分都已经被损坏了。而平常的时候又因为是农忙的时节,咸阳城中的粮食的主要来源也是本地百姓的耕种,县城中也不好在那个时候征发徭役。也就是今年冬天的时候,才又征发了一些。不过作用也是有限。也就造成了现在整个城中的忙碌景象。 杨奇他们在接受了县尉的安排后,就被安排加入了县兵。杨奇和陈元他们就被安排到了东门,至于邓荣和张鸿则到了其他地方。正如杨奇担心的一样,从县尉府上回来杨奇就一直在担心。县尉不会再让杨奇他们在一起。原因很简单,杨奇他们因为这件事已经完全的抱成了一团。可以说是真正的上下一心。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至少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杨奇思索县尉恐怕还有另一层考虑,那就是王嘉虽说齐安不会在进入军队,但是有些事又岂是人所能够预测的。如果真的被齐安发现了,到时候为了城内的稳定,说不的就要牺牲杨奇他们。毕竟和县长比起来,就算是一百个杨奇他们也比不上。因此县尉要牺牲的就只能是杨奇他们。而且现在县尉大人会帮杨奇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害怕杨奇他们的事流传出去,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突然间杀了几十个汉军,总会有人会问为什么的。战争前夕就冤杀士卒,其他士卒心中如何想,虽然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军人依然是人不是机器,遇到这种事总会思索,这种天性凉薄之人值不值得效命。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马会上就要打仗了,战争中突然消失个几十个人,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如果杨奇他们都待在一起,总是会有些不方便。放开了要想控制他们就方便了许多。当然这不过是杨奇自己的考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县尉有这种打算,不过杨奇还是在暗中做了防备。当然杨奇也希望一且都只是他的猜测,那是最好。 “这一次看来是要有一场大战了。”另一个和杨奇一起的什长来雨,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人有些自来熟,和杨奇不过见过两面,就缠上了杨奇。说话做事完全是把自己当外人。 “怎么,你以前参加过战争。”来雨年级比较小,也就之比杨奇大了一些,现在不过是十九而已,还没有弱冠。听到他的感慨,杨奇有些疑惑。 “那到没有,不过我家就在这咸阳城内,去年好像是三千鲜卑人。他们在城下攻了几次,最后就退去了。在那之前可没有这一次的动作大,我记得就是运了一些干粮、水、箭支、和树木、柴抟……今次的动作太大了,这种全城动员的样子我就只是在以前见到过,那个时候我才这么高。”说着用手在前面不停的比划着,最后放到自己的腰部稍下的地方。 杨奇看着来雨说的高度,心中也是一惊。那个时候到现在怕是有十几年了,这一次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杨奇脸上神色不变,“上一次的你还知不知道鲜卑人来了多少人。” 来雨一阵思索,最后不好意思道:“事情时间长了记不起来了,不过那一次城破了,我还记得我母亲带着我逃难时的情景,我们那个时候一直逃到太原郡。不过后来战争停了,我们又被遣送了回来。” 来雨所说让杨奇也吸了一口凉气,咸阳并不是什么军事重镇,虽然咸阳背靠黄河,咸阳城南有一座渡口,但是渡口不大,一次不过是过个十几人而已。而且过了黄河就是武都郡了。在黄河的那一边,先是大片的水泽,而后是大片的戈壁和荒漠。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战略价值。而且在之后就是匈奴人的驻地——美稷,同时还是汉军的主要战力度辽营的驻扎地。 咸阳城对鲜卑人来说就是一块鸡肋。打下咸阳城只能得到一些粮食和奴隶,和中原甚至并州南部的城市比起来差远了。并且由于咸阳市边郡城市,设有县尉,同时还被允许常驻有一曲士卒。守卫和中原的城市比起来,比一些郡城还要强。因此鲜卑人南下的时候,经常会选择放过这里,然后留下一些人马看着就是了。反正以城中两千人的汉军,其中骑兵最多五百人。这些人守城还行,进攻就不行了。鲜卑人只需要一千人就能把城中的两千人看死。 来雨小时候的那场战争咸阳失守,也就是说鲜卑人对整个云中郡是志在必得,同时有攻下咸阳有余的兵力。这只能说明几条,第一,鲜卑人人多,绝不是普通的两三千人,否则打下咸阳城得不偿失。鲜卑人多到不在乎那些损失,人数至少也要有几万人。第二,和第一相同,鲜卑人人太多了,需要的粮食太多,不得不打下咸阳城,靠里面的粮食维持军用。第三鲜卑人动用数万人的目的绝不是一个云中郡,既然要南下就不会允许背后还有汉军存在。 而现在咸阳城中居然会和那一次的准备相同,那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杨奇想了想把脑中的念头放下,现在已经身在城中,想那些有的没的,已经不重要了。“来雨,谢谢。”来雨说这些绝不是只是随口聊聊,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告诉杨奇这一次鲜卑人的攻势不简单,让杨奇自己多加小心。这份恩情杨奇怎么样也会记于心中。 来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已是知道杨奇明白了。本来这些事直说就行了,可是因为马上就要打仗,军中禁止流言。来雨如果直说被人抓到后,恐怕会被判个扰乱军心。因此不得不如此做来。 城外三十里处,汉军的一处哨所之中。 “老李,你说小山怎么还没回来。”一名汉军士卒在箭塔之上看着远处,对着一旁的另一汉军说道。 “老马,你担心什么,小山就算碰到敌人了,还跑不过吗?他可是长了四条腿。”李姓的汉军士卒开玩笑道,可是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他可不是像嘴上说的那么的轻松。 两人见此也都不在说话,只是专心的看着四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姓士卒突然感到自己脚下的箭塔有些晃动,耳中隐隐似有奔雷之声。“老马,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老马脸上神色一凝,跑到箭塔之外,向着远处看去,没有发现什么。老马顺着绳索从箭塔上滑下来,拿出一把匕首插入地中,耳朵直接放置在匕首之上。老马从胸中呼出一口闷气,站起来,脸上的神色一片惨白。 “老李,快点烽火,快点!”老马急喝道。 老马刚刚喊出就见远处的树林之中突然间飞出无数的飞鸟。树林的平静一瞬间被完全打破。隆隆声从树林之中经过大地向着箭塔传来,两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树林中打的变化,而后见到自己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景象。无数的骑兵从树林中奔涌而出,一批批的如潮水一般向着箭塔涌来。箭塔很快就被淹没在这钢铁洪流之中,一道黑烟从被黑色的洪流淹没的箭塔之中缓缓升起。 第十九章 恐惧 杨奇大口的喘息着,平息着因为剧烈喘息而产生的胸部刺痛。杨奇身上缠满了绷带,伤口的处已经麻木,已经没有第一天时的疼痛,杨奇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现在却不在影响行动,勉强算是好的。杨奇看着潮水一般退下的鲜卑人,杨奇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疲惫。 这已经是鲜卑人今天的第三波攻击了,鲜卑人的死伤已经越千。不过相对的汉军的死亡人数也超过了千人,几乎是一比一的死伤。这在守城战中还是很少见的,主要的原因还是守军人数不足,各种器械不足。像床弩等大型器械咸阳城中一个也没有,要不是鲜卑人也没有什么攻城武器说不定咸阳城已经失守了。回想这两天的守城经历,杨奇还是不由得有些后怕。 鲜卑军过处箭楼的残骸已经被烈火包围,箭楼上的狼粪点燃后发出浓烈的黑烟,直冲天际。而后便如接力一般,一道一道的浓烟接连升起。 “呜”的号角声在咸阳城墙上响起,接着“咚咚咚”的战鼓声也在城中响起。听到号角声和战鼓声的响起,城中和城外的汉军士卒,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进入城中。百姓也纷纷进入城中,城门一时间堵塞了起来。 “砰”的一声四处城门紧紧的关了起来。包着铁皮的横栓被狠狠的放了下来,彻底关住了城门,而后城门的士卒有用钢铁包裹着的直木顶住城门。 回城的士卒在城中的校场之中集合,而后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上了城墙。咸阳城城墙长月二里,宽约一里50步。士卒一步一人,共有两千人上了城前,剩余的一千士卒中二百人分守城中各处,其余为预备队。县衙之中的除贼捕掾吏(也就是后世的捕快),全部出动,维持城中的治安,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城中的百姓也纷纷被发于武器,征发到城墙之上。大约每五十步男子十人,成年女子二十人,老小十人。合计每五十步四十人,再加上士卒五十步共有九十人。杨奇驻守在东门,看着城门上忙碌和紧张的众人,还有那些一把年级还要参加守城的老人,心中微微的有些不忍。杨奇对于战争的伤亡早就有了预想,但是看到这些年纪紧紧十几和年纪过百的老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因为他从中看到了自己爷爷的影子,还有自己以前的影子。 杨奇虽然不忍,但是他却做不了什么,现在的杨奇还不过是个小小的什长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哪里。杨奇想到这些突然想起了其他的事,一时间沉思了起来。 城墙之上现在战云密布。“隆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杨奇被惊醒了过来。杨奇向着北方望去,就见到东北方向一条条的烟尘飞荡而起,飞尘高而尖。犹如一条条的张牙舞爪的土龙向着咸阳城冲来。 鲜卑军在城外四里处停了下来,当飞尘都落了下来后。一座整齐的骑兵方阵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面面对咸阳城的骑兵长达两千布,也就是七里长,比咸阳的城墙还要长上一些。两步一人共有千人,后面是整整齐齐的五排。也就是这一次鲜卑人来了至少五千人。 当鲜卑军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后,不论是县尉王嘉,刚刚回来的方军侯,还是上城来鼓舞士气的县长大人——卓茂,都是深吸了一口气。五千人,这些鲜卑人也太看得起人了。就是每年各自部落自己出兵,来个一两千人城中都要担心鲜卑人会不会杀进城来。每次鲜卑人到来,不论人多人少城中是绝不敢出战的。现在突然间来了五千人,看着面前那些铺天盖地一般的鲜卑人,就连已经对鲜卑此次出兵的人数有过了解的众人,也是一阵失神。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卒和百姓更是不堪,士卒还好些,都是打过仗见过血。虽然紧张和害怕,但是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地方。但是那些被征发的百姓就不同了,虽然生活在边郡,屡次受到鲜卑人的侵害,但不代表他们就要上战场,也有勇气上战场。他们都习惯了汉军士卒的保护。今次可以说是几年来,唯一一次上城墙的战斗。 杨奇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怦怦”跳的心脏稳定下来。一部分是自己的紧张和害怕,毕竟杨奇还是人类,怎么也不可能消除自己的紧张和害怕。还有的就是羡慕了,如此规模骑兵部队,如果在自己手中不知道能够杀掉多少鲜卑人,这是看到鲜卑骑兵后杨奇的念头。自从那一次和鲜卑骑兵相遇后,杨奇就迷上了骑兵,因为杨奇知道要想报仇就只能靠骑兵。步兵打不过骑兵,即便打过了在草原上也追不上骑兵。这对于一心报仇的杨奇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因此杨奇在那之后就开始练习骑术,用的是鲜卑人留下的战马,当时鲜卑人逃走的时候留下了几匹战马。杨奇就要了一匹,后来回到咸阳城中,杨奇邓荣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县尉王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奇就会找个没人的角落,练习着自己的骑术。 骑马的要领邓荣已经交给他了,邓荣是边军的老兵,边军可能缺少战马,不可能每个士卒一匹战马。但是却要求每个士卒必须会骑马,为的就是一旦有战马就可以立即形成战斗力。因此邓荣会骑马,也就不是什么很吃惊的事。杨奇他们因为时间太短了,马术也就被放下了。 杨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已经是初有小成了,因此当杨奇看到城下鲜卑人手中的战马的时候,很自然的羡慕了起来。不过杨奇的自制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清醒了快来,看着周围的人群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眉头微微皱起。 杨奇右手用力,手中的长矛在地上狠狠地一顿,“咚”的一声,杨奇身边的众人都是被惊醒了过来。陈元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相视而看,眼中都带着一丝绝望的色彩。 突然间一声低沉的呜咽声传来,杨奇和手下的士卒立即是脸色大变,他们已经不是刚刚进入兵营的新兵了,因此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哭泣或者是逃走所要造成的影响。这在草原上的一战中已经是显现的非常清楚了,就是因为刚刚开战,队率奔逃,造成了汉军的混乱和士气大跌。最后如果不是因为汉军身处死地,不得不反抗,因此保留了一线生机,撑到杨奇他们到来,否则结果肯定是全军覆没。 现在突然传来哭声,如果处理不好,结果可能就是城上发生大混乱。 杨奇抬眼看去就见一男子正双手捂着脸哭泣,发给他的盾牌正丢弃在地上。杨奇的到来让那些正在议论的百姓,立即是森然了起来。男子显然是听到了杨奇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抓住杨奇的裤脚,哭道:“大人,放我走吧,我家中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和怀孕的老婆,大人让我走吧,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们赢不了的,赢不了的……” 杨奇看着那张充满了了泪水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杨奇握着长矛的右手上移,转动长矛猛地刺去。就见到一蓬火热的鲜血,从那名男子的身体中喷涌而出,渐的杨奇满身都是,在那名男子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下,杨奇拔出了长矛。 “妖言惑众者,扰乱军心者杀。无辜喧哗着、杀。三人聚集者,杀。相视坐泣、流涕若视、举手相探、相指、相呼、相麾、相锺、相投、相击、相靡以身及衣、讼驳言语,杀。”杨奇跟着说了一连串军令,周围人群听见后立即肃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面对一个刚刚杀了一个人的士卒,面对杨奇身上还热乎着的鲜血,绝不会有人怀疑他刚刚所说的内容执行的力度。 很快队率闻讯赶来,听到杨奇的处理之后,只是说了一句“好”就匆匆离开了。队率很快就把这件事情上报,毕竟未战先死一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队率所能承担的,虽然杨奇做的对,但是程序总还是要走的。不过在这个队率上报的时候,把杨奇所说的十六杀当成了自己的功劳。这些事就不是杨奇所能知道,杨奇现在正在仔细的观察着下面的鲜卑军队。杨奇既然想要当骑兵,而天下骑兵最好的莫不过是草原的上的骑兵。多学习一些有着很多的好处。 第二十章 攻城 城下的鲜卑骑兵开始动了,在城墙上汉军士卒的注目下。鲜卑军队突然向着四周散开,在汉军的注视下,鲜卑人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两千步的大阵整齐的分割成四个小阵。而后左边的一个还有右边的两个向前而去,在没有动的那个方阵的前面会和。最后就成为了前面是三个方阵,后面一个方阵的“T”字形结构。 鲜卑人军队的变化实在是太整齐了,中间没有一丝的阻碍和混乱,就像是已经演练过千百遍的样子。从中可以看出鲜卑人骑术的精湛,还有鲜卑人纪律的严明,从开始到现在下面的鲜卑军中就没有过喧哗的声音。就连变动阵型的时候,除了战马的脚步声,就是战马的嘶鸣声,在没有第三种声音。 在下面的鲜卑军中传出一阵号角声,随着号角的吹响,前面的鲜卑军中间的那个方阵开始动了起来,在隆隆声中他们想着咸阳城冲去。杨奇看着鲜卑军队的动作,有些不解。虽然咸阳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大概就是两人的高度,在怎么说咸阳也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县,不能和中原那里的县城相比。但是这也不是骑兵说能够到达的高度,骑兵再强也跳不上去。而杨奇也不相信鲜卑人会选择撞墙撞死,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杨奇不知道却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王嘉和方军侯都是在北疆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了,鲜卑人的老战术都是了解的,奔射而已。可是知道归知道,王嘉他们确实没有有效的办法制止他们。当然并不是说汉军就没有办法,只是咸阳城不能。因为射程能够到达千步的床弩,也就是连弩,咸阳城中没有配备。这种大型的守城和攻城武器,极为少有,咸阳这种县城是不可能配给的。咸阳城中就连六石弩射程可达二百步的蹶张弩都很少有,有的多是那些有效射程五十步,一百步的臂张弩。 因此面对鲜卑军队的攻击,县尉和军侯都是有些无奈。鲜卑人直接冲到城下两百步的时候,开始取出自己的弓箭,弯弓搭箭。在距城墙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弓箭。第一排、第二排……相继射出自己的弓箭。箭支如雨点一般向着城墙上掉落。 城墙之上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汉军士卒把头紧紧的放在城堞的后面,躲避着箭击。还好城墙上的百姓已经被送入了城楼之中,否则场面不知道是何等的混乱。 城下的鲜卑人在距城墙百步的地方就调转马头,在城墙的下面划过一道弧线,远去返回阵中。鲜卑人便是想不离去也不行,再往前就是汉军构造的防守阵地了。错综复杂的壕沟,壕沟内的插着的木箭,遍布壕沟四周的铁蒺藜,更加不要说这些的后面还有一个宽达十五步的护城河。骑兵面对这些东西还敢上前的话,他们就将面对一场屠杀,守城部队对骑兵的屠杀。这让鲜卑人不得不停下来。城墙上的守军士卒,看着鲜卑人的远去而无能为力。仅有的几把蹶张弩却又因为准度的原因基本上伤不了几个人。虽然鲜卑人也前进不了,但汉军却也只能顶着鲜卑的弓箭继续守城。可以说汉军现在完全处于不利的状态。 幸好城墙之上建有大量的杂楼,各种用处的都有,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够阻挡弓箭。同时城内也在编织樊篱,樊篱和城堞相连,高六尺宽四尺。能够有效的防御火箭之外的弓箭。 因此虽然城下的鲜卑人一排排的向着城墙上射出弓箭,天上箭如雨下,鲜卑人的箭矢的力道非常强,能够射穿盔甲。但是王嘉和方军侯都不是很担心这个,紧紧靠弓箭鲜卑人一辈子都别想打下咸阳。王嘉和方军侯担心的城下的鲜卑人,鲜卑人太多了,五千人的鲜卑人看上去不是很多,和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着分之等中的围之和攻之差远了。但是很多时候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的。 便拿现在的咸阳来说,城墙高不过两丈,因此鲜卑人极易攻打。又因为守城器械的缺少,可以说是处于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城内的百姓对胡人又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如果不是怕屠城,想要投降的绝不在少数。虽然士卒的士气还算不错,但是鲜卑的这一手耀武却把汉军的士气立即打下去了两层。 总的来说如果鲜卑人能够狠下心来,不计生死,城中绝对守不了多久。这些尚不是县尉他们最为惧怕的,他们怕的是现在的鲜卑军不过是大军的前锋,后面陆续还有鲜卑人到来。那样的话,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城破之后的惨剧。 鲜卑人不停的向着城内射出箭矢,基本上汉军士卒经历了四轮箭雨的洗礼。而后鲜卑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在发起进攻。随着号角的再次响起,前面的三个方阵内的鲜卑人都是动了起来,向着北、东、西三个城门奔去,而后像刚才在北门一样的做法又演了一遍。各个城墙上多有受伤之上,尤其是东西两面城墙。两面城墙的长不过是三百五十步,而鲜卑军队的宽却是五百步,比城墙还要宽上一些。 因此两面城墙承受的压力就要大的多,虽然大部分汉军士卒都躲了起来的。但是躲到城堞之下不代表就是安全的,箭矢的落点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使用中,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准头,而是一定范围内箭矢的密度。所以箭矢会落在什么地方,在箭矢射出后,就只有天知道了。而且还有些强弓射出的箭矢甚至射穿了城堞和盾牌,给汉军士卒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鲜卑人在进行了一盏茶时间的射击之后,就退了下去。鲜卑人如潮水一般的远去。然后在汉军士卒还能看到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五里外的一处小丘上扎营休息。鲜卑人赶到咸阳城下,立即是耀武扬威使得做出了一系列举动,士卒的体力消耗过大,也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同时也未尝不是把鲜卑人要把他们今天上午的举动,传的城内皆知。鲜卑人视城上的两千守军如无物的来去自如被城内的百姓知道了会产生什么影响,对军队士气的打击更是不可想象。毕竟汉军是第一线参与了,他们的感受比城中的百姓更强烈一些。 鲜卑人退去了城上的汉军自然也就能休息了,汉军在城墙上席地而坐,从水缸之中取水解渴,该上厕所的上厕所。伤员也都被送去接受治疗,死去的汉军尸体被民夫从城上运下,家人在城中的,通知家人前来领取尸体和抚恤金。家人不在的就地火化只留下腰牌证明身份,腰牌被保存于城中的仓库之中。 鲜卑人的到来,还有此次鲜卑的强势,让城上的汉军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汉军的士气低落无比,杨奇甚至在自己手下的士卒的眼中看到了绝望的神色,就连刘二等人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显得是那么的颓丧。虽然还不至于发生什么,但是长此下去肯定不行。可是这些事杨奇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鲜卑人尽快攻城了。如果在这样不痛不痒的耗下去,城中虽然不缺粮食,但是士气俱无,早晚会出事的。只有攻城开始之后,士卒在惨烈的战争就没有时间和体力想这些了。杨奇也只能祈祷这些,虽然这不异于饮鸩止渴,但也只能如此。 可能真的是杨奇的祈祷起了作用,鲜卑军再次进攻的时候除了例行的的弓箭之外。尚有部队带着简陋的云梯等工程器具,显然是在休息的时候加紧赶造的。不过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让杨奇愤怒愈加,也让城上的士卒怒火冲天的是那些扛着云梯的人。那些都是大汉百姓,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衣不裹体,而且鞭痕尚在,清晰可见。 可以看出这些落入鲜卑人手中的大汉百姓过的如何。最为让人悲愤的就是前面那些手拿刀剑之人。那些也是大汉百姓啊,一个个衣着褴褛的汉人百姓,在鲜卑人的前面排成纵队,后面则是一个个刀剑出鞘的鲜卑骑兵。 杨奇双眼一时间红了起来,鲜卑人的目的已经是明显了。那就是要拿那些大汉的百姓攻城,一时间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握着长矛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了。城上帮助守城的百姓的见此立即是骚动了起来。同样是平民百姓,都有着共同的心理,让他们如何下得了手。 城下鲜卑人的军队之中号角声响起,百姓身后的鲜卑骑兵动了起来。他们像驱赶牛羊一般的驱赶前面的百姓,百姓在骑兵的驱赶下,高举着云梯向着城墙冲去。城上的守军见此都是愣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城下的攻城队伍已经到了城下百步的地方。他们开始把一些梯子和木板放在壕沟的上面,开通了一条条勉强可以通过的道路。 王县尉在北门见士卒不见动静立即是急了起来。抢过一名汉军士卒手中的弩箭,一脚把那名汉军士卒踹飞。喊道:“那些不是我大汉的百姓,是鲜卑人假扮的,不想死就给我杀。”说着扣下了悬刀(相当于扳机),弩箭射入一名百姓的胸中。刚刚还高举着刀大喊着的人,立即是软倒在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在动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身在战争之中。 城上的守军见此都是放出了手中的箭矢,他们松开弓弦、扣下悬刀的时候,眼中俱是含泪。城下的那些是不是大汉子民,城上的人难道还真看不出来,王县尉的那番话不过是骗着众人安心罢了,众人也是含泪欺骗自己而已。 第二十一章 城战第一天 “放,放,放”各队的队长一声大过一声的喊道,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流下,那一声声嘶哑的喊声,包含着他们的无尽的恨意和痛苦。战士们不停射出手中的箭矢,弓箭手不停的拉弓,把一支支的箭矢射出去。弩手不停的射出一支支的弩箭,而后快速的拉开弓弦,放上箭矢,瞄准,按下悬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完成。战士们因为心中的恨,潜力一时间爆发了出来。拉弓的速度比起平常至少快乐三分,很多战士因为过于频繁的拉弓开箭。造成肌肉拉伤,更有甚者手指上的扳指因此而爆裂,但他们仍然继续拉弓,就算是自己的手指鲜血淋漓亦在所不惜。不仅弓箭手如此,很多弩手也因此导致手套断裂,手指被割伤。 因为城上守军因为同仇敌忾,还有那种杀伤自己人产生的疯狂。在城墙上箭雨的笼罩下,城下攻城的队伍所到之处会立即留下一具具的尸体。可是那些鲜卑人显然是不在乎汉人的伤亡,他们依然是不停的驱赶汉人向着汉军的箭雨之中冲去,就连那些已经身中数箭而到下的汉人也不放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向着城墙冲去,不从者都是被砍去了脑袋,然后头颅被挂在战马上。 每个鲜卑人的战马上最少挂着两个汉人的头颅,都是那些消极磨蹭者,还有那些退后不愿继续上前的汉人,他们的身上染满了汉人的鲜血。满身的鲜血,战马上挂着头颅,对于那些汉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妖兽。汉人害怕了,害怕到连反抗和不甘的情绪也没有了。他们再也不敢违抗命令,一批批的“毫不怕死、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墙冲去。他们填平了一道道的壕沟,每一道壕沟都可以说是用汉人的尸体填满的。他们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顶着城墙上汉军的箭雨,向着墙面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那些为了鲜卑骑兵而准备的各种措施都被城下那些本来是团结在一起抵御鲜卑人的汉人给一一破坏。他们把铁蒺藜一个一个的扫进壕沟之中,而后用木板、泥土、还有尸体垫出一条条通向城墙的道路。直到护城河前他们疯狂的势头才被阻止。但是鲜卑人显然也是经过了充分的准备的,十丈长的云梯被放倒在水中,而后那些疯狂的汉人,一个个的跳下护城河中,走进那齐腰深水中,留下一具具的尸体。一步步的穿过河去,然后抬起云梯另一头放到岸上。然后在云梯的上面铺上木板,成为了一座简易的浮桥。一座座的浮桥搭建在护城河上,成为一条条鲜卑人进攻的道路。 城墙上的战士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他们的双手和他们的心灵已经麻木了。受到各种情绪影响的战士们已经变得有些疯狂了,他们不再在乎那些是不是汉人,他们现在只想着把那些源源不断的混蛋给杀了。战斗的双方现在都是已经疯狂了,现在还有人注意到战斗的双方都是汉人吗?鲜卑人却在一旁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双方。 城下的汉人在留下了一两百具尸体后终于到了城下,而在后没有鲜卑人的监督下自发的把云梯搭上城头。然后开始了他们的攻城战。而鲜卑人早在百步之外就停了下来,然后在号角声中开始了他们的“火力”压制。 城墙上开始了出现了伤亡,这些伤亡还在不断的扩大。城墙上用来抵挡和收取敌方弓箭的樊篱,在第一个汉人爬上城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城墙下的一堆枯草。城墙之上现在在抵御攻击的已经不是汉军了,而是那些被征召的百姓,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支长矛,不停的把那些爬上来的汉人刺下去。在汉人不断地从云梯还有城头上掉下去的时候,也不停的有百姓中箭而到下。在鲜卑人不计伤亡的攻击下,城头和攻城部队胶着的百姓,伤亡巨大,但是他们退不得,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战斗中。 不是百姓有着多高的觉悟、不怕牺牲,而是因为拉弓的次数太多双臂酸痛不已而退下去的汉军现在成了督战队。刚刚还在保卫城池的战士,他们手中的武器现在却指向了应该被他们保护的百姓,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汉军和鲜卑人一时间是多么的相像,一样的不拿百姓当人看。相比之下汉军还算是好一些,至少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向着百姓举起屠刀。城下的那些汉人在鲜卑人的驱赶之下,爆发出了巨大的战斗力,他们顶着鲜卑人和汉军的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向着城墙上涌去。面对城墙上守城百姓的长矛,他们不停的撞上去,被矛尖刺入身体,掉下城墙。城墙上的百姓又因为要守卫城墙的缘故,成为了城下鲜卑人最明显的靶子,每时每刻都有着人倒下。城墙之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绞杀着大汉的百姓。 从战斗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时辰了,鲜卑人和汉军就这样僵持着。两方在城墙的范围之内留下了遍地的尸首,可是直到现在双方都是没有一点的进展。鲜卑人没有登上、夺下城墙,汉军没有击退鲜卑人的进攻,两方就这样看着中间厮杀地带不停死去的大汉百姓,而无动于衷。鲜卑人不停的用弓箭射击,就连鲜卑人自己都不知道放箭的鲜卑人换了几波,但是攻城却从没有停过。汉军因为在开始的时候导致双手受伤,而不能还击。城上百姓在箭雨之中冒死抵挡着城下的进攻,但是直到现在他们却只能用长矛,其他的滚油、沸水、檑木、滚石、铁砂等守城的器具,被完全限制了。双方的将领都有着自己的考虑。 最后还是因为鲜卑人数的众多,城墙上开始出现了危机。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有些地方的人员伤亡较大。在鲜卑人的一次齐射之下,城墙上的一段守军因为受伤过多,让城下人抓做了机会,攻了上去。 守城的百姓和攻城的汉人在城墙上战成了一团,一直在后面督战的汉军,终于是动了。汉军排列成整齐的队列,高举着长矛向着那些攻上城的百姓走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整,汉军差不多已经休息好了。 刚刚还在抵抗敌人的汉军百姓如潮水一般的退去,城下的汉军以为守军怕了,很多人都兴奋的大叫了起来,爬上城头的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脸上,一蓬箭雨就把他们的幻想打破了。在他们晕头晕脑的时候,汉军一个什排着整齐的队列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放箭”一声令下,一蓬箭雨落下,城上的汉人多有中箭的,很快是乱了起来。在汉人混乱的时候,汉军向前挺进,在汉军的长矛的面前不断地后退。后快就到了城墙的边缘,人在危急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可是在两者力量之间的差别太大的时候,这种爆发又有什么用?很快汉人就被赶下了城去。城墙上留下一片尸体。 从这一次开始城墙上开始频繁的出现危机。杨奇所在的东城墙虽然不是鲜卑人主攻的方向,也开始有鲜卑人攻了上来。 杨奇看着被赶下去的汉人,倒在城下不停的哀嚎,眼中一片清冷,犹如那严冬之夜,月光之下的寒冰,寒地渗人。杨奇冷冷的看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敢于和杨奇对视,每个人看到杨奇的眼睛都会感到遍体生寒。 “真不知的什长是怎么回事,从开始攻城开始,眼睛就冷得像寒冰一样,看的我全身发冷。”刘二在陈元的耳旁轻声道,旁边范升、杜佶、宋七等人也不住的点头,都是深有感触。 “谁知道,你没见到什长刚才的样子,像是想要吃人一般。”陈元也是身有同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干什么,回去。”杨奇回过头,看着众人,声音寒地渗人。 “诺”众人在稳定住局面之后,回到后面继续当起了自己的督战队。 城上守城的百姓很快就补了上去,战线重新恢复了正常。城墙上的争夺也重新恢复了僵持,偶尔有上了城墙的也很快就被打了下去,总得来说,一切可以说是平平稳稳的度过。 “呜”的号角声响起,在太阳西斜,残阳如血的时候,鲜卑人终于吹响了收兵的号角。还在攻城的汉人立即是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鲜卑骑兵这个时侯也不在像开始的时候那样待在后面,反而是来到前面,面对城墙,看样子是在防范汉军突然出击。 城墙上的汉军也没有出击的意思,直到鲜卑人完全退回到营地之中,城门依然是没有动静。城墙上的汉军看着城下那些严阵以待的鲜卑人,只能眼看着鲜卑人退回大营之中。杨奇看着城下退去的汉人,眼中的寒意更胜。回头看着城上那些战斗了半天,现在更多的则是倒在地上的百姓,眼中的寒意稍退。 “什长,我们下去吧。”刘二他们相互搀扶着来到杨奇的身旁道。 “恩,你们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射中了大腿,回去请苗老把箭头拔出来,就没事了。”刘二咧嘴笑道,不过他笑的实在是难看。 “那就好,大家都去找医官包扎一下伤口,陈元,你过来,和我一起交接防卫。” “诺。”…… 杨奇在来到队长的地方,把自己的腰牌递给那里正在记录的文书,道:“什长,杨奇,轻伤两人,无人死亡。另,男子重伤一人,女子死一人,老小一人,重伤一人。” 杨奇没说一句,佐吏立即是记录一句,等杨奇说完,佐吏拿着杨奇的一腰牌就递了过去,“好了,可以走了。” 第二十二章 蓄力 杨奇和陈元走在回营的路上,城中一片忙碌的样子,不时的有人抬着受伤的百姓从两人的面前经过。还有士卒押送着一批批的未曾参与守城的百姓前去城墙,看样子应该是为了修缮城墙。今天虽然没有撞冲车、投石机等器械,但是仅仅是弓箭,就造成了许多侯楼、木楼和立楼的毁坏,而那些东西又是对守城很重要的,因此晚上加紧修葺。 “陈元。” “什长。” “陈元,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豪门出身?那你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了,我有些事想问,你也知道我没读过书,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 “什长,什么事?”陈元提起自己的身世,就有些无奈。 “陈元你说我们云中郡一共有多少人?” “这,按户籍所说整个云中郡大约有民两万七千。怎么了,有问题?”陈元对杨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感到不解。 “两万七千?”杨奇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陈元,“我记得咸阳城中就有民八千三百人,兵三千人。云中郡总不是就只有咸阳一个县?” “这个其实也简单,什长,你以前可能没有出来过,也就不知道。户籍上统计的是那么多,可是没有在户籍上的又有多少?云中本来就是地广人稀,又加上时有鲜卑、匈奴、羌人出没,多有相互袭杀,杀害汉民者。因此县中县吏,郡中郡吏除了接到各地自己上报的人数,很少会亲自查验,核查。因此有些村子多是少报人数,甚至有的村子直接就是从户籍上消失了。再加上还有一些荫蔽于地方豪强家中的佃户,所以人数肯定是比户籍上的要多上一些。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至于咸阳城中确实没有这么多人,不过什长,在咸阳,云中的北面还有武泉、北舆、原阳三县,三县因为距离鲜卑较近,一直都是边境互市的地方,因此也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前去。现在三县的百姓南下,也有许多进入了咸阳,因此城内人数增加也是正常的。” “这样,人口居然有这么多。”杨奇听到这么的多的人数,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陈元按你的估计现在咸阳城四周大概还有多少人没有进入城中?” “这个说不好,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情况也不是很清楚。”陈元现在已经猜到杨奇想问的事,沉吟着说道。“不过按其他地方的情况来看,一般情况下,大概会有大概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没有进入城中或者已经逃离。不过云中这里可能会少些,具体是多少真的不好说。” 杨奇直到回到营帐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头沉思,回到营帐中躺下直接就是睡了。其他人向陈元询问怎么回事,陈元却也只能给他们一个不知道的表情。陈元虽然和杨奇一起说了很多,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奇是在想什么,想不明白,想到这里陈元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什长还真是摸不透,虽然不读书,但是却感到他的心中似有着无穷无尽的想法和“智慧”。应该是智慧吧,陈元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形容。 杨奇他们一夜无话。这一夜城中依然是平静无比,外面的鲜卑人也没有趁夜偷袭,给了城中的汉军和百姓一个能够安稳休息的环境。城墙上的士卒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入夜之后,城外的鲜卑大营之中灯火通明,把大营的四周照得如白昼一般。鲜卑人的大营之中,在入夜之后喧哗无比,甚至连城墙上的守将都隐约听到他们喧哗的声音。在辰时二刻的时候,大营之中更是冲出数十条火龙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同时鲜卑大营之中,也涌出了大量的人群,来到大营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开始砍伐树木。乒乒乓乓的,就连城上的士卒看着都感觉吵得慌。 面对鲜卑人的种种举动,城上守城的将领不得不严阵以待,甚至几次想要去把挂在自己身后的战鼓敲响,不过由于鲜卑人现在并没有明显的攻击迹象,总不能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害怕就去击鼓、吹号。如果鲜卑人进攻了还能说是料敌如神,若是没有进攻那他的一生差不多就是完了。因为在他的上级心理已经留下了胆小、怕事、没有担待的印象,任何一个人在军队之中被长官打上这样的印记,基本上这个人的一生也就是完了。他也只能打起精神,严厉的监督每一个担任警戒的士卒,防止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的懈怠而导致的鲜卑偷城的可能。 可能上天对这个都尉也很是照顾的,鲜卑人并没有按他想的那样前来偷营。亥时三刻,城外那些正在伐木的鲜卑人都是慢慢的离开了树林,回到了营中。子时一刻的时候,那些散开离去的鲜卑人也是纷纷回营,城上的守将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名将领发现鲜卑人的队伍比起离开的时候要散乱不少,他们干什么去了,守将不由得想道。这注定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清晨,杨奇起身后在营帐的外面活动了一会,等杨奇回去的时候,就见到陈元、刘二他们已经领到饭菜回来。 “什长,那是你的。”他们把杨奇的那一份也给带了回来。 “恩。有什么消息没有?”杨奇在战争开始前交待过他们,让他们注意收集消息,也好对战争有个准备。而每天开饭的时候又是收集消息的最好的时候,这个时侯,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到几个地方,正是收集消息的好时机。 陈元、刘二、范升、宋七等人纷纷摇头,显然是没有什么消息。这个时侯以前老实木讷的王阿牛反而是说道:“什长,我从我们村子里一个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他让我今天小心些,昨天晚上胡人他们砍树看了半夜,还有许多鲜卑人先离开,然后半夜又回来的。他还说那些胡人他们离开的时候像蛇一样,回来像是星星。什长,你说他们的人是不是又多了。” 杨奇听到王阿牛的话沉思了起来,“蛇和星星这是什么意思?”阿牛的同乡因为没读过书的原因,描述的太过抽象,杨奇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蛇和星星是指的什么。 一直是安静着的陈元听到阿牛的话“啊”了出来。陈元看着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天进攻的人数比昨天要多。那个星星和蛇如果没错的话就是那些胡人在离开的时候的火把。离开的时候整齐,所以看上去像蛇。回来的时候为了押解奴隶,鲜卑人自己散开了所以像星星。昨天晚上鲜卑人一定是去抓奴隶去了。” “妈的,这些胡人,不杀光他们我誓不为人。”刘二右拳使劲的锤在床上,恨声道。大家都是生活在边塞之人,至于陈元口中的奴隶是什么,都是清楚地。胡人不灭边境的百姓就没有安稳过,那种生活边境的居民几乎是都尝试过。种种的互市等政策也没有见到那些胡人不在杀害汉人,抢夺粮食。汉人和那些游牧民族几乎是天生的仇人,哪一方都恨不得另外的一方灭亡。 “细作。”杨奇从口中吐出一个词来。 王阿牛、范升、杜佶、刘扬、严三……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杨奇,对杨奇突然间说出一个毫不相关的词感到不解,不明白杨奇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二和陈元二人,二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鲜卑人要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四周,更何况二者已经交上手了。这种情况下的百姓大多是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还能被鲜卑人抓住,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对百姓藏身的地方很清楚。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能也肯定是鲜卑人的细作。 二人还想到连四周的村子之中都有鲜卑人的细作,那咸阳城中鲜卑人的细作又有多少,这恐怕就连鲜卑人的主将自己都搞不清楚。如果他们和鲜卑人酣战正深的时候,背后突然被这些细作攻击的话,那一切就、就全完了。 “呜”的号角声盘旋在大营的上空。杨奇不动声色的拿起身旁的长矛走出营帐。刘二和陈元无奈,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相继离开。 第二十三章 疯狂(1) 杨奇他们来到城墙上的时候,就见到城墙上已经干净如初,如果不是还有着一些黑色的痕迹,和损坏的痕迹,真的看不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就连城前上的百姓也都被补充全了,受伤的都被换了下去,眼生的面孔有一半还要多些。 杨奇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仅仅昨天一天守城的百姓就付出了大约四百到五百的伤亡。虽然由他们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缘故,但是这种伤亡的数据却是令人心寒。而且昨天鲜卑人的进攻仅仅持续了两个时辰,而且鲜卑人也没有参战。现在的情况是汉人在消耗汉人的力量,鲜卑人在坐享其成。昨日杀了数百人却没有一个鲜卑人,反而都是汉人,这算是打的什么仗。 杨奇看着城上、城下的片片血迹,眼中一片冰凉,低声道:“陈元,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是为了杀鲜卑人才从军的,现在手上却沾满了自己人的血,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陈元也是默然,这种事该怎么说,是鲜卑人的残暴,还是汉人的软弱。这些事真的是说不清楚,有些事陈元自己也是看不明白,又如何回答杨奇。杨奇自己也没有打算让人回答,不过是想要找个人问一问,把心中的闷气散去一些。杨奇紧紧地盯着远处鲜卑大营,好像那里面有他想要的答案。 在号角声中,鲜卑人的骑兵踏着整齐的步调,缓缓的来到城下。随同而来的还有比昨日还要庞大的汉人队伍,昨天还都是男子,现在其中混杂着女子、老人、孩童。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难民的队伍,但就在昨天这些“难民”队伍几乎就是把城墙几度攻陷。 在鲜卑人的中间,一些汉人抬着和推着,各种庞大的木制东西,在汉人的努力下缓慢的向着城墙而去。 陈元看着鲜卑人中的那些器械,呼吸立即是急促了起来。“云梯、撞冲车,他妈的,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那是什么?”杨奇见陈元认识问道。 “那些都是攻城的器械,那个像梯子的,就是云梯。这可不是昨天那种木梯,昨天那个虽然也能称为云梯,不过和这个差远了。今天的这才是真正的云梯,下面带有木轮,可以移动。梯子是可以伸长和缩短了,最重要的是它的最上面带有挂钩,可以勾住城墙,绝不是昨天那种一推就倒的‘云梯’可以比的。” “那个是冲撞车,撞城门和城墙用的,至于具体的结构,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有那个像塔一样的,如果没猜错的应该是望楼了,高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城墙,我们的布置现在全部被鲜卑人看去了。若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架上木板,城墙几乎无用。” 杨奇看着那些庞然大物,头有些发胀,“他们怎么会有的,昨天有为什么不用?” “不知道。”陈元的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鲜卑人虽然现在能够打造武器和铠甲,但是攻城器具这种大型器械,似乎还不是他们能够制造的,也没有听说过。以前曾经听过的鲜卑人攻城,大多和昨天一样,靠人数和弓箭攻城。偶尔用的攻城器械,也不过是攻破城池后才得到的。现在为了一个小城就运用这么多的器械……究竟是谁又投靠了鲜卑人。”陈元的话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尽人事,听天命。”杨奇沉默的看着下面工程的部队,最后说出一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如此。” “你们几个,快点去把木头还有石头搬来。”杨奇回头对着刘二他们喊道。 “是,大人。” 刘二想起什么,转身道:“大人,都尉大人还没有下令,我们是不是……” “等?在等大家都死在这里,快去。” 刘二他们立即是组织百姓开始搬运东西,杨奇他们两边的汉军,见杨奇他们的行动。也都是开始搬运木头和石块。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放在积贮的木头搬到城堞的后面,准备随时动用。整段城墙上的士卒和百姓都动员了起来,一批批的物质被运上了城墙,不过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搬到最多的就是木头、石头和水,其他的像是较少的铁砂、滚油等都没有碰。毕竟谁都不想死,现在也都知道靠着弓箭和弩箭,基本上靠不住了,而且又不是他们先搬的,到最后则么算也不会怪到他们头上。 不过整件事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不了了之,第一天的时候因为鲜卑人也没有动用攻城器械,而且因为守城物资确实不是很多。战士们也就无话可说,现在鲜卑人不仅人数大增,还动用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如果还不让用守城物资的话,恐怕会引起兵变。这些东西县尉和方军侯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时候仅仅处理第一个搬运的人,引起混乱的可能性也很大。因此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的可能非常大,杨奇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才让刘二他们去搬檑木、柴抟和滚石的,杨奇毕竟还不是一个圣人。 城下的鲜卑人这一次的准备确实充分,不仅仅是攻城的器械,就连普通士卒的防护也得到了改善,前面的士卒手中手中拿着宽大的木盾,虽然简陋但是宽厚的木盾却是防御箭矢的最佳器具。 鲜卑人打先锋的仍然是汉人,依然是没有队形的冲了上来,不过这次还好,还知道盾手要走在前面。虽然队形依然是乱糟糟的可是受伤的人数和昨天比起来却大幅下降。盾牌的防护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鲜卑人突然一反常态,开始逐步的推进。进攻的部队来到城墙前的壕沟前面,就停了下来,开始填埋起前面的壕沟,不像是昨天把一个木板铺上去就算了,今天这是真正的填埋。环绕城墙的壕沟被他们一点一点的推平。 城墙上的汉军依然是不停的向下射击,可是现在敌军距离城墙的距离还很远,射出的箭矢大多都是被盾牌给挡住了,偶尔几个越过盾牌射入其中的也伤害不了几个人,而且他们也能继续参与攻击,影响不大,因此很快挂在城楼上的龙旗就被放了下来,众将士见此也都停了下来,注视着下面敌人的动作。 下面的汉人见城墙上的汉军不在射箭了,一些昨天没有参与过战斗的汉人可能以为城上的汉军因为他们是汉人而“手下留情”。胆子也就逐渐大了起来。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大,有的甚至跑出了盾牌的范围,直接在壕沟的旁边挖土填平。 在城下的汉人又前进了三十步后,城楼上终于是又重新挂出了旗帜,一条火龙盘旋其上。 “快,准备火箭,快……”随着旗帜的挂出,城墙上立即是开始有序的忙碌了起来。一捆捆的火箭被搬到了城头上,城墙上也在白天之中点燃了火把和火盆。被点燃的箭矢被放置在弓弩之中,而后在一声“放”之下,犹如从天而降的火流星一般落入城下的汉人队伍之中。 盾牌可以防御箭矢,但是却不能防御火,一支火箭的火焰可以无视,或许直到箭矢上的火油燃尽盾牌都不会有事。但是十支百支就另当别论,数十支的火箭的火焰聚在一起,盾牌顿时就是燃烧了起来。持盾的汉人机灵的赶紧把盾牌扔掉,自己向后躲去,不机灵扔完盾牌后还站在原地,立即就是被数十支火箭射中,变成一个火球。 那些刚刚还很嚣张的在外面是汉军如无物的汉人,立即是尝到了苦头,箭矢最先瞄准的就是他们那些人。一道道火痕在他们的身旁划过,身上被滑过的地方立即是燃烧了起来。被箭矢射中的汉人更是不堪,滚烫的箭簇进入身体之后,箭簇进入的地方立即是发出了嗤嗤的声音。这便如后世的酷刑一般,城下那些被射中的汉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有的人更是直接晕倒了过去,然后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整个人很快就被完全包裹在火焰之中,直到死去。 城下一时间犹如火海一般,一个个火球一般的汉人在队伍之中不停的冲撞,让城下的队伍更加混乱,也给城上的弓弩手更多的机会,一时间城下的伤亡大增。这一切都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鲜卑骑兵出动,他们不是想着城墙,而是城墙下的那些汉人。所有后退的汉人都被杀死,并且鲜卑骑兵前出,冲进了汉人的队伍之中,那些四处乱窜的人都是被砍杀的干净。在鲜卑人的疯狂屠杀下,城下的汉人还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开始用土熄灭身上的火焰,在土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再中箭的人也立即是用武器把箭簇和箭杆切断,防止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他们忍者火烧的疼痛,不挪动一步的熄灭身上的火焰,然后拿着武器继续向前填埋壕沟。他们填埋壕沟的速度大大加快,因为他们不再用泥土填埋,而是用尸体填埋──刚刚还在和他们一起战斗的“袍泽”的尸体。他们把尸体扔入壕沟之中,然后在上面铺上泥土,这样他们填埋壕沟的速度是大大加快。 第二十四章 疯狂(2) 城下的汉人部队,顶着城墙上的火雨,把一道道的壕沟一一填平,他们很快就到了护城河的旁边,今次不同于昨日,昨天他们只需要人过去就好了。今天要过的还有各种攻城器械,攻城器械,不论是云梯、撞冲车,还是杨奇他们未曾见过的床弩、投石机等等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太过沉重,不易移动。 因为重量的原因像昨天那样搭建浮桥的办法就不行了。鲜卑人这一次还真的是准备充分,在后面一队队的汉人,抱着一块块的石头来到城下,把石头扔入河中。护城河的河水并不深,不过是半人深而已。虽然在守城弓弩的射击下,许多人死去,但是面对后面鲜卑人的威胁让他们面对汉军有着“莫大”的勇气。他们不惧生死的把一块块的石头扔进护城河中,他们的勇敢让城上的许多汉军士卒都感到汗颜。 城墙上的杨奇看着城下那些不惧生死的汉人,握弓的左手因为用力过大,骨节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惨白的骨骼。“陈元,你读书多,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哪一本书上有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你说下面的汉人是多么的勇敢,他们可以不畏避我们的弓箭,不计生死的冲向城墙‘杀死’我们。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他们有这么大的勇气,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他们手中有着供他们使用的武器,他们有着优势的人数,他们有着能够反抗的时机,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他们站起来反抗,鲜卑人一定会陷入混乱之中,我们内外夹击,一定能能打退这一批鲜卑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敢,他们为什么不敢……” 杨奇连说了几个“他们为什么不敢”,深深的表现出杨奇心中的挣扎和愤怒,愤怒他们有杀害自己人的能力和胆量,却不敢反抗侵略者。同时还有着看着自己的族人在敌人的驱赶下相互厮杀的情形的屈辱感。 杨奇把手中的弓拉满,一支箭矢如闪电一般的射入城下一名汉人的头颅之中,在杨奇手中强弓的力道下,箭矢穿透汉人的头颅带起一蓬的鲜血没入大地之中,倒下的汉人从伤口之中流出混杂着红白两色的液体。杨奇绝不会有什么他们是无辜的应该保护他们的念头,如果他们没有给鲜卑人卖命,杨奇或许会这么想。但是他们一旦拿起武器,同时把武器指向了汉人。在他们把武器指向汉人的那一刻他们就不是汉人了,他们是鲜卑人的奴才、走狗。 小时候爷爷所说的一句话,杨奇到现在也还记得,又因为最近发生和看到的一些事让杨奇谁这一句话更是了解。“鬼子该杀,汉奸更该杀!”站到战场上杨奇终于恩能够完全明白当时爷爷的心情了。 “我们没有鲜卑人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元口中苦涩无比。陈元知道杨奇其实也是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不过是不想说罢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鲜卑人残暴,而汉军终究还是比不上鲜卑人的残暴。这就给了城下的汉人一个感觉,那就是反抗肯定死,攻打汉军可能还有一条活路。这也是自古以来中原汉人的悲哀,秦汉之际因为国力强盛,对草原上的胡人多是大胜,百姓心中还有着面对胡人的优势心理,百姓有的尚敢反抗。五胡乱中华之后,这种心理被那百年的黑暗吞噬的不剩一丝一毫。日后面对胡人的时候,汉人更是抬不起头来,被称为“两脚羊”,生杀戮虐犹如牲畜。若他们还有着反抗的意识,日后怎样也落不到被胡人统治几百年的地步。 杨奇因为愤恨,出手更加是不留情。被杨奇点到名的汉人,个个都是一箭毙命,绝无例外。 城下汉人的奋力拼搏,很快就是截断了整条护城河。一块块的石块从河中露出头来,人已可过。城下的汉人,又是在上面堆上泥土,铺上木板,成为一道道的通向城墙的坦途。 云梯在数名汉人的推动下,缓缓的向着城下而来。一支支的火箭不停的向着云梯射去,云梯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刷了什么,箭矢射上去后,火焰却怎么也点不着云梯。推云梯的汉人也多有中箭倒下的,但每当一名汉军倒下后,立即会有人补上去。云梯在漫天的火雨之中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进。 “轰”的一声巨响,城墙也为之颤三颤。一架架的云梯被放下,紧紧的扣在城墙之上,云梯上的挂钩也借着云梯放下的力量紧紧的镶在城堞之中。一名名的汉人通过云梯涌向城头。 城楼之上火龙的旗帜的一旁,又升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帜。一瓢瓢的滚水被城上的守军泼了下去。一瓢瓢的滚水被泼到攻城的汉人头上,被滚水泼中的地方立即是发出“嗤嗤“的声音,泼中的地方立即是红肿了起来,一个个的水泡出现在被滚水浇到的地方。滚水渐进双眼之中的,双眼立即是被滚水烫坏。不时的有被滚水浇到的汉人,大叫着从云梯上翻滚而下。地上到处都是因为被烫伤而翻滚不停的汉人。 城楼上不停的挂出一面面的旗帜,木材的青色,柴草的黄色,石头的白色。粗大的滚木被沿着云梯扔下去,沉重的檑木沿着云梯而下,云梯上的敌人都是被砸了下去,非死即伤。 “砸,砸云梯……”各队的队长都是大声的喊道,一个个重达半钧以上的石头被扔下城头。石头砸中人体,被砸中的地方立即是皮开肉绽,骨肉碎裂。砸中云梯,云梯立即是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云梯多次被砸中之后就会从中断裂,裂为两半。断裂的云梯和云梯上的汉人一起冲半空中掉落下去,城墙之下多有被倒塌的云梯压倒在地之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二十五章 疯狂(3) 杨奇把手中的弓放到背后,拿起长矛。一个汉人,刚刚从云梯上爬了上来,被杨奇一矛刺中了咽喉。杨奇右手拧动长矛在其喉中搅动,鲜血从伤口中喷出,犹如一道红色喷泉一般。那人脸上充满了惊恐和痛苦的神色,双眼开始变得无神,杨奇抽回长矛,在那人的咽喉部留下了一个恐怖的伤口。那个汉人撑着城墙的双手因为没有力量的支撑,软了下去,人也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杨奇收回长矛,搬起身侧的一块巨石,大约是二十钧的重量(也就是六百斤,合现在一百四十斤左右),杨奇双手举起巨石,放在自己的身前,挡住正好射来的一波箭雨。然后高举巨石,对着城下的云梯。面对云梯上那些汉人惊恐的神色,杨奇无动于衷的把巨石狠狠的砸了下去。 “轰”的巨响之中云梯断从中间裂开来,上面的因为有铁钩镶在城堞之中,虽然断裂却依然挂在城墙上。下半部向着城墙倒去,在剧烈的碰撞声中撞到了一起,土夯的城墙被断裂的云梯一撞,一大片的泥土从城墙上掉落,城墙上立即是凹下去了一大片。 城下一个正好被巨石砸中的汉人,身体的各处明显的变形,犹如肉泥一般,身体中被挤压出来的血,溅的四周到处都是。一时间城下的众人被震慑的远远离开了这里。杨奇倒转,长矛,矛尖向下,对着那个依然紧紧的抓着云梯不放的汉人刺了下去。“哧……”剧烈的摩擦声从汉人的身体之中产生,长矛从那人的脖颈处进入,又从尾椎穿出,把整个汉人贯穿了起来。杨奇抖动着长矛,然后猛地从身体之中抽出。失去了生命的身体,从城墙上掉下,斜挂在下面的云梯上。 从城墙上不停洒下的滚水,还有不停的扔下去的檑木、滚石、还有一捆捆的稻草,让进攻的敌人几乎上不到这只有两丈的城墙上,连第一天的战果都比不上。与之相对的是各种物资的快速消耗,紧紧不到半个时辰,预定的一天的物资就被消耗了一半。 在这个时候,城楼上又挂出了一面旗帜,赤色的旗帜。见到这面旗帜后,城墙上的汉军都是兴奋了起来,那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百姓只能愣愣的看着汉军,但是他们也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说不定也不用死在这里,他们也是开心。 一罐罐的火油从城墙上的城楼,土亭,木楼之中被运出。城墙上的汉军迫不及待的打开封盖,然后倾倒在云梯之上,火油顺着云梯流下,正在攀爬的汉人的双手沾满了火油。那些汉人又多是贫苦人家,何时见过这种火油。对于城上汉军的举动很是不解,这种不冷不热的东西有什么用,虽然双手沾上后,在攀爬云梯的时候有些滑,但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些机灵的也是猜到了这是什么,可是在这种全部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爬上城墙的大势之下,他就算是想退也做不到。 火油顺着云梯上流下,又有许多火油在流动的过程中从云梯上滴落,滴到城下的那些被扔下来的木头和柴草之上。随着标有火箭的旗帜的摇动,城墙上、侯楼、还有立楼之中的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把已经点燃的箭矢放到弓铉上。“放”,在这一声大喝之中,无数道火流星从城墙上向着城下五步范围内落去。 已经被火油侵染了的云梯还有城下的木头、柴草,这个时侯碰到一点火星都会剧烈的燃烧,更不要说是汉军特意发射的上千支的火箭。被箭矢射中的地方立即是疯狂的燃烧了起来,大火还顺着火油流淌的方向向四周蔓延而去。一瞬间,城下五步的范围之内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那些刚刚还在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墙上爬去的人,现在只能在火海之中四处乱窜,想要逃离火海。 尤其是正在攀爬云梯的人更是悲惨,双手都被火油浸泡过,因此大火烧起的时候,最先燃烧的就是他们的双手。无数的汉人,挥舞着双手从已经成为了火梯的云梯上掉落。可是现在城下到处都是一片火海,那些掉落的人的处境只能是更加的凄惨,身上的衣服转眼间就被大火点燃,很快就变成了火海之中的一个个大火球。城下蜂拥的汉人,因为太过密集连躲避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个只能眼看着自己被越来越大的火焰所吞灭。 城下无数的人在大火之中哀嚎、哭泣,一时间犹如地狱一般。刚刚还在疯狂的进攻的队伍,在大火的面前立即是停住了,看着大火中那些不断相互冲撞的火人,还有那些不停的冲火焰之中冲出的浑身是火的“同伴”。 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镇住了,他们一直以为城上的汉军就算是要打也不会尽全力去打,毕竟他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不定城墙上的汉军中就有相识之人。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有勇气杀上去。他们心中只想着城上的汉军记得同乡之情,却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的,攻城池,杀百姓。短短一天的时间内造成了县城内数百人的伤亡。在他们想来,为了他们能够活命,其他人就算是死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总是以为城头上的汉军总是会感到不忍的,这样自己就能抓住机会活下活下去。 可是这一把火却是把他们烧醒了,他们知道汉军是不会手软的,杀他们一样是杀,甚至比杀鲜卑人还要顺手。其实这早就应该明白的,可是他们一直保有着幻想,还有一些有心人的宣传,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生路只有一条就是打破城池,到时不仅自己有活路,还能得到一些奖赏。这让他们彻底迷失了自我,为了活命为了奖赏而战斗。 这一把火造成的伤害,还有那些“同伴”死去的惨状,让他们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些被鲜卑人抓来的奴隶,终于是崩溃了。他们就如来时一般的向后涌去,鲜卑人也没有制止,他们也知道自今天上午的攻城战算是结束了,城下的大火不熄灭,攻城时绝对进行不了。因此也就放任那些汉人的退下。但是绝不会允许他们逃离,在鲜卑人的本阵的前面,上千的鲜卑人,弓上弦刀出鞘的面对着退下的汉人。在一阵腥风血雨中溃逃的势头停了下来,他们在浑身鲜血的鲜卑人的看押下,交出武器,被押解回大营之中,留下一具具无头的尸体。 城下的大火依然是燃烧个不停,甚至有些越来越大的势头,原因是那些云梯也开始燃烧了,那些云梯上的涂得东西,让云梯第一时间没有燃烧起来,那个时候产生的火焰都是火油燃烧产生的。现在才是真正的点燃了,再加上从城上扔下的木头也开始烧起来。城下的火是越来越大,温度也是愈来愈高。现在若是从城外看去,就会看到在阳光下的咸阳城的四周,空间如扭曲了一般。烈火之中的城市,犹如梦幻。 杨奇他们几人合力把城墙上镶嵌的那段云梯给拔了出来,甚至把那段东西给拽上了城头。众人把它拖到安全的地方后就远远地离开城墙的边缘,那里产生的高温真不是人受的,紧紧是待了一会就满头的大汗,头发甚至都有些焦了。 众人来到士卒休息的地方,来雨见到杨奇他们的到来,站起来向其他地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了位置。 “你们怎么样,没死吧?”来雨笑着对杨奇他们喊道。 刘二马上是接口道:“来什长的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没死吧,死了你现在见得是鬼?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他们这些本事,我们就是想死都不容易。” 听到刘二的话,周围的士卒都是大笑了起来。杨奇和周围的几个什长打过招呼后,就在来雨的身旁坐下,道:“你们那里怎么样,看你们少了两个。” “恩,没事一个中了两箭,一个中了一箭,都是小伤,死不了人。”说着狠狠的拍了拍杨奇的肩膀,在他的耳边道:“兄弟,谢谢。” 杨奇会心的一笑,杨奇知道他是为杨奇的关心而感谢,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关怀,这个时侯有人问一句,比一块金子更值钱。杨奇他们当兵的时间也是不断了,这些事也都是慢慢的明白了。 “这火要烧到什么时候?”杨奇看着城外鲜血遍地的景色,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至少在开饭前是没有敌人了。”来雨吊儿郎当的躺下道。“我们现在就是,能够多活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了。其他的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怎么了,没信心了,你可是说一定要把鲜卑人给杀回去的。”来雨的大大咧咧的性格成为杨奇前世今生不多的几个能够聊的来的人。 “现实和差别太大了,不是我们想改变就改变的。而且现在鲜卑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消耗我们的实力,这样下去我们不行是肯定的。一个小县城,五千骑兵,鲜卑的主帅也太看得起我们。”来雨讥讽道,可是却不能对杨奇他们的处境产生一丁点的帮助,因此很快就闭嘴不说了。 大家手中又票的都投给潇宇啊,在这里感谢大家了,鞠躬敬礼!!! 第二十六章 危急时分(1) 杨奇啃着手中的干粮,看着四周不断巡视的督战队,眼中一片疑惑。城下的大火已经熄灭,显露出焦黑的土地和城墙,城墙的四周到处都是大火之后产生的余烬。风吹过,一片片黑色的灰烬和一蓬蓬的火花在空中飞舞,更显末世的景象。 杨奇看着地上灰烬,还有那些已经被烧成了木炭的树木,心中一片的不解。杨奇疑惑的看着四周,紧紧的抿着嘴唇,眼中充满了审视,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注意到了。”来雨轻声道。 “恩,用火油的时间不对?” “不说那个时候撞冲车还没有进到攻击范围之内,就说那个时候我们还能顶得住进攻,别说是火油,就连檑木滚石我都觉得多余,我们完全可以依靠有利地势,用滚水限制能够上来的人数,然后在城墙上用我们的长矛阵击杀那些人。”来雨看着杨奇他们,坏笑道:“说起来,搬木头石头可是你带的头。” “那又怎么了。”杨奇低声道,“扔下去的石头木头在下面还能阻挡冲撞车的前进,现在的一把大火之后,虽然暂时阻挡住了他们,但是却也为他们清扫了障碍。你说王县尉会不会犯这种错误。” “你说是不是细作做的?” 杨奇像看傻瓜似的看着来雨,来雨受不了杨奇的眼神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也确实没有这么笨的细作。什么都不是,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像杨奇一样疑问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军中的老人,打了多年的仗,杀人都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因此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虽然没有学过,但是却也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因此对于上午的一些决断充满了疑惑,今天上午情况是,汉军匆匆的打断了战斗,就像是正在下棋的两人中的一人要去做一件不能不做的事,因此匆匆的下完,甚至直接掀了棋盘。上午的战斗在他们感觉中就是如此,一些人也敏锐的感觉到肯定发生大事了。 在许多人的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县尉王嘉,军侯方禹,二人联袂来到县长的住宅。二人毫不理会迎接的管家,径直向内堂冲去。县衙的内堂之中,现在正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许多仆人正焦急的等在房间的外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的神色,原因就是他们面前地上趴着的几个仆人。那些人的后背现在已经是一片鲜红,鲜血已经把后背的衣裳染红,那些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已经被打死。在他们的四周是一群手拿木棍的家丁,木棍顶端的血迹还没有干去。可以看出刚刚在其他仆人的面前上演了一处“杀鸡儆猴”的好戏。 王嘉和方禹两位可没有功夫管这些下人的事,他们在那些下人敬畏和讨好的眼光中走进了房间之中。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就扑面而来,两人顾不得这些直接是走到里屋之中。 一群女人正绕着床榻哭泣,在床榻的周围四散跪着或站着许多的年轻人,如果杨奇他们在此就会发现他们那个恨之入骨的齐安也在其中。床上躺着一人,那人大约四十多岁,不过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嘴上长着三撇漂亮的胡子,看上去儒雅非常,若是平时定然是儒雅风流的人物。现在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眼的周围一片铁青,青的有些发黑。 王嘉二人见此脸色直接是变得铁青无比,二人看向一旁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一旁的书桌上写着。二人径直来到此人的身旁,但也没敢打扰,直到那人把手中的笔放下后,把手中的竹简交给身侧的一个学徒模样的人手中。 “刘医师,怎么样了?” 刘医师手抚胡须,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这种毒药我也没见过,应给是鲜卑人的巫师重新制造的毒液,要想把一条河都给变成毒水,普通的毒药是不可能办到的。现在我也只能保证县长大人在这一段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二人虽然对刘医师不能解毒感到遗憾,但是却也不敢对刘医师发脾气。这就要说刘医师的来历了,刘医师本名为刘永,以前是在太医院中任御医,后来因为年纪大了,而告老还乡的。刘医师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自从刘医师回到咸阳之后,看病无数,从来没有治不好的,当然阳寿已尽(也就是自然死亡)的除外。渐渐的人们也就不再叫刘医师了,改口叫刘神医,方圆百里,整个云中都知道咸阳有个刘神医,每日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患者不在少数。这还不是二人恭敬的最重要的理由,据传这个刘神医还是正宗的大汉子孙,光武皇帝之后。虽然二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刘神医也没有说过,但是看每次县长大人恭敬的样子,想来就不会错了。二人胆子再大也没有大到欺辱汉室宗亲的份上。 二人重新回到卧房之时,脸色又沉了下来。二人来到床前的那些人面前,扶起一人道:“卓夫人,不必太过伤心,刚刚刘医师已经说了,县长大人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现在外面军情紧急,我也就不废话了,卓夫人还请告知,县长大人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其他中毒之人又有多少?” “王县尉,我家夫君,是在清晨饮茶之后被发现中毒,其他还有一些下人因为在运水的途中偷喝了一些也有数人。你们也知道我夫君最爱饮茶,而且饮茶之水必须是城外的活水。因此才被发现水中被人下毒。” 而后二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卓夫人也都一一回答。二人因为军务在身,也不便在县衙多留,问了一些问题后就起身告辞。 二人在出了县衙之后,更是面沉如水。王嘉苦笑道:“我没想到县长居然如此不晓事,之前我曾多次告诫与他,封城后要约束好家丁,不许他们出城。没想到居然是他最先违犯,我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后怕,若是鲜卑人趁着运水的车辆进入城中,那后果就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县长这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来满足他的一己之私,平时见他也是清廉,不一定是爱民如子,但是是一个好官不错。现在却做出这种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真是不把其他人的性命当回事,现在还误了他自己的性命,也算是咎由自取。”军侯狠道。 “问题是现在他昏迷不醒怎么办,军侯也知道没有县长的盖章,徭役、征发都做不到。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那些东西,这个城还怎么守?我就是为了这些,才忍到现在,甚至不惜委屈下面的士卒。这算是什么?” “那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做了不就是了。” “老方,我们要这样做可就是越权了,发落下来我们二人都受不了。” “城池要是守不住,我们就没有以后了。守住了,就是大功一件,两者相抵也不会有事。我们要是不做,那才是真正的死定了。” 王嘉默然不语,最后叹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方禹的说法。二人之间一阵沉默。 另一方面,城墙上的杨奇等人,在吃完干粮又经过一阵的五谷轮回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最主要做的就是找好自己的位置,开始了防御,他们也想把城外的壕沟和护城河重新修整,但是看着城外的那来回游荡的上千的鲜卑骑兵,指挥将领只好打消念头。一个城垛一名士卒,平常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庄严和威仪。现在在城池四周那一片荒芜的景象,再加上大火刚刚肆虐后的残破,城墙上的血迹和裂痕,战士身上的鲜血,只有着战争的残酷和铁血。 平静的时间过的那么快,鲜卑人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咚咚咚”牛皮鼓被敲响的声音回荡在城池的上方。漫山遍野的汉人和前几次一样,从四周向着城墙涌来,他们架起一架架简陋的梯子,从那里向上攀爬。上午的大火之中汉人在逃走的时候,把那些云梯都是丢弃在火焰之中,而鲜卑人更是不会为了几件有利于汉人攻城的东西,而牺牲他们的勇士。现在那些服从鲜卑的汉人只能是用这些简陋的登墙梯。 城墙上箭矢、沙石如雨而下,城堞上长矛如林不停的收割者攻城者的性命。杨奇和王阿牛合力,用长矛抵住一架登城梯的顶端,向前推去,登城梯被慢慢的推离城墙,杨奇他们的长矛离开城墙的距离业余来越远,最后登城梯被推的向后倒去。一个已经是快要爬到顶端的汉人,;紧紧的抓着云梯,在大叫声中和云梯一起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就是不活了。不过由于咸阳的城墙过于矮小,其他人在掉下去的时候,除了个别被云梯砸中的,大多都是无恙。翻身又是一条好汉。 第二十七章 危急时分(2) 杨奇、阿牛顶着天上不时落下的箭雨,把一架架的登墙梯向着城外推去。“轰”的一声又是一架登墙梯被推倒,这已经是第五架了。杨奇以矛拄地,喘息了一阵。杨奇他们不仅要推倒登墙梯,还要不时的躲避着天上的箭矢,碰到有人爬上了城墙,杨奇他们还要用手中的长矛把他们送下去,战争本来消耗体力就是严重,像杨奇所做的,体力的消耗就更大了。 杨奇不是不想让其他人帮忙,但是很少有人有杨奇一般的力气,就连阿牛的水准都很少有人达到。而一架登墙梯不是很重,但是加上四五个大汉,还有下面按住梯子的人。要弄到一架登墙梯没有一定的力气,还不如专心杀敌。 有人说力气是可以练出来的,这纯粹是胡扯,一个人可以举起一百斤的东西,练练可以举起两百斤的东西,但是一千斤呢,他便是练上一辈子都别想达到。当然也还是有人可以练到的,但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意思。在古代将领的勇武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自己的部下,甚至能够靠着自己改变战局。因此力气的大小也就是评价一个武将的重要标准,而力气是天生的,因此也有人说将领是天生的。所以城上能够像杨奇他们把登墙梯推下去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而已,他们的气力也比不过杨奇罢了。顶多也就是像现在已经快要站不起来的阿牛一样。 杨奇喘了几口气,伸手用力把身上的箭矢拔出。拔出时的疼痛让杨奇一阵皱眉,还好箭矢没有深入肉中,仅仅是箭头刚刚刺入,要不然就只能留着,直到战争结束才能在苗医师那里把肉切开才能取得出来。这还要多亏了杨奇身上那件丝绸内衣,这是上次杨奇他们在草原上击溃鲜卑人时得到的。当时还是邓队长说丝绸能够防御弓箭,让大家都留着,得到的几匹丝绸被众人给分了。杨奇用那些丝绸做了一件内衣,从开战就一直穿在身上。这些丝绸也确实有用,箭矢射中之后,不能完全斩断丝绸的丝线,被丝绸包裹着射入体内,只要拉扯衣服就能把箭矢连箭头一起拉扯出来。效果比一般的铠甲还要好。 城上众人都在尽力的守御城池,今次不像上次一样,仅仅是百姓守城。现在因为城下被鲜卑人控制的汉人越来越多,城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仅仅靠百姓已经不可能守住了,因此所有的士卒也都参加了守城。 杨奇突然感到脚下的城墙一阵的晃动,杨奇随手把一个爬上来的士卒扔下去,把头探出城堞之外,向着四下望去。城下不远处一辆撞冲车在数十个汉人的推动下,向着城墙而来。这个时侯一支箭矢突然出现在杨奇的眼中,杨奇猛地向后仰去,箭矢擦着杨奇的额头飞过,在杨奇的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 杨奇右手从额头上抹过,右手的手指上一片血迹。杨奇见没有大事,也就不再在意,不过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撞冲车来到城下了,正在撞击城墙,上午留下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 无数的箭矢向着正在前进的撞冲车射去,可是却被冲车外的车厢所当,却不能射中在冲车内部操控冲车的汉人。“笃,笃,笃”的撞击声不断的响起却不能阻挡冲车的前进。冲车虽然缓慢但是坚定的来到城墙下,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城墙。 咸阳的城前本就是用泥土夯成的,外面也没有包砖,因此撞了两下城墙上的泥土就开始大片的掉落。在上面的杨奇看着都感到心寒,城墙虽然宽也有四步,但是让他们这么弄下去,城墙裂开不过是时间问题。一旦城墙断裂要想在堵上去,那就真的要靠人命去填了。 一块块的石头被城上的守军砸下去,一块块的从上面砸中撞车,但都被撞车上的木板弹开,撞车被砸的摇摇晃晃,但却一直突不破那一层的防护。虽偶尔有砸中车中的汉军,但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一个两个很快就会补充上去,对鲜卑的攻城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就算是有些影响,他们会不会在乎那也说不好。 在撞冲车的压力下,城头上又挂出了赤旗。一罐罐的火油被从城墙上扔下,砸在冲车上,油罐破裂,火油四溅。一支支的火箭从四周的侯楼、立楼上向下射去。箭矢交叉着射向冲车,一时间冲车上插满了箭矢。冲车外的车厢之上已经布满了火焰,但冲车还在坚定的一次次的撞击着城墙。 杨奇深吸一口气,双脚抓地,两手紧紧抓住一块巨石,双臂用力,两臂上青筋暴起。地上的尘土微微荡起,巨石缓缓的离开地面,杨奇双手环抱胸前,右脚前伸,一个跨步双手直举,巨石被举过头顶。杨奇移步来到城墙的边缘,杨奇下面的汉人都是作鸟兽散,纷纷的远离,冲车之内的汉人也都是纷纷逃离。 “啊”在一声大喝声中,巨石从杨奇的手中飞出,向着城下的冲车飞去。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之中,木屑飞溅,在巨石强大的冲力之下,大地上出现一个明显的巨坑,其中的冲车已经完全碎裂,到处都是破碎的碎片。飞溅的碎片,最远达到了七步的距离。 城上城下一时间出现了战场上难得平静。每个人都是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杨奇,就连以前知道杨奇气力惊人的同伴,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够把那个是用来堵塞缺口的巨石给扔了出去。那块巨石的大小和重量,一般都是巨型投石机所用,而一辆巨型投石机所用的人数大约是二百余人,可见杨奇所做的对他们的冲击是多大。 杨奇不过是正常战争中的一个插曲,虽然杨奇毁了一辆冲车,但是对大局的影响不过是微乎其微,杨奇不过是把这一段的城墙可能断裂的时间延后而已。总得来说,杨奇对于这场战争不过是一匹夫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很没有地位的匹夫。 杨奇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有地上的碎片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城下的用尽手段想要攻上城头,城上的又用尽全力把他们一次次的打下去。战争就这样枯燥而又惨烈的进行着。 这一次“鲜卑人”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相比以前那只知道派上登着梯子就上的打法进步实在是太大了。但鲜卑人做的太过了,每破一城必是屠城,逼得城内上下一心,相比之下后世的胡人就是强多了,至少知道“恩威并施”的重要。不过不论是在何时也是有些没有“骨头”的汉人,成为他们的开路先锋。 因为种种原因,战局从第二天开始就成了胶局,最后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当然总得说起来还是鲜卑人占了上风,他们还有五千的鲜卑骑兵在后面看着没有出面。但是汉军却已经为了他们的攻击而疲于奔命了。 实际上却不是这么算的,鲜卑人长于骑,而短于步,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且攻城的时候,战士在是精锐也是没用,靠的就是一股不怕死的气势。精锐和跑灰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可以长时间攻城,一个只可一不可二。而现在鲜卑人在掳掠的汉人奴隶,因为鲜卑人在后的缘故,持续的时间已经不是问题。因此鲜卑人的五千骑兵不动的话就是一股极强的威慑力量,一旦投入到攻城,反而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而且最重要的是攻城的时候,就算是多了五千人也要一波一波的攻上来,不可能一拥而上,因此就把作用降到了最小。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战局就会这样一直胶着,直到一方耗尽力气,现在看来最先消耗万的应该是守城的汉军,也就是杨奇他们,如果一直没有援兵的话。不过这种僵局出现的时间太短了。第三天夜间,一件事情就把这种局面打破了。 当夜,经过了一天苦战的汉军士卒,都已经入睡,就连城上站岗的士卒有的也站在那里抱着枪沉睡着。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天地间除了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对于战斗了一天的战士来说,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可是这又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丑时三刻,正是城中最安静的时刻,研究了防守策略的将军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守城的士卒也有些支撑不住,开始睁不开眼了。可以说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刻。 本该是万物寂静的时刻,却有着一些人在城中不停的穿梭。他们身着玄色衣甲,避过一队队的巡逻队伍,来到城北的一处防御森严的地方。就算是在这个时刻,这里依然有着士卒在灯火的照耀下来回的走动。 一行人,绕过前门,来到侧门。“咕咕咕”的声音从领头的口中发出,过了一段间,听到“吱呀”一声,紧闭着的后门,被打开了。一人露出头先四处观察了一番,然后对着他们打出手势。一行人鱼贯进入侧门之中。半刻钟后,一行人又从哪里走出,不过人数却是多了一倍有余。 “唔”凄厉的号角声打破了夜间的平静。“走水了,快来人啊……”在一片火光中,惊恐的喊声划过天际。 第二十八章 危急时分(3) 王嘉,方禹二人脸色铁青的站在院中,大火虽已熄灭,但还看得出大火肆虐时的景象。二人并肩走进一间大型房屋之内,房屋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房门已经不见,屋顶也已经塌了下来,瓦片在房间内散落的到处都是。只有四周的土墙还伫立在那里,但也有多处已经崩塌。 二人昨晚因为入睡的时间较晚,听到城内的动静,披上衣服就是冲了出去。当时城内已经是一片大乱,城北的火光把整座城池都映照的一片通红,军营那里已经是动了起来,所有的士卒都是向着城北集结。当二人来到城北的时候,大火已经是完全不受控制,二人被大火当在了大门外面。后来各处士卒到达后,把周围的房屋拆除了一部分后才是控制住了局势,大火完全熄灭已经是在清晨时分。 这场大火几乎是毁掉了整个北城,数百间房屋被毁,上千人无家可归。放眼望去,一片残垣断壁的末世景象,有些尚未完全熄灭的还在不停的产生着烟气,阵风卷过,荡起一片火花和灰烬。 房屋之内到处都是黑炭一般的东西,大批的官兵正在其中,把那些木炭从房间之中运到外面。二人漫步其中,脸上的黑气更加浓郁。王嘉从地上抓起一把黑炭,那些黑炭都是有一个个的小颗粒组成的,样子的大小很像普通的小麦。王嘉用手用力,手中的木炭纷纷裂开,化成黑色的颗粒。 方禹见此,对着身旁一个不停的擦拭着头上汗水的官兵,问道:“受损情况怎么样?” “扑通”一声,那名官兵跪了下去,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身体的颤抖使得身上的铠甲不停的响动。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在方禹杀人一般的目光下,颤颤巍巍道:“三个粮仓,损失粮食共五千石,粟米四千石,小麦五百石。其他各种布匹不计。” 半蹲着的王嘉手中一紧,握在手中的一把还能看出样子的小麦,立即成了碎末。另一边的方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但脸上神色之难看,任谁都明白这个时侯去触霉头的后果只有一个军法从事。 “五千石,我县中府库中存粮不过六千石,一报就是五千石,很好,很好。”“五千石”听到这个数字,方禹的眼角就跳了起来,右手也摸上了腰间的佩剑上,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原安。 这个时侯王嘉站起身来,问道:“原安,失踪的人的尸体找到了没有?” 原安哆嗦着直起身来,结结巴巴的回道:“报,报告大,大人。没,没有找到。” 二人听此,不在理会跪在那里的原安,带人离开粮仓,向着另外两处粮仓走去。至于原安自由其他人“照顾”。二人把所有的粮仓看了一遍,可是情形不太乐观,按二人的估计就算是能够从已经成了黑炭的粮食之中找出还能食用的,乐观的想法也就是再翻出三四百石的粮食。 “县尉,怎么办,五百石的粮食,最多也就是能用个两天,再加上藏在城墙上爵穴之中的食物,也不过是三天之用。县尉,你看还能不能在找些粮食。”方禹在走出存粮的地方之后,叹了一声,问道。 “粮食,军侯,现在哪里还有粮食,这里不比中原,还有着大户人家可以借粮,整个县城中最大的人家就是县长大人了。”王嘉苦笑道,不过王嘉所说也是属实,经过一个冬季,不仅草原上的胡人,就连城中的汉人也是缺少粮食。毕竟在城中居住的,可不是农民,大多是工人,商家,他们大多都是习惯了购买粮食,而不是储存粮食。 城市内的粮食主要是靠城池周围的村落供给,现在因为鲜卑人的南下,村落中农民也是把粮食变卖,换成铜钱,毕竟拿着大量的食物,是逃命还是送死?因此城中聚集了大量的粮食,普通人家家中却是几乎没有余粮,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数日的存粮。而战争持续的时间,却没有人能够预料,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鲜卑人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让咸阳城不复存在。 “那些失踪的人怎么办,就这么放着?”这一次是王嘉问道。 自从县长卓茂突然被毒倒后,县尉王嘉就管起了城中的政事,王嘉也没有什么不满。按规矩,城中驻有军队,官位又比城中现有的军事长官高或者相同,那一切都听从军队的指挥。也就是说王嘉在平时要听从方禹,等于说是方禹的副手。现在能够主管一县的民政,而且在品级上,县长可是比军侯高。因此才有方禹询问王嘉是否能够在征收一些粮食,现在是王嘉在管理这些,而王嘉也有向方禹询问失踪士卒的问题。 “他们?怎么找,找得到?” 二人对那些人都身份毫无怀疑,都是鲜卑人的饿细作。也不愿王嘉他们大意,其中有些士卒都是跟了王嘉他们数年了,谁又能想到他们居然是细作。也或许他们不是细作,不过是鲜卑人而已,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总之可以从中看出边郡居民之复杂。有汉人、羌人、乌桓人、还有鲜卑人。 有些鲜卑人居住的时间长了,有的娶妻生子,甚至加入军队也不在少数。也未必便是细作,不过当鲜卑人南下,他们是选择汉人,还是鲜卑,这个问题就要想一想了。也就是因为这个方禹才有此说,许多鲜卑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数年乃至数十年之久,要想从中找出谁是细作,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要大肆搜捕、驱赶,得不偿失。军中有多少鲜卑人,恐怕就连方禹也不清楚,因为很多鲜卑人在参军的时候用的都是汉名。一个不好就会造成军中震动,所以方禹也很是无奈。 王嘉也是叹了一声,他们现在看上去是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但是要做一件事顾忌太多,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周全,反而不如以前快活。那个时候只需要听从命令就是了,哪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还不得好。 王嘉摇了摇头,把心中的念头丢掉,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下面怎么办,士卒现在肯定都是得到消息了。” 方禹也是为难起来,这才是二人最担心的事。开始下毒的事,还好解决。因为城中有着大量的水井,对城外河水的需要不是很多。又因为县长大人是半夜取水,又是最先中毒,而后二人有再次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城,也就没有再被毒倒的人。至于县长倒下的消息,则是被二人压住,影响不是很大。但是今次不一样,昨天夜间的喧闹和大火,只要是个活人就知道,而且士卒全部都参加了救火、灭火。城北是粮仓所在,更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就算是要骗,也要有粮食才能骗下去,现在是一天之后肯定要减少粮食供应,到时候谁都知道了,为了一天的时间,得不偿失。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粮食,只要有粮食一切都好办,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最后二人决定,还是明说的好让下面的士卒都有个准备。至于会不会有人投敌,两人到不是很担心,因为今天鲜卑人可能是为了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也亲自上阵了。最后损失不是很多不过是百来人的样子,但已经是绝了城中的投降之路了。鲜卑人可不是汉人,若是汉人,可能你现在投过去还是一个大功,不会计较。这些胡人你现在投过去,说不定事后还要你偿命。汉人和鲜卑人现在已经是世仇了,“有深仇者可守”,正是这个意思。 至于那些细作,二人的决定是一定要查,但还是还不能惊动士卒和军官,只能暗中进行。最后把这交给了县尉王嘉处理,城内也加强了巡逻力度。开始张榜寻找“失踪”的士卒,要求城内的各里的里长注意是否有逃兵回去,同时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各个路口,要道也派了重兵把守,防止他们再出来作祟。 自此而止,一件对于守城官兵来说,惊天动地的一件事就这样处理了。没有大的动作,没有血流成河,没有人头滚滚,轻描淡写的就结束了。可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又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究竟咸阳城能不能撑到援兵的到来,城中诸人,包括两位大人都是没有信心,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十九章 危急时分(4) 事实也正如王嘉二人所料,粮仓被烧的消息很快就被全军知道了。众人虽然不敢在那些大人的面前谈论,但在私下里,却是各自交换着消息。不过也正如二人所想,士卒虽然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沮丧,但还没有人想要投靠鲜卑人。偶尔有一两个人,也很快就被口水淹没下去了。按有些士卒的说法,就是他们如果投靠了鲜卑人以后怎么有脸去见自己的家人。虽然大规模的投敌是不太可能,但是逃兵却还是避免不了。 当天就出现了逃兵,但是显然这些人当逃兵的技术不怎么样,大白天的就敢向外跑,结果是没有躲进城中就被督战队抓住了,结果自然丢了脑袋。头颅被挂在军营前的营门上,每个出入的士卒,都能看到。血淋淋的头颅把那些想要逃走的士卒彻底震慑住了,也不乏是因为知道没地方逃的缘故,再也没有逃兵的出现。但士气不振却是事实。 当天的防守可以说是最为艰难的,鲜卑人开始大量投入自己人,轮番的对城墙进行冲击。因为城内士卒士气不振,收的十分艰难,甚至又多次鲜卑人在城墙上都是站稳了脚跟。后来连城中的预备队都用上了才是顶住了鲜卑人的攻击。一天下来守军伤亡惨重,伤亡四百余人几乎是鲜卑人的一点五倍,其中还有着不知道多少的汉人。守城伤亡的人数比攻城的还多,基本上就是城池告破的先兆了。 夜间士卒坐在篝火的四周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基本上很多人都是抱着等死的念头。不过事情的变化真的是很快,当天夜间军营之中就开始流传,并州刺史已经出兵,很快就会有援兵到达。这个消息对士卒的刺激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一改白天中颓丧的形象。 夜间,各队队率来到各什巡查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热情无比的询问援兵是否到来,援兵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直到最后各队队率答应回去询问的时候,才罢休了事。 翌日清晨,刚刚出操的汉军就又有了新的消息,据说昨天夜间有信使突破了鲜卑人的封锁,从北门进入城内。当夜在北门驻守的汉军士卒能够证明这件事的真假,最后证实是真的。这更是给了城中的士卒和百姓莫大的信心,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并州刺史已经出兵,咸阳也和快就会迎来自己的援兵。 有了希望的汉军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战力,虽然鲜卑人今次投入了四千人参加了战斗,但直到最后都没有取得较大的战果。而且因为鲜卑人的大量参战,造成了大量鲜卑人的死亡。今次战斗之中,鲜卑人战死二百余人,伤者无算。 鲜卑人的大量投入的原因就是鲜卑人手中的奴隶的大量死亡,鲜卑人手中的汉人奴隶,并不是很多,大约也就是两千余人。这还要加上鲜卑人自己从武泉等地带来的。而连续几天的战斗让这些奴隶大量的伤亡,已经有一千三百余人躺在咸阳城下了。 汉军虽然抵挡住了鲜卑热的进攻,可是也并不好过,汉军死伤二百余人,几乎是人人带伤。现在汉军城中,所有的青壮和健妇都是在城墙之上。这几天的战斗使得城中的青壮和健妇几乎一空。城墙上现有百姓一千二百余名,其中有八百人是从前些天的战斗中挺过来的,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格的军人了,他们拿刀的手不会再颤抖,见到鲜血不会再恐惧,见到身旁袍泽的倒下不会再伤感。战场果然是训练士卒的最好地方。 现在汉军共有士卒三千余人,若是城中在动员一次,还能在组织起近千的可战之兵,大约也就是四千人的样子。城外的鲜卑人现在大约还剩下六千余人,几乎是一比二的兵力。虽然汉军有城墙可以守护,但是据前些天战斗的伤亡来看,一比一的伤亡,就算是城上的汉军能够坚持都一兵一卒,也不过是能够在杀死三千鲜卑人而已,最后还是免不了灭亡的结果。现在粮食被烧,汉军的境况堪忧,这也怪不得士卒心思不稳,士气不振了。 是夜,各队队率把自己手下的各什长喊道一起,主要意思就是说,援兵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到达,让下面的士卒安心,同时让各什长好好宣传一番,以安定军心。其他的什长听到这个消息都是高兴、兴奋非常。反而杨奇对这个消息到不是很在意,一路都很是平静。 杨奇回到营帐之中,十个人都在等着杨奇的回来。杨奇环视四周,就见到两个新面孔出现在。二人分别是徐安、张越,二人是来补充宋七和王阿牛的位置。二人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已经牺牲了。现在这两人应该是在杨奇前去队率那里的时候加上的。 宋七是被爬上城头的汉军削中脑袋而亡的。其实当时宋七是有时间有机会杀掉那个爬上来的汉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宋七犹豫了一下。就是这犹豫的一下,断送了他的姓名。那个汉人趁着宋七犹豫的时间,翻身上了城头,右手手握环首刀向着宋七看去。宋七就这样被砍倒在地,但是宋七流出的鲜血就把地面给染红了,当场死亡。 那个汉人被赶来的杨奇给撕了,是真正的撕了。杨奇先扯掉了他的右手,而后是左手、左退、右腿,最后杨奇把那个已经失去了四肢的汉人,扔下城墙,被乱军踩死。 宋七的死可以说是宋七死在自己的心软上,杨奇也是因此才会如此憎恨那个汉人。宋七已经心软了,为什么你还要把刀伸向宋七?这就是杨奇憎恨的理由,不讲理的愤怒。可是没有上前劝说,也不会有人前去劝说。 王阿牛的死,可以说是替杨奇去死。当时杨奇整合两个鲜卑人纠缠在一起,这个时侯一直箭矢瞄准了杨奇,阿牛见到后,他并不知道这支箭是否会射中杨奇。他只是本能的挡了上去,箭矢没入阿牛的左胸,很快就是不行了。杨奇见到阿牛的样子,双眼立即是红了。杨奇拼着着受伤,搏杀了二人。当杨奇抱着阿牛的尸体走下城墙的时候,身侧的陈元,看到杨奇眼角流下的眼泪,这时他第一次见到杨奇流泪,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徐安、张越二人的都是咸阳城中的本分人家。徐安是一酒肆的伙计,张越则是一个木匠学徒,本来以二人的情况是不用参军的。可是在鲜卑人围城的情况下,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们做主了。一纸调令,二人拿起武器就上了城墙。不过二人的运气不错,在前几天的战斗中,只是受了一些小伤。最后杨奇这里因为宋七和王阿牛的死,就把徐安和张越补充了进来。 “援兵应该是有点,不过是不是支援我们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更大可能是我们的刺史大人,在其他地方击溃了鲜卑人后,才轮到我们这。”杨奇他们因为数天的磨合,再加上战争拼杀的情谊,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团体了,而陈元就担起了这个团体中的“军师”的任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全什之中就只有陈元一个人读过书,知道的东西也多,军师之职也就只有陈元能够胜任。不过陈元这个“军师”和别的军师不一样,这个“军师”也要扛着枪上阵杀敌 陈元是“军师”,那刘二就是这个团体中的打手。在和其他汉军的交流之中,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刘二每次都是一马当先的冲出去。已经可以看出做一个好打手的资质了。 而杨奇就是这个团体对外的威慑力量了,杨奇恐怕还不知道,这几天的战斗,除了保住了城池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给杨奇造名。数天下来,杨奇在军中的名声已经是非常响亮了。力大无穷、残暴、暴虐……等等一系列的头衔都被架到了杨奇的头上,也造成了杨奇对汉军士卒的威慑力。每次的打斗杨奇就算是不动手,只要站在那里,就震慑的不敢找杨奇他们的麻烦。因此杨奇成了这个团体的头领,其他人则都是这个团体中的一员。 “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军中刚刚有些传播粮食尽墨的消息。援兵到来的消息也跟着到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是。第二,我们队率显然不是一个的会演戏的人。以前对我们都是不屑一顾,现在居然会听取意见,而且最后还假惺惺的说是会去询问。”陈元既然担起了“军师”的位置,一言一行都要为了这个小团体着想。同时还要告诉要那些还未理解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不能完全按着过去的性子来。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团体了。 “第三,信使的时间和地点不对。从北门进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从东、西、南三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守卫的。而且单枪匹马的冲过鲜卑人封锁来到城中,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深夜时分,城楼上的汉军居然敢开门,他们就不怕鲜卑人冲进城来?” “所以,这不过是一个局而已,一个大人们设的局,目的就是激起士气。如此而已。”陈元冷然道。 第三十章 危急时分(5) “好了,”杨奇起身道,“陈元的话都听到了,我们等到援兵的可能基本上是没有。换句话说我们暂时可以认为是被抛弃了。” 杨奇看着众人变换的神色,叹道:“继续下去很危险,现在想走的可以走,我会给你们创造条件,看看谁先走吧!” 众人都是各干各的,陈元是坐在那里笑着看着其他人,刘二则是头也不抬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刀。其他人有看地板的,又搬弄自己的手指的……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自己要走的。 “那好,没有人离开,都是汉子。”杨奇脸上很罕见的露出笑容,“那现在我们就商量商量怎么活下去,留下和送死是两回事,对不对。” “我们现在缺少的是粮食,这是最重要的,各自那里都有干粮,可是也都清楚,那不过是一天的分量。至于现在还剩多少,做最坏的打算,一天也没有。”杨奇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其他人的眼睛,见他们的眼神中没有退缩,感到很高兴。“粮食现在和我们的性命已经是连在一起了,粮食能够支撑几天,我们就能多活几天。从现在开始,各自的干粮都省一些,留着备用。”众人点头应是。 “除了陈元留下外,其他人以刘二为首,你们上大街上去买粮食去。城中的那些大户我们惹不了,他们也未必会卖给我们,不过城中的那些小户人家中,总会有人留有存粮,你们想办法弄到一些,越多越好。不过别他过分了,我不想见到军侯的亲兵出现在我们这里。刘二你要记住这一点。”杨奇看着刘二那略显兴奋的神色,告诫道。 “什长,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们怎么出得了军营?”刘二有些疑惑。 “今天看守营门的是张鸿他们,我们这里巡逻的是来雨,我都给他们打过招呼了,这一点不用担心。不过记得要早些回来,还有路上注意不要被巡检还有衙门里的人碰到。” “诺。”众人站起应道,虽然只是十个人,却也产生了千军万马中的豪迈和气势。 杨奇和陈元在九人离开后,才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的军营。城中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灯火通明的景象,在陈元的口中,在鲜卑大军尚未南下之前,城中鲜卑人、羌人、匈奴人……等都在其中交易,各地的商队都有分出一部分前来。其间的热闹甚至超过了一些内地的城市。 通过陈元的口中,杨奇看到这里在战争之外的另一种生活,在随时都会发生战争的阴影之下,这里的百姓学会了及时行乐的生活。同时又在几个民族之间的相互警惕、厌恶、仇恨之中建立起了一种虚假的繁荣景象。犹如浮云一般的繁荣,战端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灰飞烟灭,或许只有从这里已经赚得盆满钵溢,在大军带来之前赶着自己的马队离开的豪商。还有那南下途中鲜卑人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手中的武器,才能够说明这里之前的繁荣。 现在却是宵禁的时候,街道上有的只是战争中烟火、血腥的气味,已经见不到曾有过的繁荣景象。只有着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的火炬,照亮着道路的两旁,风吹过,火炬上的火焰不停的摇动,地上杂物的翻滚所发出的声音,让整条街道显得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杨奇二人步入小巷之中,在其中左拐右转,最后在城南的一个小院前停下,杨奇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院子中空荡荡的除了一辆车外,在没有其他的东西。二人在杨奇的带领下,没有进入房间,反而折向左边。在快要碰上墙壁的时候,杨奇停下,把那里堆放的柴草挪开,露出一扇被涂成和墙壁同样颜色的门。 杨奇二人推门而入,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民房之内竟然还暗藏洞天。在墙的后面还有着不小的空间,其中放着一溜得马槽,拴着十几匹战马。现在那些战马都睡着了,安静的站在那里。谁又能想到这个破败的小院之中,居然藏着价值上百万钱的战马。 陈元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对此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而且这些战马都是当时和邓荣他们一起缴获的,当时陈元也是在场。后来找到这里建隔墙的时候,还活着的人都有参与的。不过房门的钥匙却只有邓荣张鸿和杨奇三人有,三人每隔一天到这里照料这些马匹,杨奇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一个人,陈元也多次来过。因此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 “什长,你不放心徐荣和张越他们两个。”陈元跟在杨奇的后面笑道。 “还是小心点好,一匹战马最少也是万钱,放在你面前,你不动心。”杨奇把其中的几匹战马拍醒,现在正细心的喂养它们。 陈元不再说话,拿起草料,静静的放在战马的嘴前,看着战马一口一口的咀嚼着草料。“马儿啊,马儿,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给你们喂食了。这就当是告别之宴了……” “你在说什么,还不赶快走!” 杨奇的声音突然传来,陈元惊讶的看着杨奇,还有杨奇手中拉着的缰绳和在杨奇身后摇头晃脑的那匹棕黄色的战马。陈元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杨奇是什么意思,按陈元的想法就是来跟这些战马道别的。可是现在看杨奇的样子根本不是这个意思,陈元这个时侯也是有些懵了。 杨奇解开另一匹战马的缰绳,见陈元还是站在那里,不由不满道:“陈元,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那两匹交给你了,带着快走。”说着杨奇从怀中拿出一些布帛,裹在战马的马蹄上。 杨奇在观察到四周无人后,牵着战马走出民房,陈元随后跟着出来。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上,虽然战马的马蹄上已经被裹上了厚厚的布帛,但是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沉闷的马蹄声依然清晰可闻。二人不得不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景象,一丝的动静都会让二人紧张不已。 二人避过了四支巡逻队,两处汉军的哨卡。有惊无险的避过汉军的巡查,二人的身上都是出了一层冷汗。二人来到城东的一座小屋的前面,杨奇在陈元惊讶的眼神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的那把铜锁。 二人把四匹战马拉入房门之中,在大门的后面,已经有了完整的养马设备,马槽,草料都是齐备,可见这不是一天的功夫了。 陈元把战马安置好,就来到杨奇的后面,陈元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从种种的一切看起来,杨奇绝不是临时起意。仅仅就这个院落就不是能够随便找到的。城东距离城墙较近,能够快速的到达,同时还地处隐蔽,也是最容易被人遗漏的地方,同时相对于其他临近城墙的地方又显得非常安全。四周虽然都是房子,但是门前就是一条修缮完好的道路,也利于战马奔驰。仅仅是找这样的一处地方,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陈元,你看这里怎么样。找到这里还真的是靠运气,说起来还要感谢杜佶那小子,那一天受伤之后,他不停的呼痛,没有办法只能是走近路尽快的把它送回军营。也因此发现了这里,把战马放在这里,我相信不会有人发现的。”陈元尚未开口询问,杨奇自己回答了出来。 “什长,这里的居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杨奇不满皱了皱眉头,对于成员的怀疑很是不满。“我送了他们一笔钱财,同时又想办法让他们出的城。如果一路顺利现在已经到了武都了。” 听到杨奇的话陈元一阵轻松,陈元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刚刚态度很是不对。其实仔细想想,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真的杀了这件房子的主人又能怎么样,现在这种保命第一的情况,谁还管那么多。杨奇的做法已经是温和的了,就是他自己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这件事放下后,陈元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很多事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真的做起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什长,还要不要在牵几匹过来。”心结解开后,自然是开始为了自己和兄弟着想。 杨奇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用了,风险太大,而且归我们的也就是这些而已,虽然还有一两匹,但是和风险比起来,还是差多了。也就给老邓他们留那吧,毕竟是兄弟一场的,我们为了逃命,也不能不顾他们。还是就这样算了。” 二人又给战马喂了草料,同时在马槽中加满了水后,就离开了这里返回军营。 第三十一章 危急时分(6) 军营之中看守的还是张鸿他们,在张鸿的抱怨声中,营门被打开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缝。二人和张鸿打了一声招呼,就在张鸿的催促声中向着自己的营帐跑去。路过来雨他们的地方的时候,杨奇他们还没有开口,来雨就是催促个不停。二人马不停蹄跑回营帐之中,因为有张鸿和来雨的接应,二人私自离营的行为并没有被发现,这让心脏的跳动超过了一百五十的二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陆续的徐荣等人也是回来了,只是每一个人回来都是垂头丧气的,询问之下才是知道,他们居然没有弄到一点粮食。这让杨奇惊讶不已,最后只剩下刘二还没有回来。张越告知杨奇说,刘二因为弄不到粮食不甘心,打算多跑一些地方。这让杨奇听的一阵皱眉,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大家可都是要完蛋了,这个笨蛋。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是杨奇心中未尝没有这一丝希望,希望刘二能够弄到一些粮食,哪怕是一点也行。 刘二一直是到了夜晚的丑时三刻才回来,刘二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是睡下了。杨奇听到脚步声,从睡梦中转醒过来。自从杨家村被屠的那天开始,杨奇夜间睡觉,只要有一丁点的动静都会立即转醒,不会有一点的停滞。按苗医师的说法就是,那件事对杨奇的影响太大了,在杨奇的心中一直充满了对那件事的恐惧,所以才会造成一有动静就会转醒的结果。 杨奇伸手摸到床头的环首刀,紧紧的盯着房门。房门轻轻的被打开,一个人影走入进来,借着天上的月光还有外面的火光,杨奇看的分明,正是在外没有归来的刘二。刘二见杨奇正看着自己,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沮丧的摇了摇头。 杨奇明白刘二也是没有弄到粮食,杨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竟然连刘二也没有弄到粮食,事情就有些大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杨奇让刘二不用多想,早些休息。在刘二躺下后,杨奇把刀放在枕边,想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弄不来粮食,想着想着杨奇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奇是被震天的鼓声给吵醒的,杨奇起身,穿上绛色的衣服,套上皮甲,又是一个精神的汉军士卒,一点都看不出昨夜忙了半夜。杨奇依然在不停的想着是怎么回事,众人在得知刘二也没有弄到粮食后,都是有些沮丧。陈元对刘二也没有弄到粮食很感兴趣,一直是在询问者昨夜刘二是否有注意到什么。 最后陈元和杨奇共同得出了结论,那是县衙动手收的粮食。也只有县衙才有这种能力一天之内把城中所有人家的粮食都给买走,也只有县衙才能够让城中的居民把本就不多的粮食拿出来。杨奇他们在买粮食的时候就是打算用武力解决的,现在能够无声无息的就收走所有的粮食,除了县衙二人实在是想不出别人了。 虽然没有弄到粮食但是二人也从中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援兵的希望实在是渺茫,要不然那些大人也不会急着从民间征收粮食了。不过现在什么都是晚了,因为今天早上,全城突然戒严,杨奇他们能够离城的希望也是渺茫了,杨奇他们也只能是寄希望援兵能够快些到达。 可是有些时候事情真的是祸不单行。杨奇他们看着城下铺天盖地而来的鲜卑骑兵,荡起无数的灰尘,在咸阳城下不停的来回的穿梭,大喊大叫。有些骑兵甚至是在城下游弋,但是城上的汉军却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们,所有的人现在都是惊恐无比的看着城下鲜卑人的耀武,没有一个人现在敢于还击,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鲜卑人,等待着自己的判决。 事情还要从今日早上说起,杨奇陈元二人,都是已经判断出现在的局势已经是完全不利于汉军,有些悍卒也是有所发现,可是众人只要是穿上了这一声绛色的衣服,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包括自己的生命。他们能够选择的就是被俘之后成为奴隶,被打骂致死,或是当逃兵被抓回来在众人面前砍头,还是直接战死在战场之上。很多人都是选择了最后一种,有许多认为自己运气不错的选择了逃走,也有人选择了落草,总之选择的人很多,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要继续在沙场上拼搏。 杨奇已经想通了,自己不能死在这里,无论是爷爷的遗嘱,还是为了村民报仇,自己都要活的长久,因此才有杨奇在之前就准备那个房子的举动。只是就算是要逃,也不是现在,现在就走,杨奇总是感觉心中有愧疚。 清晨在号角声中,杨奇他们重新走上城墙,等待今天鲜卑人的攻击。现在鲜卑人开始下马了,这让汉军的士卒对战争充满了热情,杀鲜卑人可没有杀汉人的那种心理负担。虽然这种负担在开始时就没有人有过,但是却总没有杀鲜卑人舒服。 不过这天有些奇怪的就是,直到上午巳时时,鲜卑人还没有出来,城上的士卒都是有些松懈。 快要到达午时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卒已经都是松懈了下来,要是说之前还有些警惕的心思,现在也已经没有。都是认为今天鲜卑人视是不会来了,虽然士卒是不敢把武器丢掉,衣甲脱掉,但是思想上的懈怠你又能怎么样。队长也不怎么约束自己的手下了,在他们看来今天恐怕就是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士卒们连续数日的拼杀也都疲惫不堪了,能够休息一会就是一会儿。 “呜……”急促的号角声从城外再次响起,城上的士卒一时间惊慌无比,不过还好虽然城上的士卒有些懈怠,但是武器什么的都还拿在手中,很快就是平静了下来。众人紧张的看着城下,紧张着鲜卑人会突然出现在城墙的下面。 鲜卑人从大营之中奔涌而出,但是他们的方向却不是咸阳这里,虽然大营距城墙较远,但是一路过去没有障碍,再加上数千人的大活动,城墙上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在营门外列阵,大阵之中分出两个小阵,面向咸阳,显然是防备着城中的汉军,虽然汉军是绝不可能出击的。其他人都是纵马来到鲜卑大营的北面,数千人马排成了整齐的五列,每列长达二千余步。相比之下,城上的汉军突然感到自己的城池是那么的渺小。 在城上汉军的不解之中,那些鲜卑人就那样骑在马上,安静而又严肃的站在那里。城上的汉军紧张的看着城下的那些鲜卑人,弩上弦,防备着鲜卑人可能的袭击。 “他们这是在等人。”杨奇看着远处的鲜卑人道。鲜卑人的情形,让杨奇想到了前世跟着一个朋友,见到的黑社会的小弟领着一大帮子人在等一个老大到来的样子。一时间杨奇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杨奇,还有城上的很多人,心中都存在一个疑问,那就是鲜卑人在等什么人,什么人又值得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午时二刻的时候,也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杨奇感到脚下的城墙有些震动,向下望去,可以明显的看出城墙上的一些小石块,在不停的震动着。杨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抬眼望去。 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大片的乌云,杨奇感到天上的阳光一时间也减少了许多。乌云挟着风雷之势,向着咸阳奔涌而来。那些乌云每过一处大地都要颤抖不停,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城墙上震动的幅度也愈来愈大,杨奇很是担心城墙会不会因此倒塌。 乌云到了近处看去,那哪里是什么乌云,那是骑兵啊,铺天盖地的骑兵奔涌而来。远远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奔涌而来的骑兵,在大营外列阵的鲜卑骑兵不过是这些飞奔而来的骑兵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多少。鲜卑骑兵所列的阵势在城上的汉军看来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现在和正在奔驰的骑兵比来,不过是一婴儿而已。 骑兵身上的铁甲,武器映照着天上的阳光,闪耀无比。那些飞驰着的骑兵不停的调整者自己的方向,而方位。在城上的杨奇等人看来,整个飞驰而来的骑兵群,都是齐头并进,没有一匹战马超前,也没有一匹战马落后。这是多么的恐怖,要知道就算是通过精心挑选和调教的战马,在全力奔跑的时候也不可能保持速度都是一样。奔跑中速度一样的战马一万匹中有没有两匹都值得商酌,更不要说现在是数万匹的战马在奔驰中保持着完整队形。从中可见这些人的骑术有多么恐怖。 近了再看,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战马的背上都有人,而是一个骑士,控制着一到三匹战马。人数也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多,不过是万余人。但是杨奇脸上的忧色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加凝重。一个人操控数匹战马还能做到如此,至少在骑术上已经不是汉军能望其背。 “准备突围。”杨奇望着一旁脸色苍白的陈元道。杨奇已经决定,即便是被发现,只要鲜卑人攻进城内,杨奇就打算立即离开,想来按杨奇的力量突围还是可以。 第三十二章 危急时分(7) 城下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惊雷一般的马蹄声传到城墙上,城墙上所有的人都是脸色苍白的望着城下。城上如杨奇这般和鲜卑人有着深仇大恨,立志报仇的人,见到现在这种局面也只想着突围,其他人如何已经可以预见了。 “一天的时间,不,半天,甚至半天不到。”这时陈元对鲜卑人攻城,城上汉人士卒能够坚持的时间。 “我总算是知道这些鲜卑人之前究竟是在想什么。”陈元咬牙切齿道,其中也包含了许多的无奈。“两天之内死伤不过五百余人,死去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三百多一些。这还是王嘉他们处置得当,重新激起城上守军士气的结果。原来以为是这些鲜卑人在保存实力,原来他们等的就是现在,总攻快要开始了。” 杨奇默然,陈元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现在整个咸阳城的命运已经不再他们手中了。而是在城外那一群畜生的手中,虽然这时杨奇绝不会承认。杨奇却也知道今次就算是城中的守军在怎么的努力拼搏,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了,实力的相差太大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勇气又有什么用。 幸好的是城下的鲜卑人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并没有对咸阳城大举进攻,只是在城下耀武扬威似的转了几圈。但这几圈下来,当鲜卑人都退去的时候,杨奇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握着长弓的左手一手的冷汗。千军万马奔腾时的气势,太过惊人,仅仅是气势就要把杨奇压垮。 城中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色,本就清冷的街道是更是空无一人,偶尔有石子滚动才会发出一些响声,犹如一座鬼城。援兵的消息刚刚激起的士气马上就被打了下去,现在每个人心中对县城还能不能守住,已经不保任何希望,除非今天援兵就能到达,否则就算有再多的援兵又能如何?当援兵到达之后,咸阳恐怕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士卒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在现在的局面之中活下去。 王嘉、方禹二人现在也是已经乱了阵脚。二人脸色绝对称不上好看。刚刚才用骗子一般的手法,短时间内消除了一个危机,但现在却又突然出现了另一股危机。而且这股危机还不是在二人的掌控之中,基本上是无解之局。在咸阳生活了十年,已经把咸阳当成了自己故乡的王嘉,想到咸阳马上就要面临的一切,一行清泪从眼中不由自主的流出。 王嘉双手掩面,停了一会,就听到王嘉用尽力气说道:“方军侯,准备突围吧。” 擦干泪王嘉依然是那个浑身悍卒气息的县尉大人,方禹看着他的样子,叹道:“老王,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会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等着他们来劝降,军侯不要忘了我们可都是田晏大人的手下,我们那些兄弟袍泽可都是死在草原上的。” 方禹感到王嘉的语气和称呼的变化,知道现在的王嘉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虽然还能做出一些判断,但是接连的打击已经让王嘉濒临崩溃了。“王嘉,冷静点!”双手紧紧的握着王嘉的双肩,“城中的士卒都是步兵你让他们突围,还是送死,就那不到五百的骑兵,顶个鸟用。” 不自觉间方禹骂出口来,方禹也是被接连发生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现在看到王嘉的样子再也是忍受不住,终于是骂出口来。王嘉被这一骂反倒是清醒了许多,挣扎的双手也是停了下来。 “那还能怎么办,你说?我也不过是想让他们能够活下去,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还是孩子,不让他们离开,难道看着他们陷入这个死地,被杀不成。他们不应该死在这种已经没有意义的战斗之中,他们的归属是在攻击胡人的路上。我们也要为咸阳留些种子,我做错了吗?”虽然清醒了一些,但激动的情绪却不是那么容易平静下去,王嘉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喊出来的。 方禹心中不住的发苦,王嘉说的那些他又如何不知道,可是如果真的分兵突围,那才是真的完了。 “老王,王嘉,王县尉,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没有骑兵,周围有都是鲜卑人的游骑,出城等于送死,你清醒一些吧。” “那你说怎么办?”王嘉终于是听进了方禹的话。 “固守待援。” “固守待援?我们守得住?哪里又有援兵?呵呵……哈哈……”王嘉大笑了起来,眼泪从王嘉的眼角不停流下。 “守不住也要守,只要我们能够把这上万人拖在咸阳,援兵就肯定会到的。” 这一点王嘉相信,如果他们真的把这上万人的鲜卑人拖在这里,就会使的鲜卑人的计划完全落空,说不定这里也会成为整场战争的关键。可是以三四千的残兵真的能够拖住人数高达一万五千余人的鲜卑人,王嘉拿不准。 “我们要想守住咸阳,城墙已经快要不行了,再有一两次就会崩塌。我们的人又太少,城墙四周的防御已经太过吃力,要做好随时巷战的准备。” “方禹,这样做的结果,你知不知道。一旦进入巷战,城中的居民怎么办?而且进入巷战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如果援兵没有到来,后果你是知道的。”王嘉听完方禹的计划后,大怒道。 “反正如何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搏上一搏。我已经派人去给刺史营帐送信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守够七天,要么大家一块死。” “七天,方禹你还让我冷静,你为什么就那么不冷静。”王嘉看着方禹的眼神已经变了,看着方禹充满了信心的脸庞,王嘉有些明白了。“你还是忘不了自己的野心,可你也不能让全城人的性命成就你一个。” 方禹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他对权利的热衷,和他在一起数年的王嘉实在是太清楚了。王嘉以为三年前的事已经让他改变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一点都没有变化,不过是隐藏的更深了。最后却在这危急的时刻爆发了出来,拿全城人的性命来赌他一个人的成就。如果真的能够拖住鲜卑人七天,再加上之前战斗的天数,近十五天的时间,怎么看都是大功,最后得到封赏是肯定的。 王嘉的脸色冷了下来,这一次王嘉是彻底的清醒了,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数千人的性命,王嘉绝不会容忍,冷笑道:“七天的时间,方军侯好大的志向,现在城中只剩下两天的粮食,烦劳军侯告知在下,这城如何守下去。” 方禹微微一叹,道:“老王,我有野心不错,难道你就没有,但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是为了自己。” 方禹见王嘉不信的样子,脸上有些黯然,被一个合作了数年的朋友怀疑,方禹心中沉痛无比。 “老王,如果我们就这样在咸阳城中防守,就算是我们守到战争结束,我们奋斗的结果也不过是刺史大人案前的一份报告而已。刺史大人手中的数万大军,是我们的唯一一线生机。只是咸阳是什么地方,虽然被叫做咸阳,不过是一个人口不过千人的小小县城而已。又如何进得了刺史大人的眼中,等到刺史大人知道我们拖住了上万的鲜卑士卒,已经是在战后了。那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用?” “我们既然要保住咸阳,或者至少也要保住军中的这些士卒,他们是我们日后报仇的希望。可是我保不住他们,我没有那个能力。既然这样我就只能引起刺史大人的注意,我一个小小的军侯自然不会被刺史大人放在眼中,但是只要我夸口能够拖住鲜卑人上万人的军队七天时间,不管刺史大人信还是不信,必定会对咸阳留意一些。如果我们有能够守住的可能,我们的援兵也就到了!还有我已经派出了信使,老王你相信我,我绝不是为了我自己!”方禹在说完这一句后,抬起双眼,眼光灼灼的盯着王嘉。 王嘉和方禹共事这么多年,自然可以看出这是方禹的真心话,只是七天啊。王嘉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鲜血从王嘉的掌心流出,顺着手掌流到桌面之上,桌面上很快就聚起了大片的血水。王嘉松开手掌,整个人颓然坐下。“准备巷战吧。” 一声令下,城中数千军民立即是动员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危急时分(8) 城中街道两旁的房屋被一一推倒,城中道路上被挖出了深深的壕沟,其中插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桩,木桩的末端削尖。城中的房屋一段一段的被推倒,道路上到处都是木头和石块,有的整条道路都被堵塞住,但就是这样汉军也不前去清理,反而是在把那些杂物聚拢在一起,造成更大的阻碍。在城市的内部多就是那些壕沟,一道道的壕沟把整个内城都是围困了起来。许多的民居都是被打通、加固,改建成一个个可以伏兵,放置弓箭手的堡垒,尤其是些小楼更是被征用中的重点。 城中的许多居民因此而无家可归,当面对汉军锋利的刀剑,他们选择了沉默,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负责很大一部分的工作。个别抗拒汉军的现在都已经是被砍掉了脑袋,城市内部到处都是悬挂着那些不听从命令之人的头颅。城中一片哭泣和哀嚎的景象,犹如鲜卑人已经进城了一般。 现在向着城内望去,城内犹如一片废墟一般,汉军仍然不停的推到着房屋,直到城中步兵通过都有些困难,他们也只是勉强通过的时候,才停止拆除。但是王嘉和方禹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制造障碍,一些建筑已经被决定等汉军从城墙上退下来的时候被推倒,彻底的堵住一些道路。让鲜卑人的骑兵在城中成为一个个的瘸子。 杨奇他们那一什的人正拿着铁锹不停地在地上挖出一个个的大坑,在他们的周围堆起的泥土已经有一人高了。 刘二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向着杨奇所在的方向挪了挪,低声道:“什长,我们什么时候走,看样子这里是守不住了。”在城中建造工事的原因,每个士卒都明白那就是城墙已经守不住了。但是他们也知道冲来没有在巷战中击退敌人的,哪怕敌人付出再大的代价,最后的结果都是守军全灭。 “走,怎么走,你跑的过战马,还是打算给鲜卑人当奴隶。” “什长,不走了。” 杨奇向四周看看,见周围无人,低声道“如果鲜卑人没有增兵,我们走还是可行的,现在我们跑的过上万骑兵的追捕?” 这话刘二可不敢接口,刘二就是在狂妄,也没有自大到能够从万军之中活命。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固守待援了,不过应该还是能够守住的,内城的防御可是比外城还要好上一些。”虽然只是边郡的一个县但是当年在建造的时候,同样是建造了内外两城,内城很小很小,相对于洛阳那种城市来说,内城不过是城中一间大屋的大小,自从建成起内城就是县衙的所在,说白了所谓的内城现在就是县长大人家中。那里的城墙厚达五步,高达三丈,比外墙还要高上一些。在内墙的四角十个高达四层的阁楼,可以当做箭塔运用。咸阳城也曾经多次被打破,但是城内的大人依靠内城躲过了兵灾。 很具讽刺意味不是吗?男子被杀,女子被****……百姓都没有了还要那些官吏干什么,可是每次却都是这些官吏活了下来。杨奇想着从陈元那里了解的事情,心中生出一股悲哀之情,为了那些百姓,也是为了像他一样的普通士卒。 杨奇说是要留下来,但是如果不是自己战马被发现,杨奇肯定会选择跑路。杨奇他们收藏战马的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在汉军坚决的摧毁城中房屋的意志下,很快就暴露了出来。他们虽然藏得隐蔽,但是房屋被推倒在隐蔽也是没用。墙壁推倒后,里面的战马立即显出身来。看到这么多的战马,那些负责这里的汉军士卒立即是欢呼了起来,他们上前拼抢这十几匹战马,后来被县尉大人知道后,把那些战马全部充公。但是士卒们推墙的热情是空前的高涨,每个人都想着从中能够找到大批的财宝。在这种氛围下,杨奇藏得战马也是藏不住了,最后同样被翻了出来。 杨奇是在事后才知道的,那些战马早就被县尉大人以鲜卑细作之马的名义给全部没收了。杨奇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是想把那些不留情面的士卒都揍上一顿。但是一切都是晚了,知道这件事的陈元他们也是一脸的沮丧。为了活命杨奇他们只能是寄希望于内城,至于他们能不能进入内城,杨奇这倒不是很担心,虽然内城空间有限,但是青壮年和士卒都是能够进入的,要不然那些官大人用什么保护他们。只要进入内城之内,杨奇他们活命的机会就比现在大,但还一条那就是他们首先要有命进入内城。对此杨奇已经有了对策。 城内的动作,城外的鲜卑人知不知道就先不说,不过谁也不知道城外的鲜卑人是怎么想的,城外鲜卑人的援兵到来之后,他们反而是没有动静,整整一天过去,鲜卑人那里都是没有一点的动静,甚至营帐内也没有人影晃动。 “他们该不是撤了吧。”每个人想到这里都是立即把这个念头扔出脑外,处于绝对的优势而撤兵,鲜卑人的脑子肯定是撞坏了。到中午的时候,城墙上督战的方军侯也是动摇了下来,为了防备鲜卑人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城墙的士卒已经占了两个多时辰了。身上武器甲胄相加可是有几十斤的重量,就算是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两个时辰,对体力的消耗也是不小。 方禹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就这样站在,确实有些浪费,城中现在还缺少大量的人力,现在看来鲜卑人是不会来了,不如让他们下去帮吗?”城中的一切布置可是关系到方禹的计划能不能实现,由不得他不用心思考。 城墙上每面城墙除了留下一百人看守之外,所有的人都下了城墙,在城中继续他们的破坏事业。 杨奇他们用铁钩勾住一栋房子的四壁,用力向外拉着绳索,绳索绷得笔直,上面的每一根纤维都是紧绷了起来,就是那些四散的细微的绒毛都是立了起来。墙壁在众人的合力之下开始松动,墙壁在绳索的作用下向着四周倒去,四面墙壁本来是一起倒塌的,但是现在却有一面,突然间以快过其他的速度倒下。房顶立即是向着已经倒去那面倒去,众人立即是向着四周扑去。 “轰”的一声,就见大量的灰尘从房顶,墙壁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大量的扬起,一时间连人都是看不到了。等灰尘散去,就见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在他们的身后那件房子已经变成了一队瓦砾。 “还好都没事,什长,您也该控制一下力量了,老是这样下去,早晚都要出事。”刘二不满道,其他人也是看着杨奇,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发生一次就告诉杨奇一声,但是杨奇转身就忘,依然我行我素。 “力量确实不好控制。”杨奇对自己的错误供认不讳,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怪罪杨奇。杨奇已经在努力的控制力量了,但是这确实很难,比当日杨奇想要用长矛刺穿木桩还要难上许多。杨奇既然拉紧了绳索,杨奇总是要用力的,一用力气,以杨奇本身的力气就算是只用一部分也是超越了许多的普通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城下的鲜卑人依然是安静无比,城中经过汉军和数千百姓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斗,城中的工事差不多已经是完成了。城下的鲜卑人也还是那个样子,每个人都是有些不明白的。鲜卑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按人们思维来看,现在鲜卑人要做的就是休整工具,然后在猛攻城墙,甚至大有一天攻陷城池的可能。 现在鲜卑人的动作实在是看不懂,汉人也是想不出来那些湖人到底在想什么。未知产生恐惧,鲜卑人越是这种没有任何动作的做法,越是让汉军士卒容易紧张。突然在冒出一万鲜卑人,是谁都受不了的。汉军宁愿鲜卑人不停的攻打城池,那样反而是好受一些,不像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 第二天鲜卑人依然是没有进攻,第三天也是如此,但是汉军内部已经有些混乱,原因就是粮食。粮仓被大火烧掉之后,剩余的粮食在加上之前已经被做成干粮储存在城下的粮食也不过就是够城中百姓四日用度。这还是已经减少供应后的结果,后来王嘉他们在城中大肆收粮,得到的粮食也不过是刚刚两天的用度。 士卒因为知道粮食被烧,城中的粮食肯定有些缺少,因此大斗改小斗也就不说什么。但是第六天的时候,甚至连小斗都不是。锅中就是清水之上漂浮着一些粟米而已,这让已经对大斗改小斗有些不满的士卒,心中的不满再次加深。 尤其是从那些富户中倒出的残汤剩饭,更是直接让城中的士卒发狂了。鸡、鸭、鱼、肉一样不少。看到这些就算是最老实的人,也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更何况是这些随时都会死去的大头兵,心中的那一股子邪气,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危急时分(9)(求推荐票) 王嘉方禹站在内城的城墙上,看着下面群情汹涌的士卒,脸色难看至极。他们也没有想到县长家中的各位居然如此不识大体,这种时候居然还如此铺张浪费,这也就罢了。你说你吃也就算了,那些残汤剩菜晚上多少时间不能去倒,偏偏要选择大白天,还正好被士卒发现。酿成现在的局面,现在如何收拾? 城上的士卒,手持弓箭,紧张看着城下汹涌而来的人群,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位大人。城下众人虽然群情汹涌,但实际上众人也不过就是要个说法,还有就是能够填饱肚子。每天在外拼杀,却连肚子都填不饱。城中的那些人家依然大鱼大肉,任谁也是看不下去。而且城中的士卒都是已经不再对日后不保希望了,虽然说是援兵即到,但是现在的局面却是鲜卑人援兵先至。任谁都是知道现在的局面是有死无生,因此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也都是不在意了,就拿今次来说,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是知道这种事(其实是经常见到的),也不会有人出头的。秋后算账,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受的了得。 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顾虑?海啸般的呼喊声,直冲云霄,城墙上的王嘉等人,感到自己脚下的城墙都在不停的颤抖。方禹和王嘉脸色苍白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老王,现在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王嘉看着下面汹涌的人群,一时间也是失神不已。现在大势已成,王嘉他又有什么办法,任何挡在下面这些士卒面前的东西都会被碾地粉碎。现在士卒就如被烧得滚烫的火油,有一丁点的火星就会发生大爆炸。让城中的一切都变成一片的灰烬,王嘉现在怕的就是那粒火星,能不能在那粒火星出现之前先把油给冷下来,虽然依然是会燃烧,但是却比那要慢上许多。这就有个缓冲的时间。 至于现在怎么办,王嘉也没有主意,现在决不能刺激到城下的士卒,这样唯有给他们一个交待。但是什么交代?把县长的家眷给交出去,不说现在县长比他要高上一级,他根本没有权利这样处置。再说一起共事数年,县长为了咸阳城的安定,数日数夜不曾休息,王嘉也下不了这个手。命令城下的士卒离开,王嘉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丢出。如果现在城下的士卒不过是一小部分,这样当然可以,但是现在是超过半数的士卒都在下面,已经不是靠着官威就能解决了。这个时侯官威可能不是灭火剂,反而是阻燃剂,这一点王嘉还是清楚的。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各队队率出列。” 一声令下,长久时间的训练产生的条件反射,还有对县尉的敬畏。城下的士卒安静了下来,而各队队率慢慢的站了出去。 王嘉看到这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对军队现在还是有些控制力的。 “现在立即收拢队伍,回到各自的防区,这件事明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不行,今天就要给出一个交待,谁知道明天他们还在不在,大人会不会包庇他们。”王嘉话音刚落,那些队率还在犹豫的时候,数个声音就从人群之中发出。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正好传遍了整个人群,尤其是其中包含的不甘和绝望的情绪,更是一瞬间消除了突然出声的凸凹感。而且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场中上千人的共鸣,不甘的情绪开始在空中酝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今天,今天,今天……”数千人的大喊,是多么的有震撼力,城墙上的王嘉和方禹二人最有发言权。数千人的喊声已经可以震动天地,二人都是被眼前的这种景象所震撼,可惜的是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 王方二人的脸色灰败不已,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鲜卑人的细作混进去了。这一次的兵变给鲜卑人的细作提供了条件,他们可以轻易的混入军队之中而不被发现。现在他们这些火星终于是亮了起来,就仅仅是亮了亮,就几乎把整锅的油都给点爆了。 在几乎沸腾的人群之中,却还有着几人在冷眼旁观,其中就有杨奇一什人。杨奇本就不是容易激动的人,按杨奇爷爷的说法,也就是冷漠。在经过杨家村一事,还有之后当兵之后的数场血战,更是让这种冷漠进入骨子之中,每天除了必要的事,杨奇基本是就不会开口说话。 至于陈元,算得上军中的一个“智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都是看的明明白白。而且从儿时开始在家中的经历,让陈元少年老成,心中的****也已经是磨灭了。虽然数千人的齐声呐喊的场面很是令人兴奋,对他却是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刘二则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现在明显的是杨奇的拳头最大,那杨奇就是老大,自然是听杨奇的,现在杨奇没有什么反应,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刘二也有着自己的小聪明,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刘二对杨奇有了一个认识,那就是他绝不会做吃亏的事。就像齐安那件事一样,最后便宜不都是被他们占去了,活下来的人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跟着杨奇总不会吃亏的。 至于杜佶,范升,陈林,刘扬等人,则是听陈元说多了世家的生活,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心中现在已经是认同了他们的做法,他们也有着自己梦想,以前或许就是吃饱饭,晚上能够搂着婆娘睡觉。现在他么突然发现了更美好的生活,像世家一样的生活成了他们新的目标。如果反了他们,那自己日后的生活怎么办,他们如是想到。 至于徐荣和张越二人,他们只是少数人,一个什中有九个人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们就算是神经再迟钝的人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叫。 杨奇一直是冷眼旁观着局面的变化,因此很多事看的比虽然是在高高的城墙上,但是已经被拉进局势之中二位大人更多。 杨奇一直注视着面前不远处的混在来雨他们一什中的一人,这人虽然也是汉军的装束,但是杨奇却从来没见过。由于杨奇他们一直没有参与到那些激动的人群之中,因此周围很多不正常都是被感觉到了。至于那个生面孔,不仅是杨奇注意到了,陈元刘二他们也是注意到了。因为他们和来雨那一什中的人实在是太熟了,巡逻、守城两个什基本上都是在一起。什中的老人,还有新补充进来的新兵都是相熟无比。突然间出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自然是惹人注意。 在杨奇眼神的示意下,陈元、刘二合身扑上,撞开两旁的士卒,一人抓住一条手臂。于此同时扬起手的长矛,也已经放在他脖颈的一侧,冰冷的矛身,划过之中,寒毛直立。 那人也是冷静,笑道:“这位兄弟,是不是弄错了……” “来雨,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杨奇他们的动作,来雨有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他也是冷眼旁观者之一,不过他注意的是二位大人的回答,反而对自己队伍中多出一个人来,没有注意到。 来雨看着那人,对于自己队伍中突然多出一人,也是感到意外。来雨上下打量了一阵,冷声道:“不认识。” “王安,刘福……你们认识不认识。”杨奇虽然不是很少说话,但是对其他什的什长还是认识。 杨奇他们的动作,早就把其他人给惊动了,高呼的口号,也停了下来。皱眉打量着那个被制住后低着头的士卒。各个什所有的士卒都是在自己什长的四周,因此是不是很好辨认。他们也是纷纷摇头。 一片嘈杂之中,突然有一片地方,安静了起来。这就像是黑夜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光亮,是那么的明显。以杨奇他们为中心,喊声逐渐小了下来,人们都是好奇的看着刚刚还在大声呼喝的人们,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数千人是很多,但是如果是密密麻麻、紧挨着的站在一起,那占用的地方也不是很大。内城下的一片地方足够了。虽然目光被人群挡住了,但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很快的被传了出去,出现一个各个什长不认识的士卒,这种事情最是容易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和注意。 杨奇他们再周围士卒的注视下向前而去,那人被陈元、刘二架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路过之出,士卒纷纷争相询问那人是谁,只是直到一行人走出人群,也没有一人认出这人究竟是谁。 被引起注意的士卒,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四周时,有些人突然发现自己询问之人,自己竟然不认得。在发现的一瞬间,他们除了惊疑外,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一时间又有数人进入人们的视线,陈元、刘二二人突然感到自己双手一沉,望去,被二人架住的那人已经口吐鲜血而亡。 已经从分类新书榜的第一名掉了下来,后面追的又紧,马上就要继续掉了,希望各位大大多多支持,争取把潇雨顶上去。 第三十五章 危急时分(10) 这些人被发现其实真的是很冤枉的,不是他们的装扮不好,他们和真正的汉军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区别。问题是汉军已经习惯了集体活动,虽然哗变但是军人的习性还在其中。汉军士卒很自然的按照行伍行动,每一伍,每一什,每一队都是集合在一起,队长虽然被叫到了前面,但是各什的什长仍在。队长、屯长或许不会认识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但是什长难道会不认识自己手中的十个人? 当人群的情绪稍微平静之后,军中掺进来的沙子,自然是被一一发现。当士卒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竟有这么多的陌生面孔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开始被转移到这个上面,对自己本来的目的也就有些遗忘。沸腾的人群开始冷静下来。 城上二人都是军中的老手,对人群的变化更是敏感无比。从开始的喧哗,杨奇他们的走出,士卒开始一个个的抓人,到现在的安静。二人俱都是看的明白,因此见到场面冷静了下来,立即是对那些队长说道:“现在各自带着自己队伍回营,昨日之事,还有今日之事,我等自然会处置。还有回去要好生安抚士卒。” 城下的局面如此,这些队长也都是看的分明,他们前来,也不过就是胸中的一股怨气。现在场面如此,他们心中也早就想要回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也就不在推脱,肃礼之后,都是飞快的向着自己的队伍跑去。 城下的人群在各自队长回去后,开始逐渐散去。这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二人看着退去的诸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酿成兵变,那我等就真的是千古罪人了。”方禹苦笑道,“对了,王兄,刚刚那人,你可认识,若非他抓的细作,我等还在担惊受怕。” “我应是见过,应该是月前新兵,等一下把胡屯长叫来,问上一问也就是了。” “这人忠心于我等,在得知其人后,可是要重赏的。” “是极,是极。” 因为城下的聚兵离去,二人的心情都是不错,因此对杨奇是赞不绝口,尤其是杨奇能在危险关头站出,控制局面,更是让二人欣慰不已。二人已经决定对杨奇要大赏,大大的赏赐。 这一次二人办事的效率真是不错,很快胡屯长就到了内城之中。胡屯长是军中的老人,又是和王嘉一起上来的,对那些士卒饿死,将军撑死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士卒突然兵变的时候,就是他紧紧的控制住了新兵营,让那些刚刚加入的热血新兵没有加入进去,尤其这些人都是城中的青壮,城中百姓现在已经有饿死的,如果让他们参与其中,还不知道事情会发生什么变化。 胡屯长对杨奇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因此二人仅仅是说了一遍,胡屯长就想起来了。而王嘉也是对当日在校场上不停的刺着木桩的新兵有些印象,因此也都是想了起来。只是当时的一个新兵,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浑身血气的悍卒,而且还救了城中数千人,真是世事难料啊。 很快杨奇的赏赐就下来了,升为队率,从现在起杨奇的手下就有了五十人。虽然队率在军中称不上多大的官,当是从什长到队率,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达到。到了队率,就能够统领百人,有自己的亲兵。在战场上就越容易立功,也就越容易升迁。而后屯长、军侯,只要有战功,都是能够升任的。不过再往上就是校尉了,校尉就是另一个门槛了。校尉就可领一部兵,数千人,可以常驻一地,总管一地军士,便如护羌校尉,西域校尉。 大汉不常设将军,因此领兵在外的将领最高官职就是校尉,有的还会加以中郎将职位。这些都是汉军中的高级将领,至于将军的位置,那是给那些世家重臣准备的,一般的士卒都不敢想象。总而言之一句话,杨奇开始发迹了。 至于杨奇所统领一队人马,都是刚刚征发的新兵,也就是城中百姓。自从开战之后,汉军士卒死伤逐渐加大,汉军开始大规模的征发百姓进入军中,以补充损失。补充之人,也多以城墙之上杀敌之人为主,而后再从城中征发普通百姓上城头,也算以战养战吧。 杨奇面前的军队就是这样,一百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血腥味,但是却是站不是站相,坐不是坐相。这也难怪,在战场之上,尤其是这种守城战中,能够活下来不是那些老实百姓,反而是那种青皮居多,您能够期望他们有着什么样的样子。 不过他们也是倒霉遇到了杨奇,以后他们有的难过了。 杨奇看了一眼他们就离开了,在走的时候给刘二说了一句话,“把他们给我整好,至少明天之前能够听话。” 刘二狞笑着看向这些新兵,在那些新兵的眼中刘二突然间是那么的可怕。如果换了一个人要想让一百人老实听话,还真的不容易。可是刘二不同,他本来就是青皮之中的一个头目,如何管理惩治这些青皮,他比其他人都要了解。 是夜只听到军营之中,不停的传来呼喝声,痛骂声,还有惨叫声。每个路过杨奇他们营帐的士卒都是绕道而行没有一人敢向其中多看一眼。 翌日清晨,这些新兵都是来到杨奇的面前,很多人的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看向杨奇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恐惧。可见昨天刘二的手段的“惨烈”。 “你昨天是怎么做的?”陈元在一旁疑惑道。 陈元现在是杨奇的亲兵队长,昨天一直都是在安派杨奇的亲兵,其中除了陈林,范升,这两个老人外,其余人都是从新兵之中挑选出的那种农家子弟。因此陈元就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见到刘二的手段。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以前的手段。那些青皮很好管理的只要你的拳头比他硬,手段比他狠,你就赢了。手段不过就是杀鸡儆猴而已,不过我不是杀鸡,而是杀猴给鸡看。他们这些青皮在总是有个特点,那就是喜好论老大,这批人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肯定已经排出个长幼顺序了,把那些头领,拉出来打上几十军棍,然后在教训一些不听话的也就控制住了。如果不是不能杀人,这件事更好解决,把头领拉出来,砍上两刀,既快捷又方便,不像昨天和杜佶他们几个忙了半夜才把这些人解决掉。” 陈元意外的看着刘二,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个个的打过,证明自己比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强呢?” “开什么玩笑,和一百的人打架,我找死啊。我也是手下有过百多人的大人物,怎么会这种蠢事。而且队率在走的时候,专门给我了一句话……”说道这里刘二突然停住,一副我不告诉你的样子。 陈元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却也不能不跳上去,他对杨奇的话太好奇了。“我从城中的酒铺中找到了一罐好酒,今天我们喝了它。” “这是你说的,”听到有好酒刘二嘴角的口水都快留出来了,既然得到了好处,刘二自然是不在掖着藏着了“官职,权利也是自己的拳头。好了,别忘了你说的,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说完就去巡视杨奇负责的这段城墙了,杨奇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擦拭着自己的武器,一把弓和一支长矛。杨奇这个队率既然不负责任,那刘二陈元他们就只能自己把架子拉出来了。 “权利,职位,都是自己的拳头。”陈元低声说道,“队长到真是看的明白。”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当自己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为了不被老兵欺负,得到更好的条件,只能是用自己的实力按他们的规则行动,夺的他们的尊敬和畏惧。但是当一个人有了一定的地位后,就已经不用再按照那种小人物的规矩来办事。不仅是不必要,更是不值得,如果有高位者还要按小人物的规矩来,只能是被人看轻,没有威信,更会给下面留下可欺的印象。 便拿刘二处置这件事来说,如果按照那些青皮的做法处理,先不说刘二过不过的去,毕竟是一百人,就算是只有两三个人是头目,刘二失败的可能就很大。而且打败他们就心服了,很显然不是,就拿数十年后益州的一件事来说,一个叫诸葛亮的天纵之才为了让一群蛮人心服,就打了大小数百仗。七次抓住叛军首领,却要七次放出。这其中花费的时间、物资还有心力,是何等的庞大。又有多少人的鲜血把土地染红才做到的。这样日后那些蛮夷之辈,还曾多次反叛。 难道他就不想一次性解决,非要耗上大量的时间物资和人命。非也,不过是无奈罢了。原因不过是那些人不在体制之内,法律不能治,军队不能驻,文化不能通。只能是靠着他们首领的敬畏之心来安定其境。但首领一旦换人,或者平定之人归天,自然是要反复的。总不如法制来的长久。但已是很好的方法,至少数十年内能保的一方平安。 人家诸葛亮天纵之才自然可以如此做,但是刘二就不行。因为情况不同,一个是在体制之外,一个是在体制之内,二者不可相混。诸葛亮做的刘二做不得,要让那些人心服要花费的时间就不是杨奇他们等的起的,如果也要来个七擒七纵,那还不如直接杀了省事。他们那些人虽说是青皮,做了许多不法之事,但是还在大汉的体制内,现在进了军队更是在军队的这个体制之内。而军中却又是最重上下之别,军中讲究的就是服从,服从,还是服从。因此刘二他决不能大擂台似的解决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解决的,先不说他们有多少服的。如果刘二这样做了,在他们眼中刘二就失去了长官应有的威严,或许有人说所谓长官威严是狗屁,将领要和士卒打成一片,这才是狗屁。没有威严的将领,将令不行于诸军,各军皆不奉命。扯得有点远了,大意也就是如此,如果刘二如此做了,那就没有威信,下面的那些青皮自然是阴奉阳违。这和杨奇需要的就相差甚远了。 刘二要做的就是靠着军法,和自己的地位(除了陈元之外,队中唯一的一个什长),压服他们,树立自己的权威。至于他们服不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要能够服从命令,不服从者军法从事。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军中要的不是所谓心服,而是行动的服从。有着庞大的军事体制的支撑,还要做那种小丑一般的打斗,那就只能说那人太过无能了。如果一名将领上任之后,就按下面的人想法,跟人比武打斗。最后即便是胜了,在那些士卒眼中如何,就算你是勇武无双。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摆布的高品质布偶而已。放眼看去,从古至今哪有大将刚入军营和人比武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勇将在闲的没事的时候,和手下的人打着打发时间。 可是很多从下面士卒提拔上去的士卒,很多都不会明白这个,只有经历很多事情或者自己的权威到达一定程度后才能够明白这一点。但之前所做的事,造成的影响却不是那么好消除的。尤其是那种大搞结义兄弟的,更是遗祸无穷。 只有那些在世家中长大的才会专门学习这个,他们称为权谋。世家子弟从来不会自己冲出去,树立自己的权威,而是运用自己手中庞大的资源,吸引、恐吓、分化而聚集人大量的人手,来进行争斗。这也是世家子弟优越与他人的一点。也就是这样,世家子弟才能纵横于朝堂之人,成为大汉的决策者。 “队率到是明白的很彻底。”陈元如是想到。 其实陈元真的是高看了杨奇,杨奇从小不过是个孤儿,这种高深的学问,他怎么会懂得,不过是为了省力罢了,既然有手下那就好好的利用不是更好。至于这些新兵在杨奇眼中他们实在算不上什么,所谓的杀气和那些老卒比起来,就是滴水和桶水的区别了。他们只要服从命令就是了,至于所谓的心,杨奇不在乎。所以用新兵营的那一套不是很好,他是怕刘二那一套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的理论复活,才提醒一句的。 城下鲜卑人的营地依然是安安静静的,杨奇看了一眼安静的局面,心中不由的有些触动。这种安静的局面在鲜卑人刚刚开始攻城的时候,应该是每一个士卒都愿意看到的,没有一段时间能够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是大口的呼吸着空中的空气,准备好下一次的拼搏。现在城下依然安静,但是城上已经没有开始时的朝气。城上众人的样子便如那刑场上的犯人一般,等待处决。 “咕咕咕”的声音从杨奇的腹中发出,感到腹中的不适杨奇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矛。杨奇虽然力气比常人大上数倍,但是也有一缺点,那就是食量。其实说起来杨奇的食量并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普通人家的两倍而已,要不然以原先家中的条件真的是养不活了。但有一点却是让杨奇烦恼不已,那就是饥饿的速度,却要比常人快上三分。放在平时也算不得什么,就算是快上三分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粮仓被烧,城中缺粮的时候,这两天喝的都是清水,就算是有些干粮,也都是藏着掖着,等到紧要关头。虽说时间长了,把身子弄坏了,到时候什么也不是。但总还是比到时候饿的拿不起武器,跑不动路要好。 现在虽然刚刚两天,有的饭量大些的士卒已经是受不了了,相比之下的杨奇更是难受。只是从小的生活,让杨奇对挨饿是有了一定的经验,因此倒也不是非常难受,只是肚子不定时的叫上两声,却不是杨奇能够管理的。 现在快到正午了,杨奇的五脏庙又开始敲钟了,声音便是一旁巡查回来的刘二也是听到了。若是平时以刘二的性子,还要笑上一笑,只是现在脸上只有担忧。杨奇的肚子从昨天午时开始就不停的响着,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时辰了,中间虽然也有饭食,别人吃着都不济事。对杨奇来说和喝水没什么区别,肚子依然如旧。就连昨日下午平了兵变的时候,肚子也是响个不停。 他们这些老人都是有些担心,杨奇虽然不管事,但是杨奇却是主心骨,尤其草原之行后,众人对杨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就连陈元也常说,他虽然多读书,但感觉之敏锐,却是比不上杨奇。有武力,又能判断危险,除了对军纪的要求严些,也不经常管事,这样的长官上哪里找去,换了一个人他们未必有这么舒服。 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杨奇也在他们心中建立了信心。他们相信只要杨奇在,就不会把他们往死路上带,就像草原上一样。有些时候一件事就会把一个人的印象深深的印在心底,很明显杨奇只是做了一件事,就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这种印象,而且抹也抹不掉。恐怕就连杨奇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小心之举,居然会给他们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时间渐渐流逝,已到了酉时,城上的士卒已经开始逐渐散去,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杨奇见时辰已到,站起身来,说道:“我们也会去。” 在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在一侧的鲜卑大营,初时尚未注意,等转过身去,却感到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杨奇因为要习练弓箭,视力还是不错,而且现在有越发好的趋势。数里外的鲜卑大营虽然看不清楚,而且还有营帐遮挡,但是从空隙中还是可以看到哦啊营中是否有人走动。就见到鲜卑大营,现在犹如蚂蚁巢穴一般,在杨奇的眼中,一个个的蚂蚁从一座座的洞穴中冲出,无穷无尽。又犹如那水中的墨点,逐渐汇聚成一块黑色的斑点。那块斑点还在不停的变大。 杨奇看到这里吸了一口冷气,杨奇可不相信鲜卑人这是要举行什么篝火宴会,才把人召集起来。而且这么长的时间了,从没见过鲜卑人如此动作,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鲜卑人要在夜间攻城。 “他们疯了。”这是杨奇的第一个念头,而后杨奇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填入自己的口中。在杨奇身后的其他人,见杨奇突然停住不走,而且站在那里吃起东西来,都是有些不解。有些视力不错的,顺着杨奇看去,很快就是发现了鲜卑人的动作。这些天绷紧的神经,第一时间反馈过来的念头就是攻城。 反应过来的后的众人,第一时间就是和杨奇一样,开始吃起干粮来。要不然等到鲜卑人到了城下,却还在上面嚼着食物,那就是真的找死了。而且看样子鲜卑人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回到营中吃饭也不现时,而且营中的东西就算吃了又顶什么用,不过是一肚子的水而已。 汉军的斥候也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凄厉的号角声从城外冲来,那些刚刚走下城墙的士卒,在听到号角声后都是又跑了回来。一个个紧张的望着城外。 城外在斥候的身后,是庞大的鲜卑人马队,一大片乌云向着城墙压来。在这夕阳将落的傍晚,一场大战却要马上上演。 今天就一章了,大家赶紧投票啊。 第三十六章 危急时分(11) 嘶喊声,呻吟声,兵器碰撞声充满了整个墙头,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鲜卑人、汉人在明月的照耀下战成一团。城下除了城墙五十步以内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无数的鲜卑人从黑暗之中冲出,撞向汉军防守的城墙。火光之外的黑暗,便如一个庞大的怪兽一般,俯瞰着整座城墙,等着城上众人一松懈就会扑上,摧毁整座城池。 夜战对城上的汉军非常不利,城上汉军必须在城头点上大量的火把,来保持光亮。这就使得城上的汉军成为了鲜卑箭手的靶子,但是鲜卑人却是存在与黑暗之中。城上的汉军根本就看不到处于黑暗之中的鲜卑人,只有当鲜卑人进入城墙五十步后,才能够清楚的看到每一个鲜卑人,只是这个距离对守城士卒来说,不过是一次拉弓的机会。射中者寥寥,这个时侯鲜卑人已经从云梯和城墙爬上城头了。 杨奇躲过一支从城下射来的箭矢,把一个跳上城垛的鲜卑人从城墙上撞下去。一声大叫从城下传来,杨奇根本没有注意刚刚那人是否还活着的时间,一个转身把一个刚刚露出头来的鲜卑人推下城去。 城墙上的汉人每个人每时每刻都要防备着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弓箭,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爬上来的鲜卑人。今次这些鲜卑人是下了大力气。从一开始城墙上的汉军在保持着沉重的压力,紧紧是一个时辰,城墙上就至少有三百余人被抬了下去,固然是鲜卑人处于黑暗中的优势,鲜卑人攻城力度的持续也是重要原因。 城下的鲜卑人从一开始就保持对城上压力,不曾减少,也不曾减弱。城下的鲜卑人也不知换过多少波次了。每当工程受挫,就会换上一队新人继续攻击。城上士卒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城上士卒本来就少,现在在鲜卑人这种持续的大杀伤的攻击下,根本没有休息打的机会。 而且因为城墙上汉军士卒,大量死亡的原因,多次出现险情。城南是鲜卑人唯一没有进攻的城门,因为其他三门屡次出现险情,城墙上的士卒被大量抽调到另外三段城墙之上。现在城北的兵力已经是处于危险的境地了,六百步长的城墙之上,现在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的士卒。留下的士卒,听着其他上面不停传来的厮杀声,已经很难再在那里安静的守着城墙。焦急的等待着命令的传达。 城上的汉军越来越少,现在半夜死去的士卒已经快要顶的上之前数天的厮杀了。弓箭无用,石块,木头,滚油也都只是剩下一点,现在也已经用完,沸水也要有烧的东西和时间。现在城上在鲜卑人弓手的压制之下,基本是没有抬头的地方,汉军完全是顶着鲜卑人的箭矢在战斗。在鲜卑人箭矢的压制下,攻城的压力下,想要派出一些人去烧水,基本上不可能的。 杨奇脚下一个踉跄,被名鲜卑人在左臂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从伤口处顺着手臂流淌,一滴滴的滴在城墙之上。杨奇现在身上已经中了两箭了,所幸入肉不深,还能继续战斗。伤口的疼痛还能够用毅力战胜,但是体力的消逝,还有腹中的饥饿就不是想要战胜,就能战胜的了。 两天内,杨奇就只有今天傍晚吃的干粮吃的最饱了,但一块干粮又能有多少,不过是垫垫肚子而已。奋战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半时辰了,就算是在平时食物也早就消化完了。现在杨奇已经感到双腿发软,头晕了。 直到现在城下的鲜卑人还没有退兵的迹象,看样子他们想是在今天夜间一口气拿下城墙了。鲜卑人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不停的冲向城墙,城上的汉人为了活命只能是忍着各种不适,继续战斗。 启明星已经出来了,城墙上的火把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厮杀到现在城上城下,都是堆满了尸体,城上的血液流成了小溪,每一步都溅起几朵血花。就算是到了现在的境地,城上的汉军也未曾放弃,他们依然是在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护卫着自己的家园。 城墙上的汉军士卒能够守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城墙已经数度被易手,几段城墙也数次被撞冲车撞出缺口。每当出现一个缺口鲜卑人就会蜂拥而至,汉军能够做的就是用人名去填,双方在那一个缺口处反复的厮杀,直到那里被城墙上的汉军用柴抟堵住,或者被厮杀双方的尸体所堵塞。 城上汉军的战力已经是发挥到了极限了,二者的比例悬殊太大了,鲜卑人可以一直的进攻,他们可以让进攻的队伍轮换着进攻,但是汉军却要一直站在城头上拼搏。到现在鲜卑人是多少波的进攻,没有记得,但汉军却依然是那一支汉军。 疲惫、饥饿、寒冷、疼痛……现在城上的汉军不仅在抵挡着鲜卑人的进攻,还在抵挡着各种不适状态的侵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每个人现在都是在死撑着而已,倒下,现在对城上汉军来说反而更像是解脱。 冲天的火光从城池的南门亮起,鲜卑人还是没有放过北门,在这黎明就要到来之际,给了城中所有汉军沉重的一击。北门火光亮起便是表示城门失守,这是早就约定好的,便是没有约定,一支安静无声的南门突然失火,也只有一个解释,失守。 鲜卑人确实没有打算放过南门,他们也没有放过城中任何一人的意愿。南门向南不远处就是一片片的沼泽,非常不利于骑兵展开,如果城中之人,选择向南逃去,还是很有可能逃脱的。鲜卑人因此在南门不设一兵一卒,就是为了让城中的士卒百姓向南逃窜。实际上鲜卑人在城南不远的密林之中,埋伏了上千的鲜卑骑兵,只要有人冲南门逃出,便不要想着能够活着回去。 城外的鲜卑人见城中直到现在也不曾有人逃出,又探知城上守军稀少,就知道城上的守军定然是被抽调他处了。鲜卑人就在城南来了一个突击,虽然只有千人,但是面对不到二百的守军,几乎是五倍于之。而且鲜卑人又是突袭而至,当城上的守军发现鲜卑人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鲜卑人来到了城下。 混乱的守军又如何挡得住犹如饿狼一般的鲜卑人,南门很快就宣告失守。就在众人考虑是否要退下来的时候,城北的守军首先退了下来。没有一点秩序的混乱的退了下来,鲜卑人在后面猛追猛打,而汉军却连有效地防御都做不到。 东西两面城墙上的士卒,见城北的都退了下来,也都相互退了下来,不过他们退的就有次序多了,城门尉亲自领兵断后。东西两面城墙上的士卒都是安全的撤了下来。 杨奇他们每个人都是拼了命的向着内城跑去,刚刚还在城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很能撑得住,但一下到城下,双腿就软了下来,有些人直接跪倒在地,再也怕不起来了。各自的队友,虽然不想放弃一个人,但面对现在的局面,最后也只能含泪离去。 杨奇现在是如此的憎恨街道上的这些土石,和陷阱,他们没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免得自己掉入陷阱之中。路上倒塌的房子更是严重的阻碍了众人的速度,他们制造陷阱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让敌人过不去,却没有考虑自己退下来的时候怎么办,现在他们只能忍受着腿脚的酸麻,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还好内城还没有忘记他们,半路的时候,杨奇他们就碰到了内城出来的士卒和百姓。才知道王县尉,在看到南门起火后,立即是组织了上千人的队伍(百姓居多八百余人),准备把南门夺过来。但是没想到南门陷落的是那么的快,其他城门也都相继陷落,最后只好让他们出去接应退下来的士卒,同时给各个防御要点送去援兵。 他们留下一个人给杨奇他们带路,其他人继续向前,不时的有人从队伍中离开,隐入黑暗之中。杨奇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跟上了前面的脚步。杨奇听邓荣说过,巷战是最残酷的,甚至比守城还要残酷,守城可能会有一半人存活,但是巷战是真正的十不存一。直到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每一个街道都被尸体填满,那才是真正的结束。 “祝你们活着回来。”杨奇转身的时候,如是想到。 第三十七章 禽兽 当鲜卑人占据城墙之后,今天夜间的这场战斗也就停歇了。鲜卑人开始打扫战场,把那些还能活下去的鲜卑人都救起来,至于汉军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好的就是补上一刀,不幸的就是被鲜卑人折磨至死。 鲜卑人到不是没有人想要乘胜追击,不过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他们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攻打的决心。而且城墙已经攻下,虽然城内还有一个小堡垒,但是长宽不过是八九十步而已。在他们看来一个冲锋也就解决了。既然这样,那还是等到太阳出来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 而汉军现在则是忙着重新布置防线,防御鲜卑人的进攻。还要疏散城墙附近的百姓,也没有时间去找鲜卑人的麻烦。在黎明的前夕,战场上出现了难得平静。 杨奇他们坐在内城中的空地上,一人一碗热汤,用来温暖着冰冷的身躯。杨奇忍者腹中的饥饿,现在即便是快要饿死,也要慢慢的嚼着手中的胡饼。这还是以前杨奇的爷爷教的,不论有多饿多渴,吃东西还有喝水都要慢,不能急,太过急切对身体不好,最可怕的是因此而丧命。因此虽然杨奇恨不得一口把手中的胡饼吞下,也只能一口口的慢慢嚼着。 “队率,你猜我得到什么消息。”刘二挤进来道。 刘二这个人就算是进入军队,也没有改变他当青皮时的习惯,那就是结交朋友。刘二出手大方,得到的饷银大部分都被他花在了酒铺之中,也因此在军中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因此刘二总是能从那些朋友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在一旁的陈元听到刘二的话,也坐近了一点,道:“快说,现在没时间给你卖关子。” “好了,刚刚从北门那里的一个兄弟那里知道,今天他们溃败,是因为军侯倒下了。” “军侯?”陈元有些不敢置信,杨奇右手也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恩,”刘二压低声音道:“我又问了其他人,确实如此,被箭矢直接射中脑袋,不死也半废了。” “还有,断后的那几位屯长,除了我们老屯长——胡屯长,其他的都没有回来。” 陈元和杨奇默然,这个消息甚至比方军侯战死还要震撼,一共只有三个屯长,一次战死两个,军队今次基本上是垮了。方军侯战死还有王县尉,因此还不至于无头,现在三个屯长战死相当于脖子被砍掉了三分之二,影响就大了。 二人虽然知道今次的损失定然惨重,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杨奇本队之中,原有五十余人现在不过剩下了二十几人。以前的老弟兄,现在只剩下六个了,陈林和何广也战死了。这让杨奇是一阵的心痛,过去的老兄弟逐渐战死,军中的新面孔也渐渐增多,这就是军队的特色吧。 “天亮了。”陈元看着东方逐渐升起的亮光,道。 “是啊,天亮了。”杨奇喃喃道。 天亮了,战争也就要再次开始了。一队队的鲜卑人骑上战马,从城墙的四个城门之中鱼贯而入。城墙四周的建筑,早就被汉军给推平了,为的是防止鲜卑人射出的火箭引发火灾。现在正好被鲜卑人用来当做自己的校场。一队队的鲜卑骑兵整齐的排列在那里,一个个将领模样的人,在阵前来回的巡视。 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阵前大喊了几声后,而后沉静的山岳变化为惊雷,向着城中滚滚而去。 只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骑马是多么错误的一个选择。鲜卑人刚刚纵马进入街道之中,就有人已经后悔了。在战马的嘶鸣声中,一名鲜卑骑士跟着战马一起倒在地上,那名骑士从战马的身下把脚抽出,就见到战马的右腿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马蹄还在一个洞中卡着。那名骑士抬眼看去,一口冷气吸入口中,在他的前方的各种障碍物之中,这种大小的洞穴正密密麻麻的分布其中。 在其他方向上,鲜卑人骑兵有的掉入陷阱之中,有的被铁钉扎穿马蹄……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那些骑兵只能在外围打转,不能进入到城市之中。有人想过要强行突入,不过却被汉军的弓弩给赶了出来。 汉军就是要让鲜卑人的骑兵在城中无用武之地,只能用步兵前进。没有战马的鲜卑人,不过是一群强壮一些的牧民罢了,只要有着合适的方法战胜一群牧民并不困难。大量的鲜卑人从战马上跳下,加入到突击的队伍之中。 他们避开一个个的障碍向着城内冲去。“放”喊声之后,从四周的房顶上,房间中露出无数的汉人士卒,他们的弓箭和弩箭对准着这些闯进来的鲜卑人。而后在弓铉的响动声中,一批批的鲜卑人的生命被收割。那些鲜卑人因为汉军在城内的布置,导致他们不能快速的移动,只能是一步步的走着,平时尚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在汉军弓箭的指点下,那些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每走一步就要有一人躺下,鲜卑人仅仅在外围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至少有数十人已经躺在了城中。就算是这样鲜卑人还是不停的向着城内接近,不停的接近。汉军的防御措施再完善面对鲜卑人的不停进攻,也逐渐的失去作用,鲜卑人用人命填平了许多的陷阱和障碍。鲜卑人的先锋很快就来到了汉军驻守的地方。前后所花费的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鲜卑人却已经损失了上百人,可见战斗的惨烈。 城中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房子,都成为了战场,每一寸土地都浇灌着汉人鲜卑人的鲜血。汉军虽然利用地形不停的狙击着敌人,但是双方人数上的差距,却决定了二者之间的最后的结果。汉军的防线被不停的压缩,一路上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 王嘉听着斥候传来的消息,眼中一片清冷。“挡不住了吗?”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从丢掉城墙开始,这场战斗就已经输了啊,剩下的不过是坚持的时间而已,希望能够在撑几天,只要三天就好,三天就好……” “命令,各军进入内城,准备守御。”而后严肃道。 “诺。” 一声令下,城中的汉军纷纷退回到内城之中。在城外大约有一千多的汉人,能够退回来的不到四百人,可见战斗的惨烈。能够退回来的士卒也都是遍体鳞伤的,很少有完全完好的。 鲜卑人只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就把除了内城外的所有区域占领了,虽然还不是完全占领,零星还是有些抵抗,但是没有军队的组织,不过是给鲜卑人造成一些小麻烦而已。根本不能阻挡鲜卑人前进的脚步。 看着城中到处抓人、抢虐鲜卑人,内城城墙上士卒,都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哭喊声、哀求声、大笑声,在这一时间成了城中的主旋律。咸阳城内那些没有逃离的百姓,也未能进入内城的百姓,成了鲜卑人屠杀、****的对象。风吹过,卷起大量的碎屑,碰撞之中发出低沉的声响,犹如整座城池在低声的哭泣。 内城之中一片的安静,所有的士卒都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看着城外的一切。那是他们的过错,是他们放弃了城外的一切。每一个士卒都是紧紧的低着头颅,每当哭泣声随风飘来,他们脸上痛苦的神色就加重一分。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些,那里是他们的家乡,现在却要看着他们被鲜卑人肆虐,每个人心中都是充满了痛苦。但是面对鲜卑人的铁骑,他们却又没有那种对抗勇气和力量,种种矛盾让他们的心中更加的痛苦。 杨奇看着城中混乱的景象,耳中听着风送来的消息,好像回到了城外数十里外的那个小村庄之中。村庄最后的景象一幕幕的再次出现在眼前,眼泪从杨奇的眼角流下,划过脸庞,滴落脚下。 杨奇亲眼看到一名向着内城逃来的汉人,被鲜卑人追上,手起刀落,血光绽现。那一瞬间杨奇哭了,为了家乡的亲人,为了自己的无能。当杨奇从城墙上离开的时候,脸上的泪痕,犹未干涸。 翌日清晨,当杨奇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被面前的景象所震惊,不知知道何时,城外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群。一排排的汉人在鲜卑人的监督下整齐的站在那里,其中尤以妇女居多。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更有甚者身上不着一缕。雪白肌肤上的伤痕,就算是在城头上也是清晰可见。在他们的身后就是全副武装鲜卑骑兵,弓上弦,刀出鞘,到处都是雪亮一片。 城下的鲜卑人推着百姓不停的向前,很快就到了距内城百步的距离,鲜卑人虽然有百姓在前,在百步的时候,还是停住了。城上城下肃杀一片,大战一触即发。在城上汉军和城下鲜卑军队的之间颤颤发抖,却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第三十八章 反抗 城下的鲜卑人中走出一个汉人模样的人,他的衣着在一群鲜卑人中是那么的显眼,又是那么的刺眼。 “我家大王,让尔等立即打开大门投降,降不降!” “降不降”,“降不降”…… 上万人的喊声,几可震动天地。虽然其中很多人都不会说汉语,声音在出口之后就已经变了味道,但这改变不了鲜卑人的气势和实力。 城上的所有人恨不得杀了城下那个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城上众人的汉人,但面对鲜卑人震天的气势,所有人都只能脸色苍白的抓着自己的武器,无人敢动。在那个汉人背后有着一个正在崛起的民族,他们有着强大的凝聚力。相比之下的汉帝国,却因为内部的各种原因已经开始腐朽,内部的争斗已经消磨了这个帝国太多的力量。现在的帝国已经不在具有那种远击大漠三千里的锐气和气魄。数千万的人民、无数的金钱,面对一个人口不过百万,武器铠甲都不能齐备的民族,却要不停的防守、议和。在那不停的防守和议和中消失的,不仅是百姓的生命和大量的金钱,还有整个帝国的信心。 这种状况有很明显的被反映到战场之上,虽然前线战士拼死作战,但是却经常的朝廷的原因,不得不撤退。数十年内都只能防守长城一线,最甚的时候云中、定襄等郡县曾经被裁撤,百姓都被迁移到冀州等地。虽说是战略的需要,但是也就是放弃了并州大部,至于迁移,故土难离,又有多少人能够离开。那一段时间是边郡百姓的血泪史,他们用血和泪守卫了自己的家园。其间死去的成千上万的人,现在都已随风飘逝。 斗转星移,那些土地已经回到大汉的手中,但也已经失去了之前的锐气。困守于防线之内,看草原上群星起伏。汉军已经不再是那片草原上的主角了。然后更是沦落到要每年花费大量的金钱和土地雇佣游牧民族守边,现在的大汉正逐渐的失去自己的信心,也正在失去着战场主角的地位。 城内的汉军面对鲜卑人的气势,只能够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意见。那名汉人,回头向鲜卑人中一名头领模样的人看去。那人见此右手在空中狠狠的划下。在城上士卒们的注视下,一个个鲜卑士卒,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弯刀,向着前面的百姓狠狠的砍下。一时间城下人头滚滚,城下五丈之内渐满了鲜血。城上的汉军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一排排的百姓,被鲜卑人推出,在城下斩首。一时间城下血流成河,鲜卑人不停的高呼着“降不降,降不降”。城上的士卒动摇了,他们是人不是石头,下面被杀的人群中或许就有着他们的妻子、姐妹,他们做不到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去死。 有些士卒已经向着各自的长官跪下,哀求着让他们离开。吱呀的响声之中,内城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队长高呼着“兄弟们,杀了这些狗杂种”,向着城外冲去。随着他们冲出去的有着上百人,一时间城上所有的目光都被引到他们身上。 县尉王嘉则是铁青着脸看着那些冲出去的汉军士卒,还有那被打开的大门。“你们下去,把大门给我堵住。” 王嘉指了几个队长,其中就有杨奇他们一队的人。接到命令的各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城墙上下来。他们来到大门的时候,却犯了难。很多人并不愿意就此关闭城门,或许那时最正确的做法,但那也就是意味要抛弃冲出去的那些士卒。他们做不到,每个人都是佩服着那些人,他们做出了自己没有做的事,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杨奇看向其他人,其他几个队长也正好看向杨奇,都是熟人,张越也在,王福,李安。都是熟人,四个人相视笑了起来,他们明白其他人想的和自己一样。四个人把手紧紧的我在一起。 “今次大家有死无生,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胡人前进一步。”李安的年龄在四人中最大,说道。 “好,有死无生!”“有死无生。”“有死无生。” 四个人都作出同样的选择,他们不能就这样把门关上,但也不能让鲜卑人进入,他们只能选择用自己来填,用自己的血和肉来阻挡鲜卑人的铁骑。 看着冲出来的汉人,那名汉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在他的示意下。上千的鲜卑人弯弓搭箭,瞄准着那些冲出的汉军。就听到蓬的一声,大片的呼啸声传来,而后就听到不停的有惨叫声传来。上千支箭矢的让冲出的汉军直接是少了三分之一,前冲的势头也为之一顿。 在那名汉人的狞笑之中,上千的鲜卑骑兵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冲入那些为了复仇而出的汉军之中。被箭矢扫荡过一遍的汉军,稀疏的阵势,根本不能阻挡鲜卑骑兵的冲击,战马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呼啸而过,手中的弯刀映照着阳光,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铁骑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上百汉军在这一次冲击之后能够站立的不过是二三人而已。 那些鲜卑骑兵在击破了前去的汉军之后,马不停蹄的向着城门冲来。战马的奔驰使得城门处的土地,震动不已。城门上的灰尘扑扑落下,让城门洞中的扬起等人睁不开眼睛。城门洞中的四个队长,冷冷的看着鲜卑骑兵的接近。 “长矛手。”一声令下,四个队的长矛手,都是向前一步,并排站成四排,人挨人,人挤人,左右两个士卒之间没有一丝的空隙。第一排的士卒都是蹲下,长矛斜指天空,长矛的尾端被士卒用力的插进泥土之中。第二排半蹲,长矛尾端也是插入泥土之中,斜指天空,不过不同的是,第二排士卒手中的长矛的矛身被放在了第一排士卒的肩膀之上。第三排士卒手中的长矛放在第二排士卒的肩上,然后双手微微用力下压,让长矛也是斜指天空。第四排的士卒微微斜着放在第三排士卒的肩上,已经不能够对前面的人造成什么危害,准确的说,第四排士卒是预备队,他们就是在前方的士卒有损伤后,补充到缺口处。 整个长矛阵缩在城门洞内,鲜卑骑兵的弓箭不可能平射,射入其中的可能很小,便是有一两个射中的,造成的危害也不是很大。因此鲜卑人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接战之前先以弓箭击杀对手。 城门洞其实并不是很宽阔,能够允许五人并行通过,已经是极限了,汉军之中每一排放置了七个人,因此不仅挤得没有一点空隙,每一排也都是一个向内凹的弧形。所有士卒的手中的长矛都是向着中间倾斜。 战马并行通过也不过就是五六匹的样子,又因为鲜卑人战马奔跑速度太快,因此每排不过是三四匹而已,这还是鲜卑骑士的骑术过人的缘故。 被城门的宽度限制的鲜卑人每次进攻只能是三到四人,面对汉军精心布置的防御阵势。当他们进入城门之内,尚未因为猛然间的幽暗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面对了不知道多少的长矛。 长矛虽然因为用的次数过多,已经不是很明亮,但是上面的斑驳血迹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却更添几分肃杀的气味。鲜卑骑兵的战马虽然受过训练,但是一时间面对一座“矛山”还是有些迟疑。但在惯性的作用下,就算是迟疑也是“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鲜血第一时间喷洒而出,几个长矛也经受不住力量而断裂。从每个汉军士卒,脸上紧绷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好受。“轰”的声响之中,被刺中的战马纷纷倒下,杨奇大片的尘土。长矛断裂的士卒,在第一时间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冲向前面那些及时的从马背上跳下的鲜卑人。后面的汉军士卒立即是补充上去,如此循环不断。在整个长矛阵的前面已经堆满了一地的尸体,战马的、鲜卑人的、汉人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鲜卑人源源不断的冲击着汉军的阵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死伤正在逐渐加大,汉军的阵地也在不停的后退。在汉军阵势的前面的土地上留下了满满一地的尸体,战马已经很难通行。 鲜卑人法发现个城门并不是快速进入城池的通道,反而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城门处徘徊不前的鲜卑骑士都是萌生退意。鲜卑人因为命令没有下达而不敢退却,汉人士卒则是因为鲜卑人没有退去,所以便要一直的坚持在那里。 “呜”收兵的号角声从鲜卑人的阵地之中传来,正在进攻的还有在城门外徘徊的骑兵立即勒马向后转去。 “终于退兵了。”汉军士卒虽然打退了鲜卑人的进攻,但是也是心悸不已。杨奇从前排站起,手中的长矛从双手间掉落,长时间的用力,还有鲜卑人不停的撞击,使得杨奇的双手颤抖不停,现在已经合不上了。和杨奇一样的士卒,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是颤抖着用双臂抱起长矛而离开。 第三十九章 悲伤 在鲜卑人离去之后,立即有人前去关闭城门。城门内的尸体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仅仅是关闭城门,都要受到莫大的阻力。城门一动,就要推动地面上的尸体,最后只能先清扫出一片空地,才算是把城门关上。 有些时候,人真的是很有趣,以前鲜卑人攻城的时候,就算是半天的时间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当城门打开之后,鲜卑人反而不会攻城了,只会是从城门那里冲击,反复不停的冲击,然后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知易行难,真正能够理智判断的又有几人。 城中的汉军虽然做到不失城门,但这也彻底的激怒了鲜卑人。城外的鲜卑人开始不停的把一排排的汉人推到城下百步的距离之内。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地面,红色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调。城墙上到处都是同伴含泪拉住那些忍受不住的士卒的景象。 屠杀持续了一个时辰,在内城的城下,数千人的头颅被摆放在一起,面向着内城。他们的神色是那么的无助和恐惧,鲜血从京观中不停的流出,把一切都染成了红色,那些面孔在那一片红色中又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城内的士卒,看着这些,有的人已经是崩溃了,在身旁的同伴没有注意到得情况下从城墙上跳下的不再少数,更多的则是被身旁的同伴给死死地按住了。 一时间城上布满了哀恸,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伤,愤怒,哀恸等等之中。所有的人都是紧低着头,意志消沉到极点,尤其是那些家在城中的士卒。在退入内城的时候,因为鲜卑人追的紧,自己家人的安危也就没有来的上考虑。现在突然看到自己的家人、亲朋、街坊邻居被杀,一时间的感觉就是天塌了。有如此消沉的局面也不是很意外的景象。 杨奇的亲人在杨村就已经被杀了,现在再看一次,不过是在心中又加了一些仇恨,恨意越深,杨奇的心也越冷,越理智。双眼的眼神几可凝水成冰。陈元的家不在这里,而且陈元的父母也都已经过世,面对鲜卑人的残暴有的只是愤怒和仇恨。相比之下对刘二的影响反而是最大的,刘二虽说是一青皮,父母也都早逝,但是他的家在这里,看着城下废墟一般的景色,和那如山一般的头颅、尸骸。对刘二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杨奇按住他的话,说不定也和其他人一样冲出去和鲜卑人拼命了。 城下的鲜卑人却没有给城上的众人消化这一切的时间,踏着血水向着城墙冲来。杨奇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人,突然大笑了起来,高呼道:“报仇。” 杨奇的这一声呐喊,把失神中刘二拉了回来,刘二看着嘴角含笑的杨奇,突然间也明白过来,不就是死吗,老子怕他,也是一声长笑,喊道:“报仇。” 一旁的陈元见此也是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的畅快,“报仇”。 杨奇手下那些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士卒,看到自己的长官的样子,用手狠狠的在脸上擦了一下,擦去眼泪,喊道:“报仇!”他们也想像杨奇他们一样的笑,可是他们笑不出来,但是一声报仇已经能够激起他们体内的血气,“报仇!”的声音震天而起。 越来越多的士卒从悲伤中清醒,加入喊声的队伍之中。报仇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连绵不绝。所有的人眼中不在有悲伤、迟疑,转而代之的是坚决。战士们擦干眼泪,死死的盯着城下的那些鲜卑人。 王嘉看着四周士卒脸上坚决的样子,喃喃道:“哀兵必胜。” 无数的箭矢从城墙上连绵不绝的射下,鲜卑人不时的有人倒下。鲜卑人不同于汉人,因为是马上的民族,少有盾牌,因此鲜卑人每次攻城都是靠着自己的勇气顶过城上的箭矢攻击。 鲜卑人的脚步明显的加快了,从快走,到小跑,然后到奔跑。鲜卑人顶着城上的箭雨,大喊着向着城墙冲去。鲜卑人来到城下,用嘴咬刀,攀附而上。鲜卑人虽然是生在草原之上,但也有着一副好的攀爬身手。仅仅靠着城前上的一些裂纹,就能爬上去。城下的鲜卑人密密麻麻的有如蚂蚁一般的攀爬而上。 杨奇突然间感到这比在外城防守的时候还要吃力,固然汉军因为眼看亲人被杀,意志消沉,最后因为杨奇的特立独行而化悲愤为力量,变成一只真正的哀兵,把所有的怒火、怨恨、仇视都发泄了出来,正是所谓哀兵必胜。 鲜卑人因为城内粮仓被烧,外城被破,巷战不到一天便被击溃等种种事情,士气大振,战力高昂。两厢相比,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强上一些。一个是怀着必胜的心理,一个是必死之心,二者各有千秋。只是人数上的差别确实把一切都是打破。虽然退入内城的汉军和百姓加起来还有两千余人,守住各处城墙还绰绰有余。但是相对的就是鲜卑人腾出了大量的兵力,以前一面城墙上的云梯数量不过是五六架,合每百步一架。现在同样是五六架,却是一二十步一架,总得看来防守一架云梯的人数不仅没有增多,反而是减少了。 鲜卑人攻的卖力,汉军守的吃力。城上城下箭雨纷飞,石头,木头,不停的从城上落下,不时的鲜卑人被砸中而从半空中掉落。还好的是现在的鲜卑人虽然在攻城一道上相比以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草原上物资的匮乏,却是制约他们的重要条件。云梯不过是几十架,其中还多有从汉人城池中缴获的战利品,撞车不过是几辆,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多有损毁,现在能够继续战斗的不过是四辆而已。今次鲜卑人不在是围三缺一,而是四面围攻,因此每一面不过是有一辆而已。 便是被中原汉人一直盛赞的草原骑射,其实说起来除了战马和骑术之外,像草原上的部落用的弓箭,和中原军队中的弩弓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却因为种种缘故,中原军队在面对胡人的军队是总是失败居多。也因为这样,虽然汉军守得吃力,但是还是能够坚持的。 战火纷飞之中时间快速的流逝,金乌西去,城上城下的双方也都是各自收兵。城上的汉军把鲜卑人的尸体从城头上扔下,让打扫战场的鲜卑人运走。虽然两方都是死仇,见面便是你死我活,但却有一个时间是两方平静相处的时间,那就是打扫战场,汉人搬运汉人的尸体,鲜卑人搬运鲜卑的尸体,二者互不干涉,也互不攻击。 这也许是战场上两方唯一共同的特点,城内的汉军的尸体,因为无处存放,都是收起腰牌,尸体则是被焚烧。如果放的时间过长,就有可能引发瘟疫,这是战场上双方能够允许对方,打扫战场的一个原因,非常重要的原因。 杨奇把一具汉人的尸体从城垛上搬下,递给在一旁等候的其他人。“又一个”杨奇小声的说道,杨奇看着手中的腰牌,眼睛心中有些惆怅。腰牌上的刘扬严三二字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杨奇还可以记得,当时在填写腰牌的时候,严三没少被人笑话,当时农民家的孩子,又能怎么样,真正能够起的了名字的又有几个,还不是这样二呀、三呀的叫着。 队伍中的老人越来越少,战争总是会死人的,即便你防护的再好,但老天要收你的命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杨奇惆怅的想道,想到这里杨奇摇了摇头,把这些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除,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景象之中。 城上城下遍布着尸体,尸体中不时的有着鲜卑人走动,然后把一具具的尸体从城下拖走。最显眼的还是那两座京观,在战斗中京观也是受到了损伤,当时却还没有倒塌,依然屹立在那里。配合着遍地的尸首,一种凄凉、末世的感觉从杨奇的心头而生。但这种气息却又让杨奇感到舒服,杨奇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这种气息,这种随时生活在死亡线上的生活,让杨奇是那么的着迷。 “队率,县尉大人找你。”何广来到杨奇的生车道,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人,是个生面孔,既然是县尉大人找,那应该是县尉的亲兵了,杨奇如是想到。 “恩,有什么事?” “杨队长,这些我也不知道,还请杨队长跟我前去县尉大人那里。”虽然只是一个亲兵,当是却已经脱离了普通的战斗序列,直属于县尉统领,因此面对杨奇也没有什么下级见上级的感觉,不卑不亢的。 “好。”杨奇也是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四十章 妖魔 杨奇形容枯槁,喘着粗气的看着城下如潮水一般的退去的鲜卑人。已经三天了,从鲜卑人围困内城到现在已经三天了。三天的时间城上的汉军拼死作战,总算是没有让鲜卑人进入城内,但城中也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粮食,或者说是已经躺下的县长大人府中的存粮,不过是让部队吃了两顿饱饭。或许他们的存粮已经是很多了,至少能够保证,府中的数十人,半个月的粮食供应。但是当这个数量上升到千人之后,也不过就是两顿而已。 也就是说从第二天开始内城也就开始断粮了,士卒们在打退鲜卑人的进攻后,要做的工作不在是训练和休息,而是城内的各处寻找野菜和野草。第一次,这些士卒是那么的痛恨那些花匠和仆役。他们把院子打扫的那么干净是为了什么,害的他们现在没有一点吃的。你见过为了争抢一棵草而吵起来的吗?你有见过为了一点的树皮而打起来的吗?你见过为了一块皮甲而动刀子的吗?……种种的一切在这两天内,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花园中种的花草都已经不见了,庭院中的树木都只剩下白花花的树干,房子内的每一块土地都被翻遍了,就连一粒草籽都不会留下。身上的铠甲,如果不是王县尉下令决不允许私煮皮甲,恐怕早就是没有了。就算是这样,很多人身上上午还穿有皮甲,到下午时便没有了。鲜卑人成了汉军士卒的最爱,他们不再把他们尚未上到城头就赶下去。而是放他们到了城墙上才会动手。他们身上带的粮食,还有盔甲就成了汉军士卒口中的粮食。 紧紧两天的时间,就把一个人变得面貌全非。许多士卒紧紧两天的时间,却犹如过了数月之久,虽然面貌外形的变化并不是很大,但是精神的改变,让每一个汉军士卒显得是那么的枯槁,犹如过了数月之久。 杨奇抬眼看着城墙,长时间的断粮,让杨奇现在感到没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费力。长时间的饥饿,连腹中的响声都不再出现。“要死在这里了”这个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杨奇的脑海之中了,每次都因为爷爷临终前的一番话,让杨奇重新振作了起来。可是现在城中已经完全没有吃的东西了,能吃的都吃光了。而企盼的援兵到现在还没有露面,也没有一丝的消息,杨奇已经对援兵的到来死心了。现在不过是一种执着在支撑着所有的人,都已经守了那么多天,为什么不能继续守下去。这种不甘和执着在支撑所有的人直到现在。 “城内除了人之外,已经没有吃的东西了,爷爷我就要去看你了。” 饥饿交加的杨奇,带着这个念头,靠在城堞上睡着了。睡梦中杨奇好像梦到了爷爷,爷爷在一片金黄色的土地之中耕作着,这时爷爷生前最大的愿望。杨奇高兴的跑去,但是爷爷却没有给杨奇好脸色,爷爷一直的再问“我让你好好的活着,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这里……” 杨奇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冷汗从杨奇的额头滑下。回想起梦中的一切,杨奇喃喃的说道:“我还不能死,爷爷不让我死,许多事我还没有去做,我不能死,不能死……” 杨奇的双眼放射出一种绿光似的光芒,杨奇四下的寻找着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只是在两天的扫荡之中城中哪里还有能吃的东西,现在所有的士卒都是怀抱武器背靠城堞坐下。,如果在没有粮食,或许刚刚的那次就是杨奇他们打退鲜卑人进攻的最后一次。 杨奇颓然的收回目光,看着地上鲜卑人的尸首,因为缺少力气的缘故,汉军也不在打扫战场,鲜卑人的尸首也就一直被留在城墙之上。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鲜卑人,母亲就不会死去。其他人也不会因此而死,杨家村二百余条性命也就不会离开。杨奇想到这些,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狰狞,加上数天未及梳洗长发劈头盖脸,眼中因为饥饿,散发的绿光,犹如鬼魅一般。 看着鲜卑人的尸体,杨奇就想要通上一刀。看着那具尸体,杨奇突然想起一事,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双眼依然紧紧的盯着尸体,一动也不动。最后杨奇拾起脚边的一把弯刀,站起身来,蹒跚的向前走去。 一旁的陈元见到杨奇的动作,喊道:“屯长,你做什么。” 杨奇现在已经是屯长了,第一天在打退鲜卑人之后,王县尉把杨奇叫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战斗的惨烈,屯长队长多有殉职之人。因此就空出来了许多位置,杨奇因为在处理兵变的一件事上,立有大功,被升为队率。现在王嘉看杨奇又临阵激起士卒拼死之意,又算是一功,因此就升杨奇为屯长。 不过因为屯长一职便不是县尉能够说的算了,所以杨奇屯长的前面还要加上一个假字,不过已经可以实行屯长的权利。划拨到杨奇手下的也有四百人,到不是假的。入伍仅仅两个月,就从一小兵升为屯长,这种升迁速度说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是少有了。王嘉到不是不想提拔自己相熟的人,不过那些人在战斗中不是死便是伤,要不就是还不如杨奇。而战场之上提拔一个庸人,不仅是害了下面士卒的性命,也是害了自己性命,王嘉虽然出身不是很好,但是多年的军伍生活,让王嘉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且在王嘉想来,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内城的大门都是一个问题,因此也就不是很在意杨奇的资历等因素了。城破了,大家都是完蛋,所谓屯长和县尉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胜了,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是给他一个屯长的职位又算得了什么。 杨奇一步步的走到那具尸体的前面,右手高举弯刀,在夕阳的映照下出现了一种妖异的红色,杨奇向下狠狠的看去。刚刚死去没有多久的身体,溅出大量的血水,喷的杨奇全身上下都出都是,有一两粒进入了杨奇的双眼之中。杨奇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鲜红。 杨奇拿起那条被砍掉的胳膊,小心的把上面的衣服剥掉,然后在跟来的陈元一脸恐惧的面容之中,用力咬了下去。杨奇用嘴咬住胳膊上的一块肉,双手和嘴同时用力,在哧拉的声响之中,一大片带着鲜血的肉块被杨奇从胳膊上撕了下来。杨奇用左手的手指把那块肉顶入嘴中,然后在陈元,还有对面那些看到的人的恐惧之中开始了咀嚼。 众人第一次感到咀嚼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随着杨奇喉咙的上下而动,口中的食物被杨奇生生的咽了下去,与此同时从杨奇的嘴角处缓缓的留下一滴鲜血。杨奇并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恐惧而停下,反而是继续张开嘴巴,露出一口血红的牙齿,上面还带着一些鲜红的肉沫。狠狠的向着手中的胳膊咬去。 在其他人恐惧的注视下,杨奇手中的胳膊越来越少,杨奇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衣襟衣已经完全被打湿了,鲜红一片。 陈元看着杨奇疯狂的动作,先是恐惧,再是沉默,最后从陈元的眼角留下两行清泪。陈元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向着尸体狠狠的劈去。这一刀下去便是人与魔的区别。 陈元和杨奇并肩坐在一起,不顾他人的目光,拿着另一条手臂就啃了起来。其他的汉军士卒从惊讶恐惧之中回过神来,然后他们就法现自己,开始面临着这一声生难的一个选择题。 退一步饿死,进一步便是恶魔。在恶魔和死亡之间他们也做出了自己选择。一具具鲜卑人的尸体被分食,没有人在意这是什么味道,也不会有人愿意去注意。当血肉进入到口中之后,很多人都是吐了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一般。吐完后,他们依然是不停的把血肉塞入自己的口中,许多人都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咽下去。在这一瞬间,他们失去了做人的感觉,从小到大的经历产生的信仰和道德在这一瞬间开始崩塌。 越来越多的士卒,忍受不住魔鬼的诱惑,在生和死之间开始了选择。有恐惧,有悲伤,有恶心……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为行动,从一具具的尸体上,撕下一块块带着已经冰冷的鲜血的肉块。所有的道德、修养在这小小内城之内消失殆尽,有的只是从远古就存在的意志,生存。 一具具的尸体被分解开来,完整而又强壮的身体,渐渐的变成一块块的白骨,地面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汇成一片片的水洼,上面漂浮着一片片的碎肉和骨屑。散落一地的白骨,鲜血而成的湖泊,一群群衣着褴褛,在地上不停的拉扯着尸体,啃食人体上的血肉的恶魔。经文中的地狱,在这一瞬间降临到人间。 第四十一章 火焰地狱 城下的鲜卑人在休整之后再次发起了冲锋。当他们到达城前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城上汉军的反击太过猛烈让他们接近不了城墙,而是因为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中有些发毛。城上的汉军没有一丝的动静,反击、弓箭、石头……等等守城的器具一件都没有见到,城墙上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战场上突然间出现的这种安静的局面,让一向勇猛的鲜卑战士都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在鲜卑大人的命令下,才开始攻城。但也没有了刚刚热血朝天的景象,喊杀声也从空中消失了,他们紧紧的闭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向上爬去,看上去到像是做贼一般。 当他们上到城前上之后,见到了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情景,便是他们每年的冬季为了生存,会放弃那些老人,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见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有些胆子稍微小一些的,双腿一软就从城墙上跌落了下去。 城墙上都出都是人类的白骨尸骸,地面上铺着一层鲜红色的地毯,看上去油腻腻的,踩上去啪啪作响。在那一片的红色之中是一群群的汉军士卒正在埋头啃食着“食物”,他们对已经来到城墙上的鲜卑人不闻不顾,只是一心的坐在那红光之中啃食着食物,鲜血从他们的嘴角不停的流下,滑过衣襟然后滴落在地上,溅起几朵血花。从哪些汉军士卒手中拿着的骨头形状,可以轻易的判断出他们吃的肉食是出自哪里。 那些鲜卑人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暗暗的吞下几口吐沫。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不似人间,或许是地狱更合适些,这难道不是萨满大人口中地狱(东汉佛教已经盛行,地狱一说也早就有了,但是草原上有没有就真的不知道了,姑且当他们有吧)的景象吗?既然是地狱那那些人是什么,恶鬼? 鲜卑战士从城墙上掉落发出的声响,总算是惊动了这一群的恶鬼,他们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些打扰了他们的人。这些草原上的战士,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的绿光,好像是被无数头草原上的饿狼包围一般。 杨奇动了,杨奇一个跃身,来到一命鲜卑士卒的身旁,左臂环在那人脖子上,以左脚为轴心,向右转去。“咯嘣”的声响从杨奇的臂弯中发出,臂弯中的那个鲜卑人的双脚已经软了下来。杨奇右手的长矛在血地上划过,带起一溜的血光,然后狠狠的撞在两名鲜卑士卒的腹部,两名鲜卑士卒被巨大的力量带起撞到城堞之上,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从城堞上滑下。 手中的长矛终于经受不住巨大力量的考验,在完成最后一次的使命之后,断裂成两截。杨奇空手跳起,躲过一名鲜卑士卒的攻击,右手按在他的脸庞之上,有些纤细的手指展开,把他的脸庞完全遮盖住,右手收紧。在巨大力量的带动之下,那名鲜卑士卒向后倒去,同时杨奇的右手用力狠狠的向下按去。伴随着血花是骨骼的碎裂声,和地面接触的撞击声。 城墙上的其他士卒也是动了起来,和登上城墙的鲜卑人战斗在一起,城墙上终于再次发出了战场上的声音,城下的鲜卑人也源源不断的向上爬去,至于先他们上去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他们没有理由想要知道。 城墙上到处都是鲜卑人和汉军战斗的声音,与之前不同的是,汉军这一次没有想过想要放手,石头木块就放在他们的脚边,但是却没有一人,想要搬起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拿起自己的武器和城上的鲜卑人战成一团,刀光剑影之中,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竟然是鲜卑人倒下的人数多上一些。 城楼上有一个人一直注意着下面局势的发展,从下面的士卒开始发疯,到现在和鲜卑人的胶着,他都看在眼里,那就是县尉王嘉。王嘉面色沉静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就像雕塑一般的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一切。但他身旁的亲兵就不能像他一样的平静,他们自诩为最精锐的士卒,他们参加过无数的战斗,从大到数十万人的战役,还是小到二三人的生死搏杀。但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眼前的景象,即便是最为惨烈的战斗,每一天就要数千人的死亡也没有感到过恐惧的那些悍卒,他们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了害怕和恐惧。 鲜卑人被打击的节节败退,但是还是紧紧的防守住了一层薄薄的防线,让下面的鲜卑士卒能够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只是那些鲜卑人却没有看到人群中汉军士卒,脸上的那残忍的笑意。 “大人,继续让他们这样胡闹下去可以吗?”王嘉的亲兵队长说道。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下面的战局我们根本就插不上手。只有但他们把心中的暴戾发泄出来,要不然只会伤人伤己。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看着、等着,现在挡在他们前面的任何事物都会被撕得粉碎。”县尉大人沉默了一阵,“或者加入他们。” 王嘉对现在的局势看的很清楚,汉军士卒由于多是新兵,而且许多甚至是在战斗中加入的。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战斗,让他们一时间无法适应,虽然他们做的一切都可圈可点,但也给自己积累下来了大量的戾气。食物不过是引发这些的一个因素而已,就算是没有这一点,日后的其他因素也会让这些积累的戾气爆发的,最可能的就是营啸。 现在士卒们心中的戾气正在发泄出来,就像是营啸时一般,很多士卒都已经是失去了意识,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不过由于鲜卑人的缘故,他们把一切的恨意都是发泄到了鲜卑人的身上。现在所有的命令对于这些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卒来说,根本没有一点作用。至于阻挡他们,结果更是只有一个,被这些疯狂的汉军士卒撕成碎片。 现在整座城池上的战斗靠的就是士卒自发或者说是无意识的组织,他这县尉现在根本就指挥不了下面士卒。有没有他的指挥都是一样的,但是汉军士卒中多出上百的战士却是绝对的不同,所有王嘉有此说。 王嘉抄起在一旁的一把偃月刀,大步走出城楼。手起刀落,把一名正在和汉军纠缠的鲜卑士卒,拦腰截断。然后大步的向着鲜卑人聚集的地方攻去,在王嘉的后面是亲兵队长带领的数个亲兵紧紧的护在他的四周,让王嘉免去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的对付前面的敌人。 王嘉能够从历次的战斗中活下来,并且逐渐的坐到了县尉的位置上,自然有其本事。别的不说,单单就说他的武艺,那是真的没话可说。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到现在还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将。 至于他手下的亲兵,能够当选亲兵的自然是有一身不错的武艺,虽然只是比普通的士卒强上一些,但是突然间上百人的涌入,已经可以完全的改变战局了。鲜卑人在城墙上的脚步开始混乱了起来,很快这一面的城墙上登上城墙的鲜卑人都是被赶了下去。 杨奇看着被赶下去的鲜卑人,脸上没有应有的笑容,反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失望。不过鲜卑人却没有让杨奇的失望持续很长的时间,当王嘉他们想着其他的城墙进发的时候,鲜卑人再次攻了上来。汉军依然是没有进行必要的防守就让他们来到了城前之上。因为汉军没有反击的缘故,鲜卑人的弓箭手也就是依然停止着攻击。因为他们身上的箭矢比起城墙上的防守物资还要稀少。这种稀少指的是那种铁制的箭簇,其他的像骨箭还有木箭都还有不少。但是相比之下杀伤力和铁箭相比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了,因此能够省下一些箭矢,这些鲜卑人还是很乐意的。 城墙上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占据了本面城墙,援兵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下面上来。杨奇他们看着这些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烈。 “很长时间没有尝过烧烤了,今次终于能吃到烧烤了。”话说之中一个火种从杨奇的手中跌落地上。 地面上那厚厚的红色泥层,在火种掉落的一瞬间,“轰”的一声传出一米多高的火苗。杨奇和其他汉军都是不停的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碰到城堞才算是安全,火焰也终于不在向他们扩散。那些登上城墙的鲜卑人士卒,现在正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谁能想到地上的鲜血,不仅仅是鲜血,其中还浇灌了大量的火油。当人踩上去的时候,会感到的非常的黏脚。只是由于先入为主的影响,再加上血液确实也有那种症状,因此也就无人在意。最后的结果便是鲜卑人掉入汉军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第四十二章 决心 万事总有意外,这样才是显得世间万物的奇妙。火焰燃烧的范围,比之众人预计的要大上许多,之前泼洒火油的时候,只是洒了半面城墙,当火焰燃烧的时候,不仅向着鲜卑人蔓延,也向着汉军所在之处蔓延。 杨奇不停的向后退却,知道后背撞到城堞才是停了下来,终于脱离了烈火的范围。杨奇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引火自焚的感觉。虽然汉军士卒离得本来就有些远,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士卒被烈火卷入。 鲜卑人拼命的躲避着烈火,有些人甚至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但还是有大部分的鲜卑人被卷入其中。可惜的是地面上除了火油之外没有其他的可燃物,烈火仅仅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就熄灭了。那些被卷入火焰之中的鲜卑人,大部分虽然有些烧伤,但是并不致命。唯有一些身上沾着太多的火油,使得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完全点燃,四处奔跑的他们并没有让身上的火焰有所减少。有些人甚至因为无法看路从城墙上掉落下去。当火焰熄灭后只留下一具烧焦的尸体。 “啧,忘记火油扩散了。”杨奇对这件事有些恼怒,杨奇没有发现随着战争的进行,他的性格的变化也越来越大,虽然同样的冷淡,但是对人命的态度却是越来越漠视。 汉军士卒,向着那些还残存着的鲜卑士卒攻去。已经被大火打掉大部分士气的鲜卑人,面对汹涌而来的汉军士卒很快就是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具具的尸体。 退下去的鲜卑战士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刚刚经历的那些简直就是从地狱中走过一般。尸山、血河、火海……那不是地狱是哪里,汉人中难道有地狱来的使者吗?还是说我们攻击汉人惹怒了天神。许多鲜卑人如此想到。 因为顾虑,鲜卑人再次的进攻的时候,许多士卒都是踌躇不前,对于他们来说触犯天神和拒绝大人的命令之间,他们的选择显然是后者,宁愿触犯大人,也不能触犯天神,天神是伟大的,是无所不能,在是在他们从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大人命令如果是刻在石头上,那天神的威严就是刻在他们身体的骨髓之中。 面对下面士卒的样子,鲜卑人的统领也是无奈,他是绝不相信什么汉人中有神的使者。但是现在军中的情绪,已经不是它能够控制的,族人自古以来对神灵的崇拜,绝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够说清的。若是大人还在就好了,不自然的如此想到。而且他对于士卒所说的景象也有些疑惑,心中对那究竟是不是天神的旨意,也有些疑虑。 王嘉看着退去的鲜卑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神色。满身的鲜血,倒提长刀,一步一步的离开城墙。王嘉回到自己的县尉府中,身不卸甲的端坐于中堂之中,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最后提起笔,在一份竹简上书写不停。 “大人,都处理好了,士卒我看也都休息过来了,大人你看?” 王嘉把手中已经写完的书简收起,用绳子仔细的绑好,低声道:“不用了。”说着站起身来,“这一次咸阳城挺过来了,我总算是给咸阳城留下了一点的血脉,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大人?鲜卑人还未退兵,大人何出此言。” “阿信,鲜卑人已经退兵了,如果不是今天亲自提刀上阵,恐怕我也是发现不了。”王嘉眼光灼灼的说道。“阿信,你说今日鲜卑之兵和前日相比可曾减少?” 王信想了想道:“未曾。” “哈哈,未曾,我咸阳是何种地方,竟然能让上万的鲜卑战士,在城下坐守十天,我城中究竟有什么竟然如此的重要,让鲜卑人不惜花费莫大的军力和时间。这里又不是京城(汉朝州刺史所在城市成为京都——出自《后汉书》),重镇。我观他今日所出之人不过是千余人,只是因为内城外的空地过小,便是站的稀疏一些也不容易发现。但是今天紧紧攻了两次就无兵可用,可见其真正人数。” “原来如此,大人,我说鲜卑人什么时候有那么多的粮食,竟能做到长期围困,上万人每天的消耗便不是一个小数目。”王信恍然道。 “按我估计他们留下的鲜卑人的数目,最多也就是两千到三千人。你吩咐下去,让马营集合起来,明天我要带着他们出去冲上一冲,说不定可以打破鲜卑人的合围,一次解决他们。” “大人,那就太好了,不过大人还是留在城中,让我去。”王信听到有可能打破鲜卑人的合围,立即兴奋了起来。但是现在城中唯一的将领就是王嘉,而且也是城中最高的长官,如果王嘉出城有个什么闪失,那城中可就真的是群龙无首了。 “无需多说,按我说的做,还有王信你留下,这个你保管着,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就把这交给日后到来的大人。”说着把手中的书简交给王信。 “大人……” “无需多说,我意已决,去办吧。” “诺”看着王嘉坚决的神色,王信心中一黯,低头退了出去。 翌日,鲜卑人卷土重来,昨日城墙上的景象,在鲜卑人的眼中依然如旧,但是对其的敬畏已是少了不少,在大人还有各部酋长的命令下已经是可以继续上马战斗了。 鲜卑骑兵列着严整的队列,整齐的步伐向着城墙而来。 城墙上陈元依着城堞,看着下面的鲜卑人整齐的行军队列,冷笑道:“每次都是这样,一天看三次,有什么用?” 城上的汉军士卒经过一夜的休整大部分神智都是回复了过来,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那种血腥味更加的浓烈,犹如刚刚冲血池中捞出来一般。身上无时无刻的不再散发着一种名为血腥的气息。 杨奇和以前一样,依然是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一切不过脸上却多了一些从容和淡定。一旁巡视回来的刘二,刚好听到陈元的嘲讽,道:“还不是为了给我们耍猴看,不过看的次数多了,现在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了。” “哈哈……”大笑声从城墙上飘出。 刘二和以前相比,也少了一些痞子气,多了一些沉着的气度。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名将的气度,正在向着王嘉的气质靠拢,沉着中又加了一些睿智。一夜之间的巨变,战场还真是让人成长的地方。 “杀”,“杀”,“杀”!……不同话语的喊杀声,从鲜卑人的口中喊出,虽然城上的汉军并不懂鲜卑语,但是多日的交战,让他们对于一些简单的鲜卑语也是有些认识。 鲜卑纷纷下马,每百人除了一些人在牵着战马,也就是所谓的马桩子。其他的人都是抽出腰间的弯刀,或者是自己惯用的一些武器。一声大喝之后向着城墙冲去,在他们的背后是鲜卑人的弓骑兵,和以前的惯用伎俩一样,步兵冲锋,弓骑兵弓箭压制。虽然是很老套的做法,但是在城上的守军没有大型守城器械的情况下,却非常的有效。 “放箭,放箭……”城墙上各队队率不停的喊着放箭的命令,箭矢从城堞上不停的落下。城上的汉军弓箭手分成三队,轮换射击,使得每个弓箭手在射完一次后有着一定的时间可以休息,同时又不会让箭矢中断。在守外城的时候因为人数不够,不能够如此做,但是现在千余人(在之前的战斗中死伤颇多)的汉军却只用防守不到四百步的地方,粮食也是充足,不会没有足够的力气,可以把这一战法发挥到最大。 一架架的登城梯架在了城墙之上,一名名的鲜卑人顶着箭矢的攻击攀爬而上,和城头上的汉军士卒战在一起。武器的碰撞上和士卒的惨叫声在城墙上再次响起,不时的有鲜卑人和汉军士卒从城头掉落,摔在城下的人群之中,然后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鲜卑人虽然攻的猛烈,但是汉军士卒守得也是顽强。一时间竟是僵持了下来,不过鲜卑人攻城已经是攻了十几天,汉军也是守了十几天,这种情况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现在比的就是各个军队的韧劲和后力了。 鲜卑人的攻势虽然凶猛,但是现在的汉军也不是之前的汉军,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鲜卑人很少有人能够在城墙上立住脚,都是一个个刚刚上到城堞之上就被推了下去。 杨奇和陈元在后面看着鲜卑人的攻势,一波又一波的连绵不绝。杨奇现在已经是屯长了,他的主要责任就是守住东面的城墙,因此已经不需要他像一个士卒一样的在前战斗。陈元现在是杨奇的亲兵队长,他的责任就是护卫杨奇,杨奇走在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否则杨奇出事后的结果,就是他这队长的死刑。 今天看了评论,很是有些感动,评论区里总算是有些人气了。见有人讨论主角现在为什么这么弱,就忍不住想说一下。主角现在弱的原因是一身的力量发挥不出来,就像一个人拿着一把手枪,却不知道打开保险,怎么都打不出去一样。武艺除了自身之外,还有就是技巧了。主角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又有什么人会教主角如何战斗。就算是吕布也有人说是有异人传授武艺,主角可没有这种待遇。力气在大现在也要吃瘪的,当然这不过是现在而已。主角要想在战乱的三国之中发展,最重要的一条不是杀敌,而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刘备了,逃了一辈子,最后成了皇帝,潇宇很是佩服的。 主角要保住性命自然武力也要过得去,逃跑大王刘备还带着军队冲阵,主角怎么也要强一些。那个能在吕布手下坚持五百回合,各位大大觉得怎么样。倒不是不想主角更厉害一些,不过潇宇比较喜欢之后的一段三英战吕布,虽然是演义中的,但最喜欢这一段了。如果主角太厉害了,就成了主角战三英了,那个时候是杀三英还是不杀,潇宇有些困扰,所以主角还是弱一些的好。 还有更正一下,万人敌,吕布同学在历史上可不是成为万人敌,“幼而习文,长而演武。上阵使一枝方天画戟,寸铁在手,万夫不当,片甲遮身,千人难敌”这个才是。相比之下张飞他们也就是这样了,当然这是指单枪匹马,如果领兵的话另算。这只是潇宇一家之言,有不同意见,请大家指出。 第四十三章 反击时刻 杨奇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对屯长的职务已经是得心应手,尤其杨奇超人的危险感,让杨奇在这种战斗中,总是能够快速的发现自己军中薄弱的地方,从而能够尽快的弥补。杨奇在这方面做的甚至比一些老将都要好,至少比得上方禹军侯,要知道当时在外城作战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调度问题使得正面遇到危机,而且最后一只预备队又被他派往了别处,只能是自己赤膊上阵,结果就是一支流矢从他的额头射入,直接毙命。 有些人天生就是战术天才,或许杨奇就是一个。“从预备队中调两个什到左侧去,那里有些薄弱。”传令兵也就是杨奇的亲兵,立即是用旗语把杨奇的命令传达下去。两个什刚刚到达位置。在鲜卑人箭雨的掩护之下,两个鲜卑人在那里站住了脚,而后鲜卑人源源不断的上来,紧紧只有一会的时间,那里的鲜卑人就有了五六人。而两个什的到来,正好对上他们,两方高呼着口号撞到了一起,在汉军士卒的通力合作之下,还有人数的绝对差异下,那些鲜卑人很快就被冲城墙上赶了下去。 鲜卑人的箭雨越来越弱,最后终于是消失了。在鲜卑人登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箭雨的覆盖之下,只会导致自己人的大量死亡,还有夺下城池所用的时间,因此鲜卑人不得不停止他们那种近乎屠杀自己人的做法。 汉军因为为了抵挡鲜卑人的缘故,最前面也就是城堞的后面站满了手拿长矛,环首刀的士卒,因此汉军的弓箭手根本就是看不到城下的情况,也都是放下了弓箭,拿起他们长枪和长矛,参加战斗。现在就只有城墙上的一些城楼之中的弓箭手还能发挥自己应有的效果,他们不停的把箭矢射入城下的人群之中。不过因为弓箭手稀少的原因,他们选择的都是定点射击,射击的速度因此也就慢了下来,虽然十箭可以射中五六箭,但是和之前相比,杀伤力还是大大的减少了。 两方的弓箭手都只剩下零星的一些神箭手的表演,其他的都已经偃旗息鼓。战场上现在只剩下武器碰撞的声音,两方士卒的喊杀声,还有濒临死亡的人们的呻吟声。 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中午,而鲜卑人的锐气也已经磨光了,城上的汉军可以清楚的感到鲜卑人的攻势正在减弱。已经打算是亲自上阵的杨奇,也终于是打消了念头。 午后鲜卑人休整了半个时辰,然后鲜卑人突然变得更加的勇猛,城上的汉军一时间有些支撑不住的意味。他们不停的在高呼着一些东西,不过杨奇对这不是很懂,因此看向身旁的陈元。 陈元苦笑道:“他们在喊得是千户,按我们汉人的说法就是封侯了,食邑千户。” 听到这些杨奇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杨奇虽然对这个时代不是很了解,但是封侯的含义还是很明白的,自从立国之后,便有了外姓不得封王的说法,便是在下一等的国公,都是很少见,更多的时候是在某个大臣时候,所追加的封号,等降到他们子孙的头上的时候,甚至连个侯爵都不是了。 基本上封侯就已经是外姓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加入军队之后,杨奇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功名但在马上取”。虽然加入军中的士卒良莠不齐,但是其中也不乏有大志气着,抱有这种志向的人也是不少,所以杨奇对封侯的概念还是了解的。封侯能够激起多少人奋斗的意念,杨奇不敢想象,如果这一次处理不好,会发生什么。 杨奇这一次亲自带着亲兵来到城墙之上,那里有危险就扑向那里。长枪横扫,一名鲜卑士卒的头颅犹如西瓜一般的碎裂开来,杨奇不加停顿,拖着长枪,从那名鲜卑士卒的身上踩过,一枪刺入左方一个刚刚露出头来的鲜卑士卒的口中,就见那名士卒从后脑还有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掉落城下。 杨奇在城墙之上不停的转动着,杨奇带着亲兵所过之处,鲜卑人被纷纷的挑落城下。鲜卑人靠着巨额的赏赐,刚刚激发的优势在各个屯长的拼命之下,并没有得到扩大,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城上城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是鲜卑人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直是猛攻不断。其实现在城下的鲜卑人大人,又如何不想赶紧鸣金收兵,这些都是族中年青人,如果在这里死伤过多,回去恐怕不好交待。但是营帐中站在的一人,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是大人派来的信使,让他务必在今天之内拿下咸阳城,然后带兵西去会和。 但是现在的这个内城,就是如鲠在喉,让鲜卑人既不想打,又不能不打,连放弃都不行,否则就有归路被切断的可能。这是那几位大人和大王绝不会允许的。 帐篷外嘈杂的脚步声响起,进来一群群珠光宝气,一副暴发户样子的人。鲜卑大人的头疼的更厉害了。这些部落酋长来这里的原因,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外面正在进攻的士卒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能够让他们紧张吗?鲜卑的制度让他们的将领可以再战争的时候指挥来自各个部落的战士们。但是酋长的命令还有将领的命令,究竟是谁高谁低,这就要看这些战士的心情了,如果酋长的有利当然是酋长的,如果将领的有利自然是听从将领的,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这名大人显然也是明白的。 先不说这个大人现在脑中的混乱,还有帐篷中的争吵,战场上的鲜卑士卒,也已经有些退缩的征兆。长久的战争不仅使得汉军士卒疲惫不堪,鲜卑战士也是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士们开始有些厌倦了。 虽然可以用重赏让他们短时前内激起士气,但是只要锐气已失,各种情绪就会涌上心头。面对可望而不可即的封赏,还是马上就有可能失去性命,每个鲜卑战士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未必容于鲜卑大人,但却是这些牧民自己的选择,他们在出征之前还只是草原上普通的牧民,并不是真正的战士。 酋长为了保存实力和领兵大将之间的争执,还有士卒心中的疑虑和不安,种种因素使得鲜卑士卒中间已经有了不稳的态势。虽然这种感觉很是微妙,但是长时间交战在一起的汉军士卒,还是能够从中感觉的出来。 “大人,现在是不是就出击。”身为亲兵队长的王信,经历大小不知道多少场战斗,下面鲜卑人指挥不当,有怎么会瞒得过他的眼睛,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反击的一个好时机了,因此低声问道。 王嘉看着城楼下厮杀的双方,道:“在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种长时间的攻城战,绝不是鲜卑人的强项,他们出错误的时候不远了。那才是反击的时候。” 长时间生活在边塞,战斗在边塞的汉军士卒都是知道一点,鲜卑人或许在草原上野战无敌,但是攻打中原的坚城,却绝不是他们的强项。而且由于鲜卑现在依然是部落形势的联合,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睦,可以说鲜卑军队之间也是矛盾重重。以前在檀石魂的时代,这些问题还不是那么的明显,现在的大王和连和其父比起来是差远了。因此各部落之间的矛盾凸显了出来。各部落之间为了保存实力,面对这种既无油水又难啃的地方,都会不自觉的选择保存实力。 现在城下的鲜卑人就处在这种状态之下,在各自部落的将领的指挥下,已经开始躲避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他们躲避自然有人要顶上去,顶上去的人心中自然是有怨气。这样循环之下,鲜卑人的战线反而岌岌可危了。虽然如此,但是鲜卑人中,直到现在还无人撤退,这也是鲜卑人治军严酷的原因,只是这种情况究竟能够支撑多长时间,值得每个人怀疑。 鲜卑大营中的鲜卑大人,面对汹涌而来的各部酋长已经是心疲力竭了,突然得知战场形势危急,更是心力憔悴。而那些酋长在得知这一情况后,更是群情激动。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大人的信使在这里也不得不下令撤兵。 在鲜卑人选择撤兵的同时,城楼上王嘉看着下面已经有些混乱的鲜卑阵线道:“王信,把城门中的堵塞物搬开。” “诺。”王信虽然并不认同王嘉亲自领兵,军人的本色让他不得不服从王嘉的命令。城门为了防止鲜卑人攻破城门,城门洞中塞满了各种杂物,其中主要是用木柱顶住城门,在城门的后面用沙袋还有铁屑紧紧的堵住,同时还有装满了泥沙的大车在后面,让城门即使被攻破,敌人也不能马上进入城中。 第四十四章 身殒战场 撤兵的命令传达后,正在攻城的鲜卑人争先恐后的先后退去。于此同时城们后面的三百骑兵也已经整装待发,以前城中的骑兵也是不少,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也有五百余骑,后来在战争中虽然没有大量的运用骑兵,但是斥候、传令等用的都是骑兵。这些的损失加起来也有个一百多,后来城中缺粮,又有一部分被士兵偷偷的宰杀,最后也就只剩下这三百余骑,而且每一匹也都是瘦骨嶙峋的,看着让人胆战心惊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今天也是自从鲜卑人到来之后,这些骑兵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天。自从鲜卑人围城之后,他们这些骑兵就再也没成群结队的出过城,最多也就是偷偷摸摸的去当斥候、传令,最后更是只能向步兵一样守城。对于他们骑兵来说不能纵情的奔驰,那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也是最大的悲哀。 今天终于能够再次的骑上战马,在战场之上奔驰,虽然可能会留在那里,再也不能回来。是战死在战场之上,还是闷在城中直到死亡,他们只会选择前者。骑兵从建立之初,他们的血液之中就流淌着自由的种子,他们应该是在草原之上,万里江山之中尽情奔驰。在战场之上,飞驰而过。这才是骑兵,而不是待在城中,坐吃等死。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在那些还未来得急转身的鲜卑人恐惧的眼神中,三百骑兵发起了冲锋。镶嵌了铁片的马掌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化成奔雷向着正在逃离的鲜卑人冲去。 “杀”一声大喝从领队的王嘉口中喊出,而后从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卒口中喊出这一个字,化作一道道的惊雷,向着鲜卑人而去。 王嘉右手高举长刀,在一个鲜卑人的背后,快速落下。红色覆盖了整个天空,鲜血从天空中喷洒而下,战马和骑士一起沐浴在这血雨之中。蹄声如雷,在血雨之中冲出,带起一阵红光。 长枪如林,马声如雷,其疾如风,在这风雷之中,鲜卑人被一次次的撕裂。撤退的鲜卑人根本就没有防备汉军士卒的突然杀出,虽然之前都有骑兵押后,但是从未见到汉军的反击,因此那更趋于形势。 面对挟着风雷之势奔腾而来的汉军,鲜卑人的阵线仅仅一个冲锋便被打垮,骑兵凭借着战马的速度,更是快速的逃离战场。汉军之中会鲜卑语的士卒,不停的高喊着:“我们败了,快跑,快跑……”造成更大的混乱。便是偶尔有一些想要反抗之人,在大批的亲兵还有溃兵的冲击之下,也是阵不成阵,伍不成伍,成为汉军士卒追杀的最好选择。 汉军骑兵之中也都是成军数年的老兵,对于在战场上如何驱赶溃兵自然是熟悉无比。汉军骑兵不停的变换这阵型和角度,把溃兵都是朝着一个方向驱赶,让溃兵不停的冲击着自己的阵线,一个个阵线被打破,更多的鲜卑人加入到溃败的行列之中。 现在每个鲜卑人的想法就是赶快的回到自己的战马上,可是身后的汉军根本不给他们那个机会,每当有人想要向着战马那里跑去,就会面对汉军的大力斩杀,让他们不得不背向而逃。汉军士卒杀人也很有节制,这些鲜卑人并不是那些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的部队。如果逼得过紧的话,会激起他们拼死一战的意念。而且杀人过多,就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就算是一百只鸡鸭鹅,杀起来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这就会给鲜卑人整顿军队的时间,因此汉军一直是以驱逐为主。 鲜卑人被汉军骑兵不停的驱赶着,冲破一道道的防线。汉军骑兵在鲜卑人中踏出一条血色的道路。只是一切都是有终结的时候,无论是再美好的梦有些醒来的时候。 在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支骑兵,鲜卑人的骑兵。或许那个大人不是一个很好的元帅,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的将军,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靠着那些士卒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阻挡汉军前进的步伐。他果断的放弃了前面所有可以防御的地点,利用距离换取时间,收容逃出来的鲜卑骑兵,同时把各个酋长最后的本钱,各自的卫队,最后一点的本钱都被这个大人给要了过来,组成了这样一直装备堪称豪华的骑兵队伍。 全身的铠甲,强壮的骏马,雪亮的弯刀,成为一道不可抗拒的力量。马蹄挥动,阻挡的一切都被踏为碎片,不管前面是什么,便是自己的族人也是直接践踏而过。溃逃的鲜卑士卒止住了步伐,向着两旁奔跑而去,但战场清静下来时,只有两条血路彼此相对。 王嘉看着面前正缓缓展开的鲜卑骑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身下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了,但发起最后一次的冲锋还是可以的。王嘉牵着缰绳的左手,抚摸着战马的脖颈,身下的战马打出一个响鼻。王嘉脸上微微一笑,左手紧紧拉住缰绳,右手高举着长刀,大喝道:“杀”。 汉军骑兵在王嘉的带领下,大喊着由慢而快的向着鲜卑骑兵冲去。鲜卑骑兵也是一样,骑兵展开后,和汉军在同一时间发动了起来。两支骑兵都是由慢而快的向前冲去,在满布战场的喊杀声中,如雷的蹄声之中,两支骑兵相撞在一起。 王嘉长刀向右挥去挡住一把砍向自己的弯刀,借助战马的奔势,向前挥去,在血红色的匹练之中,战马的头颅飞落而下,鲜血从断口处喷洒而出。马上的骑士随着战马一起跌落在地在这种马蹄疾驰的地方,落下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战马踩成肉酱。在王嘉的背后传来惨叫声,王嘉用力拉扯着缰绳,战马在左边滑过一道弧线转过身来,重新面对鲜卑骑兵。 在两支骑兵中间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的尸体,无主的马儿在其中不停的游荡。刚刚的一次是汉军吃了大亏,汉军的战马本就不如鲜卑,又因为缺少粮食而多日没有喂食,现在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再发力和速度上比不上鲜卑骑兵也无可厚非,不过相差的结果就是汉军的死伤几乎是鲜卑人的一倍。现在能够骑在战马上的战士很多都带着伤痕,更严重的一些现在只剩下一只手臂,但他们都是坚持在战马之上,就是死也要死在战马之上。 两支军队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鲜卑的大人,直接是向着王嘉冲来,真正的王对王。王嘉显然也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看的出他对这一切感到非常的兴奋。长刀和弯刀的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长刀在长度和重量上占了一定的便宜,把弯刀向着自己主人的方向压去。鲜卑大人突然向后仰去,最后直接是躺在马背上,长刀在弯刀之上划出一溜火星,在鲜卑大人的脸上划过。 王嘉看着从马上坐起的鲜卑大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王嘉看着身侧的战士,能够活着回来的不到二百人,这只是目测的结果,或许会多一些,也或许会少一些,但结果不会相差很多。 而在王嘉他们的对面,鲜卑人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鲜卑人纵马而来,让对面的骑兵队伍更加的庞大,从开始的时的人数相当,到现在的二倍于己方,也不过是片刻间的事。 “该撤了。”王嘉很快就这样的判断出,继续纠缠的话,鲜卑人会越聚越多,最后连自己身边的这些都不可能留下,而且从打开城门到一直冲击到这里,一路上杀死还有击伤的鲜卑人,再加上被自己人所杀的鲜卑人人数已经近千了。虽然其中的大半不过受伤而已,但是最近几天内是不可能参加战斗了,内城的守军已经可以坚持到援军到来了。 “第六队,第七队留下,其他人撤。”在王嘉的命令下,除了被留下断后的部队之外,其他人都是遵从命令,立即后退。 前面的鲜卑人却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松的离开,在马蹄声中,向着汉军冲来。王嘉双眼紧眯着,流入双眼的血液,让双眼仅留一条缝的王嘉眼前的景色都是一片的血红。长刀轻震,横于身前,胯下的战马跟了他几年了,已经心意相通。自觉地向前奔驰而去,向着人数是自己数倍的鲜卑人迎面而去。 城墙的上杨奇突然感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心脏怦怦直跳,像是有不好的事发生,看着王嘉他们远去的方向,心中的紧张越来越重。“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心中如此说道。 当杨奇看到城下不到一半的骑兵时,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在没有从骑兵中找到县尉大人之后杨奇就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战场上的战斗已经结束,鲜卑大人取下自己的头盔,向着地上的尸体鞠了一躬,这是对勇士的敬意。剩下的这些战士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人退避,他们选择最壮烈,也是最光荣的死法。地面上汉军的尸体和鲜卑人的尸体紧紧的交缠在一起,很难分出敌我,在最后一刻,就算是牙齿,手臂都是致命的武器,可见战斗之艰难和惨烈。他们以环形散落四周,中间的便是县尉王嘉,在他的四周散落着数名鲜卑的骑士,每一个都是一刀两断。王嘉致命的伤害是胸前一道恐怖的伤口,从小腹一直到肩膀,就这样划过了身体。 一旁致意的鲜卑大人手中的弯刀,鲜红如血。 第四十五章 援军至 内城城楼上,汉军中现在官位最高的几人相对而坐。已经得到了确实的消息,王县尉战死,首级就在众人的面前。这是鲜卑人派人送来的,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封劝降书,大意就是现在汉军大势已去,让城内的各位“大人”能够认清事实,不要做一些无谓的抵抗。 现在汉军中幸存的将领都是在此,目的就是为了讨论何去何从。只是局势从一开始就僵在了那里,虽然在这里有着不少的队长,但是他们不过是走个形势而已,谁都知道主要还是上面的三个屯长的意思。 屯长胡锐,也是杨奇他们新兵营中的屯长,是杨奇他们的老上司。屯长朱贵,和杨奇一样是在前任屯长战死之后,被提拔而上,不过不同的是在军中也是数年,资历上除了胡锐就是他了。杨奇新兵中的佼佼者,不到一月之间从什长到队长,再到屯长,升迁之速在军中罕见。 按理说不论是那个方面杨奇都比不上其他二人,但杨奇的一屯却是战斗中损失最小的一个,而且近日杨奇在军中又有鬼神的称号,声望也是不小,因此可以和其他二人分庭抗礼。 三人之所以僵在这里,就是为了县尉大人战死一事,至于鲜卑人的劝降,就算是有那个想法,也无人敢在这种场合说出,否则便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淹死。众人为的就是县尉大人离去后的权利。 县尉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指定谁代替他行使职责,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县尉大人竟然会一去不回。突然变成这种情况众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有着莫名的喜悦。是谁都看的出经过王嘉的一次打击的鲜卑人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在损失了大量的人手之后,想要在近期内攻破咸阳。只要下面不会出现叛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候只要能够成为统领内城军队之人,战后的奖赏几乎是少不了的,而且成为正式的军侯或者县尉一级的将领,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面对这种诱惑,是人就不能免俗,因此才会出现在王嘉首级之前争执不下的局面。 杨奇知道自己因为资历不够的原因能够成为暂时统帅的可能很小,但这不代表杨奇就希望两外两人成为自己的上司,虽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老上司。毕竟是人都有野心,杨奇也不例外。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否则杨奇在怎么说也是讲情分的人,把胡锐顶上去也不无不可。只是二人的心都是太大了,每个人都想要紧紧的抓住兵权,每个人都是想要兵权一统。在之前商议这代理的权利的时候,二人的要求太过过分,竟然要军队的绝对控制权,还有人事调动的权利。 这是杨奇决不能容忍的,杨奇手下的这一屯人,可以说是杨奇自己从血与火之中带出来的。让杨奇把这交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再说就算是王嘉,方禹尚在的时候,也都是放任,只是碰到有功之人才会下派一两个队长,其他的什长之类的都是由各屯长自己委派。 现在如果让二人上位,可预见二人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的安插亲信,这让杨奇在心理上决不能接受。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拼命打磨好一块玉石,突然出现一人就要把它抢走一般,杨奇是绝不会接受。 这样胡锐和朱贵二人争夺军侯的位置,杨奇不愿意放弃手中的军队,三人就只能这样僵持着。杨奇不主动支持某人,但没有杨奇的支持,二人之间永远都不会得出一个结果。 “好了,”杨奇开口打破城楼中的沉默,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杨奇的身上,“别争了,既然争不出结果,就别争了,从今天开始城中的且大小事务,有我们三人共同处理。胡屯长、朱屯长,你们有其他意见吗?” 胡锐,朱贵二人各自思考了一段时间,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现在鲜卑人还有可能继续进攻,必须很快的把这件事解决掉,恐怕也不会这么好说话。二人虽然想要权利,但是还没有被权势完全蒙蔽,各种大事还是看的清楚。最后结果都是各凭本事,靠战功说话,也是公平。而且鲜卑人经此打击也未必能够再次发起战争,三人共管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二人也就默认了杨奇的说法,最后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了。 翌日,鲜卑人虽然也曾数次攻城,但是和前几日相比,这不过是骚扰程度的进攻。面对已经有了准备的汉军,这些轻度的骚扰,不过让汉军做了一些热身运动而已,根本就没有造成多少人员的伤亡,反而是鲜卑人留下了数十具尸体。 在这之后鲜卑人就开始偃旗息鼓,只有一些游骑在城池的四周游荡。当时城中很多人都认为鲜卑人已经退兵,因此要求立即出兵,消灭那些鲜卑游骑。尤其是胡锐还有朱贵二人更是对此热衷,然后在二人的协调下,派出了一个百人队出城。 只是事情却不像人们想的那么美好,直到入夜这些人也没有回来,城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肯定已经是全灭了。同样也就是说鲜卑人依然在城中,而未离开。 夜晚的星空是那么的美丽,银河横于天际,是那么的美丽。 “大人,为什么不警告他们。”陈元在杨奇的身后看着杨奇仰望天空的身姿问道。 杨奇收回游视的目光,淡淡道:“警告他们什么?警告他们然后让兄弟们去送死?我还没有那么大方。” 陈元低声笑了一下,看着黑暗中的咸阳城,道:“大人你想要军侯的那个位置?” 微风吹过,杨奇披肩的长发顺风而起,淡淡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你不想?那个位置至少活命的机会比现在大很多。” “也是。只是屯长你参军的时间太短了,而且您的年龄也未免有些太小了。” 杨奇默然,这些确实是杨奇的硬伤,到现在杨奇也不过是十七岁而已,而且按照自己前世的算法才不过是十六而已。无论怎么说在那些军中的将领还有士卒的眼中杨奇实在是太小了,这就不能不让人考虑杨奇能不能镇得住手下了。毕竟像霍去病一样身世的人并不是很多,而霍去病整个大汉也不只有一个而已。 “呵呵,那又如何,至少有个印象。只是希望这一次的领兵之人官职不要太小。” 翌日清晨,城东五十里的地方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快速的前进,前进的方向正是咸阳所在的地方。从偶尔卷起的旗帜中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汉”字。 “报,大人,前方就是咸阳城,不过……” “不过什么?”一个粗犷豪放的声音从严密的汉军士卒背后传出,汉军士卒向两旁闪开,露出一庞大的身躯。胯下的战马在那庞大的身躯之下,显得犹如一只毛驴一般。 见到来人士卒大恐,低头恭敬道:“不过城中现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以小人看来城中被攻破已经多日,城外多有汉民尸体,应是鲜卑人屠城所致,敢问大人还要不要入城。” “多少天了。”向着身旁的一人问道。 身旁一人沉吟了一会道:“至少九天了。” 那位大人的问的奇怪,另一人的回答也是奇怪,只有二人明白,那位大人问的是方军侯防守城池的天数,另一人回答的就是从信使出发开始算起,咸阳城见此的时间。 “九天,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们。”凶恶的脸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挚,流露出来的悲伤的情感也绝不是虚伪,可以看出这名大人是真的在道歉。 第四十六章 鲜卑人的败亡 军队从东门入城,入目之处一片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战火肆虐后的景象。街道和房屋之中,随处可见汉民的尸体,入目之处惨不忍睹。 “真是惨啊。”嘴上虽然如此说道,但是脸上却没有看到一丝哀伤的表情,而是带上了一些略有兴趣的表情,和他在城外口中所说完全不一样。让人感到不解还有一些不安。 军中的士卒看着周围的景色,同样是一脸的淡然,对周围的景象都是有些司空见惯的样子。可以看出都是经过无数场战斗的精锐之士,至少也是战场上的老卒。 整只军队安静的从城中穿过,除了脚步声、马蹄声、战马偶尔的响鼻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直到一个鲜卑人突然出现在军队的前方,那个鲜卑人显然不是知道汉军到来而来探查的。 那个鲜卑人见到汉军的大军明显是楞了一下,而后凄厉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汉军将领听到号角声的响起,脸上有些萎顿的神色,立即换上了兴奋的表情。鲜红的舌头在肥大的嘴唇上舔过,喊道:“李蒙何在?” “末将在此。”一命身着黑甲的将领从右侧奔驰而来。 “给汝骑兵五百,给我活捉胡狗。”以马鞭遥指鲜卑骑兵消失离去之地,喝道。 “诺。” 李蒙点齐五百骑兵,向着鲜卑骑兵消失的地方追去。骑兵虽只有五百,但盔甲齐全,俱为全身甲,包裹全身,几不漏身体于外。手中武器,皆为精良之器,寒光凛冽。胯下战马,身长体高,都为健马。虽只有五百骑,却有千军万马之势。 马上骑士虽身着重甲,但胯下战马皆是百中挑一之好马,速度比之鲜卑人之战马亦不遑多让。转过一个拐角就见到正有大量的鲜卑人从城中士卒奔驰而来,汇聚一处。人数已有百余。 蹄声如雷,五百骑兵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鲜卑人冲去。鲜卑人也是被激起了血腥,百余鲜卑骑兵,大喊着向着汉军士卒冲来。 “换马刀。”在将领李蒙的命令之下,汉军士卒从身体的一侧的刀鞘之中,抽出一把刀身长达五尺的长刀,刀身微弯,刀锋之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李蒙一马当先的冲入鲜卑人之中,马刀挥去,鲜卑人的一只右脚被锋利的刀刃切断。断口之处鲜血喷涌而出,而鲜卑人砍在李蒙身上的铠甲之上,却只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铠甲上划出一道裂纹,对李蒙本身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其他汉军士卒的铠甲虽然比不上李蒙,但是厚实的皮甲已经可以阻挡大部分的武器,弯刀虽然锋利但是也很难一刀就划开铠甲。汉军骑兵不用顾惜自己的身体,每个人都是拼命的挥砍着手中的马刀,锋利宽阔的刀身,使得马刀可以轻易的斩下战马的头颅,也可以把人拦腰截断。 战场上面对汉军压倒性的优势,鲜卑人不过坚持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开始溃败。只是四周的汉军早就严阵以待,四周所有的道路都是被汉军骑兵给封堵了起来,一旦汉军骑兵完成合围之后,这些鲜卑人除了投降,便只有战死一途。 这些鲜卑人的选择也是非常干脆,但李蒙的口中用汉语说出投降的时候,他们很一致的丢下武器从战马上下来。李蒙在留下一些骑兵看守这些已经被缴械的鲜卑人之后,其他人在立即是继续想着城中而去,至于鲜卑人向导,对于那些胡人李蒙对他们的信任度为零。 一路上又零零星星的碰到了一些鲜卑骑兵,只是那些骑兵根本没有进到汉军的四周便被箭矢射下战马,或者随同战马一起倒地。 城墙之上,杨奇裹着一张羊皮毯子靠着城堞熟睡。杨奇贴着城堞的左耳微微一动,刚刚似乎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杨奇睁开双眼,看到四周全神戒备的士卒,知道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杨奇对自己耳朵有信心,杨奇掀开毯子,站起看向自己所听到的声音的方向。 杨奇就看到一条黑龙从一个拐角处出现,张牙舞爪的向着内城冲来,城下四处游弋的游骑兵都是集合了起来,大约也是有三百骑的样子。 “援兵来了。”杨奇第一时间从脑海之中找到了这几个字,同时快速的从两方的军力、武器,还有气势的方面做了一个比较,然后得出鲜卑人结果只有一个全灭。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杨奇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集合部队,同时打开城门。城门之中的堵塞物在那次汉军出城惨败之后就被杨奇下令清理,也是现在城中是个城门中唯一可以快速通往城外的城门。 尘封的大门被再次打开,汉军鱼贯而出,冲向鲜卑人的背后。与此同时李蒙带着骑兵到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鲜卑骑兵的集结。蹄声雷动之中,汉军向着鲜卑骑兵冲去。 “散开,散开。”在杨奇打的命令下汉军四散而去,迅速的抢占路口要道。在四周警惕着鲜卑人的动向。只是鲜卑骑兵的所有注意力都是放在前来的骑兵身上,至于这些步卒,还真的不放在他们的眼中。 杨奇也想要骑兵,只是本来就已经没有粮食了,又哪里还养得了那麽多的战马。在上一次的战斗之后,许多战马都病倒了。而内城之中也没有那许多的药物,因此病倒的战马的结果只有一个,宰杀。城中的汉军也终于是能够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很正常的肉类,对平常的人类来说正常的饭菜。也因此城中已经只剩下不到几十匹的战马,也因为没有食物而奄奄一息了,如果援军再不到的话,剩下的战马也就只能成为士卒的口中之食。 至于杨奇命令士卒不进攻鲜卑人,只是在外围形成包围的态势。那是因为杨奇明白,骑兵之间的战斗根本没有他们这些步兵插手的余地,贸然加入进去指挥妨碍骑兵的进攻。如果是在大规模的会战之中,步兵和骑兵各司其职,但是在这种小规模的骑兵交战之中,步卒贸然加入,只会成为制约骑兵行动的因素。 而且领兵之人的性情,现在也还不清楚,若是贸然而上惹怒了领兵的将领,那就真的不好了。一直守在城中也不是很好,因此只能做出这种两方都说的过去的做法。希望能够过得去。 李蒙对于城中守将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对内城居然还没有失守,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既然那个守将那么上道,只要不妨碍自己,随他怎么做好了,军功就算是分出一些也没什么。那些零碎的鲜卑人,他还真不想花那个力气去捉,让出去也就是让出去了。 汉军骑兵以一个锥形阵势狠狠的插入鲜卑骑兵之中,以李蒙和其周围的骑兵为锥尖,他们以精湛的武艺,精良的铠甲。在两军相遇后,狠狠的插入鲜卑的军队之中,就如被铁锤狠狠砸中一般,立即是凹陷了下去。随着李蒙的等人脚步的前进这种凹陷还在继续和加剧。 鲜卑人略显薄弱的阵线在第一时间就被击破,随后更多的汉军骑兵不停的涌入,阵线被不停的撕裂、重组、撕裂……直到被彻底的撕裂,鲜卑人完全被裂成两部分。李蒙再次冲鲜卑的军队之中杀出,他们所过之处,由鲜血和尸体铺出了一条死亡之路。 “回身,两翼散开,全灭。”骑兵随着李蒙的命令,快速的调转马头,向着鲜卑人继续冲去。两翼也从后面开始向着前方展开,直接扑向鲜卑人的两翼。已经被撕开了阵势的鲜卑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相互之间的配合协作。面对正面冲击而来的骑兵,当面的鲜卑人自然是想要抵抗,而两翼面各自面对的汉军的骑兵,自然也是想要抵抗,这样鲜卑人的前方和两翼同时向前伸展。之前不过是被汉军从中间切成两部分而已,同时又因为没有步兵的缘故,战果并不能立即扩大,现在却被他们自己给真正的弄得四分五裂了。 面对气势如虹的汉军骑兵,鲜卑军队实在是缺乏与之相对的气势和实力,完全是处于被压着打的局面。被汉军骑兵三面围攻的鲜卑人,败亡的时间不短了。 战场上声音嚣杂,武器的碰撞声,嘶喊声,战马相互的撞击声,构成了曲战场上的交响乐。战场之中的汉军骑兵,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斩杀一个个挡在面前的鲜卑人。战马让这一切都进行的是那么的快速,骑兵之间不停的相互碰撞着,厮杀着。在内城外不大的空间内高速的碰撞着,发出一串串的火花。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战场上还能站立着的只有着那些身着黑甲的汉军骑士,地面上洒满了鲜血,散落着一具具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在其中游荡者,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悲鸣。黑色的铠甲被鲜血染红,鲜红的血滴从铠甲上不停的滚落。 便是现在已经心硬如铁的杨奇,看到这一幕,瞳孔也是不自然的收缩,同时也坚定了自己成为骑兵的念头。 第四十七章 刺史董卓 李蒙孤身纵马向着杨奇所在的地方走去,骑在战马之上的身躯是那么的高大,阳光都被他所遮挡,当他出现在杨奇的面前的时候,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感到一股压迫感从中而来,一滴冷汗从杨奇的额角滑下。 李蒙看着那些被士卒抓住正不停挣扎的鲜卑人,道:“做的不错,名字。” 杨奇肃礼道:“杨奇,咸阳,假屯长。” “哦”李蒙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你跟我去见刺史大人。” “诺。” 李蒙说完,转身就纵马而去,杨奇只好小跑跟在李蒙的身后,幸好李蒙也未用尽全力,杨奇还能够跟上。 二人没有走出多远,便遇上了正在向内城行进的汉军大队。李蒙上前两步,跳下战马,半跪道:“大人,前路已经肃清,共有鲜卑人二百一十四人被杀,活捉一百零九人,等候大人发落。还有在城中发现原屯长一名,内城尚未陷落。” “知道了,”转身面向杨奇,道:“内城还在?” “是的,大人。不过王县尉和方军侯,都已经战死,现在内城中只有两位屯长大人。” “两位,那你是什么?” “回大人,小人是暂代屯长一职,并未正式任命。”杨奇实事求是道,他也并不认为在这里说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这些事只要用心一点都可以轻易的查到,留下一个不实的印象对杨奇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哦,城中还有多少人?”冷冽的目光从杨奇的身上划过,杨奇身上的寒毛在感受到那道目光的时候都直立了起来。杨奇就如那被逼到绝境的猛兽,身上自然出现了反应,冷冽的杀气混合着血气向着四周扩散。杨奇还存在着一些理智,控制着身上的气势向着空中散去,而不是对准着他面前的刺史大人。 “哦”刺史对杨奇的样子到是感到很好奇,李蒙也重新打量了杨奇一下,看来众人对杨奇的表现都是有些意外。 “城中还有人一千二百余人,其中除了城中官吏和家属一百余人,军中士卒一千余人。”杨奇压下心中的战意,慢慢回道、 “一千人,很好。前面带路。”刺史对城中还有一千人活着,感到很满意。 众人来到内城外的时候,胡屯长和朱屯长已经在城外迎接刺史大人的大驾。城门的两侧两列士卒整齐站在那里,虽然身上衣甲破烂,上面沾染的鲜血,却自有一股战场上百战生还的气势。 刺史大人对此显然很是满意,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却可以很容易的感受到身周的压力大大减小。穿过城门,内城中景象出现在眼前,饶是刺史大人见多了大场面,也为城中的景色感到色变。 入目之处,除了满目疮痍,还有的便是成山一般的白骨。那些究竟是什么骨头,军中的那些将领,别的骨头或许不认识,但是人骨还是分辨的出的。更何况那些颅骨在外面四处滚动,更是说明了那些骨头究竟是什么。 刺史大人对周围的景象显然也是有些兴趣,双眼紧紧的眯在一起,铜铃一般的双眼仅仅留下一条缝,粗犷的脸上突然显得有些阴柔。 杨奇看着刺史进入内城之中,身上压力的消失,让杨奇终于放松下来,这时杨奇才注意道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黏糊糊的非常难受。陈元,刘二,二人来到杨奇的身侧,看着杨奇的样子,道:“大人,没事吧。” “没事,”杨奇声音虽然依然平淡,但是其中的疲惫却是清晰可见。“陈元,你说他会是刺史吗?” “刺史?”陈元刘二相互看了一眼,都从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惊讶,刺史大人亲自领兵已经不是什么新消息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新上任的刺史从西凉出身,是一路征战而起的,好武事而非文事。一年之中还少有待在太原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边关度过的。过去的几年中领兵攻击胡人的次数至少也有上百次了,比过去数十年间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上一些。只是刺史大人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咸阳城中,就有些不自然了。 “真的是刺史?”陈元的双眉紧紧凑在一起。 “笨蛋,大旗上不是写的有董字吗?”城墙上已经重新升起了汉军的旗帜,以前的旗帜都是被更换一新,在大汉旗帜的一旁正是一面大大的董字。 “恩,那些将领恭敬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杨奇在休息好后,开口道。 “如果是真的,那刺史大人的目的就值得思虑了。”陈元的脸色有些沉重。 “思虑?”刘二洒然道,“有什么思虑的,就算是刺史大人要屠了鲜卑,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手中只有一千残存之兵,而且被屯长搞得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功夫都别想恢复正常。我们有什么好思虑的。” 陈元听完后,突然笑了起来,杨奇也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刘二。 “你们笑什么?”刘二疑惑的看着二人,刘二感觉他的这几句话并没有说错,也没什么好笑的。 “呵呵,我笑,这几天为了对付鲜卑人,每天不停的想着鲜卑人会怎么做,想的都有些魔怔了。居然猜测其刺史大人的想法来了,却忘了我们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那些事正如你说的,我们有什么好考虑的,留给刺史大人去想就好了。”陈元笑着说道,然后面色一变道:“不过,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刘二你居然会动脑子了,这些事情都想得清楚。” “你……混蛋!”刘二向着陈元打去…… 杨奇看着打闹的二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陈元说是那么说的,但是话语中深深的留恋和自嘲却是掩饰不住的,过惯了掌管一方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是突然要回到别人的手下,总是有些不自然,权利的滋味只要尝过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想起来前些日子,自己的手下不过是四百余人,但是一切却能按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想到马上就要开始听从别人的命令,杨奇的心中也有些不自然。这也是杨奇阻挡胡锐、朱贵二人成为假县尉的原因,权利的美酒谁又不喜欢。 府衙之中,董卓进入内堂之中,原县长的家眷已经被另行安置了。董卓卸甲穿上一身便服,来到堂外。一名儒生已经在那里端坐,就见那儒生身着白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坐在那里是说不出的随意和洒脱,修长的手指,正端着一杯茶水品尝。见董卓出来起身行礼道:“明公。” “李儒啊,已经到了。”说着董卓在主位坐下,严肃道“今日观城中如何?” “尚好。”李儒嘴角含笑道,“原以为城池早已不在,现在内城尚在已是不错,更何况尚有千余精锐之士,足堪大用。” “观城中诸将如何?” “明公,心中早有所想,何必再问。” “哈哈,”董卓大笑一声,“城中诸将,多不堪用,无甚大将,不过城外的那名屯长,我却是很感兴趣。你看如何。” 李儒思索一会道:“堪用,能用,而且要重用。” “哦。”董卓对李儒能够给一人如此大的评价意外非常。“说说看。” “是,在城外我观此人年不及弱冠,后入城后翻阅军籍,证实此人今年不过十七而已,参军也不过数月之间。而军籍之上已经是履历战功,升任屯长全凭战功而已。此人可用,而年不过十七,便家破人亡,心中定然充满了仇恨,而现在整个天下观之能为其报仇之人除明公外尚有何人。再者其人出身贫寒,亦非士人,正是明公可用之人。” 李儒每说一条,董卓便会微微点头,尤其是说到杨奇的出身之时,董卓脸上的神色更是认同非常,显然这一条是说到了他的心中。 “而且,明公也发现城中残余的那些士卒的不同。战场上用活人练兵,练出来的都是精锐,更何况还是吃人肉练出来的。难道明公不想把这些士卒掌握在手中。” 说道这里董卓的双眼习惯的眯了起来,“我看到城中如此多的尸骨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就算是杀了再多的人,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白骨。后来听到城中的粮仓被烧,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士卒如果不要,我也就白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了。” 李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自己这个主公虽然因为是军功出身,不容于士人,但这一点直爽却正是自己看中的。“正是如此,而明公若想掌握他们,普通的将领可能镇得住他们,显然不能。便是李蒙也未必可行,当然如果有时间的,明公自然可以花时间慢慢的调教他们,只是明公马上要做的事,恐怕还要用到他们。因此此人就不能不用,而且要大用。” 董卓显然也是知道,要快速而又稳定的掌握一直军队,主要的办法还是靠军队中原有的将领,或者是和军中有莫大关系的将领,否则士卒心中难免会有其他的情绪。现在其他两人显然没有那个能力,或者说是没有能力应付接下来的任务,那就只有那个人。想到这里,董卓已经是有了主意。只是事到临头却有些犹豫。 “他和五原的吕布比起来如何?”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但是却还是想要看一下别人的意见,毕竟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的这一千士卒很快就能脱胎换骨了,一千精锐之士已经是很重要的力量,要知道当年霍去病北击匈奴,最少的时候甚至只有过八百人。因此董卓也只能慎重再慎重,而且在他的心中同样还有另外一个人选,突然换人心中也有些拿不准对错。 “吕布!哼哼!”李儒冷笑两声,“明公,此人在骑战之上或有其独到之处,勇力亦可谓天下无双,但此人无大义,便如那草原上的饿狼,喂饱了便不再捕食,喂不饱可是会反噬其主,而且此人功利心太重,如是明公一直高升还罢,但有起伏,定然是弃之而去。反观城外之将,为母仇不惜力战鲜卑致死,忠义之心可见,还请明公明察。” 董卓见李儒说的坚决,也是犹豫不绝。正在这时,成为一门卫禀报“大人,门外一人声称是王县尉的亲兵队长,一定要求见大人。” 董卓的双眉微微一皱,在这种时候突然被人打扰总不是很愉快的事而且一个小小的亲兵就想见自己,也太不成样子了。“把他轰走,现在我不见客。” “慢!”李儒含住正要向外走去的门卫,道:“大人还是见一见的好,说不定是王县尉留下的一些东西。” 董卓也是一楞,然后就是思索,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按军法将领战死而亲兵活,亲兵斩首。现在王嘉战死,而这个亲兵队长还能活着,只能说明王嘉定然是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不过是什么东西?想到这里董卓也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道:“去,让他进来。” 门卫退出去,很快王信就来到堂中,今日王信一身的便衣,跪下道:“草民王信,这里有王县尉一定要在下交付给刺史大人的一封信,还请大人收下。” 董卓看着跪着的王信,见他自称草民也就知道,他对王嘉的战死也是在意的,否则就因该是“末将”了。因此董卓对他也产生了一些好感,至于书信自有护卫呈上来,至于董卓亲手去接,那既不可能,也不符合规矩。 到了董卓这个位置,就算是武人,再怎么的不拘小节,也要在这上面注意了,否则就真的是永远被排斥。董卓接到竹简,良久,董卓放下竹简道:“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没有?” “没有,当时大人的命令没有允许我查看。” “恩,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是。”说完王信便起身先后退去,然后转身而走。 “等等,”董卓突然喊住正要离去的王信,“王县尉希望你能照顾他的家人。” 王信听到这一句话,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幻不停,但是眼框中眼泪却不由自主的留下。 看着王信离去的背影,李儒叹道:“是一个不错的人,有情有义。” “哈哈……”一阵大笑从李儒的右上方传来,李儒回头就见董卓正仰天长笑,当董卓止住笑容,便把手中的书简交给李儒,“我决定了就用那个杨奇。” 李儒接过书简,开始仔细的翻阅。“如果没有王嘉留下来的书简,我还未必能拿得定主意,妖魔,好好,好啊!我今次就要用用这王县尉敬如妖魔的人。” “乱世出妖魔,这个王县尉对这个世道到是看的清楚,不过现在还不能称之为乱世,不过世道已乱到是真的。”李儒淡淡的说着,然后放下手中的书简笑道:“还要恭喜主公,乱世之妖魔,怎么也比那匹饿狼强上许多。” 董卓自然知道李儒口中的饿狼是何人,那吕布董卓虽然喜爱他的武力,不过李儒既然评价他为不忠之人,为了显示他对李儒的看重也就只能放弃他了,而在这里能够找到一个被人称为乱世之妖魔的手下,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不过是一县尉之言,但能够评价一个人自然只有他身边最熟悉的人,至于雒阳之中的盛赞的“月旦评”,在董卓的眼中不过是那些士族的哗众取宠而已。对此董卓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 翌日,当杨奇来到县衙之内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意外和不解。直到杨奇见到董卓之时,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就是杨奇。”董卓看着那个曾经给自己带过路的屯长,心中真是高兴非常。自己手下现在除了胡轸和李蒙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大将。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也就只有胡轸一个,如果这个杨奇真的够得上王嘉的评价,那就真的不枉自己走一趟了。 “末将是。”杨奇恭敬道。 “好,好,这一次守城做的不错。” “全凭各位大人的支持。”在来之前陈元专门就可能问的话,想了答案,让杨奇无比要按照他想的答案回答,为此就那些话就花了杨奇不少的时间。不过现在看了效果不大,原话是“多亏了军中给位同僚的通力合作,还有各位大人的支持”。显然前半句被杨奇给忘了,而且表情是僵硬非常,任谁看了都是知道是话不由己。 草原之战 第四十八章 升官 董卓见此笑了笑,也更加放心了,至少不是一个油嘴滑舌之人。“那些事我都知道,就不用说了。我就问你一句,剩下的人让你带,你能做好不能。” 杨奇刚刚张嘴,就被董卓打断道:“还有一件事,事先通知你。”董卓目光灼灼的望着杨奇,“你最多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军队就要开拔,投入战斗之中。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杨奇低头思虑了一会,抬起头,斩钉截铁道:“属下,能!” “好,好,……”董卓大笑了起来,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扶起杨奇道:“有信心就好!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我给你一千匹战马,三天后我要他们都在马上。” “诺。” 在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眼神之中,杨奇被任命为军侯。同时残存下来的这些人的着落也都有了,众人不论以前是县兵、曹掾吏、还是平民,从即日起都是军队,加入军籍。对于这种变化,还活着的人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亲人在鲜卑人过后,逃的逃,死的死。继续留在咸阳城中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离开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杨奇的上台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还是可以接受的,杨奇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也是明显。魔神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对下面的士卒的震慑力还是可以的。而且还是自己军中的人,也都是很高兴。不过对于胡锐还有朱贵来说就不是一件好事了,二人拼死拼活的争了无数天,最后便宜了杨奇这个以前的下属,二人的心中的感触可想而知。 不过二人还算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接到命令后也没有给杨奇找什么麻烦,很是平静的交接了一切,至少表面上很是平静。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汉朝有没有这一说就不知道了),杨奇的第一把火就是练骑术,杨奇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们循序渐进了,除了四百多人早就会骑马射箭之外,还有近六百人不曾接触过战马。这还是边郡地区临近草原,容易接触战马的缘故,若是在内地人数只会更多。 杨奇对他们的办法就是,直接把士卒给捆在马背上,至于你掉不掉下来,会不会颠死。这就不是杨奇考虑的了,杨奇要的是成绩,三天后的成绩,不练会每个人都不能从战马上下来。至于杨奇的亲兵队长陈元,是一个标准的儒生,只是现在的儒生对君子六艺的要求,还不是后世被某个辫子民族毒害后的东西。君子六艺基本上是每个儒生必修的东西,其中就有“御”这一项。在春秋时不过是驾车而已,到汉朝之后中原战马增多,普通人家也能买上一匹,有加上了骑马一项。从小就开始练习的陈元,比杨奇这个半吊子还要强上许多。 至于刘二,不会,那没啥说的,捆上。刘二也没有推辞,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了,骑上战马就直不起腰了,一直都是趴在马背上。捆上反而是解脱了。 三天三夜,吃在马上,睡在马上,让这些步兵终于可以经受住马上的颠簸,至少骑在马上奔驰个几十里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让他们在马上射箭,或者挥舞武器,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杨奇也没有那种打算,杨奇曾和陈元刘二讨论过自己升迁的事,按刘二的话就是,“董老大,看上你了,要你当他的小弟”。 陈元的话虽然文雅一些,但是意思都是一样。不过三人都是对董卓从哪里认识到杨奇的能力感到好奇,最后实在想不出来。最后杨奇就说:“既然刺史大人看的起我,那自然要做出一点事回报刺史大人,证明大人没有看错。” 杨奇本就是知恩图报的人,刺史大人的任命对于杨奇来说,却是大恩了,再加上对杨奇毫不掩饰的欣赏。有句话不是士为知己者死,杨奇虽然没听过,但是那种感觉还是有的。而且对方又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按三人的推算,刺史大人来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刺史大人打算绕过鲜卑人的主力,进入草原,袭扰鲜卑人的后方,而这个时侯杨奇能够领一千士卒,这不是大恩是什么。 而杨奇的这种观念却正好很对古人的胃口,陈元和刘二都表示了对杨奇的支持。杀鲜卑人于公于私都是要做的,于公报咸阳城中数千百姓的大仇,和保卫更多的百姓。于私报杨奇的家仇,报刺史大人的大恩,无论哪一样都由不得杨奇不努力,刘二陈元不奋斗。要不然之前练习骑马没有两里地就再也不上马的刘二,为什么要把自己捆在马上? 三日后,杨奇在从县衙出来之后,见到李儒正等在那里。有些不解的走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 二人走在庭院之中,一阵的沉默,杨奇不知道李儒突然找自己什么事,因此也就不开口。四周的也没什么可看的,花花草草的在围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吃完了,树木也都是光秃秃的,露出光秃秃的树干。 李儒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站好,慢声道:“杨军侯,今次你为先锋,如何做?” 在堂中刺史大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因为杨奇他们之中多为本地人,让他们为先锋为大军开路。杨奇他们今天就要开拔,而大军还要再休整一天。 “主薄大人,杨奇一路而去,定然让刺史大人一路畅通。” 李儒笑了笑,道:“杨军侯可知大人为什么要亲自领兵。” 这正是杨奇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又如何能够知道。因此杨奇坦然道:“不知,还请主薄大人明告。” “鲜卑人的数万大军现在已经到了雁门郡之下,雁门军中有从黄河黎阳大营中调来的万余精锐之士,还有各郡调来的数万郡兵,正面上鲜卑人若想突破,便要付出莫大的代价。因此鲜卑人若想轻易南下,只能避开雁门。” “咸阳便是一处,不过咸阳城中没有大型渡口,而且咸阳之后的就是大片的沙漠,同时度辽将军镇守于此。咸阳对他们的作用并不是狠大。这样鲜卑人能够选的道路就只有河套地区。河套地区现在由匈奴王镇守,在其侧虽有使匈奴中郎将,但和匈奴数万骑兵相比还是有些不足。如果美稷放开道路,鲜卑人就能直入中原,司隶地区。匈奴单于羌渠虽然对汉室依然恭敬,不过其心中的志向一直是要复兴匈奴。因此虽然军中有数千匈奴士卒,但尚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战事拖得时间过长,匈奴会站在哪里,就真的说不好了。” 李儒紧紧的盯着杨奇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而鲜卑人多为骑兵,正面进攻花费的时间过长,伤亡也太大。因此我们只能逼得鲜卑人退兵。”说到这里李儒语气放缓,“你的任务不是所谓的开路,而是杀人,鲜卑留在草原中的老弱,杀的越多鲜卑退兵也就越快。因此你的目的不仅是开路,而是血洗草原。” 杨奇的终于明白李儒的意思,杨奇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头道:“杨奇明白,请主薄转告刺史大人,如杨奇不能完成任务,便死在草原。” 李儒看着杨奇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杨奇听到自己的任务之后,脸上的笑容和身上的突然爆发出的杀气,可是没有丝毫的掩饰。“这个任务想来这个杨奇一定会执行的很好。”脸上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突然间显得那么狰狞。 杨奇走出县衙,内城外的校场上的已经集合了上千的骑兵。杨奇结果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喊道:“出发。” 在旗帜的带领下,一千骑兵如风一般从城中离开,绝尘而去。 内城中董卓看着离去的骑兵,对一旁的李儒道:“你说他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李儒笑着道:“霍骠骑!” 董卓愕然。 杨奇带兵离开后,不眠不休的向前赶路,一天的时间赶出了一百二十里,这还是道路上碰到了不少鲜卑散兵的缘故。为了解决这些不停的跟随和骚扰的鲜卑骑兵,杨奇不得不花费大力气,清楚干净,走一路杀了一路,尚未出了大汉疆域就已经杀了个鲜血淋漓了。 第二天,杨奇就转变了道路,不在大路上行进。转走山区,顺着麦达溝逆流而上,花了一天的时间穿过长达五十里的麦达溝,然后就基本上进入了鲜卑境内。只是杨奇他们现在仍然处于山区之内,在向导的带领下,又在山区之中,继续顺着水流向上走去。虽然是再山区之中,但因为这条河是少有的一条不断流河水,河水的两旁鲜卑人的部落也是不少。 这一章写的不怎么样,说句实话自己感觉都有些乱,不过为了主角能够活到本书结束,只能让主角的地位稍微抬一些,也就这样了。还有要票,大家把推荐票都投上来吧。 第四十九章 定计 杨奇从帐篷走出,就听到四周不停传来的女子的哭泣声和男子的喘息声,杨奇的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人,已经是子时了。”身侧的亲兵立即回道。 “子时,”杨奇闭目想了一会儿道吗,“传令下去,各队停止行动,抢到的东西自己留三层外都给我交公,留着的女人也都给我处理了,一刻钟后在听到这种声音……军法从事。” “诺。”亲兵立即是四散而出,传达杨奇的命令。 杨奇转身回到帐篷之中,帐篷一个标准的鲜卑人的帐篷,地上铺着厚厚羊皮毯子,周围悬挂着从中原来的各种饰物。这本来是一个鲜卑部落酋长的帐篷,不过却碰到了杨奇他们。作为杨奇碰上的第一个鲜卑部落,杨奇坚决的执行了李儒的说法。 虽然部落的牧民也都有所反抗,不过在部落中一些青壮年被征调的情况,一个不过几百人的小部落,又能有多大的作为。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部落中就不再有反抗的现象。男子不论老幼,都被集中到河水边。然后就是一场屠杀,土地一时间都被鲜血染红。女子则是交给了下面的士卒,结果如何,杨奇也是清楚。当时就是想让他们放松一些,发泄一下心情,从县城被围到现在,下面的士卒一直没有休息的时间,适当的发泄也是必要的。 这一场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却表现出了汉军的不足,那就是骑射。现在的汉军虽然被杨奇魔鬼式的做法,训练的可以骑马走路,但是在马上战斗和射箭,却是根本不可能。在战斗的时候,不少人还要从马上下来才能攻击,在这一场战斗中吃亏不小。现在杨奇手下很多人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骑马的步兵,他们的双脚还不能离开土地。这一点必须要改变,要不然早晚是要吃亏的。 翌日清晨,杨奇他们离开鲜卑人的聚居地,继续前进。与来时不同的是,队伍中多了上百匹的战马,在队伍的最后还有两大车的物品。本来杨奇是没打算带这些东西的,军队本来就是轻装而行,军中每个人从咸阳出来也就是带了六天的干粮,其他的什么都没带。现在多了两辆大车军队前进的速度一定会大受影响的,不过陈元却反对,按陈元的意思就是草原上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可以利用一路上缴获的物品,结好那些有意对抗的部落,让他们成为向导,至少不会向鲜卑人传递消息,同时也能保证军队从中获得粮食,而又不用打仗。最后杨奇还是认同了陈元的建议,这两辆大车才能够出现在军中。 而杨奇他们留下的就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聚居地,河流旁的尸堆和血池,帐篷中的女尸,还有那满地的狼籍。 自从离开第一个聚居地之后,杨奇他们就放慢了速度,其中有那两辆大车的缘故,更多的是杨奇想要借此练习他们的马上作战能力。 杨奇让士卒收集了大量的枯树枝,让士卒每天在行军的时候,不停的向四周射出枯树枝。虽然说行军的速度有所放慢,但是实际速度还是很快的,一天至少也有个九十里。在射箭的时候还要保证跟上部队的速度和方向的正确,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许多士卒都是从马上掉了下来。效果也是明显,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可以在马上安稳的射箭了,当然准度就不说了。 一路上杨奇他们又遇到了几个小部落,每个都是不足百人,最多的一个也不过就是一百多一些。这些小部落成为了那些刚刚成为“骑兵”的汉军战士的磨刀石,把汉军的这一把刀磨得更加的锋利。 同时杨奇他们队伍中的战马也又增多了一些,马车上的物品也又多了一些。杨奇他们经过四天的跋涉终于走出了上去,其实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出来,不过那个时候周围还多是一些丘陵,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座高山,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烟,也就算作仍然是在山区之中。 军中屯长以上的都聚集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地图商讨着下一步如何去做。胡锐依然是屯长,朱贵就只能是在杨奇的手下当个副职。谁叫军中经过战斗之后剩下的人数不过一千出头刚好一个曲的编制。一个曲只有一个屯长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陈元和刘二这两个杨奇的老手下,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陈元依然是杨奇的亲兵队长,不过现在亲兵已经是一百人的大队了,比普通的队长管理的士卒还要多上一些。刘二现在管着督战队,人数也是一百人,在平常还注意着军纪,也就是军中刺奸的职位,不过杨奇的官职大小不过是一个军侯,下面还没有这个职位,就只能让刘二以队长的身份代理了。 “出了大面溝,向东二十里就是乌拉羞,这是鲜卑人的一个重要的集结地,由两条河流经过,水草丰美。成为了鲜卑人的一个主要聚集地。按向导的介绍,那里至少有一个人数超过三千人的大部落常驻于此。而且这里也是一处中原商人和草原部落的交易地点,长久下来也就成为了许多部落交换物资和购买货物的地方。一般情况下,这里的鲜卑人至少应该是万人的规模。现在因为战争的缘故虽然人数可能减少,但按我估计至少还有两千到三千人的规模。” 杨奇的右手手指从地图上的乌拉羞离开,转身看向胡锐等人,道:“我们的目的是清楚道路上的所有目标,因此乌拉羞是必须要去的。怎么样减少损失,大家都想想。” 胡锐曾经在谁军队拉过草原对草原上的一切比杨奇他们了解的都多,谨慎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大面溝,虽然偏僻,只是这里的风景不错,多有鲜卑人到这里游玩,距乌拉羞不过二十里,我认为还是尽快的发起攻击的好,夜袭我感觉还是最好的做法。” “夜袭!”夜袭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前提是能够夜袭,夜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准确的目标,还有道路。要在对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达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才可能实现。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黑暗,空旷的草原上没有一点能够产生光亮的东西,如果没有月光和星星,那就是真正的黑暗,一尺之外不见人的黑暗。在黑暗之中行军,除了考验士卒的心理,还要考研将领的意识和方向感,如果带错了方向,夜袭也就成了送死。因此除了迫不得已很少采用夜袭,说起来夜袭还真的是讽刺,夜袭说起来是一种很有效的手段。但是漆黑的夜晚害怕迷路而不敢进行,月光明亮的夜晚又使得地方同样可以轻易的发现对手,很是讽刺不是吗? “夜袭,恐怕很难。”朱贵沉吟道。 “不过可行性不小,如果操作的好,还是可以的。”陈元接着说道,在学习的时候,曾经专门注意过夜袭的因素,因此现在想来还是可以的。 “我们在之前的行军中没有漏掉一个人,因此我们到达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这里,乌拉羞的防备应该不是很大。而且进入鲜卑内地的攻击,应该很久都没有了,内部也应该有些松懈。这样的话,突然袭击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陈元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如果有两三千人的话,要做到无人逃离的话有些困难,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就暴露在草原之中了。” “暴露在草原上”,这种结果让在座的人都有些紧张,虽说鲜卑人确实是集结了五万人在大汉的疆土中,但是谁都不敢小瞧鲜卑人在草原中的势力。如果真的暴漏在草原中,杨奇他们就要面对数万骑兵的追捕,对于军中些刚刚能够学会战斗的士卒来说,这种追逐战,是一场死亡游戏。 帐篷中的气氛一时间沉重了起来。“追杀”,帐篷阴影中的杨奇嘴角上翘,“那不是很好。” 所有的人都看向上位的杨奇,陈元看着隐没于黑暗之中的杨奇,突然感到杨奇变得不认识了。以前的杨奇虽然冷漠,但是笑起来是那么的阳光。现在的杨奇却更喜欢待在黑暗之中,偶尔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充满了血腥,浓稠的让人几乎喘不过起来。 “既然可行,那就执行吧。胡屯长你负责安排士卒的休息和轮换,争取今天晚上保持战力。朱贵你负责打探乌拉羞的动向,还有前进的路线,我要在子时之前见到结果。至于安全的问题,陈元你带着亲兵中的传令兵还有斥候去。刘艮(刘二),你负责营中的纪律,我不想因为营中的喧哗而导致计划失败,还有行军的途中,掉队还有喧哗者你也要处理好。下去做吧。” “诺”四人接令后躬身退出杨奇的营帐。 杨奇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身体向后靠去,靠在椅背之上,看着帐篷顶端的黑暗,右手扶额道:“爷爷,你说的时代我到了,这里确实非常的适合我,真的……” 一丝微笑在黑暗之中绽开…… 第五十章 夜袭鲜卑部落 夜间的草原上是那么的宁静,微风吹过显得是那么凉爽。这在寂静而凉爽的世界中一支队伍正悄悄的走过,除了发出脚步的落地声和拨开草丛的“沙沙”声,就如行走如世界之中的幽灵,没有一丝声响。 今天夜里老天也很给面子,没有皎洁的月光,只有着稀疏的星星。使得人可以看清眼前的道路,却看不到远处的事物,真的是很好的天气。老天也在帮着杨奇他们,或许这预示着杨奇他们今晚的胜利。 在杨奇他们所选的道路上,每个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斥候待在那里,等着军队的到达,保证军队能够正确到达位置。同时他们还负责传递消息,把乌拉羞之中的消息传递到杨奇的手中。使得杨奇他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乌拉羞的情况。 河水倒映着繁星,缓缓流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流水之中。宁静美丽的画面被一阵阵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打破。 杨奇看着对岸偶尔出现在视线中的火光,心中一片的宁静。在他的身后上千骑兵正缓缓展开,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随时就会从天空中对准猎物扑下。 “大人,一切正常。”“大人,浮桥已经准备完毕。”“大人,……” “出发”一声令下,宁静的夜空被嘈杂的声音彻底打破。三条浮桥上挤满了士卒和战马,在河水之中,士卒骑在战马之上涉水而过。战马的嘶鸣声,骑兵涉水发出的激荡生,响彻在安静的夜空之中。 “快,快……”汉军在渡过河水之后,毫不犹豫,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乌拉羞冲去。上千的骑兵在草原上展开,犹如雄鹰在空中飞过一般。 “呜……”号角声在天空中响起,前方的乌拉羞之中。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乌拉羞中的火光不停的亮起。一时间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天空都被乌拉羞的灯光所照亮,红通通的一片。 近了,近了……杨奇他们距离乌拉羞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到乌拉羞之中混乱的景象,还有不停的从帐篷中涌出的鲜卑人。 “杀!”一声大喝从杨奇的口中发出。 “杀!”更大的喊声从汉军之中传出,上千人同时的喊声,使得四周的空间都为之震动。 杨奇在亲兵的护卫下,首先冲向乌拉羞之外集结起来的一些骑兵之中。杨奇手中的武器已经由长矛换成了长枪,长矛太长了在步兵之中还好说,骑兵装备就有些麻烦了。长矛的长度使得长矛易断,而且长矛刺入身体后,因为战马是前进的,使得士卒很不容易掌控长矛,因此相比之下,长枪更适合骑兵。 扬奇长枪点在,乌拉羞外面的栅栏上,单薄的栅栏,被扬奇冲断了打断打断,断裂的栅栏在空中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带着恐怖的呼啸声落下。扬奇纵马直入乌拉羞内混乱的鲜卑人之中。 长枪刺入一命鲜卑人的胸腔之中,木制的枪杆第一时间绷紧了起来,从枪杆上传来的力量使得杨奇握着长枪的手不禁紧了紧。在骨骼被刺穿的碎裂声中,鲜血从枪尖刺进去的地方喷洒而出,使得枪尖处的红缨更加的鲜红。马上的鲜卑人在鲜血的喷洒中,被杨奇从战马上挑落。 杨奇的身体随着战马向前冲去,杨奇顺势收回长枪。右臂从后向前猛地刺去,一名和杨奇错身而过的骑兵被长矛贯穿了咽喉,右臂向后用力,抽出长枪,向右抽去,在一名鲜卑人的弯刀砍中杨奇之前,抽中左颊。在惨叫声,那名鲜卑骑兵从战马上跌落。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之中,被战马拉着向前冲去。 从左方冲来的一个骑兵,被杨奇的亲兵挡住,长刀砍去,和弯刀相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后到来的骑兵一刀砍中马头,在战马的嘶鸣声和骑士的惊恐声中,轰然倒地。这样的情景无时无刻不在杨奇的四周上演,亲兵紧紧的护卫在杨奇的四周,使得杨奇可以专心的对付面前的敌人,而不用顾虑四周的敌人。当有冷箭飞来的时候,亲兵会第一时间上前为杨奇挡住,使得杨奇在鲜卑人犹如闲庭信步般的轻松。 杨奇带着亲兵首先冲破鲜卑人在外集结起来的一点力量,冲入乌拉羞之中,乌拉羞之中现在依然是一片的慌乱。许多人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在街道上不停的奔跑着、喊叫着。他们的行为使得乌拉羞的居民增加恐慌,不能够有效的组织起来,使得乌拉羞陷入混乱之中。 当杨奇他们进入乌拉羞之中后,这种混乱更加的严重。街道上到处都是逃离的鲜卑人,还有着不停的拿着弓箭武器的鲜卑人从帐篷中冲出来的。 杨奇纵马而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鲜卑人,在他的身后是一百亲兵和上千的汉军士卒。乌拉羞之外的几十名鲜卑人对汉军的行进造成的影响,不过是造成了几名汉军骑兵身上的伤痕。和几十刹那的延迟。 杨奇一枪刺死一名正在弯弓的鲜卑人,长枪伸入火堆之中,向上挑去。燃烧着的木头向着四周飞散而去,火焰落到帐篷之上的任何地方,都使得那里迅速的燃烧了起来。火焰从“火种”掉落的地方升起,而后向上蔓延而去,最后整座帐篷都被烈火包围。 汉军骑兵不再追杀鲜卑人,而是不停的打翻着一个个的火盆,火焰散落四周,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乌拉羞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杨奇他们也遇到了麻烦,越来越多的鲜卑人不要命似的冲向汉军,虽然他们就如那扑火的飞蛾,但是数量多了也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的。 长枪从一名冲上来的鲜卑人的胸腔之中抽出,杨奇盼顾四周,四周到处都是人,老人、女人、孩童充满了帐篷之间的空间。杨奇的战马也不得不停下来,人群使得战马犹如陷入沼泽之中一般,不能前行。 四周的火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密集。杨奇见此,扔出手中的长枪,把一名正在奔跑的妇女钉在地上。从褡裢之中抽出长刀,向下砍去。一名刚刚冲到马下的女孩,在惊恐的眼神中,一道亮光闪现,头颅从身体上跌落,面上犹带着惊恐的面容。 “驾”杨奇用力****马腹,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对着一名老人的额头踏去。“啊!”在恐惧的喊叫声中,红色的鲜血沾满了马蹄。战马像一阵风一般的向前冲去,所过之处,鲜卑人不是被踏于马下,便是被撞到一边,然后就是刀光闪现,鲜血飞溅。 杨奇身后的亲兵紧紧的跟在杨奇的身后,其他的骑兵都已经散开,四处的放火杀人。只有着那一百亲兵紧紧的跟在杨奇的身后,护卫着杨奇。 在一声呼喝声中,杨奇面前的鲜卑人立即向两侧散开,杨奇顺着散开的道路向前冲去,就看到几十名鲜卑人在护卫着一名鲜卑人。他们看到杨奇明显的感到一些诧异,杨奇毫不理会这些,冲入鲜卑人之中。长刀架住砍来的三柄弯刀,杨奇用力震开弯刀,长刀从左向右划过。鲜血渐的杨奇满脸都是,杨奇前面的三个鲜卑骑兵,手捂着腹部从战马上掉落。 杨奇的亲兵从杨奇的两侧冲过,撞入鲜卑人之中,和鲜卑骑兵战在一起。刀剑的撞击声,战马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杨奇用手擦掉脸上的鲜血,纵马前去,右手抬高,刀刃前翻,对准着面前的鲜卑人,刀身在火光的照耀下放射的光芒是那么的迷人。长刀划破一个正与杨奇亲兵对峙的鲜卑人的马腹,大量的鲜血从中流出,直到战马倒地,鲜血依然从马腹不停的流出。战马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嘶鸣着,然后在痛苦中死去。 杨奇的加入使得本来就人数有利的汉军,打的更加的顺手。杨奇来回的冲击,把鲜卑人分成无法联系的几个部分,这样汉军就是以绝对的优势在打仗了。鲜卑人纷纷从战马上掉落,在他们的四周已经没有鲜卑人的存在,所有能够离开的鲜卑人都已经早早的避开了,让杨奇他们可以专心的对付眼前打的敌人。 杨奇身体向右闪去,避开一把劈下的弯刀,长刀在右手的带动下,狠狠的劈在弯刀之上。“咔嚓”清脆的断裂声从武器相交之处传来,就见弯刀被长刀劈中的地方已经从中断裂开来,长刀毫不停息的在弯刀主人的脖颈处划过,鲜血犹如喷泉一般从丢失了脑袋的身体之中喷出,犹如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杨奇杀到被护卫的那名鲜卑人的面前,那人的身旁还有两个鲜卑人从来没有动过。见到杨奇的到来,同时向杨奇冲去。杨奇双手张开向后倒去,弯刀从杨奇的鼻子上方划过,带动杨奇脸上的寒毛一阵抖动。伴随着“轰”的一声,大量的鲜血飞洒而出,渐到杨奇的脸上鲜血还是热的。 杨奇在倒下时,右手的长刀的刀刃方向依然是没有改变,就像是鲜卑人自己找死撞上去一般。战马的头颅和马上的骑士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永远的分离了。只是扬奇的右手也感到一阵的生疼。 第五十一章 公主?女人?(求推荐票) 这里说两句,这一章,个人感觉看完后肯定有人骂我,不过就算是被骂我也认了。个人总觉得如果不写点这个就不是个男人,个人恶趣味,大家也都多多包涵。想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一章的主要内容了,不喜欢看的可以跳过去。就这样了,就算你们骂我,也已经上传了,哈哈……O(∩_∩)O哈哈~ 杨奇来到那名鲜卑人的前面,面对那名鲜卑人劈过来的弯刀,右手的长刀横在自己额头的前方。“当”弯刀击中长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左手松开缰绳,向上抓住正要缩回的手臂。手腕用力向右转去,“当”弯刀从手中掉落地面,左臂轻舒,把那名鲜卑人夹在臂弯中从战马上提了下来。 杨奇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怎么说呢,软软的。杨奇手臂环着的地方,触感软软的,这让杨奇第一时间知道了臂弯中的这个鲜卑人的性别,在杨奇抓住这个明显不同于其他的鲜卑人的同时,杨奇的亲兵已经把其他鲜卑护卫团团围住,战斗的结束已经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杨奇把已经晕了过去的鲜卑女人扔到地上,自然有亲兵上前绑上。战斗声也越来越小,其他地方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营地中抵抗的鲜卑人越来越少。更多的鲜卑人则是待在原地相互之间抱头痛哭,哭声在营地之中连成一片。 营地之中的大火已经熄灭,火焰造成的伤害却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或许几年后几十年后,人们才能够忘记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营地之中遍地都是帐篷的残骸,和烧焦后的尸体,一股股的尸臭味飘荡在营地的上方。 在河水的一旁,一座军营已经拔地而起,在军营的外面是满满一地的鲜卑人,在他们的周围是无数手持刀剑的汉军士卒,血红色的衣服在刚刚经历过这么大的变故之后,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大人”陈元在得到一些消息后,来到杨奇所在的帐篷,“那名女的醒了。” “恩”杨奇在战斗结束后就开始收拢和巡视全军,一夜没有合眼的杨奇现在显得稍微有些疲惫,双眼布满了血丝。 “大人,大喜!” “大喜?” “那名女子已经招供了,她名叫慕容嫣然,是慕容不落大人的女儿。这一次是因为慕容部落也有出兵,她是跟着跑出来的,只是被其兄长留在乌拉羞,这才被擒。有此女一人,我们北上就是大功一件。”陈元高兴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杨奇没有陈元那名高兴,刚好前几天杨奇让陈元给他讲书,说道《道德经》,记住了这两句,也就说了出来。 “我们伤亡多少,还有收获。”杨奇不在讨论那件事,转而问道其他的事情。 “战死十三人,轻伤者五十三人,重伤者七人。轻伤者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刘二带着督战队正在查看战利品,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数目视是非常巨大。仅仅上好的皮毛,就装的下两辆大车,其他的物品无数。还有战马百匹,完好大车九辆。这一场大火毁了不少东西,要不然收获会更多。”陈元惋惜道。 杨奇听着陈元报出的数字,总算有些知道鲜卑人为什么喜欢南下劫掠,杨奇他们到现在不过是破了几个小部落,在加上一个人数不是很多的“集市”,就收获了这么多的东西,而杨奇他们的付出和收获先比实在是太小了。到现在为止加起来不过是五十人倒了下去,而抢到的物质,已经够可以支付一千人两到三年的粮饷了。这一个个的数字让杨奇都感到心动。 “不过大人,有不少的鲜卑人逃了出去,派人出去追捕的结果不是很好,到现在抓到的还不到百人。”夜间的时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趁着混乱从乌拉羞逃了出去,因为是夜晚给汉军的追捕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尤其鲜卑人多养马,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养有马,经过一晚的奔逃,能够追上的可能不是很多。被抓回来多是步行逃走的就说明了这一点,抓捕这些人有花去了大量的时间,使得追捕更加的不可能。这是陈元愤怒还有担忧的一点。 “他们不用管了,就算是通告其他部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传令下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清晨拔营。” “诺,不过大人,那些俘虏怎么办?” “和以前一样,除了汉人奴隶之外,鲜卑男子、老人、小孩一个不留,女子……”说道这里杨奇沉吟了一下,“明天早上之前我不想见到一个活的,安排下去吧。对了那些奴隶如果有愿意从军的让他们加入进来。” “诺。” “对了。”杨奇叫住正要离开的陈元,“把那个女的带来,我想见见。” “诺。” 在陈元离开没有多久,杨奇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哭声,低沉而连绵的哭泣声。随后慕容嫣然被陈元压倒了杨奇所在的营帐之中。双手被缚于背后,齐腰的长发垂于背后,身上的衣服尚算完好,可见手下的那些士卒还没有动过她。 亲兵在松开慕容的绳子之后,便退了出去。慕容嫣然揉搓着双手,看着杨奇双眼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杨奇放下手中的银杯,看着慕容嫣然的动作道:“你对族人的生死到真的是看得开,不想为他们报仇?”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柯最的部下,不是我们慕容部的族人。他们的生死和我无关,还要多谢你杀了这么多人,对我们慕容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银铃般的声音在帐篷中响起,口中说的却是如此话语。 慕容嫣然的话如果换了一个人,尤其士人,或许会大骂出口,也或许只是说一声“不愧是蛮夷之人”。现在却是引起了杨奇的兴趣,能够一言之下屠杀数千人、上万人,又怎么会有那种所谓的同情心,当别人说与他无关的时候又大骂其人无同情心,这不过是虚伪的小人罢了。杨奇却还没有学会虚伪,因此心中更是好奇和意外。 杨奇仔细的大量了一下面前的慕容部的“公主”,一身雪白的袍子包裹着那名女子高挑的身躯,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雪白雪白的。上面略微有些凝固打的血液,在一片雪白中是那么的显眼。犹如严冬之中,偶尔开出的几朵血红梅花,在冷艳之中增添了一些妩媚。 向上看去就是一张明显不同于普通人的脸庞,雪白的肌肤让看惯了黄色皮肤的杨奇感到了一些震撼。高挑鼻梁,蓝色的眼眸,却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看到这些杨奇知道了为什么慕容嫣然落到下面那些士卒的手中,还能保持被抓时的样子,这种样子对于那些普通的汉人来说确实有些过于诡异。如果不是前世见过一些从外国来到的人,杨奇的震撼说不定会更加强烈。慕容嫣然又和以前所见的那些人不同,脸盘不是以前所见的那些人的样子,反而是中原人的脸盘,显得非常的秀气,可见她的血液之中肯定有着中原汉人的血液。 “你不怕?” “怕?我可不是你们汉人那种软弱的女子,你还能做什么,是杀了我还是什么,有种就过来。”慕容嫣然以一种藐视的态度说着。 杨奇见此突然笑了起来,本来不过是想要看看自己捉住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却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杨奇从座位上站起,来到慕容嫣然的面前右手捉住了那光洁的下巴。慕容嫣然的双手突然捉住杨奇的手腕,用力向下扭去。杨奇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容易对付,她的袭击也在杨奇的预料之中,只是结果却不是慕容嫣然所希望的。 杨奇的右手依然稳稳的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用力的同时杨奇捏着慕容下巴的右手同样加大了力量。从慕容嫣然向右扭去的脸庞,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杨奇右手对她造成的伤害。 杨奇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的道:“我本来真的没想把你怎么样,不过是要你和其他人一样死在这里而已,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说怎么办?” 杨奇左手握住慕容嫣然握在她的右手上的右手,慢慢的把她掰开,然后右手反握住她的左手,交与背后,左手紧紧的握住她的两只玉手。右手从她的背后收回,在她的脸上滑过,在她的耳旁道:“你说我会怎么样你呢?” 在慕容嫣然惊讶的眼神中,杨奇的右手狠狠的撕下它身上的袍子,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小衣。真的没有想到之间竟然没有穿其他的衣服,可见当时她也是急急忙忙的起身,然后在护卫的护卫之下想要离开这里,只是她的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杨奇。 杨奇右手伸入小衣之中握住那胸前硕大的两团嫩肉,她的肌肤真的是非常滑嫩,握住竟然有想要滑开的感觉。慕容嫣然在杨奇捉住她的双胸的时候,雪白的脸上浮现起一层粉红的颜色,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双脚不停的踢打着杨奇的双腿,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口中不停的说道:“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无论她说的再怎么好听遇到这种事也是会恐惧、害怕的。只是杨奇的左手紧紧的环着她的柳腰,让她只能紧紧的贴着杨奇,这样她所有的动作反而更像是挑逗。 杨奇右手用力撕开她身上的小衣,露出如玉的身体,同时左手放开了她的双手。衣服从杨奇左手上滑落,慕容嫣然在杨奇松开了双手后立即向后退去,在原地留下一地的衣物。慕容嫣然只想着赶紧离开杨奇,却没有想到现在她是个什么样子。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杨奇撕开掉落原地,她退开之后,在杨奇面前完全展现出了她傲人的双峰和诱人的身体。 双峰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上下晃动,雪白之上的一点嫣红更是诱人无比。三角地带的那一抹黑色更是让人愈加疯狂。慕容嫣然显然也是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立即是双臂抱胸蹲了下去。只是所有的一切早已经暴露在杨奇的眼中了,现在她的动作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杨奇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感叹。前世,今生直到咸阳之围被解之前杨奇都没有接近过女人,自然在性事上也是白纸一张。真正的改变是在进入草原之后,攻破第一个部落之后,按杨奇的想法自然是全杀了,不过下面的士卒有些不太愿意,陈元和杨奇说了原因之后杨奇也就答应了。 杨奇在巡视的过程中看着下面士卒一个个疯狂的样子,杨奇也是微感愕然,同时心中也是加上了一些疑惑和好奇。回到帐篷之中看着帐篷中下面士卒贡献上来的女子,明眸皓齿的和普通的鲜卑女子自是不同,这也是自然,军中的地位让杨奇自然可以享用最好的一切,而无人反对和质疑,否则才是真的有问题。 看着杨奇的女子,想到军营中所见的一切,一种冲动涌上心头。杨奇也就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 想起第一次的无知和生涩,犹如昨日又恍惚如千年之前,让人感慨而又回味无穷。至于那名女子自然是在第二天之时死在杨奇的手上,而后杨奇对士卒不在禁止此事,只是第一天夜间有执勤士卒脱离岗位,几乎无人,这让杨奇大怒,而后当众颁布严法,违者死,同时又实行连坐,同时又斩杀了一些带队的队率,让全军上下凛然。这才是刹住了这种风气,第二日在无人胆敢擅离职位。保证了军队不会为被人突袭而毫不知情。当然杨奇自然也是不会亏待那些士卒,杨奇自然会对他们进行补偿,例如下一次允许他们先行选择等等。这让士卒心中可能的不满烟消云散…… 杨奇的神识重新回到眼前的女子身上,看着她那雪白的娇躯,杨奇心中的欲火完全被激发出来。杨奇来到蹲伏着的女子身前,抓住她的两条手臂,用力的向上拉起,慕容嫣然如何能够抗拒杨奇的力量,身体成大字型的呈现在杨奇的眼前。 杨奇把她拦腰恨抱了起来,来到自己的行军床旁,把她扔到床上,然后开始一件件的解除身上的衣物,随着杨奇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床上少女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也不在做那些无谓的动作,就那样保持着被扔到床上的姿势。杨奇看着床上女子的变化,知道他是完全的任命了,之前也是遇到过这种女子,不过那好像是一个汉人富商的女子,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态,让杨奇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杨奇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懂得右乳,脸上的红色更加的浓郁。杨奇俯身,左手扶正她的脸庞,双唇压上。 慕容嫣然握着床单的双手猛然间用力,双眼之中也有着一丝的恐惧。但她依然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任凭杨奇施为。杨奇左手不停的揉搓着右乳,使得****在杨奇的手中变化成各种形状,杨奇自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一声痛呼从慕容嫣然的口中发出,却有因为杨奇用舌头堵着她的口舌,最后变成一声痛哼。 杨奇用双手摸遍了慕容嫣然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双唇从她的玉乳上离开。看着身下脸红如火的慕容公主,心中有些感触。无论是谁都不能完全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即便是身上是自己的仇人也是可以产生情欲的。 慕容嫣然的下身已经泥泞,几滴露珠挂在芳草之上,诱人无比。杨奇直身,让已经不能压制自己肉欲的慕容嫣然清楚的看到杨奇的全身,尤其是狰狞的下体。杨奇用右手扶正位置,然后腰部用力在一声痛哼声中进入她的体内。 杨奇伏在她的身上,上下耸动着,在灯光的照耀下两具肉体交合在一起,不停的蠕动着,呻吟声渐渐传出……在杨奇帐外的亲兵被帐内的动静弄得脸红如火碳,却无人胆敢懈怠一点,每个人更是站直身体打起精神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良久,一声悠长的呻吟从帐篷内传出,然后帐篷之内趋于平静,直至无声。 翌日清晨,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杨奇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在他的身旁是盖着薄被的慕容嫣然,春季的薄被并不能掩盖她那傲人的身姿,在半遮半盖之下更显诱人。 杨奇看着睡在身旁的慕容嫣然,心中却是一阵警惕。“自己昨天夜间居然放任这个女子在自己身旁,若是她趁自己熟睡的时候动手,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看来这事日后还是节制一点的好,这种女人日后还是少碰的好。”杨奇一边起身一边警惕道。 杨奇拿起自己放在案几上的佩剑,这是杨奇在出城之前,刺史董卓亲赏的,杨奇虽然不知这剑的好坏,但这份情谊却是让杨奇感动。 杨奇看着正在熟睡中的慕容嫣然,右手缓缓的抽出长剑,长剑黯淡无光,唯有剑刃处有着打磨之后的亮光。长剑缓缓的放在慕容嫣然的颈上,杨奇让她和自己睡于一床,醒来后就已经后悔无比,现在自然是动了杀心。 剑刃已经碰到了慕容嫣然的皮肤,只要杨奇微微用力在轻轻一拉,慕容嫣然便会香消玉殒。慕容嫣然再也不能保持镇静,睁开了双眼,看着身侧的杨奇,道:“你要杀我?” 杨奇盯着她的双眼,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抬起架在他脖颈上的长剑,喊道:“来人。” “大人。”自然有着值夜的亲兵在帐外应道。 “拿一身女人的衣服过来。” “诺。”亲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显然是去寻找杨奇所要的衣服。 杨奇看着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的慕容嫣然道:“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奴隶,以后跟在我身旁,若是你有其他举动,我留你不得。” 杨奇说完就出了帐篷,慕容嫣然看着杨奇走出帐篷,掀开薄被,其中的一朵朵嫣红的梅花是那么的刺眼。 第五十二章 草原之火 一直军队在草原上上不停的奔驰着,在军队的后面荡起大片的烟尘。数千骑形成一个红色的箭头向前奔驰而去,在后面则是更庞大的骑兵队伍,两支骑兵就像是比赛一般在草原上不停的奔驰着。 杨奇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一个黑点,眼中闪过一丝恨色。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杨奇他们已经被后面的骑兵在草原上追了整整三天了。如果不是他们在过去抢到了上千匹的战马,基本上可以做到一人两匹轮换骑行,说不定早就被追上了。 在众人离开乌拉羞继续向东之后,两天后斥候就发现军队的背后有着鲜卑人的探子,当时杨奇也没有在意,在草原上想要追踪敌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第二天杨奇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杨奇在发现他们之后,在草原上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在休息的时候突然离去,甩开了身后的探子。但是第二天的时候,斥候又在背后发现了那些探子。 这让杨奇认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然后跟在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增加,最后更是增加到数百上千人的规模。看着后面越来越多的鲜卑人,杨奇心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解决这几百人很简单。只是如果不知道这些鲜卑人究竟是怎么追到部队,搞不清楚这一点,就算是解决了这些人,日后也只会有更多的鲜卑人追上来。 最后还是慕容嫣然的提醒之下,杨奇才注意道头顶上不停盘旋的一个黑点。“猎鹰!”杨奇这头上的黑点,心中无比的沉重。“你有办法让它下来不行。” 慕容嫣然摇摇头道:“驯鹰的方法在各个族中都是秘密,我兄长会,我不会。而且各个部族之间喜好用鹰和训练的方法都有不同,这不是在我们慕容的领地之内,驯鹰的方法未必有用。” 杨奇看着后面紧追着的近万骑兵,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被人像赶鸭子一般的赶了几天,就算是一个老好人也该发火了,更何况杨奇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能够忍受如此状况的人。只是杨奇越是愤怒也越是冷静,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是一直这样被追着也不是办法。杨奇他们虽然长在边郡,对草原虽然熟悉一些,但和那些鲜卑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而且那些鲜卑人还能够陆续的得到补充,而杨奇却只能一点一点的消耗,粮食、水、体力一点点的消耗,最后杨奇他们不是累死、渴死,就是被鲜卑人杀死。 杨奇可不是一个愿意被动挨打的人,看着天上飞翔的鹰隼,心中暗暗的思索着办法。杨奇他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机会可以休息一会儿。 杨奇看着一个个都在抓紧时间休息的士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陈元,我们手中的火油还有多少?” 陈元听到杨奇的问话愣了一下道:“每个人大概还有三个羊皮口袋。” 在杨奇他们洗劫了乌拉羞之后,杨奇就预料到以后少不了大战,抢到的那些东西带在身片反而是累赘,因此就命人把那些财物都给埋了起来,现在杨奇他们身上也就是带了一些粮食和水,还有就是一些火油。到现在杨奇他们一直是被鲜卑人追杀火油也没用到几次,因此还剩下不少,每个人还存有几十斤左右。 “如果是在秋季,我让这些鲜卑人一个都回不去。”杨奇暗恨道。 在杨奇他们先向北,然后折向西逃了一天之后,在暂时的摆脱了鲜卑人之后。陈元,刘二他们就开始按照杨奇的吩咐活动了起来,杨奇看着马蹄下几可达到战马小腿的牧草,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在杨奇他们布置的时候,鲜卑人现在不听的追击着杨奇他们,他们从鹰那里得到杨奇他们呆在原地不动后,更是拼命的拍打着胯下的坐骑,追击着杨奇他们。 杨奇看着渐渐出现的鲜卑人,让身侧的亲兵吹响了号角,正分布在四周的汉军士卒在听到号角声后,渐渐的回笼道杨奇的身边。看着渐渐清晰的鲜卑人,杨奇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鲜卑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武器上的反光,还有其中一些用汉语大喊的“杀了他们”等等。 在杨奇四周的士卒手上已经拿出了一张张的弓箭,箭矢上已经点燃了火焰,火苗在弓箭的前端不停的跳动。 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人,还有那闪着亮光的武器。杨奇大喊道:“点火。”一支支的箭矢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的弧线落入草丛之中,在杨奇的身前更是有着士卒把一支支火把扔到前面的草丛之中。 随着箭矢还有火把的掉落,在杨奇他们的面前快速的出现一条条的火带。在天空中望去这些火焰竟是按着一定的路线燃烧着,渐渐的出现了它们的形状,一个个庞大的正方形出现在草原上,把大片片的牧草分割出来。 “吁……”鲜卑人在大火的面前纷纷的停住战马,然后恐慌看着面前的大火,在火焰的面前战马也开始停步不前。 初春的草原上已经是一片绿色,这个时侯草原上一般是烧不起大火的,只是在火油的助燃下,青草中的水分快速的被蒸发掉,化成烈火的养料。尤其是现在草原上还有一些枯黄色的牧草,更是成为了列红的助燃剂。 看着那些手忙脚乱的鲜卑人,杨奇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只是杨奇也知道现在看着这些火焰很是壮观,但是肯定长久不了,先不说牧草大部分都绿了,就是那些鲜卑人也不会就这么让火焰燃烧着。只是杨奇要的就是他们灭火的时间,双手拉动缰绳向后而去,汉军跟随者杨奇离开,不在理会在火焰的另一旁慌乱的鲜卑士卒。 鲜卑人眼睁睁的看着杨奇他们离开,许多人都想着追上去,可是面前的火焰却让他们不得不三思而行。这些火焰现在就扑灭的话,造成的损害还在控制之中,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火变成一场草原大火的。草原可是鲜卑人赖以生存的故乡,牧草被烧的结果每一个鲜卑人都明白。更何况现在点燃的地点可是离他们的部落不远,以前放牧的时候经常会把部落迁移到这里。这些都不说,如果放任不管大火蔓延到各自的部落都是可能,虽然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奇他们离开。至于猎鹰在大火产生的大量黑烟的情况之下,早就被鲜卑人收回了。 杨奇他们不停的向前奔驰着,杨奇抬头看向天空之中,天空中布满了黑烟,而那个不停的盘旋在杨奇他们头顶的黑点也已经消失。看到这一点杨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该进行下一步了。 杨奇他们不停的向西奔驰,不停的奔驰,直到把鲜卑人和大火远远的甩在身后依然是不停的向西而去。 两天后当鲜卑人重新跟在汉人的背后追上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在一个部落之中,遍地的死尸和大火肆虐后的残破景象,部落中几百人无一幸免。那种惨状让鲜卑人中的所谓的战士都感到心寒。随后一路追去,被攻破的部落越来越多,各种景象也越来越惨烈。在一个部落之中,所有的鲜卑人都被用碗口粗的木桩从下体插入,从胸腔中透出,一个个的被排列在部落的四周。 鲜卑人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股股的凉气从双脚向上蔓延。面前的景象让一个个的鲜卑人在愤怒的同时,也滋生出恐惧和担忧。他们不得不为自己的部落担忧,这几天没到一个部落就会有两三个人从战马上滚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固然那些人对汉军的不死不休的恨意,使得鲜卑中多了一些更坚定的战士。只是鲜卑人中战士冲来不缺少,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汉军的手段让鲜卑人了解到必须解决这一股汉军的重要,但同时也有着自己的担忧。在过不远就是他们自己的部落,而现在这些汉军显然是被逼的发疯了,他们进入他们的部落之中会如何做?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每个鲜卑人都会感到一股凉气从双脚传遍全身,结结实实的打上一个冷战,对汉军会怎么做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不少人已经后悔加入了进来,那些小部落几个人几十人就算了,但是一些大部落几百人的青壮出来追击汉军,使得部落之中几乎没有防御的力量。如果他们还在部落之中,汉人就算是到了也有自保的力量,不像现在只有心中那无限的担忧。 对于这些草原上的牧民来说,什么的家国天下,他们一概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最重要的就是部族,为了部族的延续自己可以去死,家人也可以失去,但是部族不能灭亡。至于所谓的大鲜卑,给他们带来了利益自然是拥护,但是当自己的部族和带鲜卑同时面对的危机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部族。 现在他们就面对了一个这种选择,究竟要如何选择? 第五十三章 回家 随后几日的见闻,更是让那些在两种选择之中煎熬。一路行来被汉军所屠的部落竟不下四十,人数也是近万。这让鲜卑人的统领暴怒非常,往常即便是和大汉交战,即便是汉朝动用黎阳营的汉军,再加上度辽营和匈奴人,最多也不过是损失数千人而已。现在万人追千人,却还让汉人在草原上肆虐,屠杀近万人。这让统领愤怒之中有着一丝羞愧,还隐隐的有着恐惧,自不是恐惧汉军,而是各部大人返回之后,恐因此获罪。 那统领看到眼前的景象自是愤怒,但那些士卒一路的所见所闻,心中却是恐惧非常。万人中不知有多少士卒的亲人妻友,每到一地必见生死别离。士卒如何不惧,如何不恐?汉军所过之处,必是不留一人,已是让这许多士卒心惊胆战,暗中寻求脱身之人已是不在少数。若是开始之时还有着一丝希望,自信能够在汉军进入自己部落范围之前围杀其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所杀人数越来越多,却又拿他们不得。更有甚者见其人杀人后欲走,却又不得不留下处理后事,安抚亲人已死之士卒,如此竟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离去,即便是派上骑兵追踪却也追之不得。如此,士卒如何不恐,如何安稳? 日后便开始出现逃兵之事,草原之上不同于中原,中原之民受制于地,不得迁移。因此可定法令,派官员。但草原之上,各族牧民随水草迁移,无定点。因此律法,官员在草原上皆不可行,遵守的还是弱肉强食,也是天地所定。因此面对那些逃走的士卒,鲜卑统领即便是暴跳如雷,也暂时无法可施,唯有隐瞒而已。只是这些事又其是能够隐瞒的,早有此等心思的士卒,见此也渐渐的放胆离去,只有不在逃走之时被抓也就是了。 这样日日有逃者,不过数日万人大军便散去了大半,也因为鲜卑军中的动荡,使得鲜卑人不能全力追踪汉军,让杨奇他们能够从容的脱离鲜卑人的监视范围。 在了解到鲜卑军队之中的情况之后,杨奇反而不再这里带领军队游荡,转身就带着军队向东而去,直到越过鹰隼的侦查范围。 杨奇等人再次东行之时,鲜卑人追踪的人数已经大减,不过是数千人的规模,而汉军经过无数的战斗厮杀,马上功夫已经深入骨髓,如不是甲胄已经破败,几比的上京中的北军。这北军士卒皆是从各军中挑选之精锐,尤其是长水,屯骑,越骑三校尉所辖之骑兵,更是千中挑一,其中长水更是乌桓骑兵,所选之人无不是力敌十人的精锐之士,才能够以五千之人震慑天下。 杨奇所带之兵,经过咸阳被围之劫,又经历了五粮之事,最后冲咸阳城中数千人中存活下来,本就是精壮之人。然后食血肉,更是激发人体内的兽性。在草原之上,大小数十战,其中以少攻多更是不计其数。早就已经把这千人不过普通士卒的汉人磨练成世上一等一的强兵。 以现在汉军之实力,鲜卑人若是万人杨奇还惧之,数千人在杨奇眼中虽然麻烦却还不需要事事躲避的地步。而且经过前事之后,愿意继续参加追踪汉军的人本就少,即便是参加后也不愿把杨奇他们逼到前路。鲜卑统领也是对前事心有余悸,因此只是在杨奇他们后面跟着,只要杨奇他们能够离开鲜卑中部,他也就不求其他了。在杨奇等人离开中部鲜卑之后,鲜卑统领松了一口气,留下一些人在边缘继续探查杨奇他们的动静,其他人都返回草原之中。 杨奇他们按照预定的路线向着东方继续前进,一路上杨奇他们继续着屠杀,不过在灭了两个小部落之后,杨奇他们遇到的阻力多了起来。果然,鲜卑王庭所在的地方,还是留有大量的力量,就算是认为汉人出现在草原上的可能不多,也不会像中部鲜卑一样,对此基本不做防备。 只是这件事早就在杨奇他们的考虑之中,在咸阳城中,李儒就曾告诉过杨奇,他们并不是要进攻弹汗山,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弹汗山的周边出现一次就行了。这样就足够成为鲜卑中的大事件,吸引整个鲜卑的注意,而与此同时,大批汉军将同样进入草原,这一次至少要让鲜卑人几年内恢复不了元气。 杨奇他们要做的事太过危险,可以说是以千人之力撼动整个鲜卑,其中的险恶不可言语。因此李儒在杨奇他们走的时候,就跟杨奇说过,事不可行可以离开,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以杨奇的性格,若是没有这一句话,也就按理智走了,但既然这样说了杨奇心中的骄傲,却不允许杨奇这样离开了,少年心性可不是理智可以压服的。 只是后来一件事却让杨奇不得不改变计划,返回并州。 “队长。”“队长。”……陈元一路走来,护卫在杨奇四周的亲兵纷纷敬礼。 陈元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一路走过对周围士卒的敬礼理也不理。径直来到中间的营帐之中,刘艮站在帐外,透过帐篷看向帐篷里面,听到脚步声的接近,转身看向陈元到来的方向。 “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发热,高烧。”刘二摇摇头道。 “那个女的还在里面?”陈元听到这些,脸上闪过一丝忧色,然后问道。 “还在,现在正在里面照顾着大人。” “怎么没有派人看着,她什么身份,你又是不知道,让她照顾大人已经无奈之举了,要是出事了你担待的起?”陈元掀开帐篷看到里面景象,皱眉道。 “我怎么办,那女人不让帐篷内有人,我又有什么办法,她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大人又是那种关系,我可不敢做的过分了。而且看样子,她也不会做什么,否则前几天就下手了,有人在帐篷内和不在有什么区别。” 陈元皱了皱眉,也知道刘艮说的是事实,那个女的是大人的女人,确实也不好做的太过。虽然他不认为下面的士卒有那个胆子做什么,但是还是把可能减少到最小的好。 “外面怎么样?”刘二和陈元自从杨奇突然昏倒之后,就轮流在帐外执勤,另一人就在外面处理一些事物。至于其他人,二人不是很放心,因此杨奇帐外一直都是杨奇当队长的时候带出来的。 “还可以,没有什么大乱子,胡锐和朱贵也算是懂事,不会再这个时侯找不自在。”陈元缓缓的说道,“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中部鲜卑了,要怎么走,还没有一个定案。” “这事顺其自然吧,祈祷大人快些醒来吧。”刘艮叹道。 在两天前杨奇他们在一处山坡之上露营,翌日清晨,陈元他们其他的时候,却发现杨奇还未起身,这在之前是从没有的事。亲兵这个时侯前来报告说杨奇有些异常。陈元立即赶去,就发现杨奇脸庞通红,显然是发热的症状。陈元见此愣了下来,杨奇他们因为进入鲜卑的危险过大,也没有想到现在的这种情况,因此随军只有两个普通的军医,紧紧能够医治一些外伤,像苗老那种老军医,则是都留在了咸阳城中。因此见到杨奇的样子,陈元立即是愣了起来。 随后汉军就在山丘上停了下来,陈元他们打算还是等杨奇醒了在做打算,结果一个上午,杨奇都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两个军医也是看过了,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让众人急了起来,最后众人有一点肯定了起来,那就是必须尽快离开,而且没有杨奇,草原之行也等于是结束了,于是当天下午陈元他们就开始向西行驶,返回并州。 在返程的途中,慕容嫣然发现了杨奇的异状,硬闯进帐篷之中才见到昏迷中的杨奇。随后慕容嫣然说她能够治疗此病,因此才有了慕容嫣然照顾杨奇的景象。 一路上杨奇被安置在大车之中,慕容嫣然也在车中随时的照顾杨奇。因为杨奇的缘故,队伍走的比来时自然慢了许多,队伍也尽量的避开了鲜卑人的部落,好在杨奇他们前去之时,杀了大批的鲜卑人,使得周边的鲜卑人都尽量迁移了,因此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在第五日的时候,杨奇终于清醒了过来,虽然额头依然滚烫,但是神志已经清醒。陈元,刘艮等人自然是高兴非常,一个个的来到大车旁,看望杨奇。 杨奇躺在车中,身上盖着羊毛毯子,听着陈元他们汇报自己昏迷的数天内发生的情况。随着陈元越说越多杨奇的眉头也仅仅的皱了起来。在他昏迷后陈元他们就应该立即南下,而不是向西,要知道因为弹汗山接近大汉边境,杨奇他们走的路线同样接近大汉。就算是不能立即回到并州,就算是进入幽州和边境的群山之中也比现在安全。陈元怎么会做这种愚蠢的决定? 杨奇看着众人的表情,渐渐明白了过来,心中也是暗叹一声。陈元是杨奇军中读书最多的人,说句实话,世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即便是庶出,也可为一县之才了。又如何看不出,队伍该向何处前进。无非就是避祸而已,胡锐和朱贵在之前就是杨奇的长辈,杨奇他们又曾是他们的手下。杨奇成为军侯,就已经让二人不舒服了,心中不服自然也是有的。 现在杨奇突然昏倒,在草原之上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就不得不和陈元他们联合起来,甚至还要倚重陈元他们。毕竟之前都是杨奇在带领他们,而陈元刘二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杨奇,自然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如果突然进入安全的地界,说不好,二人会不会突然翻脸。毕竟二人在军中这么多年,军中不少士卒都曾是他们手下,在杨奇不在的时候,他们对军队的控制说不定还在陈元他们之上。陈元他们能够完全控制的就是亲兵营、督战队、还有之前杨奇带过的一队人马。其他的士卒,陈元和刘艮还不能震慑这些骄兵悍卒。如果胡锐和朱贵突然发难,杀死杨奇他们,然后对外宣称是被鲜卑人所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陈元不得已,只能让军队继续向西,只要在鲜卑境内,胡锐和朱贵即便是有那种想法,也要思量再三。当然这有可能是陈元杞人忧天,但是这种可能只要存在,就要小心防范,才不会在事后回想的时候后悔不已。 至于陈元是怎么说动胡锐和朱贵他们向西,想来想去用的就是被埋藏了的财宝。那些财宝确实可以做到让人不计生死了。“利令智昏”这四个字就是现在汉军上下士卒的最大的写照,胡锐和朱贵若是不同意,立即就是失去了军心。在想对杨奇他们不利也就没有根本了。 杨奇想到这些,心中暗叹了一声,这种情况下还要相互防备,不能说不让人心寒了。只是现在也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汉军所处的地方很是微妙,并州的北部,云中郡的东北方。我们假设一下,杨奇他们的进攻还有董卓随后的动作起到了作用,鲜卑人不得不从并州撤兵,那他们选择的方向肯定不是损失最多的中部,而是有报告发现汉军接近的弹汗山,那样他们就要像东北方前进。 杨奇他们向西走了几天了,鲜卑人也该差觉到不对了,也就是说在汉军的后面很有可能有一支鲜卑军对正在追上来。毕竟让汉军接近鲜卑人的圣山,在鲜卑人看来就像是在他们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足够让那些鲜卑人恼羞成怒的发狂了。 而在杨奇他们的前方中部鲜卑,那可是杨奇他们肆虐时间最长的地方,而且杀人最多的地方,也是对杨奇他们最憎恨的地方。他们不可能不注意汉军的动向,发现汉军向西之后,也不可能不作出应对。也就是说在汉军的前方,应该也有一支骑兵,正在等着杨奇他们露面。 现在也就是汉军面对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西东南三个方向的进攻。向南就很有可能遇到鲜卑人撤回的大军,向东就是鲜卑圣山下的追兵,向西则是一群和汉军有着深仇大恨的士卒。北边暂时应该是什么也没有,但是杨奇却绝不会向北。向北那是深入鲜卑人的腹地,就算杨奇在自信,也还没有到一千人冲击数十万人的地步。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西边的军队力量小一些,因此杨奇决定还是继续向西。现在也只有西方看来是安全一些的,而且按杨奇的估算西面在仓促间也就能够集合起数千人的规模,冲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杨奇虽然醒来,但是身体还在高热之中,仅仅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气喘吁吁了。“咳咳咳……”一阵咳嗽之后,杨奇坐起身来,缓慢道:“呼……呼……扶我上马,快点,咳,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陈元,刘艮看着杨奇摇摇晃晃的样子,上前想要劝阻杨奇。二人抬头杨奇冷冽的眼神,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之下,只能看着杨奇上了战马。慕容嫣然跟在杨奇后面上了同一匹战马,杨奇回头看了慕容嫣然一眼,没有说什么。这几天慕容嫣然的所作所为,虽然陈元等人没说,但是杨奇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容嫣然,心中自然有数。因此对慕容嫣然的举动也就默认了。 杨奇上马之后,在士卒的前面纵马而行,所到之处立即鸦雀无声。右手高举长枪,“冲出去,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汉军士卒跟随着杨奇,高举手中的武器,口中不停的大喊道。 “我们回家!”…… 汉军气势如虹的向西行去,有些低落的情绪在杨奇现身之后,重新高昂了起来。杨奇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有杨奇在自然没有打不赢的战斗。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奇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从鲜卑人开战到现在,他们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几度生离死别,随后又投入到草原上的战斗之中。虽然在草原上他们获得很多东西,财物是他们一辈子未必得到的,女人也是他们在家一辈子也未必见到的。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终究是开始想家了,家中的安稳和温馨让经历了这么生生死死之后的士卒,更加的怀念和珍惜。 杨奇的一句“回家”算是喊道了他们心中,为了一句回家他们爆发出的****和战力是不可想象的。而且回家和逃跑自然是两个不同的意义,之前汉军从东部向西部,说的好听些是撤离,说的不好听就是逃跑。“回家”虽然本质上一样,都是离开草原,但是对士卒的意义却完全不同,不同的意义也就有不同的结果。逃走的意思是汉军不敌鲜卑,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在草原上不停的逃避者,而回家却是汉军自己想要回去。二者在给予士卒心理上暗示的结果,很是明显。汉军的士气立即大振,没有杨奇倒下去后萎靡不振的样子。 第五十四章 草原接战 两天后,杨奇身上的病基本上是已经好多了,身体也不在发热了,只是咳嗽还是不断,身体也是虚弱的紧。杨奇骑在马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依然有神,在杨奇的背后慕容嫣然紧紧的搂着杨奇,俏脸靠在杨奇的背上,随着战马的跑动起起伏伏。 西进的一路上,从杨奇醒来之后,便不再掩饰,而是堂堂正正的向西而去。所过之处鲜卑人纷纷逃避,对于那些逃走的鲜卑人杨奇也不去管他们,现在也不是处理这些小事的时候。至于那些想要对抗的,杨奇自然是不吝于杀戮,所过之处一片血腥。 杨奇他们这种大模大样的姿势,自然也是惹火了那个之前在杨奇他们后面吃沙子的鲜卑统领。看着头顶上的飞鹰,杨奇到是对头上的那个东西烦的紧。只是没有想到,就是屠了一个小部落,就又被盯上了,杨奇对此倒是恼怒的紧。 面对追来的鲜卑人,就是以前杨奇就是不甘也只能躲着他们。更何况现在杨奇实在是虚软的很,杨奇在之前骑马都有些困难,最近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还是虚弱的很,现在的杨奇实在不像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反而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打的书生。因此能够不打的硬仗,杨奇都是尽量是避免。杨奇虽然是尽量的避免,但是有些时候,却不是杨奇想要怎样就怎样的。 杨奇他们在来到进入草原的大面溝,但在他们前面却不是一片坦途,反而是一个鲜卑的骑兵方阵。杨奇看着眼前鲜卑人的阵势,就知道他们是早有预谋,想到这里,杨奇不禁苦笑了一声。杨奇他早该想到,这么长的时间,鲜卑人应该早就查到他们是从哪里进入草原的,毕竟杨奇他们进入的时候虽然说是秘密,但是一路上杀的人实在是不少,用心的话,很快就能查到。 只是杨奇大病未愈,脑子因此也没有以前好使,即便是危机感也是有些下降,杨奇他们就一头的撞进了鲜卑人的圈套之中。幸好杨奇在进入之前,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先进来。因此提前发现了这些事。 “撤”在鲜卑人选好的战场上战斗,这绝不是杨奇的性格,杨奇果断的下令离开。进入谷口的人不多,因此转身离开的速度也是迅速。在鲜卑人反应过来之前,便离开了谷中。在谷外,还在缓慢向谷中前进的,见到杨奇他们突然退出,自然是感到意外。 “退,快退!”杨奇见汉军依然在向前,心中焦急万分,立即大喊了出来。刘二等并没有随杨奇进入谷中,见到杨奇他们退出的时候十分慌张就已经感到了不好,现在听到杨奇的命令,立即知道事情有变。汉军虽然临近“回家”的道路,在防御上有些松懈,但是因为还在鲜卑境内,到也不是已经散漫的不成样子,该有的样子还是有的。因此刘二,胡锐他们一声令下,汉军上下立即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的离开。 汉军刚刚离开,鲜卑人就从谷口汹涌而出,刘二看着后面铺天盖地出来的鲜卑人,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如果刚刚没有杨奇先行就进入谷中,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谷中的情况刘二也是清楚。这里的地势非常奇特,谷中是一大片的平原,但谷口却狭窄的很,如果鲜卑人等到汉军都进入之后,才发动攻击,那汉军就真的是进入死地了。 杨奇和汉军汇合后,立即指挥着汉军向外离开,只是现在汉军自然是不能向东去,只能是向西而去,杨奇开始带着鲜卑军对在草原上兜圈子。只是自从鲜卑人追到谷中之后,杨奇他们就开始屡次遇到阻碍,杨奇自然明白,这一次鲜卑人是真的要把他们留下。想来之前杨奇他们穿过中部鲜卑进入弹汗山境内,就已经让他们的主子大发雷霆了,现在如果再让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有些人的脑袋肯定是不保了。 为了自己吃饭的家伙,鲜卑人是拼命了。铺天盖地的鲜卑骑兵从后面和左右了两侧追了上来。汉军的战马毕竟是经过了长途跋涉,马力已经比不得鲜卑人养精蓄锐。 “右面”看着两侧合围上来的上来的鲜卑骑兵,杨奇冷然道。 汉骑在草原上划过一个弧度,向着鲜卑军队的右面冲去。上千人犹如一支利剑一般,狠狠的插进了鲜卑军队的侧面。仅仅是前锋的轻微碰触就造成了汉军和鲜卑之间的一阵人仰马翻。 汉军一个士卒刚刚砍杀了一个鲜卑骑士,就在侧面和一个鲜卑骑士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战马的悲鸣声中,两匹战马纷纷倒下,在如此的高速下,马上的骑士也不可避免的随着战马倒下。周围百步俱是快速奔驰的战马,在这种情况下,从战马掉下的士卒,不论是汉军还是鲜卑人都只能是被踩成肉泥。马蹄践踏之处带起一丝丝的血肉。 杨奇因为身体的问题,并没有冲在第一线,而是在亲兵的簇拥下,在汉军的中部向着鲜卑骑兵撞去。紧紧是一瞬间的碰撞,战场上就布满了士卒和战马的尸体,成为阻碍骑兵前进的障碍。 杨奇拉紧缰绳,控制战马从一匹战马的尸体上跳过,战马四蹄落地之后,惯性造成的前倾,使得战马上的杨奇和慕容嫣然向前倾去。伴随着马蹄声的响起,战马向前冲去。杨奇坐直身体,握着缰绳的双手不停的颤抖。 一双温润如玉的手握住杨奇的双手,杨奇苦笑一声,松开双手任由那纤细的双手接过缰绳。杨奇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虚弱到这种地步,在战马越起的时候,杨奇想要稳住身体,双腿用力的时候,却感到身体一阵的无力。落地后的前倾,如果不是慕容嫣然从背后抱住杨奇,杨奇说不定就从战马上滚落了下去。这种情况,杨奇只在第一次学习骑马的时候经历过,之后杨奇再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杨奇靠着背后的柔软之中,道:“你现在可以把我送去鲜卑那里,虽然我的人头不是很值钱,不过后面追着的那些人,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恐怕这颗头颅。” “你是我的。”银铃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种决断和坚持也从中传来。 杨奇听到这,一声低笑从杨奇的口中传出,随后变成了大笑。在遍地的“烽火”之中,一声长笑是那么的引人注目。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杨奇所在的位置,在这种情况还能笑出来的,除了汉军的统领还有何人,杨奇那里自然成了鲜卑人重点关注的地方。 只是可惜,本来人数就不多的右翼,早就被汉军贯穿。就算是发现了杨奇的所在,想要追时也已经为时过晚。鲜卑人只能继续在后面吃沙子。 在奔出二十里之后,杨奇的战马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倒了下去。杨奇和慕容嫣然在地上滚成一团,杨奇抱着慕容嫣然坐起,看着还在不停抽搐的战马,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载着杨奇和慕容嫣然二人不停的奔驰,即便是杨奇的战马不同于他人,也超脱不了普通战马的层次,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战马通灵了。 杨奇走到战马之前,看着倒地后不停抽搐的坐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双手抚摸着战马黑色的鬃毛。在战马渐渐平静后,左手闪电般的从腰间拔出刀来,向下插去,切断了战马的气管,杨奇的脸上渐满了鲜血。杨奇用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轻轻的合上了它的双眼,站起身来,看着满脸愕然的士卒,接过亲兵手中的战马,向前奔驰而去,反应过来的汉军纷纷跟上,草原上留下一个孤独的“身影”。 随后的几天内,汉军和鲜卑军队之间不停的交汇、战斗、纠缠、分离……草原到处喷洒着鲜卑和汉人的鲜血,两支信仰、信念、意志完全不同的军队在草原上的不停的碰撞着,留下一处处暗红的鲜血和冰冷的尸体。鲜卑军的血液不停的流洒,汉军的血液也不停的流洒,两者都是逐渐的消弱。总的来说,汉军因为指挥得当受到的损失要小的多,遇到鲜卑军队也都能很快的摆脱,两者总不能形成混战,因此汉军虽少,却和鲜卑人战成了平手,甚至上风。 第五十五章 最后一战 杨奇看着四周围上来的鲜卑人,心中轻叹一声。杨奇轻轻的抚摸着胯下战马的脖颈,安抚着不停喘息的战马。三天的追逐,最终还是被鲜卑人追了上来,汉军付出了大量的鲜血,结果却因为河水暴涨,以前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天意难测,世事如此,如斯奈何。战马也已经不行了,三天的时间,吃喝都在战马之上,战马也已经经受不住如此强度的行军和战斗了。如果战马还能够在坚持一些时间,就算是被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杨奇看着渐渐接近的鲜卑人,一丝恐惧突然爬上心头,前世要死的时候,杨奇笑了,因为那里没有留念,有的只是对爷爷的思念。虽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年的时间,但是亲情和家人这些已经失去的东西,却又重新拥有了一遍。虽然结局不是很好,但报仇也是人生的一种羁绊,有了羁绊,自然就想要活着,也就有了畏惧。 杨奇从胸中吐出一口闷气,虽然不想死,但现在实在看不出活下去的可能。脸上的表情渐渐的重新归于平静,虽然不能笑着面对,但也不能满脸的泪痕的离去,从爷爷处传下来的“革命精神”也不能丢失。 汉军中面对鲜卑人的到来,产生了一阵混乱,直面鲜卑人的士卒,随着鲜卑人的接近向后退了一些。杨奇他们这些将领自然也就突出了出来。杨奇见此眉头自然的皱了起来,气势这种东西很玄奥,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气势影响的有信心也就是胆气,只要是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在战场上胆气为重,伶俐而无胆者,临敌必自利;有艺而无胆者,临敌忘其技;有力无胆者,临敌必怯。南宋岳飞说的一句话最为形象上的战场,拿的住枪,口中有唾,这些皆是胆气。 气势却能大幅度的影响胆气,这是不可否认,全军上下没有一点打仗的意识,胆气重又如何,还不是被敌军追的上天不不能下地不能。现在如果两军尚未接战,气势边一泻千里,那还打个什么。至于咸阳被围的时候,汉军虽然毫无士气,但是汉军那个时候有死气,被逼到绝境的人,一般会有两种反应,不是彻底崩溃,就是爆发出来。如果是一个人面对死亡,或许更多的就是崩溃了,但是成千上上万人的话,一个人想要崩溃却是有些困难,但只要一个人振奋了起来,就会造成汉军的彻底爆发。咸阳就是如此,在绝境之中丧失所有的气势之后,爆发出来的死志,让汉军顶住了鲜卑人的一次次进攻。 咸阳的时候,汉军还有着城墙可以依靠,现在汉军是直接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鲜卑骑兵。虽然现在的汉军已经不是咸阳城中的兵痞和新兵了,但是面对强势畏惧却是人的本能。只是这种本能却有可能断送了汉军上千人的性命。 杨奇身侧的胡锐和朱贵同样发现了周围的异样,二人脸色不禁的一变,在向杨奇告罪之后,就各自回去收拾局面。至于他们怎么样重新激起士卒的士气,那就不是杨奇要管的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提高士气就能够解决的,自从进入草原之后,面对万人的围攻,杨奇一直都是尽量避免这正面冲突。 因为杨奇知道,如果鲜卑人下定决心解决汉军,即便是汉军能够杀死四倍、或是五倍的敌人,这又能如何,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败亡的局面。或许之前汉军杀个两三千人,鲜卑人自己就离开了。但是现在鲜卑人击杀杨奇他们决心,杨奇已经在数天的追逐领教过了,是真的不死不休。 正面决战,绝不是杨奇的希望。现在既然成了正面野战的局面,杨奇他们活命的机会,就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虽然这种感觉很是糟糕,但是杨奇却不得不承认,杨奇他们能不能活命就要看汉军了。不是杨奇手下的部队,而是边军。杨奇在汉军和鲜卑军队追逐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识的向着边境靠近了,虽然现在已经可能离开了云中,杨奇也不清楚究竟是到了哪里。但是距离边境非常之近,则是一定的。因为两天前,杨奇曾亲眼看到汉军设在高山上烽火台。 在被鲜卑追上的时候,杨奇已经命人点燃了收集来的狼粪,黑色的狼烟,早就飘荡在杨奇他们的身后。只要边军能够派出援兵,那就一切好说。如果守将是一个胆小之人,隐忍不发,那就只能留在草原上和清风绿草为伴了。 杨奇在亲兵的护卫之下,作为先锋攻向鲜卑人。虽然身上的依然无力,但是现在汉军最需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也就是要尽量避免和鲜卑骑兵形成混战。其他人的在战场上寻找战机和漏洞的能力,并不被杨奇看好,因此虽然身体不适,杨奇还是坚持冲在前方。不过在杨奇的前后左右,都被亲兵紧紧的护卫着。杨奇虽然自傲,但不自大,以他现在的身体,冲进鲜卑军队之中,只有被砍成肉酱的结果。现在的杨奇对他的生命的态度,已经不是前世那种无所谓的感觉了。杨奇现在对自己的生命可是珍惜非常,在自己的意愿没有完成之前,怎么能够死去? 汉军和鲜卑军就像是两条龙一般,在草原上不停的翻腾着,碰撞着。鲜卑军队一直想要把汉军包围起来,只是在杨奇指挥下的汉军就像是一条泥鳅。虽然小却滑不留手,在长龙的龙爪下一次又一次的逃开。 在如此高速的奔驰之中,弓箭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在骑兵之间,弓箭抛射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射出的弓箭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被瞄准的骑兵已经冲过了箭矢落下的区域。这也是中原虽然各种科技制造出来的弓箭,在力量和射程上都是远远的超越草原上制造的弓箭,但就是因为这一点,使得汉军面对鲜卑人时,只能够选择平射。鲜卑人却能够在弩箭的射程外进行抛射,抛射的长度大约是平射的一点五倍至二倍之间,使得汉军步兵组成的阵势,只能在草原军队的攻击下进行防御。 这才是骑兵真正的作用,在步兵的攻击范围之外,不停的游走,向着步兵之内射出箭矢。至于那些直接冲阵,则是骑兵次要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只要箭矢足够,一千骑兵能够拖死上万的步兵。骑兵之间的战争,弓箭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作用,仅仅外围的骑兵能够射出一定的箭矢,形不成一定的规模,对骑兵的伤害实在有限,因此弓箭也不过就是略胜于无罢了。当然如果两只骑兵的速度能够保持一致,那就另说了,但打仗又不是表演,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对射的局面。 汉军和鲜卑人在草原上不停的追逐和碰撞。鲜卑人不停的想要把汉军圈起来,汉军在杨奇带领下,一次次的躲过危机,从鲜卑人的圈套中一次次的逃脱。 战马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脚步也有些紊乱,杨奇明白战马已经到了极限。杨奇看着南方,心中有着一丝惆怅。 “作战吧!”一丝沉重感从杨奇的心头想着身体的四周扩散。 陈元默然的听着杨奇的命令,冷静的把杨奇的命令一道道的传递下去。听到杨奇的这一个命令,也是有些黯然。在号角声中,汉军的队形开始了变化,不再是那种便于行军的长蛇,而是犹如一个锥形一般分布在草原上。 鲜卑人同样静了下来,汉军的一切变化,都说明这支在草原上肆虐了将近一月之久,所到之处杀了逾万鲜卑人,放走了无数奴隶的军队,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拼死一击。鲜卑人同样默默的变化着阵型,对手虽然只有千人,但是以往的战绩让这里的每一个鲜卑人都不敢大意,安静的做着自己的准备。 正面对决一直是杨奇的忌讳,汉军虽然是精锐。但是军队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产生质变。十个人和四个人绝不仅仅是人数的差别,在战力上的差距是几何倍的。杨奇对自己的能力同样清楚,自己不是霸王项羽那种人物。虽然同样对战术敏锐无比,但是杨奇和当年纵横天下的霸王相差太大。霸王尚有一败,遑论杨奇。 一匹匹的战马被卸掉身上的马具,集中到汉军的前列。看着被集中起来的近千匹战马,杨奇一阵的心痛,这都是在草原上九死一生,才得到的战马,现在都要被放弃了,可惜火油已经用光了,否则它们的作用会更大。 “呜……”悠长的号角声在汉军的上空响起,汉军士卒用武器狠狠的刺进那些被集中起来的战马的臀部。战马吃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飞快的向前冲去,汉军在后面不停的驱赶着这些战马,把它们向着鲜卑那里驱赶。 第五十六章 最后一战(2) 战马的奔腾,使得草原上打雷一般,沉闷的雷声响彻方圆数里。 鲜卑人见到冲来的马群,迎面的鲜卑人微微有些骚动,随后又平静了下来。随后鲜卑人之中同样出现了一支马群,向着汉军对冲而来。 杨奇见此,嘴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响声。这确实是对付这种战术的最简单的办法,面对受伤已经疯狂的马群,用同样的方法对冲确实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方法。杨奇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用这种方法建功,这种驱马为先驱的方法,本来就是冲草原上学来的。草原上的骑兵,面对汉军厚实的步兵之时,就会驱赶战马在前,先用战马冲击战阵。面对奔腾而来的战马,汉军完全不能移动,一旦移动阵势自然崩解,随后而来的骑兵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彻底击垮步兵。因此只能用血肉之躯,硬生生的顶着。 用骑兵去挡,汉军更是舍不得,虽然不是像后世宋朝一样战马奇缺,但是战马依然贵重无比。而且即便是骑兵,面对已经发狂的战马,也只能是硬碰硬,最后说不定还要搭上一匹战马,损失更大。至于用善于养马之人,把战马领走,也不是没有试过,只是发狂的战马又岂会理你,只能是无功而返。在和草原几百年的战争之中,面对草原上的这一招,汉军真正的是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靠着弓箭之力,才是破解了这一方法,但也影响了之后对骑兵的战斗。 鲜卑人用战马对冲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大汉和鲜卑不同,鲜卑是马多人少,用战马换人命,自然是愿意,也不会有多心疼。但中原却是人多马少,用这种方法又有哪个将领舍得。杨奇用这种方法,都是感到心疼。 两支马群疯狂的撞在一起,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响彻旷野。两支马群不停的碰撞着,一匹匹战马疯狂的撞在一起,撞得头破血流,撞得颈折骨碎,战马的尸体和鲜血铺满了马群之间的地域。随着受伤和死去的战马越来越多,血腥气越来越浓厚。战场上的浓厚的死气,让疯狂的战马不愿继续前进,本能的驱使使得他们纷纷的远离战场。 随着战场中间战马的散开,鲜卑骑兵出现在杨奇的眼前。看着同样奔驰而来的鲜卑人,杨奇用尽全身的气力喊道:“杀!” “杀……”震天的喊杀声从汉军军阵之中发出。喊杀声此起彼伏的在汉军的上空响起,“轰隆”的马蹄声中,两支军队狠狠的撞在一起。 汉军双翼展开有百步之宽,形状便如一个锥子一般,杨奇和他四周的亲兵便是锥尖,狠狠的刺进鲜卑人之中。杨奇的四周被数十名亲兵紧紧的护卫着,他们在杨奇的四周同样组成了一个锥形,杨奇被紧紧的护卫在中间。杨奇的亲兵除了是一些是过去的老人之外,还有就是军中的精锐之士,都是通过军中比武选拔出的。武艺自是军中拔尖之人,面对数倍于己的鲜卑人,也毫无胆怯之意。 杨奇虽然被护卫中间,也不是说就平安无事,骑兵不像步兵,有着严密的阵型,骑兵之间的空隙都是十分之大,为的就是前面的骑兵突然倒下,也要给后面的骑兵最够的时间调整和躲避。因此杨奇虽说是被护卫在中间,但是也不是没有人进到里面,尤其是在这种混战之中,普通士卒又岂能做到面面俱到。 杨奇的长枪刺入一命幸运的冲破亲兵护卫的鲜卑骑兵的腹部,那名鲜卑骑兵被刺中腹部之后,双手紧紧的握住杨奇的长枪,满是鲜血的脸上对着杨奇诡异的一笑。杨奇见抽出不长枪,心中暗恨,如果不是身体无力,绝不会连长枪都拔不出来。 杨奇见长枪拔不出来,果断的放弃了长枪,抽出腰间的佩刀,随着亲兵一起向前。杨奇用刀磕飞一支流矢,俯身躲过从上面砍过的一刀,右手向下看去,刀光如练,划过一命刚刚冲战马身下爬出的鲜卑人的脖颈。一道血线出现在鲜卑人的脖颈之上,一道血幕从鲜卑人的脖颈之中喷洒而出。 杨奇他们冲破了鲜卑人一个又一个的骑兵阵势,杨奇他们就像是锥尖一般,深深的镶嵌在鲜卑骑兵之中。在杨奇他们身后的汉军紧紧的跟随着杨奇,随着杨奇他们一起杀入鲜卑军中。 只是相比之下,鲜卑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汉军两翼展开有百步的距离,虽然是因为杨奇他们是以“V”字形分布的,但是鲜卑人展开却有千步之多宽的。当汉军深入鲜卑军阵之中的时候,鲜卑人的两翼开始向前移动,随后向着中间,也就是汉军所在的地方合拢。 鲜卑人的两翼首先和汉军的两翼接触,骑兵相互穿插,接触面上到处都是汉军和鲜卑人的碰撞和喊杀声,红色的汉军和黄色的鲜卑人之间犬牙交错。不时的有着人从战马上掉落,有可能是汉人,也有可能是鲜卑人。战场上死亡对于鲜卑人还是汉人都是平等的,没有尊贵卑贱。 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每一个骑兵将领在战场都是尽量使骑兵保持速度,至少也要保证速度不会减慢。但是现在战场上,当汉军和鲜卑人撞在一起之后,速度就开始明显的减慢,尤其是挡鲜卑人在两翼向汉军压迫去之后,这种趋势更加的明显。 杨奇在战阵之中,看着正在减慢的汉军骑兵,眼中闪过一丝恨色。鲜卑人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这让杨奇有些感到惊讶。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鲜卑人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只有两三层的话,杨奇还是有在变成混战之前突破鲜卑军队,但是鲜卑人前排不过是千步而已,也就是说鲜卑人至少也要有十层,而且鲜卑人的骑兵阵势密集无比,几乎快比得上步兵的密集程度了。 鲜卑人这是要用人命把汉军都留在这里。也因为鲜卑人阵势的密集,使得鲜卑人在开始的时候,速度因此相比之下有些缓慢。使得杨奇他们能够快速的冲入鲜卑骑兵之中,只是随后面对的阻力,还有倒下的尸体,成为了骑兵想要转动的一个又一个的阻碍。尤其是鲜卑骑兵也是运动的,不是步兵那样紧守不动。鲜卑骑兵不停的运动着,汉军骑兵和鲜卑骑兵不停的碰撞着,战马和骑士撞得头破血流,每次相撞都会有不少汉军或是鲜卑骑兵倒下,至少也会因此停下。 鲜卑人前后两翼在汉军的背后合拢,意味着鲜卑人对汉军已经处于绝对的优势之中。战场之上红色和黄色犬牙交错着,不停的相互渗透着。战场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刀剑的碰撞声…… 战场上已经全乱了,汉军和鲜卑人交错在一起。汉军以伍和什为建制,组成一个个小的阵势抵挡着鲜卑人的进攻。虽然鲜卑人人数是汉军的数倍,但在混战中鲜卑人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混战在一起的鲜卑人基本是汉军的二到三倍,更多的鲜卑人只是在外围不停的转着。战马奔驰之中,一阵阵的烟尘飘荡在四周。 杨奇躲过背后砍来的两柄刀,一刀砍在一名骑兵的马头之上。战马吃痛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向着四周跑去。杨奇可不管那名鲜卑人最后怎样安抚那匹战马。杨奇脖颈的后面突然感到一热,杨奇转身就看到,一名亲兵被两柄长枪贯穿,鲜血从中喷洒到杨奇的身上。杨奇双腿轻夹马腹,战马向前小跑而去。战场虽然狭窄,但是短距离的跑动,骑术好还是可以做到的。 杨奇的亲兵双手紧紧的握着两柄长枪,两名鲜卑士卒,用力的向后拉扯,只是亲兵死前爆发的力量,让这两名士卒,即便是用尽了全力也不能从他的身体中拔出长枪。杨奇从二人的身旁交错而过,一条血线,出现在二人脖颈之处。鲜血从被砍掉一半的颈部喷出。 一支箭矢从后面向杨奇射来,杨奇听到风声,已经立即向左躲去。但箭矢还是射入了杨奇右背之中,幸好杨奇当时已经鼓动起身上所有的肌肉,箭矢的力量不是很大,箭头刚刚射入,就被肌肉紧紧的卡住,并没有深入。 杨奇转身,向远处看去,就见到一命将领模样的鲜卑骑兵,正收起手中的弓箭,随后带着他的“亲兵”向着杨奇冲来。杨奇的亲兵用力杀散了一次鲜卑人的进攻,重新聚拢在杨奇的四周。 杨奇身上已经有几处上开口,最严重的就是前胸的一处砍伤,伤口深达一指,血肉外翻,随着呼吸一阵一阵疼痛。杨奇感受着身上伤口的疼痛,用力拍打战马,向着那名将领冲去。 随着一阵阵的疼痛传来,杨奇的大脑之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杨奇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可是战场上哪里有时间让你去处理伤口。杨奇心中一紧明白他恐怕是过不了这个槛了,眼前的这个鲜卑将领正好当他的陪葬。随着眩晕感的加深,杨奇心中平静的想到。 杨奇和那名将领不停的接近,相互之间已经能够看到彼此武器上的血滴。就在这时,鲜卑人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喧哗声造成了鲜卑军队中一阵的混乱。 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战(3) 杨奇面前的鲜卑将领,听到喧哗声,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鲜卑将领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散光,鲜卑将领以为是杨奇冲到了面前,虽然惊讶于杨奇速度的突然提高,但也不是很在意,右手向上挡去。 “当”的一声,刚刚碰触到眼前的物体,鲜卑将领就感到了不对。“上当了”轻飘飘的感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不是对面汉军军官的武器。被鲜卑将领挡开的物体,向上飞去,正是一把弯刀。这时杨奇刚刚好到鲜卑将领的身旁,在他尚未来得急反应之前,右手的弯刀斜向上砍去,刀刃从腋窝出砍入,锋利的刀刃割裂衣甲,肌肤、切断肌肉、筋络、骨骼,最后带起一蓬鲜血离开鲜卑将领的身体。 当二人交错而过之后,鲜卑将领已经失去了他的右手。肩膀根处,鲜血如泉涌一般的流出。杨奇虽然想要杀掉这个已经失去了右臂的将领,但鲜卑将领的亲兵已经护卫着那名将领离开。杨奇见此有些惋惜。 “战场上走神,找死。”杨奇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双眼还是不自然的飘向了鲜卑人喧哗之处。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但喧哗之声,不仅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越加的扩大。 鲜卑人后方,旗帜不停的变换,扬起的烟尘,便是杨奇之处都能清晰可见,可见鲜卑人正在不停的调遣军队。 杨奇见此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鲜卑人的反应落在杨奇眼中就是说明汉军出兵了,而且还不是少数,否则鲜卑人不会如临大敌一般。 只是可惜了,杨奇看着四周散乱的士卒和正在战斗的亲兵,心中有些烦闷。如果现在队伍没有打散,那就好了。杨奇也是果断之人,既然想要把士卒重新汇聚起来,自然是立即开始。 杨奇忍者身上的疼痛,在亲兵的护卫下,向着四周冲去。杨奇首先要去的就是陈元所在的地方,陈元和十几个亲兵就在杨奇左手处不远,而且亲兵的战力也是不俗,自然是先和陈元他们会合。本来陈元统领着亲兵护卫在杨奇的四周,只是杨奇他们冲的太快,当其他士卒的速度慢下来之后,杨奇他们因为之前冲的太快,和后面士卒脱离太远,因此当鲜卑的一个将领,带着亲卫冲来时。杨奇他们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被冲的七零八落的。 之前杨奇因为战况紧张,根本脱不开身去汇合其他人,而且当时杨奇也还没有下定决心。士卒分散虽然使得力量不能聚在一起,但也说不定有士卒能够在混乱之中逃出升天,聚在一起说不定反而都要留在草原之上。现在却是不同,杨奇相信他们能够活着走出草原,自然要把士卒聚集起来,等援军到达后给鲜卑人致命一击。 杨奇右手中的弯刀从一名鲜卑骑兵的腰间砍过,带起一蓬鲜血。右手挥砍带动身上的伤口,使得杨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前胸的伤口和背后的箭伤,背后的伤口虽然不严重,但却因为挥动手臂时的牵动,成了胸前伤口外第二处最影响杨奇实力的地方。 杨奇他们冲破阻碍来到陈元的面前,杨奇的呼吸已经有些紊乱,什么也没有多说,仅仅一句“跟上”。陈元自然就跟上杨奇他们,随着杨奇他们的运动,杨奇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多,之后竟有着百人之多。但人数的增多,目标也就越大,杨奇他们四周聚集起来的鲜卑士卒也有上百人之多。这也是杨奇之前一直犹豫不绝的一个原因。 当杨奇他们正在鲜卑人的包围之中奋力挣扎之时,鲜卑人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之快就连杨奇也是始料未及。杨奇躲过看来的三柄弯刀,右手的弯刀向前狠狠砍去,和一名鲜卑人的弯刀狠狠的撞在一起,撞击出迸发出激烈的花火。 杨奇的双眼突然直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前方,就连那名鲜卑看来的弯刀也视而不见,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远方。如果不是陈元及时的到来,替杨奇挡住了那名鲜卑人杨奇或许就要葬身于此。 陈元顺着杨奇的眼光望去,同样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骇然。就见鲜卑军队之中,一人犹如一团烈火一般冲来。那人身高约有九尺,胯下战马虽然神骏,但相比之下,却是那么的矮小。那人前进的速度是那么的快,所过之处的鲜卑人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鲜血随着他的前进在他的四周飞溅,犹如鲜花在迎接他的到来一般。 那人飞速的向前前进着,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因为他前进时的剧烈摩擦而变形然后点燃,火焰缠绕那人的四周。手中的武器的每一次随意的挥舞,在杨奇眼中四周的空间因此而变形。长戟的每一次落下和舞动,必然会有鲜卑骑兵落马。他前进的速度是那么的迅速,他在马上的动作却又显得是那么的随意,每一次的攻击都是那么的随意,那么的漫不经心,仿佛四周的鲜卑骑兵不过是一个个的稻草人一般,上万的鲜卑骑兵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犹如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散步一般。 没有任何一名鲜卑人能够对他的前进造成阻碍,一名手持大斧的鲜卑将领向着那人冲去。他的右手中长戟随意的反手向右扫去,两名鲜卑骑兵被拦腰截断,战马受惊之后向着四周胡乱的冲撞着。身下战马脚步丝毫不乱的向前继续奔驰,那人右手向前挥去和那名鲜卑人的大斧撞在一起。 那名鲜卑人向后倒飞而去,那人的身体却连晃都不晃一下,就连身下的战马脚步都不曾停顿。杨奇见此脸上的神色更加的精彩,欣喜中又有着一丝的畏惧。 在那人的身后事无数的汉军紧跟而上,所过之处鲜卑人的反抗纷纷瓦解,到处都是鲜卑人四散奔逃的景象。 汉军的人数虽多,但在杨奇眼中粗略一算,也不过就是三千人而已。他们虽然是精锐,但是在杨奇看来和他从咸阳带出来的一千人相差并不多,甚至还多有不如。但就是因为他们的将领,因为他们拥有一个强大的统领,所以他们就能够在万军之中纵横,可以以三千人击破万人。这一时间杨奇对将领的理解更多,也更彻底了解到一个无敌强悍的将领的作用。 那人的表现是那么的随意,但是速度却是那名迅速。刚刚和杨奇他们还隔着数百步的距离,转眼间就来到了杨奇的面前。中间隔着的无数鲜卑骑兵,逃的逃死的死,留下一条血色的通道。 杨奇看着面前高大的身体,和审视的目光,一种压迫感从那伟岸的身躯中发出。杨奇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面对这种压迫,依然感到心悸。 鲜血的锻炼也不是白白经受的,很快的就调整好了心态。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突然又爆发了出来,杨奇一阵的眩晕。杨奇忍者身体的不适,道:“谢谢。”话音刚刚落下,杨奇就一头从战马上栽下。 陈元见此,立即惊呼道:“军侯!”只是距离较远(那人的到来为了让杨奇能够和那人单独谈话,因此陈元都向外散开)。一只大手稳稳的接住正在掉落的杨奇,正是那名汉军将领。 那名将领的把杨奇递给已经赶来的陈元,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正在着紧杨奇的陈元,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名将领转身继续攻向那些鲜卑人,所到之处,鲜卑人犹如土鸡瓦狗一般纷纷崩解。 在这名将领的强大攻击之下,万余鲜卑人纷纷崩溃,组织起的抵抗很快就被瓦解,最后鲜卑骑兵纷纷崩溃,草原上到处都是逃溃的鲜卑人。谁能够想到刚刚还胜利在望的鲜卑军队,这样迅速的土崩瓦解了? 支援而来的汉军纷纷四出追击鲜卑士卒,杨奇军中众人,因为刚刚经过一场苦战,不仅体力消耗巨大,而且损伤不小,最重要的是主将现在不醒人事。因此他们都没有参与追击,留在原地开始从战场之中寻找受伤的士卒,开始救治。 纷纷乱乱的局面直到两个时辰后汉军的回来才算是结束,受伤的士卒都已经得到了救治,战死的士卒也已经和鲜卑人分离出来,腰牌也都已经回收。汉军士卒的尸体被一个个整齐的放置草原上,鲜卑人就被随意的堆积在一起。 那名将领回来后,随意的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淡淡道:“保护好你们的军侯,跟我走。” 昏迷中的杨奇在陈元刘二的保护下和那名将领一同向边境飞驰而去…… 第五十八章 吕布?! 杨奇从昏迷中转醒,首先见到的就是土黄色的屋顶,在草原上月余的时间,每次醒来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帐篷,突然见到土黄色的房顶,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同时杨奇知道他们看来是回到大汉了,在草原上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见到有哪个草原人会在草原上建房子的。 杨奇右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怔怔的看着上方。右手在运动时,前胸和后背传来的疼痛,让杨奇知道他还活着。草原之行对杨奇的刺激很大,尤其是最后出现的那名汉军将领在万军犹如闲庭散步般的神态和动作,对他的刺激更大。 以前,杨奇以为他杀个八个十个鲜卑人就已经是了不得了,就连军中许多人都佩服杨奇的悍勇。现在杨奇才知道他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以前坐井观天,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草原上一战,那名汉军将领至少杀了上百人,依然气定神闲,杨奇以前所杀的十人二十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一个是在万军之中,另一个是在小范围的战斗之中,杨奇自然知道他和那人的差距那不是一点半点,基本上就是萤火与皓月之差。这对杨奇打击非常大,但也同时给杨奇了一个希望,一个报仇的希望。 当杨奇见到战神一般的那人之后,除了挫败感之外还有的就是希望,从那人身上杨奇看到报仇的希望。如果能够像那名将领一般,视万军如无物,就算是以后自己脱离了军队也能够在草原上纵横。 在军队之中,经受的那些不公的待遇,杨奇是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在军中要时时刻刻受着上级的压制和约束,自然比不得独自一人自由自在。在人下受气,对前世自由自在惯了的杨奇来说,不异于在他的身上带上枷锁一般。只是为了报仇,不得不留在军队之中。如果能够拥有那种力量,留不留在军队之中也就随意了,也就是多了一种选择,也就多了一分自在。剩下的就是还清刺史的恩情,对于杨奇来说从三人中提拔杨奇,这按陈元的说法就是提携之恩。让杨奇能够领兵进入草原,让杨奇能够报仇,完成他的心愿,这已经可以比拟救命之恩。 杨奇对恩义两个字还是比较看重的,董卓的所作所为在董卓看来不过是随手的事,但对杨奇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杨奇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达到那名将领的地步,杨奇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虽然草原之上那名将领的武力让杨奇感到震撼,但是杨奇对自己依然充满信心。因为杨奇知道他有着别人不可比拟的优势,年龄和身体。杨奇本就是天生神力,陈元这个夫子曾经对杨奇感叹过,像杨奇这样十几岁就有着这么恐怖力量的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人。比之当年的楚霸王也相差无几,这给杨奇带来了无穷的自信,不过是因为现在力气未长成,又不会如何使用,才造成杀个十几个人之后,就遍体鳞伤。杨奇相信只有给他时间,就能做到那名将领那样。 “到时候就来去自由了,只要能够把刺史大人的恩情还完,自己就离开军队,上草原。”杨奇心中如此想到。 “吱呀”一声,木制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杨奇转头看向房门,一身亲兵打扮的慕容嫣然,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进房门之内。慕容嫣然见到杨奇正睁着漆黑的双眼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慕容嫣然在杨奇的床头放下木盆,道:“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外面都是亲兵,你出声他们自然就进来了。” 杨奇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叹,道:“刚刚醒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杨奇醒来就想要起来,但是身体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简单的抬起手臂等等,如果不是杨奇还能够感觉身体上下每一丝肌肉的颤动,杨奇就以为他已经瘫痪。同时腹中也是空空如也,杨奇自然想要知道他昏迷了多长时间。 “你昏迷了三天了。”慕容嫣然从木盆中拿出一条吸满了清水的毛巾,拧干后擦拭着杨奇的手臂。 杨奇很不习惯有人伺候,被慕容嫣然握着的左手向后抽了抽,竟然没有从她的手中抽出,杨奇这才是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长时间带病奔袭,本就是消耗着他的身体,有经历了几次大战,身体更是疲惫不已,晕倒后三天三夜未曾进食,身体不曾得到一点补充。现在杨奇的身体虚弱如出生之婴儿,随便一名普通人现在就能取得杨奇的性命。杨奇心中升起一种苦涩的味道。 “对了,那名将领名字好像是吕布。”慕容嫣然见杨奇无神的样子,缓缓说道。果然杨奇听到吕布的名字,双眼睁开紧紧的盯着慕容嫣然。 慕容嫣然嘴角含笑,继续道:“那吕布好像是五原郡的都尉,你昏迷的这几天他来看过几次,不过这人傲的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把脸杨到了天上,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加起来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 杨奇听到这些苦笑了一声,苦涩道:“他有这种实力,自然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没有羞辱我们已经是不错了。”杨奇这话到是不错,军中面对比自己差的军队,百般羞辱都是常事。这吕布不过是孤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借此机会对杨奇他们百般刁难羞辱,已经是少有的心性了。 杨奇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索道:“五原郡的都尉,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实在五原?” “恩,好像是吧。”慕容嫣然显然对周围的事情也不是很在意,对自己所在的地方还不知道。 “五原,这到有些麻烦,要回到云中要费上一些时间……”杨奇喃喃道。 慕容嫣然听到杨奇的自言自语道:“那倒也不必,我听说再过一段时间,你们的刺史也要来云中。你也不用那么急着回去。” “是吗?”杨奇听到这个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小小的土屋之中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 以后的一段时间内,杨奇就呆在这个土屋之中,静静的回复自己的身体。虽然身体受严重,但是杨奇毕竟年青,身体潜力尚未完全开发,这一次受创虽然严重但是也把杨奇身体中的潜力开发了出来。杨奇恢复的很快,三天后就能下床行走,虽然依然只能在木屋中运动,但也比之前一直呆在床上要好上许多。 杨奇自从能够下床之后,杨奇每天都要四处走走,看一看那些伤员。草原上受伤的伤员,都被陈元安排士卒,给抬了回来。现在四周有着不下百人的伤员,其中不乏重伤员,有些人的身体上的伤恐怕永远是好不了了。等到回到云中等待他们就是一笔抚恤金,然后就会打发他们离开。想到这些杨奇的双眸之中,有些黯然,一起了这么长的时间,同吃同睡,感情自然深厚。 杨奇恢复的很快,三日就能下地,十日后就感觉道他的力量正在不停的回流,十五日之后,杨奇就和一般的士卒开始了训练。只是慕容嫣然一直不允许杨奇做一些剧烈的运动,杨奇也不知道他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也就听从慕容嫣然的话语。慕容嫣然无论从地位上还是身份上都不可能命令杨奇,仔细说起来她不过是杨奇的一个奴隶而已。只是这些时日的辛勤,杨奇都看在眼中,杨奇也不是那种心硬如铁之人,虽然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一道血色的隔膜,(用杨奇亲人的鲜血做成的,)但不妨碍杨奇把对待慕容嫣然的态度提高到医师的程度。 虽然杨奇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暧昧了。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这在其他人眼中都很正常。就算是普通人家,情况好的话,还会娶上一妾,更何况现在杨奇已经是统领千人的军侯,在这些普通士卒已经是了不得大官了。陈元更是深受世家大族的影响,对这种状况更是视而不见。 时间就在这种平静中渐渐流逝,自从杨奇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吕布到来,后来听送菜的士卒才是知道,因为鲜卑人在关外踟蹰不前,吕布带兵前去了边关,因此也就没有时间来这里,不过在走之前到是吩咐了好好照顾杨奇他们。 杨奇为不能在见一次,这个在战场上犹如战神一般的男人而失望。也更加深了杨奇向他一样的想法,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躺下了,可不是杨奇喜欢的结果。 以后杨奇每天就是拿着一把长枪,杨奇已经放弃了长矛,那在战马上实在不容易运用,而且易折断,自然不如长枪好用,杨奇也不是没有想过像吕布一般用一杆方天画戟,不过因为杨奇现在的个子也不过是七尺三寸左右(大约也就是一米七多上一些),虽然已经是普通人的身高,方天画戟那种重兵器杨奇实在是掌握不了平衡。而且方天画戟使用困难,难学难精,如果没有名师指点杨奇恐怕是学不会,因此也就打消了念头。杨奇每天都是拿着长枪,练习着军中的一些枪法,都是最简单的动作,不过是刺、挑等组合起来的一种枪法,是士卒练枪时必然要学习的。杨奇在五原日复一日的练习着枪法和打熬力气。 第五十九章 董卓到达 在五原的日子,算是杨奇自从加入军队之后,少有的平静的日子。每天杨奇都是在跑步、打熬力气、练习枪法中度过的。就像重新回到了刚刚参军的那一段时间之中。 只是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四月二日,距杨奇加入军队已经三月有余。三月时间使得一个平凡的少年成为了一个百战老兵。杨奇从参军之后,大小之战,从几十人的遭遇战,到上万人的攻城战、野战,也算是久经战阵了。世事之奇妙莫过于此。 今日杨奇仍在校场之中练习枪法,这一处校场在吕布带兵离开之后就闲置了下来,留下来的士卒除了一些勤务兵之外,剩下的一些每天巡查都还忙不过来,哪里有人还会来校场。因此在和留守的军官商议之后,杨奇他们就暂时借用了一段时间。 杨奇在校场之上挥舞着长枪,长枪在杨奇四周舞出一道道的枪影,把杨奇紧紧的包裹在中间。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杨奇的枪法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一名亲兵飞快的从外面跑到校场之中,刚刚进入校场之中,就大喊道:“大人,刺史大人的队伍已经到了城外十里,马上就要进城了。” 杨奇听到这些停下手中的长枪,扔给一旁的亲兵,道:“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前去迎接刺史大人到来。”说完这些杨奇就大步的向着营房走去。 半刻钟之后杨奇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关外。杨奇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个有趣的名字——“满夷谷”,这里是五原郡抵御鲜卑的一个重要据点。这里是一个关卡,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城池,或者军事要塞。吕布平时就驻守这里,现在每天就是待在关墙之上,很少有下来的时候。或者就是领兵在草原之中,找一些鲜卑人的麻烦。 当杨奇来到的时候,城外已经站满了士卒,城中留下的士卒出了个别要给留守的士卒,基本上都是在城外。整整齐齐的两个方队,站在进城的道路两侧,杨奇到来之后就站到右侧的最前面。现在城外军职最大的也就是杨奇了,但因为是在别人的地方,杨奇也就稍稍退了一些,这算是官场中的习惯吧。杨奇一个小猎人如何会知道这些,还不是陈元在一旁指导着。想着这些习惯,杨奇的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半个时辰之后,大道上荡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烟尘。烟尘之中隐隐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在草原上的经历,让杨奇已经可以根据马蹄声判断出到来的人有多少。因此在听到马蹄声之后,杨奇的眉头皱了起来,按杨奇的判断不过就是五百匹而已。 虽然是在并州之内,但是鲜卑人刚刚退兵,这个时侯仅仅只有五百人护卫之下,就来到边关。实在是有些孟浪了。杨奇心中还有着一丝的佩服,杨奇现在已经是一个军人,军人自然不会喜欢那种动不动就护卫成群的上司。这种带着五百人,就来到边关的军人习气,让杨奇第一时间增加了好感。 五百匹战马如风一般的向着关墙奔驰而来。董卓依然还是那壮硕的样子,满脸的胡须如针一般的直立着,在一张丑脸之上,反而显得更加威武。骑马奔驰之间,依然是军人风风火火的样子。尚未来到关墙之时,豪迈的笑声首先传来。 来到关墙之前,董卓转身从战马上跳下,来到杨奇的身旁,一双“熊掌”狠狠的拍在杨奇的肩上,道:“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被鲜卑人打的起不来床,现在看起来不像,哈哈……” 杨奇忍者肩膀上疼痛,拱手道:“末将,见过刺史大人。多谢刺史大人挂念。” “这些文绉绉的是谁教你的?”董卓脸上一寒道。 杨奇见此身上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背后立即是出了一层薄汗。董卓见杨奇的样子,哈哈笑道:“好了,以后记住就行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人。” 杨奇早就看到了在董卓的背后一人,身着墨黑色的战甲,挺拔的身姿,脸庞如玉,一双剑眉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最让杨奇在意的就是在他的四周,那飘荡的战意。杨奇站在的身旁,就感到一股战意向着他压来。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之人不是敌人,杨奇就有可能拔枪出手了。 杨奇已经隐隐的猜到了来人是何人,这种毫不掩饰的战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战意。在杨奇见到的人中,只有一人有着,也只有一人配有。那就是吕布,草原上救了杨奇的吕布。草原上因为杨奇当时失血过多,并没有仔细的看过吕布的相貌,但凭借着气质,杨奇依然可以认出他来。 董卓之后的介绍更是证实了杨奇的猜想。“来,这是吕布吕奉先,草原上救你的就是此人。吕布把这件事告诉我时,我都不敢相信,来来,你们认识认识……”董卓确实不敢相信,但还是李儒说杨奇必不在吕布之下,当时董卓虽然提拔了杨奇,但却对此不以为然。吕布的能力董卓早就见识过了,董卓是绝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够做到他一样,除了当年的西楚霸王。 因此董卓让杨奇进入草原,倒不如说是一种测试。如果杨奇能够从草原之中活着回来,杨奇就算是真正的进入董卓的眼中。只是杨奇所做却是完全超出了董卓的想象,在草原之上纵横近千里,最远处甚至就能看到弹汗山的山顶了。当最后在听到从五原传来的消息之后,董卓先是一愣,而后是大笑,笑声长久不绝。 虽然杨奇的武力或许比不上吕布,吕布虽然不是不通兵法,但是他的个人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董卓都不不承认,世上无人能敌。因此战场之上,吕布凭借着他过人的实力,就能解决一切,一些计谋吕布根本就不屑于运用。吕布就像汉高祖时的樊哙,是一员猛将,战场之上真正无敌的猛将。 相比之下,杨奇武力虽然不如吕布,但在董卓的眼中,杨奇让他想起了一人,汉武帝时的霍去病。同样的年幼,一人远击匈奴八百里,一人纵横鲜卑千里。同样的惊采绝艳,让董卓有些不敢相信。杨奇在鲜卑的所作所为,让杨奇在董卓心中的地位一时间就上升到了和吕布平齐的位置。至于杨奇的武功,确实是杨奇的一个软肋。如果现在让杨奇和吕布带兵对战,十有八九杨奇只有败亡一途。吕布就算是孤身一人,就能冲进军队之中,袭杀杨奇。但当一个人有一个优点之后,各种不足,很容易就会被人给宽恕。而且杨奇主要是没有名师的指点,只要日后,对杨奇多加指导,就算不能胜过吕布,但保的性命还是无碍的。 这也是董卓到来后,对杨奇如此热情的原因。当时董卓在接到杨奇被吕布在五原被救下之后,欣喜的对李儒道:“我文有贤胥,武有吕布,杨奇,何愁功业不成。”可见杨奇在董卓心中的地位。这才有着现在的一幕。 杨奇看着面前的吕布,首先道:“多谢都尉救命之恩,日后旦有差遣,杨奇定无不从。” 吕布看着深深拜下的杨奇,淡淡道:“无妨,不过是顺手而已。”吕布的声音非常特别,有着一种金属的质感,如果实在别人的口中,自然是难以入耳。现在有着吕布的气质配合,反而有着本来就是如此的感觉。 杨奇对吕布的冷淡也不以为意,因为杨奇知道他和吕布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从前世,杨奇就知道一件事,要想和一个阶层之中的人成为朋友,你首先要有资格进入该阶层。说白了就是要和富豪成为朋友,你要是富豪。王子和平民的朋友,永远只存在于童话之中。 在二人见过之后,就跟在董卓的后面一同进入“满夷谷”之中,只是杨奇却是自然的落后了一步,跟在吕布的后面。杨奇并不是不通世事之人,自然知道该如和去做。虽然仅仅是一步,就代表了杨奇自认不如吕布,表明了杨奇的态度。虽然仅仅是一步,但可能就是敌人和朋友的关系。杨奇在前世也曾见多一些高傲之人,流浪儿之间,因为生活的逼迫,人的性格更容易变化,因此杨奇经历了太多不同性格和心性的人。一个高傲的人绝不会允许一个人和他平起平坐,否则就是挑衅,这是杨奇用血换来的教训。当杨奇落后之后,杨奇清晰的感到之前若有若无的敌意消失了…… 街道之上已经被清理干净,闲杂人等没有一人还留在街道之中。虽然冷冷清清没有一人,董卓对此却没有一丝的不满。董卓虽然可以只带着五百余人就在鲜卑人随时可以出现的区域行走,自然是有自信可以全身而退。白龙鱼服的行为,董卓自然不会去做。而且他也不需要,用那种行为来增加所谓的民心,自然是以安全为重。 吕布的问题,在前面的作品相关里已经说过了,是个人意见。写的毕竟是小说,不是历史,稍微加些个人想象应该没有问题吧。敢写三国,如果不知道吕布到底是怎么回事,潇宇还是跳楼好了,⊙﹏⊙b汗。 第六十章 招募新军 在董卓来到五原之后,杨奇在五原又待了一些时日,就随着董卓回到了云中郡。杨奇在五原的经历,对杨奇以后的道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杨奇就是在五原才明白了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武力的重要,虽然在五原没有得到一个名师的指点,但这种感悟已经可以让杨奇受用终身了。 杨奇在重新回到他的“出生地”之后,被任命为云中郡的郡丞,在边郡应该称为长史,同时兼任了云中郡的都尉一职。虽然不合制度,但在刚刚经受了一次鲜卑人的洗劫之后的云中郡,又会有什么人站出来反对。云中郡的太守和之下的大批官员在鲜卑人的进攻之中已经身死。可以说现在云中郡除了杨奇之外,没有人的官职比杨奇更高,也可以说在整个云中郡就一个长官。在中层官员都残缺不全的情况下,又有谁会反对? 董卓在云中郡又待了一段时间,直到确认鲜卑人确实是离开了并州之后,才回到京都。在回京都之前,董卓给杨奇下了一个命令,在鲜卑人再次进攻之前,组建起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五月云中,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校场之中一军士卒,光着膀子在校场之中打斗。或者说是一群人,在向着一人进攻。每个人手中都是一杆木枪,在木枪的前端用白色的棉布紧紧的包裹着,上面洒满了白色的面粉,每一次的木枪之间的相互碰撞,就会激起大片的白雾。 杨奇双眼紧紧的看着正在接近的士卒,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木枪,一声大喝,向前冲去。杨奇用枪拨开前面严密的枪阵,然后右肩狠狠的撞在那向一旁倾斜的木枪之上。就听到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就见被杨奇撞上的那几杆长枪,已经从中断开。巨大的力量从长枪传到握着长枪的双手上,双手握不住木枪而松开,算是其中结果比较好的,更多的一些直接是被撞飞了起来,被木枪传去的力量带飞起来。 杨奇动作不停,右手的木枪眼前回去。“嘭嘭嘭”几声,前面那些松开时木枪已经站立不稳的士卒的脸上立即是多了一个白色的印记。身上被白色沾染上的士卒,立即是向后退了数步离开了“战场”。这是规矩,被击中要害的士卒,被判定为死亡,自然是要从校场之中退下。 杨奇左臂,夹住三杆刺来的木枪,用力向右转去。木枪在中间弯处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士卒虽然努力,但最后还是松开了双手,被杨奇夺过的长枪带着“呼呼”的破空声撞在右侧刺来的木枪之上。在“砰砰砰”声中,刺来的长枪偏离了角度。左臂松开,木枪向右砸去,几名被砸中的士卒,从校场之上退下。 陈元和刘艮在场外看着场中此起彼伏的身影,刘艮笑道:“这些小兔崽子,大人说今天多十个人,就急不可耐的跑上去,现在吃到苦头了。等一会有他们哭的,真的以为两个月的饷钱是那么好赚得。” “别说他们,听到这消息,你还不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陈元在一旁嘿嘿笑道。 “哼,我怎么一样,奖励我可是拿到手了。”刘艮一脸我是高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谁第二天被打的起不了床,现在还在这里说大话。”陈元转过脸看着别处,讽刺道。 刘艮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更多的是被揭穿后的恼怒。第一次的时候,杨奇控制不好力度和时机,被打的是遍体泛白,身上到处是白色的圆点。也让刘艮他们赚了两个月的饷钱,不过第二天杨奇就找回了场子,刘艮他们这些尝到了甜头的人自然是第一个上去,最后被杨奇打的一个个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杨奇逐渐增加着对战的人数,十个、二十个、三十个……逐渐的增多,到现在杨奇已经是和六十人对战,而不受伤了。和之前的杨奇几乎是彷如两人了。杨奇真的是有战斗的天赋,身体和意识,每一个方面都在不停的表明着这一点。就拿第一天来说,杨奇被打的浑身是伤,第二天杨奇就已经能够适应十人之间的对战,凭借着他力量上的优势把那些人打的倒地不起。 这不仅是杨奇身体的作用,还有着杨奇战后的反思,何在脑海中不停的演示,才能够做到翌日的胜利。随着战斗的场数越来越多,杨奇对力量的控制也越来越如意,开始的时候,杨奇每一击都会给对战的士卒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有几天不能起床情况出现。这也是第一日杨奇会被打得如此凄惨的一个原因,他们毕竟是汉军士卒,杨奇也知道他全力出手的结果,战场上一个个鲜卑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杨奇也不敢太过用力,造成杨奇一直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第二天杨奇放开力量,就造成了许多士卒数天不能起床,这还是杨奇已经控制了力量的结果。这样做还有一个后果就是易累,杨奇每次打完都是气喘吁吁的。随着战斗的场数逐渐增加,杨奇对力量的控制越来越圆润,最后士卒越来越多,受伤的反而越来越少,杨奇每次都能做到点到为止,或者说是收发自如,而杨奇的体力消耗也越来越少,就算是一口气打完,身上也不过只是微微出汗而已。 杨奇手中的木枪点在一名士卒的额头之上,在那名士卒的额头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圆点。然后杨奇转身面对最后一名士卒,木枪拨开刺来的木枪,右手用力木枪犹如出洞蛟龙一般的刺在小腹之上,而后快速的敲打在士卒的太阳穴之处。 击倒最后一名士卒之后,杨奇把手中的木枪扔给一侧的亲兵,就向外走去。校场中最后一名士卒之后,也垂头丧气的跟在杨奇的身后离开校场。 陈元刘艮,见到杨奇练完,迎了上去。杨奇见刘艮也在有些意外,道:“新兵怎么样了,现在有多少人。” “正要向大人禀报,现在已经收了新兵一千二百余人,按大人的意思,老弱淘汰,选下的都是精壮之士。大人你看还要不要继续收下去。” 杨奇听到刘艮的话,有些意外:“这么多人?” “现在已经过了春耕的时间,粮食也差不多都被鲜卑人抢走了,即便留下,也未必能够撑得过一年的时间。当兵还能混口饭吃,自然是人数众多。” 杨奇听到这些心中微微一叹,然后道:“继续收,我们又不缺钱财,粮草也有刺史大人从太原运来,放开收,如果能够收购三千人,自然最好。” 杨奇他们在回到云中之后,立即是带兵前去把埋在鲜卑境内的财宝,秘密的运回云中。因此杨奇才有着气魄,让士卒和他陪练,输了就增发两个月的饷钱,要不然军饷都有着数目,如何能够做到这些。 钱既然不少,粮食也充足,自然不用顾虑招收士卒的多少。而且杨奇和陈元估算过现在云中还剩下的百姓加起来,恐怕也就是万人的样子。虽然日后肯定会有朝廷的赈济,但也未必就能平安的度过今年,到达明年春季。如果能够招收三千人,也就大大的减少了云中郡的压力。杨奇作为现在云中最高的长官,自然要为整个云中郡思虑。至于劳动力的问题,杨奇已经多次命令士卒去帮助百姓了。 杨奇出了军营,向着城中招兵的地方走去。云中城内的街道上一片凄凉的景象,四周的战争的景象还未消失,残垣断壁和大火肆虐之后的景象依然四处可见。街道上偶尔才有一两个人经过,老鼠大摇大摆的在街道上穿行而过。 杨奇他们来到城中的时候,城内募兵处,已经是人山人海的景象。一个个大汉百姓穿着破烂的衣服,有的直接就是露出光溜溜的腚部,或者光着膀子在募兵的官员前面不停的嘶喊着。还有着一个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拉着年幼孙儿的双手,黯然的离去。 杨奇见此,心中也有些黯然。只是这些结果却不是杨奇应该负责的,说到底在开战的时候,杨奇不过是一名什长而已。而且即便是杨奇但是已经做到了现在的位置,鲜卑骑兵南下,也不是杨奇说能够控制的事。说到底就是那些鲜卑畜生的原因,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些畜生,许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妻离子散之事了。杨奇对鲜卑人的仇恨又加深了一些。 杨奇在那些被挑选出来的百姓,现在应该叫士卒了。杨奇站在他们的前面,看着这些身上带着浓重的土地味道的士卒,心中有着沉重的伤痛。东汉土地税收政策虽说是三十税一,但是因为科技的进步,开垦的土地增加,人口的增多,托庇于豪强名下等等原因,实际上到最后税收甚至已经少到了百税一的地步。至于之后的黄巾之乱的爆发,实际上不是因为朝廷的税收的原因,而是因为连年的天灾,和土地兼并的严重,再加上有心人的渲染才造成最后大规模暴乱的发生。 在这种低税的政策使得普通的百姓只要有这几亩田地,在好天时就能过的富足,没有必要参军去打生打死。这也是大汉实行募兵制,最后只有一些地痞流氓之类的加入的原因。现在这些农民却要放弃土地,加入军队之中。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谁会这么选择。对于曾经同样是农民的杨奇来说,为什么会这样,他自然明白。一时间对鲜卑人的恨意更加浓厚上三分。 ————————————————————————————————————————————— 虽然不想,但被逼的没办法,我又不是什么大神,(╯﹏╰) 推荐一本书,喜欢明朝的可以去看,好看不好看我不保证,反正我没有看。还有拉票啊,潇宇已经从新书榜上掉下来,大家帮帮忙,让潇宇在分类点击上的名次好一些吧。总点我是不敢想了。 《明末鱼龙变》小说作者:任公子 大江东去,浪淘尽,一个流氓人物。破庙东头,那人是,有点厚颜无耻。 翻开厚重的YY历史画卷,打开某点网站小说书库,有多少流氓人物值得我们缅怀,有多少无耻的家伙值得我们鄙视、唾弃。 所谓继往开来,惩前毖后,上下五千年,又有多少猥琐的历史人物等待有人去扮演,有多少让我们痛惜不已的事件等人去扭转。 转动你那无良的脑筋,让我们一起去无限的意淫吧 本书写的是一个小人物在明末乱世奋斗的故事。 第六十一章 再次出击 杨奇自从当日看了一眼那些新兵之后,就不在过问新兵的事情。一切都交给了刘艮和胡锐去处理。胡锐之前就训练过新兵,经验丰富。刘艮对杨奇忠心不二,自然会给杨奇看好这些新兵,保证他们成为杨奇的兵。二人合作正是最佳搭档。 新兵的分配也被杨奇决定了。胡锐和朱贵二人都为军侯,每人统领一曲,刘二为军侯,同样统领一曲。同时还安排了三个屯长,分别是陈林,杜佶和范升。其他的刘扬和何广等都在攻击鲜卑的途中战死了。当年一个什的人现在只剩下六人了,陈林、杜佶和范升他们自然不会背叛杨奇,至少在没有足够动心的利益之前不会。因此把他们安排为屯长,保证了杨奇对军队的绝对控制。胡锐和朱贵自然明白杨奇的意思,杨奇给他们升迁,他们自然要接受杨奇对手下的提拔,这就是交换。他们自然懂得如何去做。 在那些新兵训练的时候,杨奇也没有闲着,现在太守还没有到任,杨奇自然就负担起了太守的职责。现在虽然人数减少,但却都是集中在云中城内,且战争之后本就是各种问题容易滋生时间,又加上各种佐吏的缺少。杨奇每天都要事必亲躬,如果不是在杨奇的身旁还有一个陈元,这些事足够让杨奇手忙脚乱一阵。现在杨奇每天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每天还要坚持练武,和听陈元讲述兵书和史记。杨奇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四瓣。 陈元放下手中看完的竹简,向后靠在柱子上,看着主座上被竹简已经完全掩埋住的杨奇,叹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以前一直想象自己主政一方的日子。现在才发现这种生活真的是折磨。这他妈的,就连一条狗偷了一个馒头,都要我们处理,诚心想累死我们啊!” 杨奇和陈元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就不是对那些规矩很在意,一个人总是需要一个朋友的。因此在没有人的时候,刘艮和陈元也就放肆了一些,杨奇对这也都是一笑而过。因此杨奇对陈元这种明显的算得上是不敬的做法,没有任何的不满。 杨奇的声音从书简的之后传来,或许是因为书简的阻隔,杨奇的声音显得有些飘忽。“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整个云中郡的官员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人而已,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太守的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去,我们不用当很多天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我说大人你还真想得开。我看就算是到明年,太守都不一定能够到来。” 杨奇正从书简中拿出一卷竹简,听到杨奇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应该不可能的,一地太守,又不是亭长之类的,不可能空一年的。” 陈元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道:“大人,你真的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大人,你真的没有发现,刺史大人非常的看重您。”杨奇听到这愣了一下,陈元没有见到杨奇的样子,继续说道:“刺史大人对大人您的看重,我感觉还在吕布之上,当然只是我的感觉。不过从大人你的升迁速度来看,很有可能。吕布在边关几年,也曾立功多次,杀的人算起来,比我们这次还要多上不少。后来如果不是刺史大人到来,吕布恐怕还只是一个百夫长。就算是这样,在刺史大人来后,吕布也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坐到现在的位置上。相比之下,大人您从队率到军侯再到一郡都尉,算起来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可见刺史大人的器重,而且长史已经可以干涉一郡的政治,刺史大人给大人这一官职让人深思。我猜想刺史大人是不是想要用云中郡好好的锻炼一下大人,因此云中郡的太守,我想刺史大人会尽量的拖延太守的任命,而且刚刚经历过战争的云中郡,也不会有人愿意到这里来,刺史大人如果想要拖延的话也不会很困难。” 杨奇听到陈元的分析,也是有些沉思,其实董卓任命杨奇为长史的时候,杨奇而有些意外。杨奇这几个月间一直没有停止过学习,虽然读书写字还只是勉强而已,但是这不妨碍杨奇从陈元那里学东西。杨奇每日都会花半个时辰,从陈元那里学习史记和汉朝的官制。当然文言或许不是很明白,但是被翻译过的还会听不懂?陈元这个亲兵队长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给杨奇翻译书籍。 几个月的时间,杨奇对汉朝的官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长史实际上也就是郡丞,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郡丞也就是太守的副手,这个职位怎么看来也不是杨奇这个从军队出来的人能够担任的。当时杨奇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想这么多。现在仔细想来,陈元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些事,杨奇现在就是猜测,也猜不出刺史大人真正的想法,只有等时间来证明陈元是对还是错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云中郡太守依然没有着落,杨奇依然每天淹没着海量的竹简之中。 招收的新兵也已经全部训练完毕,几个月之内共招收新兵二千余人。其实如果仅仅是云中一郡,以现在云中郡的情况,按杨奇的要求是根本招收不到这么多的士卒。只是受到鲜卑人攻击的却不是仅仅云中一郡。五原这个对杨奇影响巨大的地方,在鲜卑人的攻击也未曾幸免,有着吕布的镇守,最后也不过是保住了一个县城。 鲜卑人到处掳掠,造成了大量的流民,在得知云中招收士卒之后,许多流民都向着云中而来,这才让刘艮能够按照杨奇的要求收够人数。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他们已经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也都有了军人的样子。 杨奇在校场之中,看着汉军新兵的演练,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在结束后,刘艮,胡锐和朱贵共同来到杨奇所在的营房之中。在军营之中杨奇的营房一直存在,并没有因为杨奇担任长史而取消。当然这是有原因的,杨奇每天一个多时辰的练武,自然是在军营之中训练,毕竟杨奇训练之中,重要的一点就是和众多士卒的对战,这总不能在太守府中进行。训练之后的杨奇自然需要休息的地方,而杨奇为了节省时间,训练之后也就不再回到府中,直接是在营房之中睡下,这个营房自然是没有敢取消。 “大人”“大人”“大人” “恩,不用多礼了你们坐吧。”杨奇从大量的文案之中抬起头来道,经过两个月太守的工作,杨奇身上开始多了一点别的气质,儒雅的气质。现在杨奇已经不像刚刚从鲜卑回来那样满身的煞气。现在杨奇身上威严日增,但那种狠厉的神色也渐渐从杨奇的身上的消失。两个月的太守生活,让杨奇显得更加的稳重。 “今天,看了新兵的演练,刘军侯和胡军侯,这两个月辛苦了。” “不敢。”二人同时道。 “虽然训练的成绩不错,但这些新兵还是有着不足之处。”杨奇扫视了帐中的三人,缓缓道:“那就是杀气,现在这些士卒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已。校场之上,两千士卒表现出来的杀气,还不如四百老兵的多,这样怎么能够让人放心。我们现在还没有安全,如后说不定什么时间鲜卑人就会南下,至少在今年秋季鲜卑人就极有可能南下。现在我们是整个云中郡最后的力量,如果这些新兵就只有这样,我们还是都等死好了。” “噢,当然这不是针对你们,你们这两个月做的确实不错,这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这些士卒必须改变,这是不容置疑的。因此我打算,在七月的时候,对鲜卑人发动一次进攻,你们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杨奇的双眼眯起,狭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下面的三人。 三人在听到杨奇的计划之后,脸色都不是这么好看。一滴滴的冷汗已经从三人的额头上出现。“老天,他竟然要进攻鲜卑!”三人之中至少不是一人如此想到。 鲜卑现在如何的衰落也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云中郡三千兵所能够挑战的,也不是现在的大汉说能够挑战的,就算是刺史大人,也不过是攻击东羌等部落。现在他们的都尉大人竟然要以三千兵马出击鲜卑,这让几人如何不惊骇欲绝。刘艮是杨奇的忠实拥护者,甚至亲自参与了之前对鲜卑的进攻。更是因为这样,他才有着足够的功劳让杨奇把他提到军侯的位置上。 地位不同,眼见自然也就不同了,杨奇每天坚持不断的学习,刘艮也同样没有放弃学习。但知道的越多,刘艮就越对鲜卑感到害怕,同时知道当时他们能够从鲜卑回来时多么的幸运,就算是这样他们在最后一战也几乎要全军覆灭。 营房之中的空气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 第二章了,大家看着给点推荐吧。再推荐一本书: 《三国之小兵也疯狂》小说作者:书虫代号00019 三国时期,天下大乱,名将多如过江之鲫,正是我辈风云之时。 自赤壁之战之后,荆州一分为三,始为三国鼎立,真正开始了三国角逐。 蜀仅有益州,虽有天府之地,难行蜀道,却根基尚浅,实力最弱。 李文裸穿荆州,成为荆州小兵。 文弱却热血,咬牙打拼,从小兵做起,武艺渐长却因资质所限,终不能达到一流武将水平; 没有发达的科技,没有万能的百度,没有治理的才能,正所谓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只为了麦城绞尽脑汁,也差点功败垂成。 历史洪流滚滚,有如长江东逝水,从不停歇,一朵小小浪花,能否力挽荆州之狂澜,扶起最为羸弱的蜀国,重展汉室雄风? 这是一部小人物的血泪奋斗史! 第六十二章 出兵 当三人从营房之中离开之后,杨奇独自一人坐在案几之后,看着桌面上的书简,脑海之中却是各种念头翻腾不断。刚刚三人的表现,杨奇都看在眼中,说句实话,杨奇很失望。虽说最后三人都是同意了而杨奇的方案,会由杨奇亲自领兵前去草原之上。 三人在之前的表现,让杨奇很不满意。胡锐和朱贵的反应在杨奇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刘艮也为因此犹豫。杨奇对刘艮是寄予很大的希望的,到不是说刘艮开始想要脱离杨奇,反而是更加忠诚。在恐惧和死亡之下,还能够选择杨奇,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只是杨奇对刘艮寄予的希望,却不是仅仅一个忠诚而已。 这件事中反映出来,刘艮胆识和魄力的不足。之前人不过千,尚且在草原之中纵横,但是刘艮和鲜卑人拼命,也不曾见他犹豫过。现在人数多了,反而犹豫了起来。这才是让杨奇最不满的地方,其他的像胡锐和朱贵的反对和不配合,都只是小事而已。 杨奇和刘艮他们既是上下之间,又是兄弟,杨奇自然是希望刘艮他们能够有个好结果。陈元的本事杨奇知道,即会武,又会文,如果不是时运不好,杨奇相信他的成就一定会在他之上。因此陈元根本不需要杨奇去担心,但刘艮不同。刘艮现在虽然开始努力,只是刘艮确实不是能够安心学习的人。 既然这一条路走不通,杨奇自然想要在军事上替他着想。杨奇也没有大的野心,在他还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让刘艮多多积累一些功绩。等到杨奇什么时候不在,或者离开的时候,他能够在其他人的手下,保住现在的位置,杨奇就已经知足了。只是现在刘艮却让人很是失望。 其实杨奇明白他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就像是陈元所说,是刺史大人的赏识的缘故。其实他明白,他的能力现在根本不能够胜任现在的位置。如果不是有陈元在一旁帮衬着,杨奇恐怕早就向刺史大人请辞了。和杨奇一样,刘艮胡锐他们实际上能力也根本不足以胜任军侯的位置,胡锐和朱贵还好毕竟当了数年的屯长,经验丰富。最危险的还是刘艮,刘艮实际上之前不过是当过督战队的队长,那也不过是百人而已。千人和百人又怎么一样,最近已经出现了问题,还是杨奇让陈元去帮忙摆平的。如果刘艮能够在杨奇还在的时候,多立一些功劳,日后即便杨奇离开,刘艮在新都尉的手下,也能有一席位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事情,消磨了刘艮的自信,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青皮,现在已经不见。做每一件事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今天的表现,让杨奇更是失望。 “罢了,罢了,各安天命吧!”杨奇微微叹道。 日后,整个云中郡都围绕这战争开始运转。一件件武器,从各处运往云中,市场上的战马被一扫而光,虽然鲜卑人和汉人刚刚打过一仗,但是鲜卑人从汉朝得到大的东西并不充足。因此不得不以战马向汉朝交换物资,虽然对鲜卑人痛恨无比,但是在利益的面前,死的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商人从全国各地汇聚云中,残破的云中郡出现了一种病态的繁荣。 武器人手一件,这是不容置疑的,但是铠甲就做不到了,不过最后,还是冲太原运来了三千件布甲,这已经是刺史对杨奇他们的特殊关照了。布甲被涂成了黑色,看上去还真的有那么一丝的感觉。 七月,太阳像火球一般的挂在天空之中,散发着无穷的热量。云中郡的驰道上,一队汉军正缓缓的向前驶去。云中虽然并不缺少战马,但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之后的并州,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战马。因此队伍之中,不过是有着一半的人有着战马,这之中还包括了,杨奇他们从鲜卑抢来的战马,虽然最后一战走失了不少。但还有着许多滞留在战场的四周,被吕布他们得到。在杨奇他们回云中的时候,吕布送还了三百匹,才让杨奇他们保留了一千匹战马的规模。后来从商人和鲜卑人处收购了三百匹,太原那里又送来了三百匹,才是勉强筹够了一半的战马。 虽然只有一半,但也够用了。虽然云中郡中多汉胡杂居,也多有放牧为生之人。也还有着大半的人以耕种为生,因此新兵之中,虽有会骑马之人,但符合骑士的资格也不过是四五百人而已。因此虽然战马不多,但也足够了。实际上这就是杨奇有些不知道世事了,历史上在之后的时间之中,小霸王孙策南下江南的时候,所带的兵马也不过是几千人而已,其中骑兵也不过是千骑,就是靠着这一股力量,孙策横扫江南,为日后的东吴奠定了基础。杨奇手中的兵马已经是董卓的看重才能拥有的了。 毒烈的阳光之下,杨奇双眼的四周布满了汗水,时不时的擦拭着眼睛四周的汗水,防止它们滴入眼中。就是这样也不能完全做到,时不时的还是有汗水流入眼眶之中,没进入一点眼睛就会刺痛一段时间,让人很是烦扰。 身体上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已经是滚烫无比。但杨奇没有一丝想要卸下铠甲的意思。普通的士卒可以吧铠甲卸下,放在大车之中,在开战之前在穿上。将领和斥候身上的铠甲却是决不能卸下,斥候是大军的耳目,不能由着一丝的松懈。将领是军队的魂魄,自然要保持着形象。 杨奇四周的亲兵像杨奇一样全身带甲,汗水像小溪一般的留下。杨奇四处看了一下,对夏季进攻心中有着一丝那么的后悔,不过这一丝的后悔很快就消失了。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这才是杨奇的性格。而且实际上杨奇也没有别的选择,秋季的时候,鲜卑人南下的可能非常之大,虽然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训练士卒。 只是现在这些新兵已经到达了一种瓶颈状态,训练之中要学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学会了。每天都是重复的训练,开始的时候因为对军队的不了解,而对神秘东西的畏惧。虽然烦躁,却也不敢消极怠工。时间一长,对军队开始熟悉,开始的谨慎也就渐渐消失。虽然有着军法的约束,明面上的抵抗无人敢做,但是精神上的懈怠,训练之中稍稍“放松”一些,已经是常事了。 对此有着两种解决的方法,第一,那就是用严酷的军法和鲜血让这些新兵保持着畏惧,让他们重新认识到军中到底是谁在说话。第二,就是实战,强盗,敌人,让他们有事情去做,战场上的磨练自然会把他们心中的那种“轻松”的感觉消除。同时经过实战,他们这些时日的所学才能真正的和他们的身体融合一起,甚至成为身体中的本能。到时候他们才能真正的成为战士。 杨奇的选择自然是“实战”,长时间的训练,在杨奇看来虽然重要,但不是必要,只有见血的士卒才是真正的士卒。这时杨奇在咸阳之战中得出的结论,杨奇他们这一什人,和鲜卑人打过一场,也杀了一些人。虽然仅仅是一场,就把杨奇他们和其他那些没有经历过战斗的士卒分别开来。战场上虽然有过危机,没有杨奇的命令却没有一人后退,最后他们的活着的人数最多,战绩也最辉煌。那些一碰到危机就逃溃的人,最后基本上都死在城战之中,即便有一两个逃过的,最后也是改变许多。 一个懦夫变成勇士,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敢生食人肉……战场之中,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这就是战场上的魅力,也是杨奇选择实战的原因。如果这些新兵在老兵的带领下能够坚持下来,杨奇手中就会有一支精兵,这将成为杨奇对抗鲜卑的重要助力。 时间逐渐流逝,杨奇他们这种明目张胆的行军,自然是引起了一些鲜卑人的注意。周围已经开始有探子探查杨奇他们。斥候也开始和鲜卑人的游骑接触,几天下来也有了一些斩获,同样也损失了一些人手。 杨奇对鲜卑人的窥视,根本不在意。就像刘艮一样,杨奇对鲜卑人的力量同样了解。如果一定要对鲜卑人的力量做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曾经受过汉军扶持的鲜卑人,危害比当年的匈奴还要剧烈。杨奇还不会前去送死,杨奇的目的就是训练士卒,在没有和鲜卑人打上两场更好的方法了。这才是杨奇真正的目的,那些要在草原上纵横万里,斩首万余嚣张至极的话语,不过是说给鲜卑人的探子的,为的就是引来一些小波的鲜卑骑兵。这些鲜卑骑兵才是杨奇真正的目标。 第六十三章 试探 军队四周鲜卑人的探子越来越多,杨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杨奇的计划是要拿一些小股的骑兵练手。但也说不定,鲜卑人会不会不管不顾的放任杨奇他们进入草原,然后在草原上击中力量对付杨奇他们。如果这样杨奇就只能在草原的边缘,就退回云中郡中,毕竟杨奇不是去送死的。 现在看来之前杨奇他们在鲜卑之中的纵横使得许多鲜卑人愤怒无比,尤其是那些切实受到损害的部族。这从那些鲜卑人并不是统一的指挥就可以看出,甚至还出现了几次,鲜卑探子之间的相互厮杀。 如果他们是同一的指挥,就算是再大的恩怨也不会在任务期间,相互厮杀。现在他们既然连刀子都动了起来,那就说明至少到现在鲜卑人还没有统一的指挥。想来应该是那些被杨奇屠杀的鲜卑部族中,那些躲过一劫的族人前来报仇了。 不过这些鲜卑人什么时候会对杨奇他们发起进攻,就不是杨奇所知道的。如果这样放任不管,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大麻烦。要好好思索一下,杨奇看着手中的报告,心中暗道。 翌日清晨,杨奇他们和平常一样,起床吃饭之后,继续想着北方前进。队伍之中的一切都保持正常,和前些日子一样,没有一丝的变化。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斥候更多了,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些鲜卑人的探子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侦骑四出,让汉军的侦查范围扩大到了方圆十里,虽然有着遗漏的地方,但那毕竟是少数。即使能够从分析之间穿过,也是小部队而已,根本不可能让大批人马通过而毫无所觉,少数人对队伍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如果一二十人就能把整个队伍给搞崩溃,杨奇只会有一个做法,全部回转云中,用鲜血洗去他们的浮躁,重新训练半年。 最后虽然有一些探子进入汉军的四周,但最后都被汉军四周的斥候驱逐。一切都是波澜不惊的进行着。 两日后,在杨奇的主持下一队汉军离开大队,返回云中。这在军队中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不过是三百人而已。鲜卑人的探子也没有人在意这一队离开的汉军。虽然云中郡是边郡,但毕竟是大汉境内,鲜卑人的探子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在云中行动。因此在知道那队汉军离开之后,把消息发回之后,就不再注意他们。 汉军依然是匀速的向着北方前进,每天的速度即不快也不慢,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字“稳”。每天早早的就开始构建营地,让在外观看的鲜卑人,看的是一阵的头疼。汉军如此小心,让这些鲜卑士卒心中可惜不已。如果汉军松懈,他们不介意给汉军来上一下,只是汉军实在谨慎,营寨也是扎的牢固无比,鲜卑探子也只能是悻悻而退。 越接近鲜卑,军队四周的探子也越来越多。军队的移动速度也越来越慢,不是杨奇不想加快速度,而是不得不减慢速度。鲜卑人从两天前开始就不停的对汉军进行骚扰,虽然人数不多,也就是十几二十人,但很是烦人。如果仅仅是十几二十人,对汉军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仅仅斥候就能解决他们。 第二天开始,进攻汉军的鲜卑人开始从十几人变为上百人,上百人的鲜卑骑兵,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对付了。不能再像之前一样,随便派些人打发他们。当然如果杨奇手下的士卒都是跟随杨奇的老兵,分兵当然没有问题。别说鲜卑人仅仅来了百人,就算是二百人三百人,杨奇都敢分兵。 现在手下却大多是训练刚刚两月的新兵,杨奇对他们实在是不放心。有对他们的能力的担忧,毕竟在两个月之前他们大多还是农夫,两个月的训练究竟学到了多少东西,在战场上又能发挥多少,恐怕就是那些士卒自己都不清楚。杨奇他们就起到了为他们压阵的作用,让他们能够放手去打,就算是败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三千大军,让他们心中有些底气。 杨奇还有一层担忧,就是预防这些新兵逃遁。当时刘艮劝说杨奇离开汉军的时候,杨奇除了为了和鲜卑人战斗的原因,还有一层的担忧就是汉军对逃兵的处置。当时杨奇也是刚刚加入汉军,对一切都不熟悉,因此有些畏惧,不敢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现在想来,当时的样子真的是有些好笑。 现在杨奇自然知道,就算是有逃兵,只要不回到家中,基本上也就是放任了,最多也就是在官府备案而已。大汉的疆土太大了,朝廷真正能够控制的也就是各个城市和道路的两旁,像那些深山老林,就算想要控制,也是力有不殆。因此只要往各个老林子之中一钻,过一段时间逃兵的事平淡下来之后,也就没事了。如果不不甘于寂寞,也可以当强盗和马贼,有着铠甲和武器,就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如果这些新兵在和鲜卑人的战斗中,因为不敌就当了逃兵,凭着他们在军中受到的训练,还有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可以拉起一支不小的队伍了。像边境四周的一些马贼,大多都是由逃兵还有溃兵组成的,他们有纪律和武器,很容易就发展起来。一些大的马贼团,现在有千人、万人规模的也不少,他们和鲜卑人还有胡人勾结,劫掠商人,让边境的官吏头疼不已。如果放任这些新兵不管,他们当逃兵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杨奇不敢用这来赌,只能是带着部队在后面看着,既是为那些新兵压阵,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救下他们。也是为了监视这些新兵,一旦有不对,杨奇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告诉其他士卒以后该怎么做。 汉军三个队的士卒和百人的鲜卑人战在一起,在一大块土地上混战在一起,武器的碰撞声、嘶喊声……不绝于耳。杨奇看着前面的乱成一团的景象,脸上的神色实在不怎么好看。汉军和鲜卑人仅仅一个冲刺就撞在了一起,然后就是混战,混乱无比的混战。 杨奇对汉军的表现尤其不满,在下面说过不知道多少回,战马冲刺的时候绝不能减速,骑兵最重要的力量就是战马的速度。在下面训练的时候,背后不知道嘟囔多少次,说这些东西都会了,还要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现在到了战场上,一切都看的清楚了。在刚刚冲刺到一半,甚至战马的速度还没有提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减速,有些最后甚至是直接停住了。两方第一次交锋,汉军至少就有二十几人成了刀下亡魂,受伤者更是数不胜数。这还是汉军人数多出近一倍的结果。 然后就是混战在一起了,说的好听些是混战在一起。实际上是鲜卑人对汉军的绞杀,汉军在还没有和鲜卑人相遇的时候,就基本上停了下来,鲜卑人要想攻击这一支汉军,自然也是停了下来,然后败汉军包围中间,从三面进攻。混战还不如说是,鲜卑人对汉军的包围更贴切些。 一百五十人的汉军被百人的鲜卑军队围着打,打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杨奇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恨色。杨奇自从参军之后,除了第一次因为队率的溃逃导致汉军溃逃大半,之后再也没有经历过这么窝囊的战斗。看着这些新兵拙劣的表演,杨奇几乎有着上去把他们和鲜卑人一切解决掉的冲动。 杨奇最终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冲动,在汉军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对刘艮说道:“刘艮,去把这些混蛋救下来。” “诺。” 刘艮他们一出动,那些刚刚还打的欢快的鲜卑人,立即就扬长而去。杨奇没有让刘艮他们前去追击,刘艮也就放任他们离开,毕竟想要追上这些一心想要逃跑的鲜卑骑兵也是一件麻烦事。 杨奇看着这些狼狈的新兵,暗自叹息。其实杨奇如果能够多派些人去,虽然不至于获胜,但自保还是可以的,毕竟鲜卑人的骑士不论骑术,还是箭术都要好上一些。只是杨奇要的是战士,而不是流民。他们或许技术上不如敌人,但一定要有战斗的意志和精神。如果只能打顺风战,胜就士气如虹,稍有挫折就一溃千里。那杨奇还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训练他们干什么,还不如直接招收流民。能够招收到的流民数目至少是现在的五倍,然后以老兵为骨干,用人数堆也能把一两千的鲜卑骑兵堆死。 杨奇对这些士卒不要求他们能够一对一的和鲜卑骑士战斗,但像现在一样一百五十人对百人,至少能够获胜,这是杨奇的最基本要求。 第六十四章 机密泄露 随后的几天内,鲜卑人开始不停的骚扰汉军,让汉军不胜其扰。其中每一次鲜卑人的到来,杨奇都会让新兵前去迎敌,结果几天下来,新兵死伤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五百人,这让杨奇暗恨不已。同时也是苦笑不已,费了无数的钱财,最后训练出来的士卒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不过几天下来,这些新兵全部都是见过血了,也算是有了一些提高。整体素质和心态上的变化,已经不是刚刚出城的时候可比的。只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不论各种物资的消耗,紧紧是之前两月花费的金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想来杨奇心中还隐隐作痛,那些可都是杨奇他们从草原历经生死抢来的,现在大半却花在了这些废物的身上。 杨奇在这之间也思索了很多问题,其中有一点就是究竟什么人才适合当兵。最后杨奇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些青皮和地痞虽然狡诈,但确实比一般的百姓适合当兵,尤其是那些有一定勇力的“壮士”和“游侠”,还有那些猎人也是不错的士卒,再有如果不考虑忠诚的问题,就是那些胡人和有着胡人血脉的汉人。反而是那些中规中矩的农民,不适合当兵。他们并没有其他人那种拼死的尽头,或者说是热情。究竟是为什么,杨奇现在还想不明白。每个人的饷银都是同样的发放,按说这些朴实的农民应该会更加卖力才对,结果反而是他们热情最少?杨奇想不明白。 杨奇有一个习惯很好,那就是不会为难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的事,就不会去想。在杨奇的认知之中,一件事既然想不明白,那肯定是因为他的阅历还有知识的不足才造成的。既然这样,就算是杨奇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还不如等他阅历和知识都有了提高之后才去想它,这才是正道。 杨奇把这些事情放在脑后之后,就开始思索士卒的事情,现在每一个士卒都见过血了,可以说杨奇的主要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一场正面的决战,让这些新兵见识一下战场上正面对决的气势,然后就能够收兵回去了。等待日后鲜卑人的到来。 长时间的战斗,杨奇也有了一些厌倦,虽然在云中的时候,并没有参与战斗,但杨奇每天都要泡在成山的文海之中,一刻也没有休息放松后,神经长时间的绷紧,现在杨奇也有些疲惫了。 “如果,陈元他们一切顺利,今次的训练,马上就要结束了。”杨奇看着营帐外飘舞的火光,心中暗道。 同一时间百里之外的一个部落之中,陈元看着各个帐篷之中被关押着的鲜卑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历时数天,还有着大人对鲜卑人的吸引,终于完成了命令,以后就看大人的了。”陈元看着黑暗之中的旷野,如此想道。 翌日晚间,汉军在解决掉一支鲜卑人的小部队之后,正在开始扎营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急促非常,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杨奇这个时侯正在和士卒亲兵的护卫下,查看俘获的鲜卑骑兵和战马,也因此很快就发现了战马的到来。 这种急促的马蹄声,让杨奇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有人这么急着赶回来肯定是发生了急事。但如果是鲜卑人前来进攻,斥候应该放出鸣镝,不应该是急着赶回来。杨奇在皱眉的时候,,又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战马快速的驶进营地之中,两名和杨奇非常相熟的汉军士卒出现在杨奇的眼前。这二人杨奇自然是很熟悉,因为他们之前都是杨奇的亲兵,因为陈元要离开,杨奇分派了三十名亲兵随行保护,他们就是其中的两人。现在他们不再陈元的身边,也就是说陈元成功了。 “大人,陈队长那里已经做好了一切,之后如何还请大人示下。”二人单膝跪地,说道。 “恩,知道了,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详细的告诉我。”杨奇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询问他们陈元的具体情况,怕也是问不出什么,还是等他们都休息好了再说。 傍晚时分,两匹战马从汉军的营地之中驶出,虽然人数未变,马上的骑士已经改变,一人还是来时的一人,另一匹马上已经换上了另外一人。杨奇毕竟要留下一个知道道路的人,新下的命令又要保证能够传达到陈元的手中,自然是要留下一人。一人单身上路又有些危险,只能是从亲兵之中重新挑选一人。 翌日,汉军重新上路。杨奇虽然想要加快速度,但是因为有着一半步兵的原因,速度总还是提不上来。当然这并不是杨奇他们训练的不到位,如果不管不顾的话,一天几十上百里,步兵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鲜卑人却不会那么好说话,他们一旦发现汉军突然加速,可不会管汉军究竟是要做什么,只会像闻到了了臭气的苍蝇一般,狠狠的叮上来。杨奇虽然不惧,但也不会大意,千里之提溃于蚁穴,杨奇虽然没有听说过,但道理还是懂的。 而且杨奇也不想让鲜卑人这么早的把注意力放在陈元他们身上,如果杨奇他们突然间加快速度,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现在杨奇做的事,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练兵的目的也已经被许多大人物获悉。杨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此才会有这近半月的时间,鲜卑骑兵还没有大规模集结的意思。 毕竟鲜卑刚刚打过一仗,虽然说不上伤筋动骨,但也让鲜卑之中的某些人疼上一段时间。现在伤口还没有舔好,自然不愿意,为了这些小事出手。因此也就放任杨奇他们,但也是有底线的,如果杨奇的计划被他们得知,可以预见草原上的号角声一定会响彻整个草原。毕竟屠杀一个部落,和部落的复仇的伤亡,可不是一个概念,仅仅是对那些大人威信的打击,就足够他们对杨奇恨之入骨了。 杨奇也因此希望他们,能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同时也给那些在暗中注视着的大人一个信号,那就是杨奇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以后的发展也正想杨奇估计的一样,虽然一路上骚扰不断,不过还好的是没有听到鲜卑人有大规模聚集的消息。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一个部落被控制。 陈元看着栅栏的外面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心中微微一叹。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不过也在陈元的预料之中,否则来的时候陈元就不会带上那么多的弩箭了,能够瞒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说起来被发现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谁知道这个部落中居然有着一些年轻人,在陈元他们到来之前,离开了部落。杨奇和陈元对鲜卑人的观念都不理解,按他们的理解,战争刚刚结束这种危险的时刻,所有人一定是待在部落之中。 可是他们显然忽略了鲜卑人成长的环境,鲜卑人从出生开始就开始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草原上狼群的袭击,马贼的劫掠,敌对部落的进攻……一切的一切,让草原上成长起来的牧民和中原汉民的观念完全不一样。对他们来说战争不是可怕的,反而是他们能够得到荣誉的地点。而且战争之后的歇息对他们来说,更是没有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有可能够决定生死的,因此即便是获胜之后,最多也就有两天的狂欢时间,随后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更何况这一次虽然不是大败,也没有获胜,最多也就是一个平手而已。自然刚刚回到自己的部落,他们就去为自己的部落获得生存的物资, 陈元没有想到这一点,因此就忽略这些离去的鲜卑人。当这些离去的鲜卑人回来的时候,杨奇以为他们是过路的鲜卑人,因此也没有在意。当他们来到部落的外面之后,陈元就像以前一样派出了一名精通鲜卑语的士卒,前去劝阻他们。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个部落中的一切都是熟悉无比,突然间出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说他们的部落现在不能进去。只要不是白痴,就会感到不妙和危机。 当时陈元也没有注意这些,看着远去的这些鲜卑人,也没有过多在意。当天夜间,数十名鲜卑人突然冲击部落,虽然还快就被汉军给镇压了,还是有着一两个人逃了出去。部落中的情况也在战斗之中曝光了,第二天那些逃走的鲜卑人,就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处部落,一个针对陈元他们的联合也就逐渐产生了。 第六十五章 部落厮杀 这个刚刚五百人的小部落四周,现在却被上千人包围着。弓上弦刀出鞘,鲜卑人紧紧的盯着栅栏内的汉军士卒。只要命令下达,他们就会冲破栅栏冲入部落之中。 陈元看着外面的鲜卑人,脸上布满了寒霜。为了不让鲜卑人生疑,部落的外围除了栅栏,并没有其他的防御。壕沟等因为容易起疑,汉军并没有布置,就连箭楼也没有准备。现在汉军的依仗就是面前这齐胸高的栅栏。当鲜卑人包围部落之后,陈元就已经命令把栅栏上面削尖,也算是提升了一些防护力。 汉军士卒每一人的手上都拿着一张弩,汉军士卒被分成三队站在栅栏之后,只要鲜卑人有所行动,开始轮射。至少要在鲜卑人冲到栅栏之前射出一轮,尽量的减少鲜卑人的冲击力。 “呜”悠长的号角声在鲜卑人之中传出,鲜卑人开始缓缓的向着栅栏前进。鲜卑人开始行动时,犹如神射手拉开的弓弦,虽然没有发射出去,威慑反而比射出的箭矢更加有力。鲜卑人的脚步开始加快,如果开始之时是和风细雨,现在就是狂风暴雨。马蹄声犹如暴雨一般,响成一片。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亮白的线条,射入栅栏之中。一朵朵血花在阳光下绽放,血红血红的,鲜艳无比。 “放!”陈元一声令下,汉军犹如摆放好的齿轮,开始了运转。一支支的弩箭,从手弩之中不停的射出。 弩箭如一条直线一般的射进开始的鲜卑骑兵之中,一朵朵的血花在黑色的洪流之中绽放,但很快就淹没在洪流之中。鲜卑人的前锋犹如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的倒下。弩箭之下,每一支箭矢都是深深的射入战马的身体之中,战马只要被射中只有立即毙命或受伤倒地等待毙命两个结果。 鲜卑人前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人数也太多了。就如大海之中被礁石阻挡的海浪,虽然碎裂了大块,但很狂就被后续的海浪补上,继续前进,千百次之后,最后碎裂的也只是礁石。 现在鲜卑人就是如此,虽然弩箭造成了不少的伤害,但在鲜卑人优势的人数之下。些许困难很快就是被淹没其中。 一支支的长矛从栅栏的缝隙之中伸出,搭在一栅栏之上的横木之上,组成了一道枪墙。明晃晃的矛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寒光。如果是一般的战马,见到这种情况,感到前面汉军爆发的杀气,立即就会狂暴起来,不受控制。 只是战马之所以称为战马,并不只是体形和体力的不同,还有就是在战场上依然不会出现不受控制的局面。这样的马匹才能够被称为战马。鲜卑骑士身下的战马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情况,战马没有一丝的慌乱,就如眼前的一切不成发生过一样。每一匹战马都动用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向前快速的冲去。 战马马蹄的每一次落下和抬起,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土地上的草皮在战马的蹄下开始飞溅,碎裂的青草,开始飘荡在骑兵的四周,犹如失去重力一般。 战马在马上骑士的控制之下,向前跃起,想要跳过汉军准备的枪墙。这种伎俩,汉军又如何想象不到,最后一排的士卒,冷静的看着接近的战马,双手用力下压,原本平平放在栅栏之上,以栅栏为支点的长矛。立即变成以前一排士卒的肩膀为支点,长矛尾部着地,士卒用手扶着长矛,身体微侧,右脚死死的踩着长矛的尾部。 士卒的动作使得长矛的矛尖,高高的翘起,远远的高处栅栏的高度。“啊!”在惨叫声中,一个个跃起的骑兵,生生的撞到长矛之上。“咔嚓”的声音之中,长矛一支支的崩断。长矛在制造的时候,虽然可以挑选了上好的木材。但作为批量制造的制式武器,就算是好也是有一个限度的普通武器。受到快速奔跑的战马,全部重量的撞击,会断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长矛断裂之后,在冲力的撞击之下,士卒纷纷向后退去。在一侧的刀盾兵立即上前,守护在长矛兵的身侧。刀盾兵刚刚上前,因为长矛断裂造成的缺口,就跃过了一个个骑士。刀盾兵上前,在战马刚刚落地的时候,就蜂拥而上,用身体把骑兵死死的向后压去。乱刀之下,一个个刚刚越过栅栏的骑兵被乱刀砍死。 鲜卑骑兵如潮水一般的涌上,两拨之后最后一排的士卒手中的长矛已经尽数断裂。第二排的士卒同样把长矛向下压去,一杆杆的长矛向上高高的抬起头颅。一波波的鲜卑骑兵如潮水一般的涌上,汉军士卒也不停的轮换着。一杆杆断裂的长矛,在栅栏之前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汉军虽然拼着伤亡,但是还是有鲜卑人进入营地之中。营地之内,陈元并没有布上很多的士卒。毕竟汉军不过是三百人而已,那些不过一人高的栅栏,作用实在是有限。鲜卑人进入营地之中,几乎可以说是纵横。 鲜卑人在营地之中到处肆虐,一个鲜卑人在一名汉军士卒的身旁飞驰而过,弯刀从士卒的脖颈之处狠狠的划过,汉军士卒被生生的带飞出去,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很快大地就被鲜血染红。 陈元看着混乱的营地,深吸一口气,对着身侧的亲兵道:“你们去,把营地中稳定下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就留在营地之中,注意着营地内的那些鲜卑人。有异动者,杀!” “诺”陈元身后唯一的几十名士卒,立即是向着营地之中飞驰而去。这也是陈元身边最强的一支力量了。虽然还不是最后一支,但作为杨奇的亲兵,同时是从关外走过一趟的悍卒,自然不是那些新兵所能比的。 那些亲兵并没有四散分击,而是和在一起,所过之处,见到有鲜卑人的身影,只要四周没有汉军的存在,立即就是一蓬箭雨落下,被几十支箭矢射中,立即就是变成了筛子。被杨奇选中的亲兵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本来武艺就好,纪律性强,这都是没的说的。随后的训练更是比普通人还要多上许多,杨奇可不知道别的亲兵是怎么训练的。杨奇只知道,他的安全以后很可能就要靠这些人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杨奇可不会对他们客气,顶不住、跟不上的立即就会被清理出去。几个月的训练下来,虽然说不上各个都是神箭手,但是百步之内,一人大小的东西,就算是想要脱手都有些困难。 在亲兵的快速扫荡之下,进入营地之中的几十名鲜卑人,很快就是被放倒在地。这些鲜卑人中也有着一些聪明人,一进入营地之中,就赶去解放那些鲜卑人。纷乱的鲜卑人确实给亲兵们造成了一些阻碍,不过这种情况,汉军也都考虑过,因此每天鲜卑人的食物不过是巴掌大小的一块薄肉而已。只要保证这些鲜卑人不会饿死就行了。汉军占领这个部落也已经有了数天的时间,每天只有一块薄肉的生活,已经把他们的身体的体能破坏殆尽了。即便他们能够得到解救,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调养,才能恢复之前的水平。现在即便被放出,也是四肢无力,他们对亲兵来说不过是待宰的牛羊而已。 陈元又下达了必杀令,亲兵杀死这些鲜卑人更是没有丝毫的手软。用弓箭太过浪费,也过于耗费体力。因此战马载着骑士,飞快的冲入逃出的鲜卑人之中,战马所过之处,鲜血横飞。战马在人群中趟出了一条血路。 那些被解放出来的鲜卑人,亲兵可不会再给他们绑起来,只能是屠杀个干净。当营地之中被肃清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几十名鲜卑骑兵和鲜卑奴隶被杀,虽然给防守造成了一定的困扰,真正的影响并不是很大。随后这些亲兵就留在营地之中,准备随时弹压那些被抓的鲜卑奴隶。 汉军就如精密的机械一般,每一个齿轮都恰到好处的转动着,运转着。在过半的老兵的带领下,这些新兵表现出了比杨奇那里优越得多的战力。上前、倒下、补上……如此不停的循环着。汉军的表现虽称优异,但鲜卑人也不是易于之辈,在鲜卑人强大的攻击之下,整个阵地很快就是漏洞百出。 鲜卑人不停的向着营地之内渗透,使得营地中的亲兵疲于奔命。岌岌可危的战线最后在汉军士卒的努力之下,依然保持着完整。大段大段的栅栏已经消失,汉军士卒和鲜卑骑兵的尸体散落在栅栏的两侧。有些战马的生命力比较顽强,受伤之后,倒在地上依然不停的嘶鸣着。营地之中,四处散落着一些尸体,有着鲜卑骑兵,但更多的是那些被抓的鲜卑努力。 汉军士卒正在打扫战场,鲜卑人在太阳落山之后,就退了回去。看样子也没有打扫战场的意思,汉军同样也没有打理鲜卑人的尸体,当然战马除外。战马的肉对一些人来说,粗糙难以下咽,但是对士卒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很多士卒每天晚上做梦最多的就是战斗结束后,左手一碗热汤,右手一块热马肉。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天堂了。 马肉的香味飘荡在营地的上空,营地之中一片的欢声笑语,白天的厮杀好像已经是久远的过去了。 第六十六章 杨奇出手(求推荐票) 在距营地还有百里的地方,一支缓慢的前进的汉军在接到一份信件后,突然犹如发狂的公牛一般,疯狂的向前冲去。在军队四周犹如苍蝇一般的鲜卑骑兵,见此立即叮了上去。 这一次汉军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同,鲜卑部队刚刚露头,杨奇带着老卒就冲了上去。杨奇一马当先的冲上去,一枪刺在一名骑兵的马头上。长枪快速的冲战马的马眼之中抽出,一道血箭从战马的眼眶之中喷出,战马一声悲鸣向前倒去。 杨奇和那名鲜卑骑兵错身而过,后面的汉军士卒,一个弯身砍下那名鲜卑人的头颅,成为战马脖颈处的装饰品。杨奇手中的长枪,不停的向前刺击,杨奇的右手不停的舞动着,在空中留下一个个虚影。两个月的练习使得杨奇的手速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长枪在空中快速的闪动着,带出连绵不绝的破空声。长枪每刺入一人的身体,在出来的时候就会带出大量的鲜血,鲜血在长枪快速离开造成空气的大量流失的情况下,顺着长枪离开的痕迹,成一条线喷洒而出。杨奇右手转动,长枪向着另外一人刺去,长枪在转动之时,枪头打在血线之上,血线立即被打成碎片。长枪带着一下鲜血的残留刺入另一人的身体之中,离开之时再次带出大量的鲜血……如此周而复始,空中划出一道道的血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线也越来越亮,在杨奇的四周一道道的血线布成蜘蛛网般的线路。 杨奇现在不会一点长枪的技巧,有的只是用长矛的领悟,因此杨奇的长枪现在就只锻炼了一个方面,那就是速度。因为力量实在是没有必要,杨奇本身的力量已经是庞大无比,而且随着身体的成长,力量还会继续增大。当然杨奇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身体的锻炼,每天早中晚从来没有放松过。 但在枪法之上,杨奇只能选择速度,力量需要长枪的质地坚固兼且柔韧非常。现在杨奇的手中没有这种材料,也就制造不出杨奇钟意的长枪,只能是选择对长枪的质地要求较少的速度和技巧。技巧需要师傅的教导,杨奇身边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能够指点杨奇的师傅,军中的枪术不过就是直来直去的两步而已。最后杨奇只能选择尽量的提高速度,也或许真的是练武奇才,杨奇最后练出来的速度,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杨奇在和汉军士卒的对练之中,面对三十人的队伍,在他们的手中的长枪还未伸到面前的时候,杨奇的长枪就已经把他们手中的长枪打掉在地。 杨奇作为当事人都感到吃惊无比,杨奇说起来就连训练的方法都不正规,不过是找了一段木桩在上面画了一个痕迹,然后每天对着木桩不停的刺击,要说有所不同也就是杨奇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一些,每次都要刺中自己画下的痕迹。再有就是次数的不同,杨奇每天至少要刺击三千次以上,直到他双手抬不起来为止。 这样的训练仅仅不过是数月的时间,就使的杨奇出枪的速度达到了一种恐怖的速度。只能说是杨奇的天赋异禀。 长枪刺入一名鲜卑士卒的咽喉之中,右手发力,一股拧劲从长枪的根部向前传去,“嗤”的一声,一个头颅混合着大量的鲜血冲天而起。杨奇从血雾之中冲过,刚刚冲出血雾,眼角处一道亮光向着杨奇飘来。杨奇身体向左侧倒去,一柄弯刀从杨奇的身侧划过,一撮碎发从空中缓缓的飘下,杨奇右手狠狠的向着左侧抽去,长枪的枪柄狠狠的抽在那名鲜卑士卒的脸侧。在杨奇的注视之下,时间好像突然间变的缓慢异常。长枪缓慢的触上鲜卑士卒的脸颊,鲜卑士卒的瞳孔开始放大,长枪的枪柄开始有些变形弯曲。鲜卑人的脸颊开始明显的凹陷下去,瞳孔之中放射出恐惧的光芒,嘴角开始留下一滴鲜血。长枪的枪柄开始有些断裂,崩飞的木屑在杨奇的双眼之中是那么的清晰。 鲜卑人的碎骨开始从血肉之中露出,半张两旁被挤在一起,血肉模糊之中,左眼眼球从眼眶之中突出,挂在眼眶之下。长枪的枪柄已经从中断开,从鲜卑人的脸上划过,断裂产生的木刺,在鲜卑人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鲜卑人的半个脑袋已经完全碎裂,仅余的半张脸上恐惧的神色跃然而上,说不出的恐惧之色遍布其中。 杨奇扔下手中的断枪,抽中佩刀,从一匹战马的颈部划过。战马从杨奇身侧穿过,奔驰几步之后向左狠狠的摔下…… 在杨奇和老卒的强劲冲击之下,所有来犯的鲜卑人被很快的击溃。杨奇他们因为其他的事情,在击溃他们之后,也就放任他们离开。在汉军老卒的强力出击之下,汉军前进的速度根本没有丝毫的降低。汉军全力放开之后,每天六十里的距离,第二日午时杨奇他们就赶到了陈元他们所在之地,一个大汉边境的小部落。 杨奇他们赶到的时候,陈元他们尚在坚持,虽然外围已经放弃,但还紧紧的守护着营地中间的区域。在外面已经可以隐隐的看见被劫持的鲜卑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外面鲜卑人攻杀不停的情况下,还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倒也让杨奇啧啧称奇。 杨奇开始还想再后面给那些鲜卑人来一下,不过他们的鼻子倒是很灵,杨奇他们还在十里外的时候,这些鲜卑人就纷纷的退去了,让杨奇的打算落空。 杨奇见到陈元的时候,几乎都认不出来面前之人就是他的亲兵队长。身上的铠甲和衣服几乎都成了布条,脸上的血茄也是一块一块的。 杨奇没有说什么,直接是从他的身侧走过,反倒是刘艮在走到陈元身边的时候,使劲的拍打着陈元。所有的一切都包涵在这些粗鲁的动作之中。 陈元梳洗后来到杨奇所在的帐篷,帐篷中除了杨奇之外,刘艮、朱贵等也在帐篷之中等着陈元。胡锐因为云中要有人留守,就留在了云中,没有参与这一次的战斗。其中主要的一点是杨奇他们离开的时候正好又有一批新兵加入,胡锐练兵的本事,杨奇自认自己是比不上,也就把他们给胡锐锻炼了。 陈元来到主帐之后,立即是一个大礼下去。陈元换了劲装,身上未披甲,行大礼也算是合适。“末将辛未负所托,鲜卑人四百八十二人尽在此地,但战斗之中尚有百人战死,还请大人恕罪。” “四百八十二人,已经不错了,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对了,陈元部落之中的财物呢?” “回大人,末将都收着,士卒手中的也都收了回来,末将派有专门的士卒照看,大人还请放心。”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鲜卑人面对这些财富动心不动心。”说道这里杨奇脸上一副思索的样子。 “大人还请放心,奴隶还有财物即便是一个大部落也会动心,现在不过是一些小部落的联合,大人如果放出话去,别的不说这些鲜卑人一定会打破头的,就算让他们背叛鲜卑他们都做的出来。” “这就好,剩下的事,陈元你去安排。恩,决战的时间就定在后日辰时三刻。天气凉爽正是好时候,就这样了。好了都下去吧,也赶了两天的路了,士卒也有些疲惫,这些天就抓紧时间休息好了。” 帐篷之内,虽然有着不少的将领,但实际上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实际上就是杨奇的一言堂而已。杨奇发话后也无人质疑,这件事自然也就定了下来。 陈元出帐后立即去安排人手前去处理杨奇安排下的事情。 杨奇在看到众人除了帐篷之后,把身边的亲兵支出去后。杨奇挺拔的身躯,立即软了下去,靠着靠背,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两天的连续奔驰,再加上多次领兵出击,夜间还要安排军中事务。一路上士卒可以休息,唯独杨奇不能休息。 现在能够静下来,身心疲惫一同袭来,让杨奇也是有些吃不消了。刚刚陈元他们俱在,还要保持着形象,他们离开后,自然是松懈下来。扬奇靠在那里,一阵阵的疲惫感袭来,扬奇的双眼渐渐的合了起来,均匀的呼吸声从帐篷之中发出。 第六十七章 阵前独斗 两日后的清晨,营地之外,草原上两千汉军士卒排布其中。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前的气氛,不安的摇着头颅,马蹄也不停的刨着地,不时也会发出一两个响鼻。士卒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斗,也有了老卒的气度。虽然大战将近,每个人的脸上都保持沉静,一种肃杀感,油然而生。 “出发”一声令下,数千骑沉凝如山的气势一时间变的犹如出鞘的宝剑一般锋锐无比,在滚滚惊雷之中,一条红黑相间的巨龙向前驶去。 营地之外十里之处,一处平坦的草原。一支骑兵已经等在那里,相距一里之外,一股彪悍的气势就迎面而来。杨奇看着前面的这些鲜卑骑兵,有些失望。虽然战马上的骑士彪悍,但军纪就不说了,乱哄哄的一片,果然不是精兵可比。但这种全民皆兵的形式,让杨奇心中也有些警惕。 杨奇右手举起,身侧的亲兵吹响号角,在号角声中汉军骑兵开始缓慢的降低速度。最后两军相距半里,相互对峙。杨奇向着鲜卑人中望去,鲜卑人中也看不出来谁是将领,如果是鲜卑大军行动,还能有个清晰的感触,现在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人,也不知大究竟何人是统领。 在杨奇的示意之下,之前曾经给鲜卑人送过信的汉军士卒上前,喊道:“我们大人已经遵约前来,鲜卑大人考虑的如何?”当然喊话用的是鲜卑语,汉军之中许多人都不明白,当然也有一些懂鲜卑语的,但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人犯浑的去问协议是什么。 鲜卑人之中一阵骚乱,然后数骑出了本阵,在阵前剩下一些头颅。如果陈元在这里,自然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是逃脱的鲜卑人。杨奇见此心中暗自思索,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财货,不过是一个小部落,就使的这些鲜卑人翻脸不认人,什么民族之义不过是空口说白话罢了。杨奇也不担心他们会暗中藏着那个部落的人,毕竟如果他们想要接收那个部落,逃离出去的人,是绝不会被留着的。 杨奇点点头,那名亲兵回头喊道:“我家大人说了,两家赌战,若你们赢了,这些鲜卑奴隶就归你们了。”说着汉军军阵之间向着两侧分开,一些汉军押解着上百名的鲜卑奴隶出来。 “这些是第一批,剩下的如果你们赢了就是你们的。” 鲜卑军阵之中一阵交头接耳,然后几十名鲜卑骑兵从本阵之中走出,一阵叽哩哇啦。扬奇身边自然有懂鲜卑语的亲兵伺候着,在把他们的话翻译过来之后,杨奇对着外面的那名士卒点了点头。在那名亲兵的指挥下,汉军士卒放开了鲜卑奴隶的绳索。把他们交接给对面的鲜卑骑兵。 随后自然有亲兵和鲜卑人相互交涉,在亲兵和鲜卑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之后,鲜卑人中一阵的交头接耳,然后在一名将官的呵斥下,渐渐安静下来。那名亲兵见此,也就回到了军阵之中,在杨奇身侧候命。 在一阵安静之后,鲜卑人之中首先出来一人,在汉军的阵前纵马奔驰,来回好不威风。杨奇看着犹如猴子一般的鲜卑壮汉,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这就是杨奇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赌战!从开始到现在杨奇手下的这些新兵也都算是见过血了,不过唯一不足的是,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见过两军对战的样子。因此扬奇就想让他们见识一下。 不过扬奇现在也不敢去找鲜卑大队的麻烦,如果再次被上万人包围,扬奇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谁说鲜卑人都是乌合之众,虽然武器和衣服并没有统一的装备,但在战斗之中却表现的犹如多次训练过一样,说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两个部落之中的人,说不定数年见不上一面却能在战斗之中,表现出良好的配合,在杨奇看来基本上是不可思议的。 因此在队伍中大部分都是新兵大的情况下,杨奇并不想现在面对鲜卑人的精锐。那不是练兵,而是送死。杨奇还没有给鲜卑人送功劳的意思,因此也就别开蹊径的想要在最少的损伤之下起到练兵的作用。 因此在几经思索之后,杨奇就定了了这个赌战的局。在得知草原上奴隶和财货的价值之后,杨奇就开始了布置。陈元他们离开就是为了寻找这个赌局的赌资,就是那些鲜卑奴隶。眼前的这些鲜卑人也没有让杨奇失望,在见到这些“奴隶”之后。所谓的民族大义,高低贵贱,立即使放在了一边。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杨奇的条件,那些逃走的鲜卑人也被他们亲手拿掉了脑袋。 杨奇看着前面那个猴子一般的鲜卑人,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杨奇要的赌战,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骑兵对决。只是没想到这些鲜卑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还非要来个“单挑”。他们把这个看的似乎比决战更加重要,三场之中居然有两场是这种无聊的“单挑”。 杨奇虽然羡慕吕布那种视万军如无物的武艺,但也不会要去和人去做什么单挑。战场上哪里来的一对一的机会,尤其是骑兵战斗之中,骑兵人借马势,在高速之中,每时每刻都要面对数件甚至数十件兵器,还有着随处可见的流矢。一件接着一件的兵器,那是真正的刀山剑林,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局面,哪里会有单对单的机会。 因此在杨奇看来这个鲜卑人就如一个不停的跳动的猴子一般,引人发笑。杨奇现在非常想立即挥军前去,把眼前的这些鲜卑人打个落花流水。只是这杨奇也只能想想而已,两军相距虽然不远,但是也有半里的路程,那些鲜卑人也绝不是什么老实人,汉军只要一有异动。杨奇相信这些鲜卑人就会像兔子一样逃的飞快。 因此虽然无奈,杨奇还是让朱贵出去顶上一顶。朱贵作为汉军屯长,武艺自然也是不错,不过究竟是不是面前这个鲜卑人的对手,杨奇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杨奇不是神仙,但杨奇自信就算是有危险也救得出朱贵。 朱贵手提一把长刀,出到汉军阵前。没有什么喊话和豪言壮语,到拖长刀向着鲜卑人冲去。接近鲜卑人时,左手用力在长刀的尾端按去,长刀从地上跳起,长刀从上面狠狠的砍在鲜卑人的狼牙棒之上。 一声巨响从汉军和鲜卑人之间响起。二人错身而过之处,一溜的火星在空中出现。那名鲜卑人一声怒吼,硬生生的拉出正在奔驰的战马,回身向着朱贵砸去。朱贵听到背后的风声,双腿狠狠的夹在马腹之中,马蹬上的木钉刺入马腹之中,战马一声痛哼,向前猛的一跃。就听到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朱贵转过身来,双眼瞳孔一阵收缩。在刚刚朱贵所在的地方一个浅坑凭空出现在那里,周围土地龟裂着。那名鲜卑人在碎石堆中抽出狼牙棒,上面的碎石稀稀拉拉的落下。 扬奇双眼瞳孔也是微微收缩,怪不得鲜卑人放着优势的人数不用,非要搞个单挑,原来信心在这里。那人力气确实不小,虽然有借助狼牙棒的重量的嫌疑,但也是少见了。不过武器过重虽然有些好处,但坏处也是不少。 朱贵奔驰而来,在鲜卑人尚未来得及收回武器的时候,狠狠的向着他的头颅砍去。鲜卑人勉强用手中的武器挡住了朱贵的进攻,但也因此身体向着一侧弯去,身体在战马上晃了一晃,然后才稳住了身体。 鲜卑人在稳住身体后像发疯了一样,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使得四周空气的爆空声大作,大有挨着就伤,碰着就死的意思。朱贵也不和他纠缠,在外围不停的躲避着。虽然看上去危险异常,但每每都能够化险为夷。 朱贵虽然看上去狼狈,但是在杨奇的眼中朱贵却比那个鲜卑人安全了许多、朱贵进攻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都打在鲜卑人必救的位置上。“锵”朱贵和鲜卑人的武器再一次的碰撞,迸发出大片的火花。 鲜卑人身体向后倒去,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挡住了朱贵的进攻。现在杨奇也不得不佩服鲜卑人的意识,朱贵的每一次进攻都选在鲜卑人力道用尽的时候,鲜卑人这样还能屡屡阻挡朱贵的进攻,只能说这个鲜卑人确实是天生的战士,战斗意志的强大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比拟的。 鲜卑人选择的武器虽然重量上,看上去是占了便宜,但显然鲜卑人现在的力气并不能使他能够随意的使用这沉重的狼牙棒。狼牙棒的重量使得它在战斗之中成为攻坚的良好武器,大开大合的使用方法,在大规模的战斗之中可以所向披靡。但在单打独斗之中,缺点也是非常的明显。 沉重的重量使得它不是勇力之人不能使用,即便勉强能够使用,在巨大的惯性面前,使用者只能顺着武器的路线,直到惯性消失。这在战斗之中当然算不上缺点,但在这种单打独斗之中,就成为了致命的缺点。朱贵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每当鲜卑人气力用尽的时候,他就会从非常刁钻的角度给鲜卑人来上一下。 朱贵虽然进攻的次数非常少,但每一次对鲜卑人来说都是险恶非常。相比之下朱贵看上去虽然非常的狼狈,但反而要安全上不少。 “朱贵武艺并不是很好,在军中也不过是中下而已,但几十年的经验,果然不是等闲可比的。这一局——赢了。”杨奇静静的想到。 这两天状态不好,也非常的忙碌,写的有些不好,大家见谅吧,在这里先道歉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重写的。 第六十八章 两军相交 第一场最后果然不出杨奇所料,朱贵趁着那名鲜卑人再次把狼牙棒甩到右侧的时候,在左侧一刀狠狠的削在那人的脑袋之上,整整半边脑袋被削掉。朱贵可没有留手的意思,杨奇也没有下达过那种命令。那名鲜卑人如果把他放在最后的战斗之中,汉军不知道又因此死去多少人。既然不想汉军因此而受损,他还是死了的好。鲜卑人中未必没有存着这种心思,不过结果有些不同罢了。 鲜卑人在那名鲜卑人死后,不少人想要冲出来。一支箭矢嘭的一声狠狠的插在鲜卑人的面前,半只箭矢没入土地之中,箭尾在外面不停的颤抖着。鲜卑人中一阵的安静,杨奇收起手中的弓箭,对身侧的亲兵道:“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要直接开战。” 亲兵躬身之后,奔驰来到两军之间,一阵不明的喊声之后。鲜卑人之中出来一人,道:“尊敬的将军,我家大人愿意继续下去,不过我家大人希望能够交出杀害呼里哈的凶手。” 杨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向上抬起,汉军之中一阵的响动,略微有些混乱的阵势,立即是整齐了下来。长枪平放,弓弩微张……一声令下,就能对着鲜卑人冲去。 鲜卑人的阵势之中一阵的混乱,“呛呛呛……”弯刀从刀鞘中拔出的声音不绝于耳。亲兵满头大汗的冲两军阵前,跑回杨奇的身边,低声道:“大人,那个胡狗问我们是什么意思,不想比了?” “这些鲜卑人还真以为我们怕他们了,把自己当人物了。对付这种贱人,果然不能示弱,你去告诉他们,那一场也不用比了,就靠手中的刀剑来决定胜负好了,我也没有那种时间来给他们消磨。” 杨奇的话让周围的亲兵一阵的兴奋,他们早就看不惯对面鲜卑人的嘴脸,如果不是杨奇压制着,他们早就把手中的武器对准那些禽兽了。杨奇一声令下,众士卒轰然应诺。 杨奇看着群情汹涌的士卒,平静的双眼之中隐藏着莫名的神采。杨奇之前所说的话并不是随口而说,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鲜卑人定下的三场胜负,现在杨奇他们已经赢了一场,按杨奇的观察,第二场汉军赢得可能性依然是非常之大。当然输也不是不可能,但杨奇还没有让手下士卒这样送命的打算。赢了两场也就代表着第三场已经不用打了,第三场却又是杨奇最看重的一场。为此借着鲜卑人的骄横,因此士卒的不满,直接进行第三场。 士卒的反应杨奇很满意,或许他们现在并不是很好的战士,但他们对鲜卑人的恨却还存在着,这样他们就有进步的空间,成为精锐战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使得杨奇很是欣慰。 在汉军的声势之下,那名鲜卑人脸色仓惶的逃回鲜卑阵营之中。肃杀的气氛在鲜卑人阵营的上空凝聚,弓箭上弦,弯刀出鞘……杨奇看着鲜卑人的动作,心中有着一丝明悟,鲜卑人看来也是打着和汉军同样的意思。 草原牧民的淳朴,只有在面对强大的实力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当面对弱者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只有着狐狸般狡猾,和苍狼般的残忍。现在汉军人数和鲜卑人比起来,要少上千人,虽然杨奇凶名在外,但也不是不能打败,最后一站杨奇差点陷在草原之上,杨奇的凶悍自然被鲜卑人选择性的遗忘了。鲜卑人想要毁约自然是要发生的。 既然双方都想着要吃掉对方,那第二场自然也就打不起来,直接开始了两军的混战。杨奇担心鲜卑人会逃开的事情,最后并没有发生,可能是因为财帛动人心,也可能是因为汉军现在表现出的实力并不强……总之鲜卑人并没有像杨奇想的离开,而是举起了刀剑。 杨奇把手中的强弓交给身侧的亲兵,拿起插在一旁的长枪,这把长枪和之前的又有所不同。长枪通体漆黑,在枪杆之上,用婴儿手指粗细的铁丝紧紧的缠绕着,犹如一条蛟龙盘旋其上。乌黑的铁丝又是由一根根的细铁丝缠绕而成,右手握上几乎和手掌的纹路相吻合。 这把枪并不是之前杨奇所用的那杆,之前那杆是杆木枪,虽然枪杆已经是千挑万选的,但和杨奇所有的力气相比,柔韧度仍然不足。杨奇每次都不敢用尽全力,在速度上发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杨奇没一次都是感到难受异常,就如一个普通人拿着一把冰枪一样,时刻都要警惕着冰枪的断裂。这让杨奇如何能够按照他的意志发挥实力。 其实当时杨奇就明白,这不过是一时而为之,当杨奇换了武器之后,这一切都还要重新练起。这就如一个普通人拿着一个绣花针一般,速度自然是快速无比。当绣花针变为长矛的时候,速度自然不是绣花针的时候可比的。 按杨奇的力量,最后杨奇使用的武器应该是全部铁制的。就如吕布一般,吕布的方天画戟通体上下俱为钢铁,重量重达一百八十斤。杨奇最后兵器的重量或许不如吕布,但也会有一百斤上下。自然不会是现在的木枪所能够比拟的,速度自然也就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其实对杨奇他们这种力大无穷的人来说,武器的重量对杨奇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现象一下,双臂挥舞就有上千斤的气力,一个几十上百斤的武器能够有的作用,实在不大。武器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是成为了制约杨奇他们发挥的因素。如果能够有武器在材质上能够承受杨奇他们的力量,质量又少的惊人,杨奇他们会第一时间放弃手中的武器。 现在既然没有这种材质,能够承受杨奇力量的,现在只有钢铁而已。因此武器重量的增加,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杨奇在回到云中,收留了几个铁匠之后,就开始让他们替杨奇打造武器。普通武器的打造自然简单,只是杨奇的要求较高,他们这些普通的铁匠也打造不出来。最后只是慢慢的研究,最后他们就打造出来杨奇手上现在的这把枪,枪杆仍然是木制的,但在外面密密麻麻的缠上铁丝之后,韧性和强度就大量的增加,即便是枪杆断裂,在铁丝的缠绕下,也能暂时保持枪杆的完整。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能够经受多大的力量。长枪被打造出来之后,就被快马送到杨奇的手中,送达的时间也就是昨天晚间,杨奇不过是稍微适应了一下,今天算是这把枪的第一战。 杨奇高举长枪,杨奇身后的将旗树立起来,杨奇开始控制着战马向前前进。随着将旗的移动,汉军也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蓬”,箭矢如雨般的在空中掠过,落入敌方的阵营之中。 鲜血开始在碧绿的草原上蔓延。杨奇并没有直接向着鲜卑人冲去,虽然杨奇很想这样做,但杨奇害怕在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之后,军队会因此崩溃。杨奇他们顶着鲜卑人的箭矢,在草原上划过一个弧线,远远的逃离开来。 草原上两只军队一逃一追,在两支军队之间箭矢来来往往。军队离开之后,在草原上留下一具具尸体。 杨奇手中长枪不停的震动着,落下的箭矢被拨开。在杨奇的四周留下一支支的箭矢,汉军不停的变化着阵型和方向,躲避着飞来的箭矢。杨奇四周的亲兵,不停的用箭矢回击着,虽然做不到鲜卑人那种在马上随便转换方向,但总是会有伤害不是。 汉军在草原上不停的穿插奔驰,杨奇身后的士卒也慢慢的展开了,四排士卒犹如展翅的雄鹰一般在草原上飞翔。 杨奇回头看着后面的鲜卑人,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些鲜卑人是如何训练的,不同部落之间的士卒也能配合的如此默契,鲜卑人确实有着自己的一套。 面对这种情况杨奇的选择就是等,杨奇相信鲜卑人毕竟不是一个部落之中的战士,终会有不协调的时候,只要那种情况出现就是杨奇他们反击的时候。 第六十九章 血战草原 汉军和鲜卑军队在草原上已经奔驰了半个时辰之久,渐渐的鲜卑人和汉军之间的差别开始展现出来。开始的时候,鲜卑人凭借着优秀的骑术和对战马的操控,几乎是把汉军完全压制,杨奇他们在鲜卑人的箭雨之下只能是选择躲避。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和部落的战士之间差别开始展现了出来。 鲜卑人毕竟是各自部落之中的青壮年,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训练的的,在配合之上不比每天都要训练的汉军差。但民兵毕竟是民兵,在过了开始的一段时间之后,汉军的战马依然奔驰有力,鲜卑人的战马已经浑身虚汗了。这使得汉军和鲜卑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拉大。 汉军借着距离的拉大鲜卑人的箭矢的威胁大大减小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反击。在每一个转向的时候,汉军的箭矢掠过空中狠狠的落入鲜卑人之中,面对汉军的鲜卑人死伤更是严重。这时也可以看出汉军和鲜卑人之间武器的差距,汉军的弓箭在距离拉大之后仍然可以对鲜卑人保持着杀伤力,鲜卑人的弓箭射出的箭矢却已经开始插入土地之中,汉军和鲜卑人之间的角色开始转换。 虽然每一波的箭矢能够伤害到的鲜卑人不过是几十人而已,但杨奇相信,持续下去汉军可以把这些鲜卑人全部磨死。 于此同时,鲜卑人内部的差别也开始渐渐展现。因为是不同部落的战士,战马的素质也各有不同,开始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鲜卑人的阵型已经又开始的长方形,变为长蛇形,反观之下汉军却基本上没有改变。 这就是正规军之间的差别,现在大汉并不像后世的宋朝那样严重的缺马,军中不论好坏,只要是马就用。现在汉军的每一匹战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虽然做不到每一匹战马都是一样,但是在体力和负重上尽量的争取一致,有所差别也并不是很大。鲜卑人就不同,因为部落的不同,能够拥有的战马自然也就不同。富有的部落拥有的战马自然就好一些,贫穷一些的拥有的战马就相差了许多。 开始的时候差距还不是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者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鲜卑人的阵势越拉越长。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了正规军队的优势。 鲜卑人渐渐的分为几个部分,战马体力较好的是第一序列,他们紧紧的咬着汉军不放。在他们后面就是那些战马稍逊,也算是普通种类的战马。最后就是那些劣马,他们远远的落在鲜卑军队的后面,与前列的鲜卑人之间,空出了大片的空间。 “就是现在!”杨奇时刻关注着鲜卑人的动向,这种状况更是杨奇乐意见到的。 汉军在草原上突然转向,在草原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弧线。汉军动作并不大,在追了半天时间之后,面对汉军变化不停的方向和阵型,让他们对地域的概念也已经有些模糊。鲜卑人依然紧紧的跟在汉军背后,直到汉军在草原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出现在鲜卑人尾部的侧面之时,一些鲜卑人才发现了不对。 汉军的阵型迅速展开,战马的速度立即达到最高。风从四周向着耳朵、鼻孔之中灌去,杨奇张口,风就从前面狠狠的灌入口中,直冲入喉咙之中。“杀”沉闷的喊声从杨奇的喉咙之中冲破大风的阻挡,回响在草原的上空。 “杀!”汉军士卒高举着武器,向着鲜卑人杀去。汉军挟着心中的怒火冲入鲜卑人之中,汉军高大的战马,面对鲜卑人矮小的劣马有着天然的优势。 汉军之中刀光连成一片,鲜卑人到处都是一片人仰马翻。杨奇长枪向前刺去,长枪刺入战马的眼眶之中。战马一声悲鸣人立而起,杨奇长枪横扫,黑色的枪影过处,红白相间的粘稠物四溅而出。一具无头尸体从战马一侧掉落。黑色的枪影所过之处,鲜卑人如割麦一般纷纷倒下。 这些鲜卑人座下不愧是劣马,见到这种鲜血横飞,死气蔓延的情景。这些战马先行失去了控制,汉军到处,到处都是战马四处奔逃的景象。混乱的景象向着四周蔓延,最后更是演变成了大溃逃,马上的骑士虽然努力的控制战马。恐惧过度的战马,毫不理会身上骑士的控制,不停的向着远离战场的地方奔逃。战马也没有什么方向感,草原上到处都是战马奔逃的景象。 现在的情况让杨奇也有些棘手,本来按杨奇的意思,汉军穿破鲜卑军阵,让鲜卑人成为阻挡后面追军的“盾牌”。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样子,四散的鲜卑人,看上去是大败,却也把汉军的背后展现在鲜卑人的面前。而且汉军因为攻击,浪费了一些时间,现在鲜卑人已经追到了背后。 杨奇也算是打了不少战斗了,战场决断也是果断。杨奇立即下令,全军转变方向,对着正在追来的鲜卑人。 冲天的杀意之中,马蹄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渐渐的连成一片,犹如天上惊雷一般。杨奇双眼紧紧的盯着前面正在接近的鲜卑军队。在不停起伏的鲜卑军队之中,杨奇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选好的对象。一个粗壮的鲜卑大汉,在朱贵把那名鲜卑人杀掉的时候,就是这人最为激动和疯狂。几乎就快冲到了朱贵的面前,杨奇的那一支箭实际上就是针对此人的。而且看来这人在鲜卑人中有着不低的地位,当他被拉回军队之中的时候,周围的鲜卑人面对他的怒火,都是唯唯诺诺的,最后还是一名年长的鲜卑人说了几句话,那名鲜卑人才算是消停下来。 现在这个鲜卑人在鲜卑的前军之中出现,应该是鲜卑人先锋官之类的官员。今天双方或许射出的箭矢太多了,汉军和鲜卑军队并没有进行对射,虽说作用不会很大就是了。 杨奇右手微微用力,手掌和长枪上的纹路一阵的摩擦,这把枪确实比之前的木枪要好上不少,虽然在出枪的速度上有所差别,但杨奇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那种快速的刺击,现在长枪包裹了铁丝之后,居然能够承受住杨奇的力量,而且被铁丝包裹之后产生的花纹,更是大大增加了枪杆的摩擦力。用力握上之后,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因为手心出汗或者侵染鲜血之后而造成滑脱情况的发生。 两支军队在草原上千步长的战线上撞击在一起,猛烈的冲击之中,汉军和鲜卑人在近千步的战线上惨烈的拼杀着。汉军猛烈的前冲着,第一层很快就被冲破了,留下一具具的尸体。 杨奇迎上了那名杨奇早就看上的鲜卑人,那名鲜卑人同样用的是一把长枪。那名鲜卑人同样发现了被亲兵护卫着的杨奇,向着杨奇冲来。二人越来越近,杨奇手中的长枪向右挥去,一名鲜卑人的头颅被枪杆击破。 粘着鲜血的长枪向前快速的刺去,一杆长枪从右侧刺着杨奇的枪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火花在枪尖之间迸发。杨奇手中的长枪向着右侧荡去,杨奇的右手用力,右手上的肌肉一阵的紧绷,长枪向前猛的挥去,枪杆划破空气产生剧烈的响声。枪杆在杨奇的力量之下,向后弯曲着,枪杆的紧绷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枪杆上的铁丝在承受杨奇的力量之下,开始拉伸,铁丝之间露出缝隙。铁丝拉伸之下,在铁丝和枪杆之间产生的剧烈摩擦,铁丝在这一刻产生了弹簧的作用。使得杨奇的力量在叠加之下,更强上一分。 一只长枪这个时候冲右侧伸来,眼看就要再次刺在枪杆之上,杨奇右手下压,长枪向下压去。在呼啸声中,长枪狠狠的砸在战马的头颅之上。“喀嚓”,粉碎的骨骼、红白相间的粘稠物和一颗眼珠混杂在一起,在空中飞散。 “轰”一声巨响在杨奇的背后传来,那名鲜卑人和战马一起摔倒在地。那名鲜卑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随后呼啸而来杨奇的亲兵给割去了脑袋。 那名鲜卑人武艺其实不错,在和杨奇的战斗之中,没有被杨奇杀死,最后却死在一名亲兵的手中,骑战之中没有战马果然还是不行。 杨奇手中的长枪,左挑右戳,在鲜卑军队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杨奇所过之处,鲜卑人纷纷落马。其实杨奇所杀的鲜卑人并不是很多,说到底汉军现在面对的鲜卑人不过是千五百而已。鲜卑人也不过是区区三层,杨奇直面的鲜卑人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几十人而已。汉军在鲜卑人的带领之下,很快鲜卑人中就被汉军击穿。杨奇攻坚,亲兵巩固缺口,汉军士卒扩大缺口。 汉军和鲜卑人交错而过,在两军交错的而过的地方,留下一具具的尸体,其中以鲜卑人居多,至少是汉军的两倍还要多上一些。汉军有着杨奇的带领,同时人数也要比鲜卑人要多上不少,鲜卑人的骑兵阵列式三列,汉军就是四列,汉军的攻击的连绵性比鲜卑人要长上不少。这也造成了汉军和鲜卑人之间伤亡上的差别。 第七十章 血战草原(2) 汉军马不停蹄的继续前去,毫不理会那些错身而过的鲜卑人。汉军紧接着冲向那些落后的鲜卑军队之中。杨奇本来的意思就是先打劣等的士卒,然后让他们成为汉军的屏障,就和利用溃败大的士卒冲溃敌军本阵一样,都是最大限度的利用敌军的弱点。 汉军挟着小胜一场的威势,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冲入后面跟上来的鲜卑军队之中。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武器的碰撞声,战马的撞击声想成一片。随着汉军的推进,厮杀声更加的惨烈。 战马跃过一匹战马的尸体,杨奇在空中长枪向下刺去,枪尖从下向上在一名鲜卑士卒的喉部划过,一条雪线从咽喉一直蔓延到额头之上。杨奇扭身坐直,战马也正好落地,杨奇一枪刺入一名鲜卑人的喉部,那名鲜卑人咽喉发出咯咯的声音,杨奇长枪回收,向右拨去,拨开一把看来的弯刀,长枪戳入一匹战马的眼眶之中。战马在悲鸣声中向右倒下。 杨奇拨开身前的三把弯刀,长枪前刺,刺入一名鲜卑人的腹中,在战马的冲击力下,那名鲜卑人被从战马上带下。杨奇长枪右甩,尸体被甩出和一名鲜卑骑士撞在一起,二人一起成了滚地葫芦。 杨奇左手成拳,狠狠的捶在一匹战马的颈部。悲鸣声中,战马向左横飞开去。长枪刺入一名鲜卑人的腹中,战马不停的前冲,长枪直没入柄。那名鲜卑人就这样被挂在长枪之上,杨奇左手用力,抓住那名鲜卑人的头颅,向左狠狠拽去,右手握紧长矛,向右扯去。在肌肉的断裂,和骨骼的碎裂声中,那名鲜卑人被拦腰截断,鲜血和五脏从身体的断裂处落下,把杨奇身下的战马淋了个通透,肠子挂在战马的脖颈之上,拉出了三步之远。 杨奇左侧避过一名鲜卑人的攻击,左手捶在那名鲜卑人的腹部,在呕吐声中,一名鲜卑人从战马上飞出,落在杨奇的前面,战马的马蹄毫不停歇的踩在那名士卒的胸前,那名鲜卑人的胸前,立即凹陷了一大片。随后而来的汉军士卒,不停的冲那名鲜卑士卒的身上踏过,那名鲜卑人最后被践踏层血泥一般的摸样。 鲜卑军队之中,仍有将领,一名身着虎皮的鲜卑人高举着长刀向着杨奇看来。杨奇双脚夹在战马的腹部,马蹬上的木刺刺入战马的腹部。战马吃痛之下,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两分。那名鲜卑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在失意之下,长枪刺入眼眶之中,长枪从脑后贯出,半个头盖骨都被杨奇掀翻。 杨奇身侧的亲兵,紧紧的跟在杨奇的身后,替杨奇处理着两侧的鲜卑骑兵。杨奇的亲兵在战场上俱都使用长枪,长枪过处留下一具具带着血洞的尸体。杨奇的前面出现了一支人数在二十人以上的鲜卑骑兵,他们以锋锐的阵型向着杨奇他们从来,杨奇身侧的亲兵立即上前在杨奇的周围布防,把杨奇护卫在中间,同样以锋锐阵型对冲而去。 闷哼之中,最前方的亲兵在和鲜卑人的冲击之中,被打下战马。刀来抢去之中,汉军和鲜卑人错身而过,杨奇右手快速的向着右侧刺去,一名奔驰着的鲜卑骑兵,被刺穿了脖颈,在他胯下战马带起的冲力之下,杨奇的长枪的枪刃在那名鲜卑骑兵的脖颈划过,那名鲜卑骑兵的半个脖颈几乎被切断。鲜血从被切开,那犹如张开的大口的伤口之中喷洒而出。 骑兵战斗之中,就是以快打快,战斗在一个照面之中就结束了,因此抢的先手就很重要了。杨奇的骑兵俱为枪骑兵,和鲜卑人大多使用弯刀的情况下,就占据了一些长度上的优势。在刚刚的冲击之中,就表现了出来。最后杨奇的亲兵不过是一人身死,数人受伤,鲜卑人却是有十四五人留在了刚刚交战的土地之上。 杨奇和他的亲兵,就像是战场上的死神,不停的收割着鲜卑骑士的性命,“镰刀”过处大片的鲜卑人就此离开人世。战场上杨奇所到之处,立即为之一空。杨奇在穿透鲜卑大的阵营之后,反身再次冲入鲜卑军队之中,在鲜卑军队之中,反复的冲杀,直到两千汉军全部冲过鲜卑军阵之后。 这些不过是中等的鲜卑骑兵,如何经得住汉军优势兵力的冲击,更何况还有杨奇他们不停大的穿插,出击。把鲜卑军队的阵势,搅得是一塌糊涂。面对气势如虹的汉军,鲜卑人被冲的溃乱无比。 如果不是杨奇他要留着这些鲜卑人,只要汉军一个冲锋就能解决这不到五百人的鲜卑骑兵。 汉军在离开后,鲜卑骑士还没有收拾好局面,草原上一片乱糟糟的局面。追在汉军背后的鲜卑骑兵,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得不停下。如果他们继续向前,就要和前面这些乱糟糟的鲜卑军队撞在一起。鲜卑人虽然在下面部落的争斗之中,少不了毁灭部落的行径。但擅自杀害族人,这又是任何一个鲜卑大人所不能容忍的。 不远处停下的杨奇见到鲜卑人的样子,双脚用力的加紧马腹,战马向前小跑而去。杨奇深吸一口气,喊道:“杀胡狗!” “杀胡狗!”汉军士卒高呼着,和杨奇一起冲向鲜卑人。 鲜卑人也发现了汉军的动向,在汉军到来之前,那些混乱的鲜卑人自知不能抵挡,轰的一声之后,向着两方散开。把道路给汉军让了出来。 汉军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冲入鲜卑军队之中,所到之处鲜卑人犹如割麦一般的,纷纷倒下。汉军就像是由床弩发射出的弩箭一般,飞快的射进那些练习用的草人之中,那些草人虽然扎的结实,但在锋利的箭刃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所过之处那些草人纷纷被从中切开。 现在的鲜卑人就如那些草人一般,没有速度的骑兵,又如何能够抵挡汉军奔驰到极点大的冲击。刚刚接触鲜卑人的阵型就凹下去了一大片。刀光剑影之中,鲜卑人成片的倒下。 这一次鲜卑人也尝到了在中原纵横之时,汉军尝到的滋味。整个汉军就像是打造的锋利无比的长剑,密实却又锋利无比,根本没有给鲜卑人任何几会,两军刚刚交接,面对汉军最锋利的箭头,杨奇和他的亲兵队。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的鲜卑人,就像是初春时的积雪,快速的消融着。 汉军跟随者杨奇,从杨奇他们打开的缺口之中快速的涌入,面对汉军连绵不绝的冲击,缺口处的鲜卑人很快就被彻底淹没在汉军的攻击之中。 汉军的阵型就如天上飞行的大雁一般,在前面是一个纤细的锥形,杨奇他们就是锥形的锥尖。这一把锥子狠狠的刺进鲜卑人之中,然后从鲜卑人的背后穿出,后面连绵不绝的汉军,像是锥子的锥柄,插在鲜卑军队之中,防止鲜卑军队的回合,把鲜卑军队彻底的截成两半。 最致命一击是在后面散开的汉军骑兵,他们就像是海浪一般狠狠的撞击在鲜卑人的“堡垒”之上。不过这个堡垒却非是石头堆砌而成,反而是由沙土制成的。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沙堡,面对海浪的冲刷,结果就是快速的崩解。 犹如雷霆的汉军,冲破鲜卑骑兵的第一排,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汉军骑兵的第二排重复着第一排的动作,当四排汉军全部冲过鲜卑军队的阵营之后,回头看去鲜卑人还能够站立的不过是半数而已。 杨奇身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妖异的血红色的光芒。右手中的长枪不自然的向下倾斜着,在枪杆的中部,一个明显的折痕出现其中,周围的铁丝也是有些松散。 虽然长枪已经被包裹了一层的铁丝,但强度和韧性还是不够,在从一匹战马的颈部刺入马上骑士的腹中之后,杨奇没有来得及抽出长枪,结果杨奇以长枪为杆,双手握紧枪尾,用力甩出。战马和骑士在扫到两名鲜卑骑兵之后,向前飞出,和一名正在向着杨奇冲来的鲜卑骑兵撞在一起,两匹战马和两名骑士,一同倒地,激起了大量的灰尘。 虽然骑兵随着杨奇的心愿被扔了出去,但杨奇手中的长枪也从中间折断了,如果不是有铁丝固定着,连战马都未必甩的出去,最后杨奇就把那把长枪当鞭子使用,在亲兵的护卫下,一路的抽打,倒也冲出战阵。 战场上一把好的武器还是必要的,要不然一会武器就要毁坏,仅仅换武器的时间,就足够一个人死上两遍了。至于那夺取敌人的武器,那种绝技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至少现在的杨奇是做不到的。 第七十一章 收官 杨奇接过亲兵手中的武器,横放在身体的前侧。左手握住强弓。杨奇换上武器以后,并没有再次冲杀的意思,安静的坐在战马之上,看着刘艮带领着汉军从杨奇的两侧扑向下面在尸体中游荡的鲜卑人。 汉军犹如巨大的钳子,从两方向着鲜卑人攻去。在钳子中间的空隙之中,就是停滞不动的杨奇和他的亲兵队伍。这对那些鲜卑人是一个好机会,只要他们能够冲中间冲破杨奇他们,说不定还能够把杨奇杀死,从而来个绝地大反攻。 只是看着远方丘陵上那个浑身浴血,战马的脚下流淌着红色的溪流,不时的还有暗红色的液体,从战马的毛发上滴下。鲜卑人就会失去进攻的勇气,那里在他们看来比两侧那红黑的铁流更加的恐怖。更何况要想逃走,在他们的背后就是广阔的大草原,何必非要从红色的地狱之中离开? 大部分的鲜卑人都放弃了反抗,毕竟现在战场上的汉军已经是鲜卑军队的两倍了。在经历过一场从胜利到失败的战争之后,还能面对优势的敌人,继续战斗的军队,从古至今,也没有多少。毕竟从胜利到失败,这之间的心理差距就不是以道里记的,最后面对敌人的优势兵力,自然心里上就首先处于了弱势,如果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磨练,可能还会战斗至死,若是弱了一些,结果自然不用说,立即崩溃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现在的鲜卑人明显称不上是精锐的部队,面对汉军的冲击,鲜卑军队立即是向着汉军相背的方向逃溃。杨奇看着这些鲜卑人逃走的样子,没有一丝追击的意思。杨奇只是那样安静的看着汉军的进攻和追击。 杨奇不去追击除了是因为武器的问题之外,还有就是现在确实已经不是杨奇出动的时机了。战局艰难之时,领兵出击,挽回气势,杨奇自然是义不容辞。在汉军已经取得了胜利的条件之后,杨奇在参加追击,除了给汉军产生负担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作用。在战斗将要结束的时候,实际上是战场上最混乱的时候,流矢在空中不停的飞舞,而且说不定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有一个就是假死之人。在这种不明的情况之下,杨奇来到战场上,只能是让普通士卒紧张无比,而没有任何实际的效果。至于那些传闻中,在敌人打败之后,主将领兵追了二十多里,都是胡扯,溃兵一阵箭雨,主将身死,就能让这支军队彻底崩溃。 因此杨奇在汉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之后,就在后方指挥着,不再亲临一线,除非汉军已经完全的控制了战场。 这些东西杨奇自然是不清楚,但杨奇身边有着这个时代中最有知识的阶层中一人,也算是弥补了杨奇的不足。这些道理也是陈元讲给杨奇听的,为了让杨奇理解这些,当时陈元可是以故事的形式讲述的。因此杨奇对此是印象深刻,那名在战场上欢呼,却被一把匕首刺进了胸膛的将军,杨奇对此可是真的印象深刻。杨奇可不想在获胜的最后时刻因为大意而死在战场上。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结束了,大人,是不是要回去了。”陈元在杨奇身旁说道,声音之中包含着疲惫。 “啊”,杨奇应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刘艮的带领下追击鲜卑汉军。右手轻轻的拉动缰绳,战马转身离开战场,身后的亲兵,紧紧大的围在杨奇的四周,防止可能出现的鲜卑溃兵。 鲜卑人并没有孤注一掷的意志,最后直到汉军在追击二十里,杀死超过三百人的鲜卑骑兵,因为担心杨奇的安危,停止追击回到营地之后。都没有鲜卑人去打杨奇的主意。 杨奇在营地之中,脱下一动就会掉落大片血痂的盔甲,纵身跳入装满热水的木桶之中,靠在桶壁上思考着今天的收获。 今天的战斗,汉军虽然损失了上百人的奴隶,那些鲜卑人奴隶,在战争开始后就死在乱军之中。但也获得了杨奇想要的东西,一场大战的经验。虽然面对的鲜卑人,实在是不怎么样,但至少人数比汉军要多上不少,总的来说,可以够得上杨奇的要求了。这些新兵今天之后也算是集体见过血了,在白天之中也算是有着相互配合的经验了。最重要的是经过一系列的战斗,这些新兵之中的那种浮躁的气息已经被完全打掉了。见到了战场之上的生死之后,还拥有着浮躁的气息,那种人只能是那些百战百胜精锐之师才能够做到。杨奇手下的这些新兵还差的远呢。 两双小手从后面摸上杨奇的后背,杨奇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就展开了。杨奇睁开眼睛就见到面前一个小女孩正手足无措大的站在那里,背后的小手颤颤抖抖的在杨奇的身上擦洗着。杨奇转身,一张略带恐惧的小脸出现在杨奇的面前。这两个小女孩都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算不上慕容嫣然那种绝色,也都是粉雕玉琢的。这两个女孩是陈元在占领这个部落之后,专门挑选出来的。其他人都要饿上两三天,唯有这两个女孩,虽然被限制了自由,还有着吃喝。这两个女孩的命也是真大,在鲜卑人的攻击之中,既没有被杀也没有受伤,唯一就是有些受惊。 杨奇到来之后要立即布置对鲜卑人的战斗,也就没有来得及动她们,现在既然把外面的威胁给解决了,杨奇自然不介意好好享受一下。当然杨奇也不是那种得意忘形之人,杨奇的亲兵以陈元为首,被放出三分之二充当斥候,只要发现不对立即示警,保证杨奇他们能够有充足的时间作出反应。 看着面前两张小脸,杨奇有些失神,倒不是有些心理障碍。十二三岁,在杨奇前世或许只是小学刚刚毕业,但在这里,战场之上,五六岁,七八岁的女孩被人凌辱的多了,更何况面前这两个。杨奇不过是想到以前,有些失神而已。前世杨奇一个流浪儿,每天都是为了能够吃饱饭,十几岁的人了,连和女人接触过都没有,更不知道女人有什么用,只是看着那些年过半百满身肥胖的男子,搂着一个个天女一般的女人在人前炫耀,知道她们是显示实力的一种方法。 谁能想到死过一会之后,又经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亲眼见到母亲的尸体横放在面前。最后杨奇却得到了前世不能想象的生活,虽然随时肯能死去,但生死对杨奇来说,如果不是家仇未报,爷爷的遗命不敢违背,就算是立即去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奇有时候经常会想,这难道是老天的补偿,只是这种补偿…… 想到这些杨奇的脸上,反而没有了那种平静,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杨奇从木桶中站起身来,匀称的身躯暴漏在两名小女孩的眼前。两个小女孩一脸畏惧的看着杨奇,杨奇跨出木桶,两只手各抱着一名女孩,来到床前,把二人扔到床上。 双手粗暴的把二人身上那薄纱一般的衣服撕开,露出还没有长熟的果实。杨奇右手用力的握住那娇小的****之上,****在杨奇的手中不停的变换着形状。那名女孩口中不停的呼痛,眼泪不停的眼中留下。 左手举起女孩的左腿,身体向下压下,在女孩的痛哭声中,杨奇不停的耸动着。右手抓住那名想要逃开的女孩,死死按住……杨奇从女孩的身上离开,扑向另一名女孩的身上,哭泣声再次在帐篷之中响起…… 杨奇起身,看着床榻上并排躺着的两名女孩,脸上没有一丝的快感,只有发泄后愈发严重的愁苦。 两名女孩都已经熟睡,脸上犹带着清晰的泪痕,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身上那一片片的青紫色似乎在诉说着杨奇的暴行。 杨奇对此没有一丝的自觉和后悔,在杨奇看来没有就地杀了她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果不是暂时已经把鲜卑人的威胁解决掉,云中的家中确实缺少使唤的人,她们两个也免不了,颈部的一刀。 杨奇穿戴整齐,走出帐篷,帐篷外的亲兵,立即跟在杨奇的身后,在这些亲兵的脸上没有看出一点不自然的神色,显然这种事已经是常见了。营地之中,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在一个个的帐篷之中,不时的传来男子低沉的吼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在一场战斗之后,女人是战士们最喜欢的抚慰剂,杨奇对此清楚异常,因此在回到营地之中,杨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鲜卑女人分给下面的士卒。自然做不到一人一个,也就只能一伍一个,或者一队几个,这样的分发下去。 营地中的景象也在杨奇的预料之中,对那些女子的遭遇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命令就是杨奇所下,又岂会同情她们。更何况鲜卑人在汉人境内做的比之现在汉军所作,还要残忍数倍。杨奇可不是那个别人打你左脸,还要把右脸给他打的圣人。 这些女子在今夜之后,汉军没有受到袭击,回到云中的路上也是一路无恙,她们将会被一同带回云中。等待她们的结果也只是军妓而已,被一些军官和士卒赎回家中,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第七十二章 峡谷军营 翌日清晨,杨奇他们就踏上了回归的道路上。 在启程之前,杨奇他们做了最后一件事——屠杀。那些鲜卑男子,不论是在襁褓之中,还是耄耋老人,都倒在了汉军的刀下。那些鲜卑女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麻木的脸上浮现出恐惧和惊骇,杨奇收下的那两个小女孩,更是吓的昏厥,醒来之后对杨奇的一切都是笑脸相迎。 杨奇敢把这些女人都运回云中去,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那就是从鲜卑人那里夺取的数百匹战马。杨奇先以屠杀震慑那些女人,在行军之时,又把那些女人放置在中军的位置,周围都是刀枪出鞘的士卒,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女人,如何敢反抗。汉军一路平安的回到云中。 草原上汉军曾经驻扎的营地的废墟之上,在汉军离开一日后,一支庞大的鲜卑军队来到这里。上万人把那里围得严严实实,鲜卑将领看着面前的废墟和由鲜卑人尸首做成的京观,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大人,这些汉人离开的时间不长,还要带着那些女人,他们走不了多远,我们追上去吧。”鲜卑统帅身旁的鲜卑将领纷纷进言道。 “花鲁达,你们部落的损失已经弥补回来了吗?死去的战士,已经补充忘了吗?那一场战斗之中,我鲜卑战士受到了多少伤害?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恢复各自部落的元气,然后才是向汉人复仇的时刻。按汉人的话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后那名鲜卑统帅还是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和汉军重新开战,既然杨奇他们已经离开了草原,那名统帅也就领兵返回了自己的封地。 转眼之间,秋去冬来,大地再次裹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衣服。经过数月的修养,云中城中又恢复了一些生气,街道上到处是在筹备元宵春节的身影。云中城中洋溢着节日的欢乐。城墙上,汉军过着厚厚的皮衣,一丝不苟的巡视着城墙。城门处,汉军挺拔身姿在城门的两侧树立着,来往的行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虽然很是繁琐,却没有一人露出不耐的神色。 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山沟之中,一座军营盘踞其中。原木排列而成的营墙,上面不时的有士卒在上面巡视,高耸的箭楼,弓箭手警惕的望着四周。 马蹄声响起,营墙上的士卒立即紧张的望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拒马被拉到营门的前方,在拒马的后面,是一排排的长矛手,一具具弩弓被架在营墙之上。汉军虽然相信这马蹄声,绝不是敌人发出的,因为他们对前面的哨所充满了信心。 进山的道路中,能够跑马的唯有这一条道路,在这一条道路上,汉军的明哨和暗哨,加起来不下于二十处,如果敌人能够瞒过所有的斥候,只能说敌人太过厉害。汉军虽然对自己的袍泽有信心,该做的反应和防备还是要做的,小心无大错。除了没有敲响警钟之外,一切都是按照战斗的标准来做的。刘艮相信现在的守备力量加上易守难攻的地形,就算是鲜卑人数万大军来攻,也可以坚持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营中的士卒作出反应。 马蹄声越来越近,在营墙上士卒的张望之下,一面旗帜首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一面写着“杨”字的大旗在雪白的山野之中不停的飘舞着。营墙上的刘艮见此,送了一口气。刘艮立即让人发出信号,也就是“旗语”。毕竟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派人询问显然不现实,至于等到对方来到营门之外,说不定已经被营墙上的弩手射成了筛子,毕竟谁都说不好,旗帜会不会被盗。相比之下,旗语反而是更快捷更方便的一种方法,只要设计出几套回答的方法,是何人到来,自然一看就知。 城墙上旗手打出不停的旗语,下面的骑士立即打出相对的“旗语”,在完全对上之后,汉军自然撤去了一些防备,但拒马和长矛手,仍然紧紧的盯着马蹄声的方向。一名斥候从营寨之中离开,向着那名旗手跑去。“旗语”对上之后,自然就该是人眼查看了。虽然旗手被人活捉,并且问出“旗语”这种小概率的事件,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但只要有这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杜绝这种可能。 那名斥候,在刚刚接近旗手之后,连问也没问,就向后打出了安全的旗语。营寨上的汉军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马蹄声响起,一支不过数十人的队伍出现在营寨上汉军眼中,一面不大的旗帜飘荡在队伍的前列。扬奇看着面前的旗帜,对此并没有任何喜色,这种近乎炫耀的方式,扬奇对此反感异常。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遵循规矩的好。那种传说中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的人,可以直接纵马到营门之前的事,在现实之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还没有来到营门前的时候,就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营门警戒的士卒,还有守将,都要斩首了。 在旗手还有那名斥候的带领下,扬奇等人来到营门之前,营门处的拒马已经被挪开,士卒站在道路的两侧,恭敬的等着扬奇的到来。 扬奇在这些士卒的注目之中,纵马走进那宽大的营门之中。扬奇看着营寨内部那些整齐的帐篷,和密布的箭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虽然营寨的地址是扬奇亲自选定的,不过之后扬奇就回到了云中,后面的建设工作扬奇除了留下一张图纸之外,其余的都是靠着刘艮完成的。 营寨内部的空间非常宽广,现在里面住下的士卒也不过是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空间,这里就算是万人大军也可以隐藏。营寨虽然广大,但这并不表示,这个营寨就容易被攻陷。这个营寨的地形是典型的易守难攻。 营寨周围共有五条路可以上下,但除了扬奇来的那条道路之外,其他的道路都是荆棘蔓生,而且狭窄无比,从那里攻进来,不下于开山修路。在其他方面就是石壁悬崖,唯有左面的山壁有些倾斜,算是一个容易攻取的地方。只是先不说那面山壁的另一面,是绵延的山区,仅仅是汉军在山壁的顶端,按下的一处小型的营寨,就已经能够打消了任何想要从山壁进攻的打算。 营寨之内有着一处水源,水源的顶端时一处瀑布,瀑布所在之处不过是五丈的高低,算是最低的一部分。但如果有人能够从五丈高的瀑布处跳下,而无事,扬奇也就认了。扬奇现在担心的反而是有人下毒,因此在营寨内挖了不少的水井,或许是因为瀑布的缘故,挖了五六丈之后就可以见到清澈的井水,一点都不像是在群山之中。 这个营寨总的来说,只要派兵紧紧的把守着五处能够进出的道路,其他的地方只要增派士卒巡逻,就已经把整个营寨守得固若金汤。 扬奇在刘艮的迎接之下,穿过校场,顺便查看了那些正在雪地之中光着膀子训练的士卒。校场之中,那些士卒虽然光着膀子,但身上不停的飘散出来的热量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的白雾,正在军营处在一种热火朝天的景象之中,那火热的景象,让扬奇看的都有些血液沸腾。 扬奇等人离开校场,来到主帐之中。扬奇坐下之后,刘艮和胡锐在杨奇的两侧坐下。陈元首先开口:“大人,营寨之中,现有士卒两千贰佰余人,每天训练不怠。那些受伤之人,现在也已经恢复了大半,那些落下残疾之人,我已经安排他们离开军营,分给了他们一些田地,应该是不用担心生活了。” “不过,大人,临近年关,士卒都有些想家,大人你看?”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他们轮休。这不是问题。刘艮,我来问你,现在营寨之中的士卒士气如何,尤其是那些刚刚招收的新兵?” “士气都还不错,之前的战斗之中这些兔崽子,也都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心中的烦躁也已经去掉,最近训练也是卖力的很。那些新收的士卒,总体上还算是不错,就算是有心闹事也要看看,手中的刀子硬不硬。”说道这里刘艮咧开的大嘴,浮现出一丝冷笑,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帐篷之中。 扬奇看着刘艮,暗中点头,刘艮现在也算是有些进步,经过草原上的一战,心中的迟疑、犹豫和胆怯,都已经从身上消失。现在刘艮的身上只剩下一股一往无前的血腥气和凛冽的杀气。刘艮总算是磨练了出来。 写到这里云中的一卷总算是快要结束了,在下面就是西凉篇了,直接过渡到中平二年,西凉韩遂反叛。中间的黄巾起义就不写了,原因吗就是黄巾起义对并州的波及并不是很大,尤其是边郡更是基本上没有影响。而且主角现在的老板董老大在黄巾之中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当然也是可以把董卓的失败都归结于其他的原因,但这样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黄巾这一段,实际上已经被各位大大写烂了,这里也就不在重复了。 第七十三章 重逢 杨奇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帐门之处,看着外面雪白的山峰,淡然道:“昨日刺史大人的命令已经下达,明年开春之后,我们就要继续北上,在草原之中杀他个天翻地覆。”杨奇或许是因为激动,声音虽然是同样的平稳,但却有些沙哑。 这沙哑的声音之中,传达却是尸山血海一般的血腥之气。帐篷之中的空气似乎也变得黏稠无比,在陈元等人的眼中,眼前的景色似乎一瞬间变得血红无比。陈元和胡锐的呼吸一时间突然变得急促非常,脸上的神情在狰狞中带着兴奋。 二人自然是兴奋非常,只有打仗他们才有机会升官发财。之前的战斗之中,刘艮和胡锐得到的财物比他们之前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上数倍。当兵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吃饱饭吗? 升官二人是不敢想了,杨奇所有的军功,这一年来加起来,怕是有上万人的首级了。但现在依然不过是一个都尉而已,就算是刺史大人,打盗匪,打鲜卑,出西域,打胡人……如此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也不过是个刺史而已。在朝廷之中没有后台,就算你的功劳再大又能如何,要你升迁和贬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当年的霍骠骑,如果不是有着一个当皇后的姑姑,和一个大将军舅舅,就算他的功劳比天大,也不可能十八岁封侯。当时多少人杰,所获功劳比之强上不知多少,最后还不是一个升官就完,哪一个能够如此轻易封侯。 就拿李广来说,虽然此人在杨奇看来,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北疆几十年,杀的匈奴人加起来,怎么说也比霍去病要多上不少,最后却只能自杀了事。虽然李广缺点不少,比如治军不严,士卒抢掠成性,杀退一次鲜卑人的进攻,就抢了一个汉人村落,功过能不能相抵都是一个问题。自然是不可能被封侯,杨奇从陈元口中也确实没有感到李广有多么的有才,只是看到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按陈元的说法就是司马迁不过是同病相怜才把李广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杨奇对此深以为然。不过如果李广有一个女儿是皇后,抢劫村落又算得上什么,功劳够封侯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也不至于最后落得自杀了事。 因此对平民出身的刘艮等人来说,现在的职位已经是之前不敢想象的了,等到其他县城重建之后,他们就能是一县的县尉。当然如果杨奇能够继续高升,几人自然是乐意见到,不过实际说来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了,杨奇虽然被刺史大人看重,但在向上就是校尉郡守之选了,那就不是刺史大人能够决定的了。为此在官位上已经没有多大的期望之后,自然把注意力转移到钱财之上,让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刘艮等人做不出来,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最后只有战争一途。 二人因此在听到战争之后,自然兴奋非常。 “明天京都的补给就会到来,两百副铠甲,一千张硬弩,十万支箭矢,这是太原能够给我们的最大的资源支持。明天刘艮你亲自带兵前去,一千骑兵,我可不想路上有些不长眼睛的蟊贼,把这些物资给截取了。如果出事,刘艮我唯你是问!”杨奇淡淡的陈述着,话语之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经过草原上的战斗杨奇身上的威严越发严重,平淡的话语中包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刘艮这些早就跟着杨奇的人,对杨奇的变化都是喜于见到的。刘艮跪起接命之后,重新坐下。 “这是一件事,还有就是士卒的训练不能落下,这个胡军侯你来负责,这件事你比刘艮要做的好。训练上,我也不懂,不过我想胡军侯,是不是考虑一下再平时训练的时候,多加一些实战的对抗。前一批新兵在战场上减员快达到了一半了,应该考虑一下士卒的生存能力了。当然胡军侯对这了解的多,你看能不能施行。如果在战斗的时候,把武器都换成木制的,再在身上做最好的防护,应该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小伤害。”因为胡锐是杨奇的老上司,因此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就要柔和了许多,但虽然说是商量,但其中不容置疑的味道是那么的明显,这让下面的胡锐,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大人,我尽量试试,可行性还是很大的。”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胡锐心中却是苦笑不已,哪里有那么简单,木刀木剑就不能杀人了?只是就算是这样,面对权威日重的杨奇,胡锐还是没有辩解的胆量。 杨奇虽然不知道,胡锐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从他的脸上也可以看出,他对杨奇的安排的不满。不过杨奇也是无奈,云中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在经历过一场大战之后,人口更是少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上次战斗之中,新兵的减员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八百余人。整个云中现在拥有的在册人口也不过是近万人,也就是说,只是在杨奇眼中的一次练兵,就使得云中损失了总人口十分之一的男人。而且还都是一些青壮,损失如果一定要计算的话,几乎是相当于云中的人口锐减近三千人。 这种损失,杨奇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些损失在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并不明显,就连杨奇也未放在心上。当杨奇回到云中,开始处理云中的政务的时候,杨奇才是真正的震惊了。经过杨奇和陈元得计算,明年开春之后的春耕,军队必须参与,否则就会造成云中郡继续持续着的饥荒。而且损失了八百人之后,就算是军队全部参与,人力的缺口也是大到不可想象。杨奇在见到这种情况,是真正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杨奇一定会取消今次的行动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这件事对杨奇的影响太大了,因此杨奇才有这想要重新训练士卒的想法。再来一次这样的损伤,整个云中就真的崩溃了。 杨奇既然把事情已经交代下去,而刚刚胡锐也接了下来,杨奇就不会再考虑其中的困难,胡锐既然接了下来,在困难也要办好,否则就不该应下来。 杨奇在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营寨,杨奇毕竟现在还要管着整个云中的政务,在到来之前,杨奇的案几的书简已经可以把杨奇淹没了,在不回去,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了。 杨奇等人离开营寨之后,天上又开始零零落落的下起了小雪,杨奇看着天空中飘舞的雪花,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色。只是这种神色很快就从杨奇的眼中消失,重新换上了冷淡的神色。 在从山上下到平原之后,杨奇狠狠的抽打战马,战马一声长鸣,向前冲去。战马飞快的前冲,在战马的后面荡起大片的雪花,犹如一条白龙在平原上飞舞一般。 云中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一些人气,在道路的两旁偶尔也可以见到一些忙碌的村民。他们在远远的看到杨奇他们之后,就开始躲开。杨奇并没有打出旗号,但数十匹战马,所有人都身着甲胄,普通人见到没有吓的倒下,已经是不错了。远远的离开,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杨奇在穿过一处茅屋的时候,杨奇的眼角似乎看到了一人。杨奇拉住正在狂奔的战马,看向道路旁正在躲起来的一人。杨奇看着道路一侧站着的一人,感到双眼似乎有些酸涩,杨奇用食指在眼角处揉了揉。 远远看去,那个不是很高却壮硕无比的身影,杨奇感到他的双眼更加的干涉。杨奇纵马向着道路的一旁走去,战马踩在雪地之中,发出嘎吱的声音。战马来到路沿,从道路上跳下,走在那满布杂草的田地之中。 杨奇缓缓的走进,对那名汉子来说,时间是那么的难熬,无形的压力布满他的身边,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恐怕杨奇现在都还不知道,现在的杨奇端坐在马上,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头浑身鲜血的妖兽,趴伏其上。那压力几可让小儿哭泣。那名骄傲的汉子,最后也只能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向下看着土地。 杨奇来到他的面前,看着身前的汉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强叔。” 强叔意外的抬起头,只是现在杨奇被裹在铠甲之中,兜鍪上又带着护面,整张脸都被包裹其中。而且经过这一年的磨练,杨奇的声音也变化了许多,充满了杀伐决断的气势,他又怎么会认得出来。 杨奇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掀开脸上的护面,道:“强叔,是我,阿奇。” 杨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那张勉强还可以看出是杨奇的面孔。杨强的双眼一时间红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从一双虎目之中流出。 杨奇从战马上跳下,和强叔紧紧的抱在一起。陆续回来的其他人,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四章 亲人 这些从杨家村一难中,逃出来的人不过是五人而已。强叔,杨贵强叔的儿子,比杨奇还要大上两岁。杨峰,村长家的儿子,也就是那个以前那个曾经不时的给杨奇他们找麻烦的那个人。杨瑞,杨峰的小儿子,和杨奇年纪差不多。还有最后一人杨茂,只是因为这人在村中经常是游手好闲,又被称为赖子,也就是杨奇刚刚醒来,那个给杨奇看病的赖子。 他们五人是当日和杨奇一同进山的,因为杨奇不愿意和其他人在一起,最后杨奇就一个人离开了。后来杨奇因为心中不安跑回家中的时候,他们依然是在山中转悠。直到大雨过后,他们才离开山中。因为他们进山过深,还有大雨后山路难走,等他们回到杨家村中之后,汉军已经把剩余的鲜卑骑兵,诛杀干净,带着杨奇离开了。 在杨家村被毁之后,他们就躲进了深山之中,避过了之后鲜卑人的大举进攻。后来听说鲜卑人离开,云中又开始分发土地,才从山中离开进入云中。在汉军征兵的时候,因为他们身上还有一些干粮,就没有参加。在分到土地之后,就这样在云中居住了下来。 因为杨奇这些时日都是呆在云中城中,就算是出城,也都是快速而过,如果不是今天杨奇在参观营寨之后,心情好了一些,恐怕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们。 杨奇是在回云中的路上得知他们在杨奇被汉军救走之后的生活。强叔见到杨奇还活着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欣喜。杨贵和杨奇的关系也是不错,看到杨奇还活着也是高兴。杨峰和杨奇的关系就差多了,见到杨奇还活着,虽然不会诅咒杨奇去死,但也不会有多高兴,不过是平淡中带着恐惧而已。任谁都看得出现在的杨奇身份的不同,黑的发亮的铠甲,还有四周紧紧护卫者的士卒,无一不说明杨奇现在身份地位的不同。 赖子见到杨奇之后,想要冲上去,却被杨奇的亲兵用刀拦住,如果不是陈元阻挡的早,赖子早就被一刀两断了。这让杨峰和杨瑞感到了畏惧,赖子经此一事,也老实了许多,但看着杨奇的双眼之中的狂热就算是杨奇都感到一些不适。 杨奇在见到五人后,心中也是喜悦,在一番交谈后,强叔答应跟着杨奇进城,一行人来到云中杨奇的住所之中,自然是太守府,而不是杨奇在军营之中的住所。见到杨奇的住所,五人愈发的肯定杨奇的不同。就连杨强和杨贵的眼中都出现了狂热的神色,把相见后的喜悦和悲伤都给忘记了。更不用说赖子了。杨峰父子在羡慕之中,还夹杂着恐惧。 杨奇见此也不说什么,实际上以杨奇此时的地位和心情,根本不会继续和他们计较之前的事。再怎么说也是杨家村中仅存的人了,杨峰他们大可以放心。只是他们一直这样担心着杨奇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杨奇去亲自告诉他们,他不会找他们麻烦的。杨奇也就只能任由他们猜测,由时间来说明一切。 他们虽然对杨奇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在种种震慑之中,杨奇既然没有提起,他们也就无人问出这个简单的问题。杨奇倒不是不想告诉他们,对杨奇来说,告诉他们对杨奇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一旦说出去,就要牵涉到杨奇这一年来的经历,这些要解释的话是非常麻烦了,因此杨奇也就能省就省了。 杨奇虽然很高兴能够见到强叔他们,但是杨奇的工作和锻炼也是不能落下的,因此杨奇在安排了五人在太守府中住下,并且安排人伺候之后,就开始了工作,开始批阅那已经如山一般的竹简。还好那些竹简都是用白话书写的,否则杨奇会更加的头痛。 四天后,刘艮押送着物资回到营寨之中,胡锐也开始杨奇所说的训练方法的实验。刚刚开始就遇到了困难,那就是医师不足,虽然仅仅是两队人的训练,就造成了不少的伤员。虽然没有死去之人,但断手断脚的却大有人在。本来按胡锐的意思,是就此打住。杨奇在查看了情况,却寒着脸说这一定要继续下去,“现在仅仅是演练,士卒出手又岂会是用尽全力,这样还能做的断手断脚,他们还真有本事,放到战场上,军侯你说,他们会不会一触即溃。” 胡锐默然,杨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开始的时候是也因为为了让杨奇取消打算,而没有细想,现在想来,这些新兵也太不堪用。在开始之前,胡锐就曾经交代过,要小心一些,还有动手的时候,有些分寸。结果受伤的那些就算了,就算是一百人什么也不做的撞在一起,也会有人受伤。但是那些断手断脚的就连胡锐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胡锐看的很清楚,他们的战斗在胡锐看来就只有两个字“胡闹”。这样,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受伤,甚至达到了断手断脚的地步。这让胡锐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如果这些新兵真的是在战场之上,他们比起那些乌合之众,也差不多了。胡锐简直不敢想象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因此对杨奇的坚持也就不再发表意见。在他看来这些新兵确实是需要收拾了。 为了练兵,杨奇把整个云中郡的医师都给绑到了军中,让苗老和刘神医把杨奇给狠狠的骂了一顿。不过也算是把军中蔓延的伤势给止住了。以后受伤的士卒也都能得到良好的治疗,恢复的也很快。 云中城中,杨强他们在这些时日中,从下人的口中也知道了杨奇现在的地位。太守啊,对他们来说一个亭长就是大官了,县长那就是天老爷。太守,他们被吓得实在是不轻。 当杨奇回去之后,赖子、杨峰他们愈发的恭敬,就连强叔也是小心翼翼的。杨奇对此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没有说什么,杨奇知道这种变化是不可避免的。因此除了有些黯然和不习惯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第二天,强叔就找到了杨奇,让杨奇替杨家村的所有人报仇,但是强叔差一些就给杨奇跪下了。最后还是杨奇告诉强叔那些鲜卑人,已经被随后赶到,救了杨奇的汉军给杀光了。才算是重新站起来。 随后强叔说想要加入军队,却让杨奇一阵的沉默。强叔他们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也快到四十了。如果让他们死在战场之上,杨奇怎么能够安心的面对地下的杨母。杨贵和杨瑞他们又都是强叔和峰叔的独子,杨奇也不想让他们在战场上经历生死。 最后还是杨峰开口道:“阿奇,以前我是对不起你和你娘,现在阿奇你的官也做到这么大了,就原谅了你叔吧。”说着就跪了下去,杨奇赶紧上前扶起了他,杨峰和杨奇也没有什么大仇,虽然确实经常难为杨奇娘俩,但也还算没有做绝。虽然杨奇信奉的是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但面对仅剩的几个亲人,杨峰现在也已经认错,杨奇是怎么也狠不下心。“阿奇十六的时候,就已经在死人堆里打滚了,他们两个已经比你大了不少了,为什么不行?现在杨家村也已经没有了,你就让他们跟在你身边多少也能混出个样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如果他能够死在战场之上,我也算是安心了。” 都这样说了,杨奇也就只能答应了,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了。杨奇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现在杨奇越来越觉的身边的人手不够用,其他人不是那么知根知底,杨奇也不敢用。现在杨贵和杨瑞两人都算知根知底,杨瑞的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恶劣,不过是两个儿童集团之间的摩擦,也算不了什么。两人如果磨练的好,也能够帮杨奇不少的忙。 因此杨奇就把两人交给了陈元,让他们跟着亲兵一同训练,如果能够撑下来,杨奇也就收下他们,撑不下来,杨奇也就只能对他说对不起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两人在亲兵队之中,虽然每天都被操练的死去活来,但二人却没有一人叫苦。当这些消息传回到杨奇那里的时候,杨奇感到一些欣慰,同时也有着一些担忧,担忧他们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会不会真的倒在战场之上。 转眼间就是元宵佳节,元宵佳节之时,杨奇他们并没有呆在家中,而是在云中城外大营之中和留守的士卒,一同度过。杨贵他们也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了军营的样子,算是杨奇在有意的培养二人。 新的一年的帷幕在缓缓的拉开。 西凉征伐 第七十五章 风云变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整个冬季,云中都是在安静之中度过。连场的大雪似乎连鲜卑人也不愿意出来,整个云中这个冬天除了见到一些贩马的鲜卑,基本上就没有见到过大批的鲜卑人。 冬去春来,厚实的棉衣已经被脱下,大地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冰封的泉水,开始重新发出叮咚的响声。道路上因为积雪的融化,变得泥泞无比。战马走在城外的道路上,都会突然滑倒。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城中的居民大多是老实的呆在家里。 杨奇看着在城外的山林之中,不停的奔驰着的士卒,杨奇的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在山林之中已经三天了,所有的人都犹如刚刚从泥潭之中捞出一样,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土。一个个泥人般的士卒在山中不停的跳跃,翻滚着,在身上又加上一片片的树叶。 经过一个冬季的训练,这些士卒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士卒的样子。杨奇的方法,也开始发挥了作用,尤其是在杨奇实行末位淘汰制之后。也就是一个月中,无论什么都是最后,什么都是不行的人,就会被从军队之中踢出。到时候最多发一个月的军饷,至于其他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在这条命令发布之后,这些士卒的态度明显的不同。如果是一个富家子弟,对能够被撵出军营说不定还要弹冠相庆。只是现在这些士卒大多是在流民之中选出的,出了军营他们就等饿死吧。对待训练的态度,自然和之前不能相比。 急促的马蹄声在山林之中响起,杨奇的眉头微微一皱。山林之中跑马,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这么紧急。杨奇向着马蹄声的方向看去,很快一匹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中奔驰,战马在山脚下一阵嘶鸣,倒在泥潭之中。马上的汉卒从泥潭之中爬起,顾不得身上的泥土,就向着山上爬去。 “大人,大人……”汉卒爬上山顶,来到杨奇所在的地方之后,已经累得快要站不住了,喘息道:“大人,大人,不好,不好了。鲜卑人,鲜卑人进攻了。” “什么!”杨奇脸上一阵的色变。一旁的陈元、刘艮也是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秋天还有冬天都安安分分的鲜卑人,会在冬季刚刚过去,就大举进攻了。 杨奇立即下令收兵,返回山中的营寨之中,营寨之内,胡锐早就等在那里了。几人毫不停歇的来到主帐之中,把收在帐篷内的地图拿了出来。 “鲜卑人,在边境处开始大举集结,从探子的报告来看,现在鲜卑人集结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万余人,而且据观察,现在还有增兵的趋势。”胡锐在众人坐好之后,就开始解说,斥候先把消息传到了营寨之中,胡锐在杨奇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对事情有了了解。 “而且这还不算,据探子的回报,似乎不止并州有鲜卑人集结的痕迹,幽州,凉州之处的胡人还有鲜卑人,都有集结的痕迹。现在整个草原似乎都动员了起来。草原南部的牧民已经开始北迁了,说不好这是鲜卑人的倾国之战了。” 杨奇双眼紧紧的盯着地图上大汉和鲜卑的交界之处,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鲜卑人从草原到各处向着边境之处集结。广阔的草原上到处都是蚂蚁一般的鲜卑人,在草原之上,画出一条条的黑线。 “去年,鲜卑人刚刚打了一场打败仗,现在进行倾国之战,鲜卑人疯了?”刘艮脸上惊疑不定的说道。 “鲜卑人,现在有进攻的意图没有?”陈元沉思道。 “现在还没有,鲜卑人的集结还没有完成,应该不会发动进攻的。”胡锐迟疑道。陈元听完之后,陷入沉思之中。 “刘艮。” “大人。” “你现在开始加派人手到草原之上,务必把草原上的一举一动都查探清楚。还有立即派人前去京都,把这里的一切务必详细的告知刺史大人,看来今年春季的攻势,是做不到了。” “诺。” “胡锐。” “在。” “你看好营寨,让士卒保持临战状态,务必保持高度的警戒。我和陈元立即回到云中城中,稳定云中的局势,还有我要调走八百人。你现在去点人,我们立即要走。” “诺。”胡锐退出帐篷之中。 “刘艮,去京都,你亲自去一趟,多带些护卫,我有些不放心。”杨奇在胡锐离开之后,对刘艮说道。 “大人,放心,我会小心。” “希望鲜卑人这一次不会真的攻过来……”杨奇看着地图,心中暗道。 与此同时,大汉冀州,钜鹿一间庞大的道观之中,一处不起眼的房屋之中,黑暗中两人正在暗中商议。 “大师兄,你真要如此,师傅知道了,后果如何,大师兄你该知道的。” “哼,我也不想,我虽然挂着大师兄的名号,但实际上我得到了什么,现在看看老头子分配的任务。马元义统领洛阳黄巾军,一旦事成,日后自然功劳无限。神上使张曼成统领荆杨,波才统领豫州……反过来看我,现在依然不过是挂着一个大师兄的名号而已。我在老头子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废物和聚集钱财的工具而已,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我家中的钱财,老头子又如何会收我。现在用不到了,就想要一脚踢开,哪有那么容易。”其中一人说道,声音之中包含着无穷的怨恨。 “就算是这样,大师兄,如果被师傅知道,后果……大师兄三思啊。”另一人苦苦劝道。 “你不用劝了,如果仅仅这样,我自然不会反了他。你看看老头子搬下的教义,什么均田地,天下为公。你我两家家中如何,自不用说。按老头子的教义,你我两家处于何处,结果如何。老头子传教的花费,大部出于你我两家,现在你我的身份如何,一个徒弟,还不如外面的那些小方大帅。现在又要杀我家人,我岂能不反。你也想想你的家人如何,难道你想看着他们去死!” “大师兄,师傅应该会有办法的?”另一人迟疑道。 “办法?哼,今天我给老头子说,是不是告诉家里一声,至少到时候有个准备,或者在门前挂上黄布。只要老头子愿意,颁下命令,一切都是好说。结果老头子怎么说的,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师弟你考虑考虑如何,师兄我等你。”说完房间之中陷入一阵的沉默之中。 黑暗之中,一个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急促,最后一个声音坚定道:“大师兄,我跟你走。大不了回去继续读书。” “这才对,哈哈……”一阵笑声之后,房间之中重新陷入安静之中,房门外的旗杆上,黄色的帏布迎风飞舞。 大汉光和七年一月,黄巾道弟子唐周告密于雒阳,言黄巾道反叛,帝大怒。搜捕雒阳黄巾首领马元义,车裂于雒阳。同时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人同时被捕,后被杀于南市。灵帝以周章下三公、司隶,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黄巾道者,诛杀千余人;推考冀州,逐捕张角等人。张角见事漏,晨夜驰敕诸方,一时八方俱起。天下为之震动。 等事情换到云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月余时间,杨奇等人听到此消息,一时间都愣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之前好好的天下,突然间就变得风雨飘摇,到处都是黄色一片。 此等事情过大,杨奇聚齐手下众人。商议如何面对此事。 “消息也都知道了,鲜卑人看来是知道了此事的发生,想来是叛贼和鲜卑人相互勾结。不过鲜卑人看来也不怎么看好他们,因此现在只是集结兵力,而没有大举进攻。鲜卑人存的心思,不过就是卞庄刺虎而已,鲜卑人是打算效仿卞庄,如果叛贼得利,就南下进攻。我大汉胜,若防备稍微松懈一些,鲜卑人也不介意给我们来上一下。陈元你说,日后要如何做。” “大人过虑了,这些事情我等都想得明白,朝廷上的诸位大人,又如何想不明白。按我的想法,朝廷定然不会动各处大营之中的精锐之师,应该是以北军为根基,组建新军。想来对付黄巾贼那些乌合之众,已经足够了。” “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只要守好云中就行了。想来那些黄巾贼也到不了云中,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担心北面的鲜卑人。黎阳大营的军队应该不会出击攻打黄巾,但恐怕也不会北上抗击鲜卑,应该是就地驻守。如果鲜卑人突然袭击,云中未必低档的住。”陈元有些担忧道。 “这无妨,刺史大人已经来信,说与我,如果云中可守就守,不可守就带兵去雁门。反正现在云中也是一片荒芜,放弃了也不可惜,等朝廷恢复过来,在夺过来也就是了。”杨奇虽然说得轻松,但话语中的迟疑,众人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云中毕竟是众人的故乡,人都说故土难离,说撤就撤,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众人一阵沉默。 陈元见众人的士气都有些低落,站起道:“大人今日也累了,大家都回去吧,现在大家都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 众人相继退出,陈元在迟疑了一会之后,也从中退出,只留下杨奇一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何事…… 第七十六章 抉择 整个大汉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云中现在仍然是出于宁静之中,如果北面的数万大军能够消失,就会更好。 在其他人在战场之上征战的时候,无数的流民冲向一座座的庄园和官府之中的时候。杨奇正在对部队进行新的改变。一种不知道好还是恐怖的改变。 杨奇开始也不过是觉得有些无聊,每天被埋在文书之中,开始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在军营之中待上几天。当然杨奇并不需要给其他人回报,云中也没有人能够指示杨奇,杨奇是为了说服自己才找了一件事。一件不怎么好说的事情——政治教育,或者说是洗脑。 还有就是杨奇感觉部队之中的还是充满了那种让杨奇不舒服的气息,他们虽然在杨奇的压力之下,变得勤快起来。但他们的心中依然是敷衍了事,这让杨奇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杨奇的面前,站立的是上千只被迫要求服从命令的猴子,而不是一个个的人。 杨奇的爷爷,那个经历了以国家从最屈辱和混乱的年代,走向统一和发展的老人。在那之前的战争之中,除了是一名战士之外,还是那支最后取得胜利的军队之中的一名普通的政委。很好的一个职业,至少在老人的口中是这样。这个职业对之前的每一个朝代来讲都是恐怖,杨奇的爷爷是这样的一个人,对杨奇现在所在的朝代,不知道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爷爷经常炫耀似的给他小孙子,讲着他当年的经历,还有每一次的政治教育,土匪、马贼、敌人、鬼子……等等一个个在他的手中变成合格的革命战士,是他最欣喜,也是最骄傲的事情。只是因为年代的救援,还有当时杨奇的年龄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杨奇做的也大多是似是而非。 只是就算是这样,一个月后,杨奇在这些士卒的眼中看到他想要的东西。狂热还有就是服从。 陈元看着杨奇的目光已经变了,这些士卒的改变陈元是看在眼中的,从开始的懒散和不以为然,到最后的变为的狂热和服从。陈元都是看在眼中,陈元对这种变化感到震惊,陈元曾经在史书上看到一些将领能够让士卒变得如此,但他从来没有把他现在的上司和他们划过等号。那些史书上的将领,或者是王者,哪一个不是天才横溢之辈,陈元看着杨奇的目光就如见到千百年的死尸一样诡异。 虽然中间存在一些差异,但杨奇的生活在云中一直都是平平稳稳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等到叛乱平定之后,跟随董老大,在草原之中再次大杀一遍,然后可能的话,再升一级。 只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转眼间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进入了火热的五月。 “什么!”杨奇惊讶道,这几个月来,云中的一切依然是趋于平静,鲜卑人依然没有南下的迹象,黄巾贼虽然在临近的幽州搞得是天翻地覆,但至今还没有人进入并州,至少在云中没有见到黄巾贼。当然如果把背面,斥候之间的战斗消除,云中就会更加多的美好。只是从京都太原,传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杨奇有些不好的感觉。 董卓被征调了,虽然应该是升官了。中郎将,很大的官职了。董卓被征调,代替北中郎将卢植,继续镇压黄巾贼。杨奇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只有着一股危机感充塞胸中。 在一月后,杨奇就知道了他的危机感究竟是什么,董卓战败,已经被朝廷免去官职。新任的并州刺史也已经上任,好像是叫丁原,具体的杨奇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时日,杨奇一直再考虑他的去留。 刺史大人已经被命令回家了,刺史大人手下现在除了几百亲兵什么也没有,以前的部将,现在也都不在了。新任的刺史大人也已经上任了,只是到现在杨奇也没有见到新的刺史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也还不知道。但杨奇知道一件事,新任的云中太守已经在路上了,名字什么的杨奇也没有心情去记。 陈元放下手中的书简,默默的看着上面抬头看着大梁的杨奇。 “陈元,你说日后会如何?” 陈元名对杨奇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解,和杨奇每天都待在一起,杨奇想的事情,陈元也能猜到一二。陈元知道杨奇这并不是真的要问计于他,而是因为他的心中犹豫不绝,做不出判断。 “大人,新任的刺史已经上任,但现在也还没有让我等前去见驾。固然有着现在军务紧急,我们又面临着鲜卑人的兵锋,不可轻动的原因。但立即任命云中太守,就说明了现在的刺史大人对大人这些在董刺史手下提拔上来的人的警惕。当然云中三千士卒都在大人的掌控之中,就算新任太守到来,也要对大人恭恭敬敬的。只要大人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同时又向丁刺史示好,想来丁刺史虽然不会像董刺史那样看重大人,但却也不会为难大人。” 陈元看着上面,一脸平静的杨奇,顿了一下,继续道:“董大人现在虽然被贬,但依我看今次黄巾贼之后,天下会有一段时间的动乱,正是董大人这种武人建功立业之际。而且董大人,在各处为官之时,领兵少有败仗,虽然不知这次如何,但想来也不会全是大人之错。董大人复起,也是平常之事。而且董大人是凉州大族,手下钱财人手自然不缺,现在朝廷之中,买卖官爵,形同平常,只要董大人愿意,复起不过是反手之事。” 陈元并没有直接告诉杨奇该怎样选择,先不说陈元有没有那个能力,再说杨奇现在权威日重,就算是陈元也感到了压力,他如何有那个本事,替杨奇决定事情。因此只是把两种道路重新分析了一遍。最后的决定还是在杨奇的手中,陈元甚至在其中添加暗示都不敢。 杨奇静静的思索着一切,陈元所说的一切,杨奇不知道暗中已经思索了多少遍了。杨奇就是拿不定主意,因此才要从陈元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些分析,从中一句句的开始思索。直到找到杨奇想要的答案。 留在并州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杨奇手中的势力,使得就算是并州刺史,也要三思。即将到来的太守就算是真的到了云中,也要明白云中究竟是何人主事,否则被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且杨奇毕竟是并州人,乡土难离啊! 坏处也是可以预见的,杨奇毕竟是前刺史的人,陈元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等到丁原把并州的一切都消化之后,丁原就要着手对付杨奇他们了。 跟随董卓,如果按照道德来讲的话,董卓对杨奇有恩,在恩人落难之时,自然就是杨奇报恩之时。只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人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由利益组成的,就算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只要两人相互侵犯到对方的利益,结果变成生死仇敌,也是简单之事。而且杨奇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杨家村幸存的强叔等人,要依靠杨奇。陈元,刘艮他们作为杨奇的手下,杨奇自然要为他们着想。现在已经由不得杨奇按自己的性子来了。 董刺史,正如陈元所说,日后复起的可能非常大,但刺史大人毕竟是西凉人,也就是说杨奇他们就要正式的离开并州,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让杨奇有些迟疑。 陈元见杨奇陷入沉思之中,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杨奇一人在正堂之中。 杨奇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半月之后当新任的太守大人达到云中的时候,见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太守府邸。脸上一时间红的犹如那火红的太阳一般,火红火红的。前来拜见太守大人之人,除了文官之外,武将就只有两人,正是胡锐和朱贵。杨奇再走之前也通知了他们两人,最后被他们以故土难离给推辞了,然后更是躲得找不到人,显然是惧怕杨奇因此解决他们。 在得知整个云中现在的汉军加起来也不到千人,而且都是新兵之时,这名新上任的太守,也是新任刺史大人的心腹直接是被气晕在大堂之上。 于此同时,河东郡中,一支车队,正在缓慢前行。虽然周围的护卫都是尽量的挺直腰杆,但是脸上那种丧气的表情,还有那些消沉的仆人,使得整支车队都被笼罩在阴暗的天空之下。 当他们到达大河(黄河)渡口之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千整齐的骑兵,在渡口之前整齐的排列着。虽然没有铠甲,没有旗帜,但是那种尸山血海之中爬出的血腥气让那些仆人几欲哭泣。 当车队的主人从马车之中,出来看到面前的景象还有领头之人时,那人和一名儒生相视一看,而后仰天大笑,豪放的笑声飘荡在激荡的河水之上。 ————————————————————————————————————————————— 最近老是有读者说主角既然是穿越了,就不能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总算是给主角一个不同于三国时期人没有的技能。主角不会知道三国历史的发展,更不会知道三国时的人物。这一点先说一下,不要在有人老是说了。 还有这两周实在是太忙了,每天早上六点睁眼,就要忙到晚上六点为止,吃饭之后就已经是七点了。七点到十二点只有五个小时,十二点的时候必须睡了,要不然第二天实在受不了的。我写作的速度并不快,基本上构思在加上码字一个小时也就是一千字而已。而且最近潇宇发现自己似乎遇到了传说之中的瓶颈,有些时候一个小时还码不出几百字,现在也只能保证一天一章,而且还都是前一天晚上已经写好的,真的抱歉,希望各位谅解,潇宇在此给各位读者下跪道歉了。 第七十七章 新的征程 中平元年,冬,湟中郡、北地郡的羌、胡之人拥立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起兵反叛。杀死护羌校尉冷征,后与金城边章、韩遂相汇合,势力大增。韩遂、边章后为主帅,攻伐金城。金城太守陈懿被杀。后在冀城击溃凉州刺史左昌。 中平二年,叛军以讨伐宦官为名号,进寇三辅。天下震动。 大汉陇西郡,临洮,洮水岸边。 一名壮硕之人高举着鱼竿,稳稳的坐在岸边的大石之上。身侧一名身姿挺拔的年青人正如标枪一般的站立其侧。 鱼竿不停的晃动着,但半天之后也未曾有鱼上钩。那名年轻人就如一座山般,耸立在那里,半天也不成动过。 “阿奇,其他人已经送走了吗?”那名头戴斗笠的老人开口问道,声音温和无比。 “回大人,老夫人,还有小姐,都已经离开,途中有李大人和刘艮,想来在到达长安之前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青年迟疑了一下,然后道:“大人,现在叛军已经进入三辅地区,汉阳也已经陷落,这里实在不怎么安全,大人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哈哈,阿奇这你不用担心,想老夫董卓一生征战无数,又岂会惧怕韩遂等人。”董卓大笑道,然后沉声道,“左昌(凉州刺史)无能之辈,见死不救,使得金城被破,陈懿被杀,自己被围,几死于乱军之中,否则韩遂等人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盗贼而已,又岂能做到现在祸乱国家的地步。” “蓋动倒是有识之辈,只是可惜有些顽固不化,不能为我所用。算了不说这些。”董卓有些兴致阑珊的说道。 “老夫虽然赋闲在家,韩遂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他们麻烦,但他们敢踏入陇西一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老夫在陇西经营几十年,羌人之间的关系又岂是韩遂小儿可以揣度的。”董卓冷哼道,收起鱼竿,当鱼钩从水中拉上之后,却见到鱼钩竟是直的。 “西凉才是老夫我的发家之地,也是根本之地。却也由不得韩遂他们胡闹,让他们在嚣张一段时间。等老夫复起之后,倒要见识见识他们的手段。” 见杨奇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董卓摇摇头,笑笑道:“阿奇,有些事你现在还不知道,韩遂他们,和我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同在西凉,自然对西凉的现状感到不满,他们会起兵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个时候,不过现在确实是好时机。说不定今次之后,西凉的那些蛀虫,说不定会就此消失,西凉是西凉人的西凉。所以我只要还在陇西,他们就会远远的避开陇西。安定不也是没事,要不然惹怒了我和皇甫嵩,韩遂他们就等死吧。” “皇甫嵩怎么样我不清楚,但老夫在陇西经营几十年,陇西说是老夫的个人领地也不为过。老夫一声令下,别的不说,陇西之内的数万羌人会立即云集老夫身侧。皇甫家在安定的地位和老夫相同,只要韩遂不是真的疯了,就不会来动陇西,你不用那么担心。” “而且老夫现在还真的不能离开临洮,说不得朝廷的天使已经在路上,这个时候离开临洮麻烦就真的大了。阿奇,段熲听说过没有?” “西凉三杰。”杨奇对董卓突然提起这一人,有些疑惑,段颎杨奇正好听陈元之前提起过,也就回答道。段颎被人和张奂、皇甫规,并成为凉州三明。段颎字纪明,武威姑臧人。汉恒帝初,举孝廉,为宪陵园丞陵阳令,迁辽东属国都尉,徵拜议郎。永寿中,拜中郎将,以功封列侯。延熹中,迁护羌校尉,坐罪徵下狱,输作左校。起徒中,复拜议郎,迁并州刺史,复为护羌校尉。建宁初,拜破羌将军,以功更封新丰县侯。徵还拜侍中,转执金吾、河南尹。坐事左转谏议大夫,再迁司隶校尉。熹平中,代李咸为太尉,病免。复为司隶校尉,转颍川太守,徵拜太中大夫。光和二年,代桥玄为太尉,会日食自劾,诏诣廷尉,饮鸩死。 段颎是一名有名的将领,陈元对其非常推崇,因此杨奇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朝制度无论是何人都不可轻易更改户籍,同样家在何处,就是何处,除非有陛下诏令,不得变化更改。段颎是唯一一个凭着军功,把家人迁到扶风之人,虽然最后被迫返回本郡。”说到这里董卓微微有些感慨,“而老夫之家就在临洮,自然要待在临洮,虽然这些命令早就已经是一纸空文,但我若是在现在离开,总是有些麻烦。那些士人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找你的麻烦。阿奇等你再过些年就明白这些事情了。” 杨奇对此依然是有些不明白,这些事情,其中不仅牵扯到西凉的那些豪族之间的恩怨,还有西凉人和外来官员之间的关系,怎么也不是杨奇这个到西凉不过一年的人能够明白的。 杨奇思索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索性道:“大人,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天使到了哪里?” “不用,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我钱已经交够了,这不用担心。”董卓看着满脸默然的杨奇,右手在杨奇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怎么,是不是感到有些困惑,和不屑。” “好,好你不用解释。”董卓打断张口欲言的杨奇,道:“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我董卓在那些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投靠宦官的武夫,舍得花钱的谄媚小人而已。却也不想想我董卓身上的哪一份功绩不是拼死打拼出来的。至于宦官,现在皇上要重用宦官平衡士人的势力,现在宦官势大,就连袁隗自诩为士人领袖,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如果不是常侍袁赦是其宗族,为了加大自己的势力,也轮不到袁隗坐上三公的位置。他们袁家四世三公的位置还不是靠着宦官才得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到底还不是袁赦的门生故吏。这些士人,不过是一群伪君子而已。” “这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明白,日后也会明白的。”董卓说道这里兴致有些低落,也就闭口不言,看着面前流淌的洮水出神。 杨奇一时间被人灌输了这么多的东西,脑中疑惑无比,也混乱的很。杨奇很快就放弃了这些的思考。转而回想起前些日子学习的枪法。杨奇能够跟随董卓离开,这让董卓当时有些大喜过望,对杨奇也视如心腹。在得知杨奇在练习枪法之后,就开始找上一些师傅教授杨奇枪法。 董卓虽然在陇西说一不二,但找来的那些师傅,仍然只是那些军中的老人。但就是这些人的经验对杨奇来说就是一股宝贵的财富。仅仅是那些在乱军之中如何避过要害,用最小的代价的换取敌人的姓名,更是让杨奇对战场保命多了一些信心。 他们使枪的心得,更是让杨奇感到这一年来,每时每刻都在感到他的枪法在进步。一年的打磨,杨奇不仅是枪法上的进步,更重要的是杨奇感觉到他的力气的增加更是恐怖,现在的杨奇力气虽说还不是那种力能扛鼎的巨力。但随便找匹马举起来,再转三圈,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年之中,杨奇可以说是沉迷于练武之中,就连训练士卒都是完全交给了刘艮。只有那些政治教育的时候,还是让杨奇亲自出手。当时杨奇不过是无心之举,现在反而已经成了杨奇手下这支部队的传统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夕阳西斜,太阳的余晖照耀在洮水之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被涂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老爷,老爷……”呼叫声伴着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董府的管家带着不少的护卫从远处奔驰而来,老管家急急忙忙的从战马上跳下,却在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滚落在地上。董卓看着从地上爬起的管家,喝道:“慌什么,出了什么事了。是老夫人出事了,还是韩遂他们进军陇西了。” “老爷,老爷,都不是,是天使到了,天使让老爷尽快前去接旨。”老管家一口气把整句话说完,就开始在那里不停的喘息。 “哦,已经到了,倒是很快。”董卓对天使到来反而没有应有的兴奋,脸上的神色反而有些耐人琢磨。 杨奇现在如果算是将军的话,在其中也算是中上,但论及这些权谋之术,杨奇现在连皮毛都没有沾到。 不过董卓之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跪拜接旨,一切都是做的恭恭敬敬,天衣无缝。就连最后给传旨太监的一小箱珠宝时脸上的笑容,让一旁的杨奇都感到,大人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当传旨太监离开之后,董卓脸上那种谄媚的笑容从脸上渐渐的消失,转而换上杨奇常见的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温和笑容。 第七十八章 故人来 一匹匹的战马从陇西临洮外董家庄园向着陇西的各处飞奔而去。然后杨奇就见到了,董家在陇西的势力,数天的时间上万人就云集在董家周围,其中多是各个鲜卑部落的士卒,也有着陇西肆虐了数年,让官府都为之头痛的马贼。 “文才,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你了,过得怎么样?”董卓一把抱住马贼群中的一个头目,也是最大的那支马贼的头目,其他的马贼都离得远远的,看来非常畏惧他。 “董老大,这些年过的很好,每天大口肉大碗酒,漂亮的女人,就算是神仙也不过如此。恩,不过就是这些年,那些从西边来得秃头很烦人,你说他们没钱就不要时不时从西边过来,让我每次看到他们就要头疼,喝酒吃肉又都是好手(好像在梁武帝之前的和尚都是不禁酒肉的,具体在哪里看的忘了),我手下的不少人都跟他们混熟了,如果不是我用刀子看着他们就跟着他们去剃头了。”那名有着明显西凉人面貌的马贼头目,抱怨道。 那名马贼头目看着董卓背后的杨奇,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双眼向着两侧拉长道:“董老大,这人是谁,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哈哈……”董卓一阵大笑,把杨奇拉到面前,“杨奇,并州人,我在并州的手下。” “哦原来是董老大的手下,那就要好好亲热亲热。”说着就向着杨奇抱去,杨奇也不躲避任由那名马贼头目近身,然后两人抱在一起。等两人分开的时候,马贼头目看向杨奇的眼光已经完全变了。 “哈哈……”董卓看着明显是吃亏了的马贼头目,开心的笑了起来,“阿奇,这是胡轸、胡文才,全西凉最大的马贼头子,恩,那些假马贼就不算了。我的老朋友了。” 杨奇自然知道董卓口中的那些假马贼是什么,那是一些豪家大族搞出来的东西,让家丁护卫装扮成马贼,到处劫掠,有些时候甚至会结合羌人,抢劫州县。他们才是整个西凉最大的马贼,也是西凉一直能够保持着自己勇武和阻挡士族入侵的主要力量。 “胡爷好。”杨奇尽量使得自己显得有些礼貌,不会想要冲上去把那个人打死,刚刚在拥抱的时候,杨奇感到杀气,直冲着他而来的杀气,发出之人就是和杨奇拥抱在一起的那人。 “文才,你那里怎么样?”开始谈论正事之后,两人的之间的谈话自然就严肃了起来。 “董公放心,手下的四千儿郎,随时听从董公调遣。”胡轸恭敬道。 “恩,文才你手下有没有堪用之人,借给我两个。” “董公……”胡轸有些惊讶和疑惑。 “我想让杨奇统领羌骑,羌骑这一次来了大约有五千人,而杨奇手下现在堪用之人不过一二人而已,我手中之人,不是留在并州就是已经被调走,现在只能从你那里要人了。” 胡轸想了想,喊道:“李傕,郭汜,二人过来。” 两名大汉从马贼之中走出,一人身高较为正常,另一人说身高较矮,约为七尺,相貌也较为丑陋,皮肤黝黑,犹如黑鬼一般。 胡轸指着那名身高之人道:“此人名为李傕,凉州北地郡人,李广后人,家学渊源,善骑射。”又指着另一人道:“郭汜,张掖郡人,天生力大,善使长矛,可以说是我手下的第一猛将了。”转而面对董卓,“董公如何?” “好好,阿奇,带他们下去,安排,从今日起,他们就是你的手下了。” “诺。” 胡轸见杨奇渐渐远去,皱眉道:“董公,你真要如此重用此人?” “文才放心,阿奇的性格我最为了解,是知恩图报之人,想我在并州,经营数年,一朝被贬,无一人相送,唯有阿奇,挂印辞官,随我回到西凉,如此还不可信,那何人可信。再说我孙女董白,也渐渐长成,和阿奇年纪相仿。我又只有此一孙女,普通人也看不上,到时配给阿奇也就是了。” 胡轸听到董卓的话语,才真正知道刚刚那名青年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孙女董白,胡轸还是认识的,去年还曾见到,今年不过七岁,却长得天生丽质,犹如天女下凡。又是董卓之子,董璘留下的唯一血脉,平时都是被捧在手心之中,现在居然要把此女嫁于此人,可见董卓的信任和看重。 “董公,此番是不是为过了。” “文才,可还记得当年羌人萨满对我的批语。” 胡轸停此,脸上神色变幻不停。 “我之一身要经历三起三落,前半生平平稳稳,虽危难都可化险为夷。庚午掌天下。呵呵,庚午掌天下,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掌天下,我一直以为是我要登上那个位置,但总是觉得不对,先不说当今天子聪慧,毁声誉而保自身,用宦官平外戚、稳士人。多少年了,士人都骂宦官,却无一人指责当今天子,都因为天子受宦官蒙蔽。真是让人恐惧啊。有此等天子在上,我董卓本事如何,自己清楚的很。” “呵呵,阿奇是普通农户出身,跟在我身边后,每天不是习练武艺,就是研读经书兵法。前些时日读到霍光传却是让我茅塞顿开。霍光不是同样掌天下二十余年。我要做之事怕是要和霍光相同。如此也就罢了,但前面的那句三起三落,却让我心惊胆战啊。前半生平平稳稳,后来因为张大人一事被免职,这是一起一落,然后重新复起到了东中郎将的职位,也算是一升了,后被免职又算是一落,现在再拜中郎将,又算是一起,那我那一落是什么。如果我真的做到霍光的位置。那一落……却是让我食不安寝。霍光最后可是被灭满族……” “文才你的年龄也大了,这件事又不是近期之时,庚午年还早着呢?到时候恐怕就算是你也保不了我董家,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阿奇身上了。我对其有恩,想来到时他定不负我。” 本来这些事都是最为私密之事,就算是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说出,但胡轸不同,二人早年相识于羌人部落之中。那个羌人之中最神秘的老萨满在说出董卓一身的时候,胡轸同样在场。因此也就保证了胡轸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保证了胡轸是董卓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可以想象即便董卓只是做到了霍光的位置,就能给胡轸带来多少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几乎就是从龙了,其他人即便想要收买,又有谁会放弃已经肯定是从龙之功的功业?这也保证了,在董卓没死之前,胡轸绝不会背叛董卓。 胡轸听到董卓的话默然无语,虽然不想承认,到时候他恐怕真的已经垂垂老矣,能够在大变之中,保住自己已经天大的幸事。“说不定日后我也要靠那个杨奇。”心中如此想到就为刚刚他的莽撞感到后悔,刚刚因为看到董卓对他的不同,忍不住心中的杀机,就试探了一下,最后吃了一些亏,也知道杨奇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的,暂时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杀机。现在胡轸已经考虑日后如何弥补了,希望那个杨奇不是一个记仇之人。 另一方面,杨奇带着李傕郭汜二人来到一旁,询问着二人擅长什么。本来以为二人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二人非常的配合,没有让杨奇多费任何手段,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让杨奇有些愕然。随后一想也就明白,他们二人虽然都有着各自的手段,在马贼之中也有着不小的势力,胡轸也算是看重他们。但他们终究还是马贼,再有势力也被人看不起。尤其是李傕到了地下,面对他祖宗未必抬的起头来。现在正是有一个正式身份的好时候,二人自然珍惜非常,而且也都是在马贼之中磨练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也都清楚现在和杨奇找别扭,吃亏的还是他们两个,因此自然合作非常。 杨奇暗中笑了笑,杨奇现在把一切都当作了军营,军营之中说不好一个个小小的伍长背后都有着势力,自然会不把杨奇这个普通农户出身的人放在眼中。 随后二人各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李傕确实射的一手好箭,百步之内百发百中了。杨奇见此心中暗道,以后习箭可以找此人了。 郭汜只是把练习用的石锁扔出了几十步远而已,杨奇见此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没有见到他的武艺,但能够和刺史大人称兄道弟之人,称为第一猛将,想来不差。郭汜比起当日杨奇所见的吕布差远了,但打上几十个回合还是没有问题。现在的杨奇也就是比他强上一些,这还是有那些老人指点之后的结果。杨奇根据从董卓那里得到的消息,杨奇现在的武力在一些武将之中已经是上等偏上了,郭汜和现在的杨奇相差不多,确实可以被称为第一猛将了。 第七十九章 忧患 杨奇之后把二人带到了部队的训练之处,杨奇从并州带来的两千人,虽然当日有一千人没有跟着离开,但杨奇没有伤心。走的那些人都是心智不坚定之人,乘着现在让他们离开,总比以后背叛要来的好。队伍之中跟着杨奇离开的都是对杨奇无比忠诚之人,那些人离开之后,整支队伍的战斗力不将反升。 董家庄园之内现在除了门客、家丁和仆人之外,所有的女人都已经离开,现在整个董家庄园,说是庄园其实更像是军营。杨奇带着二人来到临时的校场之中,校场之中三千士卒正在演练阵法。其中两千石杨奇带来的并州骑兵,另外千人就是董卓手下的亲兵和家丁组合而成。 虽然只有三千余人,其中士卒却俱是军中悍卒,董卓手下亲兵自不用说,是跟随董卓转战西凉、西域、并州的百战老卒。杨奇手下的两千骑兵,虽然成军日短,但经历咸阳之围,后又跟随杨奇北上草原,转战千里,也是一等一的悍卒。那些家丁每日间为了护卫庄园,食肉习练武艺不断,自然是精壮无比,每日间还要和马贼斗,和官兵斗,还要防备羌人。数十年毫不间断,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强兵。虽只有三千士卒却比得上普通军队上万人。 这些士卒手中至少也有着七八条人命,三千人相聚一起,演练阵法。身上杀气跟随阵法转动,全部爆发出来,在其上空凝聚不断,普通人只是感到恐怖,但是在杨奇这种杀人无数的人眼中,天空中却是有着一块血云不断翻滚,压的周围空气都要粘稠三分。杨奇曾经为此问过董卓,究竟是为何。按董卓的说法就是,每天都在活在生死之间,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之中的人,又不停的杀戮,自然会有一些异样。便如普通士卒,在战场之上挣扎几十年,感觉就会敏锐无比,一个人只有在其四周不怀好意,自然会有所感应。为大将者,起点和普通士卒自不相同。时间长久,本身就有特异者,最后便能看见眼前的血气。这就是望气了,不过别人望的是富贵之气,而他们是血腥之气。 这也是有些将领,终生未曾中伏的缘故。那些埋伏着只要有杀意,自然杀气横空,所谓的伏击不过是一笑话而已。最后董卓羡慕道,“我一生征战无数,尚未有此能,汝真是天之将才。” 李傕郭汜二人见到眼前的景象,脸上的震惊神色自不用说。他们在马贼之中,跟随胡轸转战西凉,也算是杀人无数,但整个马贼之中的杀气能够和眼前这些士卒相比只有胡轸身边的精锐可比。他们每次攻杀之时,冲锋在前,事后分赃最多。是整个马贼团之中人人争相前去的地方,但人数也不过是百人而已。如何和眼前的景象相比。二人虽然看不到天空之中的血云,但其中的巨大的压力,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二人感觉到犹如被一只恐怖的怪兽盯着一般。 二人心中开始还有着的一丝不满,现在完全消失了。这支部队,不是董公的精锐之师,就是董公身旁的亲兵。无论是哪一个能够让二人进入其中,都是天大的恩泽了,若还不知好歹,那就真的活该一身无用了。 现在的杨奇还是李傕两人都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让杨奇统领鲜卑骑兵,否则还不知道要感激涕零到什么地步。 三千人的队伍现在只有一名军侯,就是陈元,刘艮因为要护送大人家眷,而离开。现在杨奇手中合用的人手也就只有陈元一个。杨奇现在的亲兵是陈林,也是当年一个什中活下来的一人,以前一直是给陈元打下手,现在陈元被下放,他自然接替了陈元得位置。本来杨奇打算在董家的家丁和亲兵之中再找一人,但最后发现实在是没有堪用之人。李蒙没有跟随大人回来,其他人就差得远了。真的要提的话,只能是屯长了,但是下面的队长杨奇又不是很了解。 最后还是董卓发话,让他自己随便,不用顾忌那些人,真正有用之人,董卓自有用处。然后董卓就把那个屯长还有一些队长调走,空下的位置,杨奇就用比武的方法挑选人来补上。最后总算是可以勉强指挥。 虽然两人说是杨奇的手下,但杨奇并没有把二人真的当成手下看待,首先不说二人都有着不凡的能力,至少在杨奇看来是的。而且还有就是,陈元曾经对杨奇现在的状况感到过担忧。在韩遂他们造反之后杨奇他们就知道董卓的复起是肯定的。因此以杨奇这一年在董卓心中的地位,董卓复起之后,杨奇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现在董卓手下所有的兵马都是在杨奇手下。一旦董卓复起,杨奇的地位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 那个时候,即使董卓对杨奇信任有加,但这样的状况长久下去,大人的家人会如何想。现在所知董大人就有一个弟弟董旻和一个侄儿董璜。他们之后肯定是会被重用的,到时候杨奇在他们心中恐怕就不是那么美好了,说不定就是碍眼了。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杨奇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外人。疏不间亲啊,时间长了董卓会如何想,那就真的让人怀疑了。因此陈元就说如最好还是找一些人加进来——分权,虽然现在还有些早,但这种事还是越早越好。真的到了必须那样做的时候,就算是做了恐怕那种忌惮也已经深入人心了。 杨奇思索之后,虽然感觉不怎么舒服,但还是决定按陈元说的去做,本来杨奇是打算推荐董璜的,董家毕竟是西凉豪族,诞生出来的人虽然说不上文武全才,但在治军之上确实有着自己独特的所在之处。董璜也算是一个将才,虽然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但让其管理一个曲,甚至一军都没有问题。只是他的安全还需要考虑考虑,如果死在战场上,杨奇才真是说不清楚呢。 现在郭汜和李傕被推了过来,杨奇就以为是大人发现了杨奇的担心,因此才找两个人进来。杨奇因此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再说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只要他们能够听从命令,管他们是不是分权呢。他们的到来也让杨奇松了一口气,杨奇可不想最后因为猜忌而毁掉一切。 只是杨奇却是完全理解错了董卓的意思,董卓是因为打算让杨奇管理羌人,羌人现在虽然没有羌王,但就算是这样也不好管理,那些羌人都是蛮夷之辈,换句话就是每个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董卓是真的担心杨奇管不住他们,因此才有向胡轸要人的事出现。 不过杨奇误会也就误会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杨奇也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毕竟现在说起来还是处于开始的阶段,各种心思都还在建功立业上。现在每个人还没有那种争权夺利的思想,杨奇也就轻松了许多。 因此就连董卓也没有想到杨奇现在已经有了这种意思,其实如果没有陈元这个看多了这种争斗,也从小开始学习的人,仅凭杨奇恐怕直到之后流言满天飞的时候,才会突然感觉到不对。这也是普通人和那些世家子弟之前的区别,仅仅是见识和趋吉避祸这一点上就相差了不知道多少。 杨奇把二人安排下去,分别到下面当了军侯,有在讲话的时候有意无意间提到,他们是董卓提上来的,下面那些家丁自然知道后面怎么做。至于杨奇手下的那些士卒,道是没有什么担忧的。 在事情都安排好后,杨奇就回到了董卓的身边,杨奇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相当于之前陈元和现在张越的身份,也就是董卓的亲兵。实际上杨奇就算是不想是也没办法,现在之前董卓所有的兵力都在杨奇的手中,杨奇自然要负担起董卓的安全。再怎么说董卓现在也是杨奇的“主公”了,不过杨奇一直都是习惯叫“大人”的。 当杨奇回到董卓身旁的时候,董卓正在和那些羌人的将领商议着什么。杨奇赶到的时候,董卓正好商议完,见到杨奇道:“阿奇,来的正好,过来,我有件事跟你说。” 杨奇跟在董卓的背后,随着董卓来到书房之中,书房之中自有一种宁静的气息,杨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每次进到书房之中都会很快的平静下来,刚刚在校场之上被士卒演练阵法,激起的杀机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真不知道这个书房是何人布置的,杨奇心中思索着跟随董卓迈入其中。 第八十章 婚配 “阿奇,感觉那些羌骑如何?” “很强,不比在并州见到的鲜卑骑兵差,再骑术上比我们的骑兵好。”杨奇这说的倒也是实话,汉军骑兵强的是纪律和军阵,而不是骑术,骑术任何一个草原上的牧民,都要比汉军那些练了不知道多少的遍的士卒强。 “很强,呵呵。”董卓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些不过是普通而已,我去信让他们送来几千士卒,就送来这些人。不过我也知道,他们现在有些摇摆不定,那北宫伯玉怎么说也是破羌之王,为羌人。我要和韩遂他们做战,心中有些不定也是可以了解的,能够送来这些兵马已经是不错。而且再多了,想要离开时,就要麻烦了许多。” “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各羌的首领,因为迟疑,派来的都是士卒,连一个领军之人都没有,我刚刚询问了,现在不过是几个百夫长在管理着,这有些麻烦。阿奇,我让你掌管,做的好做不好。” 杨奇听到这些,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哗啦”一声,立即单膝跪下,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怎么了,感觉不行,还是你在顾忌什么?”董卓不是一个笨人,相反在政治上他有着天生的嗅觉。要不然也不能从一个普通的羽林郎,一步步的走到中郎将的位置。因此杨奇脸上的迟疑和不安。董卓仅仅是在脑海之中转了两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其中有着能力不足的担忧,但这绝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当年在并州的咸阳县中的那果断的回答,让董卓记忆犹新。现在却开始变得犹疑,只能是其他的原因。 再想到董璜他们在走之前看向杨奇的眼神,董卓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董卓在回到临洮之后,让杨奇完全掌管府中的护卫和家丁,就已经在当时引起了不少的异议。但在李儒、牛辅和董卓的肯定之下,这件事也就定了下来。但之后家中其他人看向杨奇的眼神,也说明他们心中并没有放下一切。 董卓想到这里,眉头一皱,身上的气势完全爆发出来,几十年为官的官威,沙场之上杀人无数的杀气,混合在一起向着杨奇压去。杨奇身体猛的向下一沉,汗水在杨奇的额头之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前额。 “末将遵命。”杨奇顶着董卓身上的压力,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 “恩”,董卓微微颌首,道:“你先下去吧。” “诺。” 董卓看着杨奇渐渐远去的身影,双眉皱的更加紧蹙。董卓没想到在杨奇的心中对董璜他们的表现已经这么在意了,之前确实有些疏忽。杨奇是一名有着无限潜力的将才,在一起的这一年内董卓已经确定了,日后成就决不再霍骠骑之下,董卓一直有些怀疑,怀疑杨奇是不是霍骠骑转世,要不然怎么和鲜卑人有着那么大的仇恨。杨奇在战场上有着敏锐的触感,又如何感觉不到董璜他们对他的敌意。董卓想到这些,心中暗道:“看来那要提前了,唉,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杨奇在离开书房之后,用手插曲额头上的汗水,心中还在想着之前董卓爆发之时,产生的压力。那种压力让杨奇感到心惊。“果然这个世上比我强的人多了。”董卓现在年纪虽然已大,但依然来得开五石强弓,吃得下一只羊腿。虽然没有见董卓动过武艺,但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董卓当年几乎是带着两张弓,六壶箭,一把刀,打遍了整个西凉。现在虽然气力有所不如,但经验上却更加的老辣,今天的事情让杨奇肯定的猜想。刚刚的董卓就如一只发怒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扑了下来,要不是董卓身上没有发出杀气,杨奇说不定就已经先行还击了。 杨奇放下心中的思索,突然发现竟然忘记了人手的问题,不是让杨奇一人去管理羌部吧!想到这里杨奇转身就向着书房走去,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跑来的护卫。 “大人,这是中郎将大人给大人的任命。” 杨奇接过护卫手中的丝绢,看着那盖着东中郎将董卓的打印,有些愣住。“别部司马!我是以别部司马领军。”杨奇在并州辞官之后,之前的官职自然无用,现在要统领数千羌骑,自然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军司马确实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官职。 真正让杨奇在意的是下面的权利,董卓允许杨奇继续统领之前的三千人马,羌骑之中的将领可从三千人之中,择优者而定。 杨奇看到这里再也冷静不下来,转身就向书房冲去。 “哐当”一声,书房的房门被杨奇撞开,发出巨大的响声。正在沉思的董卓被响声惊醒,就见到杨奇正从护卫的阻拦之中冲进来。 董卓挥手让护卫退下,眼光灼灼的看着杨奇。 杨奇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跪下说道:“大人,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怎么了,还是不想接令。”董卓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善。 “不是,大人,别部司马的命令,杨奇自然遵从,但下面继续让杨奇统领三千骑兵,杨奇不敢苟同。三千骑兵是为大人亲兵,若让杨奇统领,大人安危如何保障。”杨奇急切道。 董卓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奇,眼中的光芒渐渐柔和,上前把杨奇扶起道:“阿奇,这些你不必担心,我身边之护卫,本就是要从军中挑选,但现在成军人数不过万人,三军未成,如何挑选亲军,到三辅之地,征满三万人数之后,我会从中再次挑选亲军。至于我之安危,现在还交由你保护。” 董卓声音一顿,思索之后道:“阿奇,有一件事本来是要在此次大战之后在告知与你,现在正好一同告知与你。我有一孙女,名白,你也见过。” 杨奇还没有完全消化董卓之前的话语,因此不假思索道:“是白小姐(小姐的称呼应该是在明朝的时候才流行开来,之前好像是女生,姑娘之类的称呼,感觉不是很好,也不是很符合现在人的习惯,以后还是一律使用现在人习惯的称呼)。” “对,白现在已经七岁,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你也知道白是我唯一的孙女,对其我是疼爱非常,因此也该为这件事操心了。” 杨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见董卓继续道:“阿奇,你是延熹十年之人,今年算起来也已经十八了,是该娶妻的时候,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我把白许配给你如何?” 听到这些,杨奇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杨奇现在已经不是对男女之事毫无所知之人。家中也有着慕容嫣然那样的绝色,但杨奇现在连妾也尚未娶,慕容嫣然现在依然是不明不白的跟着杨奇。现在突然要娶妻,而且是一个刚刚七岁的妻子,杨奇就有些头皮发麻。 “大人此事还要问过家中长辈。”杨奇自然不敢明着拒绝,和董卓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董卓也有了一些了解。董卓平时带属下尚且不错,但不允许属下违背其意志,尤其是有异心之人,更是悲惨。但也还是讲理之人,但也要有着充足的理由。杨奇如何拒绝,难道是因为年纪的问题,董卓既然提出,也就是不在意,杨奇在意是什么意思?杨奇也因此不敢明着拒绝,也幸好强叔他们仍在临洮,也算是有了一个说法。 “恩,这事确实要询问一下,我们两天后启程,在此之前把羌人整顿好,两天后给我答复。”董卓和颜悦色的说道。 杨奇从书房之中退出,董卓看着杨奇退出,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如果杨奇刚刚直接答应,董卓反而会有些疑虑。若杨奇答应过快,会有贪图权利之嫌,董卓说不定会迟疑一些。但现在杨奇的一推辞,反而让董卓更加的欣赏和看重杨奇。 “不过还是缺乏磨练,若让他领一军纵横天下,已经可以。但在各种权谋之上,还是年轻,日后在军中恐其也要吃亏。连我为什么要重选亲军都还看不出来,若不重选亲军,我在军中的势力怎会增大。”想到这里董卓微微摇头,但随后想道:“现在有我为树,自然可以为其遮风挡雨,至少有着数年的时间可以学习磨练,日后磨炼出一个霍骠骑也不是不可能。” 杨奇在离开之后,先到了校场那里。董卓要嫁孙女给杨奇的事,杨奇也顾不得说了,先让陈元他们立即前去把羌人带到这里,然后进行一场大型的比武,以杨奇现有的三千手下为监督。争取让他们尽快的选出伍长、什长、屯长、军侯,杨奇不管他们之前在部落之中,这些官职是如何称呼的,既然现在是汉军,就要按汉军的来。 陈元面对杨奇突然被升为别部司马,虽然有一些震惊,但还很平静。在陈元的预料之中,杨奇被提升是很正常的,毕竟杨奇在云中的时候就已经是都尉了,按官俸算,已经和校尉平级了。当然那个时候的云中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但杨奇手下也有三千人。本来陈元以为杨奇应该是一校尉,现在却是以别部司马,微微的有些失望。但想起手下近万人的士卒,也就有有些兴奋了。 李傕和郭汜就不同了,二人之前不过是两个马贼头目而已,虽然是胡轸的得力手下,但手下的人数也不过时数百人而已,不过是装备要比普通的马贼好一些。现在刚刚能够统领上千人,立马又有可能领数千人,兴奋的脸庞都有些发红。 杨奇在交代下选拔出下级军官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没有表明那五千士卒到底要怎么分配。李傕和郭汜还处于兴奋之中,陈元看着杨奇急急忙忙离开的样子脸上若有所思。 第八十一章 杨村之人 杨奇回到他在临洮的家中,在临洮县城之中。其实杨奇一直都是住在董家庄园之中,只是庄园之内都是家丁和大人家眷的住处,杨奇也是因为董卓的看重,才有着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因此庄园之中实在没有让杨强和杨峰他们住的地方。因此就在临洮城中买了一处宅子,有着董卓的帮忙,这自然是在简单不过的事了。 杨强他们就被安置在这里,杨奇因为今天的事必须和杨强他们商量一下,杨强所说要和长辈商议,倒也不是完全的推脱,杨奇确实有着和杨强他们商议的打算。同时也是要让他们收拾一下行李,好跟随杨奇一同离开陇西。之前董家人离开的时候,杨奇就想要让他们一同离开,但是想到董璜他们的态度,最后还是做罢,现在是必须离开的时候。 杨奇走进家中,这处宅子之前的主人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因此宅子倒也不大,但在置办的时候还算用心,在杨奇看来也算得上不错了。但对强叔他们这些一生都很少出过杨村的人来说,除了在云中的太守府中这里就是他们见过最好的地方了,尤其是一个花园之中,更是成了他们留恋之处。倒不是他们诗性大发什么的,不过是那些东西以前没见过新鲜而已,而且还有就是他们在花园之中,弄了几块地,在上面种了一些东西。每天都要伺弄一下。 杨奇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刚刚从花园之中回来,弄得满身的泥土。杨茂本就是懒散之人,现在更不会去弄那些庄稼,每天都是在临洮城中转个不停,反而比他们两个更适合临洮的生活。 杨茂见到杨奇回来,就开始拉着杨奇不停的说着城中见到的趣闻。不过现在杨奇实在没有心情听这些,但也不好就这么的挣脱开来,只能不停的敷衍的笑笑。实际上杨强杨峰和杨茂之间,如果说杨奇和谁的关系最好,那肯定不是杨峰,也不是一直帮助杨奇他们的杨强,反而是在其他人眼中无所事事的杨茂。 杨茂在杨奇还在练习说话,杨母下地的时候,就会找到杨奇,陪着杨奇一起练习说话,当杨奇可以渐渐的听懂话语的时候,杨茂就开始讲一些笑话,还有各处的一些见闻给杨奇听。久而久之,杨奇和杨茂的关系渐渐的融洽了起来。其实杨茂知道很多东西,也并不是其他人所说的那样游手好闲。 杨茂是杨家村中除了杨奇的父亲杨浩外的第一人,离开杨家村的,离开咸阳县。杨茂曾经对杨奇说过,“那些农活,还有打猎他也会,也未必做的就比别人差些。但他厌烦了这一切,几十年如一日的下地,进山……从孩时,就开始跟从父亲做这一切,到和杨奇的父亲,一同进山打猎,之间也有着十几年的时间。”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厌烦这一切了,你父亲也厌烦了这一切,他选择了从军,又刚好遇到了北征,整个郡中到处都在抓人充军。你父亲也就顶上了杨村的名额,我怕死,也做不了你父亲的事。在你父亲走后,也离开了杨村。之后去了很多地方,也见识了很多东西,才知道杨村太小了。想要学些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过了年龄,在其他人的眼中也就成了游手好闲之辈了。” 当时杨茂伤感的样子,杨奇还记在心中。也才知道这个在其他人口中游手好闲的三叔,也曾经有过想要奋发的时代,但最后醒悟的时候,明了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杨强和杨峰的到来,才算是让杨茂停了下来。二人见到杨奇突然归来,便知道定然是有事情发生。杨奇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董卓要嫁孙女于杨奇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人听后都是一阵的惊疑,然后便是沉默。还是杨强首先打破了沉默:“阿奇,你现在在董大人手下当差,按你所说,之前董大人对你有大恩,现在又嫁孙女与你,虽然年纪有些小。但对你来说反而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们做人不能不知恩不报。阿奇你身上也没有婚约的约束,我看定下这门亲事也没什么。” 杨奇沉默,三人也沉默了下来,然后杨茂再次打破了这个沉默。“阿奇,我说两句。”三人把目光都投到了杨茂的身上,“正如强哥说的,我们要知恩图报。我再说的难听点,阿奇,我们有什么值得董大人如此看重?还不是阿奇你,我不知道阿奇你现在有什么本事,但有句话说的好,人要知道好歹的。阿奇不论你现在怎么样,和董大人比起来如何?看看人家在陇西的地位,回来的时候太守亲自迎接,我看除了那雒阳城中的皇帝,也就只有董大人了。” 杨茂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杨奇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杨茂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那些大人物,说的也有些错误。但能够让太守离开治所,到这临洮县中的,除了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还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更不要说董卓是被贬回临洮。当时杨奇见到这些后就知道他的选择没错。 杨茂的意思杨奇明白,杨奇也不明白董卓为什么如此看重他,可能是在董卓落魄的时候,杨奇却能够举军来投?杨奇也说不明白。但杨奇知道,和董卓比起来他确实只是一个小人物。也正如杨茂所说,董卓能够把年幼的孙女许配给杨奇却是是天大的恩赐了。杨奇也知道这些豪门大族的女儿,尤其是那些嫡出受宠的女儿,绝不可能给人做妾,即便是家人也是要找那些门当户对之人。甚至年龄也要相近,否则根本不可能。杨奇现在十八岁,比白小姐整整大了十一岁。这如果还要拒绝,就真的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杨峰看着杨奇沉默的样子,脸上虽然焦急,但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他和杨奇的关系本就不好,现在说话也未必有多大的用处。但心中却焦急无比,能够娶到像董大人那样人家的女儿,是杨家村之前数代无人敢想的事。现在杨家村已经没有,要想重建,还有使得杨家能够更加兴旺,杨峰自然知道靠他是不行了,希望就落在了杨奇的身上。杨奇能够娶的董大人的孙女,那杨家说不定还能有重建和更加兴旺的一天,说不定还能在本家之中站上一些位置。 杨峰是村长的儿子,杨家村也传承了数百年,虽然渐渐的没落下来,但那些世家的概念还留在杨家村的各代村长的意识之中。自然想到的就是如何重建杨家村。 杨峰见杨奇半天来一直保持着沉默,杨峰再也忍不住了。“阿奇,本来这件事我是不应该我插嘴的。但我还是想说两句,阿奇我现在告诉你我杨家村的历史,完全的历史。” “我杨家村本家出自弘农郡华阴县,三百年前我杨家受汉武皇帝之诏迁移云中,但实际上不过是一支旁支而已。但虽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但和本家还有一些联系,祭祖的时候,也会派人前去。前些年我去过一次,本家之大,阿奇你根本不能想象。当时弘农郡的郡守都来观礼,见到当时杨家的家主杨赐都要行礼。阿奇,你说杨家如何?我们杨家村要重建,如果本家能够出力,我们重建的时候会轻松许多。只是我们杨家村毕竟已经离开这么多年,虽然族谱上还有名字,但关系毕竟淡了。” 杨峰没有再说下去,杨奇已经明白了。杨家本家看来是像董家一样的,如果杨奇能够成为董家的孙女婿,杨家村在本家的地位自然不一样了。一些要求也就简单的多了。 杨强和杨茂二人,听到这里有些意外,可能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会有这么富有的亲戚。看向杨奇的眼神,而刚刚又有所不同,认祖归宗可是每一个汉人的心愿。 杨奇见此,心中有些沉重,也有了一些决断。只是杨奇觉得还是要再找一个听听意见。 第八十二章 公侯世家 杨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宅邸,回到城外庄园之中。杨奇是卯时一刻到达庄园的,庄园内除了那些巡逻的士卒,一起都还在平静之中。尤其是杨奇手下的那些羌人,在经过昨夜一夜的武斗之后,现在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杨奇移步来到居所之内,杨奇的居所并不是一个人居住,杨贵、杨瑞、陈元、刘艮都在其中,因此也就不显得有多宽敞。杨奇走进之后,就见到陈元已经在院子中擦拭着武器,这是杨奇他们在战争之中留下的一个习惯,在每天早上和战斗之前,都会仔仔细细的吧武器擦拭一遍。杨贵杨瑞,虽然每天都刻苦的训练,但没有上过战场,也还算不上真正的战士,自然不了解杨奇他们每天擦拭武器的用意和心理,现在都还在熟睡之中。 陈元听到响声,见是杨奇,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完了。” 杨奇略微点了点头。陈元站起把位置给杨奇让出来,然后在一旁坐下道:“大人有心事,不妨说说看。” 杨奇也不隐瞒把董卓要嫁孙女之事,还有杨峰所说杨家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弘农华阴县,杨家,杨赐!”说道这里陈元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大人,没想到一个个小小的杨家村,还有这样的来历。” 杨奇看着陈元满脸骇然和惊疑的样子,有些不解,杨峰虽然说杨家怎样怎样了得,但在杨奇看来不过是杨峰没有见过世面,才会有那样的感觉,说不定不过是一个在县城内有些名气的小家族而已,之事现在看陈元的样子,杨奇感到他的猜测说不定有些错了。 陈元苦笑了一下道:“大人,弘农杨家,何人不知,数代公卿,传承四百余年,与大汉同岁,整个现在大汉比其尊贵着几乎没有。其祖杨喜在高祖皇帝时因为追杀项羽有功,封为赤泉侯。汉昭帝时,其祖杨敞为丞相,被封安平侯,祖父杨震,为太尉。延熹五年,其父杨秉为太尉。杨赐,也就是现在杨家族长,现在在朝为太尉。整个大汉不知道弘农杨家的人,真的不多。”(袁家所谓的四世三公和杨家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袁家开始发迹不过是在汉平帝时,到三国时期也不过是刚刚两百年而已。况且袁家上位也多亏了阉党中常侍袁赦的扶持。况且杨秉不过是杨震的中子,也就是幼子,其他四人和子孙的官位都不算低。相比之下,袁绍夸耀的四世三公实在没有可比性。主角这个身份怎么样?) 杨奇也被镇住了,杨奇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杨家村中的无知少年了,陈元所说的一切代表着什么。一个传承了六七百年的家族(杨喜是八世祖,按一人三十年算不过分吧),在整个大汉代表着什么。杨奇现在可是有着深刻的理解。董卓数代,几十年的经营,就几乎把整个陇西变为董家私地,杨家几百年的传承,长安、雒阳都是帝都,杨家不可能控制的了,但在弘农绝对是说一不二,朝堂上的影响力,也堪称恐怖了。 杨奇这才是明白,杨峰所说的一切不是他的夸大,而是实话实说,甚至有些把杨家影响力给说小了。毕竟杨峰也不过是一个猎户而已,有些事也确实表达不出来。 杨奇虽然惊讶,但还不是为此而失态的时候,毕竟杨奇他们不过是杨家的旁支的旁支的而已。现在也还不知道杨家的态度,说不定杨家根本不会理会杨奇他们。因此杨家再强大的势力,在杨奇看来也如镜花水月一般,没有什么好值得激动的。因此杨奇虽然被那一串串的头衔和官位镇住,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如果能够得到杨家的支持,自然是好的。不过大人,娶了白小姐之后,未必便如您所说的那样,反而可能会有些糟糕。”陈元抬头看着眉头紧蹙的杨奇,苦笑道:“大人,你现在是在董中郎将麾下,在娶了董中郎将的孙女,大人身上中郎将大人的烙印就更加重了。而杨家是典型的士人,虽然不会对武人看不起,但武人在他们眼中的地位未必就高的了,尤其是大人是在董大人麾下。” “现在朝堂上之上,各位大人哪一个不是士人,就是前些年太尉段颎勉强算得上是武人,现在朝堂上纯粹的武人,何有?董大人其父由微官为颍川纶氏尉,勉强算得上士人。但董大人却长于西凉,虽然不是所有西凉人皆为蛮夷。但除了几个有名的世家之外,那些士人看其他人都是蛮夷之辈,虽然有些夸大,但也是事实了。中郎将大人,其父勉强可算为为士人,但即便这样如果不是当时董大人受张奂张大人的赏识,这几年边境又不太平,中郎将大人未必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 杨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也就是说,如果我娶了白小姐,杨家说不定会立即和我们断绝关系。” 陈元迟疑道:“这也未必,杨家虽然传承无数,但毕竟是靠军功起家,对武人的感觉如何,我也不清楚。而且杨家这些年,好像没有将才出世。大人倒是可以弥补这一点,就是不知道杨家真正的意思如何?” “你的意思是,先不跟杨家联系?” “正是,大人现在虽然官职已经不小,但在杨家的眼中还算不得什么,如果大人能够到达中郎将,意义就不相同了。至于婚约,我倒是赞成,不过和杨家联系,最好还是等到中郎将大人能够在上一步,或者大人能够成为中郎将的时候再行联系。” 杨奇坐下,仔细的思索着。一时间院落之中,仅余风声呼啸。 卯时三刻,杨贵、杨瑞二人也已经起身,房门打开的声音把杨奇从沉思中惊醒,也已经有了决断,就按陈元所说的去做,现在并不和杨家联系。 只是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那些羌人士卒,昨天的武斗一直持续到半夜时分才算是结束,好歹是把各个位置的人给定了下来。现在杨奇作为他们的统领,自然是要去看看。还有就是现在军侯的位置还没有定下来,现在要决定这个位置。 “大人,这些队率,屯长之类已经定好了,但军侯的位置还没有定下来。您看怎么办?” “他们的情绪如何?” “还算不错,没有出现什么不满的现象。那些选拔他们还是比较信服的,毕竟都是从他们之中选出的。” “哦,陈元,我昨天回去之后,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如果我们把自己的三千士卒和羌骑在一起,可能会好一些。你看如何?” 陈元思索了一下道:“大人,这也未必,这些羌人也不是些能够俯首听命之人,昨天如果不是三千士卒在外看着,他们未必就能老老实实的开始比武。而且羌汉有别,羌人未必喜欢和汉军士卒混在一起,仅仅是这样还算好些,如果在战场之上,两者无法合作,才是大麻烦。” 杨奇思索一阵,也就放弃了那个打算。“不过这样若要从汉军之中抽调军官,就有些麻烦了。这些羌人对汉军军官未必信服。” “陈元,现在我们手中大约是有八千人,军侯应该是有八个,现在我想分成四个部分,两千人为一曲,置军侯。我们从并州带来的老卒,陈元就由你来带着。李傕我想就让他们带着一部汉军和一部羌人,郭汜和我各自管理一部的羌人。你看如何?” “李傕,郭汜,他们的权利是不是有些重了。” “没关系,他们的亲兵队长不是已经决定了吗?”陈元点头应是,杨奇见此接着道,“恩,让他们控制好,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事。还有底层建设也加快也一些就是了,最好能够渗透队率一级。如此,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恩,确实如此。”陈元思索之后道,“不过军侯之中没有羌人,合适吗?” “算了,我也不知道,先这样看看吧。”杨奇也有些拿不准,毕竟统领近万人的军队,是之前从没有经历过的,而且之中还有超过半数的羌人。这让杨奇和陈元都有些忐忑。 第八十三章 整军 杨奇陈元在一起吃过早饭之后,一同迈入校场之中。刚刚迈入校场之中,杨奇额头上的眉毛就微微的一皱。迈入校场之中,一阵嘈杂声就向着杨奇他们涌来,还好声音都是无形的,否则杨奇他们非要被推出去不可。 整个校场现在就如临洮县城内的集市一般,各种声音混杂其中,就像置身于数千只鸭子之中。这让习惯了严厉军法之下,安静、沉默、肃杀军营的杨奇感到非常不适。 在羌人的四周,一个接一个的站着汉军士卒,他们脸上神情漠然,就算是羌人喧闹异常,也毫不为之所动。李傕和郭汜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局面,一脸的焦急。他们毕竟是马贼出身,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么多的人数,就算是杨奇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更何况是他们。 二人见到杨奇他们的到来,立即是迎了上来。两人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把二人脸上的焦急衬托的更加明显。 杨奇对二人点头示意之后,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杨奇不再收敛身上的气息,没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涨上一分。杀气从杨奇身体之中向着四周发散开去。 随着杨奇身上的杀气的飘散,校场之中的喧闹声渐渐的消失。这些羌人,好歹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杨奇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的发散。这些羌人身上就突然有着一种被怪物盯上的感觉,身上汗毛一时间都竖了起来。所有的羌人把手伸到腰间,想要拔出自己的武器。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在进入校场之前他们的武器都被收走了。想到这里,这些羌人脸上都露出恐慌的神色。 一时间场中的景象有些慌乱,有些人在发现自己的武器不再身边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去,寻找自己的武器。只是在他们向外冲的时候,面对他们的确是,一杆杆的长枪。四周的汉军士卒,手中的长枪已经放下,枪尖稳稳的对着这些羌人。 面对这种情况,那些只是一时间冲动的羌人,很快的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在汉军士卒的呼喝之下,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下面的景象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杨奇,杨奇一步步的向上走去,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盛大。“咔”杨奇双脚踏上最后高台,最后一阶台阶,承受不住杨奇的力量,从中断裂开来。陈元紧跟着杨奇的身后来到高台之上,李傕和郭汜却远远的落在后面。 杨奇的突然爆发,影响最大的是他们三人。陈元经历了无数的战阵,和杨奇一起成长,杨奇身上的杀气在大,也比不过上万人的战阵所沙发出来的凛冽杀气。杨奇散发出的杀气,对陈元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李傕和郭汜二人便不同了,他们说到底不过是马贼而已,劫掠商旅和部落他们是好手。当时沙场上的数万人面对面的厮杀,他们可曾见过?面对那从沙场之中磨练出来的气势,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不过是杀了几人的马贼说能够比拟的。汗水从脸盘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滴落。 杨奇站立在高台上,正面看着下面数千羌人。数千羌人现在安静了下来,这让杨奇感觉还好,至少不是开始的时候那种乱糟糟的局面。杨奇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昨天我不在这里,恐怕下面的不少人都不认识我。我就是你们以后的统领,我的名字就杨奇。不要告诉我你们听不懂汉语,汉羌杂居了这么长时间,想要拿这个糊弄我,我先要了你们的脑袋。听不到的没关系,回去一个个的去问,我说了什么,我希望你们明天一个个都给我死死的记在心里。” 后面的羌人虽然听不到杨奇到底说了什么,但看着台上杨奇那严肃的表情和四周肃杀的气氛,还有前面那些昨天刚刚选出的军官脸上苍白的神色,想要起哄的心思立即是淡了下去,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你们之中的很多人看不起汉人,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说的,也不想和你们玩一些无聊的游戏。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好,在我的手下,如果有不遵守号令着,杀无赦!”说道这里,杨奇的双眼微微拉长,双眼微眯着。“那些无事起哄者,不遵守上官命令着,杀无赦!在我的手下当兵,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那就是服从。” “你们都是刚刚选拔出来的,在各自的部落之中,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不过是不是某家看不起,现在我手下士卒,杀光尔等,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你们在各自部落之中带出来的傲气还是给我收起来的好。” 下面那些羌人,能够在武斗之中赢得胜利,得到队率,和屯长的位置,自然都是各自部落之中的佼佼者,现在杨奇的自然让他们嫉恨非常。但是看着周围汉军士卒,整齐的军阵,雪亮的武器。他们把那种不满深深的压在内心的深处。 “现在开始分组,你们之前的不算。你们现在各自回去说明,我不想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杨奇话音落后,台下的那些羌人脸上一阵变色,然后就快速的跑回他们的队伍之中。杨奇的这个举动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杨奇的这一招使得他们之前做的一些努力,全部成了无用的了。他们虽然都是羌人,但是却是从几个不同的部落而来,部落之前也有着不大不小的矛盾。有的在去年还在相互攻伐,杨奇这一招使得他们手下不再是自己部落之中的人员,也就让他们对军队的控制力大大减少。而且如果他们手下有着敌对部落的人,能不能够指挥的动他们都有问题。 杨奇的这一招正好打在他们的软肋之上,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回去之后能不能给杨奇好看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还能不能掌握军队的问题。虽然有心反抗,但是看着周围那些明亮的刀枪,他们也只能选择屈服。 这些事情,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和陈元商议过了,在杨奇话音刚落,陈元就开始着手安排人手。分配的时候,完全就是按士卒的意思来办。每个队伍之中都是哪个部落的人,就连士卒自己都控制不了,如果还能够把一个曲的人全部都弄成一个部落的人,那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半天之后,五千羌人被分成五个部分,然后开始分配各个曲的军官。这是由杨奇亲自来做的,先分配的是屯长。“腾前,千与,羌驹……”一个个的名字让杨奇头疼不已,又拗口,有说不清楚。 当太阳达到天空的正中之时,五千羌人终于是完成了整编。一个个曲被分配的整整齐齐。杨奇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一切,还算是满意,至少有了一点杨奇心目中军队的样子。 “郭汜!” “在。” “你武力惊人,有久在西凉,自然清楚这些羌人的性格,唯有勇力着可服之。左右两曲,由你统领,如何?” 郭汜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拱手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恩,刚刚我所说之刑法,不过是威慑而已,你统领他们的时候,还是要做到让这些羌人心服口服。当然刑法不可乱,军纪不可丢,这两点要记好。” “诺。” 杨奇看着李傕一脸羡慕的神色,道:“李傕,你勇力不如郭汜,未必能够完全震慑羌人,我调拨一曲汉军士卒与你,在给你一曲羌骑,如何?” “多谢大人。”李傕大喜道。 “注意之事,和郭汜相同。务必谨记。” “诺。” “你二人是胡爷手下,又受大人看重,这里要告知你二人,若做的好,大人处我自会给你二人说项。若这件事办砸了,胡爷脸上不好看,我这里也只有依法从事。二人还需谨记。” “紧遵大人教诲。”二人无论哪一个的年龄都要比杨奇大上许多,但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的犹豫和不适。显然官位上的差距让他们完全忽略了年龄上差距,以后辈自居。 “恩,今天申时一刻,到陈元那里办理交接手续,还有领取各自印信,莫要晚了时间。”所有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办完了,杨奇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了一些,话语中也就没有了之前强硬,肃杀的气势。 “诺。” 第八十四章 出兵三辅 杨奇在把一些事情都交代完之后,来不及查看他的那两曲兵马,就急急忙忙的来到董卓书房之中。整编羌骑,在现在算得上比较大的事情,自然要报告董卓知晓。尤其是杨奇的所作所为,并不和体制,更是要尽快的告知董卓,如果这些事情真的不能存在,那还有改变的时间。 书房之内,除董卓之外,还有胡轸在一旁就坐。杨奇对此到不稀奇,昨天杨奇就感到董卓和胡轸之间,不像是普通朋友一般。 杨奇施礼之后,肃立其中,开始把杨奇对羌人的安排一项项的道出。随着杨奇一项项的道出,董卓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一直在喝着酒水。杨奇对此到是不怎么惊讶,杨奇做的一切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又都是在庄园之内做的,动静也是不小。如果董卓不清楚,杨奇才是感到奇怪。 “阿奇,你做的不错,你的担心我也知道,不就是担心你的所作所为不合体制罢了。这到没有什么担心的,虽然军中编制如此,当是战场之上,生死不知。最后以一军侯之职领万人者也有,这你到不需担心。” 杨奇听到这些,脸上虽然没有一丝的表情,但心中已经是翻起了滔天巨浪。杨奇还没有道出他的担忧,董卓就已经一口道出,显然杨奇心中的担忧,早就被董卓看穿了。董卓这些在官场之中,混迹了几十年的人,都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尤其是对人心,更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这就不是现在的杨奇所能比拟的。 “好了,这都是些小问题,阿奇,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发现。” 杨奇楞了一下,杨奇还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什么问题,杨奇自认为杨奇和陈元已经上上下下任何事情都已经考虑到了。仔细想想现在还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你手下的骑兵共有八千人了。” “是。” “那亲兵几人,按我大汉定制,该为八百。你现在手中有多少人,三百吧。还有五百人的空额。五百人的空额可不是小数,五百人编为亲兵,还有多少人?看你是没想吧。好了,这件事我替你做主了,从羌骑中挑五百人为亲兵,空额就到长安的时候,补齐好了。”董卓随意道。 “多谢大人。”杨奇道,心中暗道,“这确实是没有想到,看来考虑还是不周,以后还是要注意的。” 董卓看着杨奇的样子,脸上一笑,道:“在考虑其他事情的时候,多考虑一下身边的事情,有些时候,漏洞就出在身边。让你带着羌骑在身边,还有着另外的一层意思,你的骑术现在虽然不错,但还是差了许多,这你要多练习练习。还有就是你身边也确实缺少着一支奇兵,你手下的那些士卒,如果真的要说起来,确实都是精锐,但说是骑兵精锐,却还差远了。西凉和并州一样都是我大汉产马之地,一旦真的动员起来,十万骑兵都是轻易之事。在西凉没有一支精锐骑兵还真是不行,这些羌骑在弓马骑射上确实不弱,整合起来也是一支强军。把他们整合之后,阿奇你也算是能够真正的再西凉站住脚了。西凉自来排外,这也是有些原因的,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因此阿奇你如果想要在西凉站住脚,便要让他们认可,我在这一点上却也帮不到你。但阿奇你如果能够把这些羌骑全部压服,就算阿奇你不是西凉人,也不会有人在懈怠与你,阿奇你可明白?” “多谢大人。”杨奇俯首道,董卓的意思杨奇已经明白,那就是要杨奇拥有足够的实力,只要杨奇有着足够的实力,就算是西凉人在怎么排外,也要在杨奇手下俯首听命,前提自然是杨奇能够完全整合手下的这些羌骑,他们算是杨奇以后再西凉立足的基本了。董卓能够为杨奇想的这么长远,杨奇心中也是感动非常,因此在会话的时候,完全是发自内府,也让董卓脸上笑意不断。 “阿奇,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董卓声音柔和道。 杨奇单膝跪下,身上的甲胄发出一阵的响声。“末将昨日回到家中询问各位叔叔,各位叔叔都认为是大人恩德,把末将骂了一顿,末将在此向大人谢罪了。” 董卓脸上肌肉一阵的抖动,然后一声大笑从董卓的口中发出。董卓从座位上站起,亲自把杨奇扶了起来。嘴中不停的说道:“好,好……” “大人……” “还叫什么大人,都是一家人了,还不叫祖父。” “祖父大人安好。”杨奇低声道。 “好、好、好……” “恭喜董大人,定的一门好亲事。”胡轸在一侧恭维道。 “阿奇,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不过阿白那里还不知道,等到了长安,禀告了母亲之后,定下了礼数。正好阿奇今年刚刚十八,恩,今年看来是不行了。那就明年正好给阿奇一同取字,字我都已经想好了。杨奇,杨奇,阿奇的名字已经有了一个奇字,暗合兵者诡道也。两军相战,以正合,以奇胜。阿奇的字就叫凤直好了。凤者,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为仁德之鸟。直合公正合理之意。阿奇你看如何。” 杨奇又能如何,而且这个字也不错。“多谢祖父大人。” “凤直,凤直,好字,好字……”胡轸在一旁奉承着。 …… 等杨奇从书房之中出来,已经是未时二刻。杨奇和董卓二人在一起吃了午饭之后,才脱出身来。 申时,杨奇来到主帐之中。李傕和郭汜已经早早等在帐内,离杨奇定下的时间还有超过一刻钟的时间。二人看来是对这件事紧张的很,也急着拿到兵权。 杨奇也没有推脱的意思,既然到了就赶快把事情办完。也好让他们早些熟悉自己的军队,至少在明天之前能够熟悉一下各自手下的将领。明天开拔的时候,总不能连自己麾下的将领都不认识。 二人离开之后,陈元进入主帐之中。 “陈元,来了啊。过来,我正好有些事。” “大人。” “祖父大人,哦,董大人,刚刚提醒了我一下,身边的亲兵是不是少了些。” “亲兵?”陈元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是了,大人身边的亲兵现在该是八百人的建制了。是末将思虑不周,请大人责罚。” “算了,这也没你什么事,现在你也不是我的亲兵队长了。”杨奇摆摆手道:“你现在也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件事也不怪你。董大人已经决定让我招满人数,空额之处到了长安在补齐。” “陈元,八百人的亲兵,我打算了也按李傕他们的办。现在不是两个副职吗,杜佶、范升。我打算在弄两个,就给杨贵杨瑞。你看怎么样?” 陈元思索了一下,道:“这到是没有什么问题,两人现在也就是缺了一些经验而已,在战场上混一段时间之后,就行了。而且跟在大人身边也安全一些。对他们日后也有些好处。” 杨奇站起身来,来到帐外,道:“陈元,杨贵他们和我是一般大小,为什么我现在总是觉得,我比他们老了许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人您现在走的路也有万里之遥了,见识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识不同了,感觉自然就不同了。”陈元在后微微笑道。 “是吗?”杨奇微微有些失神。陈元在后也不好说什么,这还是要看杨奇他的理解。 …… 翌日清晨,董家庄园之外。上万人的马队围绕在董家庄园之外,董卓看着那高达五米的庄墙,脸上有些失神。 杨奇看着四周那熟悉的景色,也有着一些惆怅,毕竟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年了,也有了一些感情。 “牛辅,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了。守好陇西,最重要的是临洮,只要临洮不失,就算是陇西全部失陷,韩遂他们也不敢全力东进。” “岳父大人放心,一定不会让贼子在临洮城下占得便宜。”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在董卓的身侧,大声说道。脸上硬朗的线条,在说出誓言的时候,更显得庄重非常。 “恩,这样就好。阿奇我们走。” “姨夫,长安再见。”杨奇在走过牛辅身侧的时候,拱手道。 “阿奇,保护好岳父大人。” “姨夫,我知道的,定然不会让贼子伤的祖父。” “一路小心。” “我知道。”杨奇摆手道。 骑兵在西凉广阔的大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黑线。马蹄落下之时,天地间都为之震动。脚下的土地,荡起一片片的烟尘。 董卓他们沿着羌水,进入武都郡,在武都道越过西汉水,随后沿着嘉陵江北上,从散关进入司隶。在陈仓获得补给之后,南下沿着秦岭一路向东,最后到达汶水河畔,沿着汶水北上右扶风。顺着渭水进入京兆尹,然后到达长安城内。 第八十五章 抵达长安 杨奇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城墙,震惊的神色浮于脸上。高达六丈的城墙,向着两侧望去,城墙渐渐的消失在白色的烟雾之中。四丈宽,六丈长的门洞犹如怪兽的巨口,站在城墙之前,一股厚重和威严的气势就扑面而来。那是大汉四百年积淀产生的厚重,大汉四百年兴旺产生的威严。 在这面前杨奇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在杨奇的面前就像是站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让杨奇的胸口沉闷无比。一缕鲜红从杨奇的嘴角留下,杨奇的双眼也总算是恢复了清明,眼前的巨人也消失不见,恢复成灰黑色的城墙。同样是那座城墙,但在杨奇的眼中再没有之前那种择人而噬的气势。刚刚如果不是杨奇立即咬破舌尖,让杨奇能够从幻境之中醒来。否则杨奇气血沸腾之下,会不会受内伤不说,日后若是带兵来到长安城下,还有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信心,就说不定了。 长安城的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绛红色衣装的汉军士卒。一支支手臂粗细的弩箭,伸出城墙半尺之多。城墙之下四丈宽的壕沟之前,密密麻麻的放着无数的拒马。巡逻的士卒把整座长安城围得犹如一座钢铁刺猬一般。 一骑从城门洞之中奔出,来到董卓面前,单膝跪下道:“下官杨定,见过董中郎将。” “起来吧,你是杨定,长安校尉,不错,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有一事还要请大人见谅,城中地方拥挤,京兆尹下令各路兵马不得进入长安城内,还请大人见谅。兵马请大人安定在上林苑之中。进城还请大人只带亲兵入城。” 董卓尚未说话,胡轸已经厉声道:“这是什么命令,出了事情……” 董卓挥手打断胡轸,看着低头不语的杨定道:“既然是京兆尹的命令,在下自然遵从。文才,你带兵前去。”不给胡轸说话的机会继续道:“阿奇,带着亲兵随我进城。” 胡轸虽然有些不满,但董卓既然已经下令,胡轸也不能违背,在董卓等人消失在城门洞中之后,领兵向西而去。 六丈长的城门洞中,幽暗无比,漫步其中,犹如永远没有尽头。 远处一点光亮渐渐的出现在黑暗之中,喧闹声,也若隐若现的传来。从黑暗到光明之间,不过一条线而已。跨过了这条线却犹如跨越了两个世界。 杨奇看着眼前的景象,犹如梦中一般。城外的集镇虽然繁荣,但也不过是和其他的县城差不多,而且因为战乱,流民充斥其中,也显不出之前的景象,到处都是一片萧条。杨奇因此也没有多想。但城中的景象和城外简直犹如两个天地一般。 二十丈宽的道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吆喝声,充斥着整个天地。刚刚经历过城门之中,那安静至极的景象,突然见到现在的景象,犹如置身梦幻之中一般。 城外幻境之中的危机,和城内繁荣的景象让杨奇脑海之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幻境之中,还是现实之中。 “怎么了,看傻了。”董卓看着一动不动的杨奇,笑道。 “大人。”杨奇回过神来道。 “还叫大人。”董卓不满道,“这也没什么,看多了也就是那样,当年我当羽林郎的时候,第一次进雒阳的时候,也是跟你一个样子,后来看多了也就是是那个样子,未必就比的上陇西老家。这长安和雒阳还差的远呢,等你见到雒阳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城。长安城,看多了同样也就习惯了。” “是,祖父。”杨奇恭敬道,“不过还是没有想到长安现在还是这么繁华,我听说,长安被赤眉军烧毁过。应该是残破无比的样子,只是现在……” “长安,是我大汉的西京,每年修葺不断,这很正常。那个杨定,来,来……” 杨定听到之后,快速的来到一旁道:“董大人,您叫我。” “你是长安校尉,来说说,去年长安修葺宫室花费多少。” “这个……”杨定见是这个问题有些傻眼,道:“下官是武官,这些事不是很清楚。不过去年未央宫那里正殿被雷所劈,今年正在大肆修葺。好像有几亿钱上下吧。” 杨定说道这里就不在说话,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继续说下去。但已经让杨奇震惊不已,仅仅修葺一座宫殿就花费了那无数的钱财,那整个长安成呢? 要知道一个普通士卒每年的食物大约是四千钱,衣物四千钱,军饷八千,军中武器八百钱左右,铠甲俱是八千钱左右,马甲同上。一匹普通战马在凉州不过是两万钱而已,战马的食物比普通士卒要多上一些,也不过是六千钱而已。也就是说一亿钱可以招募骑兵,而且是那种全身披挂的重骑兵也可以招募一千七百名。但实际上却不是个这个算法,一亿钱如果仅仅是招募,那食物、衣服、和军饷等等都只需计算前三个月的而已。招募重骑兵也可招募两千多人。几亿钱,上万人马了。普通士卒,不披甲,几亿钱可以一次招募十万人之中。可以想象,大汉每年要在长安之中的花费是多么巨大。 杨奇对这种花费,很是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大汉庞大和富有,也为大汉的财力震惊。为了几座宫殿就能拿出,数亿钱,整个大汉的财力有多么恐怖,一旦有变,又能够招募多少的军队。 这倒是杨奇相差了,整个大汉的力量如果能够集合在一起,就像当年汉武帝时一样,就算是在打一场决定两个大国之间气运的战争,也没有任何问题,最后说不定比当年汉武帝的结果还要好上不少。汉武帝当年最后可是让整个大汉帝国差点破产。现在可不比当年,不仅是人口上,而且随着铁器和各种技巧的发展,不仅土地的产数多了,各种物资的产量也是增加不少。和当年西汉的时候可不相同。 不过说到底也是要整个大汉能够聚在一起,不过现在。如果在黄巾之乱之前,或许还好上一些,毕竟整个大汉的军队都在朝廷的手中。只是黄巾之乱之中,允许各地节寨自保之后,各地豪族纷纷招募勇士,聚成军队。有些军队现在连名义上都不是朝廷的军队,之前军队之中或许有各个豪族的子弟,但名义上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汉地军队。至少还是有着一些凝聚力的,现在他们手中的兵马虽然不多,一个庄园也就是一两千人,但十个百个,一州之内又有着这样的庄园多少个? 他们在之前就有地有财有人,现在更有了募兵的名义。之前就已经百般隐蔽财产,聚敛财物,现在权利增大之后,尤其是在黄巾之乱之中损失了大量的财物之后,他们更是加倍的聚敛财物。之前就已经有了士人聚众反抗朝廷,虽然情有可原,但是朝廷法度却至于何处。聚集太学生一同上言,更是经常,朝廷迫于压力经常要以他们的意思为准则…… 当时他们手中还没有兵权,就干聚集成千上万的士人,现在他们聚集什么,那可是兵马。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人周旌图谋废黜皇帝立合肥侯为帝,不正说明了这个。一切的一切不都说明了,大汉现在力量已经不再是一个整体了。 杨奇一路感慨着,沿着华阳街一路向南,然后向东拐入尚冠前街之中,一路向东,来到京兆府之前。京兆府之前,京兆尹已经在府衙之前。 “下官,京兆尹司马防,见过大人。” 董卓对此不置可否,杨奇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这京兆尹。这司马防,给杨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他的四周,好像一切都变得非常安宁。杨奇在城外虚幻之中那一战之中沸腾的血液,也因此有些平静了下来。这让杨奇感到好奇非常。 司马防身量不高,和普通人相差仿佛。一张很普通的脸,如果在普通人身上,过后就忘也是正常。但在这里,杨奇却感到似乎永远都不会忘记一般。 第八十六章 董府家事 董卓和京兆尹司马防谈了什么,杨奇不知道,那个时候杨奇站在远处,杨奇耳朵还没有到达十丈之内,飞虫而过亦可得知的地步。董卓也未和司马防进入府衙之中,只是在台阶之上,谈了一些东西。杨奇只见到司马防不停的点头应是。具体谈的什么,杨奇是一概不知。 随后董卓就离开了京兆尹衙门,向南而去。在长乐宫前向西而去,在未央宫之前向北去。贵族宅第分布在未央宫的北阙一带,这一带又被称作“北阙甲第”。杨奇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此处,董卓家人在长安城内的宅邸就在那里。董卓毕竟是中郎将,宅邸自然要在官员贵族之中。这也没什么好说,本来就是如此。 董家的宅邸在北第中间一个不是很显眼的位置。董卓到来的消息,早就被通知了董府众人,当杨奇他们来到董府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老太太(在古代是尊称,和老太君意思差不多,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叫的)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大门之外迎接着。董旻、董璜等等董家之人,分立在道路的两侧。 董璜他们看向杨奇的时候,眼中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不善。杨奇对此也不在意,在答应了婚事之后,杨奇就知道这种情况虽然依然会持续下去,但想来他们态度应该会有所改善。 董卓在外没有过多的停滞,直接进入中堂之中。杨奇跟随其后,步入中堂。老太太坐在正中,董卓来到中堂之中,立即跪下,道:“孩儿,见过母亲。” “仲颖啊,来了,快,过来,过来,让我看看。”董母急切道。 董卓从地上站起,来到董母身旁,“母亲。” 董母双手摸上董卓的脸庞,不停的摸索着。“我儿瘦了,一路上可还安全,有没有遇到危险。” “母亲放心,些许贼寇还难不倒孩儿,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来找孩儿的麻烦。”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的豪气却一丝不减。 董母却不说话了,然后道:“仲颖,我听说这一次是文约他们,还有边章先生。仲颖真的要打仗吗?” “母亲……”边章和董家多有来往,韩遂也有耳闻,来往虽少,但也认识。二人都是有才之人,董母对读书人素有好感,关系也还算是可以。董卓早就担心,董母知道这种情况之后,会担心。 “仲颖啊,都是凉州人,怎么打起来了呢?” 董卓对这如何回答,同是西凉人,但每个人野心和信念不同,最后走上的道路自然也就差了许多。 “母亲,这你就别问了,我会处理好的。阿奇,过来,母亲,这是阿奇……” 杨奇从后面来到董卓前面,在老太太面前单膝跪下。“母亲,这是阿奇,我已经决定把阿白嫁给阿奇了,母亲你看如何。” 董卓的话音刚落,就在人群之中激起了滔天巨浪。董卓对董白的疼爱,每个人都是知道,羡慕嫉妒的不再少数。现在突然要把董白嫁给杨奇,其他人都是惊讶无比。看着杨奇的目光也有不同,有羡慕的、有嫉恨的、有讨好的……种种表象不计其数。 人群之中只有一个粉雕玉镯的小女孩,疑惑的看着她的祖父,不知道祖父刚刚突然提起自己是干什么。 “阿白吗?”董母听到这些,脸上慈爱的神情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庄重的神色。杨奇看着董母脸上神色的变换,心中暗自想道:“陈元说的,还真对,老太太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一人在西凉撑起一个家,确实不简单。” 董母沉默了许久,然后道:“仲颖啊,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最好还是看看阿白的意思。” 坐在董母身旁的董卓,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件事董卓已经说定,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还是要冒着一定风险的。毕竟董白不仅是董卓喜爱,老太太更是喜爱非常。如果老太太在这里一句话否决了,那就真的麻烦了。但现在确实是说着句话最好的时候,之后董卓有许多事要派人去做,董旻、董璜他们也都有事情要做,像现在这样人员到齐的情况,恐怕就少有了。 董卓现在说出就是为了稳定杨奇的地位,和增加杨奇的信心,其中还有着一些警告其他人的意味。董卓并非没有儿子,只是之前就已经战死,之后生了几个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儿子。现在董卓的年纪越来越大,官位也越来越高,之后继承人的问题也成了困扰董卓的重要问题。下面的那些子侄之间各勾心斗角也让董卓烦恼无比,这一次就是借着杨奇的事情警告他们一次。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悔改,董卓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董姓之人的鲜血。 现在董母的话就代表了董母已经同意,虽然有着让董白拿主意的意思,但谁都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有能够有什么主意。 “阿白,过来,过来……”董卓对董白小声道。 董白从人群之中跑出,扑入董卓的怀中,道:“祖父,阿白要礼物,礼物……” “好,好,好……”董卓把董白从怀中抱出,让她看向杨奇,道:“阿白,这是阿奇,以后让他当你的相公,怎么样?” 董白好奇的打量着单膝跪着的杨奇,杨奇自始至终都是紧低着头颅,对发生的事情不发一言。董白转身,撒娇道:“我不要,他好怕。”说着就把脑袋埋入董卓的怀中。 董卓脸上的笑容一僵,周围一个女人见此,脸上更是紧张无比。董卓上下看着杨奇,渐渐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杨奇一身功夫和功绩都是冲战场之上拼杀出来,因此身上带有着浓厚的煞气,虽然因为学习读书,写字,煞气已经收敛了不少。但还是有着一些飘荡在外,董卓也没想到董白居然会如此敏感,或许董白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一丝的煞气让她感到了害怕,因此才有着现在的表现。 董卓低声道:“阿白,祖父给你买了好多的礼物,答应让他当你相公,我就再给你买好多的礼物。” 董白抬起头,道:“真的。”见董卓点头,歪着小脑袋,看着杨奇。两条可爱的眉毛皱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礼物和日后相公之间,究竟是孰重孰轻。董白转过头,噘着小嘴道:“我要更多的礼物。” “好。” “谢谢祖父,我答应。”董白在那里笑道。 周围的人见此都是笑了出来,就连董母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外面的那名女子更是松了一口气。董白好奇的看着其他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那么好笑。她还不知道她因为一些礼物已经把她以后的全部卖个了面前那个就杨奇的男子。 董卓抱着董白道:“母亲,我打算明年给阿白和阿奇进行订婚,您看如何?” “你看着半吧,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红玉,我们走。”一名丫鬟应声把老太太扶起来。 董卓站起道:“恭送母亲。”周围人的腰随着董卓的动作都是弯了一半下去。老太太在这一片恭送之中离开中堂。 在老太太离开之后,杨奇依然跪在地上。董卓见此道:“阿奇,起来吧。” “诺。”杨奇站起,就像是在军队之中一样,挺直了腰板。董白抬头看着站直的杨奇,一双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以后就是他相公的人。 董白挣脱了董卓的双手,来到杨奇的面前道:“相公,以后你可不能打白儿屁股。”董白虽然意识到了杨奇的危险,但对董白来说最危险的就是打屁股了,因此才有此一说。 董白还没有觉得什么,杨奇的脸上先红了起来,周围的人听到这些都是大笑了起来。董卓止住笑声,道:“白儿,找你相公去。” 董白应了一声跑到杨奇的身边,杨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董卓,董卓笑道:“阿奇,带着白儿出去玩吧,别让她伤者了。” “诺。”杨奇见董卓让他离开,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周围人的笑声让杨奇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受。 董卓看着杨奇逃也似的身影,又大笑了起来。杨奇听着背后的笑声,走的更快了,董白在后面小跑着才跟上杨奇的脚步。 在杨奇离开之后,董卓收起了笑容,双眼如刀子一般在众人的脸上划过,中堂内的笑声渐渐的低沉下去,董卓沉声道:“女人都回去吧。” 一片应是生之后,那些莺莺燕燕的纷纷离开。中堂之内只留下董姓之人,也就是董旻、董璜等人。人数不是很多,不过是七八人而已。 “坐。”一阵响动之后,众人分坐在董卓的两侧。 “现在这里都是自家人了,我也就直说了。今次西凉反叛,虽然看上去势大,但终究是不堪一击。有那些加入心思的人还是淡了这份心思。今日之后,若有人在提此事,不问出身,不管关系亲近一概收押。董旻,秃鹫这些天给我全力运转,长安之内,不仅要给我监视起来,府内也给我看好了,要是有那种扰乱人心者,不必留情。”董卓双眼犹如刀子一般在众人脸上划过,一些人纷纷低头。 “二哥放心,小弟一定办好。”董旻恭敬道。 “好,董越。” “小侄在。”左手第三位站起,拱手道。 “府中护卫,从今天起开始加强,一天三班,从今天开始改为一天四班。” “诺。” “还有从今天起杨奇便是我董家之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若再有前事发生,定不轻饶。”董卓厉声道,众人轰然应诺。 第八十七章 杨整修 五天之后,董卓等人离开长安,司马防亲自送行。来时的一万人,走的时候已经是六万大军了。五天之中,董卓等人没有一人是闲着的,仅仅是五万大军的安置和交接,还有各军将领的接见,就已经是让人忙不过来了。这些军队都是从各地到来的守军,还有着雍营的将士,各自之间的关系也是复杂无比,仅仅是处理这些关系就已经是董卓军中的各人忙的不可开交。 杨奇这些天中,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不仅要处理自己军中的问题,有要安置加进来的五百人,还要开始练兵。最让杨奇头疼的就是每天跟在杨奇身后的那个犹如白玉雕琢的小女孩。董白在那天杨奇在东市给她买了不少吃食和玩物之后,似乎就是认定了杨奇,每天都是紧紧的跟在杨奇的背后。董白的身份使得即便是在军营之中也无人敢管,至于那些想要对董白不利的人,面对董白身后那数十人的家丁和杨奇担心派来的上百人的亲兵,整个军营之中,任何有着龌龊念头的人都要好好的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样也使得,董白在军营之中,没有丝毫的阻拦,就算是杨奇的主帐也和她的后花园一般了。每天不论是在任何时候,就是缠着杨奇,杨奇每天花在安抚董白身上的时间,就超过了三个时辰,为了安抚董白,买的各种物品花费的钱财对杨奇来说反而是小事一桩了。这五天之内,杨奇怎么也想不明白,董白为什么会这么的缠着他。按理说两人不过是刚刚认识,杨奇可不认为他有着那么大的吸引力,而且董白在董府之中的话也已经说明了,董白对杨奇是感到害怕的。这更是让杨奇感到不解。 杨奇带着不解离开了长安,在离开的时候,董白还前来送行,小脸上一脸的不舍,看的让杨奇有些恐惧。 六万大军离开长安之后,一路向西,直到槐里,就在槐里驻扎了下来。 数盏油灯吧帐篷之内照的犹如白昼一般,杨奇伏在岸上,正在处理军中的事务。 “杨兄弟,还在忙啊。”一人走进帐中。 杨奇见来人,笑道:“杨大人,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 “什么大人不大人,杨兄弟这话就不对了,谁不知道杨兄弟现在是董大人的孙女婿,让杨兄弟任个别部司马不过是为了避嫌而已,早晚杨兄弟都是要再上一步的。”来人正是杨定,杨整修,也就是长安校尉杨定。董卓在见过一面就觉得杨定这人不错,而且在长安的几天之中,杨定处理各军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军事上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因此董卓就下令征辟杨定为破军校尉,归入董卓手下。 杨奇和杨定见过几面,又因为都是杨姓或许天生上就有一定的好感,因此二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当然这是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之上的,杨奇是董卓的孙女婿,这个身份让没有多少董家人在的军队之中,杨奇隐然有代表着董卓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杨奇手中的士卒总兵力几乎达到了上万人,占据了全军的六分之一。其他的像杨定一样的校尉,统领的军队不过是五千人而已。不论是和董卓的关系远近,还是手中的士卒,都代表了杨奇真正的地位。 这样才使得杨定在和杨奇相交的时候,能够做到平等看待,甚至有些时候更是放低他自己的地位。而杨奇虽然会运用手中的权利,但也还没有到看不起任何人的地步。同样是把自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因此二人才有了相交的基础。至少表面上二人已经成了朋友,但是杨奇心中究竟有没有把杨定当成朋友,那就只有杨奇自己清楚了。 初春天气虽然回暖,春风依然冷冽,帐门打开一阵冷风卷入,帐中二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战。帐门外的亲兵,伸手把帐门放下。把帐内和外面的寒冷隔绝开来。 “杨兄弟,这已经一个月了,还呆在这里,连个羌人的毛都没看到。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杨大哥你不用试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要等皇甫大人到达,皇甫大人从冀州带了河北精兵和北军数万人,等两军会合之后,可能就是进攻的时候了。” “希望是吧。”杨定在一侧坐下,有些失望的说道。 杨奇见杨定坐下,笑道:“杨大哥还没说,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时间,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底下的那些士卒都是更了我几年的人了,规矩也都知道,又没有仗打,现在我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都快胖了。”杨定苦笑道。 “我倒是想有那种生活,现在我都快是管不过来,这些羌人……”杨奇扬了一下手中的竹简,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间长了就好了,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不过这些羌人的骑兵确实是强兵,用的好也是很好的手下。” “杨大哥,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事情……”杨奇摊手,把案几上如山一般的文牍展现在杨定的面前。 杨定见此,也是苦笑,他们这种军人最烦的就是这种文牍工作。“不就是说有些空闲,和其他几个校尉商量了一下,明天打算去周围的林中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猎物,看看杨兄弟要不要一起去。” “这个……”杨奇思索了一下,“也好,我也想进林中看看。”说完这些,杨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 “那就好,杨兄弟,我走了,不打搅了。不过杨兄弟我还是说一句,杨兄弟现在最好还是找几个佐吏的好,这些琐碎的小事交给他们就行了。要不然交给副手也就可以了,这样也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杨奇站起拱手道:“多谢。” 杨奇看着杨定退出帐篷之后,重新坐下,扑入这成山的文案之中。杨定最后的意见虽然是为了杨奇着想,但杨奇并没有做的意思。主要是杨奇处理这些文案也是有目的的,杨奇出身不好,也没有进过学,这些东西都是杨奇的软肋。现在虽然已经在加紧学习了,但进度并不令人满意,现在杨奇手中的竹简都是由白话写成的,否则杨奇是绝对处理不了的。再有就是增加一些经验,杨奇之前出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从参军到现在也不过是两年多一些,就能统帅万人。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是风光无限。 或许是杨奇因为自己出身贫困,面对陈元那种士人产生的自卑感,而引发的危机感。让杨奇不仅没有别人那种春风得意的心情,反而对自己现在的地位感到忧心无比。如果不是在云中的时候,在陈元的辅佐之下,管理过一段时间的政务,现在杨奇面对军中的各种问题和关系,早就已经成了一个摆设了。因此杨奇每天都是拼命的吸收各种知识,读书、识字、管理士卒、练习武艺……处理军中事务,杨奇就是为了让自己从中吸收各种经验。现在就算是有一两件事处理差了,上面有董卓看着也不会造成大的损害。错过一次,下次自然不会再有,这种好事杨奇又岂会放过,还不拼命从中寻找错误,增加管理军队的经验。 第八十八章 韩遂顾虑 月上中天之时,天地间突然挂起了大风,温度也因此大降。在距槐里百里之外的雍县,一处豪奢的院落之中,虽然已经月上中天,房屋之中依然是灯火通明。从四周紧布的士卒之间空隙望去,在窗户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人影正在灯光之下伏案阅读。 “吱呀”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房屋之中那人,一阵冷风随着进入之人灌入房间之中。房间中的那人,感到空气之中的寒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见来人,手中放下书卷,笑道:“老边,从前面回来了,怎么样了。” 那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道:“还是一样,没有一点的进展,陈仓那里的进攻已经停下了,美阳那里守军也是龟缩不出,攻城也已经停了下来,现在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声音柔和无比,竟是一名柔弱无比的书生模样的人儿。 “伯玉和文侯那里已经有些不耐了,他们已经提议要攻打陇西等地了,我现在就是回来和文约你商议一下。”看样子是遇到了麻烦,语气之中苦恼无比。 韩遂厉声道:“不行,陇西是董胖子的地方,安定是皇甫家的地方。这两个地方一旦开战,就是真的和董胖子和皇甫嵩撕破脸了,二人在陇西安定两地的威望和势力,老边你又不是不清楚,更何况二人和西凉境内一些豪帅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的不说,二人真的振臂一挥,军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人会因此动摇。更不要说两地之内,那些羌人的态度了。二人真的狠下心来,那就是我们西凉人之间的大火拼了。这消耗的就是我们西凉人的力量,和我们的目的完全不同,老边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目的?”说到最后韩遂的声音之中也有了一丝冷冽。 边章苦笑了一声,道:“文约,这事我又怎么会忘记。我们西凉人这些年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又怎么会忘记。冀城之内,刺史府内那数亿的钱财,又如何能够忘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这不过是伯玉和文侯二人的意见而已。” “老边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了,你也不用骗我。如果你心中没有这个念头,你是绝不会对我提出来的。” 边章苦笑一声,“所有的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觉得二人说的也有些道理。董卓和皇甫嵩和我们不同,他们是朝廷的大臣,就算是心中还有着西凉,在朝廷的压力之下,他们还会不会顾忌同乡之谊。我们早晚都是要兵戎相见的,我不认为我们现在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时间长了,等朝廷都准备好了,那二人可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文约你觉的呢。” “如果董卓他们真的不留情面,也就怨不得我了。”韩遂脸上的表情有着一丝的狰狞,“不过北宫他们看来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真的以为就凭着他们能够冲破雒阳,入主中原。也不想想我们都是什么身份,现在攻打三辅已经是让我们兵力有些捉襟见肘了。还妄想攻打中原,他们真的是昏了头脑。” “现在面对美阳和陈仓,就已经让我们无能为力了。现在董胖子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一个死守,就让我有了一种末路的感觉了,现在长安城中云集的军力越来越多。等皇甫义真到达之后,长安的兵力几乎是我们的两倍。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够到达长安城下的几率是多少?” 韩遂不等边章开口,接着说道:“入主中原?段将军和董胖子两人的遭遇还不能说明问题,我们西凉人在中原士人、豪族的眼中不过是粗鄙之人罢了。现在我们不过是在三辅之地罢了,我们和这里的豪族还有些联系,但现在受到阻力,已经让我们向前的阻力大增。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攻破长安和函谷关的守卫,如果我们真的进入了雒阳,那面对的就是整个天下。” “黄巾道如何,百万黄巾,最后还不过是一年不到就灰飞烟灭。当时他们联系的时候,谁能想到他们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或许我们西凉骑兵比他们更有战斗力,但我们有他们的声势?有他们的人力?有他们的资源……黄巾道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做到。” “老边,我们做的并不是要改朝换代,而是为我们西凉夺得权利,让西凉真正成为我们西凉人的西凉,让西凉不再是那些贪官搜刮钱财的地方,让那些蛀虫从西凉滚开。” 边章沉默的听着韩遂有些激动的话语,脸上的苦涩越来越浓厚。当韩遂说完之后,边章道:“这些事情,文约你不用提醒我,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只是现在的情况,如何跟伯玉他们说明。” 韩遂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这些事情,不用我们去说,董胖子会用事实告诉他们,我们真正的目的该是什么。董胖子那人在军事上,我不如他,北宫他们更不是他的对手。” “董胖子从进入三辅就仅仅出了两次手,就让我们现在再无寸进。第一次就是在陈仓留了一千人,让我们陈仓之下,留下数千具尸体,却毫无建树。美阳之前全军收缩,让我们困于美阳城下。现在正如你说的董胖子还没有真正的出手,董胖子现在屯兵槐里,等到他动手的时候,北宫他们就知道他们心中的那些算盘是多么的可笑。” 韩遂眼中的光芒渐渐冷冽,“到时候如果他们真的悔改,也就算了,如果他们还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这个主帅也不是假的。” 边章脸上露出一阵的苦笑,深吸了一口气道:“文约,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们还是谈谈现在的局势好了。现在就这样和董卓相持也不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等朝廷大军到达之后,就真的是陷入苦战了。” “文约现在我觉得还是想一下,陇西现在究竟要不要打。”边章拿起一旁的地图道,“现在连通西凉和三辅之地的通道紧紧有汉阳一郡,汉阳郡地形狭长,现在冀城虽然攻陷,但汉阳并未全部占领,可以说是后路不稳。虽然左昌之人,我并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但蓋动仍在,虽然手中兵力不过万,但如果我们在三辅之地战败,其肯定会劝说左昌出兵截断归路。到时候我们就被困在三辅之地了。” “文约,我们现在缺少回旋的余地,三辅之地虽说是占领了不小的地方,但陈仓仍在,后路同样不稳。美阳仍在,前路不通。三辅之地,在我看来,如果不能尽快的产生变化,就是一块死地。到时候朝廷不要说和我们招安我等,怕是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如果能够取得陇西和武都,等于整个陇右在我们手中,不仅道路畅通,而且陇右之地,地势高耸可俯视整个三辅之地,易守难攻。即便是今次失败,也可为下次进攻进行准备。隗嚣当年占据陇右,以此为基,与汉相争。文约以为如何。”边章抬头看着韩遂,眼中充满了希冀。 韩遂看着桌面上的地图,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停,边章说的也有道理,先下手为强,这道理韩遂还是明白。韩遂自然知道把希望寄托在董卓和皇甫嵩同为西凉人的身上,是有些自欺欺人。二人或许都还记得自己的出生,从董卓在上任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就可以看出。但他们都是朝廷官员,还要受朝廷调度,一旦朝廷下旨进攻,二人也只有进攻一途。 无论如何,就算是不进攻陇西,两军交战也是避免不了的。但提前发难可能造成的后果,让韩遂也有些踌躇不定。董卓在陇西的威望和陇西羌人的态度自然是一方面。还有就是陇西能不能顺利的拿下?韩遂已经知道,在董卓离开之后,陇西就已经全郡戒严,到处都在征发士卒。陇西之地本来就是易守难攻,而且又有董卓的女婿牛辅坐镇,牛辅是难得一见的将才,韩遂也没有把握能够在牛辅的守卫之下一口气拿下陇西。如果不成,那西凉军就要面对两线作战,对现在兵力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的西凉军来说,那种情况是致命的。这才是韩遂踌躇的主要原因。 房间之中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只有油灯不时发出的“荜拨”声。 第八十九章 游猎 清晨之时,天上突降大雾,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橘红色的阳光之下,槐里外的军营之中的营门突然打开,连绵的马蹄声在白雾之中不停的传来。一声声的呼喝声透过白雾不停的传来。 “驾驾……”无数道黑影在白雾之中不时的闪现,战马飞驰产生的狂风,所过之处的白雾一阵的涌动。 “杨兄弟,好骑术,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先到前面的山脚之下。”杨定在飞驰的战马之上,转身对着一侧的杨奇喊道,虽然杨定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喊出,但在战马的狂奔的情况下,声音依然是那么的飘忽。 杨奇也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什么也不想,自由自在的平原上尽情的奔驰。现在杨定的提议正和杨奇之意。杨奇也不答话,马鞭狠狠的抽在胯下战马的臀部,战马吃痛快速的向前冲去和杨定等人拉开了差距,杨奇用行动回答了杨定。 “哈……”一阵欢畅的笑声从后面传来,马鞭抽打战马的声音和催促之声交替传来,马蹄声在平原之上急促的响起。 “吁……”杨奇拉住奔驰的战马,转身看向后面还在追赶的杨定等人和亲兵。见到他们拼命追赶的样子,杨奇心中积蓄的不快突然消失不见了。“哈哈……”欢畅的笑声从杨奇的口中发出,笑声回荡在平原的上空。 “杨兄弟好骑术啊,我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追不上,哈哈……”杨定笑道。 杨奇对此不置可否,谁都知道他们几个没有尽全力,不过是在讨好杨奇罢了。杨奇对此没有一点的兴趣,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地,不过尽情的奔驰之后,全省舒畅的感觉,让杨奇还是非常高兴地。、 “杨大哥,就是这里。”杨奇转身看着后面的一片连绵的山林,道。杨奇虽然答应了出来,但杨奇并不知道杨定他们选择的地点。倒不是杨奇不注意安全,而是杨奇根本想不出来他们会对他不利的理由,而且杨奇如果在这里出了事情,别的不说,董卓绝不会放过他们,因此杨奇对他们这些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是前面,这一片山林之是远近猎物最多的地方。”校尉王方上前说道。 “这里?”杨奇抬眼打量着远处那连绵的青黄色的山峰和不远处的树林,道:“这里倒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猎物。” “这就不用担心了,已经找过附近的猎人问过了,现在这里正是猎物繁多的时候,不过熊等大型猎物现在恐怕是见不到,但野猪什么的可能还是能够见到的。”杨定看着前面的树林道。 “我们现在也只有五人,碰到野猪还行,真的遇到熊,恐怕也费上不少的力气。”另一名校尉崔言道。 这一次一起出来的人不过是五个而已,倒不是说不能多联系一些,不过一次出来五个校尉已经是大事了,他们晚上就要回去,不然时间长了,不知道会发生事情。出来的人再多一些,一旦军中出事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那事情就大了。因此来的人都是杨定认为关系比较好的人。分别是王方、崔言、贾复,加上杨定和杨奇正好是五人,至于亲兵,虽然跟来的不多,加起来也有两三百人,但杨奇他们又不是那些文臣、纨绔,打猎自然是自己动手,绝不会靠着亲兵来得到猎物的。 “可惜段校尉没有来,否则凭着段校尉一手神射,各种猎物还不是手到擒来。”贾复可惜道。 杨奇心中暗道一声来了,杨奇是绝不相信杨定把他叫出来仅仅是为了打猎,除了拉拢杨奇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现在就已经露出了一些端倪。 “段校尉的主要任务是护卫大人,自然是脱不开身来,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奇淡淡道。 “杨兄弟知不知道,这个段校尉究竟是什么人,刚刚投奔大人就被任命为校尉,这让兄弟好奇的很。”王方凑到杨奇的面前,问道。 杨奇见此皱了皱眉头,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天我一直都是在自己的军营之中。我也只是知道段煨段校尉是武威姑臧人,其他也不是很清楚。大人重用段校尉,想来段校尉肯定不会简单的。” 这倒不是杨奇推脱,这几天杨奇军中出现了一些羌人和汉人之间的争斗,杨奇每天都是在处理这些事情,确实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而且段煨到来也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情,杨奇对他确实不怎么了解,也没有功夫去调查他到底是谁。杨奇对他的了解也只局限于在一次见面上董卓的介绍。 众人边说边行入树林之中,一个灰色的小点在灌木丛中奔跑,“咻”一支箭矢把那个灰色的动物死死的钉在地上,白色的箭羽不停的摇晃着,杨奇收起手中的弓箭。亲兵上前,捡起地上的动物,喊道:“大人,是一只兔子。” 众人见此都拱手对杨奇祝贺,虽然不过是一只兔子,但是众人猎到得第一只猎物,意义自然不同。 众人在相互恭维一番之后,轻提缰绳,战马漫步林中。虽然是在树林之中,杨奇等人也没有从战马之上下来,反而是让战马在林中慢步前进。毕竟众人虽说是前来打猎,但众人的身份毕竟不同。说是打猎,倒不如说是游玩,因此自然不会像普通的猎户一样,深入林中和猛兽搏斗。普通的猎户进山是为了果腹,哪里有打猎的乐趣。杨奇进山也只是想要寻找一下,当年打猎的感觉,也并不是为了像当年一样的打猎。因此杨奇自然不会强求一群前来寻找乐趣的人,像普通猎户一样徒步入山打猎。 杨奇等人在山林之中寻找着猎物,众人隐隐的以杨奇为首,把杨奇拱卫在中间。 “杨兄弟。” “杨大哥!”杨奇从四周的景色之中,收回目光,转向右侧的杨定。 “杨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杨定斟酌着语言,“你的箭术现在已经是不错了,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了,但仅仅这样,杨兄弟你的箭术永远达不到更高的水平。” 杨奇苦笑一声道:“杨大哥说的是,我最近老是感到自己在弓箭之上有着许多的缺陷,但又不知道是错在哪里。” “杨兄弟应该是士卒出身,学的一切都是军中最基本的东西。练到现在已经是杨兄弟努力至极的结果了,不过军中的传下来的那些武艺,都是最基本最简洁的技巧。杨兄弟练到现在遇到问题和不解是肯定的。杨兄弟,恕我直言,杨兄弟最好还是找个师傅。” 杨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师傅,现在到哪里找师傅,又有哪个人能够教我。” “这到也是,这些武艺一般都是掌握在那些世家豪族手中,要让他们把这些东西教给别人,难!”杨定这时也有些苦恼。 “而且这些武艺也都是集中在那些积年世家的手中,就连董大人,也只是听说因为长年生活在西凉,有着箭术的传承,其他的也未听说。箭术上杨兄弟,自然是可以请教董大人。董大人使用弓箭数十年,经验自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更是听说董大人年轻之时,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为羌胡所畏。杨兄弟弓箭上若有问题,想来董大人可以为杨兄弟解答一二。” “这箭术上董大人自然可以解答一下,只是我看杨兄弟用的是长枪,大人却是长刀。这刀和枪之间的差距,恐怕就连董大人也帮不了杨兄弟你啊。如果杨兄弟不能找到一个用枪的师傅,我想杨兄弟还是考虑一下,换一下武器的好。“ 杨奇默然,杨定说的是实话。在枪上董卓确实帮不了杨奇,如果董卓能够指导杨奇,董卓也就不会花费大力气,找些军中的老卒来教导杨奇枪术了。只是那些老卒,毕竟只是士卒,学到的枪术也都是最基本的,交给杨奇的也就是战场上的经验,真正在枪法上反而没有教给杨奇什么。换枪用刀自然是没什么,但杨奇对此总是有些不甘心,而且杨定既然说了出来,杨奇肯定他有着解决的方法的。 第九十章 “猎物” “哼哼……”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前面的亲兵发现了一只野猪,只是这只野猪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犹如一个小牛犊一般大小的野猪,紧紧的追在亲兵的背后。亲兵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了,衣服被周围的树枝给挂成了一条条的布片。 这个野猪怕不是有四五百斤之重(汉朝重量是现在的两倍),强大的力量使得野猪就像是压路机一般,所过之处草木横飞。那威势犹如千军万马冲来一般,若是普通人见此腿立即就软了。只是面前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普通人,哪一个不是从千军万马之中冲出来的。野猪的声势虽然巨大,但和战场之上的千军万马,箭矢横飞比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可比性。 两个亲兵上前,“砰,砰”两声响动,两只箭矢射中野猪的脊背。射在野猪身上竟然擦出了火花,虽然对野猪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野猪的注意力也已经被转移到了两人身上。“嗤”野猪的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白气,然后向着另外两人冲去,荡起一串的草木碎屑。 杨奇举起弓箭,右手来开弓弦,“咯咯”的声音从弓身上传来,弓弦紧绷着。杨奇左手握着弓身,随着野猪的移动一同移动。箭簇不停的随着野猪的起伏上下移动着,拇指和弓弦接触的地方不停的发出“嘎嘎”的响声。 拇指猛的松开弓弦,弓弦和扳指之间的摩擦产生剧烈的响声。箭矢划破空气产生剧烈的破空声,猛的射入野猪的身体之上。巨大的力量把野猪撞得向着右侧飞起。“轰”的一声,野猪从空中落到地上。 野猪翻身从地上站起,双眼血红的看着杨奇的方向。粗长的白气从鼻孔之中喷出,后腿在地面上不停的刨着。獠牙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苍白的光芒。野猪身上的肌肉在肉眼可见之下,紧绷凸起。土块从地上飞起,野猪身上插着箭矢向着杨奇冲来。 “咻咻咻”数支箭矢从杨奇的身侧飞过,狠狠的撞入野猪的身体之中。刚刚冲出两步的野猪被重新撞飞了起来。“咻”一支箭矢追上飞起的野猪,从空中狠狠的射入野猪的短粗的脖颈之中,鲜血飞溅之中,箭矢贯穿了野猪的脖颈,明亮的箭头上挂着一丝鲜血。 杨奇放下手中的长弓,杨奇手中的弓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把,比刚刚杨奇射出第一箭的那一把要大上整整一圈,黑色的弓身,在阳光之下闪着黑色的光芒。 杨定放下手中的长弓,道:“杨兄弟好强的弓,是五石弓吧。” “黑檀弓,五石弓。”杨奇淡淡道。 “黑檀弓,是董大人以前用的那把?”崔言把长弓背在背后,闻言道。野猪站起之后射去的那些箭矢,就是杨定他们射出的。四人的箭矢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射中野猪的,能够在野猪跑动起来射中野猪,可见四人的箭术都是相当不错。不过这也很是正常,能够做到一部校尉,在弓箭上不行是不能想象的。 “恩,前些日子从董大人那里拿来的,不过用了几次,还没有熟悉过来。” 在五人说话的时候,亲兵已经把野猪搬到了杨奇他们的面前。野猪的身上深深的插着六支箭矢,最致命的就是杨奇射出的箭矢,从前到后贯穿了野猪整个脖子。还有就是一支射中野猪眼睛的箭矢,把野猪的右眼射的稀烂。其他的箭矢也都深深的插在野猪的身上,最深的有一尺之深。众人见此都是啧啧称奇。 “我等箭矢,二十步之内,就算是铁甲也能贯穿,现在竟然不能重伤一头野猪,这野猪的皮比铁甲还要硬上三分。”贾复叹道。 “这野猪身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泥浆凝结而成的厚甲,普通刀剑难伤,也亏得杨兄弟手中有着五石强弓,否则还真要花上不少的功夫。”王方摸着野猪身上的紧绷的皮毛,道。 “架上,我们继续向前。”杨定指挥着亲兵,把野猪架战马上。 野猪的风波过去之后,众人继续上路。 走了一会杨奇向着杨定问道:“杨大哥,我若要习练枪法和箭法,可还有其他办法。” “这……”杨定此时反而是一阵的迟疑,让杨奇看的有些皱眉,见到杨奇的样子,杨定赶忙道,“杨兄弟可曾听过段熲这个名字。” “这个自然,段太尉当年横扫三十六羌,很是为董大人敬重,不时的会提起。”段熲杨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杨奇却不知道段熲和杨奇他的武艺有什么关系。 “那杨兄弟,你可知道段熲段大人用的可是什么兵器?” “这……”这让杨奇如何回答,史书上在书写将军的时候,有战绩,有功劳,却不会有将军用什么武器。杨奇就算是对段熲有所了解,也不会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董卓或许了解,但董卓也未提起过,当时杨奇对段熲也不是非常在意,也不会特地去调查,又怎么会知道段熲用的是什么武器。 “段大人当年平定西凉,横扫西凉三十六羌,靠的就是手中的一杆铁枪。段大人当时可以说是西凉武艺第一人,也不为过。手中长枪之下,少有敌手。杨兄弟觉得段大人武艺如何?” “而且,段大人当时和西凉许多隐士交往过密,在平定西凉之时,这些隐士也多有相助着。这些隐士也多是武艺惊人之人,再有就是那些有谋略无双之人。段大人多得这些人相助,才能屡次平定西凉。在征战之中,段大人和这些隐士交流武艺、兵法,枪法融合百家之长,更是惊人。我跟当年追随段将军的夏育,夏将军有些交情。他曾告诉我,段将军领兵冲阵,长枪犹如狂风,箭矢不能临身,敌骑不能近身。这种武艺恐怕也只有伏波将军(马援)可比。” 杨奇心中隐隐已知其意,但段熲已死多年,却不知从何能够习得段熲之枪法、兵法。杨奇就此问道,杨定笑道:“段将军虽然已逝,但其家人仍在,奉帝命返还威武姑臧县内,只是因为段将军之事,他们不再入朝为官,也断绝友人交往,是以少知。但当年段将军故旧,却不能断绝。我也是从夏育夏大人处才得知段将军后人所在之地,段将军武艺兵法想来都有传下,杨兄弟为何不求之?” 杨奇听从低头思索不定,其实杨定刚刚说出,杨奇就已经心动了。只是杨奇却拿不准杨定为什么要把此事告之。杨奇绝不相信杨定是为了友谊之类的原因,审视自身,杨奇并没有发现有利于他的事情。杨奇对此实在是想不明白。 时间渐渐流逝,杨奇他们在山之中有打到一些猎物,其中最大的一只就是一只鹿。像开始时的野猪在也没有见到过。在之后的时间里,杨奇和杨定也都闭口不谈段熲之事,也算是颇有默契。不过杨奇在那一段谈话之后,心思就已经不再打猎之上了,之后的打猎之中,杨奇都是偶尔参与一些,其他的都是在一旁沉思。 天色渐晚,杨奇等人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一天的猎物之中,最重的野猪在正午时已经成了众人的腹中之物。剩下的一些小型猎物和那只鹿就轻松了许多。 众人刚刚出的树林,就感到了情况的不对。林外不停的传来嘈杂声,杨奇等人还以为是羌人突破了美阳,来到这里。 当亲兵回来之后,才知道事情原来远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名复杂。 众人在林外看着那一眼看不到边的流民队伍,众人脸上浮现出痛心和无奈神色。 “看来是西边过来的。”杨定看着那成片的流民叹道。 杨奇默然,韩遂边章反叛,其中叛军多为羌人,羌人虽说已经归服数百年之久,但叛乱不止,与当年无异。这些羌人更不会管你是什么人,每过一地都是劫掠不断,所过之处虽然比不上鲜卑人的寸草不生,但也是赤地千里。 而且战争之中本来受伤最大的就是百姓。更不要说羌人这种外族组成的军队,如果说汉军对百姓还有一些怜惜,这些羌人又岂会顾忌汉人。 从细作传来的消息,虽然叛军之中也多次严令不许肆意劫掠,但效果看起来并不大。而且韩遂等人也不敢严厉处置,因为叛军之中虽然有着汉人军队,但战斗力最强和人数最多的还是羌人骑兵。他们也害怕逼之过严,这些羌人会先行反叛,因此虽然军令上多有禁止之言,实际上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在见过了那些流民之后,众人的兴致是彻底没有,一行人没有一点打猎归来的兴奋之感,有的只是心中的沉重。 第九十一章 委以重任 夜晚明灯之下,杨奇看着面前的竹简,一动也不动。经过了白天的事情,杨奇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做其他事情。白天发生的一切,走马观灯一般的在杨奇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杨定所说的每一句话,最后看到的那些流民,一切的一切让杨奇不能静下心来。 “大人。”陈元掀开帐门,道。 “哦,陈元,来了。”陈元是杨奇叫来的,白天的事情杨奇实在是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把陈元叫来一同商议,免得最后落入什么圈套之中。 陈元坐在杨奇的对面,静静的听着杨奇叙述者白天发生的一切。在杨奇讲完之后陈元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陈元抬起头道:“大人放心就是了,我看杨定杨大人也是一片好意。” “好意,我实在是感觉不到,我虽说是董大人的孙女婿,但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各自回到自己的防地,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讨好我有什么用处。“杨奇摇头道。 “大人看当今之世如何?”陈元并不回答杨奇的问题,反而是问道。 “陈元,你知道这些事情我并不懂,你就直说好了。” “大人,现在明眼之人俱知我大汉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地,一个不慎就是更始帝重现。现在外有外戚专政,横行无忌,内有宦官和士人争权,陛下不能治,朝廷不能上下一心对外。致使大汉四处叛乱,却不能平息。先有鲜卑人屡次入侵,然后黄巾暴乱,现又有西凉反叛。稍有见识之人,都知现在若是不加以改变,更始帝重现也非是不可能。”说到这里陈元叹了一口气。 杨奇也隐隐感到大汉似乎是出了一些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杨奇却是说不出来。现在陈元一点一点的说出,杨奇才突然发现整个大汉似乎到处都在漏风漏雨。杨奇并不喜欢战争,战争之中受害最重的还是百姓,杨奇的“父母”就是死在战争之中,将心比心,看着那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百姓,杨奇就想到了当时的他。 “现在社稷已乱,能够安定社稷之人,纵观天下,也不过是二三人而已。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黄巾之乱之后声望一时间天下无二,是为一人。中郎将朱儁勉强可算一人。再有就是大人之祖父,董中郎将。陇西之中,董中郎将威望甚重,尤其是董中郎将屡在边境任职,西域、并州都有故旧,在边军之中声望之中,天下不做第二人想。朝廷多次委以重任,现又拥兵十万,安定社稷者定有董大人一人。日后封侯拜相,都是轻易之事。” “杨定等人现在虽然已是校尉,但他们基本上都是普通世家,比不了那些豪门世家,做到现在的位置已经是自身能力之极限了。若要继续向上,定然要有人扶持。董大人现在看来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们是在董大人手下,而且现在能够结交大人,即便不再董大人手下,总是一个人情。日后相见也有个交情。” “我不过是个孙女婿,最后怎么样还说不准呢?他们直接找董璜他们不是更好?” “大人说的是,但前提是他们能够找到侄少爷,侄少爷现在都在长安,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快马来回也要一天。现在大军何时开拔尚未定下,说不定就是明天、后天……在此关头,杨定他们怎敢轻离。而且大人就在眼前,舍近求远,可是正道?” 杨奇听完后,微微苦笑,杨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打的以后的主意。现在的事情杨奇还顾不过来怎么会去想之后的事情。而且杨奇真的没有想到董卓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的地位已经高到了现在的地步。同样水涨船高,杨奇的地位也因此高涨。 “不过……”陈元有些迟疑,在杨奇支持的目光之下,陈元道:“大人,我在听到威武姑臧县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段煨段大人。” 杨奇的瞳孔一阵收缩,嘴中喃喃道:“段煨!” 帐篷之内一阵的沉默,杨奇和陈元二人相对而坐,却无一人说话。摇曳的灯火之下,两人的影子不停的晃动着。 “可能吗?”杨奇问道。 “不知道,这种事情谁说的好,恐怕只有董大人自己才知道究竟是还是不是,如果是的话,大人在去段家的时候就只能用求的。” 杨奇叹了一口气,“如果段校尉真是段熲的子侄,用求的也不是不可以。想想可能性还真的是非常大,要不然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祖父也不会这么看重,任他做校尉,还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他。”杨奇摇摇头道:“祖父看来和段熲段校尉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罢了,反正现在西凉还在叛军手中,我们到达西凉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陈元从杨奇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天上朦朦胧胧的下起了小雨。土地已经湿润,营中的篝火在雨水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朦胧。陈元看重天空之中如线般的雨丝,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天下之变,已经迫在眉睫,像他这种才智不过是中人之资,都能看到,朝中诸公却还在为了权力相互攻伐。权力就真的那么美好? 翌日清晨,帐外的小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地之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若是一名文人在此,说不定会诗性大发,赋诗一首。杨奇却只感到一阵的烦躁。这种天气之下,天地之间就像是起了雾一般,远处景色犹如在梦中一般看不真切,军队最烦的就是这种天气。敌人来犯若是斥候稍有懈怠,就会让敌军长驱直入营寨之下。这种天气,最是烦人,尤其适合在经历昨日那种经历知州,杨奇会感觉烦躁很是正常。杨奇感觉不舒服,索性就是待在帐篷之中,连军务也不想处理,普通士卒因为杨奇心中不舒服有了难得一见的轻松,杨奇竟然命令他们今天不用训练,这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巳时三刻的时候,董卓派人来叫杨奇。 杨奇叫上几个亲兵,和来人一起进入槐里之内。在太守府内见到了正在和人商议事情的董卓。董卓见到杨奇到来,挥手让那人退去,笑道:“阿奇来了。” “大人。” “还叫大人。”董卓脸上神色一肃道。 “祖父。”杨奇赶紧肃手道。 “这才对吗,来,来,上来。”杨奇走到上面,坐在董卓的左侧。 “阿奇,军营之中过的怎么样?” “回祖父,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和杨定他们的关系弄得不错,昨天和他们一起去打猎,打到了一头四五百斤的野猪……”杨奇把打猎之中的见闻一一道出。 “好,好……阿奇你的性子有些傲,我还担心你和其他人合不来,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对了你和段校尉怎么样?” “段校尉,没怎么见过,祖父您也知道我对军中的事情不是很熟悉,现在每天处理这些东西都忙不过来,段校尉又常在城中,现在也不过是见过两次而已。” “恩,阿奇,多管些事情是不错,不过也不用做到事必躬亲,这样太过劳累了。恩,多和段校尉聊聊,段校尉那里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诺。”杨奇心中微微一动,董卓这是在暗示什么,看来这段校尉说不定真的和段将军有这关联。 “凤直,今日让你来是有件事,要让你去做。本来这件事有些危险,是不想让你去做的,但事情又有些麻烦,其他人我也信不过。” “祖父还请说,奇定然做到。” 董卓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叹道:“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快要到了。” “祖父,这和皇甫将军有关。” “噢,这到没有关系,皇甫嵩和我都是西凉人,就算是皇甫嵩上任之后,和我采取的政策也是相同,那就是守。西凉虽然地域广大,但却土地贫瘠,并不适合耕种,放牧和耕种所得加起来也不过是刚刚够得生活。虽然韩遂他们劫掠了不少的粮食,但朝廷的粮仓现在还在守卫之下,地方豪强那里,储存的粮仓虽然不少,但要支持十万大军,能够支持半年已经是顶天了。半年之后,就是叛军求和的时候,到时候也是商议西凉的去留的时候。” “问题是朝中传来消息,皇甫嵩在之前讨伐黄巾贼的时候,得罪了张让和赵忠两人,现在两人要共同参皇甫嵩,罪名是懈怠避战。现在若是依然如此,到时候恐怕我们也要一同收到牵连。因此我想让一人领兵前去和西凉叛军打上几场。只是还有一事,那就是韩遂和我同样都在克制自己,攻伐之间也要有一个度量……”董卓没有在说下去,但杨奇已经明白了。 董卓需要人领兵去美阳前线和西凉叛军相互攻伐,好从日后的风波之中脱出身来。但现在重要的是,西凉叛军显然是和董卓还有皇甫嵩之间有着一种默契,董卓又不想自己破坏这种默契,因此就要领兵的将领去把握。只是这种事如果被朝堂诸公得知,免职都是轻的。因此这领军之人必然要是信得过之人,算来算去,也就是杨奇最合适了。 “大人,我明白,我一定会做好的。”杨奇坚定道。 董卓见此微微一叹。 第九十二章 美阳守将 三日之后,杨奇他们从槐里开拔向着美阳前进。杨奇手下都是骑兵,美阳距槐里又不是很远,不过是一百二十里的路程,杨奇清晨出发,夜间有加紧赶了半夜的路,终于是在一天之内赶到了美阳城外。 美阳城外,早就有人等在那里,杨奇他们十里就发出派出一名斥候传递消息,让美阳城内可以准确的把握消息。虽然这种把自己行进路线完全暴露的方法有些危险,但为了做到兵贵神速,杨奇也不得不这么做。 当杨奇他们进入美阳城内的时候,战马和马上的骑士都是一身的大汗,犹如刚刚从水里捞出一般。到地之后,这些士卒除了那些安排夜巡之人,其他人都是倒头就睡,连身上的衣服都未曾换过。 “大人,是不是让他们把衣服先行换过,这样容易的病的。”杨奇正在巡视整个军队,陈林在杨奇后面问道。 “不用了,陈元他们会做好的,不用我们去管。”杨奇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队士卒冲入军营之中,把熟睡之中的士卒一一叫醒,其中不乏拳打脚踢着,整个军营之中一时间喧哗非常。 杨奇对军营之中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军营不是慈善之地,这些拳打脚踢都是平常之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大人,美阳守备发来邀请,大人要不要去看看。”陈林在杨奇身后小心的问道,陈林这是在被提为亲兵曲军侯之后第一次出征,因此做事什么的都有些小心。 “美阳守备,现在好像是樊稠樊大哥?” “是,之前的守备因为不听号令已经被调到了陈仓。” “樊稠是大人手下的老人了,这个面子是要给的,陈林你安排下去,我们一会就去。” “诺。” 城中县衙之内,本来该是一片肃穆的地方,现在却是一片的忙乱。灯火一直亮到百步之外,灯火之下,士卒紧紧的护卫在道路两侧。县衙之内,本该休息的仆人和婢女现在也不在床上,他们的身影穿梭在一个个房间和走廊之间。 当杨奇来到县衙的时候,眼前就是这种景象。看着眼前的景象,杨奇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杨奇并不在乎他到来的消息会被人得知,但这种明显是告诉对方的举动还是让杨奇一阵的不满。 “杨兄弟,哈哈,你们可总算是到了,凉州一别可是有段时间没有相见了。”杨奇刚刚来到县衙之外,还未从战马之上下来,一名大汉就从门前的阶梯上边走下边说道。 杨奇就算有些不满,这个时候也收了起来,笑道:“樊大哥,以后还要靠樊大哥照拂了。” 樊稠在杨奇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不满道:“都是一家人,说的哪里话,以后美阳这里要靠杨兄弟才是。” 杨奇笑了笑,对此并不答话。杨奇也知道,樊稠现在降阶相迎,还是因为杨奇现在是董卓的孙女婿的缘故,否则凭着樊稠跟随董卓十几年的资历,又是董家家将的身份,任何人到来都不用这样自降身份。 二人把手进入县衙之内,正堂之中已经摆好了酒菜。左上首的座位上,一名侍女正在侍弄着火炉,用来加热陶壶之中的酒水,整个大堂之中漫布着酒香。 “杨兄弟,我知道你喜欢喝温酒,今天正好下起了小雨,按那些士人的说法,今天真是饮酒的好日子。杨兄弟请。” 杨奇端坐于桌前,那名侍女在把酒壶放在桌上之后,就从大堂之中退了出去。杨奇端起桌上的铜爵,一口饮尽,一股热流从杨奇的咽喉直入腹中,一股股的热流从杨奇的腹中向着四肢散去。驱散了因为浸泡了一天雨水之后的侵入身体的寒气。 杨奇张口吐出一口寒气,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举杯道:“多谢樊大哥。” “哈哈,都是一家人,喝!” “喝!”二人一饮而尽。 杨奇放下手中的铜爵,道:“樊大哥,一路行来怎么没有见到西凉叛军,不知这些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杨兄弟这就放心好了,西凉叛军现在还在五十里之外。就算是飞也要飞一段时间,等他们飞到了,我们也已经做好准备了,杨兄弟对叛军不用担心。”樊稠豪爽道。 “五十里,西凉叛军这么胆小?”杨奇抓着击退的右手顿了一下,皱眉道。 樊稠摇头道:“倒不是这样,西凉叛军都是羌人组成,如果要说羌人胆小,这世上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够被成为胆大了。” “西凉叛军屯扎在五十里外,主要的原因就是西凉军中的军纪?” “军纪?” “西凉叛军主要组成是边军叛军和羌人组成,边军主要有八部,将领是成宜、候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马玩、杨秋。这些边军叛军军纪自是不说,只是他们都是投在韩遂手下,现在护卫在雍县四周。还有就是各部羌兵,羌人不同于汉人,羌人重勇士,非其敬畏者不能制之。就拿陇西白马羌来说,董公之命白马羌自然不敢不从。但金城破羌董公之命却未必管用。” “城外叛军也是如此,北宫伯玉,虽是破羌大王,但现在叛军之中,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羌人各部不知其数。北宫伯玉虽说是破羌大王,但在其他羌人眼中……”说道这里樊稠摇了摇头,结果不言而喻。 “北宫伯玉现在为首领也不过是因为北宫伯玉是首叛者,而且其他各部首领心中也有着顾虑,这才是让北宫伯玉当上了首领。韩遂加入之后北宫伯玉立即落于其后,可见北宫伯玉在羌人之中声望如何。韩遂也不过是和董公声望相同,金城羌人或许为以其命为准,其他羌人则更多是盲从而已。韩遂尚不能完全控制羌人,以军法制之。北宫伯玉又如何能够做到?” “叛军之中,若要以战力最强者就是韩遂手下的八校尉和由金城羌组成的军队。如果韩遂不是急着出兵三辅,而是在西凉休养生息,以手中力量整合羌人各部,当其完成之后,至少可得十万强军,十万骑兵天下何人可当。可惜了……”樊稠说到这里一脸的惋惜,惋惜韩遂急功近利,惋惜西凉各部不能上下一心…… 樊稠在一旁暗自伤感,却让一旁的杨奇看的心惊胆战,杨奇举起手中的铜爵把自己脸上的神色遮掩下去,良久之后杨奇才把心中的翻腾的心思平定了下来,脸上又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樊稠话中的意思杨奇已经明白,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北宫伯玉现在还不能完全统御手下的羌人,而羌人也因为之前各自部落之间的关系而不能上下一心,说不定相互之间还在各自防护着。这样情况之下,夜间如果汉军突然来了一次突袭,如果准备充分能够一举攻入军营之中,说不定叛军就会因此而散。这才使得西凉叛军要在城外五十里扎营,为的就是防备汉军的袭击。 同时杨奇还得到了另一个讯息,那就是叛军高层恐怕也未必是一心一意。开始北宫伯玉不管怎么说都是各部的大帅,后来韩遂加入之后,渐渐的沦落到韩遂之后。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会没有怨言,现在只是因为韩遂实力最强,把这种种的不和谐的地方都被韩遂强制压了下去,但韩遂的实力一旦消弱,叛军内部恐怕就会产生动乱,这以后或许能够用到,杨奇低头想到。 “樊大哥,不知道每天叛军攻城怎么样?”这是杨奇到来后最在意的一件事情,董卓让杨奇自己把握,但自己把握的前提就是要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如果攻之甚急,杨奇也就不会对他们客气。 “放心,放心,杨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城内没有一点危险,每天北宫伯玉都会派人到城下叫骂,我遵大人之意,紧守城门不放一人出去,城中本就有士卒数千,美阳又因为近些年来西凉战乱不断,多次加固。又在淡水河和漳水之间,易守难攻,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叛军也深知这一点,每天都是叫骂,却未曾攻城。现在我在这里都快闲出病了,杨兄弟你来了就好,以后你坐镇城中,我带兵出去和叛军交锋,让这些嚣张的叛军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樊稠看来是被城下的叛军搞得怨气非常之大,说道城下叛军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 杨奇对此淡淡一笑,却不敢答话,董卓交给杨奇的任务就是在进攻之中还要把持一个度,樊稠不知道理解不理解董卓的意思,就算是不理解杨奇也不能跟她明说。如果让樊稠出去把事情给搞糟了,杨奇可没有办法交代,因此杨奇只能沉默以对。 第九十三章 西凉的凝聚力 杨奇在县衙之中过了一夜,翌日清晨,杨奇起来的时候陈林和杨贵他们已经侯在房间之外。 “大人,外面很安全,昨天晚上除了巡逻的士卒之外,也未有任何人接近。”杨奇拿起一旁的手巾,擦干脸上的清水之时,陈林在一侧低声道。 “恩,你们没有被人发现吧。” “大人放心,没有人注意到。” “那就好。”杨奇放下手中的毛巾,在水盆之中激起一片水花。“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樊稠的好心,但小心无大碍。”昨天晚上樊稠的那一番话,让杨奇感到了一种恐怖的感觉,因此在睡觉之前,特意的吩咐了陈林他们注意四周,晚间的时候亲兵也按杨奇的要求轮番休息。虽然感觉不应该会有什么事,但杨奇还是觉得不安全的很。 “大人,今天我们要做什么。”陈林小心问道。 “我们,我们先回军营,剩下的以后再说。”现在杨奇唯一一个能够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就是军营,这也是杨奇迫不及待的要返回军营的原因。 “杨司马已经回去了?”樊稠惊讶道。 “恩,杨大人说军营之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还有杨大人在走之前曾说如果叛军到来之后,让大人通知杨大人,杨大人想要看看叛军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樊稠摇了摇头,笑道:“杨兄弟还真是心急,还是和在西凉一个样子,一天都放不下军中的事务。真是的,早就说过他该为自己找一个副手了。好了,你下去吧,就按杨兄弟说的去做,叛军到来之后,通知杨兄弟,让他带人到城楼上去观看吧。恩,还有要做好防护,叛军虽然不大可能攻城,但弓箭还是要防护一下,杨兄弟若是在我这里受伤,我可不好交代。” “诺。” 杨奇回到军营之中的时候,全军还在沉睡之中,问了值夜的士卒,才知道是陈元允许士卒可以今天可以不起的。杨奇在得知之后也就不在说什么,杨奇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之人,士卒也确实是累的不行,让他们休息一天也是在情理之中。 杨奇步入自己的营帐之中,一路之上所过之处,士卒纷纷正装肃礼。杨奇在进入自己营帐的那一刻,心中的不安终于消失了。在昨天晚上和樊稠的一番谈话之后,杨奇就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凝聚在美阳的上空,把杨奇压的几乎没有喘气的力气。 在进入军帐之后,一直压在杨奇心头的那种恐惧终于从空中消失了,军营就是杨奇的地盘,军营之中的一切都是在杨奇的掌握之中。杨奇相信只要他在军营之中,再大的危机杨奇也能度过。 杨奇进入营帐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是要把心中的烦闷吐了出去。杨奇来到兵器架上右手握住一杆通体黝黑的长枪,冰凉的触感,从长枪之中传来。让杨奇心中的烦躁,渐渐的平伏了下来。 樊稠的一席话让杨奇感到西凉的事情并不是想杨奇想象的那样简单,也第一次感到了西凉这个在大汉地边缘,朝廷几次想要放弃的地方,凉州百万民众之间凝聚力是多么的可怕。 杨奇一直以为,董卓交给他的事情,仅仅是董卓韩遂他们这种高层之间的共识,还有就是董卓对韩遂他们的同情和怜悯。但从樊稠那里杨奇才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而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凉州的贫困和关东士族对西凉的剥削,给了凉州上下百万人一个信息,那就是凉州必须要改变,不能再成为那些豪族士族榨取钱财的地方。 这种信念不仅仅是在凉州的下层之间,而是贯穿了整个西凉上下所有人的思想之中。董卓一直在追求着一个官职——西凉刺史,杨奇现在才明白,或许其中有着董卓自己的私心,但其中未必没有想要改变西凉的想法。董卓、皇甫嵩和韩遂、边章等人都是为了改变西凉,只是用的方法不同而已。董卓和皇甫嵩选择了依靠朝廷的力量,韩遂、边章或许之前也是这种想法,但黄巾之乱的爆发,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但也让一些人看到朝廷无力。整个黄巾之乱之中,真正参加镇压叛乱的正规军队绝不超过十万人,更多是那些世家豪族手中的私兵,最后朝廷更是允许了这种情况的存在。 所有的有识之士都明白,朝廷虽然没有尽全力,但在防御外敌的同时,已经没有精力和兵力镇守整个天下了。在这个时候,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又正好反叛,这才给了我韩遂他们机会。如果只是韩遂他们,就算他们拥有再多的地盘,再多的军队,最后也免不了败亡的结局。因为西凉对整个大汉来说太过敏感,也太过重要了。 西凉是大汉的屏障,也是三辅安定的条件,欲安三辅,必定西凉。朝廷之中的有识之士更是不少,一旦朝廷认识到西凉叛乱的危害,就会调集力量解决西凉的叛乱,绝不会让他们持续下去。虽然朝廷的力量已经削弱不少,但是朝廷还有皇甫嵩、朱儁和卢植这些名将,要想打赢一场平叛战争实在是太简单了。 但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之下,董卓和皇甫嵩似乎和韩遂他们之间有着一种默契,而樊稠也表现出对韩遂他们的同情和惋惜。董卓和皇甫嵩的表现还可以说是不想见到家乡之人血流成河的缘故。但樊稠对韩遂他们急躁可能产生失败的惋惜,却让杨奇心惊胆战。樊稠是什么人,是董卓的家将,更是大汉的军官。一个大汉的军官竟然惋惜叛军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没有可能打赢汉军,隐约竟然支持叛军的。 一个大汉的军官尚且如此,普通的西凉士卒和百姓,他们的想法如何,可以预见。先不说汉军之中西凉士卒的懈怠和同情,仅仅是西凉本土百姓的支持,就使的汉军面对的不再是普通的叛军,而是得到了一州之民支持的叛军,也就是汉军面对的将不再是叛军,而是整个凉州。 杨奇闭眼吧各种因素加入脑海之中,经过反复的推演和计算,最后这一次西凉的叛乱恐怕是没有任何结果了。虽然只是杨奇的预感,但是杨奇对自己的直觉是非常相信的,很多时候杨奇的直觉就代表了事情正确的走向。只是杨奇对之后事态的发展并不高兴,或许不知道为什么,杨奇虽然并不是本来的杨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大汉却保持着一定的好感,因此在得知这次叛乱可能的结局之后,心中隐隐的有些哀叹和失望。 …… 辰时二刻的时候,樊稠派人前来喊杨奇一起上城楼观看快要到来的西凉叛军。 当杨奇来到城楼上的时候,城外还是一片的平静,但城墙上已经是一片战云密布的景象,所有的士卒已经开始紧张的备战了。城楼之中樊稠准备了酒菜,现在正端坐在城楼之中,一手小酒,一手菜的看着城楼外的景象。 杨奇进到城楼之中,见樊稠的样子道:“樊大人,真是有心情,战端将起还能够有闲情逸致的在此小酌。” “主将可不是要一天都绷着一张脸的。”樊稠笑道,“对敌人的藐视,是最好的激起己方士气的办法。但又要不让士卒认为你是怯战避战,这中间度的把握,杨兄弟还要还要你自己掌握。” “奇受教了。”杨奇脸色一肃,行礼道。杨奇知道樊稠这是在教给他战争之中的一些经验,这些经验对现在的杨奇来说是最重要的。 樊稠微微一笑,右手伸手指向对面的一个座位,杨奇顺着樊稠的指示,缓缓坐下。品尝着桌上的美酒佳肴。 杨奇坐在那里,却感到怎么都不舒服,杨奇还是习惯那种战争之中紧张肃杀的气氛和环境。现在城楼之内的轻松和写意,与外面紧张、肃杀的气氛,犹如两个天地一般。这种矛盾的对比,让杨奇实在是感到不适应。只是在樊稠面前,杨奇还是忍着心中的不适,一杯酒倒入口中。 第九十四章 北宫伯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酒也喝得没有味道。渐渐的杨奇也融入这种感觉之中,真的很奇妙的感觉,看着外面乌云压城的景象,城楼内却是一片轻松,这一切似乎是那么的简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在这一刻都消散在一杯杯的酒水之中,那酒水也越来越淡,最后犹如清水一般的寡淡无味。 杨奇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的思索刚刚的感受。那种景象的矛盾产生的那种藐视的一切,而一切似乎又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是那么的奇妙,让杨奇有些不自觉的沉迷于其中。杨奇轻咬舌尖,舌尖的微痛,让杨奇从那种沉醉之中清醒过来。杨奇在清醒过来之后,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刚刚的感觉让杨奇一瞬间有着一些感悟,“战略上藐视敌人”就是这个意思吗?杨奇抬头看着城楼上黑色的顶棚暗道。那一瞬间似乎将要到来的敌人就像是一堆纸人而已,似乎任何困难都一定会解决。当时的杨奇真的害怕,怕就此沉醉下去,藐视敌人却不代表自己就真的有能力解决敌人,如果成了轻敌,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在思索之中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咻”尖锐的响声从城外传来,杨奇从沉思之中惊醒。抬头看着城楼外面不停的跑动着士卒,听着城楼上响起的战鼓声,转头看向樊稠。樊稠从座位上站起,看向杨奇道:“北宫伯玉他们来了。”说完就向外走去,杨奇紧跟着樊稠的身后走出城楼。 城墙之外现在仍然是一片的安静,但杨奇他们这种在战场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战斗的人来说,城墙上那轻微的震动,却瞒不过他们这些人。 渐渐的弥漫的烟尘开始出现在杨奇他们的眼前,一条黑色的长线同时出现在杨奇他们的眼前,“隆隆”的响声同时在天空之中回响。 杨奇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潮水一般的骑兵向着美阳城涌来。人数上万无边无际,这一句话真的不错,城下的骑兵人数到底有多少杨奇现在也查不清楚,但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充盈于野的骑兵,在城下汇聚,人数绝不少于三万人。 看着下面的慢慢安静下来的骑兵,杨奇眼中光芒闪动。 “感觉如何?”樊稠转头问道。 “人心不齐,就是不知道将领如何?” “北宫伯玉?”樊稠冷笑一声,用手指着骑兵前那一面土黄色的大旗下一名衣着鲜艳的人说道:“北宫伯玉就是此人了。” 杨奇抬眼看去,就只看到一个鲜艳的身影,但那面大旗却是那么的显眼。杨奇眉头的微微一皱,完全看不到那人的样子,杨奇也不能就此评断将领的性格如何。不过杨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此人绝不是敢于平淡之人。 “北宫伯玉,此人不好评断,但有几点却是可以肯定,喜欢权势,不甘于平淡,容易自大、狂妄、目中无人。总得来说就是,为人刻薄,又志大才疏。”樊稠从口中娓娓道来,语气之中深深的包含着不屑。 “北宫伯玉的破羌大王是从他的兄弟那里抢来的,从他的一个大王的大哥手中夺来的。”樊稠虽然没有多说,但已经不是那个前世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混混的杨奇,其中要经历的各种阴谋和杀戮,杨奇现在已经能够完全想象的出来。北宫伯玉能够上位,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的阴谋和鲜血,而且是他的兄弟的鲜血。 “刚刚当上大王之后,北宫伯玉就开始挑起羌人之间的事端,搞得许多羌人之间相互征伐,他再从中渔利。不过北宫伯玉也确实算得上一个人才,至少破羌在他的手中确实壮大了。”樊稠叹道。杨奇在一旁微微颌首。 在樊稠给杨奇讲解的时候,从叛军之中,纵马而出上百的老弱病残和兵痞流氓之人,来到美阳城下,开始了叫骂。其中污秽之言,听的杨奇的眉毛都是一阵的挑动。樊稠对此却没有一点的表示,杨奇有些担心士卒会不会因此认为樊稠避战。转头看向四周,却见士卒都是满脸带笑的看着下面叛军的叫骂,好像城下的是杂耍一般,如果不是军令严格,说不定士卒都有人叫好了。 杨奇转头看向正含笑看着杨奇的樊稠,这才明白战争之前樊稠那样做的真正意思。一个能够在大军压境之前独自小酌的将领,又如何会怕的连城都不敢出。这才是樊稠真正的意思。坚守不出,却又让士气丝毫不减,甚至略有增加,怪不得被李儒称为董卓手下和牛辅并列的将领。 “不用管他们,过一会他们就散了,没什么担心的。”樊稠笑道。 “他们就这么甘心退去,北宫伯玉会这么做?”从樊稠的介绍来看,杨奇怎么也看不出,北宫伯玉会做出这种有损士气和他在士卒心中形象的事情。 “美阳城不是那么好啃得,不仅北宫伯玉知道,下面的士卒也知道。能够不打美阳,说不定下面士卒还要高兴不少,士气说不定还有升高。而且北宫伯玉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攻城。杨兄弟不是以为城下这数万大军就是为了在城下耀武扬威的炫耀。” “北宫伯玉没有这么傻,韩遂也没有这么傻,数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就是大数目。这些军队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抢粮食。美阳以西的地方,粮食已经被搜刮的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已经把主意打到了美阳的四周。等一会下面的军队就会散了,就连这些诱饵也会消失的。他们来抢粮食才是主要的目的,如果忍不出攻击那些诱饵,北宫伯玉也不介意顺势拿下美阳城。每天不断地在城下大的叫骂,不过是顺便而为而已,对士气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过北宫伯玉手下的士卒,似乎又多了?”樊稠似乎是有些拿不定的说道。 “以前没有这么多人?”杨奇惊疑道。 “确实没有。”樊稠沉思道,“开始得到的消息是韩遂给北宫伯玉增加了人手,不过人数好像不过是三千人而已。现在好像多了不少?” “有人投奔北宫伯玉!”杨奇心中暗惊,没想到西凉居然有这么的多人想要跟随北宫伯玉他们。想到北宫伯玉突然实力大增,杨奇心中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道:“韩遂边章听说是被裹挟为贼的,怎么会成为叛军首领?” 樊稠听到杨奇的疑惑突然大笑了起来,“裹挟?哈哈,北宫伯玉如果能够裹挟韩遂,也就不会落得现在出来打草谷的地步了。” “实际上韩遂是见到北宫伯玉起兵叛乱,也就跟着起兵,二人因此结成了盟友,金城太守陈懿就是被韩遂用计袭杀。北宫伯玉叛乱之时,兵不过万人,也就是韩遂、边章加入之后,叛军才快速的增加到十万余人。” 杨奇点头表示明白,韩遂的所作所为确实称不上裹挟者,这样尽心尽力的为叛军谋划,使得叛军能够不断地壮大,如果不是真心投靠,实在想不出和能够如何表示他的所作所为,一句裹挟是绝不能说明一切的。 “北宫伯玉真的很狂妄和自大?”杨奇疑惑道。 樊稠看向杨奇,笑道:“杨兄弟不相信?北宫伯玉以前也认识,他的为人我可是清楚的很。说他自大,已经是看得起他了。更多的时候完全就是不知所谓的自大自夸。“ “最近从细作传来的消息说,因为北宫伯玉的自大,韩遂和他自己的关系开始有些变化了。“ “如果仅仅是夸言,最多也就是让人感到厌烦,不会改变关系吧?” “那个是因为北宫伯玉认为他们现在已经逐鹿中原了,一力主张全力攻击三辅,然后攻陷洛阳。这被韩遂极力反对,还因此吵了起来,最后好像差点动起手来。后来还是边章站起和韩遂一起把事情压了下来,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 “好像,没有确定的消息吗?” “细作都是大人接到任命之后才派去的,之前朝廷完全没有动作。现在细作只是能够从士卒那里打听一些消息,都是从下面士卒之中传出来的,究竟是真的如此,还是叛军故意放出的消息,也还真的不好判断。不过根据我对北宫伯玉的认识,这种事情应该是真的。” “自大,狂妄,不自量力,这种人带领的一群羌骑,居然能够从西凉打到这里?”想到这里杨奇摇了摇头。 奇_ 书_ 网_w_w _w_._q_ i_ s_ h_u_9 _9_ ._ c_ o _m “北宫伯玉在骑兵上还是很好的,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城下依然喧哗依旧,城上二人之间的谈话却已经结束了,杨奇从中重点了解了叛军之中主要将领的性格和特点,期间樊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都详细的讲解给杨奇。杨奇在听着的时候,同时暗自猜测,恐怕樊稠已经知道了杨奇到来的主要目的,否则不会这样详细的告诉杨奇叛军主将,尤其是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之间的性格弱点。 第九十五章 布置 城下的叛军果然如樊稠所说的一样,虽然城下叫骂依然不断,但叛军之中已经有军队相继离开了城下。他们看来就是要出去收集粮草的军队,看来四周的百姓又要遭殃了。杨奇的眼中有些黯然。 只是杨奇已经不是当初参军之时一心报仇的青年,虽然年纪并没有增大多少,但几年来的见识,尤其是草原上发生的一切,让杨奇对战争之间产生的死伤,只要不是自己军队之中伤亡基本上已经没有悲伤。草原上杨奇看着那一个个因为即将失去而痛苦流涕的男子、孩童,那一个个在汉军****下哭泣的鲜卑女子,杨奇曾经问过自己,他做的是对的吗?当杨奇回来之后,面对董卓称赞,杨奇得到了一个结论,战争根本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胜负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胜利的道路上的一颗颗小石子而已。 在城下叛军渐渐的离开之后,杨奇在跟樊稠告别之后,就回到了军营之中。 军营之中,杨奇一人独自坐于帐中,暗中思索今日冲樊稠那里得到的消息。今天得到的消息,杨奇要消化一段时间,从中得出对自己有利还有能够利用地方。这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杨奇毕竟不是那些天生智计过人之辈,但杨奇却拥有着不错的耐心,可以一点一点的去想和计算。 深夜时分,杨奇从坐了一天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利用,只是……”杨奇思索道,“只是那些东西如果没有庞大势力的话,还是做不到,看来还是把计划交给大人好了,想来大人应该会支持的。虽说不能过分的刺激叛军,但总是这样也不行,说不定哪一天叛军就会失去控制。适当的让叛军的势力减少一些,也是不错的。” “杨贵……” “大人。”杨贵应声而入,杨奇四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一名亲兵统领随时在帐外待命,一是为了保护杨奇,二是杨奇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能够有人随时伺候。 杨奇把案几上自己写好的竹简,用丝绦缠好,交给杨贵道:“杨贵,你回一趟槐里,把这里面的东西交给大人,记着途中不能打开。今晚就出发,多带些人,路上小心一些。”杨奇的声音趋于温和。 “诺。”杨贵快速的从营帐之中退出。然后帐外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马蹄声渐渐远去。杨奇听着马蹄声的远去,心中一声叹息。如果不会死这件事太过重要,杨奇也不会让杨贵他出行的,希望路上不会出事。杨奇出神的望着帐外的景色。 翌日清晨,陈元等人全部都集合在杨奇的营帐之中。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四个人而已,陈元、李傕和郭汜。杨奇看着下面的几人,感觉比起云中的时候人数还要少上不少,有些怪异的感觉。 “大家都到齐了。已经休息了一天了,陈元,士卒怎么样了,有没有生病之类的?” “士卒都还好,虽然经过了一天的跋涉,但樊大人准备的很充分,医师、药物和被褥一件不少,处理的也算及时,因此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只是士卒那天实在是太疲惫了,如果想要完全恢复,感觉至少要花费五至七天的时间。大人你看?”陈元担心道,杨奇把众人叫到这里的原因肯定是有任务了,只是现在虽然经过了一天的休息,但当天还好。休息一天之后,士卒反而感到了全身的酸痛。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当时都是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之中,当战斗结束后,这种感觉反而消失了。但现在休息一天,反而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立即出动了。 杨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真的没有可能立即出动。” 陈元摇头道:“应该是不行的,挥动手臂都会感到酸痛难忍,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战斗。” 杨奇额头上紧皱着的眉头平伏下来,道:“那就算了,再休息几天好了,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只有四天时间,四天之内让士卒开始训练,训练不能间断。” “诺。” “李傕,郭汜,你们手下的士卒现在怎么样了,还算听话吧。” “大人,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士卒们也都是不错,训练的都很卖力,我们这里没有问题。”李傕恭敬道。 “这样啊,这样就好,尽量的控制住下面的士卒,我可不想在我的手下发生士卒和将领冲突的事件。” “大人放心,这种事情是绝不会发生。”郭汜大声道。 “这样最好,你们在西凉的时间最多,而且你们统领骑兵也已经十几年了,在骑兵上的经验比我们要多上不少,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发挥出来,不要给胡爷丢脸。” “是。”二人同时道。 杨奇拿出美阳四周的地图,在众人眼前展开。指着美阳城道:“美阳城紧邻淡水河和漳河,二河环绕美阳城,使得美阳成为了易守难攻之势。美阳城四周五十里之内,俱在二河之中。因此樊大人曾说叛军因为军心不一而驻扎在美阳城五十里之外。‘绝水必远水’(《孙子兵法》)因此二河之内叛军驻扎之地只有一处可去,只有北方一地。若叛军未曾驻扎二河之内,便是在二河之外,二河之上所有桥梁在叛军到达之前便已经被摧毁。虽然可以搭建浮桥,但要让数万大军快速通过,也不是一见简单的事情。” “而且,樊大人斥候未曾间断,也未曾在二河之上发现浮桥的痕迹。”杨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右手指着美阳的上方,再上面画了大大圆圈。“东澜山,西关山!两河源头,虽然感觉可能不是很大,但我想恐怕叛军不是躲在这里,就是这里有着一条道路能够使得大军能够迅速通过。” “樊大人那里我已经问过了,他也曾经派人查探过此处,不过没有结果。也曾派人四处询问,但不知为何也未曾查知。不过按本地人的说法,有道路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好像秦朝之时,秦王曾在此处修建驰道。想来那里应该还是有着道路的,不过年久失修,被人遗忘的可能性居多。” “从现在开始四天之内,你们的任务就是查探这里。”杨奇用手指着二河的源头之处,道:“把这里的一切都查明了,最好是查出,叛军究竟是藏身何处,如果没有在这里,也要查出究竟有没有道路相通。这是一定要查明,陈元你负责这里。” “诺。” “这里,”杨奇用手指着美阳的西侧,道:“也不能把完全指望陈元能够找到线索,李傕,你负责这里,把这里一切都给我查个清楚。叛军是不是盘踞此处,因为距离汉军现在还占领的城池已经较远,又隔着河流,警惕性已经降低,探查起来应该比较简单,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诺。” “郭汜。” “属下在!” “恩,你从现在开始派人调查美阳四周,现在还驻留这多少百姓,已经被叛军劫掠过的地方又有多少,未曾劫掠过的地方又有多少?这些一定要详细的探查出来,还有我想叛军收集粮草,应该是分配了地点和任务,因此今天叛军再来的时候,郭汜,派人跟好了叛军,我要知道叛军究竟是分成了多少部分,每个部分驻扎的地点是哪里。以后他们的行踪我要全部知道。” 在杨奇紧盯的目光之下,郭汜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水,低头道:“遵命。” 杨奇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在经过了不少的战斗之后,杨奇已经知道信息对战斗的重要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之中要付出的努力不可为外人道也。因此虽然对郭汜有些不公,但为了后面杨奇的计划也只能如此了。 李傕和郭汜相继离开了主帐,只有陈元还留在营帐之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陈元才从杨奇的营帐之中走出,外面战鼓声又再次响起。 第九十六章 袭击庄园(求票票啊!!) 三日后,当杨奇出现在西关山上之时,叛军还在城下不停的叫骂。 杨奇看着山下的那一条小道,额上的眉头的微微皱了起来。说是小道,实际上不过是山林之中曲曲折折的一个道路。其间还多是山体断裂形成的羊肠小道,还有在断崖上搭建起来的小桥。这种道路要想在短时间内通过数万大军,而且是以骑兵为主的叛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里真的没有叛军的存在?”杨奇转身对这身后的陈元问道。 “确实没有,周围所有的村民都已经问过了,所有能够藏身的地方都派人查探过了,没有驻扎过的痕迹,因此可以确定叛军没有驻扎在这里。” “没有在这里,那他们是怎么通过漳河和淡水河而不被发现的。”心中暗道。 “李傕,你那里呢?” “属下无能,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李傕说着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杨奇看向郭汜道:“你那里。” “斥候已经跟上了几个,不过他们好像都是就地驻扎,而且都只是小部分。大部队防护的很严密,没有敢跟上去。这样只是知道了几个庄园是被叛军占据了。” “这样也罢,虽然有些影响,影响也不是很大,战斗的时候多注意一些就是了。” 脚步声响起,一个个的人影从山顶之上消失。半个时辰之后,山脚下马蹄声如雷一般的响彻天地。 一个时辰之后,杨奇等人站在一座丘陵之上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庄园。庄园上的墙体不是很高,大约就是两个人的身高,院墙之外是一条壕沟,壕沟不是很宽,探查的结果好像就是两步的距离。据探子的回报,那里之前可能是一条护城河,不知道是不是叛军攻打的时候毁坏,现在里面只有底部还留着一些河水,连脚腕都不能掩盖。 “里面有多少叛军?” “从每天进出的人数来看,应该是三百人。” “三百人,这样……周围人知不知道庄园之中居住的是什么人?” “这个,周围现在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在叛军到来之前,能够离开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没有离开的也都尽量的躲进了山中。” “这样,两千人进攻一个三百个一点没没有防御意识的叛军,没有问题吧,郭汜?” “大人放心。” “还有,一定要做成是马贼劫掠,我想你之前就是马贼,要做到这些并不难。” “马贼?”郭汜惊讶道。 “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就不用我说了。”说完杨奇就纵马从丘陵之上离开,留下一脸惊讶的郭汜和李傕二人。 “郭多,还不走,有人出来了。”李傕催到。 郭汜翻身上马,苦笑道:“扮成马贼,马贼哪有攻击叛军的,不想活了。” “又不是没有攻击过军队,手脚利索一些,也就没事了。”李傕在马上笑道。 “也只能如此了。”郭汜叹息道。 月上中天之时,庄园之内的灯火渐渐的熄灭,喧闹的声音渐渐的沉寂下去,庄园慢慢的陷入黑暗之中。 一条条的黑影在黑暗之中不停的涌动,“啪啪”的水声在城墙之下响起,一条条的钩锁被抛到庄墙之上,一个个的黑影向着墙头上爬去。 庄墙上偶尔有一两个士卒走过,也都是毫无警惕,根本未曾向着庄墙之下看去。一个个的人影轻易的爬上了庄墙之上。 远处丘陵之上的杨奇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庄园上斥候的夺城之战。但他们安然的上到城墙的时候,杨奇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庄园那厚重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吊桥也被缓缓的放下。因为大门打开和吊桥放下会产生过大的响声,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当大门打开的时候,远处埋伏的士卒就开始蜂拥而上。他们舍弃了战马,徒步越过壕沟,毫不在乎他们是否会因此而摔倒。当大门完全打开之后,汉军士卒已经大批的涌入庄园之内。 远处的杨奇看到这些,知道事情今夜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扫尾的工作。杨奇右手向下挥去,扬起身后正在待命的骑兵,立即向着平原四周奔去。攻击就靠郭汜他们,但杨奇担心郭汜会做的不够仔细会有漏网之鱼,杨奇就是主要防止这些情况的发生。 在军队向着四周散去之后,杨奇重新把目光转向了庄园之内。庄园之内不知道是郭汜还是叛军点燃了房屋,现在庄园之内都出都是火红一片,在杨奇的位置,都能够看到那火红的火焰。杨奇似乎都能够听到那大火燃烧的声音和大火之中厮杀大的声音。 渐渐的庄园大门那里纷乱的局势平息下来,顿住的汉军攻势重新顺畅了起来。汉军不停的涌入庄园之中。 “轰”的一声,庄园后面的一声大响,让杨奇把目光转向了那里,漫天的烟尘从那里冲起。一个明显的缺口出现在庄园那尚算坚固的城墙之上,潮水一般的汉军涌入其中。汉军已经完全把庄园包围了起来。 杨奇在外面看到这些,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马贼可能有这样的攻坚能力吗?想到这里,杨奇微微的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陈林道:“陈林你派人去告诉郭汜一声,做的像马贼一些,不要别人一看就是军队做的,做不到我就换李傕上去。” “诺。”说话间陈林就向后离开,安排人手去了。 过了一会,郭汜果然收敛了不少,没有再次拆毁城墙,只有两处不停的向着庄园之内增兵。 一个时辰之后,庄园之内的厮杀声渐渐的消失,大火在肆虐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没有燃烧物之后也渐渐的熄灭。 天亮之后,当杨奇踏入庄园之后,看到就是遍地的死尸和焦黑的土地。 “大人。”郭汜陪在杨奇的身侧,一同走入庄园之中,自然也是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只是眼前的景象不论是对杨奇还是郭汜来说,早就没有了第一次那种的紧张和想要呕吐的感觉。 “郭汜。” “大人。”郭汜在一旁小心道。 “郭汜,你说我是高兴呢,还是应该愤怒。” “大人。”郭汜诚惶诚恐的小心答道。 “我高兴是你只用了四十七人的伤亡就拿下了整座庄园,其中战死不过是八人而已。胡爷说的没错,你不愧是胡爷手下第一猛将。” “谢大人夸奖。” “但,我说过要做的像马贼进攻一般,虽然西凉马贼众多,而且多是有势力的马贼,但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马贼在抢劫的时候居然连冲撞车都用到了,连破了两道城墙,攻入庄园的核心之中。一路之上所向披靡,叛军连阻挡都做不到。”杨奇转头看着低头不语的郭汜道,“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愤怒。” 郭汜一个中年人,却被一个比自己小上十几年的年轻人训斥的抬不起头来。但周围的人群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本就是如此。 杨奇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庄园,同时心中也明白,郭汜应该是和他一样陷阵冲锋的将领,而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统帅性将领。杨奇如果不是形势的逼迫,董卓的逼迫,陈元等手下的逼迫杨奇也不会拼命的学习怎么统兵,怎么识破敌人的阴谋,至少要学会怎么避免陷入敌人的阴谋之中。在这种种的压力之下,杨奇才能够读完了整本的孙子兵法,才能够在厌烦之中读完春秋…… 虽然离开云中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但现在的杨奇已经不是云中那个稚嫩的将领,一年时间的学习杨奇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将领。 杨奇他们从庄园之中得到了不少的东西,上百匹战马自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叛军收藏的粮食也让杨奇因此不用担心军中粮草的问题。 看来叛军是把这分布在美阳四周的一个个庄园当成了一个个的粮仓,先把收集起来的粮草藏于这些庄园之内,当粮草超过了庄园的容纳上限之后,就会把多出的粮草运走。这一切都是在攻陷了这个庄园之后杨奇才明白的事情。 回来了,头还有些痛,不过不是很困了。病毒性感冒,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到要忍受一个星期,潇宇心里就有些发毛,各位大大多给点支持吧!! 第九十七章 偏差和伏击 之后的数天内,杨奇多次攻击叛军占据的一些庄园,收获颇丰。杨奇他们不仅得到了大量的粮草和财物,杨奇还因此发现了一名不错的将领——李傕。 在第一次的进攻之后,杨奇就不在派郭汜进攻,而是改派李傕前去。毕竟第一天的时候郭汜所做的并不好,和杨奇的要求相差太大,如果继续下去,任谁都知道是汉军出手了。 现在杨奇已经能够明白一些董卓他们的心理了。固然是有着同是西凉人,因此对叛军有着同情的心理。但同样的未必是没有让叛军麻痹大意,以为汉军已经没有了威胁。叛军之中各个将领的性格董卓他们应该更是清楚无比,因此恐怕早就认定了叛军在没有外部的威胁之后,肯定会因此而产生矛盾,甚至因此而分崩离析。 正是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杨奇才特意要求郭汜一定要扮成马贼的,要不然如果让叛军知道了汉军开始对他们进行进攻,说不定叛军会因此而团结起来,一起对抗汉军的进攻,这样的话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要付诸东流了。这是杨奇绝不能允许的事情。 李傕在郭汜之后的表现真的是很好,在开始时候的战斗和郭汜相同,同样是以斥候潜入突破。然后在攻入的时候,同样是选择了选择大举涌入,但李傕选择的是四门同时破门而入,而不是像郭汜那样破墙而入。虽然手段都是差不多,但是破墙和破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含义。破门而入,就算是马贼,只要准备充分,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破墙而入,如果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可不是马贼所能够做到。这样就算是叛军全部是傻瓜也会想到是汉军做的,毕竟杨奇他们总不可能在每一个战场上留下“我们是马贼”的字样,就算是留下,韩遂如果相信才是真的见鬼了。 杨奇看着这些天的战斗详情,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郭汜这些天一直都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如果长此已久说不心中会有所怨恨,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地步,那就真的是杨奇的过错了。 杨奇放下手中的战报,转身看着墙上的一幅字,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写,上面写着论语之中的句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字体杨奇也看不出来,但看着却让人心安,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 杨奇看着墙上的字,心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对郭汜这件事的办法也想了出来。 于此同时数十里之外的叛军大营。 “什么,被攻击了,无一生还。” “是,派去的士卒回来说,无一生还。” 北宫伯玉重新坐下道:“是汉军所为吗?” 那名士卒有些迟疑道:“这个,按那些士卒的说法,倒不像是汉军,所有值钱的物品都被拿走了,粮仓那里被烧毁了。看样子像是马贼所为。” “马贼,有多少马贼,那里每处的驻守的士卒至少都是三百人以上。” “不清楚,不过看四周战斗的痕迹,恐怕是在两千到五千人之间。” “两千到五千人,三辅哪来那么多的马贼,这里又不是西凉!”北宫伯玉大喊道。 那名士卒听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低下头颅,不再言语。心中却在暗道:“哪里来的马贼,还不是和西凉一样,是那些豪族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有其他驻守部落参与其中,再有现在三辅和西凉乱成一团,西凉的马贼也可能流窜到三辅地区。” 北宫伯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皱眉坐了下去道:“那些部落有没有可能参与其中?” 那名士卒显然是北宫伯玉的心腹,道:“很有可能,大王让他们攻城略地,财物的分配上大王又……”抬头见北宫伯玉似乎没有什么不满,借着道“其他的像这些劫掠三辅等赚取钱财的行动也把他们排除在外,心中自然有着怨恨,因此很可能扮成马贼,抢夺财物。而且如果没有内应的话,汉人的庄园都建的高大坚固,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攻陷的。” “这样话……”北宫伯玉自然知道那些和他不和的部落一直都是被他压打着,心中自然怨恨无比,不过现在北宫伯玉势大他们自然是只敢怒不敢言,但暗中做一些动作,却不是北宫伯玉能够控制的。 房间之中陷入沉默之中,北宫伯玉已经把马贼的帽子扣到了那些被他打压的那些部落的身上,毕竟动机实力情报,他们完全具备,而汉军每一次都是全部灭杀,也看上去更像是他们为了防止身份暴露而做的灭口。这样也怪不得北宫伯玉会因此而想错。只是这样要如何去做,现在也不能把这些部落的首领叫到这里后,一次杀掉,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被派去收粮和驻守粮仓的可都是忠于北宫伯玉之人,时间长了北宫伯玉说不定会因此而势力大减。而且那些粮食也是他摆脱韩遂他们,以及日后和他们对抗的重要依靠。也不能继续这样被烧毁,按北宫伯玉的想法,那些粮食那些部落是肯定带不走的,毕竟粮食要想全部带走没有几十辆大车是别想的。这对他们这些扮成马贼的人来说,基本上可以说是致命的,想来没有人会这么做,也就是说日后即便是抓住了这些马贼,这些损失的粮食也没有办法弥补。这种损失对北宫伯玉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北宫伯玉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脸上突然带起了一种莫名的微笑。笑容在他的脸上越来越大,“哈哈……”北宫伯玉长笑不停,最后脸上的神色一肃,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损失巨大,却没想我正找不到办法,你们这真是正合我意,你们就继续闹吧,闹的越厉害越好。” 北宫伯玉对着那名士卒挥了挥手,那名士卒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离开了北宫伯玉的营帐。 杨奇并不知道北宫伯玉那里发生的一切,但也感到之后事情似乎有着一些不对味。那就是在杨奇他们攻陷第一座庄园之后,在他们的别后就常有着叛军探子的痕迹。虽然他们经常是什么也找不到,但却像是苍蝇一般的紧盯不放。但虽然那些探子依然不断,但力度和开始的时候却少上不少,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故意的让杨奇他们离开。杨奇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美阳城北八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之上,杨奇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的阴影之内,不停的向下望去,似乎下面的山谷之中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样。 杨奇转头看着一旁坐着的郭汜,道:“郭多,看你和稚然的对这种事似乎熟悉的很啊,以前长干?” 郭汜勉强笑道:“在当马贼的时候,跟着胡爷为了埋伏一个商队,曾经在沙漠之中窝过一个多月,这种打伏击是我们最拿手的,尤其是稚然,在他手中的猎物冲来没有逃掉过的。” 杨奇见此脸上微微一笑道:“稚然是家学渊源,不过稚然怎么会跟着胡爷干的。” “李家,这么多年也早就没落了,李家也早就分崩离析了,虽然凉州李姓大族多是当年李广的后人,但能够还留下多少东西,那就谁也不知道了。稚然家里还算好些,祖上在离开的时候把当年李广和后来李家的用兵和习武的经验都带了出来。但也可能是稚然家中真的犯了什么忌讳,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兴旺起来,反而越来越没落。稚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一伙马贼追杀,是胡爷救了稚然的姓名,这样稚然才加入胡爷之中。”郭汜对李傕的身世也是感慨不已,感叹道。 “这样啊,郭汜你呢,总不是出生就是马贼吧。” “我,都是差不多的,家中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当时刚好胡爷经过家乡,也就加了进去。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过不下去,谁去做这种掉脑袋的活计。”郭汜唏嘘道。 郭汜并没有仔细的说出一切,但可以想象事情并不是想郭汜所说的那样简单,不过郭汜的最后一句话却让杨奇身有同感,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有去会做这种把脑袋提在手中的活计。 第九十八章 李傕伏击 杨奇看着有些失落的郭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在杨奇他们说话之间,下面的山谷之中传来了一阵的响声,杨奇探头向下看去,就看到三个骑兵在谷中不停的转着似乎是想要在山谷之中找出任何可疑的东西。 近些时日杨奇他们动作使得叛军也相继提高了警惕,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散漫,这种变化对杨奇他们的动作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在之前也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变化,思想也有了准备,因此对杨奇他们虽然有些影响,但并不是很大。 杨奇看到下面的那些骑兵,停止了和郭汜的交谈,慢慢的远离山崖的边缘。杨奇慢慢的伏下身子向下观察,那些骑兵在山谷之中没有找到什么也就有些不耐,可能一路上这种检查实在是太多了,让这些人也有些厌烦了,虽然不会应付了事,但也就不会像开始的时候那么仔细。 当那些骑兵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山谷之内慢慢的进入了一支长长的车队,车队大约有着近百辆的大车,上面一个个鼓鼓囊囊的,看样子就知道押着不少的东西。护卫也是不少,加上车夫怕是有着四五百人,清一色的骑兵。这种规模如果是普通马贼,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只是现在盯上他们的却不是马贼。 “隆隆隆”的响声在山谷之上响起,犹如闷雷一般。就见山谷上一个个磨盘大小的石块不停的向着山谷之中掉落,和山壁不时的碰撞发出剧烈的响声。 从山顶到山谷,看上去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的而已,当一个个的石块砸入车队之中,造成大片大片的伤亡之后,下面车队之中仍然是一片的茫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到在前面突然出现大批的汉军之后,车队之中才出现了大片的恐慌。面对天上不时掉下的石块,还有前面突然出现的军队,尤其是汉军,这对这些叛军心理上造成的压力可不是简单的重。 面对这种情况,一般人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离开,只是杨奇他们既然埋伏到了这里就不会想要让他们离开。山谷虽然宽阔,但在一根根带着枝叶冲天而降的大树的阻隔之下,再加上那堆积起来的石块,让这些叛军心中立即使产生了绝望的想法。 为了弄够足够的树木和石块,汉军三千多人整整忙活了一天时间。从山顶之上扔下却不过是一会的功夫,但下面的叛军想要清理出一条能够过人的道路,没有两天的时间是想都别想。 现在下面车队之中的将领,恐怕已经是把那三个斥候在心中杀了无数遍了。 叛军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向着唯一一个还可以进出的谷口冲去,也是被汉军完全封锁了的谷口。 杨奇收回目光,下面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到了现在结果就算是不用想也能够知道的。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让叛军从中逃掉,那李傕也就不用继续执行任务了,道:“郭汜。” “恩。”郭汜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想到现在杨奇居然会叫他,“大人。” “郭汜,你是用枪的吧?” “恩。大人有事吗?” “今天回到营地之后,到校场等我。” 郭汜虽然搞不懂杨奇的意思,但还是低声道:“诺。” 杨奇点点头,从地上站起,看着下面山谷之中叛军最后的拼搏,但在汉军占据了先手的情况之下,虽然拼力反击,但在一排排的汉军步卒手持长矛,缓缓的前进和后面弓箭手不停的射击之下,叛军不停的向后退去,后退的道路上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汉军踏过叛军的尸体,一蓬蓬的箭羽不停的落在挤在一起的叛军身上,带走一条有一条的生命。 叛军虽然多为骑兵,但在这种绝地之中,反而还比不上步兵之灵活,虽然叛军早就弃马步行,不过前有汉军阵势,后有巨木阻路,这些战马又能去的哪里?在汉军的步步紧逼之下,也只能是向着叛军挤压而去。 叛军不停的后退,渐渐的退到了被堵的谷口之处。叛军挤成一团,汉军步卒也就此停下,长枪在阳光之下,散发苍白的光芒,一阵阵的寒意向着叛军涌去。 山谷上的杨奇看来就是汉军突然停在叛军之外,叛军之中一阵的混乱,然后就见一些叛军开始跪下,看来似乎是想要投降。那些叛军或许看不到,但是山顶上的杨奇却能清楚的看到,汉军后面一阵的涌动,一个个弓箭手在汉军背后待命。然后就看到前面汉军头顶上突然一暗,然后便是一片的血红。一个个叛军在接连不断地箭雨之下不停的倒下,不甘于就此倒下的叛军,不停的冲向汉军之中,却被一杆杆的长矛挡住去路。稍有迟疑就会被天空中不停降下的箭矢射成刺猬,若是不停下来,同样会被长矛贯穿身体。不是没有人想要从被堵住的谷口之中逃脱,只是面对堆积如山一般的巨木和石块,和天空中不停落下的箭雨,叛军根本没有让他们逃出去的时间。 半刻钟之后,山谷之中除了身着绛红色服装的汉军在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站立。近五百的骑兵若是在平原之上,肯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就算是汉军能够完全拿下他们,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只是现在在这种地利之下,在加上一些早先的布置,以有备打无备,最后居然是以几十人受伤,两人被弓箭射死的代价一举拿下了这近五百人的队伍。基本上就是完胜了。 杨奇见山谷之中的战斗已经结束,转身就向着山下走去。隐蔽起来的亲兵纷纷从山林之中露出身来,跟在杨奇的身后一同向着山下走去。 杨奇纵马来到山谷之中的时候,李傕正在指挥人马打扫战场。杨奇见他们还停留在山谷之中,不满道:“李傕。” “大人。” “你们在干什么,等着叛军找来?” “可是大人,这些粮食怎么办?” 杨奇顺着李傕的手指看去,就见到那一车车的粮食被推倒在山谷的边缘。在山顶之上,杨奇只顾着看汉军和叛军之间的战斗,下山之后,杨奇有只想着快些离开,倒真的是把这些在战斗之中被推到一旁的粮食给忘记了。 杨奇看着那些散落的到处都是的粮食,还有那些马车四周一具具的尸体。很快就得出结论,如果想要把这些粮食给弄出来带走,也就是说要把整个战场打扫一遍,因为地面上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叛军的、战马的相互叠加在一起,把马车前面的道路完全是掩盖了起来。而且马车本来就多,山谷之中又不可能让两辆或者三辆马车并行。因此运粮车基本上是从杨奇现在所在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山谷被封之处。二者相距有二百步的距离。这对于想要立即离开的杨奇来说,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时间拖了越久,变数就越大。这是杨奇不愿意看到。 “都烧了,我们不要了。”杨奇冷着脸到。 “都烧了。”李傕迟疑了一下,看到杨奇眼中的寒芒,立即使明白到了要怎么做。 李傕立即转身对那些还在打扫战场的士卒喊道:“都放下,放下,来人,来人,把这些两车上都给我浇上火油,快点……” 在李傕的指挥之下,汉军快速的再一辆辆的粮车上浇上火油,然后一个个火把被扔到粮车之上,冲天的火焰立即在粮车之上燃起。 当杨奇他们离开山谷之后,一股股的黑烟不停的从山谷之中冲出,直上云霄。 杨奇他们在路上后不停歇,出了山谷之后,立即折向东方,从东面走出群山,然后在平原之上顺着山脉奔驰一天之后,终于到了另一处路口,然后折向南方,重新穿过山脉。回到山脉的南部。然后杨奇等人马不停蹄的继续向南而去,只是方向上却是有些偏向东。在杨奇等人再次奔驰了一天之后,终于见到了杨奇他们的目的地——张家庄,也是现在汉军驻扎的地方。 第九十九章 美阳消息 “唔”悠长的号角声中,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隆隆的马蹄声中,汉军鱼贯进入张家庄之中。杨奇在张家庄的祀堂前下的马来,亲兵立即上前牵住杨奇的战马,把战马带到马槽那里。 杨奇刚刚下的马来,就见到陈元从祀堂之中冲出。见到杨奇安然回来,陈元长出一口气道:“大人,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杨奇看着紧张的陈元,不解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人,在大人离开后不久,美阳就来人了,是樊稠大人让大人尽快返回美阳一次,看样子是有大事要和大人商议。”陈元在杨奇身旁低声道。 “美阳?陈元,我们出来多长时间了?” “回大人,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了?”杨奇脚步顿住,思索了一下道,“是该回去了,你下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会回去美阳。” “大人,随行人员呢?要不要我带兵跟随大人一同回去?” “不用了,只要亲兵就好,人太多了容易被发现的。仅仅亲卫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了。而且……算了,就这样好了。”杨奇停了一下,然后似乎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让陈元尽快的安排好一切。 杨奇一个人回到祀堂之中,祀堂之内已经变成了杨奇的军帐,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按照杨奇大的喜好布置的。正对着大门就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就是一张胡床,在床头那里悬挂着一张地图,方便杨奇随时都能够看到地图。右侧那里挂着杨奇身上的铠甲和武器,左侧用布幔隔开,里面放着一个大木桶,杨奇想要洗漱的时候,就会在里面解决。 杨奇卸下身上的铠甲,发出一阵的响声。在布幔之后换上一身的便装,坐在床上,双肘放在膝盖之上,低头看着地下。杨奇肩膀松了下来,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在杨奇坐下之后,就全部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远远的望去竟然有这一种懒散的气势,这对于每天都是一副勇武之像的杨奇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其实也很是正常,不管怎么说杨奇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如果放到后世连十八都不到,不过是个十七岁而已,还在学校之中读书。现在却已经手染无数的鲜血,成了统领万人的将军。在后世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杨奇的性格冷漠而又坚韧,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每天看着那无数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每天要为手下近万人的生死负责,每天要穷思竭虑的思考下一天的行动……等等,这一件件事都要压在杨奇的身上,压在杨奇那不过十八岁的肩膀之上。杨奇如何会不感到疲倦,而杨奇的骄傲又使得杨奇不能够真正的把他要承受的一切完全的告诉其他人,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一切。在其他人的眼中,杨奇每一天都是那么的自信和英武。但他每天要承受的压力又岂是外人说能够揣度的。 杨奇为了能够使得自己所下的每一个命令都不会白白的葬送手下的士卒,每一个命令都能够对得起杨奇所担的责任。杨奇除了每一天都要拼命的习读兵书,翌日的每一道命令,都会在夜间花费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去揣测可能发生的一切,然后在一步步的最好应变的思路,经常天空大亮之时,杨奇还在案几后面不停的思索着。这样杨奇还认为不够,每天还要回想着他的爷爷曾经告诉他的一切。 杨奇之前并没有认为爷爷能够对他有什么帮助,但在云中那个实验之后,杨奇却突然发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因此杨奇现在每天都会拼命的回忆着爷爷曾经讲过的一切,大到一个故事,小到一句无心之话,杨奇都未曾放过。 只是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至少直到现在除了那个“政治洗脑”之外,杨奇还接连发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例如打伏击的时候的各种隐蔽的方法,和选取地点。还有就是在敌后作战的一些经验,运动作战的一些经验,攻城的一些经验等等,对杨奇都非常的有用。只是也有着许多并不适合,这就要杨奇去一一判断。也幸好杨奇已经不是那个普通的少年,而是一个历经百战的将领,眼界和经验都已经可以让杨奇做出正确的判断。例如,老人曾经讲过游击,但在东汉的时代,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先不说没有步枪让人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弓箭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但神箭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东汉,包括古代任何一个朝代,所有的资源和粮食都聚集在城市之内,普通人家基本上也就是能够勉强糊口而已,而且有些时候还要靠着野菜度日。士卒的粮食从何而来,从普通百姓家中抢来?这样你还能够奢求百姓向着你?自带粮食?这可不是只有一身布衣,一杆枪的时代,仅仅一个普通士卒的全套装备,就有着几十斤上下。你又能带多少粮食,这又能够食用多少天。仅仅一个粮食问题就使任何一个军队都不能绕开那一个个的城池,否则函谷关、虎牢关等等关卡虽然雄伟,但又不是没有能够绕过的道路,却要花费无数的人力物力,攻克这一座座的雄关。这一个问题,就使的那种游击战不过是玩笑而已。也就只剩下一些经验能够在骑兵作战之中借鉴一下而已。 爷爷救了杨奇的性命并且把杨奇抚养长大,在杨奇来到这个世界后,同样在不停的帮助杨奇。杨奇现在越来越经常在梦中梦到过去的一切,每到梦境醒来,杨奇心中未必就没有着遗恨和悔恨。每每回想过去,杨奇却会发现他对爷爷实在是了解的不多,甚至连一个具体的概念都没有。爷爷生前的一些事迹杨奇也并不清楚,甚至具体的生平杨奇也不知道。记忆之中只有着那些爷爷为了哄小杨奇而讲的一些故事而已。故事之中也没有具体的联系,都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杨奇最后甚至连爷爷是什么时间出生,什么时候参军,什么时候退役的等等都不知道。每每杨奇这些,杨奇心中就会难受无比,心中充满了悔恨,双眼也会突然有些酸涩。杨奇真的很希望爷爷能够再次醒来,杨奇怀着对爷爷的思念,渐渐的熟睡下去。 (写到这里,小宇的双眼也有些酸涩。爷爷得到原型就是小宇的爷爷,当然不会是靠着拾荒为生。爷爷是在今年过世的,当时就想着要把爷爷写出来,然后在写书的时候,才有了爷爷这个形象。爷爷享年八十七,正如书中所写一生之中童年时的内战,少年时的日本侵华战争,因为地处中原,一切都经历过。后来成为民兵,解放战争的时候加入军队,建国之后转入空军后勤,转业之后回到地方,然后就是平淡安稳的过完了一生。小宇对爷爷的认识也就只是这些,现在每每想来心中就会感到堵得慌。不知道其他人如何,小宇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父母都只是忙着工作,小时候经常缠着爷爷。不过不知道爷爷是不是为了不让小宇经历战争之中的一切,并没有过多的讲述战争的一切,更多是一些神话故事,像西游记之类。在这里澄清一下,我确实没有从爷爷那里知道任何民国之前的历史。之前还不觉得,今年突然接到消息说爷爷去世,小宇震惊非常,回到家中小宇哭了很长时间,火化之后,小宇突然发现自己对爷爷是那么的不了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影响而已,当时小宇由狠狠的哭了一场。二十年的时间居然从来没有了解过爷爷,小宇真的很恨自己。开始的时候,小宇本来是想要写一本,抗战之类的书来纪念爷爷的,不过后来发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不适合,也就打消了念头,除了爷爷之外,还因为我太爷爷,就是死在抗战之中……情绪有些低落,今天就这样了,大家见谅。) 第一百章 返回美阳 夕阳之下,美阳城犹如披上了一层血红的外衣,略显狰狞。“哒哒”的马蹄声中,一骑出现在美阳城外,刚刚经历过一天的战斗之后的守军,立即紧张了起来。刚刚要走下城墙的士卒,快速的跑回自己的位置之上。 当来人渐渐看清的时候,城上的士卒都是暗中松了一口气。一身绛红色的衣服,正是汉军的打扮,虽然叛军之中也有着相同的衣饰,但还真没有见过一人前来攻城的。那名骑兵来到城下,喊道:“杨司马,马上回城,快打开城门,这是印信,快开城门。” 城墙之上一名将领探出头来,看向城下,见城下似乎不是假的,道:“把吊篮放下去。” 那名士卒见到吊篮被放下,立即上前把印信放在吊篮之中。樊稠寄去的信件和印有杨奇大印的布帛被一同带到城上。城上的守将在验看无物之后,喊道:“开城门。” “吱呀”的响声之中,城门被缓缓的打开。城们守将随着城门的打开来到城外,见到城外等待着汉军士卒,抱拳道:“抱歉,职责所在还请这位兄弟见谅。” “无事,司马大人,半刻钟后即到,还请做好准备,樊大人那里也烦请通报一声,司马大人回城之后,要立即面见樊大人。” 城门守将听完之后,立即对这身侧的一名士卒,说了一些话后,那名士卒立即向着城中奔去。“兄弟放心,已经去通知樊大人了。” “多谢。”这名士卒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说话,半天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城门守将见此也就讪讪住口,在一旁肃立着。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地间渐渐的陷入黑暗之中,当最后一丝光明陷入黑暗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条不停调动的墨线向着美阳快速的接近着。 城门之中的士卒快速的向着两侧散开,一匹匹战马快速的在城门洞之中飞奔而过。马蹄落在青石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陈林,带着其他人去军营,杨贵,杨瑞,跟我来。” “诺。”红色的洪流在城中分成两部分,一小部分继续想着前方不停的奔驰而去,大部则是向着军营驶去。 “吁”杨奇在县衙之外拉住飞驰的战马,翻身从战马之上跳下。快步走向县衙之中,县衙两侧的士卒,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看着杨奇进入县衙之中,也未曾阻拦。 杨奇穿过庭院,步入中堂之中,樊稠也早就等在中堂之中。见到杨奇进入,立即迎了上来道:“杨兄弟,你们这是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樊大哥,有什么事,这么急。” “来,坐,慢慢说。”樊稠把杨奇拉入中堂之中,不急不缓道。 杨奇和樊稠分宾主坐下之后,杨奇忍不住道:“樊大哥,究竟是什么事,我这可是把士卒扔下快马赶回的。” “皇甫将军到了。”樊稠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数杯之后,才简短的说出一句。 杨奇听到之后,心中一惊,皇甫嵩既然到了,也就是说董卓在三辅的主导地位结束了。皇甫嵩既然到了,董卓之前制定的策略,还会不会继续执行,这就说不好了。怪不得樊稠要杨奇赶快回来。 “这怎么可能还不急,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奇急道。 “如果是两天前,杨兄弟如果是回来了,我立即拉着杨兄弟回到槐里。只是现在……”樊稠摇了摇头,道:“皇甫将军七天之前已经到了长安,在长安已经布下了军令。所有军队向着这里。”樊稠用手指了指地下,“美阳这里集合。十万大军已经开拔,再过一段时间大军就会到达美阳,美阳将会是以后整个战场的中心所在。这些消息都是今天刚刚传到的,杨兄弟,你说现在还用得着着急吗?”说到这里樊稠苦笑了一下。 杨奇也因此愕然,手中的茶水也为此洒出不少,杨奇放下手中茶杯,道:“樊大哥,是我的错。” 樊稠摆摆手,不在乎道:“没事的,也没什么,不过你回来的也是时候,随着消息而来的还有大人的命令。” “大人,说了什么?”经过开始的惊讶,杨奇也已经恢复了过来,沉声问道。 “大人说,让我们清理美阳四周,为大军的到来做准备。” 杨奇绝不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二人打扫幻境为大军到来做准备,稍一思索,杨奇便明白董卓所说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二人把美阳四周的叛军给清理出去,大军到来自然是需要住宿的地方,不过县城之内能够居住的人口不过是万人不到,现在城中还有百姓,就算是挤上一挤,也住不下这十万大军。还是要在城外险要之处驻扎。这样叛军在城外的驻点就有些碍事了,按理自然是要清理一遍的。 不过杨奇还是有些担忧:“要和叛军撕开脸面吗?” “这个不用担心的,之前是我大军未到,因此除了是为了避免撕破脸面之外,还有就是也防止叛军突然动手,为此北宫伯玉每天在城下叫骂我都忍了。”每一个字犹如是冲牙缝之中露出的一般,一股寒风在中堂之中刮过。“现在大军已到,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小事,就算是把北宫伯玉留在美阳,韩遂也要掂量掂量撕破脸的后果,现在不是我们要小心翼翼的,现在该是叛军该掂量掂量的时候。” “哦。”杨奇应了一声,随后摇头苦笑,心中暗道还是不够镇定,紧紧是因为一个消息就让杨奇心神震荡不已。居然连这么明显的道理都没有想到,现在是形势倒转,主客易位。现在是汉军占据优势,只要不是把叛军逼得过紧,韩遂自然明白该如何去做。 “本来我是想明天我亲自出击的,现在杨兄弟你回来就好了,明天还请杨兄弟劳累一趟。”樊稠低声道。 “义不容辞,我是没有问题,不过我现在手下只有亲兵,其他部队都还在军营之中。传令应该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这没有问题,城中还有着不少的部队,杨兄弟可以带走,不过杨兄弟还是小心一些。”樊稠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严肃,“叛军也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杨兄弟进城的时候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城上的血迹。” 杨奇脸色肃然的点了点头,进城的时候,因为天色已暗城上看的并不清楚。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却瞒不过杨奇的鼻子,浓郁的血腥味和守城士卒身上的杀气,无不表明美阳经历过一场血战。 “北宫伯玉今天已经开始攻城了,安稳的过了一个多月,突然开始战斗,让我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叛军看来是想要在大军到来之前在拼一次,杨兄弟还要小心一些。” “我会小心。”杨奇点头道,“不过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樊大哥,那就是叛军大营现在可有消息。” “杨兄弟就算是不问,我也要说的。”樊稠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道:“叛军大营现在就在距美阳四十里外。” “四十里,樊大哥不是说,方圆五十里都未曾找到叛军大营吗?” “以前是这样的,这也是这几天的事了,我们抓到了一些俘虏,从俘虏口中得知,北宫伯玉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处大营。叛军多为骑兵,偶尔有着一些步兵,也是为了把守营寨,看守粮草。因此更换营地也是方便,之前也因此未曾找到叛军大营。现在则是因为北宫伯玉得到韩遂的命令,务必在我大军到来之前,攻下美阳,因此这才把大营向前移动,不过北宫伯玉看来还是谨慎的很,未曾接近美阳四十里之内,否则杨兄弟今晚未必就能够见得到我,今天我就让叛军大营内热闹热闹。” 杨奇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如果北宫伯玉真的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时的改变大营所在,又都是在美阳城五十里之外驻扎,找不到大营所在也是正常。北宫伯玉不愿意进入美阳四十里之内,看样子叛军之中的问题现在还没有解决,说不定反而是有着更加严重的趋势。 “不过,杨兄弟,还有一点,你要注意,北宫伯玉手中的军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增加不少,而且探子的消息,韩遂也增派了不少大的人给北宫伯玉,现在北宫伯玉手下的军队大约有四万余人,杨兄弟不要大意了。”樊稠关心道。 杨奇听到这里却是一惊,北宫伯玉手下士卒怎么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而且韩遂还给北宫伯玉增兵,难道之前的推算叛军之内互有间隙都是假的,叛军难道是亲密无间?杨奇也有些糊涂了。 “樊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北宫伯玉如果刚来找我,我也会让他后悔的。”说着右手用力,但右手松开之时,手中的铜爵已经变形扭曲,清晰的掌印浮现上面。 “好,好,来人给杨兄弟换一套……来,来,杨兄弟喝了……” 第一百零一章 清扫(1)(求推荐票) 杨奇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樊稠可能是因为皇甫嵩的到来,心情也不高兴,因此非要拉着杨奇喝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杨奇以安排出征事宜为借口,才走的出来。 杨奇脚步虚浮的走进住所之内,一头栽进床铺之中。半晌之后,杨奇挣扎着从床铺之中爬起,满脸疲惫的坐起。深吸一口气之后,从案几上拉过一张绢帛,毛笔蘸饱了墨之后,开始在绢帛上书写者一段又一段的文字。杨奇写完之后,拿起一旁的大印,在卷轴之上狠狠的压下。 “来人。”杨奇右手支额,喊道。 “大人。”一名亲兵,应声而入问道。 “去把杨贵叫来。”因为喝了不少酒,杨奇也已经醉了,一句话喊出说不出的懒散。 “诺。”亲兵低头退出,随后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脚步声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大人,杨贵前来。”一个声音在房门之外响起。 “进来。”杨奇抬起头来,微微有些眩晕看着进来的人。“贵哥,你来了。来坐。”杨奇右手指着一旁的座位道。 杨贵低头坐下,恭敬道:“大人。”杨贵和杨奇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好,在杨村的时候,杨贵就经常的带着杨奇一起去打猎,不过后来杨奇技术好了一些之后,杨奇就开始自己一人进山了。杨贵比杨奇要大上两岁,因此杨奇每次称呼杨贵的时候都是贵哥。只是现在杨奇的身份已经不同,杨奇虽然见到杨贵他们,很多时候还是要叫上一声贵哥,但杨贵却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叫着大人,但眼中闪过的关心却表明杨贵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了隔膜。每次看到杨奇那虽然挺拔,但又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的时候,杨贵都会想要去劝上两句。但每每想起自己的父亲和两位伯父的话,杨奇贵就又忍了下来。正如他父亲所说,杨奇现在的地位已经不同,现在杨村和他们之后的一切都已经寄托在杨奇的身上。因此他们现在做的就是要保证杨奇的地位,只是他们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因此就只能是以身作则来维护杨奇的地位和威严,这些也是问过了陈元之后才得到的一个方法。 因此杨贵虽然想要关心杨奇,也只能是忍着,保持着上下级之间的关系,维持着军中的制度。为了这一点,杨贵和杨瑞对军中军纪的要求,甚至是一言一行都都要保持着军中的规矩,比起杨奇来要求的还要严格。 这些杨奇开始不明白,时间长了难道还不会明白,每次看到杨贵和杨瑞恭恭敬敬的样子,心中就会有些微痛。杨奇微微摇了摇头,道:“贵哥,你一会儿准备一下,回去一次,把这张任命和信件给陈元带去。贵哥你也不用回来,就留在陈元的身边。陈元的能力你也知道,贵哥你要多从陈元那里学些东西。而且明天我们也要离开,回来也找不到我们。” 脑中的眩晕感,让杨奇感到一些不适,杨奇摇了摇头,温和道:“贵哥,你小心一些,战争要爆发了,自己多注意一些。” “是,大人。”杨贵起身拱手道。 “恩,”杨奇皱了皱眉头,似乎好像有什么忘记了,努力的想了想,恍然道:“还有,贵哥去告诉陈元,这一次不用留手,也不用做到全歼,只要把叛军击溃就行了。这一点一定要做到,查到的叛军所在,绝不能允许再有叛军存在。这一点一定要做到,必须要做到。还有,恩,我那一部暂时由千万代领,划归陈元。这一点你记一下就好,这里面写的都有,忘了也没事。” “放心,大人。” 杨奇看着杨贵恭敬的样子,心中有些黯然,挥了挥手让杨贵退了下去。杨奇看着杨贵离开的身影,心中轻叹。 翌日清晨,杨奇穿戴整齐,端坐在案几之后,左手手持一杆黑色的长枪,从枪杆道枪头都是通体黝黑。右手则拿着一块白绢不停的擦拭着枪头,从枪头在擦拭道枪杆之上。枪杆之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圈又一圈的螺旋花纹,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些花纹,竟然是一圈圈细密的钢丝缠绕而成的。长枪虽然和之前草原上那杆差不多,但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杨奇手中的这把长枪,是以天外陨铁花费了一年零六天打造而成。为了打造这一把枪,董卓可是把整个陇西郡最好的铁匠,甚至官府之中的铁匠,都给弄到了董家庄园之内。上百人就只是为了打造这一把长枪。从枪头道枪杆完全是用一块完整的陨铁打造而成,上下没有一点的缝隙。仅仅是为了把那块陨铁打造成长枪的形状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和人力物力,然后的定型和开锋,这些更是细心无比,整杆长枪之上,连一个铁刺都找不到,上下之间光滑无比。长枪之上的那根钢丝也是不同,完全是以百炼钢的打法打造出来的一根根和头发一般粗细的钢丝绞在一起而成,然后在以秘法缠绕在长枪之上,不仅在那光滑的枪杆上缠绕的没有一点的缝隙,就连钢丝是怎么缠绕上去的,杨奇自己都看不出来,似乎本来就是长在上面似的。 整杆长枪长约一丈,重一百二十八斤。长枪枪刃锋利无比,五层铠甲轻易而过。枪身坚固无比,一人高的大青石,杨奇以使棍之法狠狠的砸下,青石碎裂,枪身之上连一点变形都没有。此枪虽说不上是绝世好枪,但也算得上时一杆名枪了。枪名玄蛇,也算是相得益彰。 杨奇心中回想着一切,同时查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昨夜在县衙之中听到樊稠的所说之后,杨奇就开始在心中安排一切。回来之后,有前后思索了一遍。但昨夜杨奇毕竟是有些醉酒,唯恐有些失漏,在心中又再次的回想着一切。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不知道贵哥那里怎么样了,贵哥留在陈元那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想来四千人马,即便是不能赢,逃还是可以的。”杨奇心中暗自思索。 集合的号角声已经在房门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之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在房门之外响起。“大人,都已经集合好了。” 杨奇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白绢,右手手提长枪,枪尖离地不过一指的距离,杨奇每一步跨出产生的起伏,枪尖似乎都要碰触大地,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的清晰的浅痕。杨奇走出房门,道:“走,陈林,我们去看看樊大人手下的士卒怎么样。” 二人走出杨奇的住所,住所之外,上百名亲兵已经等在那里。杨奇左手轻抚杨奇战马的额头,左手从腰间取出佩剑,挂于战马的左侧,然后翻身上马。杨奇左手轻拉缰绳,战马向后转去。 “上马”一声令下,所有的亲兵翻身上马,所有的动作整齐无比,百人犹如一人,就这一个上马,不知道这些亲兵都练过多少次,才能做到现在一样。 杨奇掉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战马向着一侧跑去。亲兵在后面紧紧的跟随着杨奇,在杨奇的住所之前,荡起一阵的烟尘。 杨奇来到校场之前,看到是一个个整齐的骑兵方阵。其中不仅有着杨奇的八百亲兵,还有着樊稠为了配合杨奇他们派出的一千骑兵。倒不是樊稠不想多派,不过美阳这些时日,很可能会再次面对叛军的进攻,能够排除一千人,已经是樊稠在不影响城防的情况下能够派除的最大人手了。 杨奇看着面前骑兵的军容,杨奇心中微微颌首。 “出发。”一声令下,杨奇再次的拉动缰绳,战马穿过营门,向前冲去。一匹匹的战马飞快的穿过美阳的城门,连绵不断的蹄声回想在城门之中。城门之外,鱼贯而出的骑兵犹如箭矢一般的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同一时间远在数十里之外的张家庄之中,急促的号角声在上空响起。陈元手持杨奇军令,步入大帐之中。 “李傕,郭汜,二人各领本部兵马,进攻叛军各地驻地。” “诺。”二人回到一旁。 “千万,从今日起,代领前部兵马,归陈元统领。千万,莫要辜负大人厚爱。” “谢大人。”一名清秀少年,从左侧队列之中站出,行礼道。 “以上是大人军令,各位还有什么不明白。”陈元见众人未有人提出异议,道:“既然如此,李军侯和郭军侯,你二人领兵向西,我自领兵向南,一路之上所有叛军营地都不能放过。今次大人说了不必全歼,但务必要摧毁营地。我们已经不用隐藏了,十天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在美阳城北的秦家庄处汇合。二位军侯,可有异议。” 李傕和郭汜二人互视一眼,虽然感到惊异,但也没有异议,向西自然是二人占了一些便宜,西面和北面的叛军是之前杨奇攻打最多的地方,已经没有留下多少。 “那好,现在各自回去整军,一刻钟之后出发。”陈元见二人没有异议,道。 一刻钟之后,漫山遍野的汉军从张家庄向着西南两个方向飞驰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了一个新的开始,希望还没有把书从书架之中删除的大大们,以后继续的支持潇宇,多谢! 第一百零二章 清扫(2) 战马马蹄不停的抬起、落下,每一次的抬起和落下都会在这一片大地上带起一蓬蓬的泥土。鲜血从战马的毛发上不停的滴落,在道路的两侧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路标”。 “大人,前面就是两河沟了,还追不追?”陈林在杨奇的身侧大声喊道。 “两河沟!”杨奇一惊之下,拉紧缰绳,战马一声长嘶,跨出几步后停了下来。 “停!”杨奇一身大喝,声音传遍了方圆百步的距离。正在快速的奔驰的队伍发生了一阵的混乱,并不是所有的士卒都听到了杨奇的喊声,因此有些士卒要停下,有些却还要继续向前。不过汉军不愧是训练精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并没有造成大量的混乱。 杨奇看着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叛军,抬手道:“我们回去。”汉军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向着来路离开。等叛军发现的时候,汉军已经走远了。 汉军就像之前突然出现一样,现在又突然的消失。叛军将领看着他们逃遁的道路,感到一切都像是梦幻一般,早上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日上中天之时他们就成了丧家之犬,真的有如梦中一般。 早上辰时三刻,叛军都还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时候,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厮杀声。马蹄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庄墙上的叛军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见到不远处一些黑红相间的身影正在追杀几名黄色的身影。离得庄墙越来越近,也看的越来越清晰。 是几名羌骑摸样的骑兵,和一些汉军骑兵。汉军实在是太好分辨了,绛红色的衣服,无论是在任何地方都是非常的明显。汉军可能是因为接近了叛军,速度有些减慢,似乎有些顾虑。但那几名羌骑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些汉军似乎下定了决心,猛的向前冲去,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那几名羌骑非常惊慌的样子,拼命的抽打着胯下的坐骑,向着叛军冲来。庄墙上的叛军可能是因为下面的景象实在是太诡异了,庄墙上的叛军有些不知所措。庄墙上的叛军一阵的骚乱,最后还是放出了一蓬箭矢,射在汉军的前方。 追击的汉军大惊之下,死死地拉住战马的缰绳,在地面上滑出几道痕迹,终于是停了下来,箭矢也在同时落了下来,钉在汉军前,距汉军仅仅只有两步。那几名汉军在箭矢的范围之外,转了两圈,一名头领摸样的人懊恼的挥了一下手臂,然后纵马远离。 得救的那几名羌人见到汉军的离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庄墙上的叛军喊道:“我们是勒姐部的人,我们的营地被汉军包围了,现在正处于危机之中,还请马上救援。”当然是用羌语喊出的。 上面的叛军有些不知所措,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一名叛军喊道:“你们等一下,我们大人马上就到。” 过了一阵之后,一名大人摸样的叛军从庄子上探出头来,仔细的打量着下面的羌骑,最后皱眉道:“我是这里的首领藤山,你们是谁,勒姐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有证据没有。” “我们是在东面的部队,奉命驻扎在那里。今天早上突然被汉军包围,我们几十人是奉命突围求救的,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个。还请大人快点出兵!”下面的羌骑说着说着声音之中居然带上了哭腔,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庄子上的叛军大人想了想,东面确实是一支勒姐羌人驻扎在那里,虽然这些东西之前相互之前都不知道。但在这里一段时间,周围都是什么人,也都知晓了。只是叛军是由着不少的部落组成的,相互之间有着盟友也有着敌人,现在虽然在一个目标之下,聚合在一起,矛盾虽然也暂时不提。但却也不会因此就成为了亲密无间的盟友,一笑泯恩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庄中的羌人都是烧当部的,烧当是大族。对勒姐这种小部落并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不过也不是什么关系好的部落。藤山犹豫了,而且现在下面的这些羌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他心中有些怀疑他们是汉军假扮的,毕竟汉军之中也有着不少的羌骑。 城下的羌骑不停的喊着,哀求着……但藤山在庄墙之上一直都是要求他们拿出证据,证明他们是勒姐部的人,否则是绝不会出兵的。渐渐的城下的羌骑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眼神之中的目光之中希冀的神色也渐渐的消失,转变为愤恨的神色。 一名羌骑指着上面喊道:“你们等着,见死不救,我们勒姐部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将军那里再见,我勒姐部一定会讨个公道。”说完就打马而去,似乎在怕着什么。 藤山看着远去的羌骑,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眼中懊恼的神色的一瞬间闪过。藤山无意间看到城下那些羌骑愤恨的眼神,心中一惊想起一件事来,如果下面的真的是求救的,他们不出兵相救,日后若是勒姐部展开了报复,或者是在韩将军那里告上一状,他恐怕就是完了,说不定就会被拿来平息勒姐部的怒火。 第一时间藤山脑海之中闪过的念头就是,把下面的这些羌骑都杀了,如果事后有人询问,就说没有见到,可能是被汉军阻杀了,别人就算是不信也无可奈何。不过下面的羌骑好像是知道上面藤山的想法,撂下一句话,就快速的逃离弓箭的射程。藤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愣神,那些羌骑就逃掉了,因此懊恼无比。 在那些羌骑离开之后,藤山暗暗的思索,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藤山一直要就他们拿出他们是勒姐部的证据,最后他们没有拿出来也就不能证明他们是勒姐部的,但没办法证明他们不是,而且东面是勒姐部驻扎,这一点是没错。他们来的方向也没有错位,而且衣饰、装束和话音都没有任何错误,身上的痕迹也是经历过战斗才留下的,伤口上的血液也是真的,并不是鸡血之类的,因此藤山也有些拿不准东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藤山看着那些羌骑离开的方向,暗中思索,突然间他又想到那些羌骑离开的方向,好像是向着烧何部而去的,难道是去求救去了?藤山心中惊疑不定的想到,烧何部可是勒姐部的盟友,二者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肯定会出兵相救的。如果最后勒姐部的人被救了出来,那他怎么办,藤山有些慌了神,在庄墙上不停的转悠着。 藤山最后咬牙之下,排除了数十名探子,去查探勒姐部的情况,不过等了许久之后也未见到这些探子回来。勒姐部和他们相距并不是很远,快马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现在都已经快到午时了,还没有回来。藤山心中已经相信了那些羌骑的说法,看来派出去的探子是被汉军给做掉了。 “可惜了,如果当时问清楚汉军的兵力就好了。不过要把探子做掉,兵力应该不是很多,恐怕也就是千人左右,才不敢让人查处真正的人数。每个粮仓都是有着四百到五百人,汇合在一起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一些功劳的。”藤山心中想到。 而且……藤山看着天上那个大大的太阳,实在不怎么相信汉军会在这种时候玩出什么花一样。如果现在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藤山一定不会出兵,即便是日后将军问去,也有着自己的说法。 藤山摇了摇头,出了房间,开始下令集合部队,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一刻钟之后,一支骑兵部队从庄子之中出发,向着之前羌骑和汉军到来的方向而去。 “大人。”庄园外隐蔽之处,几名羌骑聚在一起。“大人,叛军已经出动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仔细一看正是之前那些在庄子外面哭救的羌骑。 “大人,还真是神了,这些烧当羌的鸟人不是有着大量的好处是绝不会出动的,现在却被杨大人几句话就弄得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还真是怪了。”一名羌骑道。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也走,按大人的话,他们应该是走的小路,我们就走大路。”首领摸样的羌骑道。 “诺。” 一行数骑沿着叛军离开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清扫(3) “大人,猎物已经出来,东西两处的猎物都出洞了。” 在烧当羌上演的一系列的事情,在勒姐羌的驻地之前,同样上演了一场,不过不相同的是,勒姐部的人听说是烧当羌求救之后,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带兵抢来,而不是像烧当羌一样甚至有着杀死求援之人的念头。 杨奇对此认为很正常,毕竟是勒姐部和烧当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部落,勒姐部会想要讨好烧当部也是正常。不过心中还是暗自感慨,实力大还真是好啊! “恩。出来很正常,不过一切能够顺利进行还多亏了樊大人给的信息和地图。要不然谁知道在在这山林之间居然还有着一条小道,能够通行两处。”杨奇对着陈林感慨道。 现在杨奇他们就是在深山之中,本来该是成片的树林的地方,却凸凹的出现了一条土黄色的道路。仅仅这样也就罢了,但这条道路实在是太宽阔了,六步宽的道路,即便是在其他地方都是少见,更不要说是在这种山林之间。 “也不知道,当年秦朝是怎么修建这一条路的,在这种地方也能够伐林开山而造路?真是非人力可为。”杨奇叹道。 面前这条道路,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残破,也没有初建之时的平坦。但依然可通人,可过车。就汉军埋伏的这一段时间,就路过了几辆马车了。还好汉军隐藏的还算是不错,这些新人也都不过是普通的行人,而且路过之时都是急急忙忙的唯恐有着一丝的停留,因此竟无人发现周围埋伏的汉军。 这条道路已经不能称之为小道了。这条道路确实是秦朝时期修建,不过后来因为道路偏僻,而且处于山林之中,经常有盗贼出没,后来又因为战争而年久失修,也就在山林之外重新修建了一条驰道,这一条也就因此而被放弃。但因为其距离较近,还是有着一些人走这条道路,因此长年累月下来,道路情况虽然越来越坏,但却依然可以通行。 这条道路在本地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要是本地之人多少都会知道一些,不少都在有急事的时候走过这一条“小道”。这虽然对本地人不是什么秘密,但对外地人来说,却是完全不知道。这可就是人的心理作怪了,这条道路对本地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告诉外地人,本地人就会感到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一般。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你不能强求一个人要把他的一切跟你分享。因此杨奇虽然在美阳停留了有一段时间,对这条道路却并不知情,固然有着杨奇一直都是在追逐叛军的身影,但也有着人为隐瞒的原因。 根据樊稠给的信息,两支叛军的主官都不是什么蠢人,也不是什么有大智慧之人,应该说是普通人。如果他们是蠢人,杨奇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看不出危险,就那样从大路一路冲过去。如果是大智慧之人,杨奇的目的恐怕已经被看出,就算是没有被看出,也会发现有危险,因此最大的可能就会是按兵不动。这两种人的行动都是最难猜测的。 唯有那种普通人是的行动时最好猜测的,他们也为思前想后,但他们有一点既不如那种蠢人,也不如大智慧之人。那就是果断,因为他们普通,所以他们犹豫,一犹豫,就会摇摆不定,也就会不能发现一些小问题,而是按照自己智慧和思路来对待一切。就如现在,他们同样回想到本地人可能会故意隐瞒这条道路的事情,而且美阳四周的百姓本来就不多,又因为战争死去了一些、被征发了一些、逃走了一些,剩下的百姓就更加的少了。因此两旁的主将一综合,就会认为汉军不知道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中间这条道路确实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因此这种种的原因加一起,就让他们大胆的选择了这条道路。 “樊稠看来也不是仅仅的防御,心中恐怕也早就打定主意反击了,否则这些叛军营地的分布图和各个营地叛军主官的性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查的这么清楚,尤其是美阳周围的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更是详细的标注。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杨奇想起怀中放的那张美阳四周的地形图,心中暗道。 “大人,烧当叛军已经进入林中。” “再探。” “大人,勒姐叛军已经进入林中。” “再探。” “大人,叛军已经到了六里之外。” “大人,叛军已经到了五里之外。”…… 一匹匹的探马把叛军的情况一一的报告杨奇,杨奇也根据叛军的情况,不停的调整着汉军的攻击计划。是先攻右面,还是先攻左面,还是攻击中间。一点点的在调整者汉军的状态,务必在两支叛军相遇的时候,能够做到一举击破。 两侧的马蹄声响起,汉军埋伏的更加小心,所有的士卒都尽量的把头伏下,仅仅留出一对眼睛暗暗的观察一切。 两支叛军好像也都听到马蹄声,行进之间愈发的小心。探子也都被派了出去,两支叛军的探子相互撞在一起。正如樊稠的给出的情报上所说的一样,两支叛军之间并不相识,他们撞在一起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询问对方是那个部分的。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刀剑,飞舞的箭矢穿过空间射入一名探子的胸口,那名探子在马上晃了晃,然后一头从战马上栽下,左脚依然挂在马镫之中,就这样在战马不停的奔驰下,身体和地面剧烈的摩擦着,在地面上留下一段又一段红色的痕迹。 那名倒下的探子,就像是战争发起的号角一般。两边的探子在各自派出一人向后报告情况之后,剩下的开始拼命的厮杀在一起。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惨烈程度,却完全不下于千军万马之中,仅仅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就有着数人掉落马下。 号角声和喊杀声从着两侧传来,两支叛军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判断,那就是杀过去。 马蹄声连绵,两支军队撞在一起,厮杀声武器的碰撞声,一时间响成一片。两支的军队的前方,士卒相互厮杀在一起。只是由于道路的两侧都是树木,因此两支叛军都不能完全展开,撞在一起之后,就相互停了下来,像步卒一样,开始一寸一寸的争夺土地。 厮杀从未停歇,两支军队相接之处,地面上洒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土地之上一脚踩下,就能澎起一块块混着鲜血的泥浆,尸体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相接之处的每一块土地。最后战马都不能继续向前,战马每向前一步都有可能随时踏错而倒下。 两面树林之中的汉军死死的盯着正在厮杀之中的两只军队,有些士卒因为惊讶双唇微微张开,如果不是杨奇之前下过死命令,妄动着和发出生响声,杀无赦,恐怕现在都有人喊出声来。所有的人都睁大双眼看着下面的一切,下面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有些士卒参军几十年,大小百十战总还是经历的过的,但现在这种局面使他们完全想不到的。如果不是各自的上官早就说过下面的两只军队都是叛军,恐怕会以为下面之中有着一支是汉军。 杨奇看着下面的战争也微微有些失神,杨奇从来没有想象过现在的局面,下面的这种局面,杨奇就算是在梦中都没有见过。在北方草原之中,杨奇麾下的军队即便是在深夜之中战斗,也从未发生过,自相残杀的事情,现在却看到被他用计迎来的叛军相互厮杀在一起,杨奇真的感到有些失神。杨奇很怀疑下面的一切都是假的,但看着那地面上已经开始想着两侧树林之中流淌的红色液体,还有地面上那一具具的尸体,杨奇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后也只能是选择看下去。 叛军之中不是没有感到不妥之人,两支军队的主官都感到了一些不妥。不过前面的士卒已经有些杀红了眼,两军的主官也不敢轻易的喊停,如果己方的士卒听从命令停下了厮杀,对方对趁着这一刻疯狂的屠杀者己方的士卒。这是两军的主官不敢轻易尝试的。说到底就是开始探子之间的战斗才引起的一切的,开始的时候探子在探查的时候,精神就如绷紧的弓弦一般,突然在对面碰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卒,想到的自然不是援军,因为他们就是去救援的,那肯定就是敌人,本能的射出了手中的弓箭,但第一名士卒从战马之上落下之后,一切都已经不再控制之中。一方的士卒为了报仇,肯定是要杀死对方射箭之人。另一方或许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失误而杀死对方,现在见到对方气势汹汹的举着刀枪冲来,为了自保也一定会迎面而上。事情在这里已经不能控制,随后的混乱已经可以预见。 第一百零四章 清扫(4) 场中的局势完全呈现在杨奇的眼前,一丝一毫都瞒不过杨奇的双眼。场中两名主官的犹疑完全浮现在杨奇的眼前。 杨奇不再犹豫,如果让他们都反应过来,这种百年难遇的时机就消失了,如果杨奇放任这种时机消失,杨奇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呜”悠长的号角声在道路的两侧响起。随着号角声的响起,一支支的箭矢从树林之中射出,在空中交织出一道道的死亡之网,向着中间的叛军罩去。 “啊,啊……”拥挤在一起的叛军实在是最好的目标,一阵箭雨之后,道路上空中的大片的空地。一支支的箭矢不停的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死亡的弧线。每个汉军都是用尽全力的射出一支支的箭矢。箭矢如雨下,“笃笃……”的声音响个不停,道路四周的树干之上,空地上,插满了箭矢,空中不停飞舞的箭矢仍然在不停的落下。 杨奇瞄准着勒姐部的主官,左手不停的上下移动,箭头随着主官的移动而移动。右手拇指猛的松开,弓弦和拇指扳指之间剧烈的摩擦,在短时间内居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啸声,如此同时杨奇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发出一种尖锐的啸声,犹如苍狼嚎叫一般。 一段鲜艳的血花在空中绽放,箭矢从胸膛之中射入,完全没入胸膛之中,箭矢从后背射出,在胸膛之中留下拇指粗细的空洞。箭矢再次没入另一人的左腹,不过因为有一人在前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道,也改变了箭矢的方向,并没有给后面一人造成致命伤害。但杨奇的箭矢是特制的,箭杆就有杨奇的大拇指粗细,箭头是棱形的,整个就是蹶张弩的弩箭,箭头不仅是棱形而且带着倒钩,造成的伤害虽然不致命,但成了重伤。 杨奇看着勒姐部的主官捂着腹部,弯下腰,然后就被羌人护卫在了中间。杨奇举着弓箭在空中停留了半天时间,没有发现可以射中那名主官的机会。杨奇松开拉紧的弓弦,弓弦不停的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杨奇把箭矢重新放入箭壶之中,在一侧抽出插在地上的长枪,翻身上马。 “杀。”一声大喝,领先向着中间的叛军冲去。杨奇冲击的方向偏向右方,也就是勒姐部所在的地方。之前的箭雨之中,两支叛军面对突然袭击和突然出现的汉军,就已经开始有些混乱。勒姐部因为主官受了重伤,混乱更是严重。 杨奇纵马越过一棵倒地的树木,长枪向前刺去。枪尖刺入一名叛军的脖颈之中,长枪借着战马前跃的力量,长枪不停的前伸,长枪从叛军的脖颈之后穿出,握着枪杆的右手微微用力,长枪微微向右转动。 “嘶”强烈的气压带着鲜血,从叛军的身体之中喷洒而出,喷出的鲜血,高达一步之高,四周的犹如下起了一场血雨一般。杨奇右手长枪在地上轻挑,叛军的头颅飞到杨奇的面前的,杨奇左手抓住头颅,别再战马的脖颈之上,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涩。杨奇毫不停歇的向前而去,在背后留下一具被鲜血完全染红的无头尸体。 长枪枪尖触地,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划痕,长枪猛的抬起,带起一蓬的泥土,长枪在杨奇的前方划过一个扇形,两名企图拦截的叛军骑兵的战马的头颅,犹如熟透的西瓜一般,被长枪一扫而过。清脆的骨裂声之中,红白相间的粘稠物体飞溅在空中,两声巨响之中,两名叛军和战马一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荡起一片的烟尘。 战马在杨奇的控制之下,优雅的在小空间之内不停的闪躲着,避过地面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载着杨奇在战场之上不停的向前穿行。 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战场之中的不停的穿梭,所过之处,便是红与黑的世界。右手长枪轻震,刺入一名叛军的胸膛之中,左手如炮,穿过一片刀网,轰在一名叛军的胸口之前,士卒犹如炮弹一般的向后倒飞而去,胸口已经是一片模糊。杨奇收回左臂,左臂上的铁叶不停的晃动着,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右手手腕右挥,长枪带着黑色的残影,枪杆撞在一名叛军战马的头颅之上,战马一声悲鸣,向着右侧倒去。枪尖在叛军的腹部划过,锋利的枪尖,划破铠甲衣物撕裂肌肤划过内脏。内脏伴着鲜血从腹中留出,叛军右手捂着腹部,和战马一起向右倒去。 胯下战马猛的向前撞去,撞上前面一匹战马的脖颈之处,前面的战马吃痛,向着一侧避开。砍来的长刀也因此偏向一侧,在杨奇的身侧滑过。两骑错身而过,杨奇也因此一夹马腹,战马再次提速向前冲去。 杨奇不停地前进,距离叛军主官的距离越来越近,叛军之中也愈发的慌乱。叛军主官不停的左手捂着左腹,右手不停的挥舞着,嘴中不停的呼喝着,周围的士卒不停的向着他的四周聚拢而来,然后向着杨奇冲去。离得越近,杨奇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长枪左挥右舞,杨奇的左右躺满了叛军士卒的尸体。叛军的反击丝毫没有给杨奇造成一丝的阻碍。 汉军犹如潮水一般的向着叛军冲去,叛军在慌乱之中组成的阵线,犹如筛子一般,完全挡不住汉军的进攻,被汉军一冲就垮。在杨奇终于来到叛军主官的面前的时候,汉军骑兵已经完全冲破了叛军的阻挡,在蔓延数百步的战线上,红色的汉军就如那锯齿一般,从两侧深深的卡进了叛军之中,汉军的对叛军的攻势还在不断的加强和扩大,汉军的攻势就如海潮一般的连绵不绝。 杨奇借着马力,长枪狠狠的插进叛军主官前的一名叛军的胸膛之中,“嗤”的声响之中长枪从叛军的背后穿出,剧烈的摩擦声中,长枪直没入柄。长枪在叛军主官的惊慌之下,狠狠的刺入叛军主官的腹中。 战马向后退了两步,杨奇从叛军身体之中抽出长枪。两名叛军没有支撑,在战马上晃了两下,掉下战马。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右脚踹在一名骑兵的腹中,连人带马被踹飞出去。长枪横扫,一名叛军左侧被长枪扫中,向着左侧飞去,空中叛军的左腿向着左侧弯曲着。左手拉住一名叛军的缰绳,口中一声大喝,向下拉去,悲鸣声中,战马狠狠的摔倒在杨奇的面前。 杨奇抬脚跨国面前的战马,长枪下刺,正在挣扎着起来的叛军咽喉之中喷出一道血箭。杨奇踩着叛军的胸膛走过,鲜血把杨奇右脚的靴子染得通红。 杨奇从地面上挑起一把弯刀,双膝微弯,左手中的弯刀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的划过叛军主官的咽喉,杨奇微微蹲下,同时杨奇的亲兵在杨奇的后侧向着两侧散开,在杨奇的周围形成一个圆阵,保护着杨奇的安全。 杨奇提起那名主官的头颅,接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左手高举着叛军主官的头颅,喊道:“勒姐部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巨大的声音盖过了战场上厮杀的声音,叛军俱都微微愣神,就在这一瞬间,汉军借着叛军失神的瞬间,又向前冲了不知道多少,有着不知道多少的叛军在这个时候丧命。汉军在杨奇杀死勒姐部的主官之后,在右侧已经把叛军完全切断,叛军已经被分割成无数的部分正在各自为战。无数的汉军正在从树林之中冲出,向着叛军涌来。 右侧的叛军已经完全处于汉军的包围之中,只要再有着半刻钟的时间,汉军就能够完全的击溃叛军。当杨奇举起勒姐部主官的头颅之后,更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叛军在愣神下,面对汉军毫不留情的屠杀。许多叛军完全是立即扔掉手中的武器,从战马上跌落,躲在马腹之下。 许多的汉军也是一愣,面前正在厮杀的敌人突然消失,汉军士卒一时间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当汉军士卒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神色突然高兴了起来,高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然后更加兴奋的冲入战场之中,更加奋力的厮杀着。 写出来花费了不少的文字,实际上从汉军射出第一支箭矢到杨奇把勒姐部叛军主官斩杀于马上,不过是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勒姐部的叛军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当藤山从两支军队毫无理由的厮杀到汉军的突然杀出,藤山完全是被打蒙了,当传出勒姐部的首领被杀,勒姐部开始投降的时候。藤山才是完全反应了过来,“中计了。”这是藤山脑海之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逃,”这是藤山脑海之中浮现的第二个念头。尤其是当杨奇的大旗出现在藤山面前的时候,这个念头更是愈发的肯定了。 “撤,撤!”大喝之中藤山第一个转身就向后逃去。烧当部随着主官藤山的逃离,崩溃的态势就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变成完全的溃败。 第一百零五章 清扫(5) 杨奇领兵追着藤山奔出三四里之后才勒马回头,一路上到处都是叛军丢弃的旗帜和武器,也有着一具具的叛军尸体。一路上到处都是汉军在收拢叛军的景象,一队队的叛军在汉军的押送之下向着一处空地之中汇集。 陈林浑身鲜血的来到杨奇的面前,道:“大人,溃败的叛军收拢了不少,但还是让叛军跑了不少,请大人恕罪。” “没事。”杨奇皱眉看着那些被押送到一起的叛军,道:“收拢了多少叛军,还要多少时间?” “有一二百人吧。”陈林看着那些还在聚拢的叛军队伍,然后思索了一阵之后道:“恐怕还要有半个时辰。”说完低头等着杨奇发话。 “半个时辰,杜佶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拿下那里。”杨奇喃喃道,然后对着陈林道:“一二百人,留下二百人已经足够了,其他人立即集合,跟我去追叛军。” “诺。”陈林高声应道。 叛军一路的溃逃,直到逃出十里开外之后,藤山才敢停下稍作喘息,叛军之中十停已经去了五停,留下五停也都是衣衫不整,武器不全。藤山见此刚刚从激烈的跳动中回过劲来的心脏,再次跳动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藤山回想之前的一切,有着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把一切的罪过都归结到了汉军的身上。 “大人,我们还跑不跑?”一名亲兵一旁小心的问道。 藤山听完亲兵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用上头顶,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抽去,道:“跑什么跑,一群无能的家伙……” 一条条的鞭印出现在亲兵的脸上和身上,亲兵也不敢反抗,只能站在那里默默的承受。藤山在打了一阵之后,心中的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下来,收起鞭子,对着四周吼道:“还看什么看,都回去整兵,我们回营地。” 四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令兵都缩着头悄悄的退了出去。藤山在发泄一阵之后,喊道:“我们走。” 叛军一改之初的形象,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营地之中。 “快开门,是我,羌驹,开门。你小子还不快点开门,等着我进去非打死你不可……”藤山在庄子下骂骂咧咧的喊道。 庄墙之后,一名汉军躲在庄墙之后,小心的观察这外面的情况,对着名手拿弩箭的汉军道:“阿牛,怎么样,射的中,射不中。” 那名士卒抬眼看了一眼,道:“难度不大,这要是射不中我也就不用再亲兵曲里待下去了。” “那就好,等一会选好时机,射中了今次的首功就是你的。” “军侯,放心,我还等着大人的赏钱娶老婆呢?”阿牛露出牙齿憨憨的笑着。 杜佶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道:“藤大人,不用喊了,羌大人现在恐怕是没有时间受藤大人的刑罚了。”杜佶站起来对着城下微微有些愣神的藤山略一抱拳。 “藤大人,你等的羌驹现在正在牢中等着大人去团聚,藤大人请把!”杜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藤山厉声道,但杜佶却敏感的从中听到了一声颤音。 “藤大人,我是何人还要我说吗,这一看就是很明显吗?”…… 二人在说话的同时,一名汉军士卒偷偷的探出头来,一张弩从庄墙之中探出头来,弩箭的箭头在阳关之下,反射着银亮的寒芒。 阿牛右手食指,紧紧扣着悬刀之上,食指微微的向着手心收缩,“砰”的一声轻响,弩箭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射向下面还一无所知的藤山。在众人都未曾注意之下,一名身上布满的鞭痕的叛军士卒,在城墙之上阿牛,扣下悬刀之前,猛的跃向藤山之前。 箭矢伴随着轻微的破空声,射入那名叛军士卒的后背,藤山惊讶的看着面前飞过的那一张布满了鞭痕的脸庞,脸上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叛军士卒狠狠的摔在地上,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大片的尘土也因此扬起。阿牛的那一箭的射的太准了,正好射中了那名叛军士卒的心脏,还在空中的时候,那名士卒就已经断气了。 藤山看着那名士卒背后插着的弩箭,双眼的瞳孔一阵的收缩,这才想起他居然是在汉军的弓箭射程之内。 庄墙上的阿牛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懊恼的挥了一下手臂,到手的赏钱又没有了。杜佶则是果断的挥下了手臂,道:“放箭。” 数十支箭矢向着藤山飞去,不过藤山这个时候已经向后奔逃,箭矢都射在了藤山之前所在的地方,在地面上插上了一支支的箭矢。 回到军队之中的藤山也有些恼羞成怒,如果不是那名士卒,他恐怕已经是在汉军的冷箭之下,每每想到这里,藤山心中就犹如有着一把火焰在燃烧一般。 “打,给我打,我要把他们都杀了。”藤山如是喊道。 在藤山的呼喝之下,叛军之中一些准备还算是齐全的叛军纵马向前冲去。数十匹战马一同向前冲去,他们冲战马两侧的褡裢之中取出一条条的钩索,他们以双腿控制着胯下战马的方向和速度。“呼呼……呼呼”他们用手不停的转动着钩索,发出一阵阵的破空声。他们把战马的速度控制的越来越低,最后犹如小跑一般,然后他们用着他们精湛的骑术在战马之上躲避着庄墙上射来的弓箭。 “嗖”钩索从他们的手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没入庄园之内,绳索拉紧,铁钩仅仅的卡在庄墙之上。他们控制着战马在快要撞上庄墙的时候,庄子前划出一道弧线,沿着庄墙奔驰而去。 马上的骑士一个个的松开****在战马上的双腿,因为他们的双手紧紧的拉着钩索的一端,他们从战马之上荡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的弧线,双脚蹬在庄墙之上,来抵消那些因为自身重量而产生的晃动的力量。然后他们开始用双脚蹬着庄墙,双手抓紧绳索,用嘴紧紧的咬着武器向上攀爬。 杜佶看着不断攀爬的叛军士卒,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老套路,真以为治不了你们了。放!” 一杆杆的长矛被士卒放下,矛尖贴在庄墙之上,庄墙之外紧紧露出一点尖峰。一名叛军右手搭在庄墙之上,正对着叛军的一名士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长矛贴着庄墙前伸,矛刃在庄墙之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矛刃在叛军的手指之上划过,鲜血蹦现。叛军大叫着冲庄墙之上掉下,墙沿之上留下一道血迹和几根断指。 一名叛军刚刚探出头来,就看到眼前正对着一杆黑黝黝的长矛矛尖,然后就感到自己眉心之中一凉,就永远的失去了意识,犹如一块破布一般从庄子上摔下……种种景象在庄子之上不停的上演着,一名名叛军士卒根本上到庄子上的机会,仅仅是露出头来就被庄墙上一杆杆的长矛给刺了下去。 钩索前面的钩子是精铁打造,汉军对这没有什么办法,但叛军士卒一个个都是血肉之躯,可挡不住汉军的尖矛利剑,纷纷被打下墙去。 藤山看着叛军不停的从墙上掉下,气的在下面不停的兜马转着。却只能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可奈何。靠着绳索就想要攻下一座犹如军事要塞一般的庄园,完全是异想天开而已,不异与白日做梦。 藤山在城下不停的跳脚,但看着面前的一切,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藤山还在思考的思考的时候,远处传来雷鸣一般的声响,藤山愕然之下转头看去,就看到一面不大的旗帜“杨”,飘扬在空中,迎风展开,上面的鲜血还未成凝固,不是的还有红黑色的鲜血从旗帜之上向后飞落。 藤山脸上神色一变,“撤”一声大喝,转身打马就走。杨奇看着逃走的藤山等人,在庄墙之下滑过一道弧线,毫不停留的继续向前追去,大有不杀其人决不罢休的意思。庄墙上杜佶刚想要下到下面,就见到杨奇他们已经追了上去,只能目视杨奇他们离开。 当确定杨奇他们走远之后,藤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喊道:“我们走,去找大王,这个仇不能就这样算了。” 叛军也渐渐的离开了两河之地。 第一百零六章 清扫(6) 杨奇等回到庄园之内的时候,杜佶已经做好了一切,庄园之内已经恢复了平静,叛军扔在城外的尸体也已经被移到了庄园的一角,周围用木柴搭起了大架子,汉军正在把一具具的尸体放在木架之上,杜佶正站在那里指挥着士卒。见到杨奇他们回来,立即迎了上去,道:“大人,怎么样了,追上了没?” “没有,让他们跑了,这里怎么样?”杜佶也是杨奇手下的老人,在杨奇还是什长的时候就跟着杨奇,和杨奇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同,杨奇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冷冽的杀气,还是温和道。 “回大人,都安排好了,只要把这些尸体都给烧了就好了。”杜佶微笑道。 “这样,这里面的东西呢?”杨奇看着紧闭大门的庄园,问道。 “都已经收拾好了,从庄园内找出了几十辆大车,看样子是用来运送粮草的,各种物资已经装车了,随时离开都可以。” “那就好,把这些尸体都烧了,然后我们就去范升那里,范升那里应该也已经处理好了。” “诺。” 一根根的火把被丢到尸体之中,干燥的柴草就是一点火星都会变成冲天大火。火把落入其中,火焰立即冲天而起。“噼啪”旺盛的大火,点燃上面架着的木柴,火焰渐渐的小了下来,但却更加的持久,火焰也渐渐的有着一丝蓝色的火焰出现,温度之高,即便是几步外的杨奇都感到了一丝炎热,胯下的战马不安的打了两个响鼻,杨奇右手轻轻的抚摸战马的脖颈,微微有些不安的战马,重新平静下来。 大火燃烧了一刻钟之久,最后一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一抷黄土也就是他们的归属,日后也未必不是杨奇他们的归属。 杨奇他们纵马离开此地,只在这里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阵风吹过,卷起大片黑色的灰烬,或许几天后这些灰烬就会完全随风飘散,一切都将恢复原状。日后杨奇他们在来到这里或许只会记得他们之前似乎是来过这里,至于发生了什么恐怕不会有人记得。军人不是诗人,他们有的只是铁与血,而不是多愁善感的思绪。 滴溜溜,战马在庄园内的主院之外人立而起,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前蹄才稳稳的落在地上。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把缰绳扔给上前的亲兵,问道:“范升呢?” “回大人,范大人在清点庄园呢的物品,现在正在右院之中。”亲兵低头回道。 “恩。”杨奇听到范升在右院之后,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入主院之中,而是转身向着右侧而去。身后的陈林等人立即是跟了上去,护卫在杨奇的四周,虽然是在城中众人还是依然保持着一种战场上的警惕性,但众人也知道这里出现危险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此刀剑并未出鞘。 杨奇步入右院之中,就见到一名名的士卒不停的穿梭在各个房间和走廊之中,每个士卒手上或多或少拿着一些东西。仔细看去都是一些花瓶、书画和一些器具。 “范升……范升!”杨奇张嘴喊道,最后一声之中已经带上了厉声。 一道人影从一房屋之中冲出来,人尚未到达,声音已到:“大人,范升在此。”范升快速的跑到杨奇的面前,单膝跪下,在地面上压出一道划痕,范升直起腰来用手扶了一下头上有些歪斜的兜鍪。 杨奇看着衣甲不争的范升,眉头微微皱起。 范升看道杨奇的脸色突然变化,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双手立即捂到了自己的胸甲之上,然后一脸尴尬的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辩解道:“大人,我可不是做的那事……” 杨奇转头不再看着范升,脸上虽然依然是一脸的平静,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但任谁都看的出来杨奇的不信。 “大人,真的不是,我在里面搬东西的,真的没有做其它的,衣服是因为里面东西太多,才弄成这样的。那个,都怪那些叛军,一点都识不得好东西,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像柴草一样的堆积在一起,真的是不好整理……” 杨奇随着范升向着范升所说的那个房间之内走去,一路上范升不停的诉苦,期间更是把那些叛军骂的一点都不是东西,如果不是现在四周没有叛军,范升肯定是要上前狠狠的把那些叛军狠狠的揍上一顿,来证明他说都是正确的。 杨奇毫不理会范升一路上的喋喋不休。当杨奇走进那个士卒不停进进出出的房间,从外面开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柴房,实在是看不出其中可能藏着范升所说的那些东西。 杨奇走近,一个个士卒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和东西,向着两侧散开,同时向着杨奇行礼,一路之上所有的士卒都是弯下了腰,抬眼望去,杨奇等人比所有人都要高上一头。 杨奇走进柴房之中,房间之中的士卒已经得到了消息,都肃手站在一侧。杨奇看着房间之中纷乱的东西,有些不解。这个房间确实是柴房,房间之中堆放着成堆的木柴,大部分都已经被劈成了一条条易燃烧的条状。其中有一部分是整整齐齐的堆放在房间之中,还有一部分就显得杂乱的多了,可能整个柴房之中的木柴应该都是很整齐的,但叛军到来之后,可能在战斗之中把柴房弄乱了,叛军也愿意重新收拾,就这样放在这里了。 柴房之内除了这些木柴之外,还有就是那些字画和一些木制的器物,其中杨奇看来很多木制的装饰品都很精美。杨奇感到脚下有些不舒服,低头看去,就见到杨奇正踩在个卷轴之上,杨奇收回右脚。右手从地上捡起卷轴,用手拍掉上面的灰尘。打开来,一副字出现在杨奇的面前。 杨奇看着上面的字,一时间头都晕了。杨奇现在已经是可以正常的阅读,但还是只限在白话文之中。现在杨奇手中的这幅字上既不是杨奇熟悉的隶书,也不是杨奇曾经见过的小篆,而是一种杨奇从未见过的字。杨奇的眉头皱了起来,对着范升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那个,大人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庄园之内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不错,像那些瓶子,就找到了不少金子的,这些东西应该也会值不少钱的,先收起来,到时候在找上个人看看能够值多少钱。” “这样,”杨奇看着手中的这幅字,扔向范升道:“那你就收着好了。” 范升手忙脚乱的接住字,就看到杨奇他们已经走出了柴房,范升急忙把手中的字扔给一侧的士卒,就追了出去。 杨奇边走边说道:“这些事情我都不管你,不过告诉你一句话,我们时间不过,十天之内我们要至少还要袭击六座叛军的营寨,现在时间……”杨奇抬头看看天色,“现在大概已经是申时了,今天就算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今天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好了,如果明天还是这个样子。”杨奇指着那正在忙碌的士卒,“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扔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诺,今天亥时之前就把这些收拾好,明天一定不会拖累大军。” “恩,你去吧。” “诺。”范升一路小跑的回到院落之中。 “大人,就这样放任他们。”陈林在一侧小声道。 “这样不好吗?”杨奇反问道,右手拍在陈林的肩膀上:“你们,陈元、杜佶、刘艮、还有范升,是不同的。陈林你在草原上为我挡了一箭,这我还记得,范升在我病倒的时候,背着我逃走,这一切我都记得。我别的不能给你们,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要让你们能够按自己的想法活着。范升如果喜欢管理钱财,喜欢看到钱财从他的手中流过流出,就让他继续这样不是很好。”说着杨奇露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陈林却从中感到的杨奇的真诚。 “大人……”陈林也想到以前他们只有十个人时候的奋斗,一次次的从生死之间爬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一句上下级就能讲的清楚。陈林的双眼有些湿润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起刘艮,倒是想起来,前些日子刘艮来信说他和李儒已经回到了长安,也不知道我这个姑父是跑去了哪里。不过能够安全回来就好,刘艮既然回来了,恐怕很快就会回来了。”杨奇想到刘艮一去就是数月,感慨道。 “刘二能够回来,这就太好了,没有他总是感觉不是很自在。”陈林也在一旁说说道。 “是啊,又能在一起了。”杨奇心中暗道。 第一百零七章 清扫(7) “大人,再有三里就是尹家堡。” 杨奇从极速奔驰之中,勒马停下,喝道:“全军休息,原地休息一刻钟,然后开始战斗。” “诺。”众将士轰然应诺。全军纵马来到道路两旁,所有的士卒都从离开战马,随意找一个地方就盘腿坐下,战马被松开缰绳,让它们能够随意的活动,从而能够充分的得到休息。 所有的士卒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有些士卒甚至躺在地上,头枕着武器,开始了假寐。战马在士卒的周围不停的走动着,不过虽然说是让战马随意行动,但还是有士卒在四周照看着这些马匹,让它们不会离开太远。免得到时候找不到战马,耽搁时间。 杨奇独自一人坐在一棵横倒的大树之上,一张地图铺在杨奇面前的空地上,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就能发现这正是美阳周围的地图,上面的村落和坞堡密密麻麻的分布其上,有几个地方被人用笔明显的圈了起来,在一旁用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注释。 杨奇右手在地图上划过,正是这几天汉军走过的路程,先是两河口的两座叛军驻地。然后杨奇他们一路向西,到达尹家堡,也就是杨奇他们马上要去的地方。然后就是剩下的五座驻地,一座在漳河以西,可以忽略,但还剩下四座,正好以尹家堡为中心,分布四周。 杨奇的手指在四座叛军的营寨之上按了两下,左手轻轻扶额。剩下的这些寨子让杨奇很是头疼,杨奇现在也就是剩下八到十天的时间,却要奔波近五百里,连续攻打五座营寨,说不好还要渡河远击崇正镇。时间真的不多。 前两个坞堡打下来,似乎是很简单,那是杨奇利用了两个坞堡之中守将的心理,耍了一个小计谋。而且也是天助杨奇,二人居然同时上当,然后更是在汉军的面前上演了一出自相残杀。在各自驻地之中只留下了几十人,让汉军轻易的攻下两座坞堡。 杨奇可不认为所有的地方都能够像那两个地方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守将都能够被骗出来,毕竟在剩下的那些叛军的驻地相距都比较远,各自之间相互了解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来回两天的时间已经可以让很多人打消救援的念头。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奇对那些人的性格并不了解,樊稠也只是把美阳四周的那些叛军主将的性格搞清楚,其他的像尹家堡这些地方的守将都只是了解了一个名字,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毕竟要想弄清楚一个人的性格,可不是一件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所谓的计谋也都是建立在对对方主将了解的基础上才能施展的,否则所谓的计谋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 如果不能够把叛军骗出坞堡之外,也就是汉军只有强攻一途。强攻一直是杨奇在竭力避免的事情。那些坞堡可不是那么容易攻陷的,有些上面布置的防御措施,甚至比的上边境的一些军事要塞。叛军能够轻易的占领是因为叛军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数万大军,只要分出一部分就能取得绝对的优势,还有就是右扶风这里并没有那种真正的豪族,那些真正的豪族早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前就已经相继离开了这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西凉的叛乱不断。例如张奂,便是敦煌渊泉人,但在发迹之后便把家迁到了弘农境内。这种事情笔笔皆是,也就造成了右扶风这里坞堡不少,但都是一些中小世家所有。每个坞堡之内也就是五六百人的摸样。 因此在面对叛军的时候,不少都是很快就被占领,再加不少人在战争开始之前逃离了扶风等地,这才让叛军能够快速的向前推进。如果杨奇是领着大军前来,有着充足的攻城器械,这分布在美阳四周的这些小部分汉军,不过是一道道的小菜而已。但面对杨奇他们这种时间紧急,又不是全部军力,不过是两千人而已。这种小型的坞堡和营寨,反而对杨奇他们拥有致命的威胁。 攻陷一座有着三百到五百人守备的坞堡,杨奇他们确实能够做到,但是其中的损伤和要花费的时间,是杨奇所不能忍受的,也不能承受的。或许杨奇手下的士卒都是精锐,但就算是这样攻陷一座营地,按最保守的估计是二百人的伤亡,这还是不算轻伤员的状况之下,毕竟是攻城之战,就算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不是一开始就崩溃,也会给攻城的一方造成很大的伤害。 几座城池下来,汉军基本上至少是要有一半的减员啊。而且同样还有着距离的问题,这也让杨奇很是头疼,如果想要及时的完成一切,就只能是选择分兵,但一旦分兵杨奇他们就会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题。 这些坞堡在叛军进攻美阳的时候,因为汉军只有数千人,根本不可能分兵防守这些坞堡,因此就果断的放弃了这些分布在城外的坞堡,收缩兵力紧守美阳。使得叛军虽有数万人之多,却没有能够在汉军退入美阳之前,对汉军造成致命的伤害,最后面对严密防守的美阳城,也只能是望城兴叹。 那些坞堡因此也就落入了叛军手中,成为叛军的一个个小型营寨。成为叛军收集粮食和储存粮食的地方。为叛军能够在右扶风收集大量的粮食提供了方便。杨奇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在汉军来说完全是一些无用之物的坞堡,对叛军居然会产生这样的作用。如果没有这些坞堡,为叛军提供了防守之地,也提供了存放粮食之地,叛军要想收集粮食,只能是从大营之内发兵,范围最多也就是方圆五十里之内,毕竟就算是骑兵为了村落和粮食也是要花费时间的,五十里已经是极限了。但现在整个扶风都是在叛军的映射之下,叛军完全可以第一天收集完粮食之后,贮存于坞堡之中,第二天在开始运送,甚至不用运送到大营之中,只要运送到下一个坞堡之中,再由下一个坞堡运送,这样一级级的也是可行的。可以说这些坞堡对叛军来说几乎相当于一条条的生命线的,为叛军能够在美阳城下与汉军对持提供了物质上的支持。 杨奇想到这里,微微一叹,如果董卓他们包括杨奇他们能够想到最后会房展成这样,在去长安的时候一定会拐向美阳,然后把这些坞堡一个个的拔出掉,而不是现在这样,成为叛军的助力,杨奇的麻烦。 其实如果等到大军到来,这些坞堡也就没有了作用,叛军会自己一个个的放弃这一切,毕竟这一个个坞堡实在太分散了,完全做不到相互救援。而且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完全就是给汉军送菜的。虽然一个坞堡之中的人数不是很多,但是十个数十个加在一切人数就又不一样了。 杨奇对之后面对的一切依然是毫无头绪,但却已经希望时间快些过完,董卓他们能够早些到来,杨奇已经希望早些和北宫伯玉他们作战了。能够把这些看上去毫无用处的、废弃的坞堡,都发挥出这种作用,北宫伯玉确实不是那么不堪,正如樊稠所说,北宫伯玉还是有些本事的。 杨奇收起地图,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杨奇起身喊道:“集合,全军集合。” 身侧的亲兵,急忙的从腰间拿出号角,放在嘴边。“呜……”悠长的号角声在树林之中响起,一个个士卒条件反射似的从地面上弹起,一个个熟睡之中汉军士卒飞快的从地面上爬起,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被解下来的铠甲也重新穿好,武器也被重新拿起。一个个士卒找到自己的战马,翻身跳上自己的战马。 杨奇见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并没有立即开始行动,而是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才纵马向着林外而去。所有的士卒紧跟在杨奇的身后鱼贯而出,官道上的骑兵越来越多,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彻在管道之上。 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小点正在急速的放大,土黄色的墙面渐渐的出现在汉军士卒的面前。 第一百零八章 清扫(8) “呜……”号角声在庄园内外响起,一个个士卒向着庄墙之上汇聚。庄墙之下汉军士卒缓缓的向着两侧展开,两千士卒犹如一只展翅的大鸟,如果不是前面有着庄墙挡着,汉军已经冲进了庄园之中。 果然就像是杨奇所想的一样,汉军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之上,叛军的号角声就已经响起。在外的叛军士卒快速的进到庄园之内,各处的大门被紧紧的关闭。一个个士卒上到庄墙之上,一张张的弓箭出现在庄墙之上。 杨奇看着庄子上严密的防御,双眼之中寒芒不停的闪动。 “陈林带着亲兵在此给我看紧了,叛军胆敢出城,杀无赦!”杨奇冷喝道,“李元,带人开始伐木,造云梯。” “诺。”陈林李元二人同时应道。 李元带着人立即向着后侧的树林之中冲去,然后就从树林之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棵棵的大树在肉眼可见之下迅速的倒下。杨奇转头看向庄墙之上,一眼就看到庄墙之上一名不同之人。衣服虽然相同,但是气势却明显的出卖了他,尤其是当杨奇用心看去的,那人身上浓厚的血红色更是表明了此人的不同。 “一百三十步”杨奇心中暗中计算了一下距离,“弩!”一侧的亲兵立即是送上了一张大弩,两臂长约四尺,正是汉朝最强单人用弩——大黄参弩。杨奇右手用力,紧绷的弩弦发出“咯咯”的声音,杨奇把弩弦扣紧在牙之上,拇指粗细的专用弩箭被放在弩机之上。左臂抬起,透过望山看向庄墙之上的那名叛军。 那名叛军也是警觉非常,杨奇从接过弩到拉开弩弦,放上弩箭,速度已经非常快捷。那名叛军却仍然发现了杨奇的动作。那名叛军立即是向下蹲去,杨奇从望山之中观察到叛军的动作,杨奇立即是扣下了悬刀。 箭矢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庄墙之上飞去,一片血花在杨奇的目光之中绽放,箭矢带着鲜血射没入庄墙之后的一座小楼之中,箭矢狠狠的插在小楼的墙壁之上,直没入尾。 那名杨奇所瞄准的叛军,狠狠的撞在庄墙后面的墙碟之上,庄墙上的叛军士卒一阵的慌乱,几名叛军可能是叛军首领的亲兵,立即围到了叛军四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那名叛军右手捂着左肩从庄墙之上缓慢的站起。 “呕”那名叛军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叛军抬头紧紧的盯着杨奇的所在。 杨奇对他的目光毫不在乎,只是在打量着手中的弩箭,这种大黄参弩果然厉害,百步之外射中人之后,居然还有着那种力道,几乎就是小型的床弩了。不过这要求的力道也太大了,几乎是蹶张弩的三倍还要多,怪不得没有大规模的装备军队,而是作为守城器具使用。这张弩是杨奇在美阳城中偶尔看到,然后拿出的,第一眼看到这种弩,杨奇就喜欢上了。现在第一箭就有着这种威势,杨奇更是喜欢。 杨奇右手用力,再次拉开弩弦。当那名叛军看到杨奇再次举起弩的时候,脸色一瞬间就变了,那种狠厉的神色立即从脸上消失,转而是恐惧的神色。 叛军首领立即使从庄墙之上到了下去,当杨奇从望山之中突然看到叛军首领消失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对叛军首领的这种果断感到了一丝的无奈。弩箭右偏,“咻”的一声,一名叛军士卒仰头倒下。弩箭飞过庄墙落入庄园之中。 “上弦,射击!” 早就已经躁动不安的战马在一声令下,向着庄墙飞快的冲去。战马上的士卒在颠簸之中以双腿控马,双手拉开弓箭向着庄墙之上射去。 庄园或许能够称之为一个个小型的要塞,但和真正的军事要塞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更不要说是和城池相比。箭矢毫不费力的飞到庄墙之上,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庄墙上叛军士卒全部躲在庄墙之后,箭矢射在庄墙之上发出“笃笃笃”的响声,箭矢的箭簇深深的镶嵌在泥土夯成的庄墙之上。偶尔有着被箭矢射中之人,庄墙之上立即就会传出一声惨叫。 箭矢如雨一般的落下,犹如雨打芭蕉一般的发出密集的响声。整个庄墙似乎都在这密集的箭雨之中摇摆不定,似乎这箭雨要把整座庄墙摧毁一般。 庄墙上在缺少了指挥之后,面对汉军暴风雨似的攻击,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是缩头躲在庄墙之后,任由汉军的箭矢从天空之中不停的落下。 汉军的战马不停的前冲到庄墙外的百步范围之内,然后见城上的叛军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汉军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是到了庄园外五十步的地方。汉军不停的在庄园外画着一道道的弧线,在庄园外的土地上留下一组由战马的马蹄印所组成的巨大的弯月。 汉军在来回做了至少二十余次的进攻,一个箭袋之中的箭支都被射出去之后,杨奇喊道:“停!” 汉军在杨奇的身侧停下,荡起一片的烟尘。胯下的战马不停的喘着粗气,马蹄在地面上不停的刨着,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激烈的运动之中恢复过来。 一个箭袋六十支箭矢,一千人,也就是说刚刚汉军就射出了超过上万支的箭矢。抬眼看去,庄墙之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支,犹如一只巨大的刺猬一般。 在汉军的攻击停止之后,叛军渐渐的抬起头来,见到汉军已经停了下来,所有的叛军都是松了一口气。叛军犹如刚刚从冬眠之中醒来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的从洞穴之中探出头来。四处查看是否有着危险的到来,见到没有危险之后,他们才会小心翼翼的走出洞穴。现在叛军和那些动物一样,当他们站起的时候,杨奇似乎看到了他们双腿正在打颤,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的颤抖。 李元带着汉军来到杨奇的身旁,同时还有着数十架的木梯,这些木梯虽然简陋,但是现在已经够用了。 “上。”汉军士卒踏着鼓点一步一步的向着庄墙迈去,“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促,士卒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急促,从开始的小步向前,到大步向前,然后一路奔跑的向着庄墙冲去。一架架的木梯被放到在庄墙之上,汉军士卒分出两个人按住木梯,然后汉军士卒一个个的沿着木梯向着庄墙之上冲去。 两支军队从汉军之中分出,向着庄园的脸侧奔驰而去,在战马之后拉着一架架的木梯。很快从左右两侧同时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汉军犹如连绵不断的潮水一般向着庄墙不断的发起进攻,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庄墙实在是太过短小,而且汉军拥有的木梯也是有限,因此每一面的庄墙上同一时间能够登上庄墙的汉军士卒不过是几十人而已。短时间内汉军人数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汉军发起进攻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就至少有着几十人因此受伤,杨奇看的皱眉不已,但也对此无可奈何,这种事情不是杨奇说能够改变的。当然也是时间太少,如果有着充足的时间,自然是可以制造更多的木梯,最后甚至能够把整面庄墙都排满了木梯,成为一道缓坡。但杨奇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为了保持机动性汉军把一切扎营器械都给抛弃了,甚至食物也只是带够了三天的分量,如果不能尽快的打下庄园,汉军就只能是露宿野外。露宿野外汉军自然不惧,但在敌人的不远处露宿,那就有些问题了。 杨奇看着庄墙之上争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驾”胯下的战马甩开四蹄向着庄墙冲去,飞奔之中的战马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土龙。 杨奇控制着战马向着一架木梯奔驰而去,木梯边上的两个士卒听到马蹄声向后看去,正好看到杨奇控马冲来。二人一惊立即就想向着两侧躲开。 “给我扶好。”一声大喝响彻战场之上,声音盖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的巨响,使得一些战斗之中的士卒都分出心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奇所过之处汉军纷纷让开,杨奇在战马之上一个翻身,以右脚勾着左侧的马镫就这样站在战马的左侧,杨奇以左手控制着缰绳,右手拿着杨奇的长枪玄蛇。 在距木梯还有六步的时候,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战马和杨奇心意相通的似的向着右侧奔驰而去,在战场之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烟尘。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身体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惯性的影响,身体没有一丝的晃动,杨奇左脚碰地,右脚已经向前跨出,然后是左脚……只有四步杨奇就跨过了六步的距离。杨奇的身体在空间之中拉出一串的残影,一脚踏在木梯之上。 正在扶着木梯的两名汉军士卒,脸上的神色一变,额头上的青筋向外凸着。一股沉重的压力从木梯上向着二人传来,二人心脏甚至因为突然施加的压力而有着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杨奇就如凌空飞起来一般,远处看去杨奇的双脚不沾地似的飞上了庄墙。杨奇的上身不动,就如在平地上一般从木梯之上飞奔而上。 第一百零九章 清扫(9) 杨奇在半空之中,长枪向前刺去。一名在庄墙大的边缘等着汉军到来的叛军士卒,只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然后就感到自己似乎是飞了起来。一名着重甲的汉军就在庄墙的边缘,在他的手中是一条乌黑的长枪,长枪刺在一名叛军的咽喉之处,那名叛军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身体怎么不见了!?”这是那名叛军最后的意识。 杨奇长枪横扫,两名见到杨奇到来,冲了上来叛军被拦腰扫断,杨奇四周立时是一片的鲜红。杨奇向前大跨一步,从庄墙的边缘来到庄墙的中间,把身后空间让了出来,让随后上来的汉军能够有着上来的空间。 杨奇踏在鲜血之中,每一步都带起一片的鲜血。长枪向前刺去,一名刚刚做出的刺击样子的叛军就被杨奇刺中了胸膛,然后一个上挑,那名叛军就向后飞去。杨奇身体突然想着右侧一滑,左手下探,抓住一把长枪,杨奇向后看去,正看到一名叛军正在吃惊的看着杨奇,不明白为什么杨奇能够躲过他在背后的一击。 杨奇左手向前一拉,那名叛军士卒根本没有想到杨奇的力量究竟是何种程度,猝不及防之下,猛的向前摔去。双手也因此松开了枪柄,杨奇转身向后走去,那名士卒看来是摔的不轻,到杨奇转身的时候,还是趴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是晕了过去。 杨奇右脚踩下,“咔嚓”骨骼的碎裂声中,白色的液体和红色的液体混合之下向着四周飞溅而去,杨奇脚下用熊皮做的黑色的靴子渐满了两种液体。 杨奇的右脚从一片碎裂的白色碎片之中抬出脚来,靴子上还沾着一些碎片。左手猛的向前挥去,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长枪如电射入一名叛军士卒的侧胸之中,然后从两外一侧透出,刺入另一名叛军的身体之中,二人就这样串在一起。 杨奇右手轻微的抖动,力道从枪杆向着枪尖传去,以特殊钢铁打造的长枪突然犹如鞭子一般的空中一阵的弯曲。杨奇现在或许在技巧上还比不上那些枪术大家,但每天前刺三千次,横扫三千次……长枪最基本的动作,成年累月的练习着,使得杨奇对长枪的理解,尤其是力道的运用已经是一流的水准,一杆长枪,在杨奇的手中,杨奇让它硬就硬,让他软就软,完全是随心所欲。 长枪在空中爆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这一点的光芒渐渐的扩大,越来越大,犹如天上的群星一般闪耀。杨奇两侧涌来的叛军士卒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很快在杨奇脚下倒下的叛军士卒就有着十几人之多。 于此同时,汉军也顺着杨奇打开的通道冲了上来,第一个冲上来的居然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陈林,随后到来的也都是杨奇的亲兵。杨奇突然冲向叛军让汉军之中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由于杨奇的马快,其他人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但杨奇的亲兵也确实是军中最精锐的部分,杨奇刚刚踏上木梯就已经反应过来,然后就是纵马狂追,一路上甚至驱赶了不少的汉军士卒,造成了一个不小的混乱。不过这对于陈林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相比于杨奇的安全,一两个汉军的死亡,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亲兵就是亲兵,作为亲兵居然让主将一个人冲锋陷阵,这是陈林说不能容忍的。陈林率先向着庄墙之上爬去,爬到庄墙之上,陈林什么也顾不得去做,就一头冲进两侧的叛军之中,不停的厮杀着。随后跟上的亲兵,每上来一个就就想着两侧涌去,很快这一段道路就被汉军所隔断,两侧的亲兵在拼命的抵挡着叛军的反攻。 汉军士卒源源不断的从杨奇打开的缺口涌上,汉军越来越多,已经转被动为主动,开始想着两侧的叛军攻去。叛军为了把杨奇他们赶下去,从其他地方抽调了不少的人员前来,还有一些叛军士卒一看到汉军上来,就放下了自己的位置向着杨奇他们冲去。 杨奇他们的到来也为其他地方的进攻减轻了压力,而起杨奇以主将身份,亲自攻上城头,起到的作用更是不小。主将都不在乎死亡,他们这些小兵还在乎什么。如果说之前汉军的进攻还有些理智的避免受伤,但当杨奇亲自攻上城头之后,所有的士卒双眼立即是红了起来,汉军完全是打疯了,不计生死的向着城头涌去,叛军只要稍稍有着一点的漏洞就会被汉军抓住并猛烈的进攻。 很快庄墙上叛军防守的漏洞越来越多,叛军想要密布这些漏洞,却发现因此更多的漏洞漏了出来。庄墙上的汉军就如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多,叛军这是越来越少,更多的叛军开始边战边退,向着庄墙之下退去。 杨奇收回长枪,环视四周四周已经完全被汉军所占领,二十步之内见不到任何一个叛军。叛军在汉军的打压之下,向着城内不停的退却。汉军每前进一步就会在身后留下大片的叛军的尸体。汉前进的道路是由叛军的尸体所组成的。 长枪带出一道残影,插入庄墙之中,地面因此而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向着四周蔓延。杨奇从身侧的亲兵手中接过弓箭,弯弓搭箭,弯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一般的没入叛军之中。一名名的叛军在杨奇的箭矢所射杀,后退之中的叛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杨奇双手突然一顿,杨奇发现了更好的目标。一名手臂绑着绷带的叛军出现在杨奇的面前,他停的挥舞着还能移动的右手,指挥着叛军组织起一道一道的防线,来阻挡汉军的进攻。正是之前被杨奇射伤之后,进入庄园之内治疗的叛军首领。 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在他离开庄墙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汉军就已经攻了上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奇居然会身先士卒的冲入叛军之中,从而激起汉军的士气。当汉军冲上庄墙之后,叛军因为没有人能够给出统一的指挥,面对汉军的猛攻之下,叛军是错误百出,让汉军能够能够快速的在庄墙之上站稳脚跟。 现在他虽然重新出来指挥军队,但时机显然不是很正确。兵败如山倒,现在叛军的局面正是如此,叛军士气被夺,面对有如猛虎下山的汉军,叛军的胆气亦为之所夺。又失去了地利之便,叛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几会,虽然叛军首领的到来让叛军再次增添了几分的士气。但面对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数上的汉军,叛军依然是在步步的后退,丢下一具具的尸体。 于此同时,左右两侧涌来大批的叛军,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片红色的潮水。因为正面的攻击之中,叛军一直都是处于下风,尤其是当杨奇踏上庄墙之后,叛军更是面对着一种恐怖的压力。为了能够顶住汉军的进攻,还有着叛军心中要把汉军赶下去的奢望。不停的从两侧向着正面抽调兵力,使得两侧的兵力出现了严重的空缺。亦因此本来只是佯攻的两侧,则一鼓作气的攻入庄园之内。 败退下来的叛军自然是向着还有战斗的地方退去,因为他们认为,既然还有着战斗,就是叛军还能够抵挡着汉军的进攻,甚至还能够反击一下。这样就能够给败退下来的他们,提供一些保护,这也是他们能够活命的机会,如果有这可能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想要成为俘虏。这也是人的天性使然,趋吉避凶自然是每个人本能。 祸不单行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往往是一个人在乞求不要在遇到更糟糕的事情的时候,就越是要遇到。 那些退下来的叛军向着尚在战斗的叛军之中冲去,本来叛军首领为了指挥叛军能够抵挡住叛军的进攻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组成的战线也是岌岌可危。毕竟叛军的人数本来就少,之前有着庄墙的时候,叛军算是占据了地利,现在地利已失,面对人数和战力上都占有优势的汉军,叛军又基本上都是骑兵,本来就比不上专练步兵的汉军。 叛军首领为了能够抵挡住汉军的进攻,叛军士卒都聚集在汉军进攻的一面。后方就只有叛军首领一行人。溃败下来的叛军向着这里涌来,在他们的背后是紧紧追赶的汉军,红色的衣服远远的看去,就如一片血色海洋。 叛军首领听到后方的声响,转过头,眼前出现的就是这么一幕。叛军首领的脸色大变,指挥着身侧剩余的士卒迎了上去。迎上去的叛军士卒不停的高喊着,但看来情况似乎不怎么妙。 一道银白色的亮光划破空间,没入叛军的脖颈之中。叛军首领喊出的话,被卡在喉咙之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叛军首领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高举的右手死死的指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倒下,倒下之后右手依然高举着。 第一百一十章 清扫(10) 杨奇缓缓的收回弓箭,杨奇双眼所看的地方正是叛军首领倒下的地方。刚刚那天外一箭正是杨奇射出的,箭矢穿过庄墙、穿过正在战斗的战场没入叛军首领的脖颈之中。 叛军首领倒下之后,溃败的叛军也冲了过来。溃败的叛军从叛军首领的身体之上跨过,一只只脚踩在叛军的身体之上。叛军首领的尸体在乱军之中被一次次的踩踏,最后开始变形,当叛军过去之后,已经看不出地面上那人的样子。 叛军飞快的向前冲去,后面是紧跟着的汉军。后面的汉军见到前面有着汉军正在战斗之后,速度突然间降了下来。汉军开始在叛军之外开始整兵,稍显混乱的军队在一声声的口令之下,迅速的变动着。一道道整齐的汉兵阵列出现在杨奇和叛军的面前。 “轰”前排无数高举着的长矛被放平,然后汉军踏着整齐的脚步向前走去。“啪啪啪”的声音之中,汉军一步步的接近着叛军。 当溃败的叛军逃入战场之后,才发现他们陷入了死地之中。前面是汉军和叛军正在纠缠在一起,如果他们继续向前,就要面对前面那些双眼已经通红的汉军。当他们回头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一杆杆的锋利的长矛,犹如一片钢铁森林在向前不断的前进。 面对汉军四面合围局势,叛军最后的抵抗犹如阳光下的白雪,被飞快的瓦解。一个个叛军纷纷倒在汉军不断前进和壮大的队伍之下。 当汉军从战场之上撤出的时候,只留下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叛军尸体。叛军本来是能够在坚持更长时间的,但因为左右两侧叛军溃败的太过于迅速,这也就罢了。只是同时叛军的首领居然出来,并且指挥着正面败退下来的叛军组织起了防御。二者之间的时间差使得叛军不是退入了庄园之中,而是在汇集到了庄园一侧。让汉军可以再进入巷战这个损失最大的攻防战之前就彻底的解决叛军的主力。还剩下的几十人的叛军,在汉军的面前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了。 剩余的叛军也很明智的立即向外逃走,杨奇也为派人追击,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叛军的尸体被聚集到一处之后,很随意的堆放在一起,然后被一把大火烧为灰烬。汉军将士的尸体则是被一一甄别,汉军的尸体也不是很多,不过是几十人而已。汉军的尸体被放在一侧,单独的在庄园外挖了一个个墓穴,然后把汉军放入其中,让他们能够入土为安。又用木料做了墓碑,使得日后家人找来可以找到他们。每个汉军的腰牌,上面记载着士卒的名字籍贯和兵种等等东西,则是被一一的收好,日后可以凭借这个找到他们的家人,同时也可以藉此统计人数。 杨奇和全部士卒一同在一旁观看者汉军战死者的下葬,面对眼前的景象,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肃穆。 杨奇站在所有士卒的前面对着下葬的士卒敬了一杯酒,水酒洒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的酒花,在阳关下闪闪发亮。 整个葬礼是那么的肃穆,一股沉重和悲哀的感觉蔓延在葬礼的上空。一直持续到汉军离开葬礼的地方,回到庄园之中。 “大人。”陈林在杨奇的身侧小声道。 “恩。”杨奇转身看向陈林。陈林在杨奇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杨奇脸上的沉重的神色渐渐的消失,一丝喜色出现在杨奇的脸上。“天助我也。”杨奇仰天大笑道。杨奇双腿用力的夹住马腹,战马化作一道青烟向前飞驰而去。 “吁”杨奇在主帐之前纵马跳下,杨奇他们并没有住在庄园之内的房间之内。毕竟叛军虽然主要被消灭的地方实在庄墙边,但庄园之内依然有着战斗。基本上庄园之内的每个房间之中都有着叛军的尸体。虽然杨奇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但住在死人的房间之中,看着地面上尚未凝固的鲜血,总是感觉不舒服。又恰好在叛军那里找到了大量的帐篷,因此就在庄园外的一片空地上扎起了大片的军营。杨奇的主帐就是在军营之中,并未在庄园之内。 杨奇快步走入帐篷之内,陈林紧随其后。帐篷之内两名汉军士卒正押着一名叛军士卒。杨奇坐到上位,看着被押于帐中的叛军道:“你就是北宫伯玉派来的传令兵?” 那名叛军士卒看样子并不是什么硬骨头,杨奇的话音刚落,叛军士卒就向前爬了两步,如果不是两名汉军士卒紧紧的按着,他怕是还要继续向前。叛军士卒谄媚道:“尊敬的大人,我是,我是……” “北宫伯玉让你传什么话?” “回大人,北宫叛贼,让我通告此处的驻守立即领兵回到大营之中,放弃此地。”叛军士卒小心道。 “大营!”杨奇喊了出来,“大营现在何处?” “岐山。” “岐山!?怎么可能,北宫伯玉怎么可能退到那里?”杨奇这是真的有些吃惊了,如果说北宫伯玉现在已经兵临美阳城下,杨奇也不会这么吃惊,但现在叛军不进反退,却是绝对出乎了杨奇的预料。不论是怎么想,现在叛军应该做的就是推进,占据有利的地势,为之后汉军和叛军的对抗做好准备。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奇他们在出来之前,叛军正在尝试着攻打美阳,北宫伯玉怎么可能放弃美阳,而率领大军向西到岐山。 “是因为援军。”叛军士卒直起身来,双手来回搓着,谄笑道。 “援军。” “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韩遂突然派出了大批的援军,还有着大量从西凉投奔而来的羌人,人数大约是两万人上下,为了等他们北宫将军,哦,不是,是叛贼北宫伯玉才率领一部分人退到岐山的。” “援军?”杨奇上下打量着叛军,道:“北宫伯玉给你的信物呢?” “大人……”叛军看向两侧的汉军士卒,一脸的谄笑。 陈林来到杨奇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和一面令牌。上面分别用汉语和羌语写着一句句的命令,杨奇大致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杨奇挥了挥手让汉军士卒押着那名叛军退了下去。 杨奇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何利用这些东西,杨奇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想的,不过就是诈门而已,或者是进入庄园之内为内应,也没有什么其他好想的。只要人对,信物正确,事情也就成了。毕竟一个军队之中不可能做到人人相识的地步。 反而是北宫伯玉增兵,让杨奇有些想不通。叛军之中几位主帅之间的矛盾,杨奇也敢说都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就算是有些偏差,也不会有多大。但现在韩遂突然给北宫伯玉增兵,同时又把投靠的羌人都送给北宫伯玉了。这些羌骑可都是没有丝毫的忠诚的,而且又都是羌人,如果在北宫伯玉手下时间长了,肯定是会成为北宫伯玉最忠诚的手下,即便是其中有着一些细作,恐怕也不会有多少的作用。毕竟北宫伯玉也不是易于之辈。只有在军队之中做一些小小的调整,就能够让那些细作完全失去作用。 杨奇扶额坐下,同时也让陈林出了营帐,去安排诈门之人。诈门之人也是很好安排的,杨奇手下有着不少的羌人,就连亲兵之中都有着五百的羌人,只要从中找出几个胆大心细之人就可以了,杨奇相信陈林能够做好。现在杨奇是要推算为什么韩遂会增兵给北宫伯玉,北宫伯玉又是怎么做到的。 从时间上来看,韩遂给北宫伯玉增兵应该是在皇甫嵩到达长安的消息传到韩遂那里之前,而在那之前就只有杨奇他们的行动。韩遂会放下两个团体之间的矛盾,给北宫伯玉增兵,也就是说韩遂已经有意打破汉军和叛军之间的默契。 “这是怎么回事?”杨奇自信不是因为杨奇他们行动引起了韩遂了他们的敌意,杨奇对他们的行动充满了信心,虽然第一次郭汜做的有些不好,但之后杨奇一把火把整个庄园全部烧毁了,除非北宫伯玉派去的人都是刑事专家,否则是别想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杨奇又想到了郭汜,之后杨奇为了弥补和郭汜之间的关系,杨奇和郭汜在校场之中打了一场。最后又在一起促膝长谈一番,杨奇有讲了吕布的事情,终于是把二人之间的隔阂给消除了,同时又让郭汜对吕布这种绝世之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个被杨奇推崇至极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清扫(11) 杨奇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奇在脑海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又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从下午一直思索道傍晚,又从傍晚思索到深夜,但天微亮的时候,杨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杨奇心中微叹,如果真如杨奇所想的一样,那杨奇他们的行动就是被北宫伯玉利用了。虽然杨奇从来没有小看过北宫伯玉,但也没有想到北宫伯玉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改变了一切,不仅让韩遂不再对北宫伯玉提放,甚至还要亲自增加北宫伯玉的势力,以让北宫伯玉能够拥有和汉军相抗衡的实力,至少也要有着抵挡汉军进攻的力量。 说到底都不过是北宫伯玉利用了杨奇他们,杨奇他们扮成马贼,北宫伯玉未必就看破了,但北宫伯玉只是利用了他布置的那些部队被袭击这一事件。杨奇他们可以扮成马贼甚至连战场都像马贼所为。北宫伯玉恐怕也相信了,但北宫伯玉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战场之中扔下一些汉军的制式武器,就可以让韩遂他们相信是被汉军扮成马贼袭击的。虽然马贼之中也有着不少的汉军之中的武器,但只要着这样的一个可能,韩遂二人就不可能放过,更何况有着北宫伯玉从中推波助澜,要让韩遂他们相信就更是简单了。 只是北宫伯玉恐怕是没有想到他做的事情,却正好指向了事情的真相。杨奇想到这里微微有些苦笑,其中还有着一丝被人利用的愤慨。但当杨奇平静下来之后,却又不得不佩服北宫伯玉,其实杨奇应该早就想到的。杨奇他们在疯狂的袭击叛军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叛军之中探子行动的不对劲,但当时杨奇并未多想,也就这样放了过去,结果却被北宫伯玉狠狠的利用了一下。也是杨奇没有想到北宫伯玉居然会这么狠辣,居然会放弃这么多忠心的士卒。毕竟对于同样是在边境起家的杨奇来说,这种在占领区内,收集粮草的事情,是最赚钱的事情。仅仅看杨奇他们在鲜卑境内,扫荡部落就得到了几乎能够让数万大军吃上一年的钱财,这还是因为在鲜卑境内,杨奇不敢做过多的停留,否则收获会更加多。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那些收集粮草的军队可以得到多少的好处,更何况这里可是大汉境内,而不是鲜卑境内。仅仅是那些世家的收集,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杨奇可不相信,像北宫伯玉这种野心家会白白的放弃这种增加实力的机会。 只是北宫伯玉却毅然的抛弃了这些东西,因为他得到了更多的东西,韩遂对他怀疑和提防的减少,毕竟面对汉军的进攻,韩遂就算是在怎么不愿意,也要把主要精力集中到如何对抗汉军上,至于叛军内部的问题,就算是还留着一些精力,但防备程度也肯定是不如之前。甚至韩遂还要主动做出一些让步,这两万增援大军,恐怕就是韩遂的让步。北宫伯玉利用汉军,不仅让他的势力大幅度的增加,还减少了韩遂对他的注意。这一手化解之道,让杨奇看的是目瞪口呆,杨奇自信就算是他的判断有着一些出入也不会相差过大。而且杨奇相信即便是他处于北宫伯玉的位置,未必就能想出更好的方法,说不定杨奇会亲自领兵追着那些马贼打,直到把他们打死,这才更像杨奇的风格。 杨奇现在更是期望日后和北宫伯玉的相见了,杨奇相信即便是有着北宫伯玉在背后的作梗,韩遂也不敢完全和汉军决裂,除非他有着必胜的把握,否则日后依然还是以对峙为主,小规模的战斗为辅。到时候依然是和现在一样,是杨奇的战场。到时候杨奇对上北宫伯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韩遂不论是实力上,还是名义上都是叛军的主帅,自然是坐镇于军中,在外的战斗自然还是以北宫伯玉为主。杨奇有些期待那时的到来。 “哒哒”的马蹄声从狂野之中传来,一只庞大的运输队伍出现在地平线上。一个个羌骑在车队四周警戒着,来回的游荡着。 “大人,马上就要到达叛军的营地了,你看……”羌骑之中一名毫不显眼的地方两人悄悄说道。 “让李云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看出了,只要庄门被打开,一切都好办。你去吧。” “诺。” 车队继续缓缓的前进着,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的一个庄园。和杨奇他们之前曾经见过的无数的庄园一样,有着高大而厚实的庄墙,在庄园的两侧也有着不少的田地,现在还可以看到田地被整齐的分成无数的部分,远远的看去似乎看不到边似的。 如果是在往年,恐怕现在田地之中已经是一片绿色,一个个农民来往于田地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往复而返。只是现在也只能是在那些数十上百年来不停的耕种下产生的痕迹,才能够看出那里之前的摸样,现在那里到处都是一片的荒芜,杂草丛生。一个个围绕着庄园而建的村落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美好的景象在战争之下,只有着被摧毁的余地。 杨奇混在人群之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庄园,伸手向下拉了拉皮帽,许多汉军士卒同样在做着杨奇的事情。虽然他们并不畏惧死亡,拥有的人数也不再少数,有三百多人,但第一次诈城,总是有着一些紧张的。这也是人的天性使然。 庄园上随着车队的接近,已经是一片紧张的景象。车队在庄园外二百步之外停了下来,然后就有着数骑从车队之中驶出,向着庄园而去。庄园内的交涉其实也非常的简单,扮成特使的李云只是把信件和令牌给庄园内的守将看了一下,就被放入了庄园之内。这也怪不得叛军粗心大意,而是北宫伯玉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北宫伯玉派来传信的信使并不是很多,而是某个区域内派了一名信使。杨奇他们进攻前一个庄园的时候,信使正好到达,结果就是陷入了杨奇他们手中。 有着北宫伯玉的亲笔信和令牌,又是羌人,问话会话都是羌语。叛军有什么不信的,毕竟北宫伯玉也不可能在信使出发之前,就让所有的人知道信使长的什么样子。判定信使无非就是靠着身上的信物而已。 其实也是杨奇他们的运气好而已,这名信使先去的是南面的两个庄园,然后在折向北方,结果在尹家堡的时候被杨奇他们抓获。而北宫伯玉显然也舍不得把这些物资都给舍弃掉,因此这个信使在安排的时候,是让那些叛军在庄园之内等待其他庄园内的物资到达之后才能够启程。这就不得不说是杨奇他们的运气了。 北宫伯玉他们得到皇甫嵩他们的信息,显然是和樊稠他们是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就算是晚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也就是说汉军或者说是朝廷之中有人和叛军相互勾结。这是杨奇在抓到信使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同时杨奇也有些庆幸,庆幸杨奇在得知樊稠有要事的时候立即连夜赶回,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出了美阳。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截得住叛军。现在却是时机刚刚好。不能不说是杨奇他们的运气。 叛军之中除了那两个叛军信使已经到过的庄园之外,在没有其他人知道叛军撤退的计划,因此见到这些车辆,庄园之内的叛军虽然有些惊讶,但在李云他们的解释下,也很快就释然了。然后他们的守将就开始恭敬的请李云他们进入庄园之内。 虽然被派出来的叛军,应该都是对北宫伯玉比较忠心,但其中还是有着远近亲疏之别的。最近的就是破羌之中北宫伯玉的嫡系,然后就是那些最早投靠北宫伯玉,同时支持北宫伯玉登上破羌王位之人,最后就是那些在后来陆续来投的部落和马贼等等。现在这个庄园之内就是那些后来才投靠北宫伯玉的部落,而杨奇他们选择的那个尹家堡正好就是北宫伯玉的嫡系所有。杨奇他们也就正好扮成了北宫伯玉的嫡系,这些后来投靠过来的叛军如何不恭敬,如何不小心的伺候着。 杨奇微微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庄墙,车轮辚辚声之中,车队渐渐的进入庄园之内。杨奇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庄门,杨奇的右手紧紧的握着被杨奇用麻布裹着的长枪,手指轻轻的在枪杆上下来回的摩擦着。因为杨奇他的长枪过于特殊,为了避免露馅,也就只好藏了起来。 杨奇低头看着脚下,渐渐消失的阳光,和越来越幽暗的环境。杨奇猛的抽调长枪上的麻布,喝道:“动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清扫(12) “动手!”随着一声令下,正在不停的通过庄门的车队之中一辆辆的大车之上的幔布突然被掀开,从中跳出一个个汉军士卒,他们和之前的羌骑一同杀向那些道路两侧的叛军。猝不及防之下,四周那几个毫无防备的叛军,又怎么是早有准备的汉军的对手。他们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叫,就死于乱刀之中。 杨奇快速的指挥着众人把车辆推到庄门的一侧,让出通道,让后面的士卒能够快速的通过。 当一个个的汉军士卒鱼贯涌入庄园之中之时,已经走在前面的李云和叛军的守将也听到了混乱的声音。只是因为距离较远未能及时的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汉军他们的车队实在是太长了,几十辆大车,前后相连上百步的距离,当杨奇他们发出信号的时候,尚有近半留在庄园之外,也就是说,叛军守将和李云他们已经是在几十步之外。 叛军守将疑惑的向后看去,同时向着李云说道:“特使大人见怪,我去看看那些兔崽子又出了什么事。” 李云嘴角含笑的看着叛军首领,道:“大人,请便。”只是随着李云一同进来的羌人却在前挡住了叛军守将的道路,叛军守将疑惑的看向李云,然后就看到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叛军守将在意识消散之前,尚未明白拿到亮光是怎么回事。 李云收回犹带血的钢刀,喊道:“动手。”然后就见到那一辆辆的大车被掀翻,从中跃出一名名的汉军士卒,向着四周犹自发愣叛军士卒冲去。尚未反应过来的叛军士卒,面对冲来的汉军士卒,立即便被冲散了不少。 听到庄园内传出的喊杀声,杨奇立即加紧指挥汉军士卒清理通道,同时又亲自带领众人冲向庄墙之上。杨奇一枪把楼梯上的一名叛军士卒挑了下去,长枪前刺,两名叛军士卒先后被长枪刺中,串在一起。 “喝!”杨奇一身大喝,双臂用力向上扬去,两名叛军士卒从长枪之上甩出,向后撞在那些正在想着杨奇他们涌来的叛军士卒身上。无数人化作滚地葫芦从楼梯上向下滚去,杨奇向右侧的庄墙上靠去,躲过那些滚下来的叛军士卒。 杨奇在躲避叛军士卒的同时,向下看去就见到庄园之内已经乱成一团,到处是汉军士卒和叛军战在一起的身影。不过总体看来是汉军占据了上风,毕竟李云第一个干掉的就是叛军守将。主将一失,叛军的士气自然大落。汉军士卒有趁着叛军士卒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占了上风,当叛军想要反抗的时侯,已经落在下风。而且因为叛军首领已死,叛军之中暂时找不到指挥人员,叛军各个部分之内也就只能是各自为战。 相对之下汉军在李云的指挥之下,各自之间相互支援,一直是压着叛军。杨奇见此也松了一口气,叛军士卒从楼梯之上滚下,杨奇重新向上冲去。长枪横扫之下,数名叛军士卒从楼梯之上坠下。 杨奇一步步的向上踏去,叛军士卒虽然站在上方,在地势拥有着一定的优势,但在现在看来似乎是杨奇完全占据了上风。杨奇完全没有仰攻的劣势,反而是压制着上面的叛军士卒,不停的驱赶着叛军士卒不停的退去。 杨奇一步踏在庄墙之上,四周的叛军士卒面对浑身浴血的杨奇,却无人上前,相互之间互相的推诿着。无数的汉军士卒从杨奇身后不停的涌上庄墙之上,渐渐的对叛军士卒形成了一种包围。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大批身着绛红色的汉军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杨奇看到面前的一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庄墙上的叛军士卒同样感到了大地的震动,一名名大胆的叛军士卒扭头看去,就看大片的红色向着庄墙涌来。城墙上杨奇可见之处,就看到一片的吸气声。 “上。”杨奇沉声喝道。 “杀!”震天的喊杀声中,汉军士卒从杨奇的两侧向着叛军涌去,和叛军厮杀在一起。 “弓箭手。”一声令下,涌上城头的弓箭手立即汇聚到杨奇的身侧。杨奇右手高举长枪,双眼向着四周看去,长枪猛的向前挥去,枪头稳稳的指向前方。“放!” 一阵箭雨从空中向着叛军之中落下,一朵朵鲜艳的血花在空中绽放。汉军士卒的正面推进和弓箭手的辅助攻击,使得叛军士卒在庄墙上不断的退去,留下一具具的尸体。随着汉军占据的地方越来越多,庄墙上的汉军也越来越多,叛军的生存空间被不停的压缩着。 杨奇趁着战斗的空隙向下看去,就见汉军骑兵从庄门之中飞速的穿过,冲入庄园之中。杨奇见此心中大定,之前若是杨奇还有些担心叛军的拼死反击,现在却是大局已定。后面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之后的战斗基本上已经不用杨奇亲自出手。面对优势的汉军的进攻,同时主将已死的情况之下,叛军也没有多少拼死抵抗的意志。最后大部分还是选择了投降。一些想要逃走的叛军,自然是不会被放过。杨奇本来是打算只要把叛军从庄园之中赶出去,夺到那些粮草和财物也就是了。但自从杨奇发现了那名叛军的信使之后,这一规则也就随之改变了,如果有逃走的叛军士卒,把杨奇他们行动泄露出去,那杨奇他们所作的一切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所以杨奇他们在进攻之前,就已经在庄园的四周埋伏了至少五百名的汉军士卒,那些不论是跳墙逃走,还是想要趁着混乱逃走的叛军都是被一一抓获,然后直接是被砍去脑袋。这样要是很能够让叛军逃走,也就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杨奇看着士卒从尸体之中一具具的拖出汉军士卒的尸体,和那些因为受伤而倒下的汉军士卒,心中也有着一些黯然。杨奇也是无奈,本来如果杨奇他们混入庄园之中,等到晚上在行动自然伤亡会降到最小,但杨奇现在等不起。十天的时间已经用去了一半,现在杨奇他们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北宫伯玉只要在接收到那两万士卒,肯定会立即东进。到时候杨奇他们如果不能及时赶回的话,就要和北宫伯玉他们撞上,这却不是杨奇想要看到的。 当然杨奇也可以放掉一些庄园,只是杨奇的骄傲却让杨奇不能这样做。固然其中有着杨奇的骄傲作怪,还有就是杨奇不愿再董卓的面前丢脸。董卓对杨奇的信任,才是杨奇现在最主要的压力。 董卓对杨奇的恩情,拼命的在后面不停的敦促这杨奇不停的向前,不停的学习,不停的为董卓做成一件又一件的事。董卓的恩情和恩遇对杨奇来说有些太过沉重,甚至比起数千士卒的生命还要沉重一些。尤其是在董卓把董白许给杨奇之后,这种感觉对杨奇来说更加的明显。为了不辜负董卓,杨奇只能是拼命的努力着,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杨奇看着面前那些被一一押来的叛军士卒,杨奇对着李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进入庄园内部。 李云在杨奇离开之后,直起腰来看向那些叛军,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挥手之下,押送的汉军士卒远离叛军,周围大的汉军士卒渐渐的向着这里围了过来。 叛军看着周围压上来的汉军,有些人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叛军也不都是傻子,看到现在的景象,叛军又如何想不到汉军现在想的是什么。 一些叛军开始在队伍之中隐隐的后退,然后就想着四周冲去。“蓬”几声弓响,然后就见到那名叛军士卒身上插满了箭矢的摔倒在地上,荡起一片的烟尘。 “轰”的一声,叛军之中大乱了起来。无论是之前隐隐约约有些猜想的叛军,还是之前毫无所觉的叛军,见到那名叛军的下场之后,立即就是完全明白汉军的目的。叛军立即是乱了起来,然后叛军开始想着四周冲去。只是叛军手中的武器早就已经被汉军缴获,手无寸铁的他们又如何能够冲的出去,但面对死亡,人的求生的欲望已经完全压倒了他们所有的理智。叛军拼命的向着四周涌去。 “刀盾手上前,长矛手上前,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准备!” “轰,轰,轰”的声音从周围的汉军士卒之中传来,一排排的刀盾手上前,一排排的盾牌被放于最前,组成一道盾牌组成的盾墙。汉军士卒上前两步,每前进一步,便有着一排的长矛放下。盾牌之上密密麻麻的平放着无数的长枪和长矛,矛尖对着中间那些正混乱着想要逃命的叛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清扫(13) 面对汉军明亮的武器,前面的叛军畏惧的向后退去,后面的叛军却依然不停的向前涌去。把前面的叛军向着汉军的武器之上,长矛上不停的撞上一个又一个的叛军,叛军的尸体被一个个串在长矛之上。 一杆杆的长矛承受不住长矛上传来的压力,从中崩断。叛军从一个个用人命打开的缺口向前冲去,只是在他们面前的却不是一片的坦途,而是一面面一人高的盾牌,很普通的盾牌,只是却成为叛军不可逾越的天堑。 “蓬……”连绵不断的响声从汉军的背后传来,然后叛军就看到天空之中突然一暗,然后就是一支支致命的箭矢从天而降。从左至右,从前至后的不停的落下。汉军的弓箭选取的角度很好,每一支箭矢都主要是落在被汉军所包围起来的中间部分,毕竟大规模的齐射,如果控制不好很容易造成误伤的。因此汉军只是射向了中间的叛军,而未向着周围的叛军射击。 中间的叛军被成片的射杀,很快中央部分就已经是血流陈合,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箭矢,根本没有一点可以称得上完整的土地。尸体成片的倒在那里,密密麻麻的重叠在一起。 盾牌外的叛军更加的疯狂了,面对汉军那疯狂的屠杀,他们恐惧了,面对这种恐惧叛军更加的疯狂的向着四周由盾牌组成的“墙壁”撞去。甚至使得一些盾牌之间产生了缝隙。 “长枪手上前。”又是一个命令从李云的口中发出。 盾牌手之间毫无间隙的组合突然间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甚至有些因此让一些叛军差点冲破盾牌组成的阵列。只是很可惜的是,那些长矛断裂之后的长矛手,并没有因为长矛的断裂而离开,而是立即弓身躲入盾牌之后,帮助前面的那些盾牌手。两三个人在后面撑起一面盾牌,虽然突然移动造成的力量的变化差点让叛军冲进来,但最后还是稳住了形势,并未有一名叛军突破阻拦。 “嗤嗤嗤”的声音从盾牌和拥挤的叛军之间穿出,一名名的叛军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仔细的看去才能够在叛军倒下之时,看到一个个血色的枪头从叛军的身体之中离开,然后再次的刺入另一名叛军的身体之中。 一杆杆的长枪不停的从盾牌之中的间隙向前刺去,刺入一名名叛军的身体之中,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刺入……如此的往复着,盾牌前拥挤的叛军使得长枪手甚至用不着用眼去看,只要不停的向前刺去就能够刺到人。 一杆杆长枪的枪头被鲜血所染红,鲜血顺着长枪的红缨不停的留下,在盾牌前面汇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在盾牌的前面层层叠叠的倒着无数的尸体,鲜血从身体之中不停的流出,在汉军士卒的脚下不停的流淌着,汉军士卒每一次的抬脚都会带起大片的血花,渐的到处都是。 李云向着中间看去,就看到还有着几十名的叛军散落在中间,他们既没有被箭雨所杀,也未被长矛长枪所杀,就这样的活到了现在。只是面对汉军如此不留情面的屠杀,看着数百名的同伴被毫无反抗的杀害,这些叛军也只能是在远离汉军所在的地方,恐惧的看向周围的汉军。 李云挥手之下,周围的汉军渐渐的散开,几十名手持环首刀的汉军士卒冲入其中。面对那里密密麻麻的尸体组成的障碍,还是步卒更容易活动一些,否则只要几十名骑兵的来回冲击,那就更加的简单了。 手无寸铁的叛军士卒,面对全副武装的汉军士卒,不用想也能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不过剩下的这些叛军之中居然还真的有勇士存在,那名叛军面对五名汉军士卒的围攻,尚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如果是在战场之上不知道要杀死多少的汉军。但他就算是在厉害,在失去他能够发挥作用的场合之后,还是在最后被一名汉军从背后砍去了脑袋。 最后的统计之下,庄园内四百人的叛军,除了有不到百人是在汉军夺取庄园的时候的被杀,其他则是死在最后的屠杀之中。整个战斗之中,汉军战死者也不过是二十人而已,这还都是汉军在夺城的时候产生的伤亡,其他的像最后的屠杀,不过是几名汉军士卒在进入场中斩杀叛军的时候,被叛军所伤而已,而且都并不严重。这个结果不仅让杨奇感到振奋,也让下面的许多士卒心中凛然。无他,唯有就是最后屠杀时叛军和汉军之间的伤亡比例,还有就是杨奇指着叛军尸体所说的一句话,很简单的一句话,“这就是投降的下场”。 在偷袭第二个庄园的时候,结果是更加的简单。因为杨奇他们占据了叛军的一个庄园,同样也可以说是又一个庄园内的叛军加入到杨奇他们的队伍之中。也同样就是说杨奇他们组成的诈门的队伍可以更加的庞大,现在是有着三百的羌骑,但在下一个庄园时,就可以使六百到八百人甚至更多。在加上那一辆辆的大车之中可以藏匿的汉军人数,也就意味着差不多有一半的汉军可能很顺利的进入庄园之内。 这一次杨奇是选择了在完全入夜之后才发动的行动,熟睡之中叛军在毫无所觉之中被汉军一个个的割掉了头颅。汉军完全是在零伤亡的情况之下夺取这座庄园。然后汉军作者说是杨奇为了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在深夜时分,一把大火烧掉了整座的庄园,然后快马向南而去。 未曾参与这次袭击的汉军在杨奇他们进入叛军庄园之内的时候,就在陈林的带领下向南飞驰而去,为杨奇他们铺设南下道路,成为夜间汉军南下的领路人。 汉军星夜南下,一天奔驰近百里,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到达庄园十里之外。所有的战马和士卒都是满脸的疲惫,战马身上的毛发被汗水打湿,结成一块,汗水不停的从毛发之上不停的向下滴去,地面上很快的就被成片的打湿。 杨奇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指拉着衣服的领口向外拉去,一股白气从缝隙之中向外冲去。杨奇不停的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绛红色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黑红色,汗水在衣服上形成一道道的小溪。 杨奇回头看去所有的士卒都和杨奇现在是一个样子,杨奇因为身体过于强硬,除了有些累和呼吸有些不畅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但在其他士卒那里,却已经是有着要死的感觉了。如果不是杨奇支持军纪严厉,而且又是连场大胜,在那些樊稠派来的士卒心中已经树立了威严,恐怕半路之上丢失和逃走的人绝不再少数。 “下马,休息!” 当杨奇喊完这句话之后,汉军紧绷着的神经立即松弛了下来,杨奇亲眼可见一些士卒直接从战马之上摔了下来,然后就那样的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奇见此虽然有些不喜,但也只是摇摇头不在言语。也还好天气也逐渐的转热,夏天马上就要到了,汉军就算是这样浑身大汗的躺在地面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否则像是前些时日杨奇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个的拉起来,现在……就随他们去了。 “大人!”陈林和李云来到杨奇的身旁,喘息道,“大人,这样可不行,现在进攻根本不可能。” “恩,休息两个时辰。今天丑时发起进攻。”杨奇安抚着战马说道。 “诺。不过大人如何进攻?” 杨奇看向二人,不屑道:“如何进攻,几百人把守的一个小庄园,还能如何进攻?全面进攻,在庄园周围点起十座大型的篝火,一口气攻下。对了,还是围三缺一,如果叛军的溃兵能够逃到剩下的那个庄园之内,能够说动那个庄园内的叛军撤离,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得。毕竟士卒也已经奔波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该歇歇了。”说道这里杨奇微微叹了一口气。 陈林、李云二人有些意外的看向杨奇,杨奇这在外人面前显露感情,真不是很常见。不过杨奇的方案,到没有出乎二人的意料,二人在到来之前就已经猜到杨奇恐怕就是这种不屑的语气。杨奇虽然没有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在很多时候一直都是对叛军不屑一顾的样子,也只有在提到叛军的几名将领的时候,杨奇脸上才会正色以对。 恐怕就连杨奇也没有想道,随着杨奇武艺的增加,见到的将领也越来越多的,学到的经验也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多,能够入得杨奇眼中的将领和军队已经越来越少。杨奇身上也散发着一种孤傲的气息。杨奇恐怕也没有认识到,他现在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像当年在五原见到的吕布。同样的气息,同样的眼神,似乎众生皆为蝼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秦家庄 三日后,美阳城外的秦家庄之中。秦家庄作为方圆百里少有的****园,之前一直是周围少有的繁华之地,只是这些仅仅持续到叛军进入三辅之前。叛军进攻三辅之地,十万骑兵顺势呼啸而来,汉军一路溃败,直到美阳城外才算是重新稳住了阵脚。但乱军所过之处,秦家庄却因此受了难,虽然秦家庄之中庄客和受秦家庄庇护的佃户奴仆也有着数千人之多,但面对一路溃败下来的汉军,还是被洗劫一空。秦家虽然算不是什么大世家,但也有人曾任太守,在右扶风也算是一股重要的力量。平时来往太守府中也都是常事,在乱世之中却也免不了人命如草芥这一句话。 秦家庄主在家将的护卫之下,在庄园被攻破之时逃了出去,也算是留下了日后东山再起的希望,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后来秦家庄被溃败下来的汉军洗劫一空,从粮仓之中拉出了上万石的新粮和近十万石的旧粮,这些成为了日后美阳城坚守时的用粮。樊稠都曾经说过,如果没有这十万石的粮食,美阳城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可见这批粮食对美阳城的重要性。一个秦家之中就有着能够让一个城市被叛军团团包围和外界失去联系之后,足够全城食用的粮食。也从中可见这些世家之“富有”。 秦家庄之中先被汉军洗劫一空,不过因为后面叛军追的紧,只是大略的清理的一下,然后美阳城就紧闭了起来。如果之前汉军在作乱之时,还只是抢些财物和女人,对其中那些已经投降和不加反抗的人还有着一丝人性,未做出赶尽杀绝之事。那后面追来的叛军,则是毫不留情,进入秦家庄之后,只有着无尽的屠杀。秦家庄上万人,最后能够逃出来的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整个秦家庄之中布满了尸体,也因此叛军未在秦家庄之中扎营,而是在劫掠一番之后就此离去。 日后汉军开始不断的增援,汉军力量越来越强。叛军也放开了对美阳的围困,渐渐的向后退去,秦家庄也就又回到了汉军手中。不过此时的秦家庄已经是一片的废墟,如果在叛军感到之前,汉军守将还有着利用秦家庄作为另一座军营,来分解美阳城的压力。但在秦家拒绝之后,汉军攻入秦家庄之后,这个念头就已经从汉军将领的脑海之中删除了。 秦家庄被看重,就是因为秦家庄内完整的防御设施,只要再把城中武库之中的弩车和投石车等等大型防御器械搬入其中,就是一座真正的军事要塞。毕竟秦家庄之内就算在有钱和富有,这些大型器械也是绝不能拥有的,一旦被查出,那就是谋反,是要被灭九族的。或许汉朝对这些世家的控制已经减弱,但那是在总体数量之上,任何一个世家单独都没有面对朝廷的力量。因此在一些事情上,朝廷对这些世家的控制更加的严厉,武器之中就有着弩箭被禁,弩也不是普通的世家能够造的起的,就算是想造也造不出多少。大型器械也是同样,但这两者却是最具威胁和威慑力的武器,因此被严格的禁止。铠甲同样是被严格禁止,如果武器还有着商量的余地,铠甲超过十套以上,那就绝对是谋反的罪名,没有任何的问题。当然以上都是正常的情况之下,如果有官员和世家勾结,把武器铠甲和器械盗卖给那些世家大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事情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是不能避免的。 秦家庄在被攻破以后就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原因就是那些被看重的设施已经被毁坏,毕竟汉军要攻入秦家庄中,那些设施是肯定不会留下的。重建那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建好的,在此之前,秦家庄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的防御力。重建一个秦家庄,对于汉军来说还不如继续紧守美阳来的现实和有价值。 今天清冷的秦家庄之中再次的热闹了起来,一匹匹的战马在秦家庄的四周不停的游荡者,一名名身着绛红色衣饰的汉军士卒在庄园的四周搭建起一座座大型的帐篷,同时清理四周的荒草,同时也用四周能够找到的一些器材,搭建起一些简单的防御设施,像栅栏和箭塔之类简单而又有效的防御措施更是不会缺少的。 马蹄震动之中,又是大片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忙碌的汉军士卒,抬眼看了一眼后就不在理会,继续埋头干活。骑兵快速的接近着,马蹄发扬带起大片的烟尘。庄门处的汉军快速的搬开路障和鹿角,汉军鱼贯而入。 正在一旁指挥着士卒李傕听到声音站了转头望去,脸上突然露出笑容,对着来人大喊道:“郭多,怎么这么慢,我可是等你很长时间了。”说着李傕和来人抱在一起。 “不是我在山林之中迷路了,那里会让你抢先了。”郭汜不甘道,郭汜四处看了看道:“大人还没到,怎么回事?” “不知道,陈军侯也早就到了,大人……”李傕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看向四周小声道:“希望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应该不会,大人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伏击根本就是笑话,其他的就算是面对十万骑兵,大人也可以从容离开,会有什么事情?”郭汜也低声道。 李傕点头应是,杨奇的不论是武艺还是望气的能力,都使得杨奇即便是不能取胜,但也不会就此陷入敌军之中,李傕也认为杨奇不会有什么事,但现在却还没有杨奇的消息,李傕他们也不能不有所担心。 杨奇和李傕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还没有好到,让二人担忧无比的地步,但杨奇却又关系到二人的将来。从二人被董卓分配到杨奇麾下之后,二人的未来就已经和杨奇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二人就算是有着不世的才能,也要有着发挥的平台,而杨奇显然就是这个平台,杨奇给了他们军队,给了他们地位。如果杨奇现在死去,二人其他的想不到,但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董卓虽然不至于杀了二人,但日后二人也休想再进一步。杨奇和二人在董卓心中孰轻孰重,二人还是分得清楚。因此,面对杨奇可能遇到的危险,二人自然是担忧非常。 庄墙之上,陈元手扶庄墙看向庄园之内正在低声交谈的二人,陈元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陈元背后一人懒洋洋的靠在旗杆之上,道:“看你笑的那么阴险,又想什么呢,下面那两个人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呵,刘二,那两个人可是你的障碍啊,现在大人手下可是没有你的位置了,我替你着想还是我的错了。”陈元嘴角上翘,道。 没想到那人却是刘二,刘二之前是护送董卓的家人前往长安,同时也是保护李儒的安全,杨奇他们到达长安之后,却没有找到刘二的影子,没想到刘艮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刘艮挥挥手,道:“算了,你的这种好意我还真的不敢接受,每次说是好事,最后都是要人命的事,还是算了的好,我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想大人也不会就这样把我扔下,就算是看我可怜,也会给我事做的。” 刘艮皱了皱眉,道:“不过陈元,真的不用去迎接大人,要是大人除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陈元转头看向不远处那已经完全待命的两曲骑兵,骑兵方阵之外一名年轻的骑兵将领正在外面不停的转悠着。陈元看着千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是羌人但能力和忠心上都是不错,最先吵着要去找杨奇的就是千万。如果不是陈元压着,这两千骑兵早就飞奔而出了。 陈元转身看向刘艮,笑道:“大人没事的,之前已经收到了大人消息,大人已经做完了事情现在正在赶来,不过因为距离有点远,而且之前大人好像把士卒比的有些紧了,士卒最后都累倒了,这才慢了一些。我会真的不担心?” 刘艮仔细的看着陈元,似乎想要从陈元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最后道:“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陈元微微一笑,对刘艮的怀疑并不为意,看向庄园之内渐渐隐去的李傕和郭汜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刘艮来到陈元身侧,皱眉道:“这两人是谁,看你好像对着二人防备的紧。” “两个你离开之后加进来的人,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我总是感觉二人日后会成为大人道路上的一个阻碍。而且二人也不是什么忠心之相,难说日后会不会……”陈元口中的声音渐渐低下了下去。 刘艮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刘艮之心 在陈元和刘艮他们对李傕和郭汜二人产生某种敌意的时候,杨奇他们还在三辅大地之上不停的奔驰。杨奇他们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杨奇他们在开始之时,用计攻破了两座庄园,当时杨奇为了节约时间,也就放过了那些溃败的叛军。 那些叛军一路的溃逃,最后一直逃到了漳河以西,正好和北宫伯玉他们汇合。北宫伯玉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即派兵前去。杨奇他们在攻破最后一座庄园之后,恰巧和前来的叛军相撞。 杨奇看着庄园下那密密麻麻,不知道具体是多少的叛军,杨奇果断的下令放弃了庄园,然后不停的在山林之中东躲西藏,躲过了叛军一次又一次的伏击和进攻。最后因为终于在快要接近美阳的时候甩掉了叛军,姑且是称之为甩掉好了。其实是叛军主将认为快要到达美阳,杨奇他们肯定是向着美阳而去,因此也向着美阳奔驰而去。而相对的杨奇他们却是向着秦家庄而去…… 杨奇他们在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之后,快速的接近着秦家庄。日到中天之时,杨奇他们终于是到了秦家庄之内。 杨奇在做了一些简单的洗漱之后,终于是重新见到了陈元和刘艮他们。尤其是重新见到刘艮,更是让杨奇有些开心。被人在后面追了数天的怨气也消失了一些。杨奇挥手让跪下的陈元和李傕他们站起来。杨奇来到座位上先坐了下去,然后众人也跟着坐了下去。 杨奇为了躲避叛军的追击,几天来都只是在马背上吃了一些干粮而已,现在见到煮好的饭菜,自然是不在客气。 下面的众人在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之后,就不在动面前的饭菜。众人就各自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杨奇已经回来,之前那些担忧已经没有必要。但日后汉军的动向,却需要他们重新考虑了。营帐之中沉默着…… 良久之后,杨奇喝下一口烈酒,结束了这一次的进餐。杨奇抬头看向众人,尤其是在刘艮和陈元那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来人!” “大人!”帐外的亲兵迅速的进入营帐之内。 “看来各位大人对食物没有什么兴趣,都撤了吧。” “诺。”亲兵快速的收拾着周围的餐具和食物,很快四周的案几和上面的食物都被撤走了。 “好不容易大家都到齐了,现在都说一下各自近段时间的结果。至于损失的人数和物资,还有缴获的物品,最后在离开后把结果都报上来就好了。陈元,这件事你来负责。” “诺。”陈元起身恭敬道。 杨奇点点头继续道:“李傕从你开始。” “诺。”…… 一连串的数字从众人的口中报出,杨奇听的微微皱眉。当众人来陆续从营帐之中退出之后,杨奇对陈元道:“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陈元对杨奇微微点头,刘艮从陈元的下车来到杨奇的右侧坐下,陈元对着刘艮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人数相差不大。” 杨奇听到之后微微颌首,虚报战死人数这种事情,在汉军之中根本是避免不了的。这基本上已经成了各个军队之中的常例了。不过是情况的严重和将领的不同而已。那些完全是为了混日子和捞钱为目的的将领,所得到钱财自然都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那些有野心的将领确实把贪下来的钱用来养亲兵的。 而李傕和郭汜显然是属于最后一种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杨奇也早就有所差觉,不过只要二人做的不是太过分,杨奇也就装作不知道,就此不闻不问。 “这样,差距是多少。” “按照前几天查出的结果战死的人数应该是在三百人上下的,报上来的却只有两百人。不过人数好像确实一直都是报上来的人数,不过按下面士卒所说,许多人都是后来才招收上来的。” 杨奇闭目思索了一阵之后,道:“陈元,以后继续注意李傕他们,如果是在不行的话,就把他们重新还给胡爷也就是了。” “大人,请放心,他们翻不出天去。” “你看着办,就是了。对了刘二,你小子到哪里去了,在长安也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呢。”杨奇转头对着刘艮道。 “大人,我可真是差点真的回不来呢,就不要这么说我了。”刘艮苦笑道。 “对了,刘二你可也是没有跟我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你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陈元对刘艮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很是好奇。“你在到长安之后,又去了哪里?” “我在倒了长安之后,本来是要立即回来的,不过当时李儒大人拉住了我,说是让我跟着,李儒大人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后来就跟着李儒大人去了雒阳,然后又去了并州一次。” “并州!”杨奇和陈元身体一震,惊道。 “并州还好吗?”杨奇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并州现在还是不错的,战后的恢复也很好,新来的并州刺史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在并州也实行了各种不错政策的,云中和五原都实行了减税。”刘艮说道。 “这样,并州刺史是丁原吧,我们不告而走,对云中没有影响?”杨奇低声道。 “现在的并州刺史,看样子很是明白事理的,并没有因为我们而迁怒云中居民的意思。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这样就好,对了你们去并州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后李蒙好像是跟着回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大哥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事,不过并没有来到美阳,好像是跟在老夫人身边了。” “刘艮,看来你跟着李儒李大人去了不少的地方。” “是,去了不少的地方,看了不少的东西,不过最后感觉还是这里最好。”刘艮笑道,“雒阳是很大,不过不是很适合像我这种人,里面的繁华和那种平和的气氛真的不是很适合我。” 杨奇看着刘艮脸上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刘艮和陈元都是在杨奇刚刚失去亲人之后就来到了杨奇身旁,然后他们开始一起的训练,生活,上阵杀敌,面对失去的同伴一起痛苦,如果这个世上杨奇还有着能够完全信任的朋友,二人和陈林他们绝对是。看着刘艮有些惆怅和幸福的样子,杨奇也能够明白刘艮的心情,在军队之中待得时间长了,和普通人的生活确实有些格格不入,看着城市之中的繁华,杨奇总是有着一种虚假的感觉。看着普通百姓那种悠哉的生活,杨奇就感到一种不适。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军中不少的老兵都有着相同的心情,所以虽然战场之上可能随时死去,但却有着不少的士卒愿意留在军中,军队之中的气息让他们能够感到平静和熟悉。 陈元也笑了起来,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的黯然,在军中这么长的时间,陈元也已经习惯了军中的一切。喜欢军中那些直来直去的作风,习惯军中那紧张的生活。也更喜欢军中那简单的生活。没有在家时和族中少年的争斗,陷害、埋伏、殴打……是当时陈元在族学之中除了学习,最主要的生活。那种生活成就了陈元,也让陈元厌倦了那种生活。 军中同样避免不了那些,但除了那些纯粹的阴谋之外,军中还有着一丝的血性,让那些阴谋之中包含着一种阳谋的气息。同样军中更多的阴谋是对外的,面对敌人陈元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尤其是异族的敌人。看着自己的兄弟为了一个位置,不停的打来打去,或许才是陈元厌烦然后离开的主要原因。 刘艮之所以喜欢军队,原因恐怕也有着这样的原因。李儒前去雒阳和并州所做的事情,陈元并不清楚,但总还是脱不掉阴谋二字。看着雒阳城中那些杨奇他们曾经敬仰过的大人,手下一箱箱的黄金和珠宝,然后产生一个个的阴谋背叛。这让一直都是面对着敌人冲去,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敌人砍去的刘艮不适应也是很正常。杨奇上位并没有多少的阴谋,不过是杨奇的功绩,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而已。面对敌人,军队之中的是计谋而不是阴谋。至于来自其他人的敌意,都是杨奇和陈元所处理的。突然间见到那一个个在刘艮心中的大人物,“卑鄙”的样子,刘艮会有着那种不适也很是正常。 杨奇看到刘艮回来,和刘艮脸上的笑容,真的感到非常高兴。毕竟杨奇不会有着那种天下为己任的感觉,但陈元不同,从小接受的教育,让陈元不能不黯然伤神。鲜卑人的进攻,黄巾道的叛乱,现在西凉叛军有已经攻打到长安城下,还没有让朝中诸公醒悟,团结一致,这让陈元感到很是忧伤。 杨奇要到很久之后才能够明白,陈元眼底那一丝的黯然。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和谐的因素 三人聚在一起说了很多的话,主要是杨奇询问和二人回答。三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是朋友,但因为地位的不同,却又注定三人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在了解了最近一段时间情况之后,杨奇也就开始了真正的讨论,讨论之后汉军和杨奇他们要做的事情,同时处理一下这段时间内的军务。 李傕和郭汜虽然同样是军侯,统领着同样的人数的军队,但和陈元比起来却有着天生的差距。每次汉军的进攻的策略和各种军务陈元都有插手,每次汉军的决策都是杨奇事先和陈元商议完成的。李傕和郭汜二人不过是执行而已,甚至连千万都比不上,偶尔杨奇也会征求一下千万的意见。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杨奇从未想过要让李傕他们参与其中。 相比千万来说,李傕和郭汜其实和杨奇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更好的。按理说千万能够被接受,李傕和郭汜二人应该是更容易被接受的。不过却不知道为什么,杨奇却总是不能接受他们。 杨奇虽然说是要接受二人,而且一开始就给予了二人很大的权利。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却从来没有在这种私下却又有着绝大的权利之中的会议之中出现过。杨奇虽然一直想要和二人保持很好的关系,却一直不让二人真正的加入核心之中。在实际上杨奇对于二人突然的加入心中还是有着芥蒂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群从并州开始就在一起的人之中突然加入两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两人,还是让杨奇心中很不舒服。这也就表现在杨奇之后对二人的态度上,想要重用,却又时刻的防备着二人,很矛盾的感觉。 刘艮和陈元在杨奇的营帐之中待了很长的时间,当二人走出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啊元,你等一下。”刘艮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陈元,“跟我来一下。” 陈元看着刘艮远去的背影,摇头更了上去。二人来到军营的边缘,迎着吹来的微风。 “陈元,在我离开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请。我感觉大人有些变化,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刘艮看向陈元,沉声问道。 陈元上前两步和刘艮并肩相立,道:“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大人的变化我都看在眼中。变得只是更加的理性而已,其他的并没有发生变化,大人还是以前的大人。” “是吗,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感觉大人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阴沉,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但有些事却需要大人的变化,你跟着李大人走了许多的地方,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云中的时候那样的简单。或许感到有些对不起大人,但从并州就开始跟随我们的士卒,还有那些现在跟随着大人的士卒,他们的生命我们也要为之负责。不过你我二人却担不起这个担子,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事实,这些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在大人的身上,难道不是?”陈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刘艮沉默,看向陈元,道:“为什么,大人也曾经说过,论学识和能力你都在大人之上,这些事情我或许帮不上什么,但你应该能够做到,云中不是就做的很好。” “大人之所以是大人,就是大人有着我不具有的东西,我不能替代的东西。云中的时候,我也不过是大人的帮手而已,或者更多只是一个书记而已,当时我做的最多的事情不过是把书简上的文字读出来而已,一切都还是大人在处理而已。”陈元转身和刘艮面面相对的说道。 刘艮脸上神色不停的变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呵,我一直以为我能够帮上不少的忙,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的人。”说完转身就走。 陈元看着刘艮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董大人对大人有恩,所以大人拼命的想要为董大人做事。大人对我们也有恩,我们也不能总是躲在大人的身后,该是做事的时候了,刘艮你要怎么做呢?”陈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杨奇手下的士卒全部聚集在一起,这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之中,几乎是很少见的事情。现在汇聚在一起,近万人分布在秦家庄的四周,把整个秦家庄四周挤得水泄不通。第二天醒来整个秦家庄之内变得热闹无比,各个部分之间总有着一些好友和亲人。很长时间不见,又刚刚经历过不少的战斗,希望见到故人和亲人的念头更加的严重。 至于不让军中士卒相互联系和探望,除了一些特别的时候,军中从来没有这种不近人情的命令和军法。而且今天的训练也在杨奇的命令之下取消了,除了那些当值的士卒,其他人都可以随意的在军中寻找自己的好友和亲人,但活动范围依然是只能在军营之中,绝不允许走出军营,这一点不论是在任何时候都是铁律。 杨奇看着营外那热闹的景象,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杨奇并不喜欢这种情况,因为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在掌控之外的事情。而且在这种喧闹之中,也很容易发生一些阴暗之事。但杨奇也明白,这些事情是少不了的,杨奇也总不能就此把这种活动取消。现在的汉军士卒按后世的说法也就是职业军人,但他们仍然是人。在经历过殊死的搏杀,和长久战斗之后,每个人都想要知道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是不是还活着,活着自然是相互欢喜,死亡自然是悲伤和哀痛。这些情感也是要时间发泄出来的。 一时间军营之中充斥着各种欢笑和悲伤的声音,杨奇对士卒之间正常的交流没有什么看法,但却对那些借此机会在下面做些阴暗之事的人却是痛恨无比。不过杨奇也是知道,这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无论如何士卒除了训练之外,还是有着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军中也不能完全的不近人情,真正的把士卒都各自分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杨奇还是明白的。 杨奇微微叹息,转身进入营帐之内,让他们搞去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拥有绝对的优势也就是了。之前杨奇不过是有着一些感慨罢了,而且这些事情有陈元在看着,杨奇也并不认为他们会真正的成什么大事,杨奇对陈元还是比较相信的。 事实也正如杨奇所想,军营之中在这一天之中是真正的暗流汹涌。无数的士卒在这一天之中相互的联系着,有多少人相互联系,这种次数基本上是不可能完全查清楚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也确实是做某些事情最好的时机。 “大人,今天李军侯帐中亲兵共有三十六人去到其他军营之中,相互联系的人都是军中队率。郭汜郭大人的亲兵今日共有二十九人,离开军营,相互联系之人,俱都是羌人之中的什长和队率。” 陈元拿起案几上的名单,脸色有些深沉,全军一共八千人,队率一共不过是一百六十人,虽然李傕和郭汜二人,现在尝试拉拢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这些人虽然其中可能会受到拉拢的不过是极少数而已,但也是一种变数,日后说不定就会成为军中的不稳定因素。 “这上面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开始全力监视起来,如果有异动,你们作为执法队,我想你们知道怎么做的,到时候允许你们自由处理。”陈元右手按在书简之上,手掌上的青筋暴起,可见现在陈元心中也不是很平静。 “诺。” “你们下去吧!”陈元收回右手,沉声道。 “诺。”陈元帐中的士卒应声退出军帐。 陈元看着退出的士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李傕,郭汜二人还真是有些野心,现在就已经开始打起其他军队的主意,二人还真是把其他人都当成了蠢材。如果你们能够识进退,我也不难为你们,如果继续这样,也就怪不得我陈胜之心狠手辣。” 陈元在营帐之内又待了一段时间之后,起身向着杨奇的营帐走去,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是要给杨奇说一声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遇李肃 三日之后,杨奇他们迎着傍晚的夕阳进入美阳城内,美阳城外已经没有叛军的身影,也不知道那些追赶杨奇他们的叛军有没有来到美阳城下。不过看着美阳城外的痕迹,美阳城在杨奇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不少的战斗,周围四处还能看到战斗的痕迹。干涸的血迹随处可见,断裂的武器和焚毁的攻城武器也仍然能够见到。 现在美阳变化最大的却是四周那一座座的大型的营寨的建立,和明显增多的士卒和民夫在四周不停的搬运者一段段大型的原木和巨石。美阳四周在杨奇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建起一座座的营寨,那些营寨用极为粗大的原木为骨,然后又以沙土浇灌在建立好的骨架之中,然后用大力士一点点的夯实,这样建立起的一座座堪比城池的军营。 内部的景象如何,杨奇现在还看不到,但仅仅看着这些营寨所占据的土地和一眼望去,极远处那些正在开始动工建造的营寨,便知道将要到来的汉军的声势之大。 杨奇纵马来到美阳城下,向着城上望去,城墙上守卫的士卒也明显的增多了。杨奇心中默算,这一面城墙紧紧可见的士卒便有着千人之多,再加上那些在城墙之下休息的士卒,仅仅这一面城墙之上,便有着三千之多的士卒。也就是说仅仅四面城墙之上的守卒现在就有着一万多人,在之前杨奇离开之时,美阳城中的士卒加起来也没有一万人之多,看来援军已经到来了。 杨奇向着美阳城缓缓的走去,身后上万的大军随着杨奇的脚步缓缓的向前移动着,整个军队之中,杨奇不过是打出了几面旗帜,来表明身份,因此并没有那种旌旗招展那种壮观的景象。但上万名士卒,保持沉默,缓缓的前进,产生的压力却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小觑的。 美阳城的城门之中的人流在杨奇他们到达之后,就已经完全的消散了。洞开的城门之中,除了一些汉军的守卒,只有着那些大地上的尘土而已。 城门之中一名守将快速的冲出城门之中,向着杨奇他们奔驰而去。杨奇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经派人前来美阳城,通告他的行踪,因此美阳城中也知道今天杨奇就该回来了。城中会有人做出应对,这些事情只要是一个有过领兵经验的将领都会知道的。 看到四周那空无一人的景象,和迎面而来的汉军将领,杨奇勒马停住。等着美阳城中出来的汉军将领,整支军队在停住之后,便变得寂静无声。整支军队之中除了旗帜飘荡声响,和战马偶尔发出的声响,其他时间就如不存在一般,就这样静静的停在美阳城外。 杨奇看着越来越近的守将,脸上的神色渐渐的变了起来,又惊讶有疑惑还有着欣喜。杨奇纵马上前,喊道:“李肃,你为什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到的,大人呢?” 李肃是董卓离开并州之后,才从并州投靠的董卓手下的,似乎当时李肃是在西凉游历,恰好遇到了韩遂等人叛乱。为了避乱投入到董卓门下的,当时因为是并州来人,和杨奇他们的关系不错,不过因为新投,有加上当时董卓为了准备战争,也就没有对李肃过多的关注,只是让李肃在董卓的身边担任了一个职位。后来杨奇奉命前往美阳也就失去联系了,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而且看样子现在也被重用了。 李肃快速的奔驰到杨奇之前,脸上笑道:“我不在这里还去哪里,当然是在这里,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这里,我就是不想来也不行啊!” “都在这里,你是说大人也到了?” “大人现在在城中,大人命令杨兄弟把军队停留在城北的最外侧的大营之中,然后请大人进城面见大人。大人好像有事情要说。”李肃正色道。 “这样。”杨奇微微皱眉,最北面,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现在防守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北面是大片的山峦,北面能够进攻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因此杨奇他们应该说是在防御的时候确实是方便一些。但是之后反击的时候,也就因为杨奇他们就是北线了,按照三辅到凉州的道路和山脉的情况,汉军最大的可能就是兵分三路,北面过岐山向着叛军进攻,中线也就是从美阳出发沿着漳水前进,南线也就是南下武功,从武功出发沿着渭水前进。这也就是汉军现在没有水军的缘故,水军现在还多在长江之上,剿灭水贼,还未抽调过来。如果水军打来,汉军就能拥有军队的控水权,从水面上向着四周的叛军进攻,汉军就能够拥有绝对的优势了,而不是现在这样面对叛军的骑兵,汉军在野战之中反而是处于一种劣势之中,虽然不是致命的劣势,但也让人很是不爽。 北线进攻的时候,道路情况使得汉军需要绕上大量的道路,而且多山也就意味着其中容易被伏击的地方也就更多,虽然杨奇不惧,但汉军却也要为此花费不少的时间。北线并不是一个好的进攻方向,现在军队被安排在何处,最后反击的时候从哪个路线进攻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北面可不是一个好地方,杨奇一阵的迟疑,然后还是选择了听从命令,既然董卓有着这样的命令,肯定是有着他的思虑。而且杨奇他们所在的地方恐怕也就是董卓以后驻军所在的地方,按理说董卓即便是选择不了中军,南面也是不错,但既然是选择北面肯定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杨奇自然相信董卓的判断。 “陈元,郭汜,李傕,你们三人,现在领兵前去军营。李大哥,还请你的人在前面带路。” “这个自然。”李肃在四周喊了几名士卒,让他们给陈元他们带路,向着美阳城的北方前去。 杨奇和李肃二人在四周亲兵的簇拥之下,向着城内走去,杨奇看着四周明显加强了许多的防御,低声道:“大人是何时到的?” “有四五天了,大人到后,就开始对叛军用兵,先把美阳城周的叛军肃清,然后在布置了一些防线之后,就开始建造城外的那些军营,按大人的意思,那些军营似乎是要建成永久性的似的,至少要在之后的几年内依然能够拥有防御的力量。我看按大人布置的意思,今后的几年内,叛军依然会在西凉肆虐。杨兄弟,你也多考虑考虑?”李肃压低声音说道。 杨奇微微颌首,表示明白,李肃是借着机会告诉杨奇,董卓对叛军的一些看法,免得杨奇一无所知。董卓手下大部分都是西凉之人,唯有杨奇等少数几人是外州之人,而又独有杨奇和手下是并州人氏,而且杨奇被董卓招为孙女婿这种事,已经在下面传开了。外来人员之中,现在也就是杨奇的官职最高权力最大。隐隐的杨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董卓手下那些凉州系之外人员的代表人物,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杨奇确实能够代表这些外系的人员。至少像李肃这种并州来的人,如果投入杨奇军中,杨奇肯定会比其他人,像是凉州出身的人要好上一些的。 在此之后,李肃和杨奇二人便开始闭口不言,杨奇是因为要思考刚刚的事情,李肃则是因为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李肃一直奉行的就是言多必失,因此很少说话。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李肃的口才也是无双。 综合刚刚李肃所说的事情,杨奇已经有些明白董卓的意思。如果这场战争真的会持续数年之久,或者是董卓他们要让这场战斗持续数年,那北面也确实是一个不错地方,至少在防守和逃走的时候不错,向北可以退到草原之上,在草原之上正好可以完全发挥杨奇他们的优势。也可以选择退入长安之内,依托城墙进行防守。不过退到长安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董卓他们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守卫陵园而来的,如果退入长安之内,那可是完全违背了皇帝的意思,因此退入长安如果不是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会退入长安城内。如果这样看来北面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在不知道何时可能发起反击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八章 疑问 杨奇在亲兵的指引之下,走入县衙之中,县衙内外已经被汉军完全包围。 “这种人数,大人还真是绝不会身处危险之地。”周围的汉军士卒,再加上巡逻的士卒,至少有着四五百人之多,就算是美阳城被攻陷,这些精锐士卒也能够护着董卓冲出美阳城中。“和以前一样的小心。” 杨奇四处看了看,心中暗中计算了一下,一路上找到的暗哨就至少有十处。杨奇一直都很是不明白的,董卓究竟是在怕什么,在战场之上领兵冲阵,杨奇也没有见到董卓畏惧过,反而是在平常的时候,不仅是在护卫的要求要多,而且每次都还要要求者大量的暗哨和密探,几乎是要把四周打造的犹如铁桶一般的。 还未走入中堂之内,杨奇就听到了董卓那豪爽的笑声。杨奇对身边的亲兵使了一个眼色,亲兵立即进入中堂之内,向董卓通报杨奇的消息。 亲兵很快就从房间之内走出,“司马大人,大人让你在偏厅等待,大人等会就到。” “我明白了,带路吧。”杨奇跟在亲兵的背后,来到偏厅之中。偏厅之内,已经准备好了酒水和食物,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不是仓促之间送上来的。 杨奇在座位之上坐下,随手端起案几上的酒水,放到嘴边,酒水从铜爵之中进入口中。润滑的酒水流过咽喉,进入腹中。一滴酒水从杨奇的嘴角流下,滴到绛红色的衣衫之上。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进入杨奇的口中。 杨奇放下铜爵,口中呼出一口长气。杨奇收回右手,放在右腿之上,杨奇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双眼也闭了起来。这一段时间的忙碌,让杨奇也很是疲惫,现在没有文书,也没有军务,更没有敌人,杨奇自然趁机好好的休息一下。 杨奇的头脑微微有些沉重,杨奇就这样坐在那里,头渐渐的沉了下去,看去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时间快速的流逝,杨奇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就那样睡着了一般。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房间之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两个,不过是三个人的脚步声而已。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房门之外停住,一人进入房间之内。从杨奇的身侧走过,走到杨奇的身边时,一层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件外袍向着杨奇身上披去。 一只手臂从下往上,紧紧的握住握着披风的手臂,杨奇抬起头来,双眼没有焦距的向上看去,双眼没有一点的神色,从双眼之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神采,让人看去一阵发寒。 杨奇的双眼之中,突然蹦现出神采,灰色的眼珠变为乌黑色,冰冷眼光从杨奇的眼中放出。杨奇看清来人之后,突然跪下道:“祖父。” 董卓看着跪下的杨奇,叹了一口气道:“凤直,辛苦了。” 刚刚杨奇的状态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董卓以前也经历过,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大,董卓已经从年轻时那种杀戮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那种状态董卓明白的很,甚至一些军中的将领也都明白,那是经常行走于生死之间,随时面对可能死去的压力。才会让人不得不处于那种状态之下,即便是在睡觉之时也要保持警惕性,绝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身侧。只有那种随时面对死亡的压力,才会让人想要而且能够变成这样,梦中杀人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拥有的。杨奇这些时间之中面临的压力,究竟有多大,董卓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 董卓收回外袍,向着上面走去,在主位上坐下,董卓看着杨奇,道:“凤直,受苦了。” 杨奇微微的摇头,道:“祖父大人,都习惯了。不过祖父大人是什么时候到达的?” “来了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是在美阳城中,也没有时间去找你。阿白可是很想你的,前段时间见到的时候,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听到董白,杨奇微微苦笑,那个小女孩,可真是让杨奇有些难做。董卓不停的说着董白的情况,让杨奇也只能是尴尬的听着,不时的发出“嗯,哈……”的声音,来应付董卓的问话。 董卓在大笑了一会之后,说道:“凤直,这回来了就好,之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战斗,凤直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歇息歇息。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 “大人,皇甫将军真的会被撤职?”杨奇沉声问道,虽然现在尚未见到这名大汉有名的名将,但他的事情却听的不少。杨奇也对这位一心为公的大汉名将充满了好感,并不像看到这样的将领没哟倒在战场之上,而是倒在背后的暗箭之中。 “凤直,你记住,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决定此事。”董卓严厉道。董卓这句话之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是明显,董卓对杨奇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他并不希望杨奇这么早的就接触到朝堂之上的交易和黑暗。现在的杨奇最重要的还是在军队之中,当杨奇在军队之中的能力、势力和威望达到一定成度之后,才是杨奇能够涉足这些的时候。现在就让杨奇涉足其间,只会让杨奇毁于这些争斗之中。董卓可不愿意,因为杨奇的意气用事而毁了一切。 “诺。”杨奇低声道。 董卓看着杨奇的脸色,道:“好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皇甫嵩在到来之前,就已经把作战计划送到了朝堂之上。也就是以守为主,以皇甫嵩的为人,他肯定会如此去做的。而且若他随意变更作战计划,也可参其欺君之罪,皇甫嵩即便得知,也是无法可施。” “现在汉军的形式和叛军的形式,确实应该是以防守继续力量为上,在加上我对皇甫嵩的认识和了解,其定然会选择就地防守,抵御叛军的进攻,然后一点点的消磨叛军的锐气和军力。同时整备和训练军队,等待时机进攻叛军。因此皇甫嵩所在的这段时间之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战的,凤直这段时间你只要呆在军营之中,训练军队等待时机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皇甫嵩离开之后的事情,若皇甫义真被撤职,罪名定然是和叛军相互勾结,延误战机。这样之后无论是何人领兵,自然不能继续防守下去,也就是反击之时,到时才是战争真正的开始之时。凤直对此有何想法?” “大人,皇甫大人离开之后,会是何人接任?”杨奇和皇甫嵩并不是很熟,也没有什么交情,在为其抱怨几句之后,杨奇也就不在在意那些事情。开始为之后的事情开始考虑。 “不清楚,不过能够接替的人,再加上资历和能力的问题,也就只有那几个人而已。不过无论是谁,何种想法,最后都要选择进攻这一条路,不然就只有继续步皇甫义真的后路,即便是没有其他人在背后作祟,结果也是一样。这是大势,或者说是当今皇上的意志,不容有着任何的偏差。”董卓低声解释道。 “大人,我不明白,祖父大人您究竟是何种想法,想要在这次叛乱之中……祖父,您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杨奇紧紧的盯着董卓,这是杨奇第一次如此坦白的问出自己的疑惑,自从杨奇投入董卓的门下之后,杨奇从来没有问过董卓的事情,即便是董卓每当有事情时都会告诉杨奇,杨奇依然静静的等待着董卓的命令,从不过问一切。今次杨奇实在是想不懂董卓究竟是要的什么,功劳、名望……这些东西都要在战场之上才能够获得,如果是想要这些东西,董卓就不应该把他的军队布置在北线,这是放弃了绝大部分的功劳。如果不是,董卓这样努力的抵挡叛军,为之后汉军的反击最准备,却又说不过去。 杨奇询问这一切,除了是想要知道董卓真正的想法之外,还有就是也想要了解在董卓的心中他究竟是何种地位。这不是杨奇的想法,而是陈元的要求,虽然董卓把董白许给了杨奇,并且给了杨奇很大的权利,但杨奇却一直是在外奔波,未曾留在董卓的身侧。这真的很像李傕和郭汜的情况,不由得陈元他们不小心。 “目的……”董卓双眼有些迷茫的看向房门之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摇头道:“凤直你只要记得一个就好了。”董卓目光转向杨奇,和杨奇的视线撞在一起,森严道:“凉州刺史。” 杨奇愕然。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阵前换将 皇甫嵩到来之后,正如董卓所说,完全是按照皇甫嵩之前说呈交上去的作战计划所部属的。十万汉军屯扎在美阳四周,皇甫嵩率领北军屯驻美阳城中,董卓率领三万人驻扎在美阳北部,周慎率领三万军队屯驻美阳城南近渭水的地带。 皇甫嵩在到来之后立即率军南下,击溃武功城外的叛军,以周慎为主,率军屯驻其中。汉军左中右三路大军,在美阳和叛军遥遥相望。 皇甫嵩的策略因为被交与朝廷,自然称不上什么保密,叛军之中也早有着皇甫嵩的作战计划。但面对这阳谋一般的谋划,就算是韩遂和边章等人弹思竭虑之下,亦未曾想出什么办法。三辅地区的地势决定韩遂等人若要进入长安,必然要走美阳这一条道路,也就是沿着渭水东进。当然并不是仅仅有此一条道路,但关中四面环山,关中南有秦岭横亘,西有陇山延绵,北有黄土高原,东有华山、崤山及晋西南山地,再加黄河环绕,使得叛军如果想要攻陷长安,唯有从陇关入关中,走汧县、渝麇、雍县,而后沿渭水东进,从美阳入关中。当然沿泾河南下亦是一条道路,不过叛军既然是从陇关入关中,这一条路基本上就已经没什么可能,叛军突然变更路线,便要向北翻越无数的大山和丛林,其中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尤其是要在没有道路的地方,开辟出一条可以通行战马的道路,没有数年的时间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叛军就算是在不甘也只能是在美阳城下和汉军相互对峙。 转眼间冬去春来,两年的时间眨眼间就飞速的流过,这两年之中,正如董卓所说平淡至极。汉军完全是一副坚守不出的样子,叛军虽然在营外骂的骂声连天。但营寨之中汉军,却依然是我行我素,。任城外的叛军如何叫骂,都是岿然不动。或者偶尔汉军出击,进行一些小规模的进攻,收复一些城镇和县城,当叛军再次到来之时,汉军也就又再次撤离。汉军和叛军就这样不停的在美阳一线来回的拉扯着。 汉军有着整个汉朝最有名的将领,一旦汉军打定主意坚守的话,叛军所有的计谋都将无用武之地。当然这只是对正面的汉军来说而已,实际上叛军还有着另外的一条路,虽然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但叛军还是去做了。正如当年长平之战前,不过大汉可不是只有一个廉颇而已。 中平三年五月二十二日,皇帝下诏免去皇甫嵩左车骑将军的职位,由司空张温任车骑将军,假节。持金吾袁滂为副,董卓为破虏将军,周慎为荡寇将军。至此以皇甫嵩董卓为主导的汉军防御阶段从此结束。汉军与叛军之间相对温和的局势也就此结束,叛军和汉军之间的默契也将会就此打破。 汉军大营之中结束了之前两个月的“安静”和“悠闲”,军营之内,所有的士卒都在紧张的准备着一切,一名名的士卒从武库之中领出一件件的崭新的武器,一捆捆箭矢从武库之中搬出,堆放在军营之中大的空地之间,犹如一座座的小山一般。一名名的汉军士卒把箭矢分别装在一个个箭袋之中,然后分发给军中的士卒手中。 杨奇在箭塔之上看着下面那络绎不绝的聚集和离开的士卒,握着剑柄的左手微微用力,露出苍白的骨节。杨奇在箭塔之上观察一段时间之后,见没有任何问题,便从箭塔之上离开。穿过喧闹的军营,缓缓地走入校场之中。 校场之内,一队队的士卒在校场之内不停的演练着阵型,一个个骑兵方阵正在不停的演练着骑兵阵型。杨奇手下的军队也秉承着杨奇的思想,在杨奇看来骑兵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进攻,只有进攻才能够诠释骑兵的真正的含义,骑兵存在真正含义那就是进攻进攻在进攻。防守对骑兵来说已经是致命的错误了。 因此校场之中的骑兵的演练自始至终,只有着进攻阵型,一个个小型的三角阵型,组成一个大型的三角阵型,向着远处由草人组成的大片的阵地冲去。乌云一般的箭矢从空中飞快的落入草人之中,大片的草人在箭雨之下纷纷倒下。骑兵踏着倒下的草人的身体,冲入草人阵地之中,刀光闪烁之下,一个个草人被从中切开,稻草到处散落在地面之上。在马蹄大的践踏之下,一根根的稻草被踩成碎末然后和地面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然后被马蹄压入地面深处。 第一波的骑兵冲击过后,紧接着第二波的骑兵就展开了攻击,然后就是第三波。三波过后校场之中已经没有任何草人的存在,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稻草,和一根根的断裂的木棍,断口处整齐的切口,无不显示着汉军武器的锋利。 杨奇对此感到满意,这一批武器是汉军从雒阳的武库之中调来的全新的武器。庞大的运输队伍从美阳到长安一直蔓延到雒阳城中。美阳到雒阳上千里的道路上,一辆辆的大车缓慢的向前前进着,无数的民夫犹如勤劳的蚂蚁一般,把无数的物资从司隶各处向着美阳运去。一副庞大的画面已经在这三幅之地完全展开。 “大人。”陈元刘艮来到杨奇身侧。二人本来就是奉命训练骑兵,同时检测这一批的武器究竟怎么样,杨奇到来也没有隐瞒任何人,而且也隐瞒不了,上百人的护卫无论是走到何处都是焦点一般的存在。二人自然是发现了杨奇的存在,然后联袂而来。 杨奇看着二人,心中对二人的表现很是满意。其实杨奇对二人训练骑兵还是有着一些疑虑的,虽然之前一直都是几人训练军队,但实际上……当杨奇来到董卓门下之后,见到更多的军队之后,杨奇已经明白,之前在并州时几人那半吊子的训练方法,实在是不怎么样。因此在身边有着李傕、郭汜等选择之后,对于是不是还要继续让刘艮和陈元继续,杨奇真的是很是犹豫。 不过现在看来,杨奇的担忧是有些过滤了。二人在杨奇不停的学习和进步的时候,也未曾停下前进的脚步。训练骑兵这种小事对二人来说,应该是不再话下了。 “不错,我还在想,要不要让李傕或者千万训练骑兵,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这算什么事情……”刘艮刚刚想要自夸两句,就被陈元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艮在陈元的注视之下,讪讪了笑了笑,退到了一旁。 “大人,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大人,你既然是对李傕和郭汜二人产生来了戒心,对千万也应该多加防备,说句实话,千万还是一名羌人,而李傕二人还是汉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大人不是一直挂在嘴边吗。相比李傕二人,大人还是应该对千万等人多防备一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我都快忘了。”杨奇回忆了起了一些不好的神情,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我记得了,以后会注意的。” “大人,是不是要开始进攻了?”陈元见杨奇的表情有些沉重,就笑着装换了话题。 “恩,车骑将军已经到了,昨天大人已经去过美阳城中一次了,回来后已经立即宣布开始备战了。朝廷也等不下去了,现在每天的军费都是数千万钱之多,在刚刚经历过一场动乱全国的黄巾之乱,国库也确实是不能长时间的支持这一场战争。朝廷罢免皇甫大人,也确实有着自己的考虑。如果就这样继续的持续下去,叛军还没有被打败,朝廷的财政就已经破产了。” “也就是说,战争应该很快就会开始了。”陈元皱眉道。 杨奇手扶栅栏,看着下面正在集结的汉军骑兵,道:“应该是了,叛军那里也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后面已经传来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运送物资的部队经常会有被叛军攻击的消息传来。叛军也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运送物资的部队和民夫加起来已经动用了超过四十万人。十万大军,三十万民夫,再加上美阳四周的十四万大军,五十四万大军。黄巾之乱的时候,好像也未曾动用如此多的人手。” “二十七万人,加上各个豪强私军,官方邸报上汉军的总人数。五十四万人,确实已经是近些年来,动员人数最多的战斗了,不知道日后的史书会不会有记载。” “记载?我们恐怕是不会有这种荣耀,不过大人应该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 奇_书 _网 _w_ w_w_._q_ i _ s_ h_ u_9_9_ ._ c_ o _m 刘艮在后面看着陈元和杨奇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着,刘艮几次想要插嘴都插不上,最后有些郁闷的笑了笑,纵身跳下高台,纵马来到骑兵之前,大声的指挥着汉军骑兵重现展开阵势,开展训练。 杨奇看着刘艮指挥骑兵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头对陈元道:“胜之,你等会去,在全军之内选出五十人,要身体强健之人,绝对强健。这一次送来的铠甲之中,有着几十套铁甲。”杨奇盯着陈元,一字一句道:“真正的铁甲,在加上马甲,大概有着二百斤上下,你自己掂量一下。” “诺。” “还有重新建立督战队,自立一营,由你为主,职位为刺奸,人数和人员来源,陈元你和刘艮二人好好商议一下。把刘艮提为军侯,你离开之后,让刘艮到你那里。” “诺。”陈元的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 ------------------------------------------------------------------------------------------ 推荐一本轻松幽默的官场文《幸福官虫》,他的一生好运不断,艳遇不断,升官不断,银子不断。他就是一个让全天下人都满意的官虫。 第一百二十章 交战 杨奇看着军营之外那正在缓缓接近的叛军,杨奇双眼一阵的冰寒,转身看着营墙下整齐排列着的三千骑兵。三千甲士,甲兵交错,闪出片片森冷的青芒。沉默之中杀气在空中凝结、发酵,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士卒在营墙之上沉默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沉默的看向不断接近的叛军。士卒的双眼在见到叛军之后,就已经开始变得通红起来。粗重的喘息声在营墙之上开始若隐若现,汉军士卒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叛军在大营之外停下,叛军犹如黑夜之中大海,虽然边界已定,但大海之中黑色的海水仍在不停的涌动着。叛军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庞大的叛军阵列展现在汉军的眼前。汉军同样有着十数万人,但汉军自从来到美阳之后还未成完全展开过阵势,因此杨奇现在才是第一次看到数万近十万人以上的军队展开的景象。 眼前壮观的景象让第一次见到的杨奇也为之夺目,心神为之动摇。已经从战场之上锻炼的犹如铁石一般的心肠,让杨奇很快就重新恢复了镇定。 “出击。”伴随着出击命令的下达,叛军之中的传令兵开始想着四周奔驰而去,同时无数的旗帜在旗手的控制之下不停的挥舞着,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的痕迹,越来越多的旗帜随着主将将起的变化,开始变化。叛军随着旗帜的变化也渐渐的开始了变化,一部分的叛军的阵势也开始产生变化,他们离开叛军的大部在叛军之前组成阵列——攻击阵势。 战鼓声和号角声同时在叛军的阵列之中响起,即便是在军营之内,杨奇依然可以听到那震天的战鼓声和悠长的号角声。战鼓和号角的交响之下,冲天的战意从叛军之中爆发出来。 杨奇看着城外士气暴涨的叛军,转身向着军营的一侧走去。杨奇在营墙之上快速的走过,在一处箭楼之前杨奇停下脚步,在周围士卒的注目之下,从营墙之上的复到上走入箭楼之中。 杨奇走入箭楼之内,对着一名正在箭楼之上观察叛军的老者,不顾周围众人的惊愕,肃礼道:“大人,某将请求出击。” 老者闻言装过神来,方才发现这名老者,正是一身便装的董卓。董卓见到杨奇的到来,眉头微皱,然后看向军营之外,看着军营之外气势高涨的叛军,有些出神。 杨奇见董卓久不回话,急道:“大人……” 董卓抬起右手打断杨奇,缓缓道:“不用着急,叛军还没有进攻的意思,骑兵攻城?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杨奇微微一愣,董卓毫不在意杨奇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军中四万士卒,连营数里,又与美阳城互为犄角之势,叛军即便是想要以主力先行击溃我等,却也要防备美阳的援军。张温即便是和我不和,这种时候也要派兵驰援,若不然天下人之口,张温也是堵不住的。且这军营是我亲自监造的,营墙虽然比不上城墙,但也相差不多,即便张温不发兵,守个十天半月也是简单之事。叛军还舍不得用骑兵撞墙的。” “就看叛军这些做出攻击姿态的骑兵把目光都集中道营门之上,就知道他们现在是等着我军出击,我军营之外,除了东三门和南方三门之外地势较为平坦适合骑兵冲击之外,其他地方道路已经被我军营造的狭窄无比,不利于部队展开,固然使得叛军不能全力进攻,也让我大军不能轻易进出,若几千人,又恐给中了叛军埋伏。暂时还是以防守为主。”说道这里董卓回头看了一眼杨奇,接着道:“而且现在即便是出击,也未必有着什么好处。” “隆隆”的战鼓声更加的急促,一声声的传来,杨奇感到每一次的敲击似乎都是敲击在他的心房之上。杨奇的心脏随着战鼓声不停的收缩着。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的喧闹声,没有一丝的规律,不像是叛军士卒发出的声音。而像是杨奇第一次进入长安城中的感觉一样。杨奇就像是站在长安的城门之中一般。 杨奇抬起头来,从众人的空隙之中向外望去,然后就看到一副让杨奇永远不会忘记,同时让杨奇怒火迸发的画面。一队队“叛军”被驱赶着向着军营走来,扭曲的队伍,混乱的建制,杂乱的武器和衣服,各异的表情。这些就是叛军的形象。 杨奇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右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之中,鲜血顺着杨奇的手指留出,两滴鲜血从空中滴落。杨奇从地上站起,低头退出箭楼。一脸阴寒的从士卒之中穿过。 杨奇回到自己所在的营门之处,看着军营之外正在不断接近的叛军。脸上的寒意更加的浓重。“弓弩手准备……”阴寒的声音犹如寒风一般冲杨奇的口中发出,让陈元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随着杨奇声音的落下,一排排的弓弩手走上营墙的前侧,面对那些正缓慢向前的“叛军”。 “准备……放!”一支支的箭矢向着叛军之中射去,箭矢肆虐的收割者军营之外那些蹩脚的叛军士卒。士卒看着营外那些成片倒下的叛军士卒,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的停顿,一支支的箭矢从士卒的手中射向营外叛军士卒,在空中带出一片片的啸声。 叛军士卒面对如雨下的箭矢,后面叛军督战队雪亮的刀剑,叛军士卒开始放开双脚向着军营冲去。上万人一同奔跑的壮观景象,使得大地都为之震动。叛军的气势也随之为之高涨,对营墙之上的汉军也产生了一些压力。 老卒对眼前的景象无动于衷,比这更加震撼的景象都不知道见过多少,眼前不过是小场面而已。不过那些新补充上来的士卒,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卒,面对眼前的惊险,立即就紧张了起来。许多士卒的双手因为颤抖,箭矢都不能稳稳的放在弓弩之上。幸好这不过是一两人而已,对大局影响不大,在周围老卒的带领下,很快就从慌张之中平静下来。 叛军毫不在意前面士卒的生死,在后面骑兵的驱赶之下,叛军士卒前仆后继的向着军营冲去。叛军甚至没有完整的攻城器械,只有着一些士卒举着一些木板和木梯而已。那些木板被叛军士卒铺在壕沟之上,成了一个个简易的浮桥。 鹿角之前倒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叛军士卒,在叛军士卒前涌的势头增大之后,汉军士卒就已经改变了攻击的地点,把箭矢攻击的范围缩小到营墙之外十步之内。军营之外十步之内密密麻麻的被铁蒺藜和鹿角包围着,叛军士卒为了清理道路,在营墙之下堆起了大片的人群,成为营墙之上汉军最好的目标,那密集的人群之下,根本不用刻意瞄准,随意射去就能射中一人。 在箭矢的大估摸的覆盖之下,一名名钻入鹿角之中的叛军士卒被钉死其中。鹿角前更是死着无数各种形状的叛军士卒。鹿角之上也挂着各种叛军士卒的尸体,这些士卒的尸体多是因为奔跑速度过快,未能及时停止和被后面的士卒推挤的原因。 叛军士卒在汉军的箭雨的威胁之下,在生死之间,叛军士卒也爆发出了高涨的气势和智慧。这些士卒虽然只是叛军抓来的壮丁,但其中也有着不少的聪明人。叛军士卒手中除了那些木梯和武器之外,还有着那些为了铺平壕沟的木板。那些木板全部都巨大无比,否则也不能架在壕沟之上。 叛军士卒把那些木板顶在头顶之上,箭矢射在木板之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汉军弩箭的力道不能说不大,但面对这些有着六七寸厚的木板,也不能完全洞穿,箭矢钉在木板之上,很快就把整个木板的表面覆盖了起来。 叛军士卒借着这些大型木板的防卫,把地面上的铁蒺藜踢开,鹿角一个个的劈开或者搬开。叛军士卒来到军营之前,面对军营中那些两丈高,用泥土一点一点夯成的营墙。大部分的叛军士卒只能在营墙之下一筹莫展。叛军士卒在营墙之下聚集,成片成片的聚集在一起,成为汉军士卒进攻的目标,箭矢如雨,叛军士卒一个个的在营墙之下倒下。 这些“叛军士卒”说白了就是叛军裹挟的百姓,他们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更不要说是攻城的技巧了。如果普通战斗是勇气和胆色的战斗,那攻城除了这些更是技巧的对决。从云梯爬上城墙,可不仅仅是普通的攀爬而已。尤其是在没有云梯的时候,士卒还要能够徒手爬到城墙之上,这许多的东西都是要学习的。而现在这些士卒连最基本的训练都没有,又怎么会这些技巧。 直到叛军士卒的木梯陆续的到达,这些士卒才摆脱了不能还手的局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退去 汉军士卒陆续的从木梯子上向着营墙之上冲去,营墙之上一排排的长枪向着那些爬上来的叛军士卒刺去,鲜红的血液把银色的枪头染成红色,鲜血随着长枪的伸缩在营墙之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把木梯推下去。”汉军将领很快就发现了叛军的缺点,也是所有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卒的缺点。这些士卒只是很普通的把木梯放在营墙之上,下面也没有任何人照看和按住木梯,士卒也只是一头的往营墙之上涌去。这就使得木梯的根基并不稳定,只要有这足够的力量就能够把这些简单的木梯推倒。 汉军士卒用长枪抵在木梯的上方,数名汉军士卒用力向前推去,在一阵的吱呀声中木梯向后倒去,叛军士卒在惨叫声中从空中不停的掉落。“轰轰轰”的声响之中,一架架的木梯被汉军从营墙之上推下,从木梯上掉落的叛军士卒和木梯,在营墙之下压倒一大片的叛军。 这些叛军完全没有一点的攻城常识,所有的士卒都是拥挤在一起,营墙上的汉军士卒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射中敌人。 杨奇看着下面的那些聚集的叛军,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韩遂他们对下面的这些士卒完全就是毫不在意。这些士卒不过是叛军用来消耗汉军的实力和试探汉军先锋而已,这种随便都能抓到的壮丁,叛军是毫不在意他们的生死。 杨奇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更加的愤怒。杨奇现在的心理也非常的矛盾,叛军无视百姓的生死,让杨奇想到了当年并州时鲜卑人驱赶汉军百姓的景象,这种景象让杨奇有些耻辱的感觉。杨奇心中同样还有着被人轻视的感觉。杨奇对叛军从来没有轻视过,在得知叛军到来之外后,杨奇虽然表现的毫不在乎,但事实上却是不眠不休的研究对策,在叛军到达之后三千名士卒随时待命,可见杨奇对叛军的重视。当杨奇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叛军却只是派了这些废物,并且连指挥都没有,如果稍微有些指挥,叛军就不会发生云梯在队伍的中间,士卒来到营墙之下却只能无所事事这些事情。叛军的做法让杨奇感到了一种轻视的感觉,这种轻视让杨奇感到胸中就如有着一股火焰在燃烧一般,炽热难当。 营墙之上叛军士卒在战鼓声下,一次又一次的对汉军军营发起了进攻,正如杨奇所想,他们终究只能称得上废物,虽然他们在战斗之中也在不停的进步,但这种进步对于这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战场来说,太慢了。而且叛军也没有重型的攻城武器,人数虽然较多,但面对人数同样不少的汉军大营,最后只能是一次次的在大营之前碰壁。 当一杆杆的长枪在巨大的声响之中飞射而出,在叛军之中犁出一条条的鲜红的道路之后。叛军终于退却了,在号角声和鸣金声中,叛军如潮水一般的向后退去,速度是之前攻击时的数倍不止。 当叛军撤退的号角声传来之后,营墙上的汉军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叛军对汉军大营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威胁,但数个时辰一直“屠杀”这些“士卒”,即便汉军都是百战老卒,也有一些吃不消了的感觉。虽然有着预备队的轮换,但每个人也至少在营墙之上站了一个时辰还要多上一些,每个人至少亲眼看到成百上千的叛军士卒失去了生命,躺倒在军营之外的大地之上。这对汉军士卒产生的压力,也是不小的。 杨奇也明白这一些,因此在叛军退去之后,除了安排士卒守卫和其他士卒休息,同时安排人打扫战场的同时,杨奇特意让陈元去了解一些士卒的想法,尤其是对今天一战的感觉,有没有士卒感到不适。 不过后来反应过来的一切让杨奇知道他的担忧是有些过虑了,所有的士卒除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和连续杀戮的疲惫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的不适,尤其是没有对死于自己刀下敌人的怜悯。 汉军士卒多是经历过无数大战的老卒,他们早就在一场场的战斗之中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个的杀戮机器。当战斗开始之后,他们就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战斗之上,对于死于他们手下的究竟是叛军还是被叛军裹挟的百姓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人会去特意的在战场之中注意这些东西。当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收兵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已经在响彻整个战场。 汉军更多的感到不适的原因是因为杀人过多,使得汉军士卒劳累过度,而且汉军士卒每个人都是杀了不少人,但是相对的就是面对很多次敌人,每一次和敌人相见也是汉军可能身死的时候,汉军士卒为了保住性命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此几个时辰的大战之后,自然是感到疲惫无比,心理上的压力也自然大了起来。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之后,汉军就在杨奇的指挥之下退出了战场,从营墙之上撤下之后,汉军立即就是被分批的送入军营之中,受伤的得到医治,无伤的则回到军营之中,洗漱之后又分发一些饭食,让士卒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杨奇在士卒离开营墙之后,依然站在营墙之上,看着营外那遍布四周的尸体,脸上布满了一丝恨色。叛军的这次进攻定然不少,虽然其他地方的伤亡人数尚未报来,但杨奇根据经验看来,至少也是一比五的比例。 虽然这些叛军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是他们却用尸体铺平了一条通向汉军军营的道路,四周的壕沟之上架设的木板,已经把这些壕沟变成无用之物,鹿角等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营墙之下已经只剩下零零落落的一些鹿角而已。而且最让杨奇心疼的是汉军士卒的死伤,这些谁都不会重视的叛军废物(想要多少有多少,到周围村落之中转两圈就能聚集上万人马),却让汉军损失了不少人马,仅仅杨奇就因此有三百余人死在营墙之上,虽然营墙之下倒下的叛军不下于两千人,但叛军都是一些抓来的壮丁,而汉军却是百战老卒,怎么看来都是汉军吃了大亏。 杨奇压下心中的愤怒,从胸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阴沉的走下营墙。军营之内却已经没有往日的景象,一队队的士卒在军营之内不停的走过,往日整齐的训练声也在军营之中消失不见。反而是在军营一侧的军营之内,哭泣声和嘶喊声不停的传来。杨奇向着那里看了一眼,叹息一声,就不在注意此处。杨奇也知道那里是何处,军营之内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也就只有伤兵营一处而已。当年杨奇可是在那里住过不少的时间,又怎么会对那里不清楚。杨奇军中虽然仅有三百余人死在营墙之上,但是受伤者却不在少数,也有数百人之多,不过还好大多都是轻伤,最后也就是有一百来人可能再也上不了战场而已,其余人大多是休息两天就又可以重新冲入战场之中。 杨奇走入自己的大营之中,解下头盔,随手扔到了床上。杨奇身体也随后向着床上倒去,身上的铠甲在撞击之下发出剧烈的响声。杨奇随意的躺在胡床之上,看着营帐那雪白的顶部。脑海之中却在不停的思索着,董卓不让杨奇出击,现在看来是正确的,如果杨奇现在出击,也只能是杀散一些炮灰而已。而且还有可能被叛军抓住机会抢占营门,如果真的如此那杨奇的罪过就大了。 不过杨奇思来想去也只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后的几天之内杨奇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叛军是绝不会舍得让他们的精锐骑兵去撞军营的,那也就只能是用这些被裹挟的百姓消耗汉军的实力。 而祖父董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张温来到之后,就小心谨慎了许多,许多事情都要有张温的军令才能够去做。否则就会按兵不动,静静的等待着。按董卓现在的样子,董卓也是不会自己动手攻击叛军,而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如果能够攻入这有着数万大军的营寨,那董卓和手下的数万士卒,包括杨奇都要直接抹脖子了。 杨奇不明白董卓为何如此小心,实际上按杨奇看来,叛军虽然来势很大,但实际上却有不少的疏漏之处,杨奇自问或许不能击溃叛军,但斩杀个数千叛军还是可以做到的,既可以提高士气,又有利于防守。总比现在这种两方相互消耗时间要好上许多。 杨奇所想的事情,董卓又如何会不清楚,董卓在张温到来之后就一直按照军令行事,也是有着董卓的图谋。叛军之中韩遂等人的能力,董卓又不是不知道,绝不是易于之辈。如果小心行事还罢,若急切行事恐怕就会落入圈套之中。但朝廷催促的甚是紧急,张温也没有小心行事的时间,反攻立即就会展开,而且张温还会追究尽快的结束战争,这恐怕就免不了要有一些损失和挫折了。 董卓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这种平庸的举措,为的就是为之后做准备。汉军若是战败,那董卓就是奉命行事,罪名也都容易推倒主帅身上。若是胜了,董卓的那份功劳也是跑不了的,因此董卓并不着急。董卓不急,现在却有一人急切无比。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孙文台 美阳城中,张温看着三辅地区的地图,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叛军已经来到美阳城下,在董卓的大营受到攻击的时候,美阳城下同样聚集了大量的叛军。虽然未曾攻城,但是数万大军在城下也使得城中的汉军不敢轻易行动,也不能对董卓他们提供支援。 张温现在是急切无比,朝廷把张温派来代替皇甫嵩的原因,张温自然是清楚无比,就是因为张温在朝堂之上对叛军的策略是坚决的反击,把叛军重新打回西凉去。正是因为这一点,张温才会被皇上看重,接替皇甫嵩主持对叛军的事情。 张温也清楚的明白,如果张温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西凉的战争,皇甫嵩的结果也就是之后张温将要面临的结果。张温自然是不想步皇甫嵩的后尘,这样就需要张温快速的解决叛军的问题。 但事情真的那么容易解决,叛军也有着十数万人,和汉军的人数相当,要想快速的解决叛军的问题,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当年十万黄巾贼围困南阳,南阳城中数万汉军士卒最后还是被黄巾军攻破城池,太守秦颉也不得不退守其他城池。黄巾贼大多可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农民而已,结果仅仅是在一些士卒的带领之下,在加上不畏生死,就可以攻城略地,扰乱整个天下。 西凉叛军却又不同,西凉叛军之中多是边郡的守卒,和西凉的羌人。西凉的羌族虽说已经归化百年之久,但是实际上羌人依然保持着其祖先的特性,和北方的鲜卑匈奴一样,都是马背上的民族,一个羌人部落之中和北方的民族一样也是全民皆兵,和中原的汉人比起来,其中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十万已经习惯了和平生活的普通百姓,都能够让汉军龟缩在城池之内依靠着城墙做着抵抗。这些野性未失的西凉羌人组成的军队,自然不是那些黄巾军所能够比拟的,黄巾军就是靠着一股不怕死的气势,几乎就是打下了整个天下。相比之下,各个方面比黄巾军都要强上许多,即便是对世人震撼最大的不怕死,西凉军也要强上三分。 即便是现在聚集在美阳四周的汉军都是汉军之中的精锐,叛军也是当年黄巾军一样的军队,叛军主将只要不是什么傻瓜。汉军从击败到击溃叛军,至少也要有着数月之久。 想到这里张温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个川字在张温的额头之上显现出来。 沉稳的脚步声在张温的房门之外响起,“大人,孙坚求见。” 张温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微笑道:“文台来了,进来吧。” 一名身着玄色铠甲的汉军将领走入房间之内,其人身材高大,容貌俊伟,一眼看去便有此子绝非凡人的感觉。 张温见到孙坚进来,让孙坚站到张温的身侧,张温指着桌面上的地图说道:“文台,你来看。”地图之上用两色的笔墨密密麻麻的标注汉军和叛军的势力范围,还有之前一段时间之内汉军和叛军分别进攻的方向地点。 “文台,有什么感觉。”张温低声问道。 孙坚看着地图上的标注,沉声道:“一片僵局,大人,请看。”孙坚用手指着汉军驻扎的地方,道:“我们利用地势卡住了叛军前进的道路,使得叛军若要继续前进必须打破我们的封锁,也就是逼着叛军强攻有着完备的防御措施的我们。” “但现在,叛军并没有选择进攻,和以前一样,只是进行小规模的试探,甚至连拉上来的军队,都已经不是叛军的正规军队,而是从叛军占领区域之内,强征的百姓。我们现在即便是击溃再多次这样的进攻,对叛军也没有任何威胁,当然同样叛军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如果叛军集中全力攻击一处的大营,或许还有着一丝冲破封锁的机会,但叛军却也是兵分三路。叛军之中最为精锐的两只部队,一支是由跟随韩遂和之后投降的西凉戍军组成的部队,这一支部队驻扎在川口镇,切断了我们和渭河水营之间的联系,而且叛军在河面之上架起了营寨和栅栏,已经完全切断了周慎将军在水路之上支援我们的道路,现在美阳城中的一切都要依靠陆路上的运输。而川口镇更是给了叛军一个进入三辅之地的缺口,虽然叛军不可能大规模的渗入,但是派遣一些骑兵部队,还是可以做到的,最近运粮队屡屡遭到进攻,就是因此。” “叛军另外一支精锐部队,就是那些有西凉各个羌人部落组成的部落联盟军队。这些公马娴熟的羌人组成的骑兵部队,来去如风,战力也是不凡。前些时日,城外的大营险些被攻破,正说明叛军军队的精锐。这支军队卡在我们和北面董卓之间,使得两军互为犄角之势的方案,几乎失效,仅仅靠着城外那两座不到五千人的营寨,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袁滂将军虽然攻坚还可以,防守却要差上一些。” “按你的意思,也就是我军处于不利状态之下?”张温反问道。 “看上去,确实如此,但实际上却是两方实力相同,或者我军更要强上一些。” “何解?”张温看来今天是要彻底的考考孙坚,张温能够做到司空的位置之上,又岂是无能之辈,能够把十万大军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张温又岂是一个不通军务之辈,即便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也能够正确的分辨出敌我之间态势的变化。这些问题张温难道会看不出来,张温会有这样一问,只有一个解释,那就张温想要考察一下孙坚对现在汉军处境和以后汉军出路的看法。 “叛军虽然看样子是把我军截成三段,但实际上确实因为我军主动分兵的缘故,当时皇甫将军制定的策略就是三路反击叛军。右路和中路时主要的反击力量,左路则主要是利用渭水的便利为大军提供资源。毕竟要想为大军提供粮草,水路确实比陆路要方便和省力许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消耗。这是水路的便利。” “因为我军主动分兵,才给了叛军截断我军的机会。但叛军为了截断各军之间的联系也必须为此分兵,而且有着我们开始时的错误,叛军定然不会在其中只留下一小部分的人马,定然是精锐之兵辅以大量的普通士卒,来阻隔军队之间的联系。这样就造成了叛军机动部队的大幅度减少,面对每个都有着重兵防守的军营。叛军已经失去了集中兵力击破军营的机会,没有绝对兵力的优势,想要击破那些营墙厚重,有着充足兵力的汉军大营,现在的叛军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但叛军现在机动的力量,还是比着我们任何一个大营之内的人数都要多上许多。单独一支军队,想要完全击败叛军,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太冒险了,所以还是慎重的好。” “文台,按你说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张温又问道。 “周慎营地近水,虽然现在水军还未成完全调来,但现在的水军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援周将军,同时周将军的物资和粮草也可以通过水路运送,暂时可保其无虞。这样可以让周大人自成一路,让其独立行动,这样可以保护水路的畅通,等待日后水军的到达。同时也可以利用周大人牵制大量的叛军。” “如此这般,大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通和背面董卓的通道,让两军可以相互驰援,同时可以命令董卓军队前进,用以吸引叛军的注意力,为中路大军减轻压力,为之后中路大军的前进创造条件。” “不错,正合我意,我已经下令董卓全力进攻被叛军占据的淡水营寨,至于董卓能不能攻破营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董卓一旦有所动作,就会引走大量的叛军,减轻我军的压力。如果能够击破叛军,攻占淡水营寨,自然是最好。不然在董卓引走大量叛军的情况之下,也让我军可以从容的布置军队,击溃面前的敌人。甚至可能造成叛军分为三路的情况,让叛军也失去相互联系的优势,在同等情况下,我军只要有着一路军队能够取得胜利,就能在根本上扭转局面,到时叛军离全面溃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人英明。”孙坚退后一步,心悦诚服的躬身说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欲杀之 美阳北的汉军大营之中,董卓拿着美阳刚刚发来命令,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董卓又拿起桌面上的另一个信封,从中拿出一封信笺,看了两眼之后,脸上神色更加阴沉,目光凶狠的犹如随时会择人而噬一般。 董卓狠狠的把手中的信笺摔倒案几之上,抬脚把脚下的案几踢翻,厉声道:“孙坚小儿,我必杀汝。” 正坐在胡椅之中假寐的杨奇,也被董卓凶狠的声音惊醒,杨奇抬头看着满脸杀气的董卓,不知为何。 董卓在营帐之内来回的走动着,脸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重,犹如一头发疯的雄狮一般。董卓右手快速的抽出腰间的配剑,向着倒地的案几狠狠的砍去,剑光闪烁,案几被整齐的劈为两半。董卓右手高举佩剑,喝道:“孙坚小儿,屡次要我性命,日后我定杀汝……” 杨奇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一些,“又是孙坚”想到这里杨奇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孙坚老是和祖父大人作对,之前在长安之时,张温大人到达之时,董卓尚在美阳之中,其实当时董卓是为了躲避张温,张温和董卓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见面说不定就会破口大骂。董卓的野心不小,为了上位,自然是要在朝廷之内有所依靠。士人有着自己的族人和势力,看不起董卓这种武人,也不需要董卓这种人。因此董卓只能是选择去投靠阉党,士人现在最为痛恨的也就是阉党之人。张温又是士人之中的代表人物,对董卓这个投靠阉党的武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董卓为了免去自取其辱,当张温来到长安的时候,董卓也就托词不去。不过后来因为张温严厉要求董卓前去,董卓才算是缓慢的来到长安之中。但这不知道为何确实惹怒了孙坚。也不知道董卓怎么和孙坚有着那么大的仇恨,按理说董卓和孙坚应该是不认识的,黄巾之乱之中董卓在接替卢植之后,便对上了黄巾军的主力,随后在败在张角手下,当时孙坚尚在攻伐宛城之中,应该同样是不识得董卓。这样的两个互不相识的人,怎么会有一人非要置另一人于死地,这让人真是有些想不通。 当时张温来到长安,以皇帝诏书征召董卓,董卓因为顾虑而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来到长安城中。进入长安之后,张温很快就原谅了董卓的过失,但当时在侧的孙坚却在张温耳旁悄声道:“董卓不畏罪责,而骄横嚣张,口出狂言,应该以应召不及时前来的罪名,以军法斩之。”张温以董卓在陇西,蜀郡一带素有名望,一旦处斩董卓,大军西进就没有什么依靠,毕竟张温等人对西凉的习惯风俗都不清楚,在当地羌人之中也没有什么威望,很那得到当地人的认同。 孙坚却道:“明公亲自率领天子的大军,威名震动天下,为什么要依靠董卓?董卓丝毫不曾尊敬明公,轻上无礼,这是董卓的第一条罪名。边章,韩遂叛乱已经一年之久,应该及时的进军讨伐,但董卓却屡次声称不行,时机未到。阻延军事,疑惑人心,这是第二条罪名。董卓受到朝廷的任命却至今没有战功,受到召见却拖延时间,且态度傲慢,自命不凡,这是第三条罪状。古代有名的将领,持节钺来统帅军队,没有不杀人来显示威严的。因此司马穰苴斩庄贾,魏绛戮杨干。现在明公顾虑董卓,不能马上处置,损坏了军法的威严,得不偿失。” 最后虽然张温并没有按照孙坚所说的去做,而是让孙坚退下然后安抚了一下董卓,便让董卓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之中。 按理说这种秘密的事情董卓本来是不应该知道的,但是世上能够经受得住利字考验的人并不多,因此很快张温身边的亲兵,以及平常的护卫佣人之中便有数人被董卓收买。当日孙坚所说的话也就辗转的来到董卓的手中,当日董卓就被气得要带兵冲入长安之中杀掉孙坚,最后还是被众人给劝阻。但董卓在心中恐怕已经把孙坚划为欲除之而后快之人。现在虽然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但是无论怎么看来,这个孙坚都已经是把董卓给得罪死了如果可能董卓是绝不会介意一刀砍了孙坚的。 杨奇上前捡起地面上散落的文书,良久之后,一声叹息从杨奇的嘴中发出。 也怪不得董卓要大发雷霆,这之中的种种命令完全就是为了削弱董卓的手中的实力,尤其是那个让董卓单独进攻叛军在淡水河边的营寨。更是用心险恶,虽然那个营寨已经被叛军进攻过一会,其中的许多措施都已经是被毁坏的差不多了,但又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叛军又有着充足的人力和物力,营寨早就是重新被造了一遍。而叛军之中又不少那些之前在边军之中的将领,对于如何建造一个坚固耐用,至少能够抵抗住数万匈奴和鲜卑军队的进攻的营寨,叛军之中也是不缺少这种概念的。 叛军建造的营寨,杨奇前去看过,比之之前汉军营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叛军在其中留有八千人,而不是当时汉军的三千人。是绝不会有兵力不足的顾虑,八千人即便是在野战之中,董卓军全军出动,没有个两三日也别想杀光这些叛军。更何况,叛军也不是傻瓜,会这样的放弃牢固的防御工事不用,而出营野战。 以董卓一军强攻营寨,即便是日后能够取胜,恐怕也是要大伤元气。这种明摆着是为了削弱董卓的实力,甚至想要董卓的性命。命令之中以军令的形式让董卓务必在本月底的时候攻陷其间的营寨。这种明显的陷害计谋,就算是杨奇这种不是很敏感的人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是董卓。 现在时间可已经是大汉中平三年九月二十五日,离月末不过是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攻克一座有着近万人防守的营寨,时间虽然不算是短,但也不是很长。而且叛军大队离此不远,董卓进攻营寨,叛军定然发兵相助,但张温他们会不会替董卓拦截叛军那就不一定了,至少在命令之内没有写出。到时候一方面董卓等人既要攻打营寨,又要防备叛军的援军,到时候别说是五天的时间,就算是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不能打的下来。 即便是张温肯出兵相助,五天的时间也未必就能够攻下这个营寨,还不能说是五天,大军攻城自然是不能轻骑突出,各种器械也都是要跟随大军上路。在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最后算来也就是四天的时间不到。一个有着一两千人的营寨,在边境面对上万人马的围攻,坚持个十天半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四天的时间攻陷一座营寨,虽然不是不可能,但那一定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到时候董卓军中定然是元气大伤。这样也就算了,如果战斗就此结束,那也就算了,不过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多而已。但在张温的命令之中,可是有着之后董卓军队前出,继续进攻叛军的命令,这摆明是让董卓吸引叛军的注意力,为大军的行动提供便利。这在总体大局上算的上一步好棋,牺牲一路的兵马,来取得全局的胜利,在兵法上也是可行。但对董卓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先是强攻营寨,然后在做诱饵,这是想要董卓的姓名。无论最后结果这样,做诱饵的董卓军队,最后恐怕是不会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到最后全军胜利,董卓却是大败而回,最后能有个不赏不罚已经是不错了。要知道朝中诸公评价你是胜是败的条件,可就是你斩首几何,损失多少,而不会看你在全局上的贡献。三路大军,两路大胜,唯有你一路大败,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到时候董卓也只能是咬牙认了。即便是董卓上书分辨,朝中那些看董卓不顺眼的士人,也只会认为董卓是狡辩而已。至于张温会不会替董卓申辩,杨奇还有董卓都不会往这上面想去。 如果董卓不去,或者时间超过了张温在命令之中规定的最后时间,那时候张温就完全有借口就此斩杀董卓。一个抗命不遵,一个延误军机就可以斩杀董卓。毕竟军令以下,没有执行那就是董卓的问题了。张温到时要杀董卓就有着完全的理由了。 这个命令对大局有着绝对的好处,但对董卓军来说却是布满了杀机,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这种明显是想要对付的董卓的命令,而且又是孙坚的提议,也怪不得董卓会如此大发雷霆。杨奇现在亦想要马上斩杀孙坚,这种完全是把董卓军队至于危险之中的计谋,已经是完全触动了杨奇的逆鳞,杨奇眼中也是杀机涌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定策 杨奇放下手中的命令,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冷笑道:“好算计,却不知道韩遂会不会遂了他们的意。” 董卓脸上杀机勃现,董卓强制压下心中的杀机,对着杨奇冷冷道:“别说韩遂不会遂了他们的意,我也不会遂了他们的意,大不了就是大家撕破脸面,在朝堂之上对着干而已。”董卓说道这里,心中已经是下了某些决定,脸上的潮红之色,迅速的退去,渐渐的恢复平常。 杨奇有些疑惑的看着董卓,杨奇在政治上毕竟只能算得上是新手一个,对董卓话语之中透漏出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感触,也不明白朝堂之上怎么会影响现在的局势。张温是当今圣上钦点的车骑将军,董卓即便是在朝堂之上有些援助,杨奇也不认为现在的情况下,会对董卓有什么帮助。 “祖父,情况还没有您想的那么危险。”杨奇开口引过董卓的注意力道,“如果运作适当的话,未必没哟可能攻下这个营寨。” “凤直既有办法,那就快说,祖父我现在心已乱,若凤直有好办法,就快点告诉祖父。”董卓听到杨奇哟有办法度过难关,大喜道。 杨奇把张温送来的命令叠好后,说道:“祖父,这条命令的杀机就在那个现时完成之上,如果我们能够在四天之内,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便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杨奇的办法,董卓高涨的兴致,突然熄灭下去,道:“我还以为凤直有什么好策略,原来如此,这些我又如何不知道。但淡水大营,凤直又不是没有见过,如果有这足够的时间,我们还可以大造攻城器械,然后慢慢的攻打,现在时间紧迫,又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的攻陷其。”董卓说道这里,微微摇头表示他对这并不认同。 “祖父,您先听我说,正如祖父所说,如果时间充足我们可以制造大批的器械,然后在攻打此营,但现在却是要在限定的时间内拿下营寨。拿下这座营寨,对我军自然不是什么困难,如果不分昼夜的全力攻打两天的时间,也就足够了。难就难在之后还有着反击叛军的任务,到时以疲惫之师,攻打叛军精锐,则是把我军陷入危险之中。” 杨奇把桌上的酒坛和铜爵突然调换了一下位置,笑道:“不过祖父大人,不知祖父大人有没有想过,把两者的顺序调换一下,先行击破叛军的精锐,然后在攻打营寨。” 杨奇看着若有所思的董卓,道:“叛军精锐自然不会为了我们全部调动,除非张温和韩遂达成协议,不过想来张温也没有这种魄力。这就说明我军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对的北宫伯玉手下的叛军。北宫伯玉手下的军队也就是五万余人,对我军并不占据绝对的优势。而且在之前的两年之间,北宫伯玉屡次攻打美阳,最后都是被碰的头破血流,虽然之后很快就补充了军队的人数,但显然不如之前的精锐。北宫伯玉军中的战力已经大不如前。相比之下,我军中的士卒,这两年之内经受了无数的战斗,虽然损失了不少的人手,但剩下都是精锐之兵,虽然只能动用三万人,但和北宫伯玉也相差不大。” “祖父,如果北宫伯玉得知我军要进攻淡水营寨,不知北宫伯玉会不会前去救援。北宫伯玉可不知道我们被限制了时间。若其前来救援,以淡水营寨的规模,即便是八千人已经是拥挤非常,这数万人马定然是在营寨四周扎营。而我军到达只需一天时间,叛军根本没有时间建造营寨,既无营寨可守,叛军人数又在我军之上。叛军于我军进行野战的可能高达九成。若叛军选择野战,却不知道叛军会留下多少人看守营寨?三千还是五千。” “若我军能够击垮叛军的主力,那座营寨也就等于是不攻自破了。这样一切的问题也就是解决了。而且我军之中多是骑兵,对攻城实在是不怎么擅长,如果能够在平原之上解决战斗那就是更好的。” 董卓沉思着,深深的思索着杨奇计划的可行之处,最后说道:“凤直,按你的计划,最后我们获得胜利的可能是多少。” “五五分吧!”杨奇没有任何的犹豫,张口说道。相比于这个五成胜利的计划,如果按照张温的命令行事,那就等于说是把董卓军的命脉,交给张温的中军,若其肯帮助董卓军,那当然就是万事大吉,如若不然,那等待董卓军的也就只有万事皆休而已。杨奇相信董卓会做出明知的选择。 事实正如杨奇所料,董卓在听到五五分之后,微微点头,然后就喊道:“击鼓聚将。” 隆隆的鼓声在营帐之外响起,营帐之外那面只有战争之前聚集将领才会敲响的大鼓,现在响起,也就代表着战争马上就要到来。军营之中听到这战鼓声的所有人,都是凛然而立。手中的工作也因此停了下来。当战鼓声消失之后,军营之内,突然出现了短时间的混乱,所有的人都是急着要把手中的事情做完。那些正在缓慢的搬运着武器的士卒,刚刚还累的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似的,在听到战鼓声之后,一路小跑的把东西运到地点,然后在快速的跑回自己的营帐之中……等等这样的景象在战鼓声响起之后,在军营之内各处随处可见,那战鼓声就像是一直强心剂一般的打入到军营之内的所有人身上。 汉军大营的主帐之中,胡轸,樊稠,杨修,段煨……等等将领和校尉,把董卓的大营之内挤得满满的,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召集全部的将领了,所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明白,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战爆发了。所有人都是兴奋着,希望自己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得到一个好位置,能够多得到一些功劳。至于生死,当他们穿上这一层的红皮之后,就已经把那给抛弃了,现在每个人想要的就是在得到一些功劳,让他们能够得到一些功劳,或者在战争之中多缴获一些金银,让他们可以再以后当一个富家翁。 董卓首先把张温的命令那出来给帐中的各位将领传看,最后结果不出董卓所料,所有的人都是破口大骂,在这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是那些战场的上的雏,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战斗。这个命令之中的杀机一些军汉可能是看不到,但这个命令的不合理,却是任何一人都能够看的出来的。 董卓举起双手压下营帐之内那些愤愤不平的声音,然后说道:“车骑将军的命令,大家也已经看到了,本来车骑将军的命令,我们是要完全执行的,但这个命令太不合理,这种让大家和士卒去送死的命令,我是绝不会去做的。” 董卓看着下面那些脸上布满了感激神色的将领,心中满意的说道:“但是军令不可为,我们身为军人,自然是不能违抗军令。因此我们又不得不执行这项命令。” 董卓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校尉在董卓说出这句话,有些沮丧的低下头,但更多的人则是满脸不甘的看向董卓。 “但我也不能让士卒,就这样前去送死,而且我们即使要战死沙场,也要死在自己的意愿之下,而不是死于阴谋诡计之中。为此我命令,把我们进攻淡水营寨的目的,告之北宫伯玉。”董卓丝毫不顾及下面众人的惊讶,继续道:“我们要和北宫伯玉在此决战,一些人畏惧叛军的势力,不敢向前,就打算用我们的生命去铺平他们前进的道路。我们绝不能如此受人摆布。既然他们不敢和叛军交战,那我们就和叛军交战于此,用我们的鲜血来证明我们才是真的勇士,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胆小的懦夫,我们要迎击叛军,然后击溃叛军,让那些懦夫继续在叛军的刀枪之下瑟瑟发抖吧。所有的功劳和荣耀都是属于我们的。” “属于我们的。”营帐之内的众将士轰然应诺。 董卓看着下面被激起了士气的将领,心中满意至极,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沉痛的表情,为汉军之中的某些人不敢与叛军正面战斗,而只能是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让自己的战友去前方流血,而他却只是躲在后方。 “我命令,杨奇领本部兵马,为前队,为大军扫清道路,杨修,贾复为后队,押送粮草,胡轸领兵马六千驻守大营,其余人跟随本将为中军,进攻叛军。” “诺。”呼啦啦的声响之中,营帐之内归到了一大片的将领。营帐之内所有的将领都是被董卓给激起了战斗的血气,虽然是跪在地面上,但身上的汹涌的战意汇合在一起,却是直冲云霄。 董卓见此心中畅快至极,喝道:“我军必胜。” “必胜”…… 第一百二十五章 边章 翌日午时,汉军营寨大门洞开,一队队的汉军骑兵从营门之中鱼贯而出,在营寨之前缓缓聚集,军旗招展之下,一个个的骑兵方阵树立在军营外平整的土地上。 士卒端坐于马上,背脊挺得笔直,腰别弯刀,长弓置于背后,手持长矛。脸上平静的看着的看着前方的军旗,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出这些士卒的精锐。在军阵的后方还有着不少的车辆,上面用麻布覆盖着,偶尔从裂缝之中可以看出,那大车之中俱都是一袋袋的粮食和一件件的盔甲和武器。 “出发”一声令下,近万的汉军,控制着胯下的战马,驱赶着马车,从军营之前缓缓的向前离去。 杨奇转身看向营寨之上,董卓和一干将领都在其上,杨奇对着众人拱手告别,然后打马向前而去。营墙之上众人,除了董卓众人也都是在杨奇行礼的时候,拱手而立,即便是胡轸也是微微抱拳。 谁都知道杨奇此去为先锋,除了为大军开路之外,还有着为诱饵的想法。虽然随后董卓等就会跟上,但一天的时间已经能够发生很多事情,若是守城之中,数千人马守个十天半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野战之中一天就能决定一支军队的命运。这一天之中会发生什么恐怕只有天知道。 车辚辚,马萧萧,一支汉军正在沉默的向着南方而而去。 美阳城外三十里的大营之中,韩遂从军营四周视察回到营帐之内,尚未进入营帐之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大帐之内出来。 韩遂掀开厚厚的幔布,走入温暖的营帐之内,九月的天气,三辅这里已经渐渐的变冷了,但还算不上寒冷,只能说是适宜而已。营帐之内却因为一人不能受冷,已经点燃了旺盛的炉火。 韩遂看着不停的咳嗽的边章,脸上浮现焦急的神色,走到边章的身侧,轻轻的拍着边章的后背,温声问道:“老边,你究竟如何,现在你的样子,可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如果是在不行,你还是回转西凉好好休养的好,以后的事情还需要你的,现在你可不能出的什么事情。” 边章微微笑道:“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了,现在大事未成我可不能就此离去。不说这些,文约,你看看这个,这是刚刚接到的消息,现在下面已经传开了。” 韩遂皱眉接过边章手中的绢帛,随口说道:“军中的纸张已经用完了吗,怎么又开始用这些布帛了。” 边章笑了笑,道:“那些纸张都被我下令运回西凉,给那些孩子使用了。那些孩子写个字都要在地面上,这些纸张给他们才是物有所值,我们就不要和他们争了。” 韩遂叹息一声道:“西凉就是物资太过匮乏了,这蔡侯纸,在长安雒阳,哪里不是随处可见,用之不尽,唯有我们西凉,那些孩子一年也未必能够用的上一次。我们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韩遂看完白卷上所写的一切,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问道:“老边,这件事你怎么看,是不是真的。” 边章笑道:“淡水离这里不过是一天的路程,是不是真的,明天也就知道了。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假的,汉军这是忍不住了,董卓是要动手了。” 韩遂嘴角冷笑道:“董胖子也是该忍不住的时候了,皇甫嵩被换走,对他的冲击应该也是不小,也该是他表现的时候,要不然现在车骑将军,可未必会对董卓客气。第一次见面就想要用董胖子的脑袋来显示威信,这个孙坚倒是好大的魄力。不过真是可惜张温还不是那种昏了头的人,否则我们就要简单许多了。” 边章也是笑了笑,“孙坚这人胆略是不错,在平黄巾的时候也有着不小的战绩,但还是太过年轻了,磨练两年也是一个将才。不过现在……”边章微微摇头,显然并不认为现在的孙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想法很好,用董胖子的头颅威慑三军,然后以雷霆之势兵法西凉,如果真如他所想我们确实危险。”边章嘴角含笑道。 “若真的如此,汉军危矣。董胖子的手下可都是对他忠心耿耿之人,士卒也都是相熟、有恩的羌人,董胖子若有难,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他们。到时数万大军反噬,汉军自顾不暇,我们在派一口舌伶俐之人,前去陇西陈说厉害,牛辅定然归降。当汉军之间争斗最烈之时,再以十万西凉铁骑前出,到时别说这一个小小的美阳,就算是长安也不再话下。不过可惜了,张温还算是有些头脑,不像那左昌等人。”韩遂叹息道。二人谈论之间,完全是把孙坚当做谈笑而已,在二人看来一个刚出茅庐的小辈,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二人重视,不过是一个可供谈论的小辈而已。 “前有皇甫嵩的前车之鉴,后有张温手下公然有人要杀董卓立威,董卓现在应该也是有些焦急了,他在拿不出什么成绩来,下一个就是拿他出手了。不过倒是可惜了皇甫嵩,想他平定黄巾之后,何等的声望,便是我们西凉也是妇孺皆知,若当时他肯起兵从冀州向西而进,我西凉定然支持,十万铁骑东出,两厢夹击,说不定已经打下了雒阳。”边章咳嗽道。 “我们是没有想到黄巾道,竟然败的那名快,何等声势,居然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让我们的许多布置都是付诸东流,最后不得不跟随北宫伯玉一同起兵。否则我西凉儿郎也不用死去如此之多。”韩遂感慨道。 “文约,这些事情就不要说了,倒是这件事要好好想想。” “这还有什么想的,正如老边你所说,这董卓现在是不得不动,而且张温既然是下了命令,自然是要执行的,但又不想仅仅是攻打一座营寨,想要立下天大的功劳,为日后晋身打底。就想出这一条计策,让人四处散播他要攻打淡水的消息,让北宫前去救援,然后和北宫来一场决战,一举击溃北宫。董卓也就是这样的人而已。” “文约,我也是如此的想的,否则不会刚刚下达两天的命令,就连我们的细作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就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虽然知道如此,我们却也要派兵前去,否则一旦让董卓重新打通了和美阳之间的联系,到时两家合为一处,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我也正是为此烦恼。董卓既然敢放出话来,显然是对击败北宫有着充足的信心,如果让北宫带兵前去,我又怕北宫会……若不去,也不知道淡水能不能顶在董胖子的进攻,若是能够拖住董胖子,自然是最好,当董胖子筋疲力尽之时,你我陈兵美阳城下,然后北宫前往淡水,顺势拿下董胖子,那就大势已定。我又恐董胖子攻下了淡水,到时候却又后悔。” 韩遂也是皱眉不已,“若是能够合并一处,一同对付董胖子就好了。” “文约,这不可能,我们若是不动,北宫伯玉或许还有移动的机会,我军若是行动,以董胖子的性格定然是缩回营寨之中,而张温恐怕会立即南下攻打川口,用来打通和周慎之间的联系,到时又是回到了开始时的局面。张温他们拖得起,但我们却拖不起,为了支持大军行动,西凉各地已经是把过冬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如果不是还有着那些缴获的粮食,恐怕我们早就支撑不住了。我们不能这样拖下去,只能是尽量的取得优势,然后在想办法获得胜利。” 韩遂站起来看着帐外那不停走过的士卒,叹道:“如果我们有着北军那些精锐的步卒也就不用如此为难了,川口和淡水两处,只要有着万人精锐步卒死守,就算是董卓尽起他的四万兵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们担忧无比。到时我们只要合兵一处,对汉军进行各个击破,长安的城门还不是为我们洞开。” “西凉情况如此,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也还是文约联系了候选等人,这才有了边军的那数万步卒,否则情况说不定会更加不堪。不过,文约现在究竟要不要让北宫前去,你要快点拿个主意。我想这个消息我们这里都已经拿到,北宫那里更是早就已经得到,现在阻拦还有可能,否则再晚一些,恐怕就来不及了。” 韩遂皱眉道:“还是算了,董胖子虽然领兵确实有一套,但我并不认为他就一定能够战胜北宫,北宫怎么说也是有着五万人马,在加上淡水驻守的人马也有着六万人,几乎是董胖子能够动用人手的两倍,只要北宫不是白痴,想来获胜可能有些困难,但也不至于惨败。” 边章看着韩遂的脸,似乎想从韩遂的脸上看出什么,良久之后叹道:“希望如此。” 叹息声从营帐之内飘出,一直飘到正在行进的叛军大军之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淡水 当边章和韩遂在感慨手中没有精锐步兵的时候,杨奇同样在和陈元商议此事。杨奇在并州时很是羡慕城外那些耀武扬威的鲜卑骑兵,因为只有有着战马,杨奇才能够追上他们,才能够用刀把他们一个个的砍去头颅。 但当杨奇来到西凉,然后来到司隶之后,杨奇才明白步卒的重要,尤其是精锐步卒对中原这些城池林立的地方的重要性。精锐的步卒只要有着充足的粮草,在加上城池那完善的防护措施,就能够面对两倍,三倍,甚至十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的围攻。当攻城的时候,这些有着充足经验的步卒精锐,一个或许不算什么,但是一千个,三千个,却比的上五倍之多的新兵甚至更多的农夫。 杨奇看着正在缓慢前进的队伍,和队伍之中正不停的指挥着军队前进,不停的发布着命令的刘艮。对陈元道:“刘艮现在在军队致之中,看样子很高兴的。” “恩,下面的那些人对于相比我来说,也更喜欢刘艮,那些将领现在对刘艮已经是言听计从了。刘艮对那些士卒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和力。” “刘艮的这种优点,之前在并州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看来刘二也是成长了不少。胜之,我想在这件事之后向大人进言,训练一支精锐步卒。你看如何?” “大人,是想让刘艮去训练这支步卒。” “恩,在并州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才是重新明白了一些步卒的含义。如果现在手中能够有着万宇的精锐步卒,根本不用现在这样冒险和北宫伯玉的决战。就拿今次我等要做之事,其实只要有着一万精锐步卒,攻城的器械都不需要,只有着几十架的木梯,一天之内下淡水营寨都不成问题。” “只要先以盾牌手护卫者弓箭手接近营墙,然后弓箭手射击,开始压制营寨之内的弓箭。然后刀盾手上前,扫荡周围的拒马,鹿角,填平壕沟,然后木梯架上营墙,士卒顶着弓箭攻上营墙,只要在营墙之上占据一点,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杨奇自顾自的说着,一旁的陈元早就苦笑了起来,杨奇所说的那些看似简单,但其中的艰难,和对士卒心理的要求,十人之中不知有没有一人能够做到。 仅仅一个有条不紊的清理营寨的四周,就不是那么简单,即便是被汉军的弓箭手所压制,但数千人的营寨,又岂是一个几千人的弓箭手就能够完全压制的。要在箭雨之中稳住心神,平静的清扫面前的障碍,这种在箭雨之中保持平静的心理,就不是任何一个能够做到。就算是现在杨奇手下的士卒,这些经历过不少战斗的老卒,也未必能够做得到。因此在没有攻城之时,杨奇即便是偶尔亲自出手,亲兵一般也都是不动,因为他们还有着另外的任务,那就是督战,虽然未必面目狰狞的对着那些士卒,但他们只要就那里沉默的站在那里,那些士卒心中就会有着不少的顾忌,那些临阵退宿之事,也就基本上是不会发生。但对他们说那些平静基本是已经无缘了,每个人都是在惯性之下做着一切,然后急忙的向前冲去,冲入城墙之上,说不定还能保得住一条性命。 “大人,虽然组建步卒,我很是赞同。但向董大人建议,我却不是很赞同。” “胜之,你说。”杨奇被陈元一说,微微有些不舒服,但陈元既然说了,定然是有他的看法,杨奇明白很多事情上他并不如陈元,因此对陈元的看法很是看重。 “大人,步卒本来就是军队的重要部分,之前在并州之时,因为战马不足,大人还注意训练步卒,我军中那些并州老卒,其中大部分都是步卒出身。不过后来到了凉州,却因为凉州战马众多,地势也是较为平坦,相比于并州那群山不断,更适合骑兵作战。因此才又重新训练,最后都为骑兵。” “当然当时大人之决定并不是什么错误之事,而且在当时看来也很是正常,当时牛辅牛都尉手下有着数万精良步卒,我们那几千人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现在因为牛都尉,要留在陇西,步卒也都随之留于陇西之地,这才显得偶们步卒不足。不过这只是对我军来说,却不是对整体来说。若大人把意思告之董大人,董大人想来也只是会加强对步卒的重视而已,却也不会重立一军,不值得。” 杨奇端坐于马上,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杨奇对步卒也不过是一时的感触而已,也没有经过深思,现在经由陈元一说,杨奇才是发现事情并没有杨奇想的那样容易。 让刘艮训练步卒,本意是为了刘艮好,但刘艮究竟愿不愿意,这一点现在杨奇也没有把握,杨奇这个想法,现在也还没有和刘艮透露过,刘艮也未必愿意,刘艮在并州时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统领一支骑兵,现在让他放弃这些,恐怕他不会很是情愿。 想到这些杨奇微微有些苦笑,抬手对陈元说道:“算了,这件事先这样算了,想不要提了。等这里事情了解之后再说。” “诺。”陈元就此退下。 翌日清晨,淡水河水千年如一日的向前奔腾,奔腾的河水拍打在两岸,在激起一片片的水花。隆隆的河水的掩盖之下,一支军队静静的出现在淡水北岸,血红的“汉”字大旗,飘荡在淡水北岸。 杨奇看着不断奔腾流逝的淡水,心中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平安的到达了淡水,一路之上,杨奇一直是防备着叛军的进攻,尤其是汉军还要在夜间行军,更是让杨奇担忧。夜间的汉军实在是最脆弱的时候,即便是杨奇洒出了再多的斥候,但伸手不见五指之下,就算是一支大军在自己身侧走过都未必能够发现,斥候失手,让叛军来到近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一夜之间杨奇一直是担忧无比,幸好杨奇在出发之前还带了几百辆的大车,其中除了粮食之外,还有就是安营扎寨之物,杨奇他们攻打淡水营寨时间虽短,不过是几日功夫而已。但士卒也不能露宿野外,扎营之物自然是必不可少,而且因为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到地方之后再行砍伐树木,营建营寨。因此许多扎营的必需之物,都是在这大车之上。车上甚至还有着不少的木柱,用来搭建营墙,防御叛军的进攻。 “这里距离淡水营寨还有多远?”杨奇虽然多次查看叛军营建的淡水营寨,但却不代表杨奇就对着周围的地形熟悉无比,杨奇毕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为了避免叛军偷袭,杨奇他们并非是从大路之上而过,而是穿山过河而来,不知道现在所在也是正常,能够认出眼前的大河是淡水河,已经是杨奇方向感非常了。 “大人,我们现在距离淡水营寨已经不远了,我们现在应是在叛军以北十里之外。大人接下来,我们如何去做。”陈元低头问道。 “已经这么近了,胜之你说,我们现在到了,叛军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叛军现在定然已经知道,我们南下的消息不过是刚刚传开,即便守将是个蠢材,也该知道现在应该紧闭营门,多派侦骑。能够被派到这个位置上,想来也不会是一个愚蠢之人。而且我们在到来之前的那个丘陵之上,有骑兵的影子,可能就是叛军的侦骑,派人查看时已经不再了,想来是去通知叛军了。现在叛军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已经知道了啊,我们作为老朋友,到来之后不去打个招呼,怎么也是说不过去。李傕,郭汜,带着人跟我一起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去。”杨奇招手向着四周喊去,被杨奇喊道名字的将领都是轰然应诺。 七千骑兵脱离汉军大队,向着南方呼啸而下,马蹄声和隆隆的流水声交相辉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失陷经过 马萧萧,甲兵青晃,河水隆隆。七千骑兵,踏着白亮的河水,激起一片“哗哗”的响声。水花在清晨火红的阳光照耀之下,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鲜红如血。 马蹄踢踏声中,七千骑士向着南方飞驰而去。踏过一条条的河流,杨奇他们终于是来到叛军的营寨之前。七千骑在营寨之前缓缓的展开,以一个半弧形隐隐的包围着营寨的一侧。 淡水营寨四周营门紧闭,营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站立着无数的叛军士卒,隐约的可以看到营墙之外,有着无数的闪亮的光点。 杨奇打量着淡水营寨,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叛军在这桌营寨之上也是投入了不少的心思。叛军所建之营寨,营墙高约两丈,完全是比照其他的大型军营所建。周围共挖了不下于五条壕沟,每条壕沟深约一步半,宽约三步,而且壕沟虽然不能挖成内款外窄,但还是尽量的挖了直角。士卒掉入其中,基本上就很难再从中爬上来。而且五条壕沟之间的通道相互错开,形成了一个“w”形,也就在一点程度上减弱了叛军突袭淡水营寨的可能。在加上壕沟之间每个一段时间都会有着一些鹿角和拒马,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杨奇心中已经明白,要想攻下淡水营寨,不付出一些代价基本是不可能的。 叛军把这营寨营造的如此这般,看来也是所图非小。现在的淡水营寨和之前汉军所有时变化很大,但唯有一点不变,那就是无论是当时的叛军还是今日的汉军若想要攻下淡水营寨,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叛军之前能够攻下淡水并非是汉军士卒不精锐,也不是汉军对淡水的营造不用心,而是以为汉军将领的大意,当时包括董卓和张温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淡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董卓的军营和美阳距此都不是很远,董卓的军营远一些,但是骑兵轻骑也就是半天的时间,美阳距离淡水更加的相近,骑兵一个时辰而已。 按众人的想法,来犯的敌军即便淡水挡不住,但撑个几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到时候至少美阳的援兵也就到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本来事实也就是如此,但最后也就是众人的这种放心产生的大意,才使得淡水和川口丢失。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叛军为了这两个据点,居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当时叛军二十万人全军出动,在加上那些民夫,浩浩荡荡的几乎是把汉军完全包围了起来。当时董卓和张温等几乎都是认为叛军是想要和汉军进行决战。当时张温又因为是新到不久,还不能说是完全熟悉了汉军,因此当时定下的策略就是死守。叛军二十几万人,分别进攻三个地方,在加上还有后面留守军营和押送粮草的军队,分开之后的叛军人数也是不多。而且汉军那些在运送粮草的部队,也是迅速的回到各自军队之中。一时间汉军总人数增加到十八万人,而且还不算那些被留在军营之中的民夫。 因为一些原因当时汉军并没有出城和叛军决战,否则现在胜负已分,也就不用董卓等现在为了这个淡水营寨而奔波。但当时几十万汉军龟缩不出,人数几乎是相当的叛军也确实是拿汉军没有办法。在进攻了两天之后叛军也就随之撤退了。 叛军撤出之后,汉军才是发现了叛军的真正意图,因为那时淡水和川口已失。谁能想到叛军居然有着如此大的手笔,二十万大军出动居然只是佯攻,目的竟然只是两个小小的营寨而已。 叛军在以大军漫向汉军之时,同时组织了数万的民夫和大军进攻两处。两处虽然设计巧妙,但终究不过是一座不大的营寨而已。而且守军人数在一次次的调拨之下越来越少,最后更是只剩下两三千人而已,面对数万叛军的进攻,也只能是束手无策而已。 当叛军进攻之时,营寨之内的汉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叛军快速的把那一道道的壕沟填平,一点点的移开那些鹿角、拒马等障碍物。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那些防御就已经在大地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块平整的土地。 当时面对这种情况,这两处的守军也都想着各处派去信使,但要在数万叛军的包围之下,还要穿过两军的交战之地,把求援的信件交到汉军手中,其中的困难就不用多说。而且当时面对叛军大军的进攻,虽然各处将领都认为是无事,但又有那一人胆敢懈怠,都是弹思竭虑的要尽快的击退叛军。 美阳还好一些,有着美阳城墙的护卫,还有周围的连环营,只需要躲入城墙之内,数万大军都对此无可奈何。当时董卓却是不可学张温的样子,因为手下士卒不同而已,张温手下爱的士卒多是雒阳北军,和冀州士卒,因此可以长久防守,因为他们性格可以做到。 但董卓却又不同,董卓手下多是西凉人士还有羌兵,西凉民风彪悍,士卒悍不畏死。尚未加入军队之前,一言不和都有可能挥拳相向。更何况是在军队之中杀人无数,更是不知道增加了多少戾气。让他们龟缩营中士气立即就是大泄,而且叛军之中同样多是西凉人,对西凉人的脾性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营墙之外骂声震天,军营之内的这些火爆脾气,又如何能够受的住。而且久收必失,这些营寨虽然坚固,但毕竟不如城墙,因此在下面的将领请战之后,也就顺势答应了。 求援到达的时候,正是叛军和汉军列阵交战的时候,董卓又怎么会在意这些,而且即便当时董卓愿意派出援兵,那些援兵也根本派不出去。周围有着叛军的数万大军,派出的人数多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的去,少了又不济事。最后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过当时美阳城中为什么没有派出援兵,却是让杨奇百思不得其解。董卓是因为要出营迎敌,所以不能派出援军还情有可原的话,那当时张温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杨奇知道当时张温受到的压力最小,据杨奇所知,张温整个过程之中都是死守不出,而且三军之中又以张温手下人数最多,不仅是之前他所带来的北军和冀州兵的人数,而且在叛军进攻之时,押送粮草的部队,也大多都是进入了美阳城中。因此城中仅仅是汉军士卒就有着八万人,要想派出一军,不过是轻易之事。当时美阳为什么不派兵前去,也就不是杨奇能够揣度的。 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天之后叛军撤军之后,杨奇领兵在后面跟着的时候,就发现之前是营寨的地方,已经是和一片废墟差不多少了。许多的尸体散布在营寨之外,营寨上的的旗帜也已经变化了,同样是汉字大旗,但主将的旗帜已经变换了。汉军主将姓张,一你吃旗帜上就是一个张字,但现在却是一个李字,杨奇不记得什么时候有换过将领,即便是美阳之中更换将领,至少也要和董卓说一声,免得误会。 但直到杨奇离开之前也未曾接到此类的消息,因此这就只有一个解释而已,那就是营寨已经被叛军所占领。 叛军在一点点的清除营寨四周的障碍之后,先是进行劝降,劝降不成,才是真正的开始了进攻。一队队的叛军如潮水的一般不停的向着营寨攻去,弓弦声,士卒的吼叫声,武器与武器的碰撞声,武器入体的割裂声……各种声音在这一片土地之上响起,或许人数这里比不上美阳还有另外两处,但战场上的惨烈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队队的叛军倒在营墙之下,想对的汉军士卒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营墙之上。 叛军犹如海潮一般连绵的不断的冲击着营寨,叛军可以休息,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从前面撤下,在军阵之中开始休息。但汉军却不能就此休息,只能是继续呆在营墙之上,在叛军不分昼夜,连绵不断的进攻之下,汉军很快就是支撑不住了。当大队的叛军进入营寨之内时,大部分汉军都已经失去了性命,偶尔保的性命之人,在叛军进入营寨之后,不是投降了叛军,就是死在叛军的手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试探 杨奇从思绪之中转出,重新回到现在的战场之上。叛军依然仅仅的把守着营寨,未曾有一兵一卒出的营门。 “两百步”杨奇看着面前那纵横的壕沟,口中轻声说道。杨奇纵马上前两步,抬头看着营寨之上叛军手中的弩箭,杨奇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营寨之上的叛军,然后喝道:“杨贵!” “末将在。”杨贵从军阵之中纵马而出。经过这些年来杨奇的精心培养,杨贵和杨瑞二人已经不是那些在战场之上不知所措的新丁了。现在二人身上已经没有那些畏缩,小心的样子。现在二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意思,已经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当年杨奇进入汉军,前后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就独自领兵,一年之后就已经端坐在云中太守府中。杨贵和杨瑞二人现在才只是成长完成,外人看上去,二人似乎是要差杨奇很多。但其实不然, 杨奇的成长,就如那大浪淘沙,烈火融金,最后能够留存下来的自然是金子。但这太过凶险,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金子也随着沙子流逝,杂物融化。像杨奇这样存活下来的已经是天之辛了。 杨奇既然已经经过这一切了,而且也已经是成了真金,自然是不会让二人再次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而且杨奇所经历的一切,虽然让杨奇快速的成长了起来,但实际上却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如果杨奇之后没有立即做出那些弥补根基的事情,最后也只有死于乱军之中的下场。杨奇虽然不读书却深明此事,因此之后杨奇才会每天都让陈元为讲解书籍,拼命的去努力学习。直到现在杨奇依然是如此,而且越学越多,杨奇也就越感觉到自己的不足。 但杨贵二人却无此虞,杨奇因为自己的前车之间,对此是严加防范,二人每天都要进行学武,骑马,读书,学习兵法……虽然慢了许多,却是厚积薄发,根基深厚,只要时间成熟,在加上一些时日的锻炼,就又是两名将才。如果要比喻杨奇的话,杨奇就是那河中沙粒之中的金子,在河水的冲击之后露出头来,然后被人一一收集,熔炼,然后成为一件件精美的饰物。杨贵二人却是在山石之中慢慢的吸收金子的微粒,然后成为一块块成性的金块,最后只要自己稍加打磨就是一件件上好的首饰。 杨奇虽然开始是快捷无比,最后却要花费那无数的功夫重新建筑根基,却是先快后慢。二人却是在开始就打牢了根基,最后只需要的就是战场上的经验而已,二人这就又是先慢后快。这条道路较为缓和,更加的安全,同样也是众多的士族门阀子弟所经历的道路,二者各有千秋,但实际说起来却依然是靠着个人而已,若其人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好吃懒做,就算是神仙也教不出什么。 杨奇对现在杨贵的表现很是满意,命令道:“杨贵,你领一队人马上前去试一下我们的弓箭威力如何,我要看看。” “诺。”杨贵领命而去,立即在杨奇的亲兵之中点齐了一队人马,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打马向着淡水营寨冲去。 一队人马在营寨之前一字展开,众骑士取出自己的弓箭,杨奇想要看的就是汉军的弓箭现在的情况之下究竟能不能够射人营寨之中,众人自然是要取出弓箭。汉军和叛军之间的距离,最外围的一处壕沟距离淡水营寨的距离,目测也能测个差不多,但总还是有一些误差。因此就需要士卒亲自测试了。 众骑士以双腿控马,双手解放出来,可以再战马之上拉弓射箭,或者挥舞武器。这一队骑兵在杨贵的指挥之下,战马开始缓速的向前冲去,一路之上,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隆隆之中,战马如风一般的向前冲去。 “嘣”虽然有五十人,五十张弓,但弓弦绷动的声响却犹如一声,五十支银色的流光向着淡水营寨飞去。于此同时,战马上的骑士同时控制着胯下的战马。 战马在一声急促而又短暂的嘶鸣声中,在壕沟之前堪堪的的向右转去,一名名的骑兵连同马下的战马,在壕沟之前划过一道道的弧线,然后回转汉军军阵之中。 杨奇看着淡水营寨之前的土地和拒马之上插上的箭矢,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一层不变的平静。在杨奇的命令之下,杨贵指挥着汉军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叛军发起了进攻。一波波的箭矢在空中划过。射入营寨之前的空地之上。 不同的速度和不同的射击角度,使得弓箭的射程也大不相同,箭矢逐渐的向着营寨蔓延而去。箭矢渐渐的越过了壕沟,越过了鹿角和拒马,射入营寨之中,箭矢射在营墙之上,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每一次撞击声响起,都会带起一片片的烟尘,被箭矢射中的地方,也会有着大片的泥土和土块从营墙之上扑扑掉落。 “换弩。”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卒都是立即把弓箭收于背后,从战马一侧的褡裢之中取出弩机,士卒在原地用双手拉开弩机,放上弩箭,左手握住缰绳,右手高举弩机,向着营寨飞驰而去。 如果开始时,骑兵奔驰的速度只是像风,那现在的骑兵就是风,当左手能够握住缰绳,能够再次以手控制战马的时候,和刚刚靠着双腿控制战马的感觉完全不同。无论一个人的骑术在如何的高明,在知道自己面前是一悬崖之时,仅仅用双腿控制着战马向着悬崖猛冲而去,还要在掉入悬崖之前,让战马离开悬崖,无论是谁都会有着大量的心理压力,心中都会产生畏惧。如果是用手控制战马,那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心中有了一些依靠,无论是自欺欺人也好,还是确有其事也罢,至少心理上的压力要小上许多。 汉军的骑兵也是如此,虽然让他们去撞那些壕沟和鹿角,总会是有着一些担忧的,毕竟一个不好就是身死之局,战马奔驰起来的力量有多大,这些骑兵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旦战马撞上鹿角或者落入壕沟之中,马上的骑士也不会有所幸免,战马的冲击力移到马上的骑士身上,足够让战马上的骑兵粉身碎骨了。能够在战马倒地之前,离开马背的人,毕竟只是少数而已,而且就算是如此,却也不会好受,肉裂骨碎是免不了的。 不用双手,紧紧靠着双腿,无论是任何人都会感觉恐惧,因此虽然速度看似快捷,其实对这些士卒来说,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现在双手可用,自然是不在如此担忧,也就可以放开了一些速度,和之前自然是大不相同。 战马奔腾,蹄声如雷,马上的士卒左手紧紧的扯着战马的缰绳,战马突然之间向右拐去,马上的骑士,右手抬起,手指轻轻按下。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响起,弩箭以人眼不能视的速度,向着淡水营寨冲去。 “噗噗噗”的声音之下,一排的弩箭钉在营墙之上,箭羽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一队的骑兵不停的在军阵和营寨之间不停的奔驰着,箭矢呼啸声在空中不停的回响。 营寨之中的叛军也不会就这样让汉军在营寨之外不停的奔驰着,而且箭矢已经射入了营寨之中,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害,但若是任由杨贵如此,最后对士气的打击却是巨大的。 旗帜的飘扬声中,一个沉着的声音在营寨之上响起,“放箭!”弓弦响动声中,铺天盖地的箭矢向着汉军射来,天空一时间为之一暗。箭矢射向奔驰之中的汉军士卒,箭矢过后至少有着三分之一的汉军士卒倒在汉军和营寨之间,遍地的箭矢之中,一名名的汉军士卒倒在其中,每一名汉军士卒身上都是插满了箭矢。失去主人的战马,在遍地的箭矢之间不停大的徘徊,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悲鸣声。 杨奇见此知道不是继续试探的时候了,不过各种数据也差不多已经收集完全,也可以收兵了。 “让杨贵退回来。”杨奇对着陈林说道。 一阵鸣金声在汉军阵中响起,杨贵在阵前听到声响,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营寨,不甘的向后退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叛军将领 杨贵回到杨奇的身边时,脸上犹带着不甘的神情。杨奇见此虽然有心劝解,最后还是冷着脸,看着营寨。 营寨之前那些壕沟之间和鹿角之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都是汉军士卒射出的箭矢。营墙之上也插满了箭矢,汉军在试箭的时候,根本没有一定的目标,完全就是随意而为,因此浪费了很多的箭矢。 虽然箭矢可以射到营墙之上,但是力道已经减弱了不少,距离还是太远了。杨奇亲眼看到箭矢射在盾牌之上,叛军士卒只是晃了晃,箭矢就从盾牌之上掉下。 “还是有些远了。”杨奇看着远处的叛军营寨,心中暗道。任何一个将领都知道,在攻城的时候弓箭手距离城墙越近越好,否则射到城墙上的箭矢力道总是不足。在平地上,这种限制反而是小了很多,只要是在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内,就可以了。 杨奇看着叛军的营寨思索对策之时,郭汜皱眉对身侧的李傕说道:“稚然,这有些不对劲,你感觉如何?” 李傕的双眼自从来到淡水营寨之后就没有离开过营寨之外,但郭汜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后,李傕也是深有同感,“是有些不对劲,叛军太安静了,而且叛军的布置也有些问题,这些布置不像是叛军布置的,反而更像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汉军。” 正是汉军,这些布置,二人重视觉得很熟悉,现在才是想起来,这些布置二人以前曾经见到过。那就是西凉和北方交接的地方,二人在草原上劫掠商队的时候,曾经见到,那就是汉军在草原上的要塞。不过草原上的要塞并没有现在的要塞那么崭新,而且在一些地方也有着一些变化,因此二人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 现在二人想起来后,反而是更加的疑惑,因为这种布置的要塞,完全是防守型的要塞,将近圆形的营墙,深而宽的壕沟,一切都是为了把防守的力度增加到最大。如果是在草原之上,这种营寨并不少见,东汉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政策一直都是绝不主动出击,因此边境士卒的作用就是为了抵挡敌人的进攻,然后好把消息传送出去,进攻反而是被放到了其次,这种营寨因此很是适合汉军使用。 那些纵横交错的壕沟不仅让敌人不能有效的对自己发动进攻,同样营寨中的士卒也不能很好的出击。这在边境因为汉军的目的和政策很是正常,当是在这里,就有些不正常了。边境大的汉军虽然很少主动出击,但并不说他们没有出击的能力,而是被压制了而已。尤其是在西凉可是有着汉朝最大的皇家马场,虽然现在已经废弃了,但是那里肥美的水草却是没有变化的。虽然已经不可能做到以前那数十万匹战马的规模,但是羌人和汉民在其中放牧产生的战马十几万匹还是有的,这还是未算其他地方的战马的情况下。 西凉的百姓也多是羌汉杂居,因此骑马射箭,在西凉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有着战马,随时都可以拉出十几万的骑兵。十几万的骑兵,因此汉军并非没有进攻的实力,而是不为而已。但当他们加入叛军之后,这一切就有改变了。 十几万的骑兵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横扫了西凉,紧接着就又入寇三辅之地,汉军不能抗也。叛军自从起兵之后的政策一直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因为只有进攻才能发挥骑兵的恐怖战力,也是叛军不得不进攻。因为西凉就如北方鲜卑一样,或许有着大量的骑兵,但是却缺少各种物资,粮食每年也是紧缺无比,每到春夏时期,和秋粮减少的时候,都要靠着三辅地区的救济。 现在虽然开了许多粮仓,但是粮食的不足依然没有得到改变,叛军只有快速的攻入长安之内,才能够得到足够的粮食。这也是为什么当皇甫嵩和董卓采用守势之后,叛军进攻的次数立即减少,因为每一次的进攻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且叛军也是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攻破有着皇甫嵩坐镇的防线,同时叛军粮食不多,只能是省着用。还有就是叛军现在打下的扶风等地,虽然和中原比起来,同样是要贫瘠不少,但已经是比西凉要好上太多。叛军为了迁移西凉之民进入扶风,同时也要鼓励百姓耕种,自然也就缺少时间去进攻汉军。 当皇甫嵩离开之后,张温到来之后,汉军立即调整了政策,开始集中兵力准备进攻叛军,然后就发生了淡水和川口的丢失、只要一有机会叛军,就会立即进攻汉军,来争取自己的胜利。 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完全是防守模式的营寨都不怎么的正常。而且叛军不像汉军,汉军虽然也有着骑兵,但还是步卒居多,这也是皇甫嵩决定采用守势,积蓄力量,然后在击破叛军的策略。实际上皇甫嵩已经成功了,叛军虽然在努力的想要恢复西凉和扶风等地的粮食生产,但二十万青壮的离开,造成的影响,还有战争的破坏,都使得叛军的努力,成效不是很大。一年生产的粮食最后也不过是刚刚够百姓糊口而已,韩遂他们还要不停的运去一些粮食,来帮助百姓。如果继续皇甫嵩的政策,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叛军就会分崩离析,烟消云散。只是,可惜…… 现在营寨外如此的布置,已经是把营寨内骑兵的作用减少到了极致,要知道如果营寨之内有着三千到四千的骑兵即便是和汉军野战,也会让杨奇很是头疼一阵,如果是在汉军进攻的时候突然杀出,说不定还能够反败为胜,现在这样的布置,让人很是不解。 李傕和郭汜二人低头思索着这一切,慢慢的二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二人兴奋无比的可能。 二人打马来到杨奇所在的地方,在杨奇接见二人之后,二人立即把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的告诉的杨奇。 杨奇平静的倾听着二人的诉说,心中已经渐渐的相信营寨之内叛军的人数并不多,甚至连之前探到的人数的一半都不到。之前根据斥候探查的结果,董卓军中的诸位推测营寨之内的叛军应该是六千人到八千人。现在根据杨奇观测和李傕二人的发现,现在营寨之内的人数应该只有三千到四千,或者更少。 李傕二人是从叛军的布置上看出的问题,杨奇则是从之前叛军射出的那一波箭矢之中看出的问题。虽然叛军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杨奇看出了差错,士卒调动产生的烟尘,显然是被叛军的将领给忽略了。当时杨奇就有些疑惑,若是叛军真的有六千或者八千人,根本用不到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因为营寨的营墙之上只需要三千人防守,即便是士卒站的紧密,也只需要四千人而已。还有着许多的预备队,叛军只需要让预备队登上营墙和在营墙之后准备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 不过因为杨奇一直担心那是叛军的诱敌之计,因此杨奇并不能拿定主意。直到李傕二人前来把他们的发现告之杨奇之时,杨奇才算是真正的确定,叛军现在营寨之中人数不足。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这一切,弓箭手的调动是为了迷惑敌人,如果不是杨奇发现那些烟尘都是在营墙之上产生的,未必就能够发现,就算是发现,也只会是认为营寨之内士卒的调动。弓箭手集中一处,就是为了让杨奇计算错误,得到敌军依然没有减少的结果。 营寨外的布置则是以防万一,万一杨奇他们识破了那些也能够凭借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杨奇相通了这一点之后,脸上的神色为之一动。叛军现在兵力不足,或许是一个机会,不过恐怕还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杨奇就这样坐在战马之上思索着,杨奇没有命令下达,所有人也只能是就这样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汉军军营之内沉闷无比,只余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汉军突然之间变得安静无比,没有一丝的举动,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汉军诡异的举动让营寨之内的叛军很是感到压抑。李璆就是这支叛军的将领,之前他并不是叛军,而只是汉军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军侯而已,在成宜校尉手下当差。但一切都在两年前,韩遂派了一人来见成宜之后,发生了变化。后来他才是知道,那个人是韩遂派来和成宜商议一同起兵的。成宜同意了,然后李璆的一切就开始了变化。 成宜开始大规模的招收士卒,从四千人爆增到两万余人,李璆作为成宜的亲信,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名校尉。 在打下淡水之后。奉命驻扎在此。 第一百三十章 战争将起 现在李璆紧张的看着营寨之外汉军的一举一动,李璆的双手之中握满了汗水。营寨之外汉军的一举一动,都是让李璆紧张不已。 营寨之内,现在正如杨奇的猜测一样,剩余的士卒并不多,甚至比杨奇猜测的还要少上许多,现在营寨之内只有着两千士卒,虽然都是精锐步卒,但是李璆还是心中还是踹踹,没有一丝的底气。两千士卒把守营寨,虽然有着完善的防御措施,李璆还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李璆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在祈祷汉军不后悔到来,但显然这些日子他并不心诚。 李璆心中暗恨,如果不是北宫伯玉突然调走了那许多的士卒,他也不用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他不是属于北宫伯玉麾下,成宜和北宫伯玉也只是合作而已。但实际上,成宜等人更像是韩遂的部下,他们只听从韩遂的命令。但北宫伯玉的命令,却也不能不听,至少现在叛军之中,韩遂边章之下就是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虽然已经隐隐的分成了两个阵营,但现在至少还是保持着统一的态势。尤其是在这种时候,韩遂更是保持着内部的统一。 因此李璆在来淡水之前就被嘱托过,虽然和北宫伯玉不和,但是他的命令还是听从的。因此李璆虽然不满,但命令到达之时还是咬着牙认了。李璆当时也是有些大意了,汉军怎么自从皇甫嵩离开之后,汉军一直都是处于防守之中。这么长的时间之中没有动作,李璆也是有些懈怠了。没有想到汉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攻来,虽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当汉军突然出现在营寨之下的时候,李璆还是震惊非常。 李璆在汉军到来之后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暗中的祈祷着汉军不会发现这一切,但是汉军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静的呆在那里,让李璆心中紧张不已。以现在营中的士卒人数,如果汉军发动进攻,能不能坚持下来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不是李璆未战先怯,而是因为现在他们确实是处于绝对不利的状态,两千人连营墙之上都站不满,如何能够做到防守。营寨又不是城池,里面也没有百姓,当然也不能让百姓来帮助守城,自然是不能像城池之中一样,只要有这少数的士卒就能很好的守住城池。 营寨之外的杨奇自然是不知道营寨之内李璆现在的想法,杨奇依然是静静的思索着一切。思索着对策。等着董卓大军的到来,自然是最安稳的做法,但是……杨奇抬头看着前面的营寨,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叛军增兵那怎么办。杨奇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良久之后,杨奇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杨奇已经下定了决心 “李傕。” “属下在。” “带人去把四周的百姓都给我集中过来。”杨奇看着远处的营寨,眼中闪过骇人的寒光,“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是能走的都给我带来。” “诺。”李傕领命之后,立即打马而去。 “郭汜。” “在。” “现在开始为之后的攻城做准备,郭汜整备本部兵马,最后攻城还是要靠你们。” “诺。”郭汜亦是打马而去。 “千万。” “大人。” “整理人马,把守四周要道,不得让一人从营寨之中走出,尤其注意淡水河上状况,河水便利,敌人说不得首先是从河面上来。” “诺。”千万先是接令,然后却是担忧道:“大人,我们是大人本部兵马,若是离开,大人这里……” 杨奇挥手打断千万,道:“无事,有亲兵八百,我自是无事。” 杨奇如此说,千万自然是不能继续反驳,若是再说就是质疑杨奇的命令,因此低头退下,带领着人马向着四面而去。 “陈林,你安排人手去通知陈元和刘艮,停止安营扎寨,所有人都移到这里来,今天之内一定要拿下淡水营寨,这么好的机会并不常见,若是能够拿下这里,日后一切也就简单了许多,或许计划是该变一变了……”杨奇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杨奇的意思陈林已经明白,至于后面杨奇是什么意思,陈林很聪明的闭口不谈,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是陈林在杨奇身边这么久学到的一个东西,也明白当时陈元为什么要告诉他要多听多做,但是少说少问。陈林一直紧守这一条准则,待在杨奇的身边实在是容易知道太多的东西,尤其是一些阳光之下的东西。虽然杨奇心中绝不会对他们起了防备,现在杨奇很多事情都还会找陈元商量,就是如此。但董卓却不会顾忌这些,如果需要董卓可不会放过他们,尤其是董卓把孙女许配给杨奇之后。 陈林安排人手前去送信,杨奇则是继续的观察着叛军营寨。杨奇虽然说是要在今天之内攻下,但心中却是真的没底。正如杨奇之前所说,若是有着万余精锐步卒,攻下营寨也非难事。但实际却是,杨奇手下全部都是骑兵,虽然步卒的训练,一天也未曾落下。但骑兵毕竟不同于步卒,因此他们主要训练还是针对骑兵,而不是步卒,毕竟时间和精力有限。骑兵攻城只能是一个笑话,战马又上不得城墙,还是要靠双脚和双足。 杨奇为此还是有些担忧。而且淡水营寨建于丘陵之上,本就有着地势之忧,至于最紧要的水源问题,也因为营寨内有着数口水井而被解决。即便是没有这些,援军可以快速到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又有着周围壕沟和鹿角的保护,事情也就更加的棘手,如何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攻入营寨之中,就是杨奇要思索的事情,杨奇可不希望攻下营寨之后,却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一时间杨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等着李傕回来之后再作计较。 千万和李傕相继带兵离开,汉军的阵势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单薄。尤其是在郭汜手下的士卒突然全部下马,开始在郭汜的指挥下演练阵势的时候,营寨正面的汉军人数就更加的稀少。现在也就是只有杨奇和八百亲卫,还在营寨之下。因为人数的减少,之前的阵势已经无用,杨奇收缩兵力,把士卒都是集中在自己身侧,遥望着营寨。 汉军一波接着一波的离开,李璆不仅没有一点欢喜的神色,脸上的神色,反而是越发的难看。尤其是在大片的士卒突然下马之后,李璆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的有些透明。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李璆扶住围墙,免得自己会因为站不稳而倒下,李璆只是低声的自言自语,因此周围的士卒并未有任何一人看到自己的主将已经面无人色,否则尚未接站,士气军心就要卸掉大半。 如果开始时李傕和千万的相继离开,李璆还可以以汉军将领小心谨慎,因此才要分批撤离,当是当大片的汉军士卒下马之后,李璆的任何幻想都已经是宣告破灭。之前还可以成为市撤兵,那骑兵下马是为的什么,总不是说汉军是为怜惜战马,打算就这样走着回去。既然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汉军已经准备攻城了,那些士卒现在就是为了那而开始做准备的。 尤其是当士卒来报,营寨四周都有汉军身影的时候,李璆就更是确定了汉军要攻城的意思。李璆脸上惨笑不已,“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寄托在幻想之上,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心中如此想着。 “来人,吩咐下去,各部做好准备,敌军要攻城了。”李璆很快就从沮丧之中回过神来,一改刚刚沮丧的神情,满脸的坚毅之色。 叛军营寨之内随着这一道命令的下达,所有人都是紧张了起来,其实叛军也灭有什么要准备的,早在几天之前,大部分士卒被带离之后,李璆就开始准备,现在营寨之上已经放满了守城物资,士卒也都已经是都在这里了,营寨之内已经没有一人了,那就话不过是让叛军有了一个心理准备而已。究竟能够有多大的用处,李璆也说不清楚。李璆看着下面的汉军,脸上有着落寞之色。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驱民为先锋 时间过得飞快,天上的太阳一眼变一个地方,当日上中天的时候陈元和刘艮首先到达。二人虽然接到了命令,却不知道杨奇为何如此下令。 再给二人解释之后,尤其是当二人走上瞭望台观察营寨之后,同样是确认了杨奇的说法。这几个时辰之内,杨奇也没有闲着,而是命令众人搭建了这个高塔。或许现在的汉军要想建起一些攻城器械很难,但搭建座高塔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之后就要战斗了,杨奇要想指挥战斗,也只有看到才行。站在平地之上,自然是不可能看到前面的战斗景象,这个高塔也就有了用处。 二人在确定了营寨之内人手不足之后,都是有些惊讶,董卓军虽然对淡水营寨有着监视,但毕竟不能做到所有事情都能够知道。会有一些疏漏也是正常。董卓军中并不知道叛军之中人数怎么突然减少。众人一直都是认为,叛军的人数,还是和开始时的人数一样没有变动,或许还有着增兵。 否则杨奇也不会献出先灭叛军精锐,在攻拔营寨的计策,如果知道叛军人数不足,汉军定然是倾巢出动,务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营寨。然后以淡水为基和来援的叛军进行对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待。 时间一个时辰接着一个时辰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入夜时分,汉军也在叛军的营寨之外安营下寨,营寨安在叛军营寨外两里,可以说是在叛军的家门口,但因为汉军对叛军进行了严密的监控,因此倒也不惧叛军出击。而且如果叛军出击的话,正是落入了杨奇的算计之中,野战总比攻城要轻松许多,尤其是汉军占据优势之时。不过叛军也确实是没有那个胆量,而且因为营寨之外的那严密的防护措施也使得叛军不能轻易的出击。 入夜之后,李傕终于也是回来了,随同李傕回来的不仅有着两千的士卒,还有着无数的百姓。正如杨奇下的命令一般,不论是男女老幼只要是能动的都被李傕压了过来。黑压压的人群,哭哭啼啼的嘈杂无比。 “大人,事情已经办好。”李傕来到杨奇前交令。 “多少人。” “一万两千多人,因为四周的村庄之中已经很少有人了,又去了山中,因此回来晚了。”李傕解释道,也说明了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好,李傕继续辛苦一下,和陈元一起作为督战队,在后督战,我们连夜进攻,免得夜长梦多,说不定叛军援军明天就到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杨奇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百姓,心中暗叹,杨奇也不想这样做,只是面对现在人手不足的情况,杨奇又不愿意大量的损失士卒。那就只有用这些百姓的性命去填,来到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杨奇的心也就越来越硬,从开始面对死人的不安和畏惧。到现在平静的把那些无辜的百姓送入死亡之中,杨奇已经越来越适应了这种生活。那种不安,愤怒的情绪已经从杨奇的身上消失。 在汉军的驱赶之下,大批的百姓握着锄头向前而去,黑暗之中沙沙的步伐声,向着淡水营寨而去。 虽然汉军并没有增加火把的数量,微弱的火光并不能照出多远。营寨之上的叛军只能借助这微弱的火光,看到营寨之外人影绰绰,具体的情况并不能看清楚。但并不妨碍营寨之上的李璆做出判断。汉军的聚集绝对不是为了在营寨之下欣赏夜色,那汉军的聚集就只有一个目的而已,那就是连夜进攻。 汉军的动作对李璆来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意外是以为汉军一个白天都没有人前去进攻,现在已经入夜,反而是聚集人手进攻。意料之中是因为,既然知道了营寨之内人手不足,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机会稍纵即逝,若是放过,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更好的机会。至少若李璆是汉军的主将,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黑暗之中的视野受到了限制,尤其是对城上的弓箭手来说,虽然弓箭手更多的是靠着覆盖程度来造成伤害,但在发射之前总要能够看到敌人在何处,看不见敌人又如何发起攻击。 营寨下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啦啦的声响。李璆倾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明白汉军这是在填埋壕沟。虽然看到敌人,但凭借着声音,李璆还是能够大致的判断出汉军所在的位置,尤其是现在汉军刚刚开始进攻的时候。要想进攻就必然要填平壕沟,否则汉军就不能快速的大规模的派遣士卒来到营寨之前,因此汉军定然是要把面前的壕沟一一填平。现在刚刚开始,汉军填埋的定然是第一道壕沟,因此位置已经能够大致定了下来。 李璆下令营寨之中的弓箭手,向着第一条壕沟所在的地方射出箭矢。叛军因为汉军长时间的未曾到来,有些松懈。但对于防守的训练却未曾落下,叛军的弓箭手对要射到哪条壕沟之中,弓要抬高到何处早就记在脑海之中。因此李璆在下达命令之中,叛军根本不需要看到黑暗之中的事物。他们就像是训练时一样,抬高弓箭,和地面成了一定夹角,拉开的弓弦被轻轻的放开,箭矢如电一般的飞入那重重的黑暗之中。 营寨之下箭矢如雨而下,虽然是处于黑暗之中,箭矢却准确的落入汉军之中。箭矢落在汉军之中,发出笃笃的声响,就像是箭矢射在房门之上一般。其实也确实如此。 白天一天之中,汉军虽然没有专职的工匠,各种攻城器械虽然造不出来,但一些简单的东西,像梯子和一个个的木板,还是造的出来的。木梯自然是为了攻城时用的,木板就是给这些百姓用的,他们是杨奇进攻的消耗品,但杨奇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更好的消耗叛军的力量。因此杨奇也不希望他们刚刚上阵就死完了。 那些木板被百姓背在后背之上,在干活之前就已经被汉军叮嘱过,在工作的时候尽量吧弯着腰,虽然这样做并不能减少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些百姓只是战争之中的道具而已。 这些百姓虽然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处,但还是按照汉军的命令去做。因此虽然箭矢如雨,但落在百姓的身上只是发出笃笃的声响而已。实心的木板对箭矢的防御还是不错的,一块块的木板虽然是插满了箭矢,但尚未因此而断裂,把上面的箭矢拔出之后,又可以继续的使用。 箭矢如雨落下,百姓只有着背后的那一块木板进行防护,毕竟不能做到全方位的保护。还是有着不少的人被箭矢射中。一声声的惨叫声在营寨之下陆续的想起,随着惨叫声的想起,还有着无数百姓地哭泣声。 在他们背后站立着一队队的督战队,雪亮的刀剑对准他们。只要有这一步的退后,就会被督战队所杀。后退一定会死,继续留在这里或者向前则有或者的可能,至少在之前的箭雨之中他们还活着。 当哭泣声传到营寨之上时,李璆制止了弓箭手的连续射出。李璆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盯着营寨之外的黑暗之中。这些哭泣声绝不是汉军所发出的。战争一定是会死人的,但哭泣却绝不是汉军的所作所为。战争之中都会死人,说不定刚刚还在和你说笑的队友,突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但汉军士卒却绝不会因此在战场之上哭泣。听着这嘈杂的声音,李璆突然右手砸在营寨之上。 汉军用百姓清扫四周为的布置,李璆现在已经知道。开始时那杂乱的脚步声就已经让他猜测那并不是汉军精锐,汉军无论是在如何落魄,那些已经被印到骨子之中的纪律和服从,让他们绝不会发出这种杂乱无章的声音。之后的哭泣声,李璆就更加的肯定了一切。 李璆却是没想到汉军居然会做出这种做法,汉军居然押送汉民百姓冲入敌阵之中,坐看他们死在叛军的弓箭之下,让李璆很是惊讶了一把。汉军的目的说的难听一些不过是为了保住朝廷的存在和自己的权利财富,好听一些就是为了天下万民,让他们能够不必提心吊胆的面对叛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和搜刮劫掠。现在杨奇却把他们要保护的人给送到了战场之前,为他们的大军开辟道路。已经是严重的违背了汉军的宗旨,虽然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杨奇并没有错,但却已经是走出了那些士人的“道德”之外,因此参杨奇一个滥杀无辜,也不算错误。 从来都是叛军和北方的那些敌人才会驱赶汉家百姓在前,现在杨奇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李璆很是震惊,一时间也不知道了要如何去做。 第一百三十二章 暗夜突击 城下的汉军毫不停歇的向着营寨而去,被驱赶的百姓在汉军的指挥之下,一层层的向前涌去,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进着。 在万余百姓的努力之下,汉军主攻的那面的壕沟被逐渐的填平,汉军越过第一道壕沟,接近了第一道壕沟之后的鹿角和拒马。那些百姓用手中的锄头和木棍向着前面的障碍砸去,乒乒乓乓的声音在战场之上大作。 营寨之中的李璆听着影营寨之下的动静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李璆刚刚已经停止了射击。倒不是李璆心软,而是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叛军的物资本来就不是很多,很多东西都可以称得上是匮乏。箭矢这些最基本的物资虽然有着一些预备,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浪费的。叛军毕竟比不上汉军的财大气粗,大汉几百年的积累,其深厚程度不是普通人可以揣度的。 叛军的弓箭并不是无限的,而且数量也是有限。李璆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汉军居然是以百姓为先驱,在发现之后李璆就有些犹豫了。如果继续射击,箭矢在汉军到达之前可能就已经射完了。如果不攻击,以现在的速度下面的那些措施,并不能拖住汉军多长时间。很快汉军就会进攻到营寨之下,但如果进攻,到时候如果箭矢真的用完了,那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了。 一时间李璆也处于了进退两难的状态之中,李璆只能是坐看着汉军一点点的向前移动着。李璆心中虽然焦急,但对此却是无可奈何。汉军用百姓先驱,恐怕而有着消耗叛军箭矢的意图,汉军自然知道叛军的箭矢不多,就算是整个营寨之中全部堆满了箭矢,也不过是十万支而已。等叛军把这些百姓都给射杀了,差不多也是消耗完了,而且到时候叛军士卒还能不能继续射箭都是一个问题。 汉军不停的填铺着壕沟,战线不停的前推着。虽然汉军已经不停的驱赶着百姓,甚至在营寨之中的叛军停止攻击之后,一些汉军也加入到百姓之中,但进度并不令人满意。四面同时开工,即便汉军有着一定的人数优势,也实在石块不起来。虽然因为时间和人力的原因,汉军只是选择一段的路程前去填铺,然后从两侧运来泥土,但进度一时间还是快不起来。 杨奇站在黑暗之中,周围被亲卫严密的环绕着,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中,说不定周围就有着叛军的探子,也要避免叛军探子的刺杀,军队之中这种死士也是不少。杨奇透过微弱的火光,看着那些百姓犹如一只只辛勤的蚂蚁一般,不停的劳作着。虽然他们这些蚂蚁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汉军的进度并不快,但是因为没有叛军的捣乱,半个时辰之后,汉军终于还是填平了两道壕沟,第三道也已经被填的差不多了。 杨奇见此侧身对着身侧的陈林下了几道命令,然后就见到杨奇四周的传令兵向着四周飞驰而去。黑暗之中传令以火光为优,但火光又会暴露主将的位置,因此汉军还是以士卒传令。 当杨奇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在杨奇看不到的地方,就有着一名名优秀的弓箭手被叫出军阵之中,渐渐的汇聚一处。同时杜佶带着一队弓箭手来到士卒汇集的地方,接过这些弓箭手的指挥。 杜佶从战马之上跳下,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的任务在他们被选出的时候就已经被各自的将领告诉了一遍,杜佶再说一遍也没有什么意义。杜佶率先弓身向着营寨飞奔而去。 所有的弓箭手跟在杜佶的身后向前奔跑而去。在奔跑的过程中,这些弓箭手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就如黑暗之中的影子一般从前面那正在施工的士卒和百姓的中间穿过,然后跳入壕沟之后,在伙伴的帮助之下越过壕沟。小心的避过前面的拒马河鹿角,向前而去。 他们隐身于鹿角拒马之后,甚至是跪在壕沟之中,然后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的从背后解下弓箭,一支支的箭矢被他们插在面前的土地之上。长弓被拉开之时,弓弦发出紧绷的声响,但这细微的声响却被后面那不停的挖掘的声音所掩盖。 营寨之上,和营寨之下的汉军却是不同。汉军漆黑一片,完全是处于黑暗之中,营寨之上却是灯火通明。这也是不得不如此,汉军可以只借助昏暗的火光,完全是因为叛军出不去营寨。因为他们已经把他们出击的道路上设置了一道道的障碍,既然如此汉军自然是不介意身处黑暗之中。 营寨之中却不能如此,否则汉军派人摸上营寨,营寨之人却认不出,那就出事了。而且汉军马上就要到了营寨之下,叛军也没有多少时间去辨别身边之人是不是汉军,因此李璆自然是要把营寨之中点燃灯火,尽量的降低这种可能。 灯火之下的叛军却又成了汉军弓箭手的靶子,灯火照耀下的叛军士卒实在是太明显了。一支支的箭矢从黑暗之中射出,射入叛军士卒的身体之中。 李璆转身避过一支从黑暗之中射出的箭矢,李璆虽然已经是警惕非常,箭矢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痕迹。李璆向着两侧望去,仅仅是一瞬间,就有着不下去五十名叛军士卒倒在了地上。 汉军士卒选出的弓箭手不愧都是各个军中最优秀的人手,被射中的叛军基本上都是一击致命。汉军士卒射出一支箭矢之后,从地面上拔起另一支箭矢,搭上弓弦,再次瞄准营寨之上,寻找另外的目标。 汉军的箭矢不停的从黑暗之中射出,营寨之上的叛军面对着不知道在何处的进攻,纷纷躲入盾牌之后,或者缩入营墙之后。汉军之后数次的进攻都不如前两次的成果好。但也有着收获。 李璆右手举着一面盾牌,观察这营寨下面的动静。汉军几次的进攻可以说是让叛军损失惨重,仅仅这一会时间,叛军就有着上百人倒了下去。这还没有和汉军正式接触,到时候不知道能够守住多少时间,一时间李璆也没有信心。 同时李璆也是心惊,心惊于汉军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神箭手,然而仔细想想,李璆又是释然。西凉多骑兵,骑兵首重骑射。这一次到来的汉军,白天也曾见过,清一色的骑兵,从中挑选出几百个优秀的弓箭手并不是难事。对汉军不是难事,对叛军就要受难了。 叛军虽然躲藏了起来,一时间汉军也不能射中。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汉军距离营寨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填埋壕沟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昏暗的灯光也越来越明亮。营寨之上的李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正在填埋壕沟的是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普通百姓。 李璆见此躲在盾牌之后咬牙道:“弓箭手,射。” 随着李璆命令的发布,一个个的手握弓箭的叛军士卒从蹲伏之中站起。在他们站起之时,汉军同样做出了动作,一支支的箭矢破空而出。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叛军,而是营寨之上的一杆杆的火把。在箭矢的冲击之下,火把上的火焰陆续的熄灭。营寨之上渐渐的陷入黑暗之中。 从明亮道黑暗的转变,让营寨之上的叛军也是一阵的慌乱,不过这些叛军不愧是训练有数之人,虽然慌乱却没有一人擅自离开位置。 ;李璆面对这一次心中暗恨,却也是无奈,李璆只能是在命令弓箭手房间之时,同时命令士卒前去点火。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点火的任务并不是什么好任务,因为点燃灯火的那一瞬间是他们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可以说是真正的生死一瞬间。 叛军士卒虽然不愿,但是军令如山,他们还是勉强上前点燃火把。火把刚刚点燃他们似乎就听到了弓弦响动的声音,这些士卒立即是趴下。当他们感到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而且自己似乎也没有受伤之时,才从地面之上爬起,但却发现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他们确实是点燃了火把,却怎么还是一片黑暗,他们愕然。随后就有明白,汉军的目标不是他们依然是火把,所以他们才能够从箭矢之下而活。 箭矢从营寨之上不停的射向那些正在不停的填土的百姓之中,一朵朵的血花,一蓬蓬的血雾出现在百姓之中。一名名的百姓倒在箭矢之下,百姓或许恐惧,或许不安,但在汉军士卒的刀剑之下,他们虽然哭泣,虽然恐惧,却还是要顶着叛军的箭矢不停的挖掘者,运输着,一刻也不能停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血 一排排一列列的汉军不动声色的来到百姓的身后,无动于衷的看着百姓在箭雨之中煎熬。五道壕沟已经被填平了三道,剩下的两道对汉军来说已经不是问题,这些被抓来的百姓也该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了。 杨奇在下令抓捕百姓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回去。毕竟驱赶百姓这种事,无论怎么样在军队之中,尤其是在汉军之中都是禁忌的存在,如果被人知道,杨奇也就算是完了,至少雒阳城中的那些高官贵族绝不会放过杨奇。至少董卓就因为这些事丢掉过官位,更是曾经因为仅仅是和张奂有些关系就被剥夺官职,打回家中。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不让杨奇警惕,杨奇自然是要避免这一点的发生。虽然方法有些无情,而且有些冷血。现在的杨奇自己都不知大自己的血还是不是热的。虽然每次受伤留出的鲜血都是热的。 看着叛军时不时停顿的攻击,汉军默默的举起手中的弩箭,等待着,等待着叛军再次点燃营寨之上的灯火。 忽的一声,明亮火焰从营寨之上冒出,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汉军借着火光,按下了弩箭的悬刀。箭矢如蝗,箭矢紧贴着营墙上方掠过。火把被飞掠的箭矢一一打灭,黑暗之中一朵朵的血花在空中绽放。鲜红的血花,黑暗之中是那么的妖冶。 汉军不停的发射着手中的弩箭,弩箭攻击的频率一时间被汉军发挥到最大。箭矢飞掠之下,营寨之上不停的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声。虽然叛军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俯身蹲下,但却没有想到,箭矢飞掠之下,营墙之上居然产生了一点点的裂纹。然后在一阵阵的碎裂声中,一块块的坚硬的泥土从营墙之上剥落。当这一阵的箭雨过后,营墙硬生生的被汉军削去了三寸有余。 李璆躲在盾牌之后一事心惊汉军弩箭的威力,也没有想到这一支骑兵之中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弩箭,弩箭犀利,这是任何一人都是知道,但弩箭稀少也是事实。现在营寨之下的那只汉军有着数千张的硬弩,弩箭齐发,几乎可以摧城裂地。武器之犀利,李璆只可仰视。 同时也可以看出下面的这一支军队定然是汉军的精锐心腹之军,这样一支军队定然是训练有素,而且领兵之上也是心狠手辣之辈,用百姓攻城,李璆虽然不惧,也没有同情,但杀死这些百姓却也要时间,物资,心力。汉军四面围攻,根本不是想要就此击垮他们,而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实力,但却又不得不应战。汉军所有的行动就是算准了他们物资不足的缺点,营寨之内粮食却是不缺,七千人的粮草,现在只有两千余人,多出来太多了。但箭矢,武器,火油,这些东西就算是叛军竭尽全力筹备,一时间也变不出更过来。 汉军抓住了这一点,可以说是从容应对,叛军却又不得不应战,反击。一点一点的把力量消耗在那些对叛军毫无用处的百姓声。李璆的心越来越沉,李璆已经看不到叛军胜利的机会,甚至连突围的机会都少之又少。现在李璆最希望的就是汉军尽快的填平那些壕沟,只有这样,营寨之内的这些士卒还有着一丝活命的希望,那些阻挡敌人的布置,现在却已经成了要他们自己性命的布置。 汉军在再次射出一轮的弩箭之后,终于是停止了攻击,不是不想继续而是因为汉军的物资同样不多。汉军此次前来粮食带的不多,但是扎营安寨之物也是不少,箭矢盔甲武器每人都是带在身上,虽然车上还有一些,但也不是很多,毕竟开始时汉军不过是打前站的,最多也就是和营寨之内的叛军相互试探一下,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里。汉军的错误叛军居然敢再犯,杨奇也是有些想不通的。 现在汉军的物资虽然是好一些,但也不必营寨之中强到哪里。刚刚射出的弩箭已经是消耗了不少,而且士卒也需要休息了,连续不断的拉弩,对士卒身体的考验也是不小,如果在这里就把体力透支了,那到时候何人前去攻城? 汉军停下之后,叛军立即站起,这一次叛军也不再点燃灯火,几次的损失让叛军已经认识道,点燃灯火这个不是错误的决定,现在却绝对是一个错误。 叛军不再点燃灯火营寨之下的汉军也就失去了继续打击叛军的机会,但他们的目的或者是任务,显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个汉军士卒把弓箭背于后背,弓身向前冲去,直到营墙的墙根下。 杨奇看着那些在箭雨之中躲闪的百姓,到了口中的命令突然说不出口,杨奇怔怔的看着那些混乱的百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奇身边的陈元见此,焦急了起来,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众人商议好的,其中也有着李傕和郭汜的参与,现在杨奇突然不再下达命令,陈元一时间焦急无比。 “大人!”陈元在一侧焦急道。 “陈元,这些百姓对我们还有用处,攻下营寨之后,在面对叛军的反扑的时候,说不定还用的上,现在就把他们杀光……”杨奇一时间沉吟不语。 “大人,他们已经没用了,明天董大人就到了,有着精锐之师,还要他们有什么用处。”陈元因为焦急,最后居然喝道。 “没有了……”杨奇声音之中有着一丝的迟疑,两息之后,杨奇冷声道:“陈元你去吧,按计划行事。” “诺。”陈元立即打马向前而去、很快汉军就动了起来,一直在百姓背后默默站立着,只在有百姓想要逃走时,才会动一下手的督战队,却是全线压上。同时汉军的阵营之前,突然一阵的大亮,让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汉军一阵的不适。不过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警告,也有了心理准备,因此没有造成任何的骚乱,就算是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从汉军之中传出。 阵前大亮之后,督战队猛的前冲,然后就开始大肆的砍杀百姓,汉军的一层缓慢的向前推进着,汉军前进的虽慢,但却没有一名百姓能够在汉军的绞杀之下逃脱。汉军四面八方同时的动作,自然是引起了营寨之上叛军的注意。这个可以杀伤汉军的机会叛军自然是不会放过,而且现在汉军还是处于明亮之处,叛军却是处于黑暗之中。 一排排的箭矢冲天的而降,汉军同样早就做有准备,汉军左手举起一面面的小圆盾,护住面前,手下却是不停。 背后汉军不不停的砍杀,天上不停落下的箭矢,虽然那这些箭矢的主要目标并不是他们。在这双重的打击之下,这些百姓终于是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或者说他们终于是崩溃了,发疯了。 但面对背后汉军那严密的军阵,和不停倒下的尸体,和前方那已经被照亮的前路,除了一些壕沟和鹿角之外,只有从天上掉下的那稀少的箭矢。在机上有心人的引导。百姓终于是发了疯的向前冲去,他们跳入壕沟之中一个个的都想要从壕沟之中爬出,他们踩着其他人的肩膀终于是爬了上去,然后用他们的身体推到那面前的鹿角和拒马,然后开始拼命的把泥土退入壕沟之中,只是在背后百姓的推挤之下,一名名的百姓掉入壕沟之中,一声声的惨叫从壕沟之中传出,壕沟之中惨叫声不断,渐渐的惨叫声从壕沟之中消失,因为百姓用他们的身体把壕沟之中的木刺给掩盖了。 汉军绝不会放过这一个机会,郭汜带领着士卒紧紧的跟在百姓的背后,督战队早就已经停下,他们是骑兵,前面的战斗已经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百姓涌过壕沟,踏过鹿角和拒马一步步的向着营寨接近着。 营寨之上突然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声,然后兵器交加声在营寨之上响起。同时一个个声音在营寨之上高喊着:“汉军混入寨中,各位兄弟小心……”如此声音,不一一而足。营寨之上,一时间大乱。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营 百姓突然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欣喜莫名。每个百姓都是认为老天在帮助他们,老天再给他们指引一条生路。当他们来到营寨之下才发现老天不仅给他们之处一条道路,而且还把道路已经铺好了。 营寨之下数架木梯,完好的放置在那里,一阵的欢呼声从营寨的下方传来。一个个百姓高举着锄头和木棍,疯狂的涌上木梯。 李璆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又上当了。他不甘心,因为无法再忍受叛军继续被汉军那样一个个猎杀,因此才下令停止点火。但他没想到汉军在这后面还设着一个更大的陷阱等着他。如果李璆事先知道结果是这样,李璆就是拼着牺牲一些士卒,也会把火把继续点燃下去。 现在除了他的亲卫,所有的叛军士卒都是各自为战,各个相熟的什和伍组合在一起,对于其他的任何想要接近他们的人都会毫不留情的斩杀。黑暗之中士卒根本分辨不出什么人是汉军,何人是同伴。而且被身边人所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为身边的同伴被人所杀,想要冲上去报仇,因此杀死了其他人,这种事情开始的时候上演了太多。黑暗的环境让他们完全是无所适从。他们只能是借助营寨内部,和营寨外汉军那传来的火光,来借此分辨敌我。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所有的叛军基本上都已经是各自为战了,虽然一些人想要凭借自己的威望和能力聚拢叛军士卒。这样的人也是上去的汉军士卒第一时间攻击的对象。当那些站出来的人一个个的倒下之后,再没有人胆敢站出来。 这个时候百姓也是涌入营寨之上,突然涌入的百姓,把形势变得更加的难以收拾。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叛军甚至没有时间去点燃灯火,只能是在黑暗之中继续战斗,却把战斗变得更加的艰难,黑暗之中难免有伤到自己人的情况,然后一个个已经组成的小团队再次战到一起。这一次的战斗的波及比第一次还要广大,伤害也更加的大。 营寨之上还清醒的,或者说是没有被拖入这种混乱之中就只有李璆和他的亲卫,但现在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因为百姓不停的涌上,不停的加入到战斗之中,在加上之前摸上来的汉军和夹杂在百姓之中的汉军,整个战斗已经是不可收拾。 李璆看着外面的汉军不慌不忙的在营寨的外面搭建浮桥,只是把一块块的木板,放在那几乎是被尸体所填平的壕沟之上,然后用铁钉在木板的两侧狠狠的钉在那里。李璆虽然看到这些,却已经是无能无力,现在整个营寨之中都是喊杀一片。能够被他所统领的士卒不过是少数而已。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是有限。 现在叛军还没有溃败,不过是因为攻上来的那些不过是一些无能的百姓而已。他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如果叛军能够在汉军之前把这些百姓全部杀光,或者是把他们赶到营寨之外,那就还遇着一线机会。 但看着那紧跟在百姓背后的汉军,李璆并不认为叛军能够有着这样一种可能,首先叛军做不到,其次汉军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汉军紧跟在百姓之后,一架架的木梯被架到了营寨之上。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汉军虽然在营墙之上多架一些木梯,但因为前面有着百姓的阻挡,并不能立即冲到营墙之上、而是叛军营寨之内那突然亮起的火光,橘红色的火光穿过黑暗,犹如黑夜之中的信号灯一般。 黑暗之中的杨奇看着突然之间明亮无比的营寨,紧绷的表情终于是松了下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完全完成了。 感到背后的闪亮,李璆亦是一惊,转头望去,就见到火光之中一个个黑色的声音举着火把在叛军的营寨之中穿梭。随着他们的穿梭,越来越多的帐篷被点燃,大火在营寨之内蔓延。火焰在营寨之内越燃越烈,大火蔓延之下,所有的物品都是陷入火海之中。 李璆见此虽然急切,但一时间也是无可奈何。为了守卫营寨,所有的士卒基本上都是被拉到了营墙之上,营寨之内只留下了几个伙夫而已。如果不是营寨之内还有着需要守护的地方,连这几人都不会被留下。 火焰虽然烧毁了一切,但也照亮了一切,营墙之上的叛军借着那明亮的火光已经可以看清了一切。周围是同伴还是敌人,完全都是清晰可见。是敌人他们就会更加猛烈的攻去,发现刀剑相向的却是同伴的,马上转身扑向那些百姓之中。 叛军振作了一下,但结果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郭汜的两千汉军已经是从云梯之上扑入了营寨之中。叛军面对百姓完全是站于上风,但面对如狼似虎,而且完全是处于休息状态之中的汉军,已经被百姓破开了阵势叛军,完全是处于了下风之中。 汉军混在那些尚在营墙之上的百姓之中,以百姓的身体为盾牌,躲避着叛军的进攻,同时混于百姓之中伺机进攻叛军。营墙之上一时间刀光剑影不断,死于刀光之下的人却多是普通百姓和叛军士卒。 当营墙之上空隙大了一些之后,汉军开始大举的冲上,营墙之上的汉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营墙之上的百姓却越来越少,填平壕沟,用身体为之后的汉军开路,这之中百姓就死去了六成之多。能够冲到营墙之上的更是只有三层不到。 百姓对叛军的威胁不大,但他们却在汉军在营墙之上制造混乱的时候涌了上去,然后用他们的身体把叛军分开。这些无论是在汉军还是叛军来说都未曾放在眼中的百姓,这这里却被杨奇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他们每一点的价值都是被杨奇他们压榨了出来。就连他们的尸体都未曾放过。百姓的尸体填平了壕沟,然后在营寨之上又成了隔离叛军的屏障。 杨奇身边现在只剩下李傕和亲兵,就连亲兵为了不停的传达命令,一半的亲兵都被派了出去。为了这场战斗的胜利,杨奇是把能够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李傕他们则是因为白天劳累了一天,同时也有着一支部队,保持着机动,同时防备着叛军可能到达的援军。并不能断定叛军不会像杨奇他们星夜赶来。 营墙之上的战斗,在杨奇看来已经是处于了最后阶段了。火光可能造成的影响,杨奇也估计到了,叛军虽然可以看到了一切,但营寨被烧,士卒心中还能不能保持平静,这就要问上一问了。 战斗已经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叛军已经和汉军混战在一起了,这种状态之下,将领对局势已经是无能为力,之后的战斗就是拼着士卒的武力、勇气、毅力,和平时对阵势的训练。 营墙之上的武器碰撞的火花,不停的闪耀着,远远看去煞是好看。只是这好看之中,消逝的却是一条条的生命。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有着一人倒下,至于倒下的是汉军还是叛军,杨奇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看着红色的潮流不停的向着营墙之上涌去,杨奇也就不在担心,现在拼人数汉军并不怕,只要他们不能够有效的利用地势,和他们的优势。汉军就不惧怕叛军的一切,只要能够攻下这里就算是消耗一半的士卒也在所不惜。汉军不怕牺牲怕的就是汉军功不到营墙之上,现在既然上去了,结果就没有任何疑问了。 厮杀声不断,营寨之中的大火也越来越大。李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种不甘的情绪在李璆心中发酵着。李璆虽然不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留下的时候,汉军已经是完全疯狂了起来。李璆已经明白汉军这是要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打下这里。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有着全灭的局面,现在离开可能还能保存一些实力。 而且李璆也已经看不到自己守在这里的意义了,汉军已经占据了营墙的大半,而且营寨内已经起火,粮食有没有被烧掉李璆现在也分辨不出来。汉军还在不停的涌上来,继续守在这里除了徒增伤亡之外在没有任何的用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叛军溃逃 “大人,叛军已经向着北方逃遁,刘大人向大人询问,要不要派人前去追击。” 杨奇终于等到了这个消息,叛军终于是支持不住而离开了。杨奇虽然愿意用一半的士卒,换取这场战斗的胜利,但能够不用这么的多的人数,杨奇也是欢喜的很。这些士卒都是杨奇的士卒,说不心疼那是假的。现在叛军离开,杨奇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用继续战斗下去。 杨奇看着营寨之上依然不停爆发出的火花和嘈杂的厮杀声。下令道:“通告全军,叛军将领已逃,叛军投降者不杀,其余人等杀无赦。” 杨奇身边数十名亲兵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打马飞驰而去,把杨奇的命令传达给各个将领。 “告诉刘艮,不用去管那个首领,他已经没用,就算是回去,也未必能够活下去,让他继续守在外围,但有想要逃走之人一律射杀。”这一道命令是杨奇单独发给刘艮的,身边的亲卫在记下之后,立即前去传令。 叛军将领会选择北方逃走并没有出乎杨奇等人的预料,东面是杨奇他们主攻的方向,如果他不是想要找死,就绝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南面就是淡水,无论如何淡水也不是他们徒手越过的。西面倒是一个好地方,逃离之后向西而去说不定早上就能遇到叛军的援军,但正是因为如此,叛军的首领却绝不敢走着一条路。因为西面的进攻力度最为薄弱,百姓不过是在填土而已,甚至到最后,连最后一道壕沟都未填平。但越是如此叛军越是不敢从此过,因为汉军的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说“从这里过吧,从这里过吧……”。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些都会想到在后面有着埋伏,从这里过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如此算来那就只有北面了,北面士卒不少,攻击力度却没有东面的凶猛,虽然有士卒冲上了营墙之上,但和东面比起来,声势就小了许多。叛军选择了这里,却没想到真正的杀招就是在这里,刘艮大人就埋伏在这里。杨奇给刘艮下的命令就是放过叛军的将领,但是却不能放过士卒。 因此当叛军走过的时候,刘艮只是冲出截杀了一阵,留下了不少的士卒,却故意放走了叛军首领。当然刘艮埋伏在此却不是说西面就是故作声势,刘艮手下的士卒被分做了四批,东西南北都有着汉军士卒所在。不过是刘艮来道北面而已,因为众人一致认为叛军首领走这里的可能最大。 叛军首领应该庆幸,庆幸是走的这里,刘艮按照杨奇的吩咐放了他一条生路,但其他地方可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叛军首领能不能活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任谁都是知道抓住叛军首领可是大功一件,所有人还不都冲着他而去。而且也只有北面在刘艮之后,就没有汉军士卒了。 其他地方可都还有着千万带领的汉军士卒。西面是为了预防叛军援军的到达,南面也是一样,东面就是为了查看是否有援军的到达,这个援军却是指汉军,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注意的。 选择其他方向,即便李璆能够逃过第一波的伏击,第二次就未必有那么好运了。 当李璆已经逃走的消息被汉军喊出之后,尤其是在一些汉军士卒从营寨之下爬上去,已到砍断李璆的大旗之后,叛军士卒唯有的一点幻想也就此破灭。在一片投降不杀的声音之下,呼啦啦一阵的响动,几乎所有的士卒都是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毕竟完全忠于李璆的人都被李璆带走了,留下的这些不过是普通士卒而已。他们之前是因为李璆的大旗仍在认为他还在营墙之上,他只要还在,叛军士卒就认为可能还有着反败为胜的机会,现在他已经逃走,也就是说败局已定,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卒,为什么要拼死反抗,他们又不是李璆最忠心的手下。 大片的叛军放下了武器,偶尔一些抵抗的地方,也都很快的消逝了。此时刘艮也带人返回,刘艮也押着大批的俘虏,他们虽然是李璆最忠心的手下,但在李璆离开之后,他们也就没有了拼命的意义,也就投降了。 这些投降的士卒,都被没收了武器,然后用麻绳捆了起来,幸好为了搭建帐篷,这些东西倒是带的不少,也不虞不足。 杨奇顶下的一系列的攻击策略,先是四处抓捕百姓,然后用百姓为先驱,一方面是为了填埋这些壕沟,还有就是消耗叛军的实力。然后以精锐士卒插入百姓和叛军之中,隐于黑暗之中,对叛军进行了攻击。 因为他们,叛军开始陷入黑暗之中。而且因为汉军派出的人手不多,叛军即便是以箭雨杀敌,也伤不到多少人。然后就是汉军开始驱赶百姓,让百姓冲击营墙,同时也是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用身体为杨奇他们冲出一条道来。 同时那些潜入营寨之前的汉军也开始了动作,他们在黑暗之中顺着营墙慢慢的攀爬而上,向着营墙之上的叛军发起了进攻。汉军没有动用木梯之类的器械,而是用双手攀爬而上,因此一直都是注意着前面攻来的百姓,处于黑暗之中的叛军因此也忽视了营墙之下的汉军。那也汉军的人数也太少了,又是处于黑暗之中,只要安静一段时间就和容易被人遗忘。 黑暗之中的汉军从营墙之上探出头,在叛军的惊恐之中,跃上营墙,然后向着叛军攻去。汉军此时的主要目的就是打乱叛军的阵型和秩序有效的战斗的节奏。为的就是让那些汉军眼中不堪一击的百姓能够尽量多的来到营墙之上。 当营墙之上因为汉军的突击变得换乱之时,那些隐藏了起来的汉军趁此机会,把一架架的木梯架到了营墙之上,然后再次隐入黑暗之中。当百姓如潮水涌来之时,他们乘此机会混入百姓之中。 百姓抓住了汉军为他们制造的几乎,或者说是杨奇把时间掌握的正好。混乱之中的叛军被蜂拥而上的百姓挤得四分五裂。那些之前就已经冲入营墙之上的汉军和躲入百姓之中的汉军则是抓住这个几乎冲入营寨之中。 一路上偶有叛军阻拦,也都被汉军一阵的冲杀给击杀了。汉军一路冲入营寨之中,然后就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放火,汉军士卒在营寨之内不停的穿插着,躲避着叛军的追击,同时不停的把一个个帐篷点燃。 点燃的大火照亮了营寨之内和周边的一切,同时也在叛军士卒的心上狠狠的来了一下。让叛军为之心神震荡。然后在叛军纠缠于百姓之中时,汉军借此机会涌上营墙之上。 这计划是由杨奇和汉军的各个将领一同制定的计划,一环扣着一环,任何一环稍微有些错误就会造成整个局势的崩溃,汉军就会陷入和叛军的死战之中,最后说不定就会演变成汉军和叛军的拉锯战。就如百姓冲上营墙之后,汉军如果冲上的时间早了,就会被百姓堵住前进的道路。晚了这些百姓说不定就会被屠杀一空,叛军也可能就此重整阵势,稳住阵线,那样汉军究竟还能不能在今天夜间攻下营寨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郭汜显然是很好的抓住了机会,汉军攻入的时机百姓被杀了不少,但还有着一定的人数,但已经不如开始时的拥挤。汉军冲上去之后也有着自己施展的机会,而不是无所作为。 这些都是汉军的正面布置,也就是汉军为了进攻而作的布置。还有就是汉军在外围的布置,首先就是千万率领的直属于杨奇的兵马,在四周布防,主要的目的就是监视四周,防止叛军援军的到来。然后就是刘艮埋伏四周的军队,为的是埋伏叛军溃逃的部队,刘艮在营寨四周都有埋伏,刘艮这是按照之前议定的结果,埋伏在营寨北门。 其上就是汉军的整个布置,从攻击到最后的埋伏都一一计算完全,杨奇担心的变数也未曾发生。整个事件之中,杨奇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可能产生的变数也未曾计算,因为时间,时间根本不可能让杨奇他们一个个的思考可能产生的变数。不过老天也在帮着杨奇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直到李璆逃走,汉军占据营寨,都未曾见到叛军援军的到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战后处置 汉军士卒在打下营寨之后,也未曾休息,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这一切,营寨之内一把火下来,场面也是混乱无比。大火过后到处都是焦黑一片,火焰虽然已经扑灭,黑色的烟雾依然是在营寨之中蔓延,所到之处,士卒连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清理这一切,也很是麻烦。 营寨外也要经历一场大规模的清理,前面三道壕沟已经被汉军和那些百姓填平,后面的两道壕沟之中也塞满了百姓的尸体,上面又被汉军以木板覆盖。外面的三道壕沟就算了,这两道却要清理出来,算来叛军的援军也快要到达了,到时候还要用之防守营寨,现在自然是要大力清扫。只是可以那些鹿角和拒马,现在能用着不过是十之一二,否则倒是一道屏障。 那些鹿角和拒马在汉军进攻时造成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杨奇确实希望这些东西能够留下的越多越好,这前后还真是矛盾。杨奇在营墙之上巡视着四周,心中暗自庆幸,这次杨奇他们没有带来什么大型的攻城器械,否则若是把这营墙给平了,那汉军就只能是在野外迎战叛军援军了。现在只是因为弩箭之威让营墙有了一些破损,但对整个营墙的防御能力没有什么影响。现在汉军士卒正在营墙之上把那一根根的弩箭给拔出来,虽然可能会有所损伤,但总还是有能用的,而且即便是有所损伤,在最后也能有些用处。 李傕,郭汜二人一人在安抚士卒,一人则是在被清理出来的营寨之中休息。郭汜的两曲人马在攻击之后,也是疲劳得很,因此虽然现在急需人手,杨奇于是下令让他们就地休息,争取早点恢复体力。不过也造成了汉军的人手不足。 陈元迎上走下营墙的杨奇,道:“大人,已经清点完了,大火烧毁了不少东西,不过因为事先就避开了粮仓和武库,这两地的损失倒是可以不计。不过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叛军居然两个地点都未变,就在那里再次的修建了这两处种地,也让我们的猜测成真,才有了现在的收获。” “这处营寨是由董公,亲自选定的,然后报于车骑将军,经其审定之后才是建立的,各种安排已经是处于最好,叛军也不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也有着识货之人,有着这些见识到不足为怪。”杨奇口中车骑将军,却是皇甫嵩将军,而不是现在的张温张大人,张温因为屡次针对董卓,杨奇对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是张温,杨奇可不会这么客气。 陈元低头受教,然后道:“叛军俘虏有五百二十六人,重伤人员,已经都死去了。” 杨奇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汉军因为是轻骑到来,带来的药品也不是很多,自己人还用不多来,自然是不会花费过多在这些叛军身上,因此那些重伤人员,第一时间被汉军补了一刀,让他们不用继续受苦,现在的俘虏,至少都是自己能够移动和照顾自己的。 “他们暂时就先看押起来,不过食物就先停止供应了,然后派人前去看看能不能招降一些人手,我见他们多是汉人,说不定其中有些未必是西凉人氏。不过有多少我们也都不确定,能够招降多少是多少好了。” “诺。”陈元点头表示明白。“大人,还有那些被抓来的百姓如何处置?” 这个事现在汉军之中比较难办的一件事,万余百姓,经过汉军的驱赶,叛军和汉军联手的屠杀之后,能够留下来的不过是两千余人而已。营寨上下,这些百姓丢下了近万人的人命,即便是杨奇想来,也是感慨。 余下的这些百姓在战后即使想要逃跑,不过四周被汉军围得铁桶一般,尤其是在那些山林之地,更是加派了人手,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在留下了一些尸体之后,他们就又再次被押了回来。现在就是陈元来询问他们的处置,一直把他们放在那里也不是个办法,这些事情还是早做决定的好。 杨奇低头沉吟,无论是因为杨奇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还是考虑到日后可能产生的影响,这些人都留不得,但……杨奇想到营寨内外那紧缺的人手,又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够有着两千人手,帮助汉军整理营寨,汉军就能早一分钟做好防御的工作。因此杨奇对这些百姓如何处置也是有些犹豫。 杨奇抬头问道:“那些活下来的都是什么人?”要知道当时李傕抓来的人之中,可是从十几岁道六十岁,男女老幼都有,所以杨奇才有此一问。 陈元想了想,答道:“活下来的大多是都是些精装的汉子,还有一些健壮的妇人,再有就是一些机灵的小鬼头了。” 这些并没有出乎杨奇所料,在战场之中,能够活下来的也就是这些人了,像那些已经老的不行的人,跑又跑不快,躲又躲不开,还不是早早的死在叛军的箭矢之下。 “陈元,你回去,写一封军情,除了让董公找些派来援军,还有让他们快些前来之外,再在其中加上此战的结果,不过结果之中,加上我军在营寨之内发现了,两千被叛军抓的百姓,现在被我军解救。他们为了报恩,正在助我等防守营寨……好了就这样了,胜之,可记得了?” “大人放心,我已经记下了,不过大人……”陈元抬头有些迟疑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他们未必能够忘怀。” “这个我知道,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去做事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一下。”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杨奇的帐篷之前,在杨奇巡视的时候,那些士卒已经把帐篷搭建了起来。已经看不出,帐篷之下之前是一片焦土。 “胜之,”杨奇叫住想要离开的陈元,道:“那些汉民加入之后,就安排士卒开始轮番休息,至少要保证在明天午时之前,每个士卒有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杨奇在说完之后就走入帐篷之中。 陈元在外恭敬的看着杨奇走入帐篷之中,才直起身来,远离帐篷,去按照杨奇的安排做事。 杨奇走入帐篷之中,衣不解甲的躺倒地面之上,因为这次行军要求的速度较快,而且要拿的东西也多,杨奇的那张胡床就被留在了军营之内。现在杨奇只能是按照这里的习惯,躺在地面之上。杨奇前世虽然穷困的但还是有着一张矮床的,想在要躺在地面之上,真的不是很习惯。虽然地面上被铺满了皮毯,并不会有着不适的感觉。但杨奇还是感到心里不是很舒服。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就从杨奇的营帐之内传出,杨奇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杨奇放心的倒头睡下之时,陈元正在到处忙碌,杨奇安排下来的命令,自然是要陈元去一一执行。陈元先是把杨奇关于俘虏的命令颁布下去,从现在开始断绝叛军俘虏的食物供应,每天只有清水而已。然后陈元就回到自己的营寨之中,书写军情,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陈元不愧是士族出生,这些事情对陈元来说都是驾轻就熟,很快一封文字平淡,但却很好的表示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的文书就出想在陈元的手中。陈元把它放入竹筒之中,然后交给一名亲兵,让他星夜把这竹筒交到董卓手中。这说不定可是关系到杨奇日后的性命,不由得陈元不慎重。 这些做完后,陈元就来到关押这些汉民的地方,然后在一道道的命令之下,这些百姓被重新放出,然后被再次的发给锄头清理营寨之外的尸体,也就是这些百姓的尸体。经过这些事情之后,这些百姓也明白了一点,他们老老实实的听从汉军的话或许还有着一条活路,如果反抗,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是汉军在押送那些逃走之人回来之时,他们看到那些马脖子上的头颅时的感触。汉军并未当着这些人的面杀人,仅仅是那些被杀之人的头颅,就已经把这些人的反抗的勇气可打掉了,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两千百姓的加入,汉军士卒终于是可以休息了一阵。一些士卒被命令返回营寨之内休息,这样就有着一部分士卒可以得到休息。陈元安排着士卒轮换的时间人,让他们至少可以有着两个时辰休息的时间。至于那些百姓就不在陈元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手段(求推荐票) 杨奇的信件落入董卓双手中之时,在军中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以八千人攻破一座严密防护的营寨,虽然其中也像当时的汉军一样,调走了大部分的守军,但能够以八千人攻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因为正常战斗之中,没有什么奇袭的计谋,完全是以正破之,还有就是将领的指挥而已。 董卓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营帐之中的各个将领,杨奇打下了淡水,而且只有千人的损伤,董卓很是满意。数月之前,叛军进攻之时,营寨之内同样只有着三千人,和现在相比多出了一千人,但一千人在那种没有百姓援助,没有后备力量的战斗之中,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但叛军以数万人进攻,也付出了两倍于汉军的伤亡。现在杨奇以不到千人之代价拿下淡水,不仅解决了董军的问题,而且保存了实力,在之后那真正的大战之中,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至于那些死在营寨之下的百姓,被董卓选择性的遗忘了,对董卓了说,除了军队是根本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舍去。百姓软弱无用,只要能够得来胜利,舍去也是值得,在边境时,董卓就不是一次,以百姓为饵钓来鱼群。 孙子兵法之中有言,“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就食于敌,若是能够攻陷城池,或者百姓送粮,自然是好的,要不然就只能是纵兵而抢,受害者无非还是百姓而已。在所有将领眼中,百姓不过是提供粮草的器物而已,器物损毁多少又有何人在意。至于安抚百姓,取得百姓支持那就是文官之事。将领不过是把土地打下而已。 文报之中写杨奇救两千百姓,初始董卓也未在意,后来在打开另一封信后,董卓才是明白杨奇的真正意思。 杨奇为了之后抵挡叛军可能的进攻,才要留下这着两千人,不过当事了之后,这两千人的命运,董卓就算是闭着眼也能看出来。杨奇做的这些事都是不能见光之事,如果是被人知道,天下所有士人一同唾骂,别说是杨奇,就算是董卓都顶不住。当年董卓做这些事的时候,最后那些能够活下来的百姓,也都是被人补了一下、不过当时只有董卓的兵马,至于那些外族之人,传播谣言,董卓却是不惧,没有证据董卓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杨奇这却和董卓当年有所不同,这西凉叛军也和鲜卑匈奴不同,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韩遂和边章的同谋。杨奇虽然说已经尽力去抓捕那些叛逃之人,但董卓却明白,在那种形式之下,能够截住八成已经是手下士卒拼命的结果了。杨奇把淡水守将放走的意思,董卓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虽然此举有着不少的好处,但坏处也有,首先一点就是杨奇今次驱民攻城,恐怕是要被全天下知道了。 不过现在杨奇拿出了这份文报,却是一招好棋。说道这里就算是董卓,都不得不为杨奇叫好。这份军情被送到张温手中之后,张温为了显示自己的功绩,还是为了稳定朝中的人心,还是为了显示自己进攻决心,定然是会把淡水之战的过程和结送到雒阳之中。现在雒阳之中也需要一场战斗稳定人心,恐怕杨奇这一次是要名扬天下了,而且是以英雄的形象。 到时杨奇解救两千百姓之事想入为主的进入天下百姓心中,而且这件事进攻朝廷的宣扬已成事实,即便是日后知道真相,朝堂诸公也不会拿此事做文章。反而是散播其他言语之人,定然会被大力打击。因为这是在打他们的脸面,对士族来说,没有比脸面和名声更重要的。他们可以不做官却不能丢掉名声。 即便是有人提出又如何,到时这两千人恐怕早已不在世间。叛军大军来攻,士卒犹有损伤,更何况这两千百姓。到时死无对证,仅凭一人之言,也翻不起大浪。但如此这详细战报,却需要斟酌。毕竟杨奇能够攻陷淡水这些百姓的功劳不小,现在没有了他们,这战报要如何去写,就需要董卓来决定了。董卓毕竟是在官场和战场纵横了几十年,这些东西也只有董卓这种富有经验之人,才能做得天衣无缝。 董卓提笔沉思一阵之后再案几上奋笔疾书,很快一封战报就出现在董卓的桌面之上。正常战斗在其中已经完全变了味道,统帅杨奇更是被无限的放大,孤身冲上城墙,歼敌过百,亲自打开寨门,然后又紧守寨门不被夺回,整场战偶机会就是杨奇一个人的战斗。虽然有些虚假,但却正好符合了上面选出一个英雄的做法,而且以杨奇的武功,却也做得出来,到也不虞被人看出错处。 董卓把战报交给身边的亲卫,然后让他们快速的把战报和董卓的一封信送到美阳城中。然后命令杨定领兵前去支援杨奇,至少要在午时之前赶到,而大军则会在傍晚时分赶到,在这段时间内,杨定需要听从杨奇的命令,保住淡水不失。 命令下达之后,董卓看着那些正忙着收拾东西的亲兵,看着那初升的朝阳,董卓知道,今天对杨奇来说定然是一个难过日子,董卓已经接到细作密报,北宫伯玉带领着七万骑兵已经飞速向着淡水而来,最晚今天午时就会到达,到时杨奇将会面临一场苦战。 淡水这个点不仅对交战的双方都非常的重要,叛军只要占据之处就能把汉军三路大军真正的截成三个部分,让汉军只能各自为战。韩遂虽然不知道张温的作战计划,但是张温的目的却是知道,那就是要在之后的战斗之中,把叛军给赶出三辅之地,赶回西凉,最后是能够把韩遂等人在西凉歼灭。 因此汉军之后就只有也只能是出击一条路可走,到时叛军就有了野战的机会。野战的地点很可能就是在美阳,到时淡水河川口这两个点就能发挥意想不到作用。而且能够把汉军分成三部,甚至十部,这正是韩遂最希望的事情。 因为若是双方各出十人,叛军定然胜利。若是百人千人,双方或许就是平手,但是万人,那就一定是汉军胜利。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战场之上的胜负毕竟不是如此计算的。当然这已经可以表明了一些问题。 那就叛军的训练和纪律一直都是比不上汉军,军队战力主要因素,尤其是大军战斗之中,纪律为先。没有纪律即便是训练也未必用心,战场之上能否完全执行命令与否,更是一个问题。这一点韩遂等人不是不知道,但叛军毕竟是叛军,组成部分混杂的多,其中光是马贼就不少,让他们能够听从命令,让他们冲就冲,退就退,已经是殊为不易了。至于让他们连平常的生活都要受到影响,却更是难入登天。若只是这些马贼,韩遂以强硬手段未必不能做到,但不要忘了那些羌人的脾气未必就比这些马贼好上一些。现在军中五层以上的都不喜欢那种处处被拘束的生活,因此韩遂努力一年,也不过是略有成效。 因此在小估摸的战斗之中,叛军不会占据下风,但是到了大军作战之中,纪律不行,自然比不上令行禁止的汉军。毕竟董卓军中已经羌人居多,但也不过是三成而已,董卓完全是以强硬的手段震服这些羌人,才让他们做到令行禁止。因此汉军在大军作战之中却是占据了一些上风。当然士卒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将领缘故,大汉可是把天下的将领都调到了这三幅之地,将领多人牛毛,每个人也都有着真才实学之人,战场之上,那些混资历之人如何会来?在大军作战之中,按命令指挥一部作战自然是不成问题。 但西凉不同,一州之地,能够有多少将领,其中又有多少愿意跟随韩遂?现在韩遂军中万人长还不是问题,但是到了下面,那就只能是选勇力着任之,至于他们能够指挥军队到什么程度,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因此把汉军分开,最好是能够把汉军分的每部几千人,这种状况是韩遂最乐意见到的。现在做不到,那淡水河川口把汉军分成三部分,说不定就是日后胜败的关键一点。 朝阳鲜红如血,是不是也意味着今天定然是一个红色的一天?董卓暗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战前一刻 淡水营寨之中,在杨奇睡去之后,经过下面士卒的半夜的努力,周围的景象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至少满地的尸体已经不见,两道壕沟也已经清了出来,下面也重新埋上了木刺。青色的木刺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营寨之内也已经打扫干净,一顶顶洁白的帐篷,在营寨之内竖起。但周围那散落的木屑,碎裂的鹿角和鹿角,还有营寨上破损的,无不显示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睡醒之后的杨奇看着营寨之中的一切,也是无可奈何,时间太短了,能够做到这些已经是士卒拼命在做了。营墙之上,士卒还在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一个个大型的弩机被安置在营墙之上,这却不是营寨之内缴获的,而是汉军随军所带。说是大型的弩机,其实比大黄参弩也大不了多少,一般都是在城墙上作为床弩的辅助,杨奇带着这些就是为了预防叛军的进攻,没想到用到了这里。有着营墙,更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一夜的忙碌士卒也是疲惫不已,杨奇这种身体尚要休息一段时间,普通士卒更是不堪。一路走来,就看到不少士卒双眼朦胧,没有精神,一些站岗的士卒都已经在打瞌睡了。 杨奇微微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劳累许久,又得不到休息,这种情况也是正常。杨奇让每个人士卒都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只是两个时辰有能顶的什么事。现在的情况就说明了一切,只是杨奇也不得如此。按早计划叛军大概昨天就该是到了,昨天叛军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到,就算是路上因为事情耽搁了一点时间,今天也该到了,杨奇可不敢去赌叛军今天不到这种事,也就只能是让士卒劳累一些。 杨奇看着四周士卒的样子,明白现在这种样子也是不行,等到叛军到来,说不上一触即溃,但十成功夫能够使出六成已经是手下士卒的悍勇了。 杨奇对着陈元问道:“胜之,周围的布置还有多少没有弄好。” 陈元明显也是一晚没有休息,双眼微红,眼圈也有些肿了起来,道:“没有多少了,等到这些弩机被固定好,也就没事了。不过大人,这件事还要毫升商议一下,我们究竟还要不要守在这里。” 杨奇本来是想要和陈元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在挤出一些时间,让士卒在休息一下,却没想到陈元突然说出这种话。杨奇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胜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奇第一个感觉就是后方的军队或者说是整个汉军发生大事,说不定已经溃败了。这种事情倒也说不好,营寨之内的叛军被抽调可能就是因为要打大仗才如此的。杨奇从哪些俘虏的口中已经知道了叛军士卒是因为被屡次抽调,才变成这样的,如果是为了打仗倒也不稀奇。 “不是。”陈元摇摇头,苦笑道:“大人,后面安全的很。” 杨奇这一次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些,陈元的话就让杨奇有些听不懂了。 “大人,昨天晚上重新查了一遍这营寨之内的存货,粮食弓箭这些东西都还是有的,弓箭虽然少了一些,但也不妨事。只是这营寨之内似乎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其他的像火油还有铁蒺藜等都没有。” 杨奇听到这些也是有些意外,“都没有,胜之,是不是你看错了。” “这种事情,怎么错的了。” 杨奇沉默了下来,这些事情的确不会错。杨奇也渐渐的相信了,若是营寨之内有这些东西,在杨奇他们进攻的时候,就该用上了。事实却是杨奇他们打了一晚上,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杨奇已经相信了陈元所说。 “大人,您也知道,我们都是骑兵,最强的就是进攻,还有游斗。如果营寨之内那些东西都有一些,守着这里,到也不是个问题,可是现在……却是把我们困在这一个小小的营寨之中而不能动,对我们很是不利。” 杨奇双手进扶营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对着恭敬的陈元道:“胜之,这些事情,我明白,你也是担心军中的兄弟,尤其是那些从并州跟来的。叛军来的这么慢,比我们预定的时间已经晚了差不多一天了,如果不是路上遇到了大事,就是叛军之中有着攻城器械。第一个,看来是不可能发生。那也就是第二条了。攻城器械啊,若是床弩在营寨之前摆开,两轮之下这营墙说不定就被贯穿了。如果射到营墙之上,就算是我恐怕也就是一个死字。” 陈元见杨奇说的不吉利,就想上前,却被杨奇制止。“这一战知州不知道,我们之中还能够活下多少个,说不定刘二,杜佶他们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不过胜之,你比我明白,淡水对我们的作用。而且车骑将军下令,一定要打下这里。我们如果放弃了这里,也就是把营寨拱手让人,我们自然是没什么事,但大人如何,不行军令,说不定就要被打发会西凉了。大人回西凉,你我又能如何?” 陈元在后面也是一叹,杨奇说的事情,他也明白,不过还是不愿意让杨奇他们把命丢在这里。陈元不同于扬奇,陈元是士人,或者说是寒士,陈元或许不会像其他士人一样,看不清董卓,但却也不会多看重。但杨奇不同,杨奇说是他的上官,但更像是他的朋友,他的学生。其他的刘艮,陈林,杜佶,范升,也都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陈元首先定然是为他们考虑。 今天早上发现营寨之内根本没有多少守城之物后,陈元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危险。叛军可不是杨奇他们这万人出头的规模,那可是数万的大军,如果在加上攻城器械,投石机和床弩,只要一轮的进攻,这薄薄的营寨,立即就会垮下来。到时候就是两军正面对决,杨奇他们能不能坚持半天时间都是一个问题。虽说今天董卓也会率军到来,但杨奇他们守得住还守不住,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想想,陈元当时也的确是思虑不周。如杨奇他们真的就此离开,不管是不是对抗叛军。到时候丢了这个营寨,董卓或许不过怪罪杨奇,但张温追究下来,董卓不好受,在董卓手下的杨奇自然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杨奇现在还是董卓的孙女婿,这关系更加的亲近,到时麻烦也就越大。 而且现在陈元才是发现,他和刘艮等人现在却是无处可去了,以前还不觉的,但刚刚杨奇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思考,董卓若是为此被杀,他们应该何去何从。仔细想想,却发现,他们现若是离了董卓,却还真是无处可去,现在所有人都是知道,杨奇是董卓的孙女婿,更是深深烙上了董卓的印记。其他人未必就会收留他们,而且众人之家都在并州,却又在并州得罪了现任刺史大人,并州也是回不去了,若是真的就此离开,众人还真是无处可去。 想到这里陈元一阵的苦笑,也就不在劝杨奇。为今之计就是尽快的在做些准备,争取能够熬得过今天。 杨奇这时却是想起了自己刚刚要说的事情,就道:“胜之,刚刚说着营墙之上的事情都快做完了。我想留下一部分的士卒,然后让我的亲兵再上来,让士卒都回去在睡一会。我想叛军就算是来了,也不会立即进攻,就算是准备也要有个一两柱香的时间,足够士卒集合起来了。你看如何?士卒现在的样子,叛军来了,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陈元四处看看,虽然不愿意,还是按照杨奇的命令,让他们在干完手中的活计之后,就回帐篷之内休息。不过铠甲确实不许脱下,武器也要放在床头,如此来回叮嘱了两番之后,才让他们回去。 士卒虽然回去了,陈元刚刚的想法却要执行下去。杨奇的亲兵上的营墙说是守卫营寨,实际上还是保护杨奇,因此陈元也不好指使他们。只好把事情压倒那些投降的俘虏和百姓的身上,现在多用他们一些,让他们没有任何力气,等下对汉军也有好处。 一时间营寨之内稍微平静下来的局面,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 潇宇先向各位长久以来一直支持潇宇的读者大大致谢。最近潇宇的成绩非常不好,潇宇的状态也一直都是处于低迷之中,在这里给各位大大道歉,这是潇宇的错,潇宇认罪。最后大家看在潇宇诚恳的态度之上,还在读潇宇书的大大,把手中的票投过来吧,潇宇拜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波援军 陈元一直都是处于担忧之中,杨定的到来,让陈元终于是能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整整五千人,一场大战之中,五千人都能够成为左右战局的一股力量,更不要说杨奇他们这已经是陷于危机之中,这一股力量更是显得重要。 杨奇在见到杨定之后也很是高兴,见面之后少不得一阵的寒暄,在得知杨定是带着军队来的之后,杨奇没有想象之中的高兴,眉头反而是皱了起来。 “杨大哥,兄弟我也不瞒你,我们现在是非常的危险,说不定就要全部留在这里。杨大哥你能来我非常的高兴。五千人若是在其他地方,或者是在美阳城中,必然是一股重要的助力。只是杨大哥这里不是美阳,只是一个小小的营寨,现在营寨之内容纳我手下的儿郎已经那个是拥挤异常了,杨大哥在来,那就真的是无立足之地。” 杨奇对杨定苦笑了一下,杨奇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那就是营寨之中已经没有地方了,杨定他们现在来未必就能起的了什么作用。 杨奇如此说,若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将领,怕不是马上就要吹胡子瞪眼机,摔板凳了。人家好心好意前来帮你,你却毫不领情,还要把人往外撵,从来没有这种道理。若是一个莽人正如前面所说,少不了一顿大骂。若是一个小人,就已经认定是杨奇不愿意把今次的功劳分润,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当心中已经嫉恨上了杨奇。 还要杨定两种人都不是,杨定这人,有眼光,会做人,但也不是那种为了心中只有权利二字的阴险小人。而且杨定还会带兵,知兵。 杨奇说出原因之后,杨定既没有冲动,也没有心中开始算计杨奇。而是默默的计算了一下,然后就明白,杨奇说的是真的,这一个营寨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如果一定要挤挤一两万人也是有的地方的。 只是若是守城实际上三千人足矣,还能有个几百人的预备队。杨奇手下有着万人,守着这里,人手已经是充足的不能在充足了,守卫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只能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杨定的人也进入营寨之中,虽然不是没得地方,但也要占去不少的地方,也要显得拥挤一些。 如果是步卒列阵,自然是越严密越好,只是守城却没有这一说,城墙之上守卫严密也就足够了,城内在密密麻麻的不满了士卒,既无用处,也是徒增伤亡,没有人会这样安排的。杨定仔细想了想,最后发现他们很真的是有有点多余的样子。 杨奇这些年来,在陈元和董卓的指点下,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有了一些,见杨定的脸色没有变化,而且脸上还有着释然的神色。也就知道杨定是明白的。 “杨大哥,胜之今天早上跟我说其实我们不应该困守在这里,如果要是离开这里,和北宫伯玉在这三辅平原上奔驰一段时间,也比困在这里要好的多。如果知道,杨大哥会来这里,我就不打这里了。用这淡水营寨来钓北宫伯玉这条大鱼,肯定是一掉一个准。到时候击溃北宫伯玉我不敢想,但杀他个两三倍的人还是做得到的。” 杨定也笑了笑,道:“你不愿意离开这里,不就是跟大人不好交代。我来支援凤直,也是大人今天清晨亲口下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军令。” “骑兵应该进攻,而不是像我这样,把骑兵用来防守。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打下这里。杨大哥,你确实不应该留在这里,而且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杨大哥,你们离开之后反而更能帮到兄弟。” 杨定见说不动杨奇,而且内心也已经被杨奇说动。留在这土墙之内,说是防守,其实也是把自己困在里面。如果没有这个营寨,他们这些骑兵来去如风,就算是打不过北宫伯玉的大军,也没有什么事情。现在困在里面,撑过来了,也要元气大伤,撑不过,那就真的完了。士卒要死去大半,那些杨奇的兄弟,最后能够留下几个也说不定。至于扬奇,拼着杨奇的一声功夫,只要杨奇想走,还没有人能够拦的住的。 杨定也不想把自己的本钱丢到这个局里面,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局面。杨定内心已经倾向于离开淡水。只是董卓那里,却真的不好说,如果最后杨奇能够守住,这件事也就接过不提了。守不住,杨奇能够逃出来,那杨定也没事,杨奇不是那种没担待的人,定然会给董卓说明一切,而且有杨奇的关系,倒也不惧日后被人冷落。如果杨奇陷在营寨之内,那才是最麻烦的。到时候董卓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拿他杨定的脑袋,祭奠杨奇。为此,杨定很是挣扎。 “杨大哥,我还有些事情要请杨大哥帮忙。” 杨定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帮忙这两个字,就别提了。我现在是杨兄弟手下,还请大人吩咐。”杨奇现在能够杨定做事,杨定立即就是安稳了下来,刚刚心中的担忧也没有了,杨奇让他出去做事,若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这里面也就和他杨定无关了。自然是要积极一些的。 杨奇见杨定的样子,微微一笑,杨奇从来没有认为他的命就比其他人要高贵一些,都是一样的命,其他人凭什么要听你的,还不是为了利益二字罢了。就拿杨定来说,也不过是想要借助杨奇搭上董卓而已,这在陈元分析之后,杨奇也就明白了。 刚刚杨奇让杨定离开,杨定死活都不愿意,现在听到是有事情让他离开,立即就是站了起来,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还不是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心中鄙视之类的想法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北宫伯玉现在还没有到来,按我的猜测恐怕是因为这一次军中有着不少的物资和攻城器械,才造成这样的。而且根据杨大哥带来的消息,叛军恐怕已经是到了左近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了过来。” “杨大哥,我想让你带人在四周寻找叛军的踪迹。叛军军中的探子就需要杨大哥处理了。”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杨奇笑了笑并不做声,看着案几上的地图,比划了一阵之后,道:“杨大哥,还请杨大哥减缓一下叛军的速度。杨大哥只需要找干掉叛军的探子之后,派出一队士卒,在叛军周围大喊大叫就行了,军中的一些鼓和金,杨大哥也可带去。还有行动之时,杨大哥,把人分成两拨,一拨多插旗帜,多带器具,声势越大越好。另一路人马不需要发出声音,只需让叛军见到就行,而且越隐蔽越好,旗帜也要若隐若现的。这两路人马都不能真的和叛军碰面,远远的看到叛军就要离开。两路人马交替出现,应该能够拖延不少的时间。” 杨定点头表示明白。 “做完这些之后,杨大哥你们也不需回来。我想这一次北宫伯玉恐怕是认为要打一场大仗了。粮草自然那是少不了的。杨大哥你们就寻找机会吧他们的粮草全部烧掉,虽然对整体战局的影响不大,但对叛军士气的打击还是明显的。如果可能杨大哥你们在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战场之中,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在叛军的背后来一下就更好了。” 杨定点头表示明白,或许这样才更能发挥杨定他们的力量,对杨定他们来说也是目前最好的防御措施了。既不会让杨定手下的人无所事事,不会白白的浪费杨定这一股力量,也不会让他们像杨奇他们一样等着叛军的到来,然后付出巨大的伤亡。 在制定了计划之后,杨定也顾不得士卒的劳累,集合部队之后之后,就离开了营寨。马蹄西去,荡起一片的烟尘。 第一百四十章 拆营备战 杨奇目送杨定的离开,杨定既然已经离开,也就是说之后也就只能是靠杨奇他们自己了,杨奇只能是让那些已经起来的士卒,抓紧时间在多做一些事情,争取把城防营造的更加牢固一些。 一袋袋的泥土被堆积在营墙之后,为了弥补营墙单薄的缺点,短时间内杨奇也只能是想起这一个方法,效果如何还要经过检验才能知道,不过这个检验却也只能是在战场之上检验了。 杨奇走在营寨之中,看着一个个刚刚睡醒的士卒从帐篷之内走出,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反正不是很高兴就是了。 杨奇看着那些帐篷,突然对着身后的杨贵说道:“杨贵,传令下去,把这些帐篷都给我拆了,木条都给我绑在一起搬上营墙,这些布,也都都弄到营墙之上。” 杨贵吃惊的看着杨奇,不知道杨奇怎么下了这个命令。杨贵思前想后不得要领,但杨贵也没有违背杨奇命令的胆子。杨贵只好是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不过去不是去传达杨奇的命令。很快陈元也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就知道杨贵是去搬救兵去了。 杨奇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杨贵,也没有为难与他,毕竟杨贵还是杨奇的兄长。 陈元到来之后,来不及整理衣饰,施礼之后,急忙问道:“大人,把这些帐篷拆了是为何?” “不把这些拆了干什么?”杨奇反问一句。 杨奇看向陈元,平静道:“今天要是挺不过去,还要这些帐篷干什么,资敌?要是挺过了,大军也就到了,到时候什么帐篷没有,何必吝啬这些东西。而且守城之物本来就少,这些木柴,布帛也都是一些守城用的上东西,现在不用到正事上,还留着它们干什么?” 陈元见杨奇如此说,也就不在阻拦。外面那些被杨贵亡羊补牢喊过来的士卒,见陈元退到一边,就知道事情还是按杨奇说的办。于是一名名的士卒从杨奇和陈元等人身边走过,开始有条不紊的拆卸帐篷。 搭建帐篷或许很慢,规矩的拆卸也回叙很慢,但是现在则是为了守城而用,那些骨架和篷布都是要用在守城之上,自然是不许要那么小心。在一群士卒粗野的整理之下,很快营寨之内除了杨奇和几名军侯的帐篷还存在之外,就只剩下一片的空地。 杨奇以为杨定按杨奇的布置,长的不敢说,但拖延一个时辰的时间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当杨定手下的士卒快马前来报信说,杨定他们已经再也托不住了的时候,距离午时不过是过去了半刻钟而已。 一刻钟之后,杨奇终于是见到了叛军。一队队的骑兵从远处奔驰而过,虽不过是数千人,但整齐的马蹄声,统一的行动,战马之上骑士那凛然的气势,俨然千军万马的样子。 这些骑兵不过是先锋而已,他们在营寨四周奔驰一圈,然后整齐的停在正西的方向,所有的骑兵调转马头,对着营寨的西墙。一名骑士举起右手,同时悠长的号角声在叛军之中响起。 叛军骑兵缓慢的向着两侧散开,渐渐的对营寨形成了一种被围的态势。 杨奇紧抿这双唇看着下面骑兵的动作,用不到五千人,围困营寨之内的万余骑兵,他们比之前杨奇他们还要狂妄许多。 他们的狂妄却让汉军之中的许多人气愤非常。 “大人,让我带兵出去,只要两千人,一定把外面的叛军给赶走,若是做不到,大人就拿了我的脑袋。”刘艮在杨奇身边恨声道。 杨奇看了一眼刘艮,然后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都面带不忿的将领。厉声道:“出去干什么,出去送死?即便是赢了这些人又如何,他们不过是先锋而已。若是正好碰到叛军大军如何?你们要死我不拦着,但不能拉着全军的人一起死。” “如果遇到叛军大军,我绝不回营,大不了战死沙场。”刘艮犟道。 “混话,你若是身陷险境,营寨之内,哪个人坐得住,我杨奇手下,还从来没有发生多见死不救的事。若是项想死,我现在就拿了你的脑袋,如果还想留在它做点其他的事情,就给我老实一些!” 见到杨奇有些发火了,刘艮讪讪的向后退了退。却在任何人都没有看到的时候,对这陈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元同样回了一个笑容。 原来这件事,是二人早就合计好的。虽说定下了汉军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守住营寨两到三个时辰,但杨奇已经料定了,等叛军到来之后,军中定然会有人按捺不住要出营应战叛军。这更不自量力没有关系,不过是个人性格而已。如果真的有人请命,杨奇就有些麻烦了,若是答应,就怕他败了,然后打击军中士气。如果不出战,也会打击士气。 为此就要演一场戏,在其他人还没有开口之前,刘艮先开口求战,然后被杨奇骂回去,这时候,其他将领,见到刘艮被杨奇大骂一顿,甚至已经不惜杀人。在开口之前肯定会三思后行。想要求战之人,也就会偃旗息鼓。杨奇也就会轻松了许多。 营墙之下的叛军士卒安定没有多长时间,营寨之中的众人就感到了地面的震动,同时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隆隆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而且这有若打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从开始的若隐若现,到现在的声若奔雷。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大片的骑兵犹如一片片灰色的云朵,在狂风的推动下,携带风雷之势,向着营寨涌来。天地之间一时间,一副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杨奇看着面前的景象,严肃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潮红之色。无论看过多少次,每次看到杨奇这万马奔腾的局面,杨奇声中的热血似乎就被人点燃,沸腾不已,激动不已。每每见到这些杨奇就有些不能自已的感觉。 杨奇脸上的神色渐渐的恢复平静,但凸起的双手却在营墙之上留下了十条清晰的指印,可见杨奇心中是如何的激勇翻腾。 “声势压人,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防区,安抚士卒,今次无论如何不能有慌乱,若有临阵脱逃者,无辜喧哗者,杀无赦。”杨奇平静下来之后,对众人说道。 “诺。”李傕郭汜和刘艮相继离开,回到各自的防区之中,安抚因为叛军到来有所震动的士卒。 叛军这一手先声夺人,杨奇虽然恨极,但也无能为力,只能是让众人一一安抚,免得士卒心中留下阴影。 “胜之,你也下去吧,这里有着千万就足够了。看好营寨之内,如果有士卒从营墙之上逃下,杀无赦。” “我明白。”说完转身走下营墙,留下杨奇面对着营寨之外的叛军。 营寨之外的叛军向着两侧如流水一般的散开,一道黑色的洪流从缺口处涌出,当他们停下时,正好和之前的叛军在一条弧线上,这些涌来的骑兵,随后又向着两侧散开,一行人从缺口之处飞奔而出。 其中一人,身着黑色的盔甲,却头戴一顶皮帽,上面有着几个鲜艳的羽毛随风晃动。猛的看去不伦不类,但在加上盔甲外的那一圈的虎皮,却又有着一种难言的勇猛气质。 杨奇紧紧的盯着那人,那便是北宫伯玉了,之前的战斗之中,杨奇多次在战场上和其擦肩而过。也算是知道这人的相貌,现在终于是可以仔细的观察一番。北宫伯玉并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种五大三粗,满脸凶相之人。反而更像是中原世家培养出来的工资,温文如玉,儒雅非常。 杨奇在观看北宫伯玉之时,北宫伯玉也在大量着淡水营寨和营寨之上的杨奇。杨奇身着将军之甲,身后数名亲兵护卫其间,一样便可看出杨奇的身份,杨奇在惊讶北宫伯玉的文雅之时,北宫伯玉也在惊讶杨奇的年轻。杨奇无论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二十岁领兵万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传奇了。 “大人,那就是北宫伯玉?”身旁一个声音小声问道。 “恩,怎么,不像?”杨奇反问道。 杨贵想了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是保持沉默。 “你真以为北宫伯玉就是一个粗人,武人。在西凉你们都是呆在军营之中,并不知道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的名声。二人和韩遂边章等人一样,都是西凉的大儒,声明隆重。要不然你以为北宫伯玉为什么能够以一人对抗整个汉军,起兵之后更是从者日众。你面前的这,正是北宫伯玉,好好看看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杨奇是赞赏还是讽刺。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防守 叛军又产生了变化,一队队的叛军鱼贯而出,在叛军军阵之前开始忙碌起来。一架架庞大的器械在叛军的手中逐渐显现。 “直接就要攻城了,北宫伯玉还真是急切。”杨奇喃喃道。 远处在杨奇看不到的地方,一队队的叛军向着四周撒开,隐隐的把淡水营寨完全包围在一起。攻下淡水营寨,这早就是叛军定下的策略,进攻策略也在探子回报淡水营寨的形势之后,就已经定下了进攻的策略。北宫伯玉在现场查看之后,既然没有改变的意向,一切就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杨奇看着那渐渐成形的东西,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真的见到两座投石机在自己的眼前被建立起来,那种强烈的震撼,依然不是轻易能够描述的。 在震撼之中,杨奇同样担忧无比,虽然之前就知道叛军吸取之前的教训,随军带着不少的攻城器械,也曾猜测叛军之中会有着投石机。但心中一直存在侥幸的想到,叛军未必会使用投石机,更多的也就是弩机而已。 现在虽然只是两座小型的投石机,但危害却比那四五座弩机要强上太多了,弩机射来即便是射死几个人,射在营墙之上也没有什么。营墙虽然单薄,但是想要用弩机把营墙推到,却也不是这几座就能够做到的。但那两架投石机却不同,虽然只是二三十斤(汉朝一斤相当于现在半斤),但接着投石机抛上营墙,落下也是一砸一个坑,落在营墙的边缘,那就是大片的崩塌。就算是没有撞车之类的,墙头的防御都会成为一片笑话。 叛军却没有给杨奇喘气的机会,投石机和弩机刚刚安装完成固定下来,就又见一辆辆的轒讟(fengdu)车从叛军军阵之中冲出,然后静静的停在叛军之前。 “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战鼓声,在叛军阵前响起。 “杀!”巨大的呐喊声在叛军阵前响起,那些轒讟车犹如一座木墙向着营寨而去,咕噜噜的车轮声中铺天盖地的箭雨向着营墙落下。 “举盾,举盾……”汉军将领慌忙的指挥着汉军士卒在身前竖起一面面的木制的盾牌。“笃笃笃”,箭矢如雨疯狂的打在盾牌之上,无数的箭矢越过汉军组成的盾墙,落入汉军身后。 “啊!”一声声的惨叫声从汉军之中传来,强劲的箭矢,即便是汉军用整块原木做的盾牌也挡不住。箭矢透过盾牌,射入士卒身上,立即就是鲜血淋漓,穿骨而过。后面的汉军也不能幸免,箭矢落下,依然也是死伤不少。 一轮箭雨过后,营寨之上已经是伏尸遍地。杨奇伸手从营墙之上拔下一根箭矢,见箭头成菱形,又是精铁打造,但上面却又沾了铁锈。见此杨奇看着下面的叛军的眼神更加的冰冷,这些铁锈定然不是这些明显可以看出是新打造的箭矢上该有的,既然不是箭矢上的,那就是事后擦上去的。在武器之上擦上一些铁锈或者是一些赃物,甚至是一些毒药都不是罕见之事,在边疆时这些事情见的太多了。不过自从到了中原之后,这些东西渐渐的少去,就连杨奇也都快忘记了。现在见到这箭矢上铁锈,杨奇仿佛又回到了边疆的腥风血雨之中。眼中的寒芒愈胜。 “弓箭手,还击。”冰冷的文字从杨奇的嘴中一字一字的蹦出。 杨奇的话音刚落,就见到营墙前的盾墙突然裂开一道道缝隙,然后就是一名名的弓箭手从盾牌后露出身来,来到堞墙之前,弓如满月,那些弩机也都被一一的调整好了角度。然后就听到“蓬……”的一声,一堵黑色的墙壁,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下压去。 “哼,啊,砰……”一阵嘈杂的声响之中,就见到叛军之中也是一阵的大乱,在箭矢之下,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叛军士卒就此倒下。叛军之中虽然也有着不少的盾手,当汉军毕竟站的高了一些,射出的箭矢也高了一些,因此第一轮到是沾了一些便宜。 杨奇见此,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色,叛军在下面摆弄的那些弩机和投石机现在可都还下面未曾动用,但看着那箭已上弦,还有那投石机前已经就位的士卒,杨奇心中就只剩下一股股的寒意。更何况趁此机会,那些轒讟车也已经接近了壕沟,大片的泥土从轒讟车中扬出,大片的泥土被扬出,在被风一吹,泥土飘扬,满天挥舞沙土的确也是颇为壮观。 “点火。”森冷的声音从杨奇的口中的发出。 营墙上的弩机上的油布纷纷点燃,尖锐的破空声中,火箭被纷纷射出。这些弩机虽然不是那种连弩和床弩,力道也是不小,开山碎石也是轻易之事。那轒讟车外壳虽然坚硬,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弩箭都是深深的陷入车内。一些质量不好的轒讟车,被弩箭射入,外壳已经是完全的碎裂。 一时间营墙上火箭四射而出,火箭射在车上,不久一丝丝的火苗就从中冒出,营墙百步的范围之内,到处都是一片的火海。一些因为被弩箭射穿的轒讟车,其间的叛军士卒纷纷从中逃出,随后就从那些轒讟车之中冒出一阵阵的黑烟,红色的火苗也从中窜出。 杨奇面前的士卒纷纷聚合,露出的缝隙再次闭合。然后就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前传来。营墙上的盾墙也重新闭合,一时间营墙之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大作,也多有汉军士卒从营墙之上倒下。 当面前的盾牌重新挪开之时,第一道壕沟已经堪堪填平了。杨奇的脸色一时间也不是很好看。叛军人数之多,已经不是些许的障碍就能够阻挡的。轒讟车即便是被汉军摧毁了一些,剩余的也是一个恐怖的数量。 尤其是营墙下那些还未成动用的弩机和投石机,更是让杨奇不能放下心来。杨奇也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现在不过是叛军的热身而已。 北宫伯玉同样在大量着汉军的一切,见营墙之上的汉军面对叛军的进攻防守的有条不紊。对营墙上汉军士卒实力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让他们继续进攻,弓箭手不停,还有冲车,云梯怎么样了?”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后面候着呢。” “恩,传我命令,半刻钟后,我要见到这面营墙前的障碍,完全消失。半刻钟后,发动总攻,让冲车和云梯都准备好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听到什么消息。”北宫伯玉冷冷道。 “诺。” 传令兵下去之后,北宫伯玉继续盯着淡水营寨之中的动静,握着马鞭的右手敲打着马鞍,嘴中喃喃道:“虽然能够拿下这里是不错,不过还要看你们能不能守住,董胖子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到了,即便是快马而来,要冲破路上的伏军,也要一个半时辰,却不知道你作为董卓要嫁孙女之人,能不能撑到董卓的到来,这到是让我好奇的很那。”淡水营寨被占,是何人带兵,若还是不知道,那下面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掉脑袋了。知道营墙内主事之人是杨奇,也并不奇怪。 杨奇还不知道营寨外北宫伯玉的心思,杨奇面对叛军的进攻,更多的心思依然是被放在了那些未曾动用的武器之上,杨奇可不认为那些武器放在那里就是为了好看,现在还不动用不过是因为时间未到而已,为此杨奇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却不知道北宫伯玉已经定下了半刻钟之后总攻的命令。 营墙上下箭来矢往的,每时每刻叛军和汉军之中都有人死去。汉军借着地利,还有弩箭的威力暂时还是处于上风之中,还算有着一些优势。这种优势还能够持续多久,杨奇也是不知道,但看着那些正被一点点的拉出的冲车和云梯。杨奇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更加难看,也明白汉军的优势马上就要淹没在叛军进攻之中,杨奇的心也揪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守 营寨外的壕沟毫不意外的被叛军一一填平,轒讟车在填平壕沟之后,毫不停歇的继续向着营寨而来。无数的轒讟车狠狠的撞在营墙之上,所有的轒讟车同时撞到营墙之上,就听到轰的一声,营墙不停的晃动着,营墙上的泥土扑扑簌簌不停的掉落。 营墙下轒讟车不停的冲撞着营墙,轒讟车内的叛军手脚并用的砸着营墙,“扑扑簌簌”泥土剥落的声音不停的从轒讟车内传出。 “砰砰砰”之声在营墙之下大作,除了轒讟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营墙,还有就是营墙之上不停扔下的石块砸在车上发出的声音。一个个数十斤的石块从两丈高的营墙之上落下,任何一个砸在轒讟车上都会造成车架不停的晃动。那些之前受损严重的轒讟车,更是马上就散架了。 烟硝弥漫之中,一架架的轒讟车相继碎裂。汉军士卒不停的搬起一块块的石块,从营墙之上扔下。叛军之前,弓箭手再次拉开了手中的配弓,“咻咻咻”的破空声中,铺天盖地的箭雨从空中向着营寨之中射去。 一朵朵艳丽的血花从汉军士卒的身体之中绽放,士卒顶着箭雨把一块块的石头从营墙之下,一同落下的还有那些被箭矢射中身体已经消失生机的士卒。士卒的身躯砸轒讟车上,伴随着剧烈的响声,轒讟车的棚顶碎裂为片片碎片。士卒的躯体伴随着碎裂的棚顶落入轒讟车内,随后就见到三名叛军士卒从车内逃出,没有逃出两步就被营墙之上的箭矢射杀,倒下之时荡起一片的灰尘。 渐渐的营墙之上的汉军便支撑不住,叛军的箭矢覆盖之下,虽然也有着一部分射入了叛军之中,但叛军之中却没有任何人裸露在外,所有的叛军士卒藏身于车内,箭矢即便落下也只是射中外壳而已,对车内的叛军士卒却造不成损伤,当然对轒讟车的破坏是不可能避免的,但和直接面对进攻的汉军来说,这点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名名的哈黁士卒从盾墙之间撤下,盾墙再次的合闭,在叛军看不到的后面,一名名的弓箭手在盾墙之后准备着,弩机上也已经重新装上了弩箭。天空之中的箭雨刚刚停下,就看到盾墙之间猛的裂开一道道的裂缝,然后就见到铺天盖地的箭矢从那一道道的裂缝之中向前喷洒而去。 犹如长枪一般的弩箭,撕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先身后的弓箭一步闯入叛军之中,就见那犹如长枪一般的弩箭,猛的射入一名叛军的声胸口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叛军士卒从地面上凌空向后飞去,弩箭带着一道血泉从叛军的后背穿出,射入另一名叛军的身体之内,如此一个又一个,直到射穿了第四名叛军之后,弩箭方才狠狠的插入地面之中,发出“锵”的金铁交击之声,箭杆犹自不停的晃动着,一滴滴鲜血从箭杆之上甩出。 十三支弩箭在叛军之中犁出十三道血路,随后的箭矢又是在叛军之中掀起了一阵的腥风血雨。一时间,营寨上下箭来矢往,箭矢交击之下多有士卒死伤。 汉军全力进攻叛军,一时间也是压制住了叛军的弓矢,但却也放过了营寨之下的轒讟车。营寨之下的叛军士卒没有汉军的进攻和阻拦,对营墙的破坏更加的快捷,虽然时间不过是几分钟,一些叛军已经在车内向着营墙挖出了大块的空洞。 营墙下的叛军杨奇可从来没有忘记,他们的一举一动,杨奇通过士卒的报告也清楚的狠。叛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为了压制叛军的弓箭手,汉军已经尽了全力。人数的多的好处现在已经显了出来,叛军可以轻易的集结数千上万的弓箭手,汉军却要为此付出全力。 “把柴草和柴抟扔下去。”杨奇在盾牌之后,下达命令。 早就待命的汉军纷纷把背后的放好的柴草从营墙之上扔下,被捆成一团的柴草重量和一个石块也差不多了。砸到轒讟车上就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落到地面上就是一声巨响。 “火盆!”杨奇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士卒把放置在身侧的火盆点燃,火盆之中放满了木炭,这些木炭都是昨天晚上士卒刚刚烧好的。现在木炭还都是通红的,一粒火星上去就能把这些木炭点燃。 火盆的两端用木棍固定着,形成了一两个把手,便于士卒移动。当火盆之内的火焰完全烧起之后,士卒用两手把火盆端起,然后狠狠的向外甩去。包裹着火焰的木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到营墙之下。一个火盆之内就有着几十块的木炭,整段营墙之上的火盆有几百个,同时抛出。一块块通红的木炭向下落去,从远处看去犹如烟火一般。营墙之下二十步内都在木炭散落的范围之内。通红的木炭落在轒讟车上,不一会,就会发出烧焦的味道,然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道道的火苗。落到轒讟车上还有木柴之上的木炭,点燃这些东西还需要不少的时间,但落到那些稻草和枯草上的木炭,则是刚刚碰到,火焰就冲天而起。 营寨之内虽然没有火油,但不远处就是一片林木,其中枯枝枯草,还有枯萎的树藤都是不少,枯枝还不易点燃,枯草却是不同,一点火星就能点燃,一点都不比火油差上多少。不过因为时间问题并没有收集多少。所以才需要这许多的炭火,为的就是让那一捆捆的木柴更容易烧起来,也是为了那多的枯草和稻草能够尽快的着起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火油,木柴点燃不易,布条又不能长久。 一辆辆的轒讟车陷于大火之中,叛军造的这些车辆还不能说是合格,至少还没有做过放火处理,大火一起,在加上之前炭火已经烧焦了的一些部分,很快先是一部分着了起来,火头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大车都是烧了起来。叛军士卒飞快的冲大车之中跑出,低头穿过火焰,向着本阵跑去。 稻草和枯草虽然容易点燃,但却不耐烧,火焰渐渐的就小了下去。只是这个时候,那些木柴和柴抟也已经被大火点燃,即便是一些地方没有枯草,也已经被散落的炭火点燃了。这一次的火焰虽然比不上之前的火势猛烈,却胜在长久。 汉军虽然那还做不到营寨之前俱都是火焰,但星星落落的火焰,却也是占满了整段营墙的长度。一时间营寨之前,浓烟滚滚而上,这些浓烟对营寨之上的汉军影响还不大,虽然眼睛被熏得有些的有些疼痛,却还不影响视物。 叛军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尤其是营寨之下叛军都是藏身于车内,车内的空间自然是比不过天地的广阔,空气的流动也几乎就是静止的,这种情况之下浓烟进入其中,只会在车内越积越多,最后把车内的人活活给熏死,不想死士卒就只能是冲车内出来,推着轒讟车出来是肯定来不及的。而且到处都是火焰,士卒单身说不定还能冲出,推着笨重的轒讟车,就只能是等着烧死。叛军士卒也都不是笨蛋,许多士卒都是从车呢钻出,向着本阵飞快的跑去。 最后当叛军从营寨前撤下的时候,只有一半的轒讟车能够完整的撤出,其余除了损坏的一些和被烈火点燃的一些,更多则是被士卒丢弃在营寨之下。 当轒讟车撤下去之后,叛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向后撤去,战斗开始了不过小半个时辰,但其中的惨烈却已经不足为外人道也。 杨奇看着有条不紊退去的叛军一时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对那些叛军没有办法却不代表对营寨下的那些轒讟车也没辙。“来人,给我下去把那些轒讟车都给我烧了。”随着命令的下达,从营寨之上落下一根根的绳索,一名名的汉军士卒顺着绳索爬下,然后跳入下面的火海之中。在平常时候要想点燃这些大车或许不易,但现在却再轻松不过了。那些士卒只需要用长枪把周围已经点燃的木柴聚拢到大车下面只可以了,然后就等着大车被火焰点燃就好了。这点工作很快就被完成了,然后汉军士卒飞快冲回营墙之上。 远处的北宫伯玉看着汉军的举动,嘴角却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守(2) 北宫伯玉看着那些被烧掉的轒讟车,不仅没有气恼,嘴角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似乎对那些损失了的轒讟车毫不在意。 “有意思,看样对守城很有经验啊,到现在还没有犯任何的错误。还真是狡猾的很。不过时间才刚刚过去半个时辰不到,还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玩,剩下的时间你如何度过?”北宫伯玉嘴角的微笑,更加的耐人寻味。 营墙之上的杨奇却没有北宫伯玉的心情,现在杨奇正紧张的指挥着士卒把受伤的士卒送到后面去,同时还要把营寨内堆放的石块和木材抬到营墙之上,虽然有着那些百姓,但还是要士卒亲自动手,否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同样火盆内的木炭也被重新加满,火油难弄,木炭却要好弄许多,一晚上的时间,汉军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搞清楚他们烧了多少的木炭,但肯定不少就是了,一座仓库内,一半都堆满了木炭。 一堆堆的木炭被搬到营墙之上,这些木炭也是汉军之后守城中的重要物品,营寨还能不能守住,某种程度上还要依靠这些木炭。一个个的火盆被重新点燃了起来,蓝色的火焰漂浮在火盆之上,显得妖异非常。 “咚咚咚”,战鼓声再次在战场上空响起,悠长号角声伴随着战鼓声回响在战场上空。一辆辆的轒讟车再次从叛军军阵之中冲出,今次不同前次,在轒讟车的后面还跟着大批的叛军步卒,其间还夹杂这大量的冲车和云梯。 叛军结成一个个的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着营寨缓慢的前进着。战鼓声先是缓慢的敲击着,当叛军走到汉军的弓箭范围之内是,突然加快了敲击的频率,随着鼓点的变化,士卒的脚步也随之加快。 “放!”叛军箭阵之前,叛军将领一声令下。上万支箭矢破空而出,剧烈的呼啸声,让天地都为之色变。 “举盾,快点,举盾……”已经经历过一次叛军进攻的汉军,这些防御已经是熟络了起来,比起第一次却是快速和标准了许多。 箭矢落在盾牌之上,犹如雨打芭蕉一般的声音不停的冲外传来。箭矢带着从高处落下的惯性冲击而下,落在盾牌之上就狠狠的扎入其中。这些盾牌毕竟不是正规的盾牌,只是汉军士卒自己用原木削成的。之前的进攻之中虽然没有和叛军端平相接,箭矢也密密麻麻的插在盾牌之上。虽然拔了出来,也在盾牌之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破损也很是严重。许多盾牌已经承受不住箭矢的连续冲击,箭矢纷纷射穿了盾牌,盾牌后的士卒因此也多有受伤。 营墙之上面对叛军犹如暴风雨一般的进攻,依然是岿然不动,杨奇也未曾下令汉军反击。杨奇透过盾牌看着下面叛军的进攻,脸上若有所思。向着两侧看去,虽然看不真切,但也可以看得明白,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攻击。为此杨奇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的浓厚。 “大人,叛军的弩车和投石机动了。”这一句话把杨奇从沉思之中来回来,杨奇赶紧转过身子,看着叛军攻来的方向。就见远处一个个小点一般的叛军士卒在后面吃力的把弩车和投石机推到叛军箭阵之前。 “终于动了,下令弓箭手准备,床弩和投石机到位之后,立即放箭,放火箭!”最后两个字杨奇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了等这些东西,杨奇甚至是连士卒的生死都不顾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士卒倒在叛军的箭雨之中,对叛军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汉军之中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箭矢已经对准了天空,只要时机一到就会松开那拉着弓弦的右手。 床弩投石机缓慢的前进着,虽然移动缓慢,但两者要移动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总是有到得时候。床弩和投石机刚刚到位,叛军士卒就听到了一声惊呼声,士卒纷纷抬头,就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火墙。 箭矢带着火红的火焰,和叛军射出的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在叛军士卒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狠狠的落了下来。天空中一道道的火焰落下,下面的士卒纷纷四处奔逃,更有着那被火焰击中的,立即就是倒地不起,或者是身陷火海之中。真真的一副末日的景象。 叛军之中北宫伯玉看到眼前的景象,握着马鞭的右手一紧,然后又在松了开来,但脸上神情也就不在那么好看了。前面指挥的叛军将领,立即是指挥着叛军的弓箭手不停的向着营墙之上放箭,让汉军没有机会继续向下进攻,同时立即组织人手前去灭火。 这些床弩和投石机做的时候,还算是用心,也都做了一些放火的处理,汉军又只是弓箭进攻,有没有稻草火油助燃,也烧不起多大的火势。火势很快就被叛军扑灭了。火势虽然被不灭了,也未曾真正的点燃什么东西,只是床弩和投石机却也都是精细的东西,一些地方损坏之后就整个再不能用了,因此也是有着两架床弩和一架头投石机在修好之前算是不能在用了。 叛军重新给床弩上箭,投石机加上一个个数十斤的石块,后面的叛军同时弯弓搭箭,对准了营寨之上。然后就听到一声“放”,就从叛军之中传来大举的呼啸声,还有犹如雷鸣一般的隆隆声。 然后就见到一片乌黑的乌云从叛军之中出发,向着营墙之上撞去。借着床弩和投石机那巨大的力量,弩箭和石块首先冲到了营墙之上,床弩的弩箭和汉军的弩机所用的完全不同,就是那箭头就如铁铲一般大小,射到汉军之中,那些盾牌犹如纸糊的一半,立即是连同背后的士卒被分成了两半,鲜血活着内脏从断裂之处滑出,在地面上留下好长的一段痕迹。 石块砸在盾牌之上,盾牌立即就是四分五裂,砸到士卒的脑袋之上立即就是肉碎骨裂,四处喷溅的脑浆和鲜血,两步之内俱是一片色彩。营寨之上的盾墙被叛军猛烈的撕开了数十条的缺口,每个缺口的背后都是鲜血淋漓。 杨奇把掉落下来的箭塔顶棚从箭塔之上扔了下去,尖尖的顶棚落在地面上,被砸的四分五裂,捆绑好的木板一块块的散落开来。杨奇看着左侧柱子上整齐的缺口,有些失神。刚刚一直弩箭突破了杨奇前面的盾阵,带着一阵腥风在杨奇的面前把箭塔的柱子给从中削断,整个顶棚都在这一击之中倒塌。 杨奇在顶棚倒塌之时,抓住了那个被削断的柱子,单手止住了顶棚的下落过程。在杨奇的面前是一名腹部左侧被弩箭切开的士卒,鲜血从他的腹部留出,箭塔之上一片的鲜红。士卒费力的抬起右手,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说了什么,最后右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杨奇看着地面上的士卒,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杨奇前面的士卒都是杨奇的亲兵,杨奇和亲兵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最多的,感情自然不同。 “啊”一声暴喝,杨奇左手青筋暴起,左臂的衣袖似乎也鼓胀了起来,然后就见到顶棚犹如一道流星一般从箭塔之上掉落。杨奇前面的缺口已经被士卒重新堵上,杨奇也不担心会有箭矢射到自己身上,杨奇俯身合上士卒双眼,然后对着上来的士卒,淡淡道:“把他抬下去吧。”士卒躬身应诺,快速的把地面上的士卒抬走,地面上的那鲜红的血迹,在没有士卒身躯的遮盖之后,是那么的刺眼。 剧烈的晃动从脚下传来,叛军的大军重新撞到了营寨之上,今次晃动比前次还要激烈,许多人心中都在怀疑,在这种震动之中,营墙会不会就此倒塌。事实却是,营墙虽然那单薄,但在这种撞击之下,依然顽强的屹立着。 天空之中的呼啸声渐渐的减少,叛军之中弓箭手的进攻已经停下了,只有床弩和投石机依然在咆哮着。虽然仅仅是如此,误伤还是免不了的事情。例如一块石头冲天而降,砸在汉军的盾牌之上,盾牌恰巧比较坚固,士卒又有一把子力气,结果就是士卒向后倒去在地面上滚了几圈,石头也跟着弹入了叛军之中。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虽然如此叛军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顺着云梯不停的涌到营寨之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死守(3) 汉军和叛军厮杀在一起,营墙之上到处都是士卒厮杀的身影,金鉄交鸣声中,鲜血四处喷溅,营墙渐渐的变成鲜红。 天空之中不停落下的弩箭和石块在叛军攻上城头之后,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就已经停止了进攻。 杨奇看着营墙之上,此起彼伏出现的叛军身影,脸上的神色难看之极。握着护栏的双手,苍白的骨节清晰可见。良久之后,杨奇脸上的神色渐渐放缓,低声道:“至少营寨是安全了,呵呵。” 杨贵和杨瑞看着低笑的杨奇,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二人虽然疑惑,却也只能忍着心中的疑惑,护卫杨奇的背后。 开始的时候杨奇还没有看出来,但当叛军从云梯之上攻到营墙之上的时候,杨奇就从中发现了问题。这些士卒似乎根本没有经过战斗,虽然冲击的气势很是猛烈,但却没有老兵的那种从容和血腥。 发现情况之后,杨奇若还不能明白北宫伯玉究竟是什么意思,杨奇这数年也就是白混了。北宫伯玉这是在练兵,叛军之中聚集骑兵容易,步卒却要困难一些,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叛军精锐步卒都是在韩遂的控制之下。北宫伯玉手中的不过是一些废物而已,北宫伯玉的野心也不是秘密。想要训练一只步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现在看来当汉军在准备反攻的时候,北宫伯玉也没有闲着,挑选精壮之人,编练步卒。同时还大造器械,大造武器。虽然一切都做的很好,但没有经历过实战,仅仅是训练,永远成为真正的强军。因此当汉军在算计淡水营寨的时候,北宫伯玉同样在算计汉军。 淡水营寨之中的叛军,恐怕是北宫伯玉故意调走的,反正都是韩遂的人,他也不会心疼。他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让汉军占据了营寨,为此北宫伯玉才会如此的拖延。否则当时即便是因为部队庞大,为了那些攻城器械,只能是缓慢的前进,但是派遣个四五千人快速驰援,还是可以做到的。实际上叛军却根本没有这样做,而是知道汉军占据了营寨,并且做好了准备之后,才出现在杨奇的面前。 这样各种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不过北宫伯玉唯一失算的事情,恐怕就是今次竟然是汉军大举出动,在杨奇背后不远处就是汉军的大队人马。因此他有的时间只有几个时辰,北宫伯玉练兵的时间只有几个时辰而已。 至于这座营寨,对北宫伯玉来说有或者没有并不重要,至少在汉军从营地出来之后就不在重要。这很是容易,就像陈元可以清晰的发现守卫营寨的弊端,相信北宫伯玉不是没有看到,而正是看到了才要放弃这里。 现在淡水营寨对离开了各自营地的叛军和汉军来说就如鸡肋一般。尤其是对有着任务在身的汉军来说,这块鸡肋不仅不能够丢弃,还要想尽办法从对方的手中夺回,然后还要守住鸡肋不被对方再次夺走。这种无奈,杨奇已经有了深深的体会。 如果说淡水营寨之前在皇甫嵩主持一切的时候,有着重要的意义,他在平时能够上下联系董卓军和中军,在战争之时,同时能够控制道路,相互驰援的道路,让汉军三路大军能够做到真正的分进合击,分开之后,能够快速的做到汇合。 后来皇甫嵩被借故免职,张温接替皇甫将军继续主持对叛军的战争。却因为张温对董卓的偏见,还有其中军司马孙坚屡次挑衅董卓军,使得两者之间关系非常紧张。分进合击之中的合,董卓军中了解情况的人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张温能够不再背后给董卓军来一下,已经是张温知道轻重缓急,还有着士人的骄傲了。至于董卓军有难的时候,张温会不会派兵前来支援,却是没有人奢望了。 这个时候的淡水营寨无非就是成为了叛军东进,汉军西进的道路上的一个扼住了交通要道的营寨而已。因此无论是董卓还是北宫伯玉都未曾如何看重这里,也就是张温才是继续认为此处的重要,原因也是简单,他可以不救董卓,董卓却不能不救张温。这就是权利产生的美酒,即便董卓再怎么的不愿意,也要喝下面前的苦酒。 现在是董卓和北宫伯玉的战斗,因此这个营寨实际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鸡肋了,如果可以的话,董卓或许会在上面建立一个指挥部,却不会把营寨放在上面,因为这样只会牵制汉军的兵力。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张温未曾下达那个命令而已,接到命令之后董卓军便没有了其他的道路,只能是死死的收在这里,即便是为此付出在多的代价。 北宫伯玉要想练兵,却也不会带着军队跑到有着十万军队驻扎的美阳,而且美阳以西除了个别几个城市还在抵抗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是投降了,在汉军防线之前也没有未曾投降的营寨村在。叛军如果想要练兵,那就只能是返回西凉去进攻那几个还在抵抗的城池,或者是带着他的军队穿过汉军的防线,进入京兆尹之中。无论是哪个都不现实,因此买个破绽让汉军收复淡水营寨,然后在派兵攻打,同时也是练兵,对北宫伯玉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虽然时间仅仅只有几个时辰,但也足够锻炼他手下的士卒了,说白了北宫伯玉确实是在攻城,但也只是在训练他的士卒而已,在战场之上训练,并不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这才能够说明为什么北宫伯玉明明有着足够的军队,却仅仅是对着营寨的一侧进攻。即便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董卓军,也可以派出一些人向着其他方向佯攻。并不会占据叛军多少精力,实际却是叛军根本没做。只是对着一面营墙进攻,用那生涩的进攻方法,和指挥官生硬的指挥来进攻。 营寨之上叛军和汉军不停的交换厮杀着,争夺者营墙之上每一寸的土地。营墙之下,冲车每一次的后退和前进,都会让营寨之上一阵的震动,都会使得营墙之上剥落的泥土越来越多。叛军的轒讟车和冲车似乎卯在一起了,大有看谁先攻破营寨的样子。 轒讟车内士卒不停的向前挖掘者,营墙之上把挖出了一个个大大的“洞穴”。冲车猛烈的撞击着,不停的考验着营寨地基的强度,还好营寨建造时的督造之人,是个刻板办事之人。否则营墙的坍塌不过是早晚的为题。就连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当汉军再次击退了叛军的一次进攻之后,所有的士卒来不及休息,就数人一组的张开那一顶顶的帐篷,虽然现在已经没有。 叛军士卒再次攀附而上的时候,从天上降下一朵朵洁白的云彩。云彩向着士卒兜头罩去,大片的士卒被覆盖在帐篷之下。帐篷所用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布,但胜在结实,而且也足够大。 帐篷落入叛军的头顶之上,若是那名叛军正在攀附营寨,只能是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把帐篷从头顶上拿开。汉军士卒却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那些已经到了士卒的眼底下的,自然是被长枪刺死,或者乱刀砍死。 至于那些在营墙之下的叛军士卒,当帐篷落下之时,大片的叛军士卒被盖在篷布之下。士卒在篷布之下,努力的想要冲篷布之中挣脱出来,数人甚至是几十人同时用力,慌乱之中力气使不到一处,最后也只会是越来越忙而已。 一名名的叛军士卒身上带着雪白的篷布从云梯之上掉落,篷布打在其他人身上,立即就有更多的士卒从云梯之上掉落。 箭矢如雨,雪白的篷布上露出一朵朵的红色鲜艳的玫瑰花,看不到前方和汉军进攻的叛军,是最好也是最省力的靶子,只需要简单的瞄准而已。一支支箭矢带着呼啸声从汉军的手中发出,然后收割那一名名想要我们家园破碎的叛军士卒。 “快,快,小心点……”在长官的呼喝声中,一名名汉军士卒小心的抬起一个个火盆,然后快速的把火盆之中的一切向着外面抛去。被烧的通红的木炭,落入篷布之上,篷布立即就是被烧穿了,甚至空中还能闻到那股烧焦的味道。同时营墙之上同样还在吧那一捆捆的木柴和稻草扔了下去,这或许就是营寨之中最后的木柴了。 营寨四周那渐渐熄灭的火焰再次被人点燃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死守(5) 营寨之外叛军士卒的惨叫声不时的传来,间或夹杂着一股股烤肉和布帛烧焦的味道。杨奇现在却几乎没有心思管着那些事情,在明白了一些北宫伯玉的心思之后,杨奇就没有什么心思了。当然对北宫伯玉来说,能够打下这里自然也是不错的。不过作为有着八千人在内的营寨,叛军只是练习式的进攻,即便是没有营墙,汉军不用战马,也不会再几个时辰之内就被全灭。 叛军士卒毕竟也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火攻,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士卒飞快的向后退去,两个士卒相互扑灭对方身上的火焰,或者自己扑到地面上,不停的在地面上翻滚,火焰在和地面一次次的接触之中逐渐的减小,直到熄灭。 轒讟车中伸出一杆杆的长枪,把四周的火焰一一拨开,很快火势就逐渐的减弱。最后就只剩下那些木炭还在不停的燃烧着,一些被踩入地面之中的木炭也早就熄灭了,营墙之下只留下些零星的火焰。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 叛军在营墙之下重整旗鼓,不畏生死的冲向营寨。“轰”的一声巨响之中,一架云梯从中断裂,断裂的云梯从营墙之上落下,犹如陨星坠落一般,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云梯的坠落向下凹凸了,一阵飓风从云梯坠落的地方向着四周散开,风从杨奇的耳旁吹过,带起两缕发丝。 “预备队上。”四周的汉军经过一阵的拼杀已经稀疏了不少,面对叛军如潮水一般的攻击,已经有些力有不逮。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队队汉军从楼梯奔上营墙,补到之前的缺位之上。虽然认为应该是没有危险了,但天生的谨慎还是让杨奇不敢放松,毕竟现在时间还早,中间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杨奇指挥着汉军士卒来到营墙之上,一一补上之前的漏洞,现在的汉军面对叛军的攻势,只能是用人命去填,没有任何的选择。为此杨奇已经有着把大半人留在这里的觉悟,指挥士卒上前,心中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汉军士卒虽然平时各有统属,平时协同训练也不曾少过,不需要任何的磨合,就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汉军行云流水一般的在营墙之上运动着,叛军纷纷被打下营墙。叛军和汉军就此交织在一起,或许有时叛军会在营墙之上占据一定的空间,但面对汉军疯狂的反扑,叛军很快就会被赶下营寨。 叛军之中也没有将领亲自领兵攻城,普通的士卒没有将领那种武艺,能够靠着一个人就能抵挡四周疯狂而来的汉军士卒。占得一块地方,很快就会失去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几乎时时刻刻都会在营墙之上上演。 在墙头两军厮杀之时,下面的叛军也未曾停下,虽然汉军不停的用弓箭攻击者下面的叛军,火箭也用了不少,木炭什么的也未曾吝啬。只是汉军的武器除了那些弩箭之外,其他的真的很难对叛军造成威胁。燃烧的木炭或许是另外能够对叛军造成威胁的“武器”,只是汉军在努力,也不可能造烧出多少木炭,否则杨奇早就把那两道壕沟之中塞满了木炭,然后点燃了,想来靠着木炭燃烧产生的大火就足够阻挡叛军的前进了,也用不着这么拼命了。 营墙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肉眼可见之下,营墙前后不停的晃动着。在营墙上的众人和杨奇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咔”的一声巨响,然后“哗啦啦”的声响之中,冲天的烟尘从一段营墙中间冲出。 当烟雾渐渐散去之后,就见到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营墙之上,营寨的叛军之中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叛军更加疯狂的涌上。叛军士卒推着冲车离开裂缝,当营墙裂开之时,大量的泥土和断木把冲车头部掩埋了起来,冲车每向后退一步,都会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那勉强稳定下来的土堆也随之变形。冲车终于完全的和营墙脱离开来,面前营墙碎块堆积成的小山,先是猛的向下坠去,发出一声丝毫不下于之前的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之中,面前的那开始稳定下来。 杨奇见此脸上大惊,如果让叛军攻进来,那就真的麻烦了。杨奇立即指挥千万,带着一队士卒,前去堵住缺口,绝不能让叛军从此进入。杨奇亲自跳到营墙之上,指挥着士卒搬运者那一捆捆的柴抟,向着缺口汇集。幸好杨奇担心会有惊变,因此柴抟在第一次打退叛军之后,就未曾怎么用过。 叛军带着巨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向着缺口涌来,虽然缺口之中还有着不少的碎石瓦砾,叛军也来不的清理了。叛军事主手脚并用的爬上缺口,向着缺口内部冲去。 幸好缺口处的营墙倒塌时是向着外面倒去,剩余的地基和营墙之间还有着一定的差距,要想就此跳上营墙之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着前面那似乎平坦和容易不知道多少被的道路,叛军士卒也无人想着像两侧跳去。 千万带着人在营墙之后迅速的布防,也多亏了当时杨奇谨慎再营寨之后用柴抟和泥土营建了一条矮墙,营墙倒塌时向着外侧,也没有把这里如何。竟是成了汉军布防的地方,虽然那道矮墙简陋非常,却也总比没有的好。 叛军士卒刚刚爬上土堆之上,就看到了那里正在布防的汉军,还有正在向两侧增兵的汉军士卒。叛军士卒对此毫不畏惧,土堆上的叛军士卒刚刚凑够了一个伍的人数,就向着汉军冲去。 叛军借助土堆的高度落差,快速的把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高。在加上叛军那高昂的士气和疯狂的表情,这几名叛军士卒真的是犹如下山猛虎一般的冲向汉军之中。 他们或许真的是猛虎,但在战场之中猛虎也只能卧着,“蓬……”的响声之中,就见到一股黑色加着银光的飓风向着叛军众人席卷而去。 飓风过后,叛军士卒每个人身上都插着数支箭矢,他们就那样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猛虎也不过是猎物而已。 那一道缺口就如河堤之上的缺口,叛军士卒就是那汹涌的洪水。无数的叛军士卒向着这一道缺口汇合,甚至造成了缺口处的一丝混乱。密密麻麻的人群从缺口处向着营寨之内涌去。 千万见到这些汹涌而来的叛军士卒,就知道他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一波波的箭矢从汉军射向缺口之中,箭矢略空而过,一名名的叛军士卒就此倒下,不论他们是否已经死去,倒在那奔涌前的人群之中,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两侧的汉军士卒之中,一排排的盾牌手在前,盾牌犹如一座城墙一般横在叛军之前,在盾牌手的身后就是那许多的长枪手,两侧还有就是钩镰手。矮墙之后的汉军士卒也已经从矮墙之后走出,那道矮墙不过是让那些留守的士卒能够有时间组织起反抗,同时延缓那些攻入营寨叛军的脚步。矮墙不仅是为叛军的进攻造成了障碍,对汉军同样也是如此。若是为了应急也就罢了,为了阻击叛军,那些不到胸部,上不可站人的矮墙,只是一个阻碍而已。 汹涌而来的叛军狠狠的撞在汉军的防线之上,汉军的防线因此渐渐的向内凹着,缺口大小毕竟有限,叛军人数虽然不少,但每次能够通过的人数却是有限。开始时叛军丝毫不避汉军的刀剑,就这样撞了上去,狠狠的撞在盾牌之上。这股巨大的力量,让汉军的阵线都为之震动,几乎把汉军的阵线撞得四分五裂。让叛军抓住机会,死伤了不少的汉军士卒。 杨奇同时开始了动作,从两侧的营墙之上无数的箭矢射下,同时一捆捆的柴抟从营墙之上扔下,一时间缺口内死伤无数,鲜血成河。杨奇的进攻虽然不能完全阻断叛军,但也让叛军疯狂涌入的速度为之一顿,而后就有着许多的士卒想要攻上营墙,斩杀杨奇等人。那许多的长枪手分布缺口两侧,长枪如林,不停的刺下,叛军之中无一人能够冲到营墙之上。 营寨之内,在第一排的盾牌死去不少之后,后面的长枪就露了出来,长枪疯狂的前刺,一名名的叛军士卒死在长枪之下,同时那许多的钩镰兵,用手中的武器扫向叛军士卒的双脚,就这样许多的士卒被伤了双脚,就此倒下。同时那许多的钩镰兵还瞄准了士卒手中的武器。不经意间不知道有多少的士卒死在他们的手中,又有着多少人伤在他们手中,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丢掉。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机汹涌 长久厮杀,汉军的阵列已经不再,汉军和叛军完全混战在一起。一层层的尸体铺在地面上,土山之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渗入泥土之中,灰黄色的土山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阳光照耀之下,散发着血色的光芒,妖艳的红色,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一名名的汉军士卒从两侧的营墙之上跳入缺口之中,用他们的身躯挡住了汹涌的叛军,在他们的背后,一座墙壁正在逐渐拔高,一捆捆柴抟乱七八糟的横在缺口之中,或许不能在上面站人,能够堵住缺口,让叛军不能从此进入已经足够了。 营寨内汉军从这四面八方而来向着叛军挤压而去,当汉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之后,那新建起的营墙之后,只留下一具具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再无一名叛军站立其中。 叛军或许也知道仅仅一个缺口就想要攻入营寨之内,并不现实,蜂拥而来的叛军有如潮水一般的退去,真是来也快退也快。杨奇看着退去的叛军,并没有从中看出任何汉军胜利的迹象,反而只是看到叛军的训练有素。 杨奇把营墙上的事务千万,快步走下营墙,重新爬入箭塔之中,杨奇爬入箭塔之内,见陈林在后,就道:“陈林,你去告诉郭汜一声,让他把手中的事务放下,防守的事情也交给他的副手,然后到我这里来。” 陈林躬身应诺,转身就想着远处走去。 “等等。”杨奇叫住正在和传令兵说话的陈林,皱眉道:“郭汜就算了,还是去叫李傕好了。” “诺。”传令兵快速的向着李傕所在的营墙跑去。 传令兵离开之后,杨奇重新把双眼看向营墙,营墙之上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那次危机之后,一切都很是平稳,叛军攻势似乎也因为屡次受挫而缓和了下来。取得的一些优势,也渐渐的失去,两架云梯也因此被守卫的汉军砍断。 形势一片大好,杨奇却丝毫不敢大意。营墙的厚度并不会出现一侧厚实和一侧单薄无比的情况,军队建造的,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因此当第一个缺口出现,就表明营墙已经到了极限了,即便其他地方叛军的攻势不如刚刚的缺口处猛烈,但也差不了多少,陆续出现缺口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叛军将领自然也该明白这些,按理说想在是该借助刚刚因为营墙塌陷而造成的汉军士气低落的时刻,猛攻而上,争取最大限度的打击汉军,甚至要让汉军顾此失彼,从此乱了阵脚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叛军却一反常态的,收敛了起来,杨奇绝不会认为叛军的将领是白痴,或者北宫伯玉是白痴。这样就只有一个解释,叛军在谋划着什么。 叛军的谋划,杨奇只要想想也就明白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难的,如果在攻城之前,要担心叛军的各种阴谋,但在攻城之后,营寨内的杨奇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守住而已。而且营寨内只有着杨奇一军而已,也不用担心人心的问题,如此那所谓的阴谋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最后还是要在攻城上一分高下。而攻城的手段也不过就是哪几种而已,就算是再如何变化,也变不出花来,战争之道,有时候是千姿百态,变化莫测,但更多的却是单调无比。现在杨奇一思索就明白,叛军不过是在积蓄力量,等待营墙大规模裂开的时候而已。 李傕在杨奇审视营墙时候也来到了杨奇的“脚下”,李傕在得到了杨奇的首肯之后,顺着绳梯而上。 “稚然,你的手下现在还有多少人可以动用,我说是在外面的叛军突然进攻之后,能够守住营墙。” 李傕拱手行礼,然后道:“一千人没有任何问题。” “是吗,一千人,好,就这样,你我在从郭多那里调一千人过来,两曲的骑兵,全部都分布在营墙之后。叛军想要让营墙全面崩塌,虽然我们阻止不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的随意,营墙一旦崩塌,骑兵全面出击,这一次不要怕死人,给我狠狠的冲。你从寨门这里出去,营墙崩塌之后,叛军的注意力肯定都集中到了缺口处,即使叛军将领谨慎一直注意着寨门,士卒也会大意,这就是你的机会。出去之后再后面给我狠狠的搅,把外面给我搅个天翻地覆。这一次虽然不惜士卒的生死,能够多带回一些总是好的,叛军如果退兵,不要追立即返回,到时候我会亲自领兵接应,这你不用担心。今次有些危险,让郭汜来是最好的,不过我就怕郭汜打疯了,你千万注意这一点,这一次可不是为了打赢,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大人,请放心,我明白。” “明白就好。” 在杨奇下达命令之时,陈林已经根据杨奇的意思,给下面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当二人说完之后,箭塔之下已经聚集了两千的兵马。李傕跳下箭塔,来到骑兵之前,向杨奇再次行礼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指挥。 一队队的兵马被分割开来,分布在营墙之后,营墙前的矮墙,战马一跃而过,也算不上什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叛军准备在哪里破开营墙,李傕也没有把士卒平铺开来,而是把骑兵分成了五个部分,毕竟营墙也不是很宽,三百步而已,分开来也不过是几十步而已,战马眨眼间就到,把士卒平均分散开来,还不如这样的好,这已经是考虑到叛军可能在营墙倒塌的第一时间攻进来的可能,否则全部集中在一起,由李傕自己统领可能会更稳妥。 在李傕的身后更多的汉军正在聚集,就连陈元的身影也出现了,陈元带着督战队在李傕他们的身后构成了另一道的防线,雪亮的长刀构成一道刀墙,任何人望着那整齐而又雪亮的钢铁墙壁,都会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向着头顶冲去。 杨奇偏心这绝对不假,不论是刘艮还是陈元,杨奇对他们都是极好。刘艮和陈元在重组军队的时候,杨奇不仅从李傕郭汜那里调来“精兵强将”,就连补充的新兵也都是用他的权利挑选的精兵。仅仅看着他们手中拿重几十斤的长柄大刀,就知道杨奇的偏袒。 叛军并没有让杨奇等太长的时间,很快没有任何征兆的,营墙之上多出开始崩塌,营墙上的士卒,随着崩塌的营墙掉落而下,也幸好营墙不是很高,大部分士卒都是安然无恙,不过也有着不少的士卒在掉落的时候被压在倒塌的营墙之下,倒塌的营墙每个碎块都带着千钧之力,被这种力道砸中,除死无他法。更多的则是在落下时崴到了脚,当他们忍受着疼痛,从地面上爬起,面对着那些涌来叛军。 营墙之上一片的狼藉,许多士卒虽然不曾卷入那崩塌的营墙之中,却也站不稳脚步。叛军却不管汉军如何,一窝蜂涌了上来,幸好叛军要想上的营墙,不是自己攀爬就是从云梯爬上,能够上到营墙之上的人毕竟有限。汉军士卒又都是百战精锐,大小战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尤其是在最近两年,叛军叛乱,汉军和叛军之间厮杀了不知道多少次,血气、杀气正是浓厚之时,面对扑上来的叛军,即便脚步不稳,悍勇仍在,吼叫着撞在一起,即便身死,犹不退却。 叛军将领已经等待多时,见营寨就如预定一般裂开,立即是发出命令,让叛军立即进攻。短短三百步的距离上,竟然有着四道裂缝。杨奇看着裂开的缺口,脸上难看至极,虽然那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还是难免难受。 四个缺口已经动摇了整段营墙的根基,叛军只要在缺口的四周继续不停用冲车撞着,或者不停的挖着,整段城墙早晚都会彻底的崩塌。即便是心在有着四道缺口,营墙的作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即便是堵上又能如何。就如刚刚的拿到缺口,叛军虽然退却,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叛军将领明白那里叛军已经死去了攻进去的可能,那里已经成为了吞噬叛军士卒生命的怪兽,至于尸体堆积,道路难行,还有汉军堆积起的那道墙壁,不过是附带的原因而已。那里的道路再难走有从营墙之下,爬到营墙上困难?对叛军是困难,对防守汉军难道不是?汉军的优势已经渐渐丧失。 缺口之中已经可以看到叛军的身影,在他们身后是如海啸一般的欢呼和呐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汉骑冲杀 战马如龙,咆哮着,奔驰着,战马上的骑士嚎叫着。战马疯狂的撞入叛军之中,战马的嘶鸣声,疯狂的撞击声,骨骼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了一曲铁血的豪歌。 汉军就如弩车放出的弩箭,带着无上的威势撞入叛军之中,叛军那稀疏整齐的阵势,当汉军的骑兵过后,已经变成了筛子一般。 汉军的取得成绩很是令人欣喜,单看结果只是大喜,只是在这一片的欢喜之下,却是一片的鲜红和累累的白骨。 箭塔上的众人看得分明,汉军的骑兵在尚未接近叛军之前就已经倒下了许多,倒塌后的营墙四周,俱是一片狼藉,断木碎石遍布其中,叛军以步卒前进还好,汉军却是以骑兵急速前进,为了能够一举冲垮叛军,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限。极速奔驰稍有差池就是天崩地陷,无数的汉军士卒就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乱蹄之下,尚有活着焉?马蹄践踏之下,即便一息尚存,最后也只能是化作那一缕冤魂。 汉军骑兵冲入叛军之中,战马狠狠的撞在叛军身体之上,战马因此摇晃不断,叛军却已经凌空飞起。虽然汉军俱为轻骑兵,但战马极速奔驰之下,力道之大也非普通人力可以抗衡,即便是武将也只能卸(个别人除外),而不能抗。普通士卒被骑兵所撞,必然是骨肉碎裂。 战马奔驰而下,甚至不需武器就把叛军这稀疏的阵势冲的稀烂。汉军骑兵最后算来,大部分竟是倒在路上,和叛军相接,却并未损失多少。 李傕带领着最大的一部骑兵,也已经出了营门。正如杨奇所猜测的一样,营门之外的叛军士卒,虽然未曾向着缺口处移动,却也被营墙倒塌时的动静所震撼,许多人都是看着那些叛军士卒正在涌入的缺口。当营门打开之时,许多叛军都未曾注意,直到马蹄渐进之时,方才有所察觉。 李傕所过之处,自然是所向披靡,叛军纷纷溃逃躲避。一阵阵的箭雨从骑兵之中射出,向着两侧漫射而去。箭矢如蝗,穿织如梭,百步之内叛军纷纷退避。 在李傕肆虐战场之时,营寨之内的骑兵也都出了营寨,汉军骑兵或许能够击溃叛军,却也做不到歼灭。断裂的营墙之内虽然布满了尸体,却阻挡不了,叛军那一心向前的意识。 叛军穿过纷乱的地面,踏足营寨之内,只是等待他们的却不是慌乱奔逃的溃兵,而是整齐严整的军阵。汉军士卒缓步上前,一座亮白的刀墙也随之向前。长刀看着自身重量产生的巨大力量,向下劈去,一把不绝如何,千把万把集中在一起,就如海啸一般。长刀从叛军肩膀之上砍如,出来之时,叛军半个身子已经不见。长刀锋利,叛军士卒被一斩而断,鲜血洒遍刀墙之前。 若果之前的骑兵是海啸的前奏的话,虽然猛烈但却急促。现在的汉军就如海啸之中的巨浪,浪花相互卷起,然后就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移动缓慢,却有着吞噬一切,毁天灭地的气势。 之前骑兵不过是打掉了叛军的气势,却未夺取心智。雪亮的刀锋,断裂的尸体,呻吟的声息,或许不如之前暴烈,慑人之处犹有过之。叛军见此逡巡而不敢前,虽只有一步便可踏入营寨之内,叛军却开始畏缩不前。 营寨之内因为陈元强势而出,叛军不敢前。营寨之外李傕却是遇到了麻烦。叛军也非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年时间的训练整合,已经让叛军不再是之前那毫不懂阵势为何物的散骑游勇。 李傕突出之时,占了叛军失神的先机,而且攻城之时,营寨前叛军阵势已经混乱,不复严谨。汉军自然所向披靡。当后队的叛军整齐的走向汉军的必经路线之上,然后举起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狠狠的插入泥土之中,随后一杆杆的长枪从盾牌之中伸出,眨眼间眼前的叛军就变得犹如一支钢铁刺猬一般。 李傕看着前面远处那已经停下的叛军,和四周在叛军将领的调动下,正在汇集的叛军。李傕便知若是不打破前面叛军的封锁,等到叛军汇聚完成,就是他们的死期。 李傕因此也明白为何杨奇说郭汜更适合,当时李傕嘴上未说,心中却未必服气。现在想来,居中调度,郭汜不如李傕,但冲阵杀敌,李傕不如郭汜。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郭汜更适合,不过也正如杨奇所担忧,郭汜一旦杀的兴起,便无所顾忌,到时坏了大事也是不美。 “我李稚然也不是走不动路的娘们,看我破你的龟壳。”心中如此想着,纵马就向叛军冲去。 奔驰途中,李傕就拿出了他的弓箭,虽然不如杨奇五石强弓的变态,却也是自己制作的三石硬弓,五十步内也可射穿铁甲,便是盾牌三十布内也可射透。 汉军士卒俱从马背上拿起弓箭,弯弓搭箭瞄准之处正是远处的叛军。李傕带着汉军从正面直冲叛军,变得渐渐向右倾斜,在叛军的左侧斜切而去。箭矢如蝗,落入叛军之中。因为借助马力,这箭却比普通时候更急更狠。箭矢根本不在乎叛军前面的盾牌,直接落入盾牌之后,叛军之内。箭矢如雨,春雨之下万物复苏,鲜花盛开,箭雨之下,尸体横陈,血花绽放,血流成河。 当叛军反应过来,反击之时,汉军已经走远,离开了叛军的攻击范围。步兵追骑兵,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叛军将领也不想打破常规,异想天开的让步兵前去追赶骑兵,这样叛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的离去,然后狠狠的扑入叛军左侧的士卒之内。 血红的马蹄在叛军之中踏出一条血路,李傕带着汉军在左侧这些尚未集合完成的叛军之中兜了一个大圈,然后重新扑向那钢铁丛林之中。 箭矢如雨而下,叛军被李傕占了一次便宜,又岂会让李傕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战马奔驰之中不知道多少士卒从战马之上摔下,随后被紧跟而来的骑兵踩成肉酱、一匹匹的战马在箭雨之中倒下,汉军士卒控制着坐下的战马,越过前面的倒下的战马。汉军士卒骑术精湛的很,但却总有意外的发生,例如两匹战马相隔不远的倒下,后面的士卒有嘴的有些紧了,战马跃起,躲过了第一匹战马,却倒在第二匹战马的身体之后。意外总是有的。 汉军犹如一把弯刀在叛军外侧切过,箭矢便是刀刃,刀刃划过,叛军要掉下一层的肉。汉军就这样,不停的来回冲击着叛军军阵,不停的牵引着军阵内的叛军,叛军稍有错误,汉军就会像饿狼一般扑上,在叛军身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若只是这样却也显不出李傕的能耐,李傕在进攻的时候,同时兼顾着周围的叛军,叛军攻营,使得营寨四周到处都是叛军士卒。起先猛的面对咆哮而来的汉军,叛军士卒四处溃逃,在汉军被面前的叛军牵制之后,其余的叛军在各自将领的收拢指挥之下,渐渐的汇合在一起。 李傕在进攻的时候未曾忘记他们,李傕根本不给他们集合起来的时间,每当周围的叛军士卒刚刚集合起来,汉军士卒就会离开面前的叛军,冲入他们之中一阵的猛打猛冲,不把他们打击的四分五裂绝不走开。和那坚实无比的叛军大阵比起来,这刚刚聚集起来的叛军士卒,实在是简单很,犹如一块豆腐一般,一撞酒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难度。 如此来来回回的数十次之后,叛军的阵势越来越小。只要再有一些时间,前面的这些汉军都要被汉军吃下。 形式越来越好,李傕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放松,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是沉重。时间越来越长,虽然看不到其他的叛军如何,但想来也已经整好了部队,如果在拖一段时间,等到其他叛军赶来,别说让叛军就此退去,恐怕他们连回到营寨内都做不到。 李傕的耳朵突然一阵的抖动,远远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李傕再次带领着汉军在叛军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之后,带着汉军远远的避开,李傕抬头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望见来人,李傕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喜色。 元旦事情太多,一连耽搁了两天,潇宇在这里赔罪了,各位大大多多包涵,今天先补一章,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叛军退,董卓至 一队汉军骑兵从叛军飞驰而来,李傕大喜之下,立即让人打出旗号,同时用旗语告之那队汉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那一队的汉军在接到命令之后,狠狠的插入叛军的背后,背后虽然说不上是毫无防备,但在前面面对汉军越来越犀利的进攻,甚至稍不小心就有被吃掉的危险,叛军也只能是集中最大的力量防御前方,后面不过是几个斥候而已。 汉军的突然出现,和对叛军的进攻,让叛军之中一阵的慌乱,虽然叛军已经在很快的调整阵型,但汉军太快了,汉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狠狠的插入一名后无防备的壮汉的背后。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不知道这名“壮汉”的心脏在何处,否则直插心脏,就能立刻杀死这名壮汉。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在汉军从背后发起进攻之时,李傕也带着人开始了正面的冲击,也是唯一一次李傕在出了营寨之后的正面冲击。汉军士卒纵马跃过前面的盾牌,战马带着巨大的冲力落入叛军之中,长枪枪尖刺入汉军战马的腹中,战马双蹄踏在叛军士卒的头颅之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和长枪枪杆折断的声音。战马的悲鸣声在战马倒地之后,才充战马的嘴中发出,马上的骑士,在战马落地之时已经向着一侧跳去,扑到一名叛军士卒涌来卸去身上的力道。汉军士卒不愧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每个人都知道如何在战场之上保存自己的性命。 骑兵冲击有着完备防御的步兵方阵,虽然最后肯定是骑兵以犀利的攻击完全击溃,但骑兵的损失也不少,尤其是先锋更是损失惨重,但也不是说,骑兵损失惨重,步卒就会安然无恙。人的体重和武器铠甲,在加上战马的重量,就算是不是重骑兵,疯狂的跑起来之后,那种力道也不是一个普通人类所能够承受的,用盾牌防御?盾牌后士卒的手臂战后绝不会有幸存的,长矛手也是不错的选择,杨奇就曾经靠着长矛杀过不少的骑兵,不过那都是在骑兵并未能把速度提起来的情况之下。一个速度达到最高的骑兵,连人带马撞在长矛之上,马上的骑士固然活不成,但手持长矛的士卒又能如何,首先长矛超过七成的几率会断裂,能够完全承受战马冲击力的木材,还没有长出来。巨大的力量之下矛杆会把士卒的双手别断,或者矛杆脱手,撞在士卒的胸前。当然大部分的士卒在用长矛的时候,都会把长矛顶在地面上,不过总的来说,长矛面对骑兵时,就是一次性的武器而已。所以骑兵还是最强的兵种,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当然骑兵有着种种的优势,但有一点不能否认,这种冲击力下,对马上的骑士也是一种考验,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的结局。从汉军纵马从缺口之处冲击那些涌进来的叛军的时候,许多汉军士卒都是因为马蹄被绊到,而倒下的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危险。尤其是这种军阵之中。骑兵开始时的冲击,虽然很快就会把军阵的保护层撕去,但冲击军阵的骑兵却也要承受大量的伤亡。 汉军却不愧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军队,在这种进攻之中,战马能够幸免的可能并不大,但汉军士卒却有八成活了下来,然后他们提起腰间的环首刀和叛军士卒站在一起,为后面的汉军打开了道路。 李傕在后面带领着汉军骑士,从前面的骑兵打开的缺口之中冲入叛军之中。数千年来,无论军阵如何变化,都有着一种绝对的缺陷,或者也不能成为缺陷,所有的防御阵势,外壳都是坚硬无比,但外壳一旦被打破,里面就要简单容易许多。道理也是很简单,一个阵势要许多兵种的相互配合,同时也就需要大量的弓箭手,而弓箭手虽然未必比不上其他的士卒,甚至拿起长枪就是长枪手,拿起刀和盾牌就是刀盾手。但军队却不可能给弓箭手配上这许多的武器,一张弓箭再加一个箭壶,分量就已经不轻了,其他的武器自然是不会再配给,毕竟也还要考虑士卒的移动和持久力的问题,因此很多的就是在加一把腰刀而已。因此弓箭手的防御能力确实是极差。 因此撕破了外面坚硬的外壳之后,面对这些防御力极差的弓箭手,自然是汉军纵横的地方,当然也还有着其他的兵种但也只是一些长枪手而已,可以说之后就是汉军的天地了。 两股汉军一前一后同时攻入叛军的阵势之中,两股汉军不停的在叛军之中交叉穿梭,把叛军冲的支离破碎,不成样子。这是后面没有步卒,否则步卒跟上,就能完全的吃掉这支叛军。 叛军崩溃了,但李傕向着层层保护之中的一人,射出一箭,一箭射穿了那人的咽喉之后,叛军就崩溃了。不过还是有着一些的不和谐,和那正在逃溃的叛军士卒不同,那些曾经保护那名被李傕射死的,可能是一名不小的将领的士卒,则是拼了命的向着汉军冲来,不过他么的人数太少了不过是几十人而已,最后都倒在战场之中。 李傕并没有追赶那些已经溃逃的叛军,而是和那些汉军汇集在一起,整理队伍。那一支汉军正是从缺口之中冲出的汉军,不过是二百余人而已。开始时的三百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二百余人,其他人都已经倒在了战场之中。 李傕自从出了营门之后就在努力的收拢那些从其他地方冲出的汉军,然后在不停的厮杀之中,终于是汇聚了大部分的士卒,但还是有着一部分的士卒从开始就未曾见到,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李傕解围的一支关键的力量,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从汉军的背后狠狠的插入,李傕未必能够下定决心冲击叛军的军阵,每一个人都是一份力量,李傕可不愿意把军中的力量就这样的消耗了。李傕渐渐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杨奇军中的人,许多事情已经为军队开始考虑了。 一千四百余人,在李傕的后面重新展开了阵势,缓缓的就如一支飞行了多少时间的苍鹰,在休息之后重新张开了翅膀。 远处北宫伯玉在望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切,脸在各种攻城器械到来之时,望台或者说是巢车这种观望敌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缺少的。 北宫伯玉的脸色不是很好,任谁在形式一片大好的时候,被打了一个反击,而且辛苦培养的步卒差一点就完全崩溃了,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大人,要不要下令把哈鲁抓起来。”身旁一人低声道。 “不用了,他做的很好,如果不是用一支备用部队吸引了汉军的注意力,最后就会变成大溃败。也就不会有着集结完成的时候。”北宫伯玉看着下面那些已经集结完成,并向着李傕他们缓缓前进的方阵,北宫伯玉脸上有着一些欣慰。 “下令,让哈鲁收兵,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董胖子也来了,已经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诺。” 随着命令的下达,已经集结完成的叛军突然向后退去,留下一阵紧张的李傕看着那缓慢退去的叛军。当两支骑兵从两侧来到叛军步卒之前时,李傕更是担忧到了急促,双眼之中杀机闪现。 一声声的号角声在背后响起,然后就听到如雷的马蹄声在后想起,同时吹起了收兵的号角声。李傕向后看去,透过士卒可以看到,营寨之前,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正在缓缓的向前蠕动,绝不下于三千人。 李傕遵从收兵的命令,李傕亲自押后,让其他的士卒能够退回,汉军正对着叛军的缓缓的退去。叛军没有丝毫想要进攻的样子,这让李傕也是松了一口气,在经过杨奇身边是,李傕低头表示恭敬,杨奇点头表示明白,就这样二人交换了神色。 叛军却是是退兵,那些骑兵也不过是断后的部队而已,当杨奇退回营寨之后,叛军都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这让杨奇很是不解,之前叛军虽然损失不少,但都不过是一些小伤害而已,根本称不上伤筋动骨,杨奇不明白叛军为何退兵。直到红色的汉字大旗出现在地平线上之后,杨奇才是明白,董卓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见董卓,景萧索 杨奇看着那不停飘荡的“汉”字,紧握的双手缓缓的松开,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 大地之上,两支军队以一个破损严重的营寨为中心,红色的一方前进着,黑色的一方不停的后撤着。一红一黑在大地上划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很快叛军就完全撤出了汉军的范围之外,速度之快,犹如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一般,让汉军根本没有追击的时间和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叛军的离去。 杨奇整了整身上的衣甲,然后就出的营寨,走出营寨之后就见到了樊稠,营寨的四周已经站满了汉军士卒,而杨奇手下的军队,除了扬奇的亲兵因为没有上的战场,体力保存的很好,其他的像郭汜他们杨奇为了接应李傕,只能是把陈元手中的士卒分派出去,暂时守卫四座营门,然后带着郭汜他们手下的士卒,冲出了营门,对着叛军一阵的猛冲猛打。 现在安全了所有的士卒又都是疲惫的很,而且营寨之内也有着不少的伤员,因此杨奇下令让未受伤的士卒,照看受伤士卒。因此杨奇身边只带了陈林和十名亲兵而已。 “樊大哥!” “好小子,做的好。”樊稠上前就给杨奇的肩膀来了一下,然后狠狠的搂住肩膀,二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杨奇从樊稠的怀抱之中挣扎出来,“樊大哥,你们是一路跑过来的?” 杨奇在出来之后就注意到四周的士卒身上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一个个士卒额头和脸上的那如小溪一般留下的汗水。这些在平时的训练之中甚至连喘息都不会的士卒,变成这样,除了高强度的行军之外,杨奇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还是你的面子大,大人为了你可是拼了命了。”樊稠调笑了一句,“今晨杨定离开之后,大军也就跟着行动了,不过大军要携带的东西毕竟要多一些,速度慢一些,这些凤直也是知道,不过一路之上所有的人都已经拼命赶路了。后来在斥候口中得知你这里危机之后,大人更是下令只留下一部分的士卒看守辎重,其余人则轻装赶来。” “樊大哥,我不是心胸狭窄之辈,而且大军的难处我难道不知道,杨定能够赶来我已经很是意外了。这些事情,樊大哥不用想我解释的。”杨奇苦笑着说道,话音一转,杨奇沉声道:“不过樊大哥,为什么不劝阻大人,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我肯定撑得过去。但强行军这太危险了,我刚刚看了一眼,虽然一些士卒还在撑着,但有的双手双脚已经打颤了,路上若是遇到叛军的伏击如何?你置大人于何处?” 樊稠叹息一声道:“小子,你就别不知道好歹了。”这是远处传来一阵的欢呼声,樊稠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好了,小子,跟我来吧,有什么不满就去对着大人说,不要在我这里发火了,而且也没什么用处。” 杨奇和樊稠从士卒留出的道路之中向外走去,未走多远,就迎面碰到了疾驰而来的董卓。董卓和杨奇离开之前一样的精神和壮硕。 董卓见到樊稠和杨奇的到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高兴,最后就是一阵欢畅的大笑。董卓从战马之上跳下,来到杨奇面前,把杨奇从地面上扶起,“没事就好,凤直,做的很好,我要为你表功,看着这一次雒阳的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笑着的董卓,杨奇到了口中的话,又吞了下去。杨奇实在不想打扰董卓的兴致。 杨奇伴着董卓进入营寨之内,营寨到处都是一片萧索的景象。士卒的呻吟声在安静的营寨之中是那么的清晰,入目之处,到处都是汉军士卒疲惫的身影。 营寨之内的营帐在战争之前就已被拆除,营寨内空荡荡的,抬眼便可看到对面的营墙。董卓看着四周的景象,脸上神色越发的沉重,握着杨奇肩膀的右手一紧,然后在杨奇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辛苦了。” 杨奇面对董卓的夸奖,坦然受之,这是军中万余将士共同得到的,杨奇对此不会有任何惶恐的感觉。 “杨定呢?”董卓环视四周,突然问道,声音之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寒意。 董卓恐怕已经对杨定产生了杀机,原因恐怕就是在这里没有见到杨定的身影。董卓派杨定前来的主要目就是帮助杨奇度过难关,现在却没有见到杨定,反而见到的营寨内残破无比的样子,还有着士卒伤亡惨重的景象。 杨奇却不能看着杨定就这样的在董卓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毕竟杨定也还算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杨定今天就来了,不过末将让杨定前去寻找叛军的粮草,现在应该也有了一些结果了。” “等杨定回来再说。”董卓见杨奇为杨定开脱,就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不知道凤直还可上的战场?” “刚刚不过是稍稍动了一下而已,现在即便是直冲叛军中军也没有任何问题。” “好。”董卓大笑,“今次我们就给北宫伯玉来个教训,让他明白,这里可不是他随意撒野的地方。今天太晚了,明天就去送战书,看看北宫伯玉有没有被磨掉了那一身的血性。” “愿随大人一同击破叛军。”周围众将,如樊稠,杨奇等都是俯身说到。 是夜,汉军驻扎于营寨四周,以梅花阵扎营,各个营寨组合在一起犹如一朵梅花一般,而淡水营寨就是那花蕊。 空旷的营寨之内重新竖起了一座座的帐篷,雪白的帐篷,在月光之下,反射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营寨内最大的一座营寨之内,董卓和杨奇二人正在对饮,不过却不是酒水。董卓对士卒宽容,士卒即便是劫掠杀人,董卓都会一力保下,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但董卓却又对军纪要求极严,一旦有违便是斩杀于地,觉无幸免,军棍在董卓军中是将领才能有的优待。董卓军中的军法,却不是大汉通常所用的军法,董卓军中的军法说白了就是董卓的命令,只要不遵守命令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董卓军的军纪及其严格,军法军规无人胆敢触犯。董卓军中的军纪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支军队,至少平时董卓军中的士卒绝不敢对四周的百姓动手,即便是在战乱之中。当然如果董卓下令抢粮,和杀光四周的人的时候除外。还有每每攻入敌人的区域之内,董卓军就会烧杀抢掠,****掳掠无所不作。这让很多人认为董卓军不过是一支战力不错的“土匪”而已。却从来没有想过那里有土匪有着董卓军的战力。 董卓练兵,以严酷军法铸造军队之魂,以对敌之宽松,狠辣养军队之血性,这才是成就了董卓手下的西凉军。否则仅仅烧杀抢掠,以此刺激士卒,那不过是一群披着士卒衣服的悍匪而已。仅仅靠着严酷的军法,不过是锻炼出一支令行禁止的仪仗队而已,没有物质的刺激和发泄,严酷军法造成的郁气和不满如何发泄,如果最后酿成兵变,就更是悲惨了。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平时董卓军中的军法军规之严厉,绝非外人可以想象。不过因为董卓一直都是身体力行,让士卒的怨气减少不少。 军中禁酒,这是禁令,因此董卓也不曾有酒,因此只能是喝茶而已。 第一百五十章 编战报,论处事 董卓和杨奇对坐于营帐之内,杨奇向着董卓一五一十的讲述着从杨奇离开到大军,独自到了这里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董卓听的很仔细,甚至在一些细节上还会发福的推敲,有些时候杨奇在当时都会忽略的问题都会被董卓一一询问,让杨奇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 当杨奇最后终于讲完了一切之后,董卓右手握着茶水,沉默了。良久之后,董卓缓声道:“凤直做的很好,委屈你了,如果不是要守着这里,这一仗也不会打成这样,今次战死的士卒的抚恤提高两层,算是一些补偿。” “我替战死的士卒,谢大人。”杨奇站起然后向着董卓跪拜。 “那个将领放走的也好,淡水营寨之中的人,都是韩遂派来的,和北宫伯玉并不是一路,否则北宫伯玉也不会这么晚才到。那名将领虽小,如果回到叛军之中和韩遂等讲起今日发生的一切,虽然不至于引发两方大战,但也让两方芥蒂加深。如果落入北宫伯玉手中,只能是说他的命不好,北宫伯玉是绝不会留下他,也能够达到我们目的。一个小小的留守能够发挥出这样的作用,已经是物有所值了。” 杨奇虽然认为放走那名将领利大于弊,却不知道董卓是如何想的,今天听着董卓的意思,是赞同杨奇的,这样杨奇放心了不少。 “这次战斗的战报我已经送给了张温,里面的东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看出破绽,进攻淡水营寨的过程我也改了一些,我现在说一遍你记好了。”说完董卓就他送给张温的淡水之战缓缓的说了一遍,董卓说的很仔细,甚至连弓箭手什么时候开始进攻的都说的清清楚楚,最后杨奇甚至感觉战斗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战报之中的战斗和现实之中最大的不同就是两军的人数,实际上在进攻的时候,汉军有着一万余人,在加上抓来的民夫最后有着两万余人,而叛军这只是有着两千四百人而已。但在董卓的战报之中,汉军固然是有着万人,但叛军也有着七千余人。甚至还有着不少的民夫帮助防守,最后算起来比汉军还要多出了千余人。 然后汉军在杨奇的带领之下,尤其是杨奇更是多次身先士卒,在经过一个晚上的奋战之后,杨奇率人率先登上营墙。最后汉军共击杀叛军三千余人,俘虏五百二十六人。战死的人数杨奇可以用那些百姓的脑袋顶上,就算是有人怀疑也查不出问题。毕竟砍下脑袋之后,仅仅看着脑袋,又有谁能够知道他们生前是什么人。俘虏人数却未曾改变,就是因为俘虏是可以看到的,若是有问题很容易被查出的。 董卓编撰的这份报告之中,真真假假的掺杂其中,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不过其中却很是突出了杨奇的作用,如果不是杨奇感觉他做得到其中的写的一切,否则杨奇还真不敢接这样的一份战报。 “战报送到张温那里,张温虽然不甘,但最近几个月内张温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交给雒阳,因此张温定然不会压下这件事。这份战报最后一定会上到朝堂之上。而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去安抚百姓,而且战报之中我重点突出了你,朝堂上诸公为了转移百姓的注意力,还有提高百姓的信心,定然会对你大书特书,树立你的形象。恐怕日后整个大汉都会知道凤直你的,说不定你会成为少年英雄,你要有心理准备。” 杨奇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在杨奇看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战斗,实在没有想到杨奇居然可能因此成为英雄。这让杨奇感到不解,和一些哀伤。居然会因为一些文字而达到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都未曾达到的目的,这让杨奇有些悲痛。不过杨奇并不是迂腐之人,如果朝廷的旨意下来,杨奇定然俯首接旨,也不会有这任何受之有愧的想法。 “这些事情基本上也就这样定了,只要朝廷现在认定了这些,日后就算是有反复也影响不大。雒阳的那些士人比任何都要脸面,让他们自打脸面,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不过首尾还是要处理干净的,那些还活着的民夫都处理了,不能留下。还有那些俘虏,也都处理了,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樊稠去的。” “我明白。” “明白就好,战场上的凶险,连朝堂上的一半都不到,日后你入得雒阳,要小心一些。” “雒阳?”杨奇惊讶的喊了出来。 “张温一旦把这次战果上报,你算是在雒阳之中也小有名气了,虽然未必入得那些士族眼中,皇上却有可能要见你,少年英雄总有很多人会想见见的。我现在不是很希望你进入雒阳之中,现在还是太早了,不过朝廷的旨意,我也不能违背,而且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不过性格我却不怎么放心。雒阳之中都是多是暗箭伤人,其实也和两军交战差不多,不过是把那些战场上的拼杀除去了而已。只要用心你肯定应付的来。正如我担心的你的性格,恐怕会给你带来灾难,暗箭伤人很多时候都不是对着本人而去,更多的反而是冲着身边亲近的人。你的性格我明白的很,如果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你会怎么做。” “好了,你不用说。”董卓打断了杨奇,“丑脸”上露出一些的微笑,笑容是那么的温和,帐篷内似乎都因为这一丝的微笑变得温暖了许多。“你绝不会放过他们,今天伤害了你的朋友和手下,第二天就要为他们收尸了。这在这里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在雒阳就不行了,你的性格要收敛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弄得尸横遍野的。当然如果实在忍不下去,就做的利落一点,至少让人抓到把柄。甚至连诬陷都不行。” 杨奇沉默的坐着,默默的听着董卓的教导。 “其实也很简单,那些士人总还是要脸面的,只要没有被他们抓住证据也就没事了。我们是光脚的他们是穿鞋的,光脚的还怕穿鞋的。等到你去了雒阳自然会有人去找你,也有他们的庇护也不用担心被人毫无顾忌的算计,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会对你多加照顾,不会让人肆无忌惮的对付你,这一点可以放心。有了这些我想你做的好,记住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 “我明白。”杨奇点头道。 “明白就好。本来今年是想要把你和白白的事情定下来,也是没有想到叛乱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只能平定之后才能提你们的事了,到是我的错了。” “形势所迫,也不是大人的错。” “你能明白最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家里的那个鲜卑女人想好要怎么处理了没有。” 杨奇为之一震,虽然杨奇从未隐瞒过慕容嫣然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障碍。现在董卓提起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要让杨奇杀了她。这事情陈元也跟杨奇提过,董卓既然让董白嫁给杨奇,杨奇之前有的女人恐怕会让杨奇舍弃,甚至杀掉。不过当时陈元也是开玩笑说的,至少在娶亲之前娶妾的就不在少数,更何况慕容嫣然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 而且也正是如此,若是让杨奇抛弃她,杨奇也未必舍得,杨奇也不是天性凉薄之人,慕容嫣然虽说开始只是杨奇的俘虏,但这么长时间了,杨奇对她俘虏的身份也早就忘记了,她却依然只是跟着杨奇,甚至连个名分都没要过,要说杨奇没有什么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想的那些事,男人三妻四妾怎么样式你的事,我不会管。那个女人的身份很敏感,尤其她还是鲜卑大帅的女儿,日后被人翻出来也很是麻烦,你还是尽早处理一下的好,去府衙打个招呼,办个户籍的好。这种小事还不用我亲自出手吧?”说到最后语气之中就有了一些调笑的味道了。 杨奇罕见的脸上一红,拱手应诺。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等招安,成公英 杨奇渐渐的也品出味来。从开始董卓一直就是在说杨奇若是到了雒阳该怎么做,不该这么做,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可能”会去的情况。 恐怕在和战报同行的还有董卓的心腹和大量的银钱,这样看来,杨奇东去雒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想通了这点,董卓的说的每一点要注意的事情的,杨奇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对待,观察和学习都是开始时必不可少的。这是前生流浪途中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得出的结论。同时也明白又一个明白人告诉你他的经验是多么的难得。 在这里董卓正在对杨奇耳提面授的时候,营寨之外,叛军临时驻扎的地方。北宫伯玉正在带人巡视着整个营寨。 营寨内完全看不到白天刚刚打输了一场之后的沮丧、不安、不甘的情绪,叛军驻扎地里面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士卒挥汗如雨,自然是没有时间,没有闲情去想今天他们败了。 “大人,真的要撤?”哈鲁刺在北宫伯玉身边问道。 “董卓已经来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打仗,已经没有必要了。”北宫伯玉声音之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似乎本来就该如此似的。 “可是大人,大帅的命令怎么办?” “大帅的命令,我们来的时候有接到命令?”北宫伯玉淡笑道。 “可是,孟若昨天派人来说,大帅已经下令让大人前来援助,若是淡水营寨已经被占,就尽力夺回……” “没有收到,信使在路上被汉军发现,被杀了。” 哈鲁刺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北宫伯玉简单的话语之中,那名韩遂信使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说不定现在那名信使已经成了树林之中的一堆白骨。 “董卓手下那些跟着他左征右讨的士卒有近两万人,都是得知董卓复起之后慢慢汇聚而来的,还有万余的西凉的羌骑,还有三万的各地郡兵,六万人,让我带兵和董卓交战,韩遂当真的是好算计,还真以为我就一定要在联军之内了。”北宫伯玉不屑道。 “主人,之前您不是一直想要打到雒阳城内,最少也要拿下长安,这怎么……”哈鲁刺虽然受到信任,说出这句话的也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已经做好立即跪下求情的准备。 “时机不同,你懂不懂,当时我们虽然兵少,却是以有备打不备,汉军仓促应战,自然是屡次被我们得手,在加上汉军调集军随需要时间,当时我们若是不管那些钉子,带兵急进雒阳,雒阳警报,自然是天下军队都要进京勤王,我们或许打不下整个雒阳,却可以调动天下的军队,到时候天下军队汇聚雒阳,各地守备力量自然是减少到了极点。那时西凉和雍州还不都是我们的。” “到时候有着西凉和雍州之地,依靠函谷关天险,就算是和大汉对立都不是难事。韩遂却死活都不同意,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哈鲁刺,你以为韩遂为什么跟着我们造反?” “当然是和我们一样看不惯那些官员收敛钱财,逼死我们族人的事情。所以才要一同反了。” 北宫伯玉笑了,笑的很灿烂,只是笑容之中,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有着一股的寒意。 “你知不知道韩遂有着大批的良田,仅仅是在金城之外就有着上万亩,那些官员盘剥我们再厉害,对他没有损害,他也不会为我们出头。而且当时凉州刺史左昌和韩遂的书信不断,听说左昌已经举荐韩遂为金城太守,到时候整个金城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要造反。” 哈鲁刺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羌人虽然简单,却并不笨,有着这种生活,哈鲁刺绝对不会造反, “他们那些混蛋,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反叛,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分量。韩遂虽然在西凉金城都有着不小的实力,但却一直不能在官场上有所建树。左昌给予的条件已经是数任刺史来说最好的,韩遂为什么要反。” “我们是为了生存,不反最后就只能是饿死,我们想的做的就是要让我们能够吃饱饭,而韩遂做的却是要让自己的势力壮大,壮大到朝廷不能奈何的程度。朝廷绝不会看着西凉就此混乱下去,而兵事上如果不能剿灭,哈鲁刺你说朝廷最后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哈鲁刺想了想,却是不知道最后朝廷会怎么办,不想打仗,却又对韩遂没有办法,这似乎是一个矛盾而又无解的问题。 “招安,韩遂等的就是这一天而已,韩遂就是等着他被任命的那一天,我们羌族这许许多多的英雄豪杰的尸骨,铺成一条通向高官的道路。等到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就又会调转枪头,开始对付我们。”北宫伯玉虽然语气很是轻松,但其中的无奈,悲凉,和自嘲,却是那么的清晰,任何人都会受到北宫伯玉语气和动作的影响,陷入那交织的情绪之中。 哈鲁刺受到的影响自然是严重的,哈鲁刺似乎已经看到了韩遂用族人的尸体走上了汉军的高位,然后反过来剥削他们,镇压他们的局面。 北宫伯玉猜测的正确与否暂且不去管他,但这个说法却是绝对不会被羌人说容忍的,羌人和各地官员,尤其是派遣的汉人官员之间的矛盾,还有各个郡县之内和那些汉族的高门大阀之间长久的矛盾,让羌人很难忍受这一切,尤其是这件事形同于背叛。 哈鲁刺的双眼一时间就红了起来,“我去杀了他”,声音低沉,却杀意横飞,任谁都能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杀人了。 “你杀的了?”北宫伯玉淡淡的说出一句话,其中包含着无尽的嘲弄。这一句话对哈鲁刺犹如一盆凉水一般,让他立即情形了过来,韩遂的军营他也曾经去过,要在那里刺杀韩遂,难度丝毫不下于战场上正面的击败韩遂。 “冲动完了,就老实一些。韩遂为了能够被朝廷招安,自然是不能让我们达到雒阳之下,否则到时候天下勤王,哪里又有我们立足的地方,到时候韩遂也会受到牵连,我们一旦进攻雒阳就是和朝廷彻底的决裂,我们将会成为朝廷眼中最大的乱贼,天下所有士人的敌人。作为我们大帅的韩文约也将失去任何可能上位的机会,包括招安,那时韩遂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用处。打到雒阳,将会被朝廷完全记住,这样他就失去找你的机会。所以当时韩遂才是诸多阻拦。” “现在汉军大军云集,一年的时间士卒之间也已经磨合完毕,几十万的汉军,尤其是汉军之中的那些有名的将领,都已经汇聚一堂。现在攻打防备森严的汉军,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当之前继续进攻我自然是欢迎之至,现在攻击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好吩咐下去。” “越早越好,让韩遂和叛军作战去吧。对了汉军的那个尾巴怎么样了?”北宫伯玉转身问道。 “就跟在我们后面,他们还自以为隐蔽,却不知道早就被我们的斥候给盯住了。” “利用他把我们要离开的事情的告诉董卓,这件事不要有差错。对了那个韩遂派来的人叫什么来着,怪年轻的。” “好像是叫成公英。” “成公英,看样子又是一个对韩遂忠心耿耿之人。哈鲁刺,下令让成公英断后,鉴于他实力过弱,我再调一曲人马,给他。但一定要守好。好了就这样了。” “主人,放心,立即办好。”哈鲁刺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宫伯玉跑了?”董卓正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然后转身看着营寨一侧的地图,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确定了。” “是。”段煨冷然道:“是杨定传来的消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盯着叛军,昨天晚上就发现了叛军之中有些问题。不过北宫伯玉看样子也发现了杨定,昨天夜间叛军封锁了道路,杨定也没有办法。” “恩,叛军是谁断后?”北宫伯玉既然想走,必然会派人断后,为的就是拖延汉军,否则以骑兵速度追上去不过是花费一些时间的问题。 “成公英。” “这小子怎么参合进来了,段煨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不过他一直都是对韩遂有些崇敬,这种事也很正常……” “那小子到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成家是什么想法,不过看来韩遂也不是怎么信任他,否则也不会派到这里来了。” 段煨看着董卓沉默思考的样子,似乎是打算慢慢想对策了,其实现在的事情已经是急也不行了,北宫伯玉已经走了一段时间,现在再有成公英在那里横着,那小子虽然年轻了一些,不过是二十七而已,但也在边境打了两年仗了,而且从小就在成家有神童的名号,虽然最近名声不显,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然已经耽搁了,那不去管它也就是了,只是有人却已经先去了,这就让段煨有些头疼了。 最后段煨感觉还是要说一声,“大人,杨校尉,已经追了出去,您看怎么办?” “他怎么出去的,”董卓却是一愣,然后不悦道,段煨口中的杨校尉,董卓自然是知道是谁,军中虽然不少人姓杨,但校尉除了杨定,就是刚刚被升为校尉的杨奇了。 “营门谁敢拦。” 董卓脸上也露出无奈的神色,段煨说的也是,他也没有下令闭营,杨奇要想出去还真的没有人敢拦,而且现在守营门的好像还是他的手下。 董卓叹了一口气道:“段煨你出去把他拦回来,如果已经打了起来,就想办法把成家小子救下来好了,别让他死在杨奇手中的就好。”董卓已经完全不看好成公英有赢的希望, “诺。”段煨转身就走出帐篷之外。 营寨之外一支骑军快速的穿过一片片的帐篷,飞也似的向前而去。杨奇行在队伍的前面,拼命的抽打着胯下的坐骑。 杨奇虽然已经在战场之上生死几回了,但实际上依然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而已,前生杨奇也是十六岁时来到这里,随后就在这具十六岁的身体之中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前后两世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岁而已,古代还都是虚岁。杨奇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是一名青年而已,平时似乎喜怒都不露于色,不过是因为有着前世那些经历而已,但也不过是增加了杨奇的经验,却改变不了杨奇的心理年龄,无论怎么说二十岁都还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年龄。因为顾忌而不敢甩开膀子和北宫伯玉打一仗,最后被北宫伯玉压在营墙之后,压着打了几个时辰。若说杨奇心中没有不忿自然是不可能,不过那时杨奇还想着可以等到董卓来了之后再好好的会会北宫伯玉,现在北宫伯玉突然跑了,杨奇自然是怒气冲天。不过从脸上却是看不到而已。 至于那断后的一营,却是不被杨奇放在眼中,先不说叛军之中的一营并非完整的一营五千人,每个营头都要少上不少人,仅仅依靠他们打下的那些尚未安定的地方,叛军后继乏力的缺点已经表现了出来。 更何况这个营头还是选的好地方,在他们的背后就是杨定的五千人,加在两支军队之间扎营,不是有着绝对的信心,就是白痴。杨奇可不管那守营的将领是白痴还是什么,只要知道他必败也就是了,杨奇要想的就是加速它的败亡。 只是事情却更加的简单,当杨奇到达之后,居然见到叛军在道路之前摆开了阵势,看样子是想和叛军在野战之中决一胜负。 杨奇很是怀疑叛军的将领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他难道不知道杨奇虽然只是带了三千人但他的手下人数也是差不多,而且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五千的汉军,野战根本就是找死。杨奇虽然疑惑,但更多却是欣喜,尽快的解决战斗本来就是杨奇最希望的事情,叛军如此配合杨奇如何不欣喜。 成公英也是有苦自己吃,叛军在倒了营寨之外一刻不停的就开始了进攻,虽然也有一部人马被留下来了,但他们不过是把士卒需要休息的帐篷的搭建起来而已,时间毕竟太短了。而且叛军退下之后,北宫伯玉就打定注意要退走了,因此也未曾好好经营营寨。他们走后杨定就派人送出了消息,到杨奇赶来不过是半个多时辰而已。半个时辰即便成公英用刀逼着士卒也建不出一个像样的营寨。这样倒是不如就此野战,比起那乱七八糟的驻地,说不定更好一些。 两军相接却也没有什么来将通名之类的白痴对白。一阵箭羽之后,汉军就狠狠的和叛军撞在一起。两者都是骑兵,杨奇自然是选择做好也是能够最快分出胜负的方式,否则两军之间相互兜圈子,就算是弄个三四天都没有结果。 当然杨奇自然有着完全的把握,否则也不会想也不想的撞了上去。杨奇别的不敢说,但绝对是超一流的武将。 汉军就如一把锋利的宝刀,杨奇就是那把刀的刀尖,杨奇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铠甲之中,就连面孔都在黑色的面具之后,只有两个瞳孔散发着黑色的寒芒。甲叶在奔驰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阳光照耀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杨奇被包裹在光芒之中犹如天上的战神一般。 杨奇胯下的战马不满的打出一个响鼻,一道白色的烟雾从战马的鼻孔之中飞出。战马的负担也是不轻,上面骑士的重量也就算了,但那铠甲比平时多出来的几十斤的重量又岂是好收的。 更何况战马还披着银白色的铠甲,远远看去,犹如天上的神马一般。这都是董卓之前给的重骑兵的装备。 这也不过是最近雒阳之中才开始生产的,当时整个军队之中也不过数百而已,给杨奇五十已经是董卓偏心到极点了。整个铠甲都是由一片片的铁叶用铁丝连起的,铠甲上半身,却又是以整块的铁板打成铠甲的形状,随后用铁丝串在一起,这铠甲完全就是后世明光铠的样子。现在却还没有那许多的名字,不过是成为骑士装具罢了。 战马的制作室所费的力气的比给骑士做还要累上三分,战马身上的马具,完全就是鳞甲的摸样,虽然防护力不如板甲,但却比之前的皮甲要好上太多。不过唯一的问题也就是马蹄了,马蹄倒不是不能披上马具,不过因为会妨碍的到战马的灵活,因此马甲不过是披到战马的腿弯处, 但就是如此,整套护具的重量却是一种大问题,普通战马根本承受不住因此杨奇的战马数日按不凡但而已已经气喘吁吁了。而且能够穿起来这些马具的人真的不多,杨奇从整个军队之中挑人,最后也不过是五十人刚刚够而已,为了能够熟悉铠甲,他们现在都在军队之中缓慢的尝试,尝试穿上之后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熟悉这穿上马具的感觉以便战场上不会出现挥不动手臂的事情,因此现在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之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厮杀紧,整修至 汉军就如一把高高的举起的砍刀,狠狠的劈在叛军之中。杨奇包裹在银色的光芒之中,犹如天神的一般的冲入叛军之中,杨奇就如刀尖一般,劈风破浪的破开叛军阵势。 杨奇便如后世的重型坦克一般,碾入叛军之中。庞大的重量冲入叛军之中,碰着杨奇的叛军士卒,立即都是被撞飞出去。长枪甚至不需要挥动,仅仅靠着战马跑动起来带起的冲力,就冲破了叛军的阵线。杨奇一路飞驰而过,马蹄之下留下了一滩滩的鲜血。 虽然仅仅是杨奇一人装备了这重甲,但已经可以把汉军这把砍刀,变成一把锋利的宝刀。汉军这把刀有着坚韧的刀身,厚实的刀背,这些都已经拥有了成为宝刀的资质,唯独刀锋之上并不怎么样。而这些重甲却让汉军的这把刀刀锋,终于开刃了。开刃后的第一战,汉军就如热刀子切豆腐一般,锐不可当的把叛军劈成两半。 叛军的武器刺在杨奇的身上,不过是在铠甲之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还有铠甲受力凹陷而让杨奇感到有些疙的慌。当他们可以不再注意敌人的武器,对杨奇这种人来说意味着怎么?意味着一个战场上无敌的猛将的诞生。 长枪向前抽去,两名上前阻挡杨奇的叛军骑兵,尚未来得及和杨奇进行碰撞。长枪就带着一道残影抽在战马的头颅之上,扁平的枪头在头颅之上划过,锋利的枪刃立即划开了战马的头颅,从侧面看去在战马头颅上留下了一块三角形的缺口。快速抽击的长枪,带着强大的力量打在战马的头颅之上,战马甚至未曾来得及悲鸣,就已经失去了生命,长枪带起的力道,让从颅腔之中迸发出来的脑浆和鲜血加上被击碎的颅骨,都想着长枪的方向偏斜,几乎和战马成了直角。战马也因为那庞大的力量而为之倾倒。 杨奇和两名骑兵错身而过,两支长枪刺在铠甲之上,不过因为战马的倾倒,长枪已经偏了,在铠甲之上划过,不过是又增添了两道浅痕而已。“轰轰”两声从背后传来,杨奇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那两名骑兵摔倒,战马已经死亡,还能在和杨奇错身之后再摔倒,已经是马上骑士骑术的高超了。不过在战场之上在汉军的进攻方向之上战马倒地,他们也已经是完了。 杨奇自然是没有心情去关心两个已经被打上死亡名单的叛军士卒。他的注意力永远是在前方,战马的马蹄落下,一名想要砍马腿的叛军士卒,被战马踩在身下,仅仅只是一下,那名士卒的头颅上就已经成了一滩肉酱。 杨奇不停的向前冲着,渐渐的杨奇已经和后续的部队脱离了,在杨奇的身侧只留下百名亲卫而已。这也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至少对杨奇来说很正常,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将领不仅是有着领兵的责任,更多时候还有着鼓舞士气的责任。士气这种东西真的很是不可捉摸,要说它没有,它对异常战斗的胜负却有着深远的影响,要所有,却又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到那有一点那就是将帅身先士卒,士卒的士气定然大增。至少按杨奇的想法,若他是士卒,跟在一个肯放弃自己的安慰和士卒奋战在一起的将领,和一个躲在几十里外的将领,杨奇肯定会在那名肯身临战场打的将军手下,自然会感觉值得。 汉军有着李傕的指挥,杨奇对汉军倒不是很担心,杨奇冲阵,李傕指挥这在战争之前就已经定好了,绝不会对战争造成任何的影响。这一点到时不用注意,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如果杨奇战死,虽然不至于全军溃败,但对士气的打击也是恐怖的。因此杨奇一般也不会脱离部队,为的就是避免意外的发生。杨奇这点的觉悟还是有的,而且杨奇对自己的命还是很爱护的。不过今次却是为了追赶叛军,不能在这里多加停留,因此才想要一举击溃叛军。 汉军从四面八方的向着叛军攻去,尤其是正面进攻在杨奇的带领下已经破开了叛军的防线,汉军于正面发力,把叛军向后推了十几步。汉军疯狂的扑向叛军的缺口,把杨奇撕开的口子,越扯越大。 杨奇跃马飞纵,四周的景色终于从一片乌压压的人头之中脱离出来。杨奇带领着汉军已经穿破了敌阵。回头望去,两侧和背后无数的叛军士卒,正在向着杨奇纵马停住的地方蜂拥而来。 杨奇调转马头,望着那些冲来的叛军士卒。这些士卒到没有贸贸然的冲上来,在距杨奇一定距离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整备队列,如林的长枪对着杨奇他们放下。 杨奇看着面前的一切,面甲之后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叛军总共有所少人,正面在杨奇的冲击下,防线就已经岌岌可危了,在汉军的穷追猛打之下,士卒的调派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现在在放了几百人过来,人手近更加的不足。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就能够拦住杨奇吗?杨奇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大人,后面有人来了!”一名眼尖的亲卫低声道。 “哦。”杨奇回头看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面大旗正飞快的向着交战的地方而来。随后坐在马上也可以感受到地面上的震动,杨奇轻轻地安抚着胯下的战马,让感到大批战马快速接近而变得有些暴躁的战马平静下来。战马对未知的危险似乎都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冲着汉军而来,战马也已经感到了其中的危险。 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大旗上的“汉”字和四周的杨字,让杨奇很快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杨定,不过想来也是该来了,在出发之前杨奇就派人前去送信,如果杨定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出发,算算时间也是该到了。 杨奇欢畅的笑了起来,“李冰,你去和杨校尉打个招呼,其他人,跟着我,冲!” 众人轰然应诺。 杨奇纵马前去,战马的每一次落蹄都会让地面为之颤动,杨奇看着前面那些明显显得有些畏惧的叛军,面甲之后的嘴角微微上扬。 战马带着金铁之声冲入叛军之中,面对面前如林的长枪,一人一马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长枪横扫枪尖过处,长枪纷纷从中断裂,战马犹如疯虎一般的撞入人群之中,当先数名士卒立即被撞飞了起来。 长枪前刺,一只头颅飞上天空,鲜血四下喷洒,渐的杨奇身上一片的鲜红,不停的有鲜血渐到身上,渐渐地扬起身上已经完全是一片鲜红。鲜血在铠甲之上不停的流动着,铠甲质地却是不错,虽然只是普通的铁器,在工匠手中经过一系列精巧的打造,竟然有了一些不沾血的意思。 鲜血从铠甲之上向下滴去,落入战马的毛发之上,在鲜血的侵染之下,毛发凝成一缕一缕的,鲜血不时的从上滴下,杨奇所过之处,两侧留下一排的血滴。 杨奇左手抓住一杆刺来的长枪,左臂用力,就听到“咔嚓”的声音,长枪从中断裂,断裂的枪杆狠狠的刺入叛军的脸上,一声惨叫从叛军的口中发出,叛军捂着鲜血淋淋的脸庞,跑出没有两步就从战马之上掉下,淹没在隆隆的马蹄声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捉敌将,生死间 杨奇纵马在叛军之中纵横,所到之处叛军无不望风披靡,看着那犹如刚刚从血海之中捞出来的人,任何人都要未战先怯。 杨奇身侧的亲兵逐渐的减少,他们虽然也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但说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在混战之中尤其是一放的阵势还算完整的时候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即便是杨奇如果没有身上盔甲的保护,受些伤也是难免的。毕竟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上古那种一群人冲上混在一起打杀的混战了,战阵已经是深入人心了,数百年前春秋时期,晋楚两国交战,晋国军队被包围在营寨之内,就拆营以布阵,可见阵势在战争之中的重要性。 杨奇已经把叛军的阵势完全搅乱,叛军之中现在已经是混乱一片,面对汉军的两面进攻,尤其是人数更是叛军的数百,叛军能够坚持到现在,不过是凭借着一股惯性在抵抗罢了,等到第一名投降的士卒出现,这些叛军也就彻底的完了。 杨奇对这些已经注定了败亡的人没有丝毫的兴趣,不过经过刚才一战,杨奇也打消了去找北宫伯玉麻烦的意思。刚刚打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而已,但杨奇已经那个了解到了叛军战力有了一个想对的了解。和汉军不相上下,这也不是什么难的消息,打了这么多的仗,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主要是这些叛军透露出来的消息,全部是步卒组成的叛军。明摆着就是些被抛弃了的人,同时也是给汉军一个台阶下,有着这几千人的收获,汉军也可以对上面交代了。还有就是警告了,警告汉军不要太过分了,见好就收,他既然能够派人断后,就会在撤退的路上留下埋伏,被战力差不多的军队打个埋伏,杨奇还不想面对这种事情。 既然大鱼不能追了,小鱼也就不能放过了。本来扬奇的意思是击溃了也就是了,现在杨奇改变主意了,要全歼了他们。只是可惜杨奇现在不是指挥着,而是以急先锋,既然如此杨奇现在能够的做的就是拿下这支军队的指挥官。 杨奇在战斗之中不时的注意这四周的人,寻找着军队的指挥官。这个指挥官倒也是狡猾,看样子是早就注意到了汉军占据得到上风,一看形势不对就混入了士卒,现在却是杨奇很是头疼。 只是狐狸终究是要露出尾巴的,很快一名士卒就落入了杨奇的眼中,很正常的一名士卒,杨奇看不见他的侧面,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和背面,很普通的一个人。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能够屡次躲开汉军的进攻,杨奇第一眼看他,他就在躲避,刚才再次看去他还是在躲避,但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伤口,动作也不见的减慢。要知道杨奇从第一次看他,到最后一次,中间可是隔了很长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之中,可以不受一次伤,并且持续高强度的运动,居然没有任何疲劳的样子。 种种的异常,杨奇如果还不能发现问题,也就太过大意了。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叛军将领,但有着如此的身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奇相信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卒。 杨奇调转马头,向着那名士卒冲去,马蹄纷飞,叛军士卒纷纷向着两侧躲去,长时间的杀戮和杨奇身上那满身的鲜血,让叛军士卒无不畏惧。最后,杨奇说道之处居然没有任何叛军士卒敢于阻拦和上前。 杨奇飞快的向着那名士卒接近着,周围的异样很快就被那名士卒发现了,尤其是四周隐隐的士卒调动,更是让那名士卒心中大跳。尤其是看到杨奇直奔着他而去,更是让他吃惊不小。 那士卒也是沉稳,这个时候,依然是不紧不慢地,知道一名汉军实在冲到跟前时才突然发难。他在躲过士卒的攻击之后,居然跳上战马,手中的刀在汉军士卒脖子上一抹,一蓬血雾立即从汉军士卒的伤口之中洒出。 杨奇纵马向前,又从一名士卒的手中夺过了一杆长枪,然后就向外冲去。长枪舞动风,所过之处汉军士卒纷纷落马。一时间周围的士卒居然进不得身,这人的枪法和杨奇不同,杨奇那是完全的大开大合,自己琢磨出来的战场枪法,野路子。虽然破绽百出,但加上杨奇的那一身的怪力和速度,破绽也又不是破绽了。那名士卒的枪法却是清秀的很,就像是风一般,和风细雨的就把人打下了马。不过却是少了一些战场厮杀的气势,更像是一名饱读诗书的士人舞剑耍弄。 叛军之中,突然有人大发神威,自然是对叛军激起了无限的气势,一时间居然让那名士卒聚集起了不少的人,叛军的抵抗一下子从最低谷,变得激烈无比。 汉军大意之下,倒是让叛军占了一些便宜。那名士卒指挥着其他士卒,阻挡着杨奇,而他却拼命的向前而去。居然没有汉军士卒能够阻拦,即便是阻拦了一会,杨奇也因为要杀了叛军士卒而耽搁了时间。 那名叛军士卒,哦,不,应该说是将领了,看着他的功夫,士卒皆俯首听命情况,和四周那些拼死护卫的叛军士卒,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了他的身份。这种时候杨奇更不可能放走了他,如果让人知道,汉军在绝对上风的时候,叛军将领突然发难,抢走了汉军士卒的战马和武器,然后一路冲出包围,那杨奇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李傕果然没有辜负杨奇的期望,他没有参与到混战之中对里面的形式还是看的清楚的,杨奇的目的也看的明明白白,因此当叛军将领冲出之后,面对的就不再是骑兵,反而是一排排的弩箭。 叛军将领大骇,立即退回战场之中,一进一退之间,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也让杨奇追了上来。杨奇把长枪当烧火棍用,高举过头,狠狠的向着退后的叛军将领砸去。一时间风声大作,在杨奇那恐怖的力气之下,似乎空气都为之撕裂。 叛军脸上惊讶的神色消失,转而变化为古井无波的形式。长枪枪尖转动,贴在杨奇的长枪之上向右带去,叛军将领的长枪在重压之下枪身严重的弯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裂。不过杨奇砸下的长枪却还真的被带到了右侧。 杨奇右手猛地用力向右挥去,枪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带起一蓬碎石,长枪向着叛军将领战马的右蹄扫去。战马猛地向上跳去,堪堪躲过杨奇的横扫。战马之上的叛军将领突然转身,长枪诡异的向后刺去,目标就是杨奇的左腰。 杨奇腰间的佩刀刀鞘突然上翘正好挡住了叛军将领的长枪,两者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二人错身而过,第一个会合暂时平手。暗中叛军将领握枪的右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战马加上猛地想前冲去,杨奇的战马毕竟不是普通的战马而是一匹百里挑一的良马,即便是披上重甲也比普通士卒的战马快上三四分。枪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长枪猛的抬头,犹如捕食的蟒蛇一般的凶猛。 长枪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着叛军将领刺去,速度之快,即便是叛军将领经历过生死都为之变色,面对着声势惊人的一枪,叛军将领察觉到自己根本是避无可避,因为杨奇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胯下的战马,即便他骑术通神,也没有办法让战马在快速移动之中向着两侧躲避。叛军将领双腿双手同时发力,向着右侧跃去。 “噗”长枪狠狠的刺入战马的背部,飞奔之中的战马因为背部突然施加的压力,悲鸣之中,前蹄一软,就此跪倒,在地面上划出两道血痕。鲜血从战马的背部喷溅而出,滚烫的马血落在杨奇手上,让杨奇感到一阵的温暖。 杨奇控制着战马向着叛军将领冲去,借助马势,杨奇带着无上的威势向着叛军将领刺去。眼看就要刺中,刚刚从地上爬起的叛军将领。一个声音却从远处传来,“留他一条性命!”声音滚滚而来,犹如雷鸣。 很多大大都认为情节进展的太慢了,潇宇也就从善如流,打算把情节加快,但也打乱了以前的构思,要重新构思,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转着间可能也有疏漏,还请各位大大见谅。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平事,军中事 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在杨奇的枪头之上,一股大力从箭矢和长枪相击的地方传来。长枪擦着叛军将领的身体刺入泥土之中,随后长枪带起一片烟尘从土地之中抽出。 杨奇身体前倾,左手死死的按住叛军将领。马蹄声传来,杨奇抬头看去,就见到一骑飞驰而来,看着马上的来人,杨奇的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杨奇起身,把叛军将领交给身旁的士卒。“他还真是不简单,段校尉都要保他?” “这是大人的命令。”段煨无奈道。自从杨奇询问他知道段熲是否留下的有兵书之类的东西,而他有未曾回答之后,杨奇就经常大的对他很不客气。经常会找些是时间冷嘲热讽的,偏偏段煨还奈何不得他,这种感觉让人很是郁闷。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来头,倒是没有看出来。”杨奇踢了一下被士卒死死按在地面上的叛军将领。 四周的厮杀声渐渐的停了下来,本来汉军就已经占据了上风,不过是因为地上这人突然爆发,再次给叛军以希望,说不定早就解决了这里的战斗。段煨的到来就像是在沸腾的热水之中突然加入了一瓢的凉水,让沸腾的热水很快平静了下来。段煨带来的士卒虽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但也让叛军士卒打消心中那还在坚持的希望。尤其是在骚乱的源头被杨奇抓住之后,局势很快就是平定下来。 四周的叛军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跪伏于地,战场之上立时间除了汉军士卒,在没有任何站立着的人。 “你们让开。”杨奇对着那压制着叛军将领的士卒命令道,“段校尉,这就是你要的人,带走吧。” 杨奇虽然对段煨不满,但也还没有堕落到要阻挠他人做事的程度。段煨是来完成任务的,而任务的最重要的部分,显然就是被按在地面上的那人。 士卒把叛军将领从地面上提了起来,郭汜上下打量着被士卒架着的叛军将领,略微颌首,挥手让身后的士卒接过叛军将领。 段煨看着叛军将领被士卒押到后面,转头对杨奇道:“杨校尉,大人命令,尽快的回到大营之内,不许独自行动。” 杨奇看着段煨渐渐远去的身影,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 “大人,现在怎么办?”陈林低声道。 “怎么办,回营!”杨奇瞪了陈林一眼道,随即就哑然失笑,微微摇头,感到他刚刚是在是太过于情绪化了,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真是很少见。 纵马在返营的路上,想着刚刚战场之上自己的失态,杨奇真是觉得不正常。现在想来最近以来杨奇似乎在情绪上一直都是不太正常。杨奇对自己的状态也是警惕非常,对杨奇来说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都需要重点对待。 “回去要和陈元好好商量商量。”心中如此想到。 之后数天,汉军并未有大的动作,一条条的道路上只有着一名名行踪急切的斥候和传令兵,把各地的消息和命令相互传达着。 董卓看着面前张温的命令,讥讽道:“他倒是好算盘,现在又让我们去找韩遂的麻烦,还真是以为我好‘使唤’了。为了不和他争功,已经自己退到了北面,让我和北宫伯玉死磕,我也认了,凤直做的好,给我解了围。现在又要我去找韩遂的麻烦,我已经把营寨都不要了,现在还要去打韩遂,真是欺人太甚。” 众人也是知道董卓暴怒的原因,三路大军也不是胡乱设的,能够前去长安的道路虽然说不上有百十条,但一二十条还是有的,并且因为三辅地区的地形特点,除了近长安的时候仅仅有几条主干道,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道路汇集之处,也就不能是只守着两个路口就行了。因此选择这三条路线作为进军的道路,实在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而三个营寨驻扎的地方也是有着讲究的,利用美阳那里山川和河流的变化,三座营寨刚刚能够守住道路,当然山林之中的小路不算。为了建起这三座大营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三座大营建成后不仅仅是士卒休息的地方,和防御措施,也成了汉军物资的转运地。各地的物资都会选择就近运送到三座大营之内,然后在运送到需要的地方。 而打仗打仗,打的更多就是物资和国力,这一点无论是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如果没有粮食汉军即便是能够坚持个三四天,五天之后军队也就崩溃了。现在董卓军还在预定的进攻线路之上,粮食从背后的大营运来,还没有任何的问题,若是进攻韩遂可就是要前去张温和周慎的进攻路线上,粮食能不能保证,这些问题董卓麾下的这些人都是没有任何的底气。 说到底会出现,现在这种不信任的状况,还是张温到来时,对董卓的态度而已,那种明显被压抑的杀意,无论是谁都会三思而后行。如果张温真的没有动董卓的意思,孙坚会一而再再而三提这件事?恐怕早就被打出去了。现在的状况让董卓军中的很多人都是心寒,对前途的心寒。 这些日子杨奇一直都是在休息,在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似乎不对之后,杨奇回到营地立即就去找了随军医师,也就是苗医师,苗医师看过之后骂了两句,“无非就是董卓不管人的生死罢了”,杨奇听到也就是笑笑,骂完之后就告诉杨奇,说是因为这些日子休息不足,过于劳累,倒不是什么大的病症,休息几天就好了。 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传到董卓的耳朵里,结果就成了董卓命令杨奇休息的戏码。杨奇看着外面来来回回的士卒,心中不禁有些悲凉,“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利益纠合而已,就是这一点我才看不上汉军的。” 杨奇回头看着营帐之内座着的一人,道:“北宫伯玉和韩遂之间,恐怕比这里还要惨烈三分,你就看的上眼了,不是说你们士人最是忠诚吗?” “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呆在那里,我成家可不是董家,韩遂席卷西凉,若是不表示,我成家立即就会家破人亡。投靠他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这种庶民又懂得什么。”坐在帐篷之内的正是叛军的那名将领。 本来扬奇就已经把他忘记了,谁知到董卓却把杨奇叫去,告诉了那名将领的信息,然后就把人塞给了杨奇。 无论怎么说杨奇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成公英的名字,而且几天之前两人还都在想方设法的杀死对方,杨奇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后来陈元见到他之后,却是惊如天人。 或许是因为杨奇自己没有多少知识,也或许是前世观念的影响,杨奇对知识人,尤其是有本事的人很是尊敬,能被陈元这个士人称为大才之人,杨奇自然不敢怠慢,接触了几天之后,杨奇对他也是佩服的紧,不仅仅是在学问之人,就算是练兵打仗,兵法计谋上,成公英也不是杨奇这些半吊子能够比拟的。杨奇对他也越发的尊敬。 今天抽时间更新一章,免得各位大大以为潇宇逃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董卓进,叛军退 “车骑将军似乎总是要针对大人,二人以前好像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恩怨。” “理念和利益而已,现在张温恐怕也是矛盾的很,一方面既想要你的董大人能够继续努力,尽快的把叛军赶出去,一方面,又不想董大人的权利继续增加,这才有了这些不合理的命令,不过这种命令在心中想想也就是了,发出来就有些不正常了。” “恩!”这一句话却是引起了杨奇的注意。 “如果不是张温的情绪已经失控,那就是下面的人把这本该收回的命令发了出来。”说完成公英深深的看了杨奇一眼,目光之中似乎包含了一切。 “你是说孙坚,不可能。”杨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坚,但很快就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孙坚虽然是被张温亲自要来的,但也不过是一名军司马而已,而且更改上面的命令,这可不是小事,孙坚未必就有这种魄力。 “是不是孙坚我不知道,我对张温身边的人并不熟。不过我只知道一点,张温会突然发疯的可能绝不存在。你觉得呢?” 杨奇也是苦笑,张温突然疯魔了,那到好了,可惜世事不如人意。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为了调拨董大人和车骑将军的关系,而所做出来的。情报太少,不能判断。”成公英看着茶碗之中的茶水,低声道。 杨奇先是一怔,随后点点头。杨奇在董卓身边,耳濡目染的多了,也已经不是政治小白了,在和董卓谈过之后,杨奇就会把政治上的对手当做战场上的对手,经常会琢磨他们究竟会琢磨出招,一来二去也明白了一些。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发力,以张温那士人脾气,是绝不会说出来的。至于究竟是哪一种可能,正如成公英所说,情报不足,难以判断。想来董卓那里应该有详细的情报,甚至董卓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董卓显然也是希望借此机会打压张温在董卓军中的影响力,因此也绝不会公告出来。 向着其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杨奇就一阵的头疼。 “按我说你就别管这些东西了,董卓自然会处理好的,怎么也不需要你一个小小的校尉去思考这些东西。我如果是你就会想办法去向董卓多要一些雒阳的资料,尤其是雒阳之中究竟什么人是可以结识,这对日后都是非常重要的。” “说的好像我一定会去雒阳的。” “我们打赌如何,我就赌你一定会去雒阳。”成公英竟是想要就此和杨奇赌上一赌。 杨奇微微皱眉,“你确定?” “本来就是如此,还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对杨奇成公英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想来也是,任何人面对差点把自己杀死的人,最后还要在那人的麾下做事,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杨奇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否则事情就有的瞧了。 成公英看着杨奇的脸色有些不愉,坐正道:“大人,哦,是中郎将大人,恐怕早就想要派人留在京城,既能够传递消息,也能够做一些‘事情’。”成公英再次打住,不再向下说去,至于是什么是事情,两人也就心照不宣。 “留在京城人选,当然是要仔细一些,以前虽然有一些,但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名目。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人,暗中人员的来往,用川流不息来形容在贴切不过了。不过有些事情,却还是要官面上的人来做的。以前是没哟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中郎将大人会放过?就算圣上没有见你的打算,下面只要有人提一下,勾起圣上的好奇心,去雒阳也就名正言顺了。” “你的意思是说,祖父希望我去雒阳。” “自然。” 杨奇默默的坐下,不再言语。 最终董卓还是遵从了张温的命令,当董卓宣布军队前去郿县时,杨奇才是明白成公英口中大义所在的威力。 不过最后这一拳却是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郿县竟然被韩遂放弃了,但汉军到达时候见到的只是一座空城而已,城内的百姓紧闭房门,藏在家中,街道之上偶尔卷起的一片的树叶和废纸,犹如鬼蜮。 进入郿县,董卓和众人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兴奋的神色。面前的这一切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人不得不小心对待。先是北宫伯玉不战而逃,接着又是韩遂弃城而走,这一件一件,对汉军来说无不透露着阴谋的气息。看不懂,对汉军来说就是阴谋,比战场厮杀更让人担忧。 兵不血刃的打下郿县,对董卓军来说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担忧,对张温来说就是郁闷了。对张温来说,让董卓却啃韩遂这个硬骨头,韩遂是绝不能仅仅用一个硬骨头就能够表示的,自然是不安好意。士人和武夫似乎是两个天然的对立阶层,理念和价值观的不同,使得两方似乎永远都是势同水火,乱世武夫压文人一头,太平之世文人又高于武人。董卓既然选择了军队,也就是选择了武将,张温身为士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寒门的武夫拥有更多的权利,最后和他们并列于朝堂之上。因此在不影响他的大计的情况,适当的削弱董卓,他也是乐见其成。 只是世事总是出人意料,最近董卓的运气也是出奇的好,让董卓攻打淡水营寨,就出了一个杨凤直,攻打郿县,韩遂居然主动退却。在接到战报之后,张温哑然失笑,道:“果然算人者,天不助。” 若是其他人发生这件事,定然是想着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拦去,甚至会立即想办法把董卓调走,让自己的军队接管郿县的防务。只是张温身上的那股傲绝天下的气质,却让他绝不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送往雒阳的战报之上,一五一十的写的很清楚,当然为什么派董卓前去,这却是不会写出来的,张温虽然正直,去不是傻瓜,该怎么写,什么不该写张温还是知道的。 在张温为董卓南下郿县烦恼之时,杨奇和成公英也在商议此事,成公英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汉军曾经为了拖延时间,就是要等叛军之内矛盾的激化,这本来很是成功,最后却被韩遂轻轻化解。现在很像是当时的翻版,韩遂和北宫伯玉接连送给董卓一件件的大功,现在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长了难免张温会有所猜忌。只要知道汉军内部的情况如此做也说得过去,至于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什么机密消息,叛军之中虽然说不上是全民皆知,但叛军商城对此却是清楚的很。 不过杨奇很快就把这个可能放弃了,因为叛军付出的太多了,多到让人不可思议。仅仅一个郿县就让人很是震惊了。如果从地图上看,就能够看到郿县,美阳和武功,组成了一个三角形,而郿县就是这个三角形的顶端。这个三角形如果完全在汉军的控制下,就能够起到完全截住叛军东进的道路,而且三角形也便于汉军相互驰援,现在能够收回郿县自然是好处多多。 “情报太少,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后来成公英又想到了一些可能而已,但正如他所说的情报过少,而且在战争之中每次要传递消息都不容易,西凉的情报传到汉阳自然花费不少的时间,等汉军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失去战机,往往都是马后炮。就算是这样,这些情报犹自不能按时送到,对汉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第一百五十七章 西凉人,克冀县 杨奇和成公英二人相对而坐,低头看着地图相对无言。成公英右手点着地图道:“思来想去,面对现在叛军的形势,也只能是猜测。”成公英面对杨奇三番五次的询问,而且每次语气越加的严厉,终于还是开口了。 “北宫伯玉退兵,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有机会重新夺得大帅的位置,有把握把韩遂从位置上赶下去。为此才不愿与你们消耗,好保存实力。但韩遂实力之雄厚,现在的北宫伯玉即便还有些隐藏的力量,也绝不是对手,威望和希望的所在,即便北宫伯玉有着通天的手段也奈何不得韩遂。” “但北宫伯玉既然敢于违令,自然是有了把握,却是让人好生想不透彻。”成公英抬头就立即低了下去,杨奇的眼光似乎要吃人似的,仅仅看了一眼,成公英感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借着这股血腥之气,成公英也想起了战场之上,浑身浴血的杨奇脸上那平静的表情,颈后的寒毛立即炸了起来。 成公英决定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的好,“咳,刚刚也说了韩遂比北宫伯玉强也就是强在那无人可比的声望之上,西凉各州羌人和豪族的希望俱都在韩遂身上,这才是韩遂能够收降北宫伯玉的关键。北宫伯玉若想要反击,必须先打破这由西凉无数豪族给北宫伯玉捆上的枷锁。” “若此分析,也就简单了,北宫伯玉胆敢如此,不是得到了西凉大部分豪族的支持,就是韩遂的声望受到了冲击。第一个可能,实际上也就是不可能,北宫伯玉若是能够得到西凉大部分豪族的支持,也就不会落得现在的地步。那也就只有韩遂的声望因为某也事受到了打击。韩遂的威望开始时,虽然比北宫伯玉好上不少,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所到一处,各地豪族响应,这好像是在杀了金城太守陈懿之后才是开始的,到围了刺史左昌之后,声威才是隆重起来。韩遂的威望一部分是原本就有的,还有一部分就是打仗打出来,未有一场败仗得来的。” 杨奇听着成公英所讲,在一侧微微点头,杨奇跟在董卓身边这几年,那些豪族的秉性也都清楚,如果不是韩遂屡战屡胜,大有割地称王,取而代之的局面,他们是绝不会支持韩遂的,有了他们的支持,韩遂的声望也就越来越大,各种事情相辅相成,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但这一切都有着根基,根基就是韩遂百战百胜,形势大好。如果韩遂的形势稍显颓败,那些豪族肯定会立即转身把韩遂向死里打。 “韩遂在三辅之地和汉军僵持一年之久,西凉内那些之前被威胁和挟制的豪族门阀,也有了一些想法。还有我在叛军之中得到一个消息,左昌被蓋动救走之后,蓋动退守西县,积极整兵备战,似乎是要有大动作了。蓋动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这里。”成公英右手点在地图的一点之上。 这一点却不是普通一点,冀县,汉阳郡郡治所在,同样也是刺史府所在之地,也就是凉州的京都。冀县作为整个西凉的京都,修建的自然是用心非常,城墙之高大和厚重在西凉是绝无仅有的,像冀县那样的雄城,西凉也就仅此一个而已。而且冀县修建之时本就有这把守要道的意思,左边就是朱圉山和射虎谷,右面紧接着就是渭水,本来就是易守难攻之处。这种城池本不是那名容易丢失的,不过是因为刺史大人太过于“聪慧”,把三辅西凉的要道拱手相送。如果蓋动收回了冀县,不禁截断了叛军的归路,而且对叛军在西凉的根基打击之大,也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真的如此,倒也能够说明叛军的种种表现。冀县被汉军打下,对韩遂威望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韩遂如果不能尽快的打通另一条通道,或者夺回冀县,叛军就会被困死在三辅,到时西凉的豪族就要开始“剿灭”叛军了。韩遂即使打通了道路,这一击对韩遂声望的打击也是沉重了,北宫伯玉确实有可能借此上位。 “他们就那么肯定,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这种时刻还有心情内乱。”杨奇冷笑连连。 成公英看着杨奇道:“你不是西凉人,在西凉虽然也待了几年,却还不明白。各地之民俱都排外,西凉最甚。西凉之民由四部分组成,汉民,羌胡之民,商人和豪族。” “四种人之中的任何一种都不喜欢其他人进入西凉,官员和军队更甚。昔年段熲横扫西凉,固然是威名赫赫,西凉羌人为之胆寒。但却是由一场场的战斗得到的。两军交战最苦的还是百姓,汉军虽然军纪还算不错,但杀红眼之后谁还顾得其他,汉军曾经追击羌军百里,一路上扫毁了村子镇子,数十个,数万人无家可归,上万的百姓身死,多少女子惨遭不幸。那些百姓可不会痛恨挑起战争的叛军,而只会痛恨那些做了那些事的汉军,如此天长日久,普通百姓自然不希望看到汉军进入西凉。” “羌胡,杀了那么多的人要他们对汉军和颜悦色,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们。” “对于商人,战争一起,两国商贸停顿,其间不知道要放弃多少利益。他们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汉军进入西凉之内,因为汉军的进入往往就意味着马上要打仗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就是短时间的税收飞涨,这对商人来说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豪族恐怕就是西凉最不喜欢外人进入西凉的人,一个普通官员上任,就要有着不少的奴仆和家人,在西凉一待数年,自然要养活家人。土地就是他们的第一选项,但西凉已经不是开国时的景象,境内到处都是无主之地,现在西凉所有的土地体都是各地豪族的。到来的官员不可避免的就要从地方豪族手中夺得一些土地,光有土地无人耕种也不行,这自然也要有着佃户。这些严重损害了当地豪族的利益,他们自然是对西凉之外的人不怎么喜欢。百姓也在担心他们的土地会不会被外来人抢走,如此种种原因不计其数,最后就变成了西凉之人排外的情况。” 这种种的情况初始并不是如此,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就变成了这样,西凉人的排外也愈发的厉害。 西凉之民按成公英说的,也就是从上到下,都非常的排外,尤其担心汉军的到来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汉军之中,如果真的到了西凉,除了董卓的手下,其他的人恐怕是不会受待见的。叛军只要等高一呼,从者影从,或许击败汉军有些困难,但自保和朝廷谈判,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等到西凉,韩遂毕竟不是凡人,不会因此就乱了阵脚,北宫伯玉在他的手中讨不得好。而且如果蓋动真的拿下了冀县,汉军可能为因此大意,说不定会经历一场大败。韩遂的手段,毕竟不是普通人能够消受的。” 杨奇微微点头。 两日后情报传来,刺史左昌领兵五万(分别重武都和陇西借兵一万)反攻冀县,夜间内应斩杀叛军将领,大开城门,冀县重回朝廷,事情似乎正在按照成公英的推断前进。 终于考完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雒阳血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去洛阳,似有事 不过这些似乎都和杨奇没有什么关系了,杨奇已经接到了圣旨,圣旨之中对杨奇奋勇杀敌,做出了奖赏,圣旨的最后,正如杨奇所预料的,让杨奇前往洛阳面见圣上的命令赫然在上。 杨奇从董卓手中接过圣旨,圣旨是夹在军文之中送来的,天使,什么人敢到两军厮杀不停的地方来。雒阳城中的那些官员和宦官,一个比一个珍惜生命,偶尔有一两个书生意气和以身报国的人,官阶有太小了,还不足以让皇上记住他们,所以送圣旨的事情,也就轮不到他们。 董卓把圣旨递给杨奇,然后拉着杨奇坐下,至于合不合礼数,又没有人看到,也就不重要了。 “圣旨上虽说未曾写出何时出发,但还是明天就走,宜早不宜迟,谨慎一些不要落人口实。众口销金,尤其是那些士人可不只是销金,那是可以要人命的。” 杨奇低头应是。 “到雒阳之后,还是我说的那样,多谨慎一些,谨慎一些总是不会错的。”董卓脸上露出一丝的犹豫,“到长安时回家看看,去问问仲坚(李儒的字,从网上随便找了一个)是否有什么交代的,多请教请教仲坚。” “诺。” 翌日清晨,天地之间漂浮着一层薄雾,使得所有的景物都朦朦胧胧的。杨奇在一百亲兵的护卫之下,纵马奔出军营,回身望着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的大营,杨奇眼中似乎有些湿润,再次回到这里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杨奇看了一眼之后,不再留念,打马向前而去,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旷野之中。 中平六年,雒阳城作为大汉的首都,刚刚过完新年,尚在严寒之中,就开始向世人展现自己的活力和雄风,宽广的街道上,人群犹如流水一般从全国各地汇聚到此处,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整个大汉总人口约是五千余万,而司隶一地就占了八百余万,几乎是整个大汉五分之一的人口,由此可见雒阳之兴盛。 马蹄声响起,道路上的行人听到马蹄声,自觉的向着两侧让开,一行人所到之处黑色的海洋纷纷向着两侧退去,在道路两侧的楼上望去,也是一种不小大的震撼。 马上众人,皆身披重甲,铠甲上铁片犹如鱼鳞一般的镶嵌其上,阳光照射之下波光粼粼,让铠甲包裹之中的骑士显得威武异常。 道路上偶尔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卒,看到马上的骑士,士卒纷纷停下行礼之后方会离开,可见马上骑士身份的不同。 马上骑士的眉头似乎永远没有舒展开过,见到士卒的行礼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便让那些士卒离去。 一行人穿过北宫和南宫之间的复道,不如上东门之内,上东门内和刚刚众人走过的上西门完全是两个世界似的,上东门内偶尔可以见一两人,也都是深色肃穆,行为优雅,绝不会出现之前那高声笑骂的声音。巡逻的士卒也多了起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就撞上了五波的巡逻士卒。 马上的骑士显然有着一定的地位,那些士卒见到马上的骑士,立即恭敬退到路旁恭候,神色之间还带着一股畏惧。 他们穿过一片片的里坊最后走入永和里内,在一稍显偏僻的房门之前下马。马上的骑士下马之后,自有人接过马匹的缰绳。 两个房门在那人上来之前就已经跪倒在地,整齐划一的动作,跪下时还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唯有军队之中才能够训练出来,这二人必然是出自军队之中,此处住宅虽然偏僻,但从此可见此处主人的不凡之处。 刚刚跨入房门之内,隐约听到金铁交鸣声从住宅内传来,其间还有着厮杀声。马上的主人眉头在跨入院落之中时不自然的皱了一下,随后就舒展开来,似乎永远未曾发生过一般。 房门之内的景象和其他地方的宅院并没有什么不同,既没有什么碍眼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那人径直向着内宅而去,随着不断的深入,金铁交鸣的声音更加的清晰,每一次的撞击都是那么的清晰,人在拼斗时的喊声更是清晰可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刘艮被众人打到后不甘心的怒吼。 若是有人现在走入内宅之中,定然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本来该有的房屋和阁楼,这里一件也没有,只有着一个宽广的校场,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校场上还站满了人,一个个浑身大汗淋漓的打斗着,这可仅仅是一月,天气还严寒无比,尤其是前些天刚刚下过一场雪,积雪尚未融化,天气真是寒冷的时候,校场内的那些大汉,却一个个的光着上身,在校场之内打斗,一股股的白烟不时的从那些大汉的身上散发而出,校场之上竟然是热气腾腾的。 一群大汉不怕冷的在校场之中训练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少这里主人刚刚回来的军营之内,五千人被他操练的如死狗一般。但考虑到这时何处,便不能不让人惊讶了,这里可是内宅,虽说东汉时礼教大防尚未如后世那般的严格,内宅却也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 如果这出宅子的主人是一名士人,看到自己内宅内无数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跳跃腾挪,恐怕立即就会晕倒过去。 这里的主人对眼前的这一切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径直走向不远处一身短打打扮正在练枪之人处。 那人见到主人的到来,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表示,依然挥舞着手中的钢枪,主人也不上前打扰就那样看着他。 良久之后方道:“虽有段氏枪决,但你先天不足,怎么也连不到最高境界,现在也不过是白费时间而已。” 那人狠狠的瞪了主人一眼却也不反驳,反而是收起了钢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有什么事,还有先说好我的目的也不是要在战场之上纵横,不过是要有一些保命的能力而已,也不算是辱没了段氏枪诀了。” 段氏枪诀实际上也就是当年太尉段颎用枪的一些心得和经验,在加上几种当年段颎说研究出了的几种绝技也就是所谓的段氏枪诀了,杨奇并未在西凉找到这件东西,也没有时间去寻找。枪诀是杨奇在到雒阳之后,董卓派人送来的,董卓是如何得到的,也就不是杨奇可以知道的。杨奇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派人前去确认,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恩,前面已经传来了消息,又有赏赐颁下,你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 成公英把钢枪放在武器架上,冷笑着说道:“如此明显的迹象都还看不出来,董卓让你来雒阳看来还真是来错了。” 杨奇微微皱眉,却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成公英,这些容人之量杨奇还是有的,尤其是这人还是有能耐的人。 成公英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成公英每次面对杨奇那种无所谓的神色,就会感到全身一阵的无力,“现在你的祖父大人就已经是前将军,台乡侯,食邑千户。今次在封赏之后,还如何的封赏,是万户还是封王?” 杨奇脸上一动,成公英继续说道:“这也就罢了,万户侯虽然少了一些但也不是不可能,麻烦的是现在的官职,前将军,现在我大汉还有几个人拥有将军的称号,讨黄巾是皇甫嵩和朱儁都不过是中郎将而已。如果继续封赏,这个前将军之后是什么,卫将军,骠骑将军,还是大将军?” “当然还有着许多的官职是可以继续封赏的,例如太尉或者少府,都是可以做到的,但一旦进入雒阳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军队,而你的祖父大人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军队之上,从并州刺史的位置上落下,很多人包括你们这些西凉军体系内的人都是以为这是被贬,但我认为这是给了董卓一个可以尽快上升的平台,在并州虽然同样是领兵,但实际上却和在凉州相差甚远。” “董卓生于凉州,起于陇西,而后的几十年董卓都是奋斗在陇西,可以说凉州就是董卓的势力范围也不为过,兵员将领都可以轻松的得到,证据就是韩遂之乱暴起时,董卓可以迅速的在陇西集结起数万大军,就算是皇帝都没有这种号召力。如果让你的祖父离开西凉,离开军队,他所有的权利都是建立在军队之上。只要离开离开这些土壤,他的权利就会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在风中消散。” “这就是那些人的主意,明升暗降,董卓又不是什么当世大儒,一个武夫站在雒阳朝堂上的最顶端,做着一些闲职,再也接触不到军队,随后在怎么样都比现在要简单的多了。” “你们这些人算计人的方法还真是千奇百怪的。”杨奇听到后不仅没有担心反而笑着说道。 “你不担心?” “有李儒在你都能想清楚的事情,他会想不到?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祖父会怎么应对?”杨奇双眼灼灼的盯着成公英。 成公英心中暗叹一声,就怕他问这个问题,成公英低声道:“可能会推辞不受吧,我并不喜欢这个可能……”成公英转头看去才发现杨奇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背影而已。成公英摇摇头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雒阳金市之中的福缘酒肆之中,一人身着铠甲走入其中,径直走上二楼的雅间之中,雅间之内已有两人等在那里,见到来人起身相迎。 “周兄,来的好慢,今天不是很久以前就说好了沐修吗?” “阎王今天早上才走,谁敢在他走后就离开军营,兄弟我可是第一个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被罚的。”来人取下头上兜鍪苦笑道。 “活阎王还是这样,射声营的兄弟还真是受苦了。”两人给来人倒上一杯水酒。 来人正是射声营的军侯周建,其父为荡寇将军周慎,他能一步步的升到现在的位置,虽说和其父有些关系,但更多是自己一步步的爬上来的,也算是世家子弟中为数不多的几人。至于活阎王也就是杨奇了,杨奇在来到雒阳之后就被任命为射声校尉,虽然和之前品阶相同,但考虑到一个是在地方一个在国都算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而且北军整个大汉最为精锐的部队,一直都只有五营而已,而且以前每营不过是一千人而已,现在的五千人不过是在黄巾之乱之后才补齐的。怎么看也都是进了一步。活阎王的称号是射声营的士卒后来给杨奇加上去的。 周建坐下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屏风之后,然后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一年下来,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袁应和淳于元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袁应给周建再次倒上一杯酒说道:“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会让一个并州的野小子当校尉,虽说是有着一些战功,但北军之中哪一个都不比他差。” “呵呵,阎王还是有着一些不凡之处的。”周建笑着说道。 “刚刚来就敢在军营之中杀人,还把不把我们放在心上,这种人怎么能够放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会和李方一样了。” “前些天他在大街上公然把越骑营的军侯打个半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我们这几个营的兄弟打算集合起来对付他,你觉得怎么样?”淳于元小心的说道。 周建抬头看了看二人,低头抿着酒杯之中的酒水,半天未曾言语,二人紧张的望着周建,一刻都不曾放过, 周建放下手中的青铜爵,抬头说道:“我不能答应你们,这件事情不仅是我,整个射声营的弟兄也都不会就此答应,如果你们想做这件事,我们肯定是欢迎的,但让我们参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章 袁绍现,曹操出 “确实第一天到来就杀了一名军侯和几名队长和一名屯长,我们确实是嫉恨的很,也担心的很。我们上下都希望尽快的把这个阎王尽快的弄走,如果你们做到了我们当然是感谢非常,我们也会感恩戴德的,我替全军上下数千名将士感谢各军战友的好意。”周建淡淡的说道,却把袁应和淳于元二人呛得不轻,既想得好处,又不想出力,这种好事,世上哪有? 周建把青铜爵放在桌上,斟酌着说道:“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两个在心里骂我,不用否认,你们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看着面前二人尴尬的神色,心中莫名的有着一种快意的感觉。 “周兄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不捏着藏着了,我们是想要把那个野人拉下来,但周兄只想要坐享其成,恐怕是不成的。而且周兄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袁应脸上布满了一层寒霜。 周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之后再二人的注视之下才说道:“正如二位所说一个野人怎么会被我们认可,尤其是在到来之后就在军营之中打开杀戒,所有的人包括士卒心中都憋着一口气的。尤其是之后那个野人所推行的训练计划,对了你们不知道。”周建看着二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的嘲笑。 “具体的训练计划我就不说了,每天的训练时间是六到七个时辰,具体长短就看那人的心情了。我们具体经历了什么,二位就好好想象吧,那种经历我连回忆都不想。” “这种经历,我是永远不想要在想起来。开始就杀人,随后就是如地狱一般的训练,累积的不满终于是爆发了。” “等等,周兄的意思是说……” “恩,去年九月的时候,发生了兵变,在军侯和各个屯长的串联下,大约有两千名士卒参与了那次兵变,不过结果却不想预想的那么美好,那人在连同一百名亲兵,迅速的杀出了重围,上马转身又杀了回来,仅仅一个来回就杀死了一名军侯,士卒的士气也是到极限了。不过也可以想象,我们毕竟大部分都是弓手,在长枪,刀,戟,钩等武器的使用上并没有太多的训练,大部分的训练还都是那人来之后才开始进行的,会失败也是可以想象的。最后剩余的三千名没有参与叛乱的士卒扑了上去,不过不是围杀那人,而是帮助平定叛乱,是我带头的。”说道这里周建抬头看了看二人,嘴角的嘲讽之色更加的浓郁。 “不可能!”袁应大叫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被上面压了下来,这件事当时可是惊动了圣上,天子脚下发生暴乱公然袭击上官,圣上可是暴怒异常,活了下来的两名军侯,立即被斩首,随同的还有上百名的士卒和军官被杀。而且圣上随后严令任何人不得说出和讨论这件事。司徒杨彪,太尉黄琬,司空袁逢听说都被申斥过。你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但那一百多个头颅可是被挂在军营之内数十天,直到臭了都未曾取下,我可是绝不会记错的。所以我也就明白的告诉二位,这件事我是绝不会参合的。多谢二位的款待,兄弟还要回家看望母亲,就此告辞了。” 说完不看二人的脸色,转身就向着楼下走去,“蹬蹬”下楼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建翻身上马,抬头看着福缘的招牌,嘴角冷笑不断。 在周建离去之后,那个屏风被人从后推开,三人从屏风之后走出,袁应和淳于元二人立即从地上爬起,躬身相迎。 三人以一名从红齿白,面如白玉的书生为主,只是书生的脸色却并不好,阴沉的脸上几乎可以滴下水来、二人诚惶诚恐的看着来人,双腿竟然有些不自然的发抖。 来人看着二人的样子,脸色更加的阴沉,沉声道:“两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是这么交代的,即便不能拉上周建,也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你们到做的好,就这样让人走了,连一句话都不会说。我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人,从开始道最后,你们两个加起来说了几句话!十句都不到,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姓周的的自说自话,你们就只有听的份,最后就是要走了,你们还说不上一句话,你们这说客当得真是成功,我怎么就听信了你们两个话,现在好了以后就是想要和周建谈,都不容易了……” 一旁一名身材和其他人相比略显矮小,却显得精炼无比的人开口道:“本初,好了,也怨不得他们,周建说的那个消息太惊人了,就算是我们当时不也是有些震惊的感觉,他们两个当时还能够保持平静就已经是不错了。不过我们以前也是小看了这个周建,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武夫而已,却是忘了他也是师从名师,后来是被周将军强硬的送入军队之中。” “他不简单,我自然清楚,如果没有些本事,也不能把这两人耍的团团转。”袁绍阴沉的眼光终于从二人身上离开,这让二人放松之下几乎呻吟出来,二人在袁绍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之下,几乎被压的起不来身,现在竟感觉有些虚脱。 袁绍转头对着跟出来的二人到:“阿瞒,子远,今天这件事我要去找人问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你们有什么注意?” “主意倒是没有,不过在不知道真假之前,还是不要对付那个杨奇的好。” “也好。”袁绍说完转身走下楼去。 曹操看着还僵在那里的两人,温和的说道:“本初也是被周建给气到了,刚刚有些失态,不要放在心上。” 一番话下来二人几乎都是感激涕零的走下楼的,一旁的许攸看着曹操,心中暗自叹道,曹操却是比本初会做人,如果不是家世的问题,曹操有有着一个宦官祖父,跟着曹操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六十一章 曹操二人结伴下楼,许攸有些疑惑道:“周建的事也就算了,不过本初如此发怒,却也是不应该的。” “这却也怪不得本初了,若是我听到周建说的那些也会勃然大怒。” “哦?” “那周建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屏风之后有人?他的那一番话不是对袁应说的,也不是对淳于元说的,而是对我们说的。” “孟德以为周建所说那件事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重要吗,只要明白其中的含义也就是了。不过也真是因为如此本初才会如此动怒。既然是去年九月就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有着皇上不许告之他人的意思,他现在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警告我们罢了,虽说这些武夫都是简单人?” 许攸也不是简单人,曹操只是点了一下,许攸便明白了。皇上对士人防范之严,几乎是历朝之最,黄巾贼尚未平息,雒阳脚下又发生了叛乱。军中的将领也多是世家子弟,就算是周建家中也是累世名家。在朝廷严密控制下的北军突然产生暴乱,皇上只会对世家更加防范,对三公所说的话恐怕不是为了保密,而是警告。这种情况下,如果非要动杨奇,圣上心中会如何想,许攸简直可以想象雒阳血流成河的景象。想到那恐怖的景象,许攸打了一个寒颤。 杨奇从沉睡之中醒来,柔滑的薄被从身上滑落,微冷的空气刺激的身上的毛孔一阵的紧缩,也让杨奇有些昏沉的头脑一清。虽然还是在严寒之中,室内因为被烧的暖烘烘的地龙,犹如暖春一般。 杨奇把手掌从右侧丽人的身体之下抽出,随着杨奇的坐起薄被滑落到丽人的腰部,雪白的双臂连带着胸前那对粉丘露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凸起,新剥鸡头肉,鲜嫩笋尖头,宛然在目。 杨奇起身的动静让身旁丽人从梦中惊醒,“没事,你继续睡好了。” “恩。”慕容嫣然慵懒的轻声应道。 杨奇起身披上一件武士装,那种宽大的文士衣饰,有着前世的记忆和习惯,杨奇穿不习惯,而且和他的身份也不相符,杨奇虽然尊敬文人,却也没有认为文人比起武人有多高贵,因此到没有其他人那种羡慕的样子。黑色的武士服,虽然没有文士那种飘逸和高贵的感觉,却也显得精神无比。 走出房门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吹散了屋内的气闷的感觉,让人感觉清爽无比。 “大人,您醒了。”正好亲兵这时跑来。 “恩。” “大人,周建来了。” “他来做什么,好不容易给了他们两天时间,却跑到这里来?” “他在哪里?” “我让他在厢房等候。” “哦。” 和周建的见面和简单也很成功,恐怕袁绍和曹操都不会想到,周建第一天见过他们,第二天就把他们都给卖了。 “也听够了,进来吧。”周建走后,杨奇说道。 成公英走入厢房之内,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但也可以看出他的平静。 “刚刚宫里传出消息,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昨天夜间已经吐血。太医院诊治,应该是中毒。”成公英的声音沉稳而又平静,任谁都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中毒!”杨奇心中微微一叹,却也不觉得意外,第一次见到皇上也是唯一一次,也是杨奇第一次进京之时。当时皇上并不像传说的那么虚弱不堪,皮肤有些白皙,但那只是长期呆在阴暗之中不晒太阳而产生的,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且皇上的右手虎口有着厚厚的老茧,那是长期握剑的证明,可见皇上并没有疏于锻炼。当时也非常精神,快到新年是突然传出病重的消息,这让杨奇很是不能理解。无论怎么看,皇上都不是那种会突发疾病的人。中毒或许是最正确的解释。 “而且是长期服用毒药造成的,张让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他怀疑他们之中有人参与了此事,让大人从今天开始没有他的手令,其他人的命令不予理会。” “还要看住其他北军。”杨奇笑了笑,“屯骑、步兵、越骑、长水,我倒是不担心,北军上下不仅军官,便是士卒也多是勋贵子弟,来历复杂。这些人都精明似鬼,除非整个雒阳的勋贵士卒同时发难,他们也多是观望而已。” “我担心的是西园,那里士卒虽然战力不行,但却来历单一,从上到下都是莫一士族之人,这些我倒是担心的很。”西园八校尉自从设立之后,杨奇就没有放松过。 西园八校尉的设立本来就是为了平衡大将军何进的权利,何进这个大将军在黄巾之乱之后权利爆增,就连皇上恐怕都感到了压力,郑玄,荀爽等一批士人被征兆,已经可以看出士人在借用何进的力量,同时也在增加他的力量。北军五校有名义上隶属于大将军麾下,兵权,民心,何进都有了,也怪不得皇上会慌慌张张的设立西园八校。 只是西园八校尉在杨奇看来更多的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宦官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冯芳为助军校尉,夏牟、淳于琼为左右校尉。其中除了鲍鸿、淳于琼和蹇硕外都是士族,便是鲍鸿也勉强可算的士人。 在这里杨奇没有看到对何进的任何牵制,袁绍和曹操都是何进府上座上客,淳于琼又紧跟袁绍,这是分权还是增权?更重要的是八人中五人是士人,这就更加的可笑。仅仅一个蹇硕,一个小黄门而已就可以节制其他校尉?即便是有着皇上的指令也不可能,更不要说西园军的组成了。便拿曹操属下来说,多是跟随曹操征战的家仆和家丁还有就是夏侯族人,除了曹操其他人若能够指挥的动他们才是怪了。 总体来说,皇上设置西园兵平衡大将军和士人实力的作法完全失败,只是增加了何进的实力,给了士卒在雒阳掌握军队的机会。 按杨奇看来,若真的想要平衡权利,直接从董卓手中调兵,不放心的话让皇甫嵩从各军中挑选精锐之士,也都是简单而又有效的办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幕拉开 “还有皇上移驾了,现在皇上已经移驾嘉德殿。” “嘉德殿,好像是在南宫?” “恩,嘉德殿,也就是永乐宫。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明白。” “恩,”在到雒阳之后,杨奇对雒阳城和宫城进行了一番恶补,嘉德殿一个很有名的地方,章和元年(87年),章帝在嘉德门责令曹褒修订《汉仪》。到当今即位时,追认他的亡父为孝仁皇帝,尊称他的母亲董氏为孝仁皇后,奉居嘉德殿,称其为永乐宫。“皇上是决心要让协皇子即位了。” “这不也是你想要的?” “不是我想要的,而是皇上想要的。这些不都是皇上的选择?” “如果不是你让皇上认为董卓有着足够的能力,而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也就不会这样不顾一切了。直接和掌握重权的外戚对抗,这种不智的行为,如果是在平常时刻皇上绝不会如此做的。如果不是受了你的蛊惑,皇上有岂会如此做?” “我从到雒阳直到现在不过是和皇上见过一面,所有的事情我或许知道,但既没有接触过,也没有直接交谈过,你的问题有些武断。”杨奇站起来说道。 “还不都是一样。” 杨奇默然,对于现在的情况杨奇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现在发展到现在,杨奇,不,董卓,准确说来也不对,应该是李儒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董卓究竟是谁的人,恐怕这谁都不知道。只有杨奇从经常的联络之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不过杨奇想象一下董卓犹如走钢丝一般在几个势力之间左右逢源,这简直就像是走钢丝一般的危险,这种技巧不是那种心思深沉而又智慧超人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李儒可以做到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阉党认为董卓是他们的人,何遂高也认为董卓是他的人,才让他们觉得能够控制局面。也让他们都动了想要在这个时刻分个胜负的念头。现在所有人都在布置一切吧。想到这里杨奇微微叹息着。 “明天我会回北军之中,这里你多注意一些,还有让家人分批撤离,以后这里怕是要有一场大乱。” “我明白。” “如果出了问题,我让你偿命。”杨奇眼神如刀在成公英的脸上划过。 “我明白。”成公英同样笑着说道。或许对杨奇他们会有不满,但却也不会因此而反感董卓他们,反而成公英有着一丝的期待,期待日后的到来。原因很简单,利益而已。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这句话是对关东和关西两地的一个表述,关西因为民风彪悍,多出将帅,而关东作为战国六国之地,百家争鸣的主要地点,又是儒生之师孔子的出生地,因此悠久而又繁华的文化,成为朝堂上官员的主要来源。 而这种情况在东汉建立之后,表现更加的严重。光武帝刘秀因为出身关东,在起兵之时有多受到关东士族的帮助,即位会对关东士族多以优待,东汉末年,朝堂之上几乎完全被关东士族所把持。即便是关中士族也少有人在,而西凉士人更是稀少,即便是有,也多是以军功起家。这种情况已经隐隐的造成了关中士人和关东士族的对峙。西凉士人更是同行无比,学的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几乎是所有读书人的愿望,就算那人不需要钱财也不要权势,名留青史的诱惑却也少有人能够阻挡。 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凉州士人几乎没有晋身之路,那凉州的几十万士人会如何想象,怨恨,深深的怨恨,这恐怕是造成西凉民众排外的主要原因。现在董卓做的事或许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成功之后对西凉的影响却是巨大的,面对这巨大的利益,凉州几十万士人的利益,成公英只会选择支持。被压抑的太久了,整个西凉都被压抑的太久了,这种情绪一旦爆发出来,可是能够摧毁道路前的一切。 翌日清晨,杨奇回到军营之内,成公英也已经按照计划开始转移雒阳城中的人员。而杨奇也已经打定注意要在紧紧的守在军营之内。 随着杨奇命令的下达,军营的营门再次开始紧闭了起来。 二月,左将军皇甫嵩在陈仓大败王国。朝廷大肆封赏皇甫嵩和董卓,同时任命董卓为少府,董卓上书推辞不受。:“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为臣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北州,效力边垂。” 董卓的上书在雒阳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谣言满天飞舞,甚至有直接声称董卓已经反叛,各种消息让人难辨真假。就算是一支躲在军营之中的杨奇也受到了影响。军营之内各种流言已经开始到处散播,屡禁不止。最后杨奇还是动用了军法才压了下去,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假的平静,谁知道会什么时候爆发。虽然那如此杨奇对军营的控制,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大人,宫里来人了,让您立即进攻。”杨奇在擦拭长枪的时候,亲兵来报。 “知道了,你出去告诉他,我马上到。”杨奇在亲兵离开之后,放下手中的钢枪,眼中闪过一道自信的光芒。皇上也该找他了。上书到达雒阳之后,引起的结果,李儒在信件之中一一做出了推断。解决的方法也写在了其中,因此杨奇等宫内来人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是该平息军营内的骚动的时间了。 杨奇前去宫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军营。军营内的那些士卒可不是那些边境的士卒,对朝堂上各个势力的争斗一无所知,他们可是一清二楚。有着不少人都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只是面对杨奇的强势,所有的人都只能是选择沉默,尤其是在皇上亲自插手之后,事情的变化让他们越来越看不清楚。因此也就沉寂了下来。许多人心中明白,杨奇这次进攻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起事的好机会。 所有心怀异志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但自从杨奇到来之后的经历,让他们压下了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军营外,一队队巡逻,值班的士卒在刘艮的指挥下被换下,箭塔之上刘艮冷冷的望着军营之内,偶尔转身望着雒阳城出神。 军营之内,周建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闭目养神…… 第一百六十三章 皇帝 这是杨奇第二次走入皇宫之中,平常时候也少不得在外面观察过皇宫,但每一次看到都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或许没有前世所见的那些钢筋混凝土所筑成的大厦高耸。全木制的十米以上的高塔的震撼却也不是前世的那些高楼所能够带来的。雕梁玉栋,巍峨壮观也不过是形容其十之一二而已。 杨奇是从玄武门之中走入皇宫之内的,正门朱雀门可是号称在四十五里之外的偃师都能够看到,不过今次杨奇却是没有机会体验了。一路上杨奇在不停的记住道路,虽然皇宫的平面图,杨奇已经记住了,但真的置身其中,才会明白,图纸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用出,周围都市高耸的墙壁,没有工具根本不可能翻过。在这不断变化的道路之中,前后都是一样的道路,抬头不过是看到一片小小的天空,方向感都会因此而发生改变。图纸的用处不能说没有,却也不是很重要。 杨奇上一次是在西苑之中见到的皇上,整个西苑对杨奇来说就是犹如置身仙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美轮美奂,以杨奇那坚硬的心志都差点迷惑其中,可见其如何不似人间。南宫这里虽然秀美俊丽上比之北宫多有不足,却多了一份大气庄严,大汉数百年的威严都融入到这里的一砖一瓦之中。 皇上不喜欢南宫可能就是因此这份威严和随之而来的责任。一个正在步入末路的帝国,或许灵帝并不知道大汉的最后的结果。但作为大汉最高的掌权者,一些不一样的感觉还是有的,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那种危机感无时无刻不鞭打着灵帝,但灵帝却不能算是一个好皇帝,毕竟灵帝不过是在没落王孙家中长大的,其父也不过是一亭侯而已,又怎么会想到日后做到哪九五至尊的位置。一上位就要面对外戚的威胁,虽然最后胜利了,但却也因此对那些事情产生了畏惧,也有着一些的厌倦。在灵帝彻底掌权之后的种种,除了一些是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利之外,更多的则是在逃避。逃避那大汉四百年的历史,和所有支持他的人的期望。这些都是杨奇在了解了汉灵帝之后,自己得出的一些结论。现在大汉的皇上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既想要振兴大汉,又在不断逃避这种责任的人。 杨奇在嘉德殿中见到皇上,此时的皇上已经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精神,脸色也比第一次更加的苍白,他的身体斜靠在软垫之上,修长的手指不停把玩着一方玉玺。 杨奇跪在下面,看着前面的皇上,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悲凉的神色。这个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却坐在那个位置上,却又显得那么的可怜。至于恨杨奇冲来没有恨过,并州时,杨奇不过是一个乐安天命的少年,每天进山打猎,伺候****,对于皇上杨奇根本没有任何的认识,别说是杨奇就算是整个杨家庄中也不会有一个人对皇上甚至雒阳有着任何的认识。就算偶尔收税的人来了,税也比以前多了一些,也最多是把面前的税官骂上两句,税官辩解是上面的意思时,跟着把县令骂一两句也就算了,根本不会想到皇上什么的。 毕竟所有的百姓接触的最多的就是那些亭长之类的小官,一个县长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普通人家若不是家中发生大变,谁闲着没事去县衙之中。在普通百姓眼中那些税收之类的政令都是出自哪县衙之中。一辈子都不一定离开所住之地百里的百姓,又怎么会真正的了解和朝廷的关系,而且每天的保暖尚不可知,谁又会去注意那虚无缥缈的皇帝。这又不是物质极度发达,信息传递无比迅速的后世,即便是杨奇这种人都能够了解到一些国家的政策,就算是后世那种社会,能够明明白白完全了解国家政策的人又有多少,更不要说东汉这种年代。大多数普通民众对皇上的存在,更多只是一种好奇而已,普通百姓对谁做皇帝,谁又会在乎呢。就算是黄巾之乱时,大多的百姓也不是抱着冲着当地的地主和富豪而去,最多不过是想要成为另一个他们而已。至于说打进雒阳坐上皇位,如果他们有着这种志向,黄巾道也就不会那么快的衰败下去。 说到底那不过是张角一人的谋划而已,也因此当张角死后,黄巾军虽说不上就此湮灭,但也确实的没落了下去。原因就是黄巾道中在没有人有着张角的见识和能力。而张角就是一落第的茂才。 如果把百姓比作大地,大汉就是一栋房屋,这房屋的根基却是士人,士人因为读书游历,知道这个帝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下面加税免税是怎么回事。而他们又因为懂得的知识多而又被普通民众所敬畏和信服。他们在普通民众又有着无比的声望,所以说士人才是大汉的根基。 百姓不稳就是大地不稳,这个房屋自然要倒塌,但一个房子和大地直接相连的还是下面,也就是士人,上面是不会直接将接触到大地的。说面前的皇帝可怜便是如此,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帝国已经是千疮百孔,还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皇帝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自然要有着相应对军队的掌控,同时还要保证自己的治下不会因为自然灾害而造成民变,还要给官员发放俸禄,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钱财。而获得钱财这种东西,对东汉这商品经济尚不发达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途径土地和人口,也就是税收。但实际上全国有着一半土地都是免税的,士族拥有全国百分之四十之上的土地,而士族的土地使拥有免税权的,同样也拥有着相应的人口。 皇帝需要的是掌握全国人力,控制全国财税,但士族控制着大量的人口,这就造成了两者的对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乱缘由,见皇帝 士族为了自己的利益,隐瞒下面混乱的情况从中攫取利润,尤其是支持一支军队叛乱,获取的利润之大令人难以想象。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或许是最大的买卖了,吕不韦可是每个人都想要做的。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士族是在皇权的对立面,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是由忠于皇权的人,东汉也是一样。自然少不得这些人。只是他们虽然忠于皇权,却也免不了自身喜好和畏惧。便是看出了不妥之处,却又畏惧士族势力,也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己敌人身上,亦或是宦官或是外戚。最后便是有着一些这样的人也因为触怒皇上而被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长此以往那些忠于皇权之人也就不愿在皇上面前提起下面种种事端和情况。暗地中却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力图改变着一切。最后他们能否成功不说,但却欺瞒上听,让皇帝自己的计划因为信息不足而有着眼中的漏洞,也算是误事了。 其实如果这些忠于皇上的士人,能够说上一两句好话,不要把一切都对准了宦官甚至皇上,当面说一个皇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昏庸无比,谁都不可能还保持冷静。劝说皇帝重军权,掌握军队,想办法开源节流,增加金钱,未必就不能挽回局面。毕竟此时不同于后世大明灭亡之时,大明那时那些士人只知道争权夺利,维护自己的利益,为此胁迫皇帝也在所不惜,他们心中哪里有这国家和民族。皇权的威严早就消失殆尽,甚至连一丝的大义都不剩下。而现在不同,观看之后的历史,几十年无论是谁都要打着大汉的名号,可见还有着相当一部分的士人是心向大汉的,毕竟还没有道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的时刻。 宦官就更不要说,士族攻击宦官的主要例证,就是日趋混乱的天下,他们自然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外戚何进何遂高,自然也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皇上,按理说天下大乱,皇上自然会增加军队,这对大将军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间接的增加了他的权利。当然这要看你怎么算了。就像西园军一样,并不隶属于大将军,反而是增加了士族的力量。外戚和士族,就和宦官和士族的关系一样,都是对立的。说白了还是利益的问题,外戚当权自然是要用自己亲厚之人,这样朝廷上就少了许多的位置,那些没有位置士人的利益自然是被损坏了,二者成为死敌也是可以想象的。因此何进也不得不考虑一些平衡的问题,最后也是瞒了下来。 在有就是董卓那些将领,他们更是要瞒着上面,要不然盗匪越剿越多,他们对上面如何交代,因此虚报战果这种事都是很常见的。 最后的结果便是皇上被困在了这巍峨的皇宫之内,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他的政令能不能传出雒阳也是一个问题。他算计千百,最后却因为不知道外界的情况,让他所有的算计都付诸东流,甚至临死之前的布置,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这个人如何不可怜。 杨奇从步入宫殿之内到跪下,中间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但这已经足够杨奇快速、小心而又细致的打量了一遍四周的人和物。宫殿内部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一人呆在宫殿之内,身着一身宦官的服饰。身体却比普通的宦官要粗大了许多,就像是一关西大汉一般,根本就看不出一宦官的摸样。 “蹇硕”皇上现在最宠信的一个宦官,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一人。 “杨奇是吧,我记的你是因为功绩被征召雒阳的,当时是董仲颖的手下。” “是。”杨奇低头看着地面说道。 “董卓上表推辞朕给的官职,你怎么看。” 刘宏的话很是平静,中间还因为气喘偶尔会停顿一下。但杨奇听到这之后,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杨奇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宏会在一开始就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话语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杀机却如何也掩盖不住。 皇上动了杀心,这在杨奇来到皇宫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但那杨奇却有一点失算了,那就是真正面对皇帝的怒火的时候的恐怖。或许平静,但天之一怒伏尸百万的那种压力却足够让任何勇士心惊胆战。秦舞阳十二岁杀人又如何,在秦王宫殿之前还不是恐惧变色而不能立足。 杨奇现在面对的压力比之当年秦舞阳可不是高上一点半点。“董公不是忤逆之人,此番定然尤其缘由。” “缘由,皇命不受,任何缘由朕都能诛他九族。”声音之严烈,让杨奇犹如置身严寒之中。“不过我今天倒是想要听听你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缘由?”下面的杨奇一下子懵了,缘由这种东西,杨奇又怎么会想过,现在突然问这个,杨奇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缘由是什么。而且即便知道,这个“缘由”又怎么能够告诉面前的皇帝。 杨奇一时沉默了下来,稍后立即察觉这样不妥。直起身道:“请陛下见谅,末将再到雒阳之后,虽然曾经和董公联络过,但自从年前战事吃紧之后,便再无联络,董公为何推辞,末将也是不知。但董公一直忠心于圣上,此心天地可鉴,绝不会做出叛乱等谋逆之事,董公定然有其不得已之处,还请圣上明察。” 刘宏右手的手指不停的叩打着床板,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蹇硕也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杨奇根本不能从二人的脸上探查出任何的想法。一滴滴的从杨奇的额头之上滑落,虽然心中焦急,但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等待而已。 许久之后,刘宏开口道:“你回去吧。” 杨奇直起身来,躬身退出,在杨奇退到殿门的时候,上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杨凤直,你很好,今次我便不再追究董卓之事,但日后还有一事要你去做,到时不得推诿。”声音之中似乎有着无限的颓废叹息。 杨奇转身间刘宏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斜靠在那里,若不是刚刚听到的声音,杨奇机会以为那是幻觉。杨奇俯身道:“谨遵圣命。”随后退出大殿。 杨奇从汉白玉制成的阶梯上走下,转身向后看去,一轮火红的夕阳挂在大殿的一角,一股颓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家中议,水中欲 杨奇走出宫殿之后,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在铠甲内的衣服已经湿透,凉飕飕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虽然内衣粘糊糊的贴在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该不习惯的时候,就是不习惯。杨奇自己也感觉他似乎永远都不可能习惯了。 身上难受杨奇也就不在出城,而是径直回到他的府中,在走出的时候杨奇也就走了东门,在经过三公府邸的时候,看着那宏伟的住宅,杨奇或许可以理解一些刘宏不愿意留在南宫的原因。每天在宫中看着那三座不比皇宫差的府邸,怎么也不会舒服了。 杨奇走入自己的府邸之时,府邸之内依然是厮杀声不断,似乎和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杨奇就可以明白的看出其中的改变,外松内紧,也就是如此。 杨奇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就传遍了府邸,杨奇安排人去后面通知一下,然后就让人把成公英叫来。有些事情需要找人商议一下,本来陈元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却没有跟随杨奇一同来到雒阳,而是留在西凉继续统属杨奇的军队。刘艮也有着不小的进步,但因为杨奇安排的某些布置,留在军营了。现在能够商议的研究只有成公英一人而已,而且现在能够让杨奇看清这一切的,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成公英一人似乎能够做到呢。李儒或许同样能够做到,但却在长安,时间上来不及了。 “看样子皇宫那一关是过去了。”成公英见到杨奇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杨奇听此笑道:“你到是明白呢!”随后杨奇就把皇宫内发生的一切一点点的重新诉说了一遍。 成公英听完之后,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换,最后叹息一声道:“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样结束了,不过你到是一点都不担心。”杨奇微微皱眉,成公英就接着说道:“连圣上都要拜托他人的事情,你以为这种事情简单的了,就算是搭上无数人的性命也可能做不到。”成公英的兴致似乎有着低落,声音也有些低沉,似乎已经有些明白那件事究竟是什么的样子。 杨奇一时间被成公英所说的那件事所吸引,没有注意到成公英的异常。最后道:“这些事情还不一定有没有的,不过能够这样解决也是不错的。” “这样解决,解决到不尽然,我看开端到是更像一些。这件事之后皇上明显的对董公不再信任,即便因为你的话打消了一些顾虑,却也不会不防。说不定会把董公给牺牲掉来换取士人的支持。” “董公以左右逢源的形势游走在大将军和宦官之间,虽然能够让两者都未曾发现,李儒的能力自然是让人叹服。但那些宦官却曾经为董公说过不少的好话,恐怕那些士人已经把董公划为阉党,董公手中的死亡大军,自然也就是阉党的后盾。这就不能不让雒阳之中的士族不恨之了。圣上很有可能会和一些士族达成协议,用董公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要如何做,刚刚推辞了少府的职位,若还是这些职位,我想董公是不会接受的。”杨奇急忙问道。 “不,他会接受的。”成公英看到了杨奇眼中疑惑,道:“不得不接受,一次还可以说的过去,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圣上拿那些士人没有办法,也不能下定决心,但对付董公这个武人却还是简单的。而且董公子再次推辞恐怕就会被所有人认为是有异心,到时说不得西凉的叛乱会被放下,集中兵力先解决了董公再说。” “而且皇上也不是那么笨的,既然已经知道现在让董公离开军队不太可能,那让军队离开西凉如何,只要董公离开西凉,皇上就有的是分化拉拢的办法。任命为一周刺史,怎么看都不为过。皇上若真的如此做,那董公若继续留在西凉,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好歹了。无论如何这道圣旨若是下来,董公都定然会接受,不能继续授人以柄。但若是接受了之后的危险也是不用说的,之后的斗智斗勇而且还有一个皇上不时的为难一下,其中艰险可不是现在能比的。” “没有办法?” “或许有办法,但是我不知道。”这是成公英的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杨奇坐在那里发呆,知道月上中天,才被侍女唤醒,叫到房间之中。 房间之内慕容嫣然和两个侍女早就等在那里,饭菜也已经备好,杨奇从未接受过这里的礼仪教育,一些事情根本就不在意,而且习惯了后世在一起吃饭的习惯。而慕容嫣然却是鲜卑人,虽然因为仰慕汉家文化,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毕竟是生长在草原之上,对许多事自然不会很是注意。 因此虽然在一个餐桌上共餐有些失礼(说一句汉朝是分餐制),却也不会让二人感到任何的不适。 在两个侍女的伺候下,吃完了晚饭之后,杨奇就开了沐浴。杨奇躺在浴桶之中,雪白修长的手指在杨奇的双臂上不停的按摩着。 杨奇享受着丽人的服侍,犹如铁铸的肌肉在修长的手指的按摩之下,不时的产生一阵的颤动。 “你怎么还不离开,我记得走时有说过让你们离开的,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想离开,而且你说让我听那个成公英的,他也说现在不是离开的好时机。”慕容在杨奇的耳旁说道,香甜的气息不停的吹到杨奇的面上,让杨奇的耳朵感到痒痒的。 “成公英!?”杨奇沉默了一阵,然后脸色阴沉的说道:“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件事真的不该交给成公英来办,是我疏忽了,以为成公英在怎么说也会先安排了你们。” “恩?” “成公英,这人有能力,董公和李儒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武艺计谋都是上上之选,不过做事和李儒也很像,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西凉人共有的特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慕容嫣然双手楼上杨奇的脖子,娇嗔道。 “你现在离开可能会被人察觉,对之后的事情可能产生不便,但之后的雒阳城中可能会变成战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成公英是不会顾忌这些了,他和李儒都是一样,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做什么都行。完全不会有着手段的顾虑,他只会不择手段的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西凉出来的谋士还真都是这种样子,听说牛辅那里也找了一个谋士,手段听说比李儒更加的狠辣。” “那好,我听你的。”娇媚的声音从杨奇背后传来。 随后一具滑腻的娇躯涌入杨奇的怀中,杨奇的双手顺势攀上了那高耸的双丘,雪白的双丘在杨奇的手中的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直到慕容嫣然感到气闷时,杨奇才从的他的双唇之上离开,一道晶莹的细线在二人嘴间相连。 杨奇的右手顺着慕容嫣然的小腹向下滑去,右手手指不停的在那芳草之中的泉眼之上摩挲,拇指轻轻的按在泉眼之中的骊珠之上,轻轻的捻动着。怀中丽人的脸上红云密布,微张的樱唇不停的张合着。眼神渐渐的迷离,右手离开丽人的私处,让怀中的丽人一阵的不满。双手托住怀中丽人的雪臀,向前移动着,和那火热的坚挺紧紧的挨在一起。怀中丽人修长双腿,紧紧的环住杨奇的虎腰,似乎也知道马上就是高潮了。 双手放开,怀中丽人立即向下沉去。杨奇的坚挺立即进入了一火热和有紧凑的地方,从怀中丽人身上传来的颤抖,让杨奇知道怀中可人在杨奇刚刚进入时便经历了一次巅峰。丽人的紧紧夹住杨奇虎腰的双腿也是一阵的紧绷,让杨奇从双腿上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二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木桶之中热水随着二人的动作开始激烈的晃动起来,一时间水花四处飞溅……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杨奇就纵马出城,回军营去了。 今天军营似乎和杨奇离开时有着很大的区别,气氛完全不一样,虽然军营之中一直都该是严肃肃杀的,但如果加上一些血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又不是战场之上,雒阳今年最接近战火的还是几年前的黄巾之乱最严重的时候,那时侯黄巾贼也不过是打到了颍川而已。 但现在军营营门处的鲜血,和远处旗杆上挂的几颗头颅,无不显示着军营之内经过了一场血腥搏杀。 杨奇对此有若未见,营地之中不时有着一队队的士卒押解着其他士卒从杨奇身侧经过,杨奇也不过是点头示意而已。显然是对军营之中的现状有着一定的了解,至不济心中对军营现在的景象已经有了估计,否则不会连一丝的惊讶都没有 杨奇也不回到大帐之中而是径直来到军营之中的牢房之中,北军的军营树立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几乎已经成了雒阳城外一个特定建筑了,营中经过百年的修建,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而且因为之前北军军纪涣散,如果不是北军士卒大部分都是从边关轮换的,早就成为一群废物了。军营之内士卒可以随意进出,碰上一些草包将领,军营几乎就是不设防的。因此在那段时间中,在军营外许多人开起酒肆,妓院,赌场等设施,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军营不远处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城镇了,尤其是北军的人数按战场营头补齐人数之后,这个小镇似乎更加的繁荣了。 也就是杨奇到来之后,一系列的动作,把射声营的士卒全部关了起来,才让几乎修道军营外的小镇的扩张速度停了下来,不过相对的其他四营那里就更加的繁荣。 每次看到外面那繁荣的景象杨奇就一阵的心烦,若是可能杨奇早就把这个城镇给铲平了。只是这些城镇的发展已经在周围形成了聚居区,其中或许有着不少的商人,但更多的还是普通百姓,除非是皇上下令由官府组织,否则仅仅是杨奇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仅仅是安置的土地就能够让杨奇想不出办法。 而且其中还牵扯到不少的利益纠葛,就算杨奇在自己军营之内打打杀杀没有关系,毕竟杨奇官职比军营内任何都要高,这就给一杨奇这种权利。当时外面那就不一样了,一个校尉,在雒阳还真没有多少人会放在眼里。 那些城镇可是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的尤其是北军的军官,这些商家想要在北军四周安然的营业,而不被军士骚扰,就少不得要在北军的将官上身花费不少的钱财。这也是北军上下获得钱财的一个主要来源,普通士卒更是对这些依赖不少,北军虽然是在雒阳但毕竟不是天子亲军,军饷也多被克扣,普通军士的军饷能够拿到七成就不错了。因此偶尔在商家之中得到一两个小钱对他们也是一种补贴。 杨奇紧闭营门实际上就已经是损害了普通士卒的利益,不过因为杨奇被宦官和大将军都认同为自己人,因此杨奇的军饷都是实打实的十成,杨奇也没有克扣军饷的习惯,士卒的军饷被补足,这才是没有什么大的乱子。 因此即便是杨奇想动他们也要考虑一下士卒和其他营的将官的反应,还有朝中大臣的反应,那些商家有些可是那些大臣的家人开的,若是被杨奇这样不问一切的给关掉,他们的反应也不会小了。这可不和军营之中下级将官反抗杨奇,他们的反抗即便有理也是一下犯上,在可是被当今最防备的事情,这种事情不论怎么说只要杨奇有着正当的理由,皇上就会站在杨奇的一边。杨奇若是要迁移这些百姓,那就有些越权了,前有董卓之事,杨奇这个脑门上刻着董卓手下四个字的人,在如此做,杨奇面对的就是百万汉军的追杀了。 “不过也不能再留他们了,是该想个办法,把那些人都给赶走了。”城镇已经修到军营的旁边,对军营已经构成了一些威胁,如果有人在里面挖了一条地道,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日后的雒阳肯定会有着一些的震荡。虽然不能排除任何的威胁,但尽量的做出一些准备,这是杨奇一贯的做法。 军营内的牢房也是一排土房,不过和士卒住的营房比起来就差得远了。不过也是这些牢房怎么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这些牢房当年建立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用处,一般军营之中若是有什么叛徒或者是俘虏,也不过是随便找一处帐篷,押进去就是了。而且北军虽然时常作战,但很少在雒阳地区作战,俘虏什么的也不会带回军营。这些牢房被单独建立,当时的目的可是为了关押人质的,当时北军军纪混乱到士卒多绑架他人勒索钱财,强抢来的女子也被关在这里。直到后来重整军纪之后,这些牢房才少用了起来,杨奇到来之后又用到了他们。 营房外的杨贵正在安排士卒轮换,见到杨奇到来上前行礼之道:“大人。“ “他们都在里面?” “一个都没跑,只要参与了昨晚的动乱的都在里面,共有三百二十二人,还有在昨晚又五十六死亡。他们如何处理?” “尸体就地火化,根据名册找到他们的家人,就说是剿匪身亡的,抚恤金也别少了,毕竟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光彩。” “诺。” “那些事你去做好了,其他人如何处置,等我看过了再说。” 说完就走进了牢房之内,牢房之内,或者也不能称之为牢房,不过是一间间普通的房屋而已。所有的士卒都被捆住了双手,丢在牢房的两侧,开门一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 听到杨奇开门的声音,牢房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到杨奇的身上。见到来人是杨奇,大部分人都低下了头颅,但还有几名将官模样的狠狠看着杨奇,双眼之中满是不甘。不过在周围士卒的看管之下,却也没有敢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营中事,定决策 “大人。”刘艮上前行礼道。 “恩,都在这里了。” “一个都没落下,都在这里了。” “昨晚辛苦你了。” “这和鲜卑人打仗可差得多了,不过真没有想到他们还真的敢动,这些天的教训还没有受够?不过今次看样子该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漏网之鱼。” “四百人,也差不多了,如果是在未扩军之前,三十人都未必有,我们也就不用如此麻烦了。而且能够在这种清扫之下留下来的,必定是聪明人,我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做些傻事。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不用担心了。周建就是聪明人,他们呢?” “他们正在安抚士卒,昨晚的事情对普通士卒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安抚士卒,还是他们这些原有的将官比较有用些。” “周建他们昨天的表现如何?”杨奇一边翻看着这些被抓的士卒的名册,一边问道。 “啊啊,他们啊……”刘艮还是大大咧咧的说道,“他们都很老实的,就像上一次一样,让我想找他们的麻烦都不行,大人,你说他老子在西凉的时候和董大人不对付,他怎么会怎么听话呢,感觉一点和他老子都不像。” “算了,他如果听话也就算了,就由的他好了。周建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他是最有利的。” “是啊,我们初到时,周建他们不过是控制着几个队而已,现在一半以上的将官都是他的人,他要是再不知道好歹,那就是他自己找死了。”刘艮感慨道,“不过大人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关系,反正我们的根基不再这里,早晚还是要回去的,这里就送给他有什么样,反正没有什么损失。”杨奇对此倒不在意。 杨奇把手中的名册放下,“这些人怎么办,抓了他们确实简单,但处置起来,确实有些麻烦,三百多人,要是全杀了,恐怕不会像上一次那样了。”杨奇沉吟道。 “这样,队长以上的一个不留,其他人也不能那么随便的放过,恩,就让他们执行好了,每人一刀,就这样了。对了,让杨瑞去做,他们也是该了解一些事情了。” “我明白。” 随后的两天内整个军营都笼罩在血色之中,队长以上的人数确实不多,但三百名士卒每人一刀,还要保证他们不会出现不会有一人漏掉,等于是实行凌迟,因此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还有因为一些士卒并不愿意要这种机会,被杀的人数也逐渐增多。几多忠诚之士,最后又竟有一半的人被杀。 经过这一次的屠杀,各豪门在军营之内安插的人手几乎被一扫而光,即便是有着一两个漏网之鱼,也都夹着尾巴做人,军营之内相互串联之风也为之一散。 经过一年的布置,射声营终于完全置于掌握之下。 当射声营完全掌握在手中之后,杨奇也开始考虑那件事情,周围的民宅已经对军营的安危已经造成威胁,以前军营内杨奇还没有完全掌握,杨奇如果在那时动手的话,不能保证消息不会传出,毕竟如果真的强行迁移,中间定然会产生混乱,那种情况下,即便是杨奇的老营也不能保证完全掌控,更不要说这个靠着铁血镇压下来的军队,一旦放出,消息还不满天飞。 现在既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军队,就要对周围开始改变。不过要让那些普通百姓流离失所,杨奇总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或许不该让他们离开,杨奇微微叹息着。 翌日清晨杨奇,最终还是决定,不迁移百姓。随后杨奇下达命令,射声营将会进入北邙山中,进行训练。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变,射声营的将士确实需要进行一场训练来恢复士气,而且也能够避开这已经被监视的军营。同时也能够避开雒阳城内的勾心斗角,直到董卓命令的到来。 进山的最北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杨奇他们进山的途中,接到了皇帝发给董卓的旨意。正如成公英所猜测,皇帝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虽然不是凉州牧,但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符合了董卓大的要求。至少军队董卓可以从西凉带到并州,十万大军无论到哪里都是一股绝强的力量,尤其是在西凉这个战场上厮杀训练出来的军士,整个大汉又有多少个十万。董卓进入并州或许会有一些阻碍,但董卓拥有大义的名义和力量,最后整合并州的力量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是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几年而已。 杨奇是在行军的路上拿到的,雒阳城中的亲兵把情报传来时,杨奇他们已经在北邙山的深处了。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杨奇随后就把写着消息的布帛扔到了深谷之中。接到这个消息,杨奇心中没有任何的吃惊,有的只是一种惆怅,杨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越来越接近计划,这种感觉就越严重,这也是杨奇选择离开的一个原因吧。 想到这里杨奇自嘲的笑着,把心中的那股惆怅扔掉,杨奇相信董公是对的,而且也只有董公是对,杨奇才能够得到更多更大的权利,到时候才可以为母亲报仇。握着剑柄的左手,因为用力,可以清楚的看到苍白的骨节。转身向着前方而去。 杨奇率军离开军营不知去向,很快就被雒阳城中的得知,随同的还有杨奇在军营之内再次造成的屠杀,被杀将官的家人,在得知情况之后,立即集合了起来,要杀杨奇报仇。暂时却也找不到杨奇的踪迹。 随后的一件事让整个雒阳,或者是整个天下陷入震惊之中,雒阳城中的贵族豪门每天惶惶不可终日,也就没有人再记得杨奇这个小人物。 董卓接到圣旨之后,立即前去并州上任,途径河东,以士卒疲惫不堪前行唯有,驻军河东,大军离雒阳不过数日路程,天下震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汉皇帝,不自由 雒阳南宫嘉德殿中,刘宏比起上次杨奇见到时更加的消瘦,刘宏放下手中的奏章,脸上神色平静无比。 “陛下,董卓屯军河东,已经大逆不道,若再不处置,不知道有几多人效仿,到时……”一人跪在殿下,中气十足的说道,声音在大殿之中不停的回想。 “恩。”刘宏不置可否,慢慢向后靠去,身体完全陷入软垫之中。 下面那人见刘宏一副疲惫的样子,立即从地上战了起来,向着上面跑去,“蹬蹬”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两支大手按在刘宏的双臂之上,温柔的一点点的按摩着。 “蹇硕,如果朕的这些臣子都如你一般的忠心,我也就不用如此费心了,现在朕已经没有多少天了,他们还不消停。” “陛下万寿无疆,大汉的千秋基业还等着陛下去完成,陛下切不可放弃。” “千秋基业……哈哈,咳咳……” “陛下,陛下……” “朕没事,朕从第一天当上这个皇帝时就知道,朕这个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他们只需要朕坐在上面就好了,朕只要坐在上面什么都不做就好了,老老实实做个傀儡就好了。这种事情朕在第一天就知道。这么多年了,朕也一直都是按他们的衣饰老老实实的当个傀儡,可是那些士人朕按他们的意思无为而治,他们就说朕是昏君。朕做事,他们又说朕做错了,呵呵,说到底不过是不和他们的利益而已。朕不做事,张让他们就不停的和他们作对,把那些士人逼得来求朕,呵呵,看着他们那一张张铁青的脸,朕现在还觉得高兴。朕做事了,想要替百姓做些事情,河北大旱,江南飓风,朕要他们拿出一些粮食。一个个的跑到崇德殿上哭穷,说他们一个个两袖清风,家中无余财。好吧,他们没钱,朕拿了。西凉叛乱,他们说要以安抚为主,朕也听他们的安抚,结果西凉叛了又降,降了又叛,反复无穷,把朕的国库都给折腾完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段熲,替朕把西凉给平了,然后就又被他们给杀了,若段熲仍在,黄巾贼也不至于打到雒阳城前。好吧这些事情朕都忍了,朕现在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想立一个太子,都不成。辨儿自然是好的,他也没有过错,而且辨儿已经十七,协儿刚刚九岁,谁适合谁不适合,朕不知道。” “但辨儿不行,真的不行。朕本来是想要在撑上几年的,等朕把一切都解决了,把皇位给辨儿又怎么样。不都还是一样,可是朕没有时间了,许多事情朕现在解决不了了。”刘宏在蹇硕的帮助下把身体从软垫之中拔出。“都说万岁万岁,又有几个人能够长生不老,朕也不需要长生不老,仙人能够享受的朕已经享受了,也没有什么遗憾,朕不是武帝,朕不要长生。但朕现在真的再想活上几年,三年,不两年也行。两年朕就能给辨儿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没有任何的掣肘。” “还有王美人,朕当年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协儿,朕要给她一个交代。只是现在朕要负王美人。” “陛下要让协皇子当太子,以后也就是这天下的主人,陛下自然是对协皇子关爱有加,王美人也会高兴的。”蹇硕在一旁谄媚道。 “胡说,你懂什么?” “是,小人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刘宏的突然暴怒让蹇硕不知所措,立即跪下不停磕头一边不停的说着。 “朕如果让协儿当上这个皇帝,才是真的害他,现在这个皇帝有什么好,不过是一傀儡而已。”刘宏自嘲的笑了笑,“其间要经历多少争斗,你一个奴才又知道多少。协儿要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才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哭泣。如果在有两年时间,辨儿当皇帝,他如果有能力的话,就把天下打理好,没有能力,只要天下不从他的手中丢失也就是了。协儿,他只要做个富贵王爷就好了,一生没有什么烦恼,这样朕才是真正对得起王美人。”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了。朕只能对不起王美人了。朕不能让大汉再次出现外戚当政的情况,若是协儿,安排妥当的话至少会有一些制约,等到协儿长大后,或许会有机会收回权利。可是就连这最后一个安排,他们都要反对,他们这是干什么。他们以为朕现在还会畏惧吗,朕已经是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蹇硕,你也起来吧,看来朕真的是不行了,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看来真是其人将是其言也善。你说对不对蹇硕?” “陛下……”刚刚站起的蹇硕又跪了下去,声音之中也带上了一股哭音。 “呵呵,起来吧,现在朕除了你还能信任之外,其他人真的不知道能够信任什么人。朕在告诉你,朕已经下诏许韩遂金城太守,西凉的战争是该结束了,同时令皇甫嵩回师雒阳,朕现在只要在撑几个月就可以了,等到皇甫嵩率军而回,就大事定矣。”刘宏显得很是兴奋,筹划了许久的目标即将达成自然是要高兴一番的。 只是刘宏的身体却让他仅仅是笑了两声就咳嗽不断,最后在白绢之上,甚至咳出血来,鲜红的血液在雪白的白绢之上,更显刺眼。 刘宏厌恶的把白绢扔到地上,对蹇硕道:“蹇硕,明天你就回到西园,掉西园军护卫宫城,羽林军现在朕都不能相信,也就唯有你的西园军了。记住,除了冯方,赵融和鲍鸿之外其他人皆不可信。”杨奇以为灵帝设立西园军是变相的给何进和士人增加手中的军队,却没有想到刘宏若没有把握又如何敢做这种事情,蹇硕是皇帝心腹自不用说,冯方赵融和鲍鸿同样是皇帝信任之人,这样皇帝就控制了西园军一半的军队。而且刘宏更明白,左校尉夏牟虽然接触不多,但却也未曾结党,一旦有变最多也就是中立,甚至多半会站在皇帝一边。皇帝把持朝政十几年,各种权谋之术早就出神入化,又岂是外人可以揣度。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何氏兄弟 “大哥,大哥……”大将军府中一名容貌威武之人,身着重甲,撞开房门,向着大将军府内冲去。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紧闭的房门从中打开,一名身量修长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对来人喝道。 “大哥,蹇硕调兵进宫了。”来人在中年男子面前急道。“皇上不通过大哥你这大将军,而是直接调兵,定然是要动手了。 那名容貌威武之人,脸上长满了络腮胡须之人正是大汉车骑将军何苗。而另一人便是大汉大将军何进,虽然是兄弟,二人长相却大不相同,何进温文尔雅,却有着一派名士风范。 “都进去了?” “不是,袁绍和曹操,淳于琼,夏牟被留了下来。” “六个人,陛下真是好手段,不到最后时刻随便都不知道陛下的底牌是什么,西园八校尉,我们已经尽力争取了,没想到其中居然有四人人是对陛下忠心耿耿,不知道北军五校之中陛下暗中又培植了多少势力。”何进赞叹道。 “大哥,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还有那个杨奇怎么办,他一上来就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城中的贵戚富豪,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到我那里哭诉。大哥这个杨奇太过分了,即便大哥要重用董卓,却也不能由得他一个手下就如此嚣张。而且现在也不知所踪,大哥不能在纵容他了。” “你懂什么。”何进狠狠的瞪了何苗一眼,然后走入房间之内,何苗被何进骂了一句心中虽狠,却也要跟着进去。 “那个杨奇做的很好,何苗,我们和那些士人不是一种人,若当年若是妹妹没有进入宫中,你我二人凭着自己本事,举孝廉或是茂才,再不济一个贤良方正,文学(都是东汉地方对士人举荐的名称),也可以和那些士人一堂论道。但妹妹既然入宫,又是皇后,我们便是外戚,我们现在不可能再是士人,也不可能和士人融合在一起,而且也不需要。我们有着士人没有的权利,我们只要让士人敬我,畏我,为我所用就好。二弟,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你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你这个车骑将军也就不用当了。” “小弟明白。”何苗拱手道。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杨奇这件事,那些士人若是好言相求,你可温言解释,好言相劝。若是上门责难,威胁,或是在背后施压,这些人都不必理会,进入家中也直接轰走。其间缘由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罢。你若嫌那些士人烦人,就按我说的做,否则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何进见何苗一直都是躬身不语,那里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中微叹一声,道。 何进看着何苗离去的身影,微微叹道:“你何时才能够明白这些,那些士人,从骨子中看不起我们,还不是以为我等不是经学世家而居高位。若不用酷烈手段,如何驾驭的住他们。你只看到梁家和窦家先后灭亡,却又如何知道两家若不如此,早就在朝堂之上被士人群起而攻之,亡于士人口中。连日后的跋扈都没有,这些你又如何懂得。” 何进看着四周空旷的房间,又得知其他人也已经离府,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 “董卓四处逢源,张让,士人都有联系,甚至和皇上也是假假真真。我又岂是不知,如果我不过是一河南尹,你不过是一中郎将,朝中的风风雨雨自然不必理会,只要投靠了士人,日后我们何家也可跻身那些顶尖世家之中。可谁让我是大将军,你是车骑将军。” “董卓这样四处逢源最好,只会让那些士人知道他是朝三暮四之人,只会让那些士人痛恨无比。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留他,这天下太大,士人太多,我们一家是绝对扛不住的。只有在出一人让天下的士人不能合为一处,我何家才能够长久的存在下去,甚至一直掌控者朝廷。只要我何家能够安然,就算是把天下分出一半又如何。何苗啊,何苗,你何时才能够明白。”何进叹息着,“不过你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助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却不知你背后是何人。” 何苗离开大将军府之后,径直回到自己府中。何苗进入府中之后,车骑将军府的大门立即被家仆关上,自从杨奇的事发之后,本来就低调的何家两人,更显低调,房门经常一闭就是一天。也显出了二人和之前外戚的不同之处。 “管家,成先生到了没有。”何苗看着大门的关闭,随后问道。 “老爷,成先生已经在花园等着了。”何苗听到成先生已经在花园之后,便止住脚步,向着西侧而去。 花园之中,百花尚未盛开,但葱葱绿绿一片,自有一片不同景象。 湖中厅中,自有一人端坐其中,饮酒赋诗,一派名士风范。 “成先生,这么早就来了。”何苗上前拱手道,仔细一看这成先生,却是成公英,却不知道为何在这里。而何苗身为车骑将军,面对成公英也做足了礼数,丝毫没有外戚的嚣张生态,也是不凡。 “将军昨天所说今日要和大将军商议一些事情,所以今天就早过来了一些。不知道将军和大将军商议的如何?” 何苗脸上神色一僵,有些讪讪的说道:“今天本来是去了,不过去了就被大哥训斥了一顿,把这些事情也就忘了。” 成公英脸上一笑,道:“还不知道将军为何和大将军如此生分,将军不愿说也就算了,是英多嘴了。” “无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哥是嫡出,我是庶出,如此而已。”何苗也不掩饰,直接说出,不过也确实不是什么秘密,稍微调查一下也就明白了。这种事情在那些世家也很常见,像袁家的两兄弟便是一个例子,何家虽然有着屠户的身份,但也早就发迹,成为一个大家族,嫡庶之争也自然是有的。 第一百七十章 何苗 “嫡庶之争吗?”成公英喃喃道。“大将军都讲了些什么,还请将军示下。” 何苗把何进所说之话一一道来,却未曾有何隐瞒,便是何进骂何苗的话都说了出来。何苗看来真是对成公英信任非常,就连这种事都说了。 “将军,大将军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大将军的确没有错,而将军确实有些看不清楚。” 何苗微微皱眉,不悦道:“成先生,莫非你还忠心于那个杨奇。” “哈哈,将军说笑了,我和那杨校尉,既非主从,也非其下属,又何来的忠心。董卓与我家有旧,是我之长辈,让我指点杨凤直而已,虽然曾为其出谋划策,却非其谋士,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而且郿县之时,杨凤直于战场之上击我于地,羞辱与我,我又岂是能够忘记的,连情分都没有,有何来的忠心。若将军以为我是一细作,那本人现在立即就走,永不踏入将军府中!”说完成公英便要起身而走。 何苗慌忙上前拦住道:“先生请坐,刚刚是何某一丝不查,才误会了先生,还请先生原谅……” 成公英在何苗的百般劝阻之下,终于重新坐下,却也是面沉如水。 何苗小心的看着成公英的神色,见其虽然脸色不佳,却也没有再次离开的样子,心中长舒一口气。何苗实在是因为被没有谋士的生活给弄怕了,而且上面有着他的大哥何进,那些名士就算来投也是冲着其兄而来。就如荀爽,郑玄等人,受到征辟也是到大将军府中,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久而久之,何苗麾下虽然武将不少,但是谋士却是一个也么有,甚至那些寒门之人都未曾有人来投。 而何苗虽然称不上目不识丁的白丁,也读过不少书,但何苗一身的才智却都是在武艺之人,读书也不过是识字,断文而已。至于其他的,就不值得一说了。让他领兵打仗,战场之上破敌阵,杀敌将,这都没有任何问题,但读书人的弯弯道道,对他来说却是难若登天。一个士人就曾经当面骂过他,但那士人却是引经据典,话语之中不曾带了一句骂人之话,而何苗却对那些典故一无所知,结果便是成为那些士人的笑柄。 更重要的是,何苗不想一辈子在何进之下,但何进有着绝对高的官位,同时也有着无数的人在为他出谋划策。何苗若想要超过他,必须要在朝堂之上获得支持,只是何苗这种只能读些文书,甚至连别人骂他都听不出来的人,朝堂上的形式或许会有着一些感觉,但要让他真正的分析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看不清形式的种种痛苦,已经困扰何苗许久,没有谋士的痛苦,更是让何苗对谋士的需求达到了一种高度。成公英的到来正好弥补了这一点,尤其是成公英本来就小有名气,更是让何苗欣喜若狂,就连成公英之前在杨奇手下都不在追究。而且成公英对朝廷上的事情,势力分布,说的是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让何苗有着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自然对成公英更是信服。 何苗被以前那种一无所知,犹如瞎子的生活吓怕了,因此面对成公英那要走的话,立即就急了起来。甚至连成公英所说话中的真假都未曾辨别,只是一味的挽留着。就如成公英刚来时一样,不是没有人提出过疑问,但欣喜莫名的何苗,连听都不听就差做出倒履相迎的事情了。 “刚刚何某有些激动,还请响声谅解。”何苗诚恳道。 “不过何某不懂先生的意思,董卓就不用去说了,那个杨奇已经得罪了雒阳城中的诸多贵族和士人,只要交出了他就能够送给雒阳城内士人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可是我们以前费尽钱财和力量都未曾办到的事情。” “感激,将军石想要获得他们的感激,然后进而得到他们的支持。只是,将军真的认为感激就能够得到士人的支持?” 何苗脸上神色一僵,然后陷入思考之中,之前何苗是因为何进的反对,造成的怒火使得他根本未曾思考过。或许是因为嫉妒,也或许是因为自卑,只要是何进反对的事情,他就会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怒,尤其是当他想出的主意被否定之后,就会更加的愤怒,甚至可能会失去理智。 因此在大将军府时,因为何进的说教,何苗一直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之下,因此只是觉得不满和愤怒,并没有真正的思考过。而那些士人求上门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只有着狂喜,脑海已经被欣喜所充满,更没有思考这些事情。 现在被人一提,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确实有些一厢情愿。虽然东汉离战国并不远,那种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一诺之言便可抛头颅洒热血的情况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也只限于寒门百姓之中,士人之中风俗坏败者不计其数。现在士人心中只有家而无国,士人甚至以不出仕为贵,不出仕为清名。心中只有家族利益,一些恩德究竟有多大的用处,何苗心中也是无底。 何苗脸上神色的变化都在成公英的眼中,“还有将军可以想想,之前将军府中是何景象,有着如今景象又是何时开始的,将军不妨好好想想。” “这……”何苗微微皱眉,眼中也渐渐懂得有了一丝惊讶的神色,转头看向成公英。 “杨奇或者董卓的存在,不是把那些将军想要争取的力量推倒了你们的面前。”成公英治安长安时被李儒很是看好,很多事情也都有告知,包括董卓军中的计划,因此利用何进急于寻找人分担压力,同何进联系上。结果也确实如此,虽然何进知道董卓的不安分,但为了急于分担压力,也或者说是为了增加阉党的力量,让士人不得不向他靠拢,他还是给董卓很多的东西。就如董卓的再次复起,如果没有何进的同意,一些宦官即便是不甘又能有什么用?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评价 成公英从何苗府中走出之时,何苗亲自相送,直出府门。 成公英走出百步远后,感到背后注视目光的消失,成公英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去,再有两百步之后,成公英才转入一街道之中。 成公英一走入街道之内,周围无所事事几名地痞模样的立即站了起来,隐隐的把成公英围了起来,更有几人分布在道口,观察四周。 一人身穿武士服,也上前跟在了成公英身后。 “大人,没有人跟着。”武士低声道。 “何苗现在要重用我,自然要取信与我,身后也不会有人跟着。不过小心一些还是好的。” “是。” “张英,不用如此拘礼,你也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军中男儿,又哪来这么的多的礼仪。不要动不动就施礼行礼,周围的人会看不出来?” “是小人疏忽了。”张英微微躬身,说道。 成公英也只是微微摇头,并不说话。世人皆以为西凉兵毫无军纪,却不知道西凉兵之军纪之严,国之罕有,几乎比得上昔年大秦之军纪。不过是因为西凉穷困,将领多有纵容手下抢掠之事,在加上中原士人的宣扬,也就有了这种结果。却不知道军营之中,战场之上,士卒稍有不对就可能是斩杀的结果。军纪之严可以预见,只要领兵将领有心维持,就绝不会出现抢掠之事,就是一支军纪鲜明的仁义之师。 军纪严厉是一回事,遵守礼仪又是另外一回事。军中士卒能够知道在见到大官时跪下就行了,军营之中又不是学堂,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教导他们礼仪,而且军中一些将领知道不知道那些礼仪是什么,都是问题。而且士卒又多是普通百姓出身,识不识的字都是一个问题,教他们礼仪比起训练新兵都要难上三分,因此根本没有将领会花时间去训练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士卒只要知道跪下就能应付的了许多事情了。 天下军队之中,除了羽林军为皇帝亲军,要经常面对皇帝,因此礼仪上绝不会有着疏忽。不过这许多年过去了,天下承平日久,“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羽林军也有些流于形式,也就是最近两年,才有着一些好转。 而杨奇军中军纪本来就是诸军之冠,军纪之上甚至详细的写出了每一次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甚至连人大解的时间都有规定,规定之详细,几乎令人发指。而杨奇军中重视礼仪,却是因为杨贵和杨瑞二人,成公英也不知道二人究竟是抱着何种念头,在军营之内,推行礼仪,二人开始时是杨奇麾下的亲兵统领,亲兵突然重视礼仪,自然上行下效,在军中推行开来。 张英的礼数在成公英看来,简直都是破绽,但是一个军人能够如此已经是实属不易了。而且在杨奇军纪森严如铁的军队之中,有了礼仪之后,等级更是森严无比。护卫成公英的人皆是杨奇以前的亲兵,最早接触这些的,要让他们改掉这些东西,比出生于礼仪大家的世家子弟都要难上三分。 知道这一点,所以成公英也不过是微微摇头而已。 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从这些天的观察看来,何家两兄弟,确实不像人想的那么简单。“但也不怎么样,心中犹疑不定,没有坚定的决心,摇摆不定。多谋而少断,不,比这还要差上许多,而是决定之后还会更改。相比起来何进还要好上许多,至少在保存自己的家族上是没有任何的动摇,其他的不说也罢。至于何苗更是不堪,就拿今次来说,心中实际上一直都是对成公英保持着怀疑,今次也已经认定了成公英是细作,结果却仅仅因为成公英一点点小小的计谋就有改变了主意。或者当在成公英解释的时候,何苗在心中也替成公英做出了解释,这根本就不是少断了,而是无断。当然普通人这样也是正常,但如果一个人做到车骑将军这个位置,还是这样,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何家两兄弟如果只是这样,现在因为皇上莫名其妙的中毒,二人性格上就算是有些缺点,也因为大势的趋向,而变得无关紧要了。但新朝建立之后事情才是真正开始。那时新朝的权利争夺,才是新得开始。那时他这个大将军能不能像前几任一样的掌握大权,就不得而知。不过这样也好,更有利于之后董卓他们计划的进行。”成公英如此想着。 “张英。” “在。” “你把消息给杨奇送去,就告诉他一切计划都进行顺利,就这些了。” “诺。” 一行人渐渐远去。 杨奇接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射声营驻扎在北邙山的一个山谷之中,四周的山头上也被汉军所占领,在这一带形成了一个汉军的完全占领区。从某种状态上来讲现在的汉军说是汉军,更像是山大王,不过比那更专业一些。 张英排除的信使是被人押入军营之内的,也还好张英派人的时候,选的是亲兵营中的老人,知道看风色,在周围的汉军围上来的时候就放弃了反抗。要是一个热血新人,说不定已经被斩杀于地。 杨奇看完手中的信件之后挥手让来人退下,独自一人思考着。李儒和董公二人制定的计划,杨奇自然是知道的,等皇上发现靠他自己的力量不能够解决的时候,肯定会让董公领兵进城。到时董公就有了合法的名义,然后以借天威,以雷霆之势铲除障碍。而皇上为了天下的稳定,即便不为了这些,为了皇室的安危,也必然要让中枢有着足够的力量,而且宦官和外戚的铲除可不是仅仅雒阳城中首脑铲除就行的。他们还有亲旧在各地任职,有县令,有太守,州牧,还有将领。一个不好就是遍地烽火,中枢必然要有能够震慑天下的力量。 皇甫嵩又在西凉遇到了麻烦,王国身死之后,韩遂并未就此认输,而是以阎忠为帅,收拢兵马。皇甫嵩已经被困在了西凉,也就只有董卓一人。最后董公说不定还是辅政大臣。 当然计划的很好,但也要成功才行,根据得到的消息,陛下也就是这几个月了,虽然董卓得到一些雪莲,和人参,能够多吊两个月的性命。董公的计划之中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要有着进城的名号,必须有着合法的手续,而不能是私自带兵进城。这一点尤为重要,是董卓能不能在雒阳站住脚主要条件。而其他的布置也都要董卓在雒阳站住脚后才有用,否则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最重要的是,在让董卓进城之前,皇上究竟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甚至能不能看到他自己变革的失败。这一点不是人能够算到的,唯有看天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消停,好算计 三月像之前的二月一样纷纷扰扰,对百姓来说,天气更加的温和,而且今年看来是一个不错的年份,刚刚过了三月,就下了两三场雨了,应该是不会像前几年一样,大旱了,不过也要当心不要成为水灾。 各处也依然是叛乱不断,说不上是烽烟遍地,但也差不多了,大汉依然是在风雨飘摇之中,暮气沉沉。三月初,一件大事传到雒阳,张纯被门客王政所杀,乌丸丘力居投降。这场从中平四年开始的叛乱终于被平定,也给风雨飘摇之中的大汉打上了一支强心剂。大汉似乎因为这个消息而有了一点朝气。 雒阳袁府之中。 “叔父,张纯被杀了,刘虞威望大增,叔父你看陛下会不会让刘虞回来任职。” 上方一名容貌儒雅的老者,右手手持书卷,似乎永远都在不停的看书,嘴中却回答者袁绍的问题。“皇上有这个意思,不过被我否决了。” “叔父!” 袁愧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袁绍,清澈的目光看的袁绍的一阵的躲闪。 “本初,公路心性和计谋上皆不如你,也正因为如此,你父亲才会把你过继给大哥。为的就是改变本初你庶出的局面,也是为了你之后的成就。你父亲还有我对你都抱有很大的期望,你不要让这种期望变为失望。今天出去后你就开始禁足,禁足一月。这一个月中你就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是,叔父。”袁绍低声道。 “至于刘虞的事情,如果可能我也想要他来,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圣旨从这里道幽州,再从幽州道这里,至少也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现在陛下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如果刘虞到来,整个计划就要重新更改。很多部分也要重新调整,而且幽州那里也刚刚平定下来,还需要人在幽州镇守。刘虞现在不适合离开幽州。好了知道了就出去吧。” “是。” 袁愧看着袁绍走出房间的背影,心中微叹,“希望你不要走到弯路上。王芬的事情已经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一次,本初,就别怪我了。” 袁绍走出房间之后,等在外面的许攸就更了上来。 “怎么样了,本初?”许攸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被禁足了,一个月内不允许走出府门。” “禁足!那怎么办,事情还做不做。” “做,怎么不做,禁足期间,一切事情由你负责。” “我明白了。”许攸细长的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芒。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皇宫之内,一队队的士卒把皇宫,团团的包围了起来,就算是一个苍蝇想要进入,都要考虑被乱箭射杀的危险。朱雀门内,将官们也开始收拾东西,指挥士卒开始晚上的轮换,同时晚上接受的将官也到来交接了。 “大人,今天晚上是要直接回家吗?” “恩。”主座上的将领,回应道。 “那我去安排人手。”那名将领说着,就退了出去。 等那将领出来之时,外面已经有着数十名的士卒等在外面,将领从士卒的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纵马走出宫门。 皇宫外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之上,许攸在上面看似吃酒,但双眼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南宫的朱雀门。 “大人,鲍鸿离开了。” “离开了就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其实计划也是很简单的,不过鲍鸿你要如何应对,首先自然是要让你因为某些事情不能立即回到府中。” 鲍鸿走到耗门大街时突然发现前面竟然会有军队把整个街道封锁了。而且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把整个大道给完全封死了。 “大人,前面听说是有人被杀了。” “是谁,听说是太尉马日磾,不过太尉没有事情,倒是刺杀的刺客死了不少,现在正在清理和调查。看样子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大人你看要怎么办。我去更领队的人说一人,大人先过去?”亲兵提议道。 “算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就不要做一些容易惹人误会的事情了。正好也到了这里,随便找个地方把晚餐对付了就是了。” “诺。” 随后鲍鸿一行就在周围随便找了了一家酒肆,把客人全部赶走之后,就把整座酒肆给包场了。 许攸听着手下的报告,心中想到:“第一目的已经达成了,随后就是要让你看一场戏了,一场不怎么愉快的戏了。虽然要想弄到你,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却不能给自己扯上关系,也不能让人感觉到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就只能花费时间来做出一个意外了。一个能够让你永远消失的意外。下军校尉,马上就要成为牢中的人物。鲍鸿,好好享受给你安排的一切吧。” “我们走了。”许攸说道。 “是。”一行人走下酒楼,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爷,你回来了。”门房打开,见到来人,喜道。 “恩,家中怎么样。” “一切都好,老爷。老爷怎么回来这么晚,已经过了子时了。” “在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好了,门关好了,最近城中可能不那么安分。” “我知道的,老爷。” 鲍鸿转过前厅,来到内院之中。在刚进入内院时,鲍鸿突然有些犹豫,然后向着右侧而去。右侧的一个院落之中,是鲍鸿最喜爱的一个侍妾的地方。 鲍鸿一路走来,心中感到似乎有些不妥。周围的婢女和仆人好像都不见了,鲍鸿也没有多想,就一路走来。 院落之内花草树木层层叠叠,紧布其中,月下更是有着一种幽静的感觉。让一个侍妾住于花园之中,可见鲍鸿对她的喜爱。 当鲍鸿走进院落之中时,就算是在迟钝也发现了异常。整个院落之内包括四周的房屋都处于幽暗之中,竟然没有任何人点灯。如果仅仅是主人的房间也就算了,但是仆人也是如此就有些问题了。不过这时也未曾多想,只是想着等到明天要好好查查是何人值夜。 鲍鸿走到房门之前,向内推去,却没有推动。房门被人从里面插上了,鲍鸿微微皱眉。身后跟着的两个亲兵见此,立即上前抽出腰刀,一刀劈断了横栓。 鲍鸿推开房门,而两名亲兵,则是一左一右的站在房门之外。鲍鸿拐入卧房之内,却见到了一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景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 鲍鸿 红色的绸缎棉被之中露出一小节的粉臂,粉嫩如春藕。肩膀圆润如皓月。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好一副美人春睡的画面,但如果美人身旁再有一男人,这幅画面也就被破话殆尽。尤其在男主人看来。 一阵阵的血气上涌,牙齿咯咯响动。双手和脸上的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的蚯蚓不停的涌动。 “锵”佩剑从剑鞘之中抽出,月光反射到鲍鸿的脸上,那表情狰狞不似活人。宝剑出鞘的声音,终于让床上的两人有了一些反应,他们终于是从睡梦之中醒来。 “啊。”惊恐的叫声从卧房之内传出。随后一声巨响从房间之内传来。房间外的两人听到声音立即撞开了房门,闯了进去。结果就看到一幕让他们既震惊,有愤怒的一幕。二人目眦欲裂,双手同时按在了刀把之上,缓缓的拔刀声中,雪亮的刀身从刀鞘之中拔出。 房间之内之前的大床现在已经被劈成了两半,鲍鸿正缓缓的从中抽出自己的长剑。床的边上两人正在瑟瑟发抖。一名正是鲍鸿的爱妾。 两名士卒虽然是军士出生,但在很早已经就是鲍鸿的家仆了,就连姓氏也都改成了鲍了。眼前的景象虽然让人震惊,二人也不会有其他任何想法,也不需要回避。刀尖直直的指着地上的二人,之一奥鲍鸿一句话,立即格杀二人。 那名男的,浑身的赤裸的从地面上爬起,跪在地上不停的把脑袋撞向地面,“咚咚”作响,垮下的那一坨东西在冷风之中不停的晃动着。“老爷,老爷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如此说着。 鲍鸿转向那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男人,还有那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侍妾。鲍鸿脸上已经不见了狰狞的神色,平静如水,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鲍成,你很有本事,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懦弱胆小,好吃懒做,这些也都是算了,就算你偷了府中的东西,我也看在你父亲的份上饶过你。我以为你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小人而已,没想到一个小人也能够做出让我吃惊的事情。不过欺主之罪,通奸之罪,今次却不是我想饶恕就能饶恕的。” “大人,杀了他们吧。”两名士卒怒道。 鲍成惶恐的跪在地面上,每一次的抬头都会带起大量的鲜血,前额已经在地面上撞破了。鲍鸿的双眼平静的看着那不停磕头的鲍成,眼中平静而不带一丝的感情。 “把他带下去,仗击四十,明天早上交给河南尹处置。把他带下去吧。” “诺。” 鲍成惊恐的爬到鲍鸿的脚边,哀嚎道:“老爷,不要,不要,饶了我,饶了我……” 当鲍成被拉走时双手依然紧紧的拽着鲍鸿的裤脚。鲍成被拉走之后不久,就从院落之中传来了“啪啪”的打击声,其间还有着鲍成嘶嚎声。 房间之内的响动早就把周围的人都吵醒了,一个个仆人婢女从房间之内窜出,周围值夜的家仆也被惊动,纷纷围了上来。 鲍成就被二人架着放到院中,院中还有停留的士卒,听说了原因之后,纷纷上前按住了鲍成。那些士卒虽然也算得上是鲍鸿的家仆,但一直都跟随着鲍鸿在军营之中,和家中的奴仆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感情,而且鲍成以前就小偷小摸不断,各种传言不断。这些士卒心中自然看不起鲍鸿这人。而且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些士卒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这些士卒下手自然是毫不留情,只要最后没有被打死也就是了。每一棍都是用上了全力,一棍下去就是皮开肉绽,抬起时碎肉粘在棍尖甚至能够带起一寸(2.34厘米)多长。让周围的人看的头皮发麻。 周围的仆人都是颤颤瑟瑟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当一名两鬓斑白的壮硕之人带着大量的家仆来到这里时,杖刑已经快结束了。那人仅仅是向着杖刑处看了一眼,就匆匆的走过。 整个鲍府之内都已经灯火通明,唯有这个房间和卧房依然保持着黑暗。 来人在房门之前跪下道:“老爷。” “鲍兴!进来吧!” “是。”鲍兴抬脚进入卧房之内。 房间之内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凌乱,鲍鸿坐在房间内的一个案几上,长剑插在鲍鸿的右手侧。那个女人依然蜷缩在床脚处。 鲍兴仅仅是扫了一眼,就在鲍鸿的面前跪下,不曾多问过一句话。 “鲍兴,情况你也了解。” “是。” “把她带走吧,明天一同交给河南尹。” “老爷,其实不用的,直接在家中处置了不就行了。明天到河南尹备案就行了。” “现在这种时候,我的位置太敏感了,这些事情还是公事公办的好。”鲍鸿冷冷的说道。 “小人明白。” “把她还有外面的鲍成都先关起来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 鲍兴把那名侍妾从卧房之内提出,在走的同时把那已经昏死过去的鲍成一同带走了。然后把两人分别关押在府内的柴房之中。 鲍鸿这一液都未曾闭眼,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天亮的时辰。器件鲍鸿的妻子曾经来过,也仅仅是待了一段时间就被鲍鸿给赶了出去。看来这件事情对鲍鸿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天明时分,鲍鸿走出了房间,像着往常一样的吃早饭。只是在早饭还没有吃完的时候,鲍府的房门突然被敲开。然后一队队的士卒进入了鲍府之内。 “怎么回事,袁滂,这是怎么了。”鲍鸿看着面前的一切问道。袁滂在中平年间曾领兵前去西凉,后来西凉叛乱结束,回到雒阳之后,继续任执金吾一职。算是任职最长的一人。 “抱歉了,鲍鸿。有人举报你和西凉叛贼有联系,还有去年讨伐葛陂黄巾时,纵兵行凶,同时和黄巾军相互联系收受贿赂。我也没有办法,皇上已经下旨搜查,我也是奉命前来,随后廷尉就会带圣旨前来,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动,还有家中的下人最好也让他们集合到这里,还有让他们不要乱动东西,不要让我难做。” 鲍鸿听到罪名之后,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善了了。那些罪名确有其事,但那些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十个官员之中至少有八个和西凉有着联系。领兵在外的时候养匪自重,这种事情简直都是正常情况,如果不做才是不正常的,收受匪军的贿赂放他们一条生路,然后继续追剿,这种事情在军队之中简直就像吃饭一样的普遍。 如果有人用这一点说话,那就是有人要对付你呢。而且这种事情也就是在私下而已,如果拿出来,如果拿到台面上,哪一个都是绝对的死罪。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徐荣 鲍鸿的这件事很快就在雒阳传遍了。至于鲍鸿为什么会突然被抓,也有了原因,鲍成那天被鲍兴关了起来,同时安排了两个人看守,不不过第二天在外面找到了两人的尸体。同时柴房的门锁也被打开了,鲍成也就从房间之内逃了出去。 然后在清晨一大早就去河南尹那里状告鲍鸿,这个时候突然碰到这种问题,河南尹自然是不是很想接的,只是司徒丁宫也在那里,虽然河南尹并不隶属于司徒,但被司徒知道后这件事不管也要管了。随后河南尹和司徒丁宫一同进宫面圣,从刘宏处得到了圣旨。令执金吾先行到鲍鸿之处,免得鲍鸿得到消息而消除证据。 挡廷尉到达之后,虽然没有搜出鲍鸿和黄巾军结交的证据,但是和西凉军联系的信件还是搜出了不少。已经不需要和黄巾军的关系,仅仅是西凉军的关系就能够让鲍鸿失去一切,如果后面还有人推波助澜的话,恐怕就不是失去一切的问题。鲍鸿已经被下狱,关押在廷尉之中。 鲍鸿的被抓在上层之中引起不小的波澜。尤其是传说,皇上在得知这件事后,在崇德殿之中摔了杯子。皇上这一次是真的火大了。不过也听说皇上的身体更差了,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就连张让他们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更大的波澜将会产生。 北邙山的群山之中,一队队的矫健的士卒在山林之中不停的穿梭,周围一个个光膀大汉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在,在空中发出“啪啪”的破空声,偶尔有落叶落入鞭影之中,当即就被打成粉末。 士卒在鞭印之中不停的向前奔跑着,这些士卒都身披重甲,身上带着弓箭,三只箭袋,同时背后还背着长枪,长戟,槊,钩等武器。途径溪流两侧时,或是山林之中松软的土地上,士卒的每一次移动都会在地面上留下紧两寸深的脚印,可见这些人身上重量有多么恐怖。 这些士卒奔行不知道多少里之后,周围的树林突然消失,一个条小溪突然出现,鹅卵石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中间。不远处的山体之中,隐隐约约的深处一个木制的尖角。这些士卒纷纷欢呼出声。爆发出无数的潜力向前飞奔而去。 深陷的深谷之中,一道完全木制的营墙耸立其中。粗大的木刺遍布营墙之上,整座营门就犹如一个感受到了危机的刺猬,身上的尖刺狰狞的张立着。一条小溪从营门之中预留的水门之中留出,沿着过去的水道继续向前而去,水门是由一根根粗大的木柱交错夯成的,中间只留下了拳头大小的空隙,防止有人从这里潜入。 庞大的营门从中打开,刚刚奔行回来的士卒,鱼贯走入营门之内,这些士卒跑入营门之内,立即就瘫倒在地,大声的喘息着。很快营门后的空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士卒。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所有的士卒就都回到营地之内。那些光膀的大汉在士卒之中不停的踢打着那些士卒,皮鞭不停的挥舞着,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的鞭痕。那些躺倒在地的士卒,慌慌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有些人也在口中不停的低声暗骂,被那些大汉听到或者看到,就是一鞭过去,打中的士卒一个踉跄,然后会以更快的速度集合去起来。 营门之上两个人在数个士卒的簇拥下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们怎么样?” “很好,不愧是最精锐军队的说法,仅仅是体魄这一点,就不是普通士卒能够比拟的。不过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做这种训练,这除了在撤退时能够有些用处外,其他的看不出来?”一人迟疑的说道。 “什么撤退的时候有些用处,你直接说逃跑的时候不就行了,凭的多了那许多的弯弯绕绕。”杨奇笑道。 “末将惶恐。” “什么惶恐不惶恐的,直说就是了。” “那末将就遵命了。大人这训练士卒之法,在士卒耐力,体力上或有奇效,但也不过是力竭再生之法,就算是用其他方法同样可以达到效果。而且这些士卒本就是各军中精锐体力耐力都是上上之选,边境之时一口气跑上几十里也都是常事,大人现在再训练恐怕也不会增加什么。而且跑出几十里后,手中即便还能拿的住武器,也会像刚刚下下面的那些士卒一样。只要是一群还敢出战的士卒,就能利落的击溃,甚至全歼。而且大人掌军之法,过于严峻,以威掌军,虽可得奇效,但不可长久。” “这两点都让你看出了。”杨奇笑道,同时心中也暗道:“这徐荣不愧是北地名将,这两点都让他看了出来。” 董卓自从被封侯后,声望大增,尤其是董卓军可以说是大汉唯一一支平民可以快速晋身的军队。董卓军从上到下,包括董卓自己都不是士族之人。这给了那些苦苦寻求出路的平民百姓一个很大的希望,尤其是军中那些有才能而不能晋身人。各路的英雄豪杰多有投靠,尤其是西凉和辽东的居多,这两地都是苦寒之地,有临近边疆,百姓多习武之人,多出强兵。但又因为上进之路被士人权贵说垄断,平常人若要上进不得已就要卖身权贵之家,成其家将。虽然在大喊这种风气很正常,但若是可能绝不会有人愿意卖身进入权贵之家。现在西凉这里普通平民既然也能够晋身,自然会吸引大量的壮士前来。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徐荣,张济张绣叔侄,这些都是在北地就大大有名的人物。 “刚不可久,这种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里不同于别处,普通士卒是冲边关而来的精锐不假,但是从伍长开始的将官,就不再是普通士卒所担任的,而是雒阳城中的权贵家人。毕竟北军这一支雒阳城四周最重要的军队,城中那些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要统领这些军队,可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而且校尉的官职可能就是我们一生的追求。雒阳的城中的那些人可未必会放在眼中。恩威并施自然是好的,但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从我到雒阳,开始接掌军队,到现在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是一支普通的军队现在也不过是刚刚掌握而已,要说做到如臂使指,完全服从,恐怕也还做不到。雒阳城中的局势,恐怕会急剧变化,现在也没有时间了。” “我用数百的人头堆集起来的威严,只要他们记住这畏惧的感觉。最后会因为畏惧,下意识的听从命令,就算是事后反应过来也没什么了,而且就算是反应过来,以后也只能听从我们的命令这一条路而已。恩威并施还是等到以后好了。”杨奇也有些无奈,杨奇也算是练兵的老手了,只有威严而没有恩德的结果,杨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二人交心 “至于让他们每天奔跑,徐荣,雒阳到这里的距离是多少?” “有两百里吧?”徐荣迟疑道,山林之中的距离又岂是能够算清的,道路稍微改变一点距离就是天差地别,将领也只能是估算而已。 “两百里,不近的距离啊。我们躲在这里不会被雒阳城中的人发现,但距离也有些远,雒阳城中发生的事情,这里通常要两天后才能够知道。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找到的,也好处也有坏处吧。”这个地方并不是杨奇找到的,杨奇来到雒阳也不过一年,雒阳城的构造或许因为在到来之前就雒阳的平面图而知道的很清楚。但很多地方具体是什么,杨奇也还不清楚。更不要说这离雒阳城几百里外的地方,而且还是在深山之中。这里自然是西凉军的探子早就打探好的地方,然后告诉了杨奇而已。 “两百里的路程,我不要他们这群混蛋在跑完了这段路程之后,还能够击溃一支相同的军队。如果能够做到那也就是一群怪物了。”杨奇笑道,“他们只要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雒阳,然后能够尽快的恢复体力。虽然并不会立即就陷入战斗之中,但至少不会出现浑身酸痛的情况,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药材和医师。” “这个确实需要注意,在辽东时,那路都走习惯了,若是一次跑的急了,身上也要两三天才能利索了。”徐荣点头道。 “可惜不是长水和越骑两军,要不然就是撤到了函谷关以西,一天之内也能够赶来。”杨奇惋惜着说道。 “呵呵,大人说笑了,若是真的撤到函谷关以西,大人带兵能不能出关都可不一定。” 没想到一脸严肃的虚荣也能够说笑,让杨奇很是意外,不过也仅仅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却还不至于让杨奇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上面。其实杨奇心里对现在手中的军队,也很是满意的。一个合格的弓箭手的训练时间并不比一个骑兵少上多少,但让如果只是要一个能够把箭支射出去的士卒,那也就算了,是个人都行的。不过这样的话,制造一张弓的时间可比训练一个弓箭手的时间还要长,还没有哪个将领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是暴民的话,就另说了。 杨奇想着想着渐渐的失神,这一次鲍鸿入狱的消息,雒阳是以最快的速度送来的,雒阳城中有董卓的一条紧急情况下用的情报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吧信息送出,但不到最紧要的时候是不会动用的,防止被人发现。但鲍鸿入狱的消息仅仅一天就被送到,显然是动用了这一条线报。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杨奇就明白了,太震惊了。雒阳城中的一些人已经完全疯狂了,这种事情也能做的出来。集体向皇上施压,要求处决鲍鸿。这种事情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逼宫了。如果是在秦汉交接的时候,这种情况还不算是正常。毕竟春秋战国的战乱,楚汉之争都刚刚结束。周室的正统也刚刚结束,天下尚没有正统一说。 但现在却已经是四百年后,大汉或许有过衰落,也有过丢失国器的危机,最后还都是度过了。四百年的时间已经让刘氏正统的思想深入人心,这种逼宫的做法,其心可诛。尤其是成公英在给杨奇的情报的后面加上了一句,更是让杨奇心惊胆战的,杨奇即便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这许多年过去了,皇权至上的思想也影响了杨奇。 “恐其行弑君之事。”这可不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代表的更是一个惊天的大阴谋。之前中毒之事,就已经是让许多人惊恐不已,但却不知为何,刘宏却是瞒了下来。像袁家和杨家这些顶尖的世家心中都是有数,但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不是。今次鲍鸿入狱却是不同,河南尹接的案子,司徒在场,然后又入了廷尉。这一条路走下来,整个雒阳城也都知道了,随后更是死在狱中。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在削弱的皇上手中的力量,直接和皇上开战了。有胆量直接和皇上开战,弑君的事情恐怕也就不放在眼中了。 杨奇虽然对皇权是有些畏惧,但却也不会真的在意,就像现在虽然提倡人人平等,骤然见到国家元首站到自己面前,紧张、畏惧都是正常的。杨奇也是如此,如果董卓让杨奇领兵打进皇宫,把刘宏从皇位之上赶下来,杨奇绝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杨奇畏惧的是皇权,却不是刘宏那个人。 “徐兄,对这里的情况也熟悉了一些,不知徐兄对现在的情况有何见解。”杨奇问道。 “我不过是一个粗人,只懂军事,其他的事情肯定比不上董公营中的各位博士。也就说说这军事?”徐荣见杨奇微微颌首,紧张的心情放下了一半。徐荣毕竟不同于杨奇,杨奇虽然出身并州,但在危难之时跟随董卓,有和董卓长孙女定有婚约,是董卓的绝对心腹。而徐荣不同,徐荣投靠时董卓麾下的西凉军已经自成系统。像他这种外来人员自然是受到诸多排挤。幸好是受到了董卓的赏识,被派来辅助杨奇。虽然不知道杨奇在雒阳城下究竟是谋划着什么,但看着城内的风风雨雨,也明白了一些眼前的局势。杨奇作为董卓的心腹被派到此地,不用想谋划极大。 这些东西让徐荣隐隐有些畏惧,同时心中还充满了激动。徐荣明白只要这件事他做好了,有着杨奇的这一层关系,他就能真正的进入西凉军中,然后他相信凭着他的一声本事,封侯拜相不敢说,但统领一军南征北战,战功不断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有着一些不妥,却根本不成放在他的心中。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实在是被压制的太久了。从韩遂,马腾和王国这些人的身上就可以看出。而且自古武将就是如此,武将的一声荣辱都在战功之上,尤其是寒门之人,若没有战功就算是孙武再生也只能是一辈子的卒子。如果有仗打,有功劳可拿,那自然是没有什么说的,拼命的上阵杀敌也就是了。若是太平时节,没有什么大的战功可拿,那就对不起了,抢掠边境制造事端,养匪自重种种手段也就层出不穷了,这些事情说起来也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雒阳城中还有向皇帝下毒的事情在前,徐荣更是没有什么顾虑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得高位,黑山事 “正如大人所说,无论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能够即时赶到,否则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而已。这里虽好,却只是一避难之处,若是事不可为退到此处,学那黄巾贼,在山中据险而守。现在却是有些保守了。” “正是如此,本来是看雒阳城中纷乱无比,若是一直待在里面,怕是会波及到自身。却没有想到有些人居然如此疯狂,说不定局势可能大变,再躲在外面,就要错失良机了。以前是考虑不周了。”杨奇感叹道:“不过现在还有机会,鲍鸿下狱,也让皇上急了。这不,前几天居然给董公去信,问董公有没有人选接替下军校尉的位置。董公回信让我替着选选,不知道徐兄有没有这个意思。” 徐荣听到这些却是大喜,虽然现在下军校尉的位置是个烫手的东西,弄不好就会像鲍鸿一样,但这个位置却又太重要了。比秩两千石的校尉,若是让他上阵拼打,不知道要何年何月。现在能够一步登天,如何不喜。 至于可能面对的危险,徐荣思量着也没有什么,徐荣不同于鲍鸿这已经显命了几十年的老将。鲍鸿多担任将领,各个世家之中关于鲍鸿的消息自然是多不胜数,而徐荣不同,之前在辽东最多也不过是屯长而已,就算是有人要对付徐荣,从辽东到雒阳一来一回,一两个月也就过去了,到时京中如何,谁都说不好,也不会有人去费这个力气。若有人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压徐荣,皇上第一个就不答应。 这件事对那些成名已久,又久居高位之人,自然是危险不已,但对徐荣却是天赐良机。虽然徐荣心中已经投靠了西凉,朝廷的官位,未必会被西凉军的众人看重。但既然是当过校尉的官,又管好了一军,自然表明了他有着校尉之才,自然不会让他去做那屯长,军侯的事情。不过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徐荣自然没有不允之意。 “同意了就好,今天我就派人去给皇上回个信,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个位子若是别人怕是都做不来,我们这些外人坐着却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外人没有那么的把柄,而且董公屯兵十万就在雒阳城近左,正是各方争取的对象,也不会有人难为你,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不过雒阳城中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参与的好。”杨奇老气横秋的说道,杨奇年龄比徐荣要小上近二十岁,如此近乎长辈训话似的说辞,却没有引起徐荣任何的反感,杨奇的地位在哪里,确实有资格如此说的。 徐荣微微点头,这种大好的机会,他一定是不会放过的。不过杨奇为什么要推荐他,他毕竟是刚刚到来。和杨奇也不是很熟,就算这可能有些威胁,也轮不到他的。为什么会选择他,徐荣也有些疑惑。 “大人难道不回去?” “我,刚刚不是说到了黑山,黑山贼最近又有些不安稳,在给皇上的上书之中进言,前去黑内一趟。让黑山贼消停一些,不要影响了雒阳,还有大将军往北面派去了不少的人,想来也是该回来了,最好是能够把他们截下来,雒阳这里就要徐兄多看着一些。” “原来如此。” “雒阳这里,按董公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来不及了,也一定要保证大将军上位,如果碰到了问题就向大将军求教。雒阳这里,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剩下的就看徐兄自己发挥了。” “多谢大人。” 杨奇微笑不语。 很快上面的任命就下来了,徐荣为下军校尉,接到任命后,徐荣立即就去走马上任去了。杨奇这边也开始为出兵做准备了。出兵的事情,尤其的顺利,根本没有任何的阻碍。看样子雒阳城中也想早点打发了杨奇这个经常惹事的人。尤其是军中的士卒更是没有一点的抗拒,在接到这个消息后,整个军营之中虽然没有欢呼出声,但脸上的喜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三月十六,在休息一年之后,杨奇重新踏上了征程。 杨奇他们是从五社津过的黄河,然后到达河内的李城,然后向东而去。途径河内治所怀县,最后到达朝歌,距离黑山三十里。 “这里就是朝歌?以前这里时是都城,真是看不出来。”刘艮看着面前的县城,不无感慨的说道。 县城的城门,高不过两丈,城墙……如果还有城墙的话,城门的两侧还有着一些城墙样子,到中间城墙最高的地方也不过是半丈高一些,骑马都能够跳过。这种城墙的防护力可想而知。城门的两侧两名士卒摸样的人懒洋洋的靠在城门边上,黄土路上半天看不到半个人影。从城门看向里面,偶尔才有一个人影晃过,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杨奇他们是微服前来,大军还在数里之外。只有刘艮还有杨瑞领着几十名亲兵。 “也不算什么了,黑山就在旁边。下山抢掠肯定是不回放过这里的。从中平元年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年年如此,还有人在就已经不错了。“杨瑞在一旁叹息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 交过税之后,杨奇一行人在交过税之后,进入城内。或许是因为杨奇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有着战马,被以为是什么豪门出生。也或者是这些士卒连勒索的兴趣也没有了。杨奇他们进去的时候,连有人收税都没有,放税钱的箱子就随意的放在城门的一侧,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漏钱不漏。 城中正如之前在外面看到的,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各处的房屋也都是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烧灼的黑色痕迹,看来这里之前被大火灼烧过。 “这座县城差不多已经死去生机了。”杨瑞说道。 “恩,并州和西凉的城镇,战乱比这里还要厉害,却也没有这里给人的感觉,给人完全就是死城的感觉。就算是在咸阳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让人不舒服。”刘艮沉声道。 杨瑞点头称是。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朝歌城,叛贼窝 “这个地方不错。”杨奇突然说道。 “不错?”刘艮错愕道。 “西面是鹿肠山,东面是淇水,北面是黑山,南面是黄河。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而且有着河水,货物可以轻松的运到。怪不得会定都于此。如果没有黑山贼,屯兵于此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样说来,确实如此,要不然大人把黑山贼剿灭之后,就留在这里好了。雒阳那个鸟地方算计来算计去,让人好生不爽。”刘艮骂道。 “别说傻话了,都快点去把城中的情况看一下,城中也不像还有多少人的样子。都散了吧。午时的时候在城门处集合。” “诺。” 刘艮和杨瑞离开后,杨奇城中信步走着,看着城内荒废的景象。城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一些房门开着的屋子内,灰尘积攒了厚厚的一层。显然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人了。 城内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十间房子中,八九间都是空的,真的是十不存一。这或许就是战乱的危害。杨奇即便是在面对咸阳满城的死尸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情绪,但是只想着报仇而已。现在却有了一些的忧伤,这或许就是成长了,淡淡的忧伤一直萦绕在杨奇的心头。 城镇之内不仅百姓几乎没有了,连像样点的防护都没有,在街道上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连一个巡逻的人都没有看到,百姓也是见到他们就躲开了,也不知道是在畏惧什么,还是躲避什么。 “城内还真是一团遭。”刘艮一边啃着手中的干粮,一边说道。 “恩,县令,哦,不,现在是县长吧,我们的县长大人,根本就不在城内,县丞,县尉也都不在。最高的也就是五官掾,县兵什么的更是不用说了,也不过是乡勇转变而来的。”杨瑞也在一旁说道。 “城中的百姓能够走的也都走了,十室九空,真的是这里的写照了。不过更多的好像是被黑山贼裹挟进山了。朝歌一直都处在黑山军的威胁之下,山内并不生产粮食,因此就要下山劫掠,像朝歌这种临山的县城,是黑山贼重点攻击的对象。处在黑山贼的威胁之下,县长等也都逃走了,这里会了无生气也是自然。”刘艮接着说道。 “而且大人我看这里不仅是被裹挟上山了一部分那么简单。我想这里的官员,暗中可能投靠了黑山贼。在东门的时候,见到一个差人骑了马出城去了。见他走的急了,就怕人在后面跟了一阵,最后发现那人出城后向北而去了。我看像是报信去了。” 刘艮听的满头露水的,不解的问道:“报信,报什么信?我们前来也就是这几个人,大军还在城外的,就这里的这些人如果能够找的到军队的踪迹,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杨奇仔细的听着二人带来的消息,见二人有吵起来的架子,皱着眉道:“黑山贼,说好听一些是叛贼,叛军。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人数多了一些的山贼,因为人数多了,还比不上一般的山贼,普通的山贼抢了一把,十天半月都不用愁的。他们劫掠州县得到的一些东西,全部人马吃上两天也就不剩什么了。现在周围的县城也都打过了,没了什么油水,自然是又看上了过往的路商,能够抢的一点是一点。” “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子弟,就算身上没有多少,虏上山去怕人给家中带个信,也是不少的东西。被人惦记了也是对的,不过黑山那里有没有胆量做着一票看,倒是要好好的看看,几十个人,几十匹马怎么也是一个大家豪门,若是惹得大军前来,这黑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是这个理,我看这些黑山贼也都是被人捧出来的,依着这里的兵丁,要是能够打赢了才是怪了。要是我们的兵马,百万黑山,一万人就平了他。”刘艮边嚼着马肉,边张狂的说道。 杨奇拿起水袋子,喝了一口水,听到刘艮的说法,微微觉得好笑。想笑却被袋中的水给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一群人都围了上来,杨奇摆手让走人离开,同时对刘艮说道:“别胡说了,就算是一百万头羊让你砍也能够累死你。而且黑山贼,现在虽然如此称呼,却也还是黄巾贼,黄巾贼从出世到现在任谁都知道是最不要命的。一百万人拼命,再多的人马也不够填的。要不然朝廷还能留着它在这里。” 刘艮点头应是,心中对黑山也是重视了起来。农民军不是没有打过,在西凉时,那些炮灰也多是根本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骑兵一冲就散。因此对黑山也存了一些轻视,现在经由杨奇一手,才是想起来了。西凉的仗多少汉军集结,不少汉军都和黄巾贼打过仗,提起黄巾贼,都是说黄巾贼不怕死的可怕。两万人投河自尽,是何等的场面,就算是刘艮也听着发寒。 “大人,这些贼人也就算了,等他们来了也不迟,但这城中的贼人怎么办,要不要调些人马过来,把城给封了。”杨瑞在一旁提议道。 杨奇微微思量着,最后道:“先不急,我看着城中不仅是那些差人不对劲,就连着这些百姓怕是也有着些问题。” “大人!”二人却是一惊之下立即站了起来,若是周围那些看着麻木的百姓也有都是黑山的人,那他们可就是进了“敌国”了。其中的危险,自然是不会不知道。 “坐下,没你们想的那么恐怖。”杨奇皱眉喝道。 二人在杨奇的喝声之中坐下,手却依然没有离开武器,双眼也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城中的这些人脸上的神色不似装出来的,因此也就不用担心他们是黑山贼装扮的。但你们想想一路上我们见到的景象。”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不解道:“大人,还想没什么问题。” 杨奇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冷笑:“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城中的人数连之前的十分之二都不到,城外的村子也看过了,几乎也是没什么人了,远点的村子可能好些。整个朝歌县的境内人口怎么说也是少了十之六七,一路上的田地却未曾有着一丝的怠慢,他们哪来那么多的人手。” 二人脸上同时现出惊色,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已为贼,黑山军 “黑山上百万的人马,人吃马嚼,没有一点稳定的粮食来源,仅仅靠着劫掠怎么也是撑不下来的。而且百万人马,黑山之中就算有着足够的地方,但棉衣棉被这些东西却也是要山下供应的。之前如何却是我疏忽了,本来就该想到,黑山百万人,几十万的青壮,黑山周围的这几个县城要是还能够保留,就真是奇迹了。” “恐怕连着朝歌还有荡阴、林虑,这几个地方都已经是黑山贼的地方了,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处于三州交界的地方,历来都是不清不楚的。郡守若是怕单干系,瞒了下来谁也不会知道。”杨奇脸上一片懊恼的神色,虽然不曾真正的小看了黑山这些人,但由于朝廷的邸报上每每都是写着黑山贼下山劫掠,损失多少。朝歌这些县城也都在其中,也就少了两分警惕。而且河内太守王匡,和董卓也不是什么亲善,河东和河内也多有摩擦,而杨奇这一次又是奉了圣命,也就没有前去拜访。 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也该去怀县一趟,不过就算是去了王匡也未必会说实话,想到这里杨奇微微皱眉。既是为了眼前局势的不明,也是为了那些士人,口中讲着忠君爱国,下面却是欺上瞒下,不诚不实。 “恐怕这个太守也不是什么好鸟,怕也是打着养匪自重的打算,记得来时看过黑内共有兵四万,刨除那些空额和老弱,还有就是那些不顶事的乡勇民团,可战之兵也有着一两万,若是没有黑山贼,怎么也不会让这许多的兵马存在。”刘艮冷笑着说道。 “看来真是许久不上战场了,居然犯下了这许多的错误,黑山贼也就罢了,却把我们的太守也给忘了,还要防备着他在背后捣乱。”杨奇自嘲着说道。 “不过是一个太守而已,何必担忧,大不了打下怀县也就是了。”刘艮哈哈大笑道。 杨奇也不去看刘艮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低头思索着。这黑山贼还有太守王匡怎么样,还真的没有放在杨奇的眼中。王匡也就算了,正等着他动的,他若是不动,杨奇反而不好办了,他究竟上不上钩,就看王匡是怎么想的了。至于黑山这里,杨奇也不是真的要平了它,就算是真的要平了,杨奇也不惧他,不过是多费了一些力气而已。虽然刚刚和刘艮是那样的说的,但也不过是让刘艮多注意一些而已。没有铠甲武器,拼命又怎么样,不过是送死而已。 杨奇的亲兵之中的一人突然间站了起来,侧耳似乎是在倾听着什么,然后又爬到地上花费半天时间才重新站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早就惊动了其他人。众人纷纷看着那人,却无一人打扰。 “大人,有人来了,有骑兵,有两百骑左右,还有三四里的样子。是小人失职了,让人来到近前。“那人从地上爬起之后,立即来到杨奇的身边满脸愧疚的神色说道。 这名亲兵名叫陈彬,是杨奇在西凉的时候才收的亲兵。以前似乎是鲜卑人的奴隶,后来从鲜卑部落之中逃出。能够以奴隶的身份从鲜卑部落之中逃出,一身的本事自不用说,而且陈彬还有着一双特别灵敏的耳朵,就算是隔着房间小声说话都能够入得他的耳朵。因此平时若是有着私密的话,都是避着他,免得被人听去。不过却因为这种特异,可以再十里远的时候就能够发现敌骑。因此平时都是由陈彬担任警戒的。 杨奇听到这些深吸一口气,宽慰道:“没关系,不关你的事情,能够及时发现就可以了。看来还是低估了黑山贼的贪婪,走吧,去城头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刚刚还有人说黑山贼没有胆量的吗,现在他们就来了。”杨瑞看着刘艮,脸上带着榆椰的笑容。 “怎么了,想打架不成。”刘艮满脸不爽的表情,对着杨瑞狠狠道。 两人不停的吵骂着,一路上都不曾消停。城门处的士卒居然还有着一些的责任感,在杨奇他们想要上去的时候拦住了杨奇他们。 看着面前这两个神色坚毅的士卒,杨奇颇感意外,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那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血腥味。刘艮上前和他们交涉的时候,四散的亲兵猛的扑上,刀光闪烁,在银白的匹练之中,绽放出数点鲜红的色彩。 杨奇他们走上城头,看向远处,远远的还看不到来人。城头上和城市的景象还是相近破破烂烂的,城头上的垛堞已经平了,城头上没有一个人在。 “还想借助这城墙的,看来还是算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刘艮心中的一丝侥幸还是被打破了。“怎么办,大人。” “披甲。” “诺。” “哗哗”的甲叶碰撞声中,杨奇等人一个个的披上了厚甲,这一次随着杨奇一同前来都带着重甲,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披上重甲的亲兵立即散开把守城头各处,免得被人抢上城来。 城下的士卒被杀也已经被人发现了,周围的百姓躲躲闪闪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有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接近着城门。 城内不知道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正规的军队了,猛然间见到一个个身披重甲,拿着武器的士卒,对那些百姓来说除了惊讶和疑惑之外,还有就是恐惧了“砰砰”的声响之中,纷纷躲进房屋内。那些有着异心的人见到眼前的一幕,脸上神色大变,立即就向后退去,散道城内各处。 有些人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杨奇他们的注意,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去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外面即将到达人马。陈彬只能分辨出其中有着大约两百的骑兵,还有着许多的步卒,具体的数量却因为脚步太过散乱,并不能判断出来。这样就已经可以引起杨奇他们的重视了,两百的骑兵,在西凉算不得什么,这里却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黄巾叛乱时,黄巾贼很多就是以两百名黄巾主力,就能够拉起上万人。按理黄巾贼进入黑山之后,各种物资只会更加的困难,两百骑兵,随同的不知道是多少的步卒。和这比起来,城内不过是小事而已。 “来了。”在刘艮的喊声之中,大片的人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山军,骑兵出 这是一只什么样的军队,刘艮和杨瑞对望了一眼,脸上震惊的神色怎么也是掩盖不住的。杨奇双手紧了紧,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走来的队伍很庞大,大约有着四五千人的样子,为了几十人就端出这么大的阵仗,也是看得起杨奇他们。如果不看来人都是什么人,手中拿的都是什么。 四五千人,排场很大,来开的队伍在道路上几乎拉上一里多远,但却散乱的不行,道路上黄土飞扬,弄得遮天蔽日的,也就前面的骑兵的阵列还要好上一些,姑且称之为骑兵,如果骑着骡子也是的话。贰佰多的骑兵,到有小半人骑得的是骡子还有驴子,身上穿的红红绿绿的,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手中的武器也多是锄头和榔头之类,刀、枪等也只是前面这些骑兵才能够配齐的。 刘艮突然笑了出来,“这就是黑山贼?如果都是这些,可比杀猪还简单的多了。” “蠢货。”杨奇突然骂道,“仔细看看,那里面许多不过是百姓,他们是为了整理土地的,前面的那些骑兵,还有后面的那一段的贼寇。” 杨瑞随着杨奇的话也看了过去,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那些人似乎……好像……都见过血。” 见过血的意思,这上面的所有人都不会理解错误,也就是杀过人。众人的瞳孔一阵的紧缩,抬眼望去。杀过人和没有杀过人,只要仔细的看过就会发现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甚至可以从脚步声中听出,或许他们的训练不怎么样,但只要杀过人,就不能以普通的农民对待,尤其是他们出身黄巾军,这就更不能不让众人重视。 杨奇看的更是仔细,杨奇望气的能力也就在这一刻显像了出来,谁也不知道杨奇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望气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史书之中都有着记载,知道后也多是好奇一些,随后也就忘却了。 杨奇看到的和别人也不同,望气看到也和史书说记载的不同。眼睛之中是一片的鲜红,所有人在杨奇的眼中,都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只是颜色的浓重不同。有的人身上的红色几乎不可见,有的则犹如身处血海之中。红色的光影似乎和杀人的多少有关系,每杀一个人身上的光影就会浓厚一分。 这平时看不出有什么用处,现在却显了出来。来人猛的看去都是一样,不容易分辨,在杨奇眼中却是无所遁形,来人身上的鲜红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杨奇发现黑山贼之时,他们也被黑山贼发现了。大大咧咧的站在城头上,所有人又都是甲胄在身,黑色的甲片,虽不会反射阳光。特殊的形状也足够让所有人发现状况。 黑山贼在城门不远处停下,看着朝歌城门上人影。一名壮汉拉着一人,骂道:“直娘贼,不是说是几十个富家子弟,这他妈的是富家子弟?敢骗老子,我先宰了你。”说着一棒砸下,红的白的渐的一身。壮汉伸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转身对着城头上的杨奇他们喊道:“直娘贼,俺被这个鸟人给骗了。不过算了,你们是汉军也好,不是也好,早点给俺投降了,看你们为俺送来了这多的盔甲,就饶你们一名,要不然,大爷就要敲碎你们的脑壳。” 城头上看着下面耀武扬威的黑脸壮汉,刘艮嘿嘿冷笑着,“我们纵横西凉,打的西凉军望风丧胆,还没有任何人敢说敲碎我们的脑壳,今天还真见识了。都别跟我抢,今天我要看看谁有本事拿了我老刘的脑袋。” “带二十人去,小心一点。” “放心,我要是不把那个黑汉的脑袋拿下来,我就姓刘了。”刘艮咬牙切齿的说道着。 刘艮一路跑下城头,沉重的铠甲在他的身上犹如没有一般,还有十几个阶梯的时候,刘艮从空中直接跃下,手指指了二十人,转身翻身上马。破旧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战马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门洞之中鱼贯而出。 这些战马都是从西凉军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起步之快,不是普通战马可以比拟的。盔甲的甲叶随着战马的起伏,不停的发出响声,全身的甲片震动着,发出雷鸣一般的响声。战马携着风雷之势,向着黑山贼飞奔而去。马蹄每一次的抬起,在地面上落下碗口大小的蹄印。隆隆的声响中,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 重甲骑兵的威势,黑山贼什么时候体验过。黄巾之乱的时候,汉军为了迅速平乱,不过是北军和新兵奔赴战场而已,骑兵虽然也有,也多是轻骑,重甲虽然造出,也未曾用于兵事上。也就是到了西凉战场上,面对西凉骑兵咄咄逼人的气势,重骑才登上战场。黑山贼才第一次面对重骑而已。 重骑那种所向披靡,就算面前是座山也能够摧毁,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西凉军的百战老卒都会感到心惊,黑山贼说起来也不过是一群暴民而已。乱哄哄没有一点的秩序,黑山贼相互推攘着,乱成一团。在杨奇眼中没有丝毫鲜红的暴民,仅仅是军队的混乱,就让他们失去了任何的抵抗思想,纷乱的四下逃离。 “都给我停下来,直娘贼一群软蛋,都给老子站好了,不过是官兵而已,怕个鸟,都给俺冲。” 黑脸大汉一顿的臭骂,居然让这些人重新聚合了起来,纷乱的局面也稳定了下来,不过这时,也有着小半的人已经跑完了。那些身上带着红光的人还是留在原地,骨干未失。随后跟在大汉的背后迎着汉军而来。 杨奇在上面看着下面一切,心中有些担忧,还有着三千人的样子,人数还有些多。本来以为靠着先声夺人,黑山贼又是混乱不堪,应该会有大半的人逃走的,现在人数似乎多了一些,那个大汉聚拢人心似乎有着一套。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希望刘艮不回打上手了,杨奇心中微微的担忧着。 第一百八十章 骑兵杀,虏敌将 刘艮满脸狰狞的和黑山贼撞在一起,那些骡子、驴,虽然比不上战马,但跑起来也比步卒快上了一分。 长刀放在盛的右斜侧,银白色的匹练冲右下侧向着左侧划去,一匹骡子连同上面的骑士,被斜着分成两半,尸体被分开的一瞬间,一道血泉从尸体分开的地方向着天空喷去。刘艮把长刀从左侧转到右侧。喷上天空的鲜血,不停的洒落着。鲜血从头发、脸颊、衣甲不停的滴落。鲜血顺着刀柄流淌到刘艮的手掌之上。黏滑的感觉让刘艮很是不爽,但看着就要冲到面前的来人,狰狞的笑容出现在刘艮的脸上。 手臂一甩,整柄长刀开始不停的震动,长刀上的鲜血,被甩掉了不少。八十斤(汉两斤相当于现在一斤)的长刀犹如一根柳条一般的摇摆不定。 刘艮在等待着来人之时,还有时间注意了一下其他人。汉军就像是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山一般,虽是骑兵,但用高山却似乎更加的贴切一般,一座移动的高山。黑山贼就如一条深浅不一的河水,看似宏大,却脆弱无比。山峰冲入河水之中,立即把河水撞得的支离破碎,山峰则是岿然不动,坚定的向前行进着。 汉军甚至没有什么阵型,每排五人,共四排。实际也是地形的限制,朝歌或许曾经是一朝都城,但也是过去了,现在不过是一个边缘县城而已。自然不能像雒阳那样的自然有序,也不会有人费尽心力的规划。 朝歌城外的村落集镇东一片、西一片,在加上一些窝棚什么的,最近的离道路不过是两步的距离。汉军就算是想要把阵势弄开都做不到。黑山贼也是差不多的人数,虽然也要有施展大的地方才行。 汉军冲入黑山贼之中,当真是虎入羊群,黑山贼的那些骡子和驴自是不用说,这边的战马一冲那些畜生就有些吃不住了,乱报乱撞的都有。接阵后,更是禁不住这边战马的撞击,撕咬,和踢打,不是倒了就是躲到一边去了,这还能有什么作为,一冲就散了。其他人胯下也多是一些矮脚马,自然和汉军的战马不能相比,虽然不至于像骡子一般,也好不到哪里。尤其是容易受惊,毕竟不是受过训练的战马。黑山贼不用汉军亲自动手,仅仅是两军的一个碰撞就让黑山贼的骑兵散去了小半。 黑山军也是继承了黄巾贼不要命的样子,打起来完全就是不顾命的打法。汉军这里有着厚甲的防护,也不用过多的注意自身的安危,反而也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前面的黑山骑兵,看样子是从精锐之中选出的,盔甲不曾齐备,武器却不曾少了,不像后面的步卒,许多还是木棍和锄头。但毕竟是贼寇,这些武器也不知道使了多长时间,刀口都已经顿了,砍在汉军身上,发出哗哗的声响,甲片不停的晃动,却不曾造成伤害,就是力气不小,撞得肋骨生疼。汉军反手一刀,刀光如匹练,轻易的切开黑山贼人身上的衣甲深入身体之中。 杨奇的亲兵又都是战场上的百战老兵,不仅忠诚,武勇也自是不用说的,这些黑山贼也就是凭着一股不怕死的气势而已,等闲进攻汉军士卒的攻击,也都被士卒给挡了下来,黑山贼又怎么挡得住汉军。 汉军和黑山军两厢碰撞,立即就分出了高下,汉军尚没有如何,黑山贼军就有不少的人到了下去。黑山贼的前排的人立时间就被杀了个干净,汉军却没有任何的伤亡,除了一匹战马被割伤了一个小伤口而已。黑山贼军当真就如流水一般,碰上一块礁石就变成了晶莹的碎片,汉军就如一把厚重的长刀,狠狠的砍入一般,把黑山贼的前部“马军”冲的是七零八落的。 刘艮撇到这些,右见和他是同一排的士卒,现在还没有任何的伤亡,脸上的的神色越发的狰狞。眼角撇到黑大汉冲到了跟前,不屑的撇了撇嘴。 黑大汉胯下的战马还算是不错,也不过是汉军士卒的普通战马而已,驮着他那略显粗大的身体,说不出的不协调。黑大汉举起手中的铁棒,兜头就向着刘艮砸来。战马驮着刘艮突然想着右侧横了一步,铁棍带着劲风在刘艮的左侧砸过。两人立马就要撞到一起,刘艮猛的的一拉缰绳,战马突然人立而起,碗口大小的马蹄向着冲来的战马头上印去。 两只马蹄狠狠的砸在对方的马头之上,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悲鸣,右半侧的马头已经稀烂,战马驮着身上黑大汉,向着右侧倒去。那黑大汉的看来武艺不怎么样,没有从战马上脱身。见已经如此,双手用力的握住了铁棍,向着刘艮横扫而来。 刘艮脸上的笑意更浓,长刀狠狠的劈在黑大汉双手握棍的地方,左手向着左前侧抓去,一根黑色的铁棍在空中突然顿住的时候被刘艮抓住。刘艮右手快速的向着右侧挥去,一尺宽的刀面狠狠的趴在黑大汉的脸上。 黑大汉的右脸就像是被流星砸到了一半,猛的向着左侧倾斜,几颗牙齿伴随着一蓬鲜血飞舞在空中。 刘艮左手握着铁棍,黑大汉的算手在杨奇的一刀拍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黑大汉的左腿被战马压在了下面,刘艮左手把铁棍在空中抡了一圈,逼开几个想要近身的黑山贼,下马和着后面上来的两名汉军士卒,把黑大汉从战马之中拉出,放到一匹强来还能行的战马之上。刘艮也随着翻身上马。短短片刻的时间内,刘艮又斩杀了两人,长刀上的鲜血也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黑山贼的骑兵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已经没有了威胁。汉军已经贯穿了黑山贼骑,贼器也已经处于汉军的背后,黑大汉被擒,贼骑得不到消息,大部分都是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还有一些疯狂的人转身,就向着汉军扑来,撞在冲出敌阵,已经抱成团的汉军之上,只是被刺成了筛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骑兵返,退黑山 汉军缩成一团,以刘艮为中心,不停的来回奔驰着,犹如一巨大的刃盾飞速的旋转着。黑山贼犹如田地之中的麦子一般,被飞舞的刀刃飞快的收割着,割掉了一茬又一茬。 “弓箭准备。”杨奇对着还留在城头上的五人说道。“杨瑞,还有多少张弓箭,弩机的数量呢?” “因为担心会被拦下来,弓又不好隐藏,就只带了六张,弩机也只带了小型弩,大约是十架。刘艮出击的时候,弩机都留了下来,他说不用。” “也就是六张弓,十架弩机,暂时足够了。把弩机都搬来,一人两架,都准备好了。弓一人一张,去办吧。” 弓弩很快就分到了众人的手中,一架架的弩机被拉开,放上弩箭,置于身侧。随后从箭袋之中拿出一把箭矢,依次插在面前的地面上,随后半蹲下去,等待着…… 杨奇也接过一张弓,做着同样的事情。杨奇并没有带自己的弓箭,因此也只能是用军中的制式弓箭,虽然力道差了些,也能够凑合。 “别拖得太久,保持住现在的形态是最好的。”杨奇心中默念道。 刘艮把黑大汉拉上马,发现后面的黑山贼已经追了上来。骑兵被步卒缠上就麻烦了,就算是重骑兵在厉害,遇到了密集人群,速度也会慢下来。 普通的马匹遇到人群就会本能的避开,或是停下,战马经过严苛的训练,可以避免这一点。但战马冲入密集的人群之中,如果人群不会避开,速度的减慢乃至于停下都是不可避免的,每撞上一人,就会受到一定的阻力,这永远不会改变。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在某些地方甚至比不上步卒,至少在灵活上如此。骑兵是步卒的克星,步卒同样是骑兵的克星,只要用命来填。 黑山贼纪律上不怎么样,但不要命上却完全符合了这一点,而且地形也有利于步卒。被黑山贼缠上了就麻烦了。 之前到现在的战斗之中,虽然是骑兵对冲,汉军这里却没有任何的伤亡,其中固然有着铠甲,武器,和武艺上的优势。还有一部分的运气,第一次面对重骑,黑山贼有些惶恐,这才是让汉军造成现在的局面,未死一人,重伤都没有。 若被黑山贼追上,这种状况很可能被打破。不死一人的击破两百人的骑兵,随后安然无恙的撤离,和击破骑兵后,被步卒缠上,死亡数人之后甚至大半,狼狈逃出。这两种不同概念对黑山贼的影响完全不同,第一种到了别人嘴中甚至会成为无敌的象征,会给黑山贼一种不能抗衡的概念。第二个,这说明了,汉军虽然强悍,但只要拼命就能够赢了他们,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尤其是对于黑山贼这种不用命的贼寇,很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刘艮也早不是那种只知道猛冲猛打的人,也知道如何为以后争取最有利的局面。现在的局势,刘艮看了一眼场中也就明白了。与其继续战斗,陷入麻烦之中,还可能给黑山贼翻盘的机会,还不如就此离开。 “撤。”一声令下,汉军士卒拉着载着黑大汉的战马就向前冲去。已经散乱的黑山贼,面对汉军的冲击,更是毫无抵抗,甚至连反应都没有汉军就已经冲过城门洞。 黑山贼紧跟着汉军向前冲去,蜂拥而上的黑山贼甚至把前面的黑山骑给冲的更加散乱。 “咻”一支箭矢贯穿了跑在最前面一人的头颅,这一支箭矢就像是一个信号,城头上的众人纷纷出手,六支箭矢掠空而过,没入六人身体之中。黑山贼前排的人为之一绝。 杨奇的这些亲兵,箭术自然不凡,又久经合作,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动作,就能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六张弓不停的射出箭矢,竟没有一支箭矢落空和重复,一箭一人,绝没有意外,就靠着六张弓,居然遏制住了黑山贼前进的趋势。黑山贼前进的趋势不过是停顿了短短一瞬间而已,死去的黑山贼,洒落空中的鲜血,这些不仅没有让这些暴民退却,反而更加的疯狂。疯狂也是可以传染的,越来越多的黑山贼疯狂的向前冲去,就连刚刚有些疑惑的黑山骑也加入其中。 刘艮提着黑大汉从城楼下飞奔上而上,刘艮刚刚踏上城头,就听到杨奇的喊声,“快,把贼将提到前面。” 黑山贼疯狂的气势,连杨奇都感到了一些心惊,才会如此的失态。下面的黑山贼已经完全的疯了,他们疯狂的向前冲着,整个道路都为之堵塞,人挤人,人挨人。每个人都在奋力的拨开前面挡着的人,向前冲去。渐渐的有人跟不上整个队伍疯狂的节奏,在城头上可以看到,整个洪流中,不时的有人突然消失和在人群的脚下传出的哀嚎。 杨奇虽然知道面前的一切在刘艮上来之后就会消失,但还是感到心惊。这种景象不是没有见到过,但那多是溃败时士卒为了活命才会如此,现在却是为了上前送死。杨奇虽然不惧,但还是感到头皮发麻。不是眼前,而是想到黑山之中还有几十万这样的人,几十万人不要命的扑来,仅仅想着杨奇就感到头皮一阵的发麻。 刘艮听到杨奇的话,立即上前把黑大汉提到前面,同时气沉丹田,喝道:“你们的首领已经被俘,还不快快投降。”声音回荡在城头之上,连下面的黑山贼的鼓噪声都压了下去。 黑大汉被刘艮双手提着放在城头之外,黑大汉的体形实在是太过显眼,虽然因为刘艮半面脸已经肿了起来,但还是可以轻易的认出。疯狂前进的队伍,在城头下猛的停下。杨奇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人脸上骇然的神色,随后一阵阵的哗然声从下面传出。显然不仅是一个人认出了那个黑汉。 “弩机准备。”杨奇命令道,早就准备好的弩机终于派上了用场,一架架的弩机从城头伸出头部。同时下面的城门也在缓缓打开,一排排整齐的骑兵,出现在城门之后。杨瑞率先放下了护面,一串“咣当”响声发出。 “咻咻咻”一根根的弩箭从城头上向下射出,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小型的弩弓,也能够贯穿两人。随着黑山贼中发出一声声的惊叫,前面的数人软软的倒下,城头前为之一空。同时骑兵也向前动了,包裹着厚重盔甲的骑兵,就像是一支支的钢铁怪兽,他们在沉闷的马蹄声中向着黑山贼冲去。 黑山贼的前端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就看到前面的黑山贼纷纷转身向着后面冲去,还有着不少人向着两侧飞奔而去。 杨奇放下弩箭,长出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战后 转眼之间,城头下犹如蝗虫一般的黑山贼就退的干干净净,留下一地的狼藉和尸体。 “娘的,可累死我了,看来下一次要改一下战术了。”刘艮把黑汉扔到地上,大声说道。 “嘿,在西凉和羌人打了这两年的仗,都是以快打快,没想到到了这里却成了纰漏,若不是刘二抬出那黑大个后,黑山贼俱都退去。我还真以为他们都不要命了,谁知道,竟然是不知道头被抓了。”杨瑞说着,脸上的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来。 周围的士卒听到杨瑞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诡异无比。他们在凉州时,因杨奇本就不是坐的住的人,战场之上都是一马当先,亲兵自然也不会闲着。凉州战场之上多为骑兵,杨奇又本来就带的是骑兵。战场上骑兵对骑兵,都是以快打快,骑兵在战场之上飞速的奔驰,交锋,没有丝毫的犹豫。杨奇又凭着自己的武勇,身边聚齐大量的骑兵,每每都是行穿凿之术。把锋芒对准了敌军将领,战场之上每次冲锋都是冲着敌军的将领而去。 将领对军队的重要性自不用说,军队没了将领发布命令,就算军队在骁勇,训练再充足,又有什么用。将领死后军队若是勉强为战,军队之中若是又威望高者,能够镇住军队还好,若是没有,下面各个将领都是平级,谁听谁的,自然谁都不服谁。有人前进,有人要防守,有人要退……到时整个军队立即就乱了起来,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要全军覆没,还不如立即撤军的好。因此将领出了问题,一般都会退兵。 因为这些,杨奇还是喜欢这种战术,同时因为杨奇的武勇和亲兵的拼命,屡屡得手,渐渐的也打出名号,西凉军皆知道这种打法,却又无可奈何。对方冲来自己又挡不住,若是逃了,将旗一动,军队也就跟着动了,军中立即就是大乱。穿凿也就成了杨奇军的典型战术,尤其是重甲到手后,不用杨奇亲自上场,刘艮他们也能够完成。杨奇就在后面指挥着军队,这种战术已经成了杨奇军的招牌了。西凉军对此,委实没有破解的方法,总不能没有将领,因此很多都是尽量的避着杨奇他们。 无论是骑兵还是穿凿,斩首战术,都有着一个快字。最好是在敌军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打掉了对方的首脑。即便是面对步卒,杨奇他们也会选择在步卒尚未结成阵势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穿破敌军。只有在面对已经结成坚实阵势的时候,杨奇才会选择慢慢懂得寻找战机。 战术没有任何的错误,但面对黑山贼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刘艮按照平常的习惯,骑兵接触之后对那些错身而过的黑山贼毫不在乎,直扑黑脸大汉的所在。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刘艮把黑山贼那不能称为骑兵的骑兵的冲的七零八落。然后也顺利的抓住了黑脸大汉。唯一有些问题的是,黑脸大汉被抓之后,黑山步卒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 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是杨奇,黑大汉被刘艮击倒后,黑山步卒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一般的继续向前冲去。杨奇开始以为黑山贼真的到了只要下达了一次命令,即使没有将领也会战斗到死。黑山贼在面对汉军的箭矢时,也会躲闪,见到同伴身死,也会惊叫。这时杨奇明白他们并不是不在乎生死。既然如此,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刘艮在击倒黑脸大汉的时候,因为速度很快。当时的局势也很混乱,周围有着黑山贼骑的阻挡,这一支黑山贼也没有旗号,很可能是没有发现。 想到这些,当时杨奇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居然是因为这种好笑的原因,他们才要在这里拼死拼活。杨奇很快就调整了心情,让后就是一连串的布置,等刘艮上来把大汉举起来之后,所有的布置一起发动,利用形式转变产生的空隙对黑山贼进行狠狠的打击,最后终于是把黑山贼彻底的击溃了。 “黑山贼终究还是一群暴民,这一点得到了确认,从刚刚的战斗看来,黑山贼似乎也还没有形成一定的制度,和普通的山贼没有两样。当然,这是刚刚看到的情况,这些不是黑山贼的精锐,他们的精锐如何,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可以知道一些情况。”说着杨奇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黑脸大汉。 “黑山贼精锐的战力,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大致的战斗力也有了一个估计,朝歌周围的形式也有了了解,目的已经达到。陈德,你去通知军队,立即开拔,接管朝歌。” 一名身材瘦小的士卒从亲兵之中站出,应道:“诺。” “杨瑞,去找点水来,把这个蠢货给我弄醒了,有些事情要问。” “诺。” 任务都分配下去之后,杨奇随处找了一节残垣坐了上去,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黑山贼的势力很强,百万之众可能并不是夸大。据推测河内临近黑山的三个县,可能已经落入黑山贼手中,河内太守王匡也默认了这种局面。并州和冀州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情况应该差不多。 第二,黑山贼普通士卒战力并不怎么样,也就比一般的暴民好上一些,和士卒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考虑道黑山贼的人数,确实是一股庞大的力量。黑山贼精锐的战力,杨奇估计和北军差不多,人数也不会很多。在考虑黄巾道信徒的因素,单单战力一项,勉强可以和皇甫嵩手下的士卒持平。 第三,黑山贼之中有能人,并不都是愚昧无知的百姓、农人。荡阴,朝歌,林虑三县,因为距离黑山太近,有没有足够的防御力量。成为黑山贼的地方并不出人意料。但黑山贼并没有宣布占领,而是在名义上依然属于大汉,同时留下了一部分的百姓在城中做样子。黑山贼在暗中控制一切。黑山贼不声张,也就保全了河内太守王匡的面子,不会因为境内叛贼作乱而受到牵连。以士族一切求稳的心里,黑山贼不给他添乱,王匡也就懒得去找他们。让黑山贼可以占领了县城,又不用面对汉军的围剿。 最后,黑山贼的弱点,粮食不足,也就是缺粮。黑山贼虽然占据了很大的地方,先不论占领区内的土地富贱,仅仅黑山贼每天需要走上许久的道路,才能够到达田地所在的地方。为了不被围剿,黑山贼就不能居住在县城内。伺候庄稼时间不足,可以想象庄稼的产量。这只是推测,证据就是那些在杨奇眼中散发红光的黑山贼没有得到充足的训练。 从黄巾道到黑山贼也有几年的时间了,是不可能缺少训练军队的人。黑山贼也不会存蠢到,不知道训练军士。那就只可能是不可能训练,训练士卒需要大量的粮食,没有粮食,训练就不能展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对付黑山贼,或许可以从这上面着手,杨奇思索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思后事,大军至 “大人,醒了。” 一桶凉水浇下,黑脸大汉,立即从地上蹦了起来。黑脸大汉似乎还分不清现在的状况,张嘴就骂了出来。一连串的脏话从黑大汉的口中骂出,听的杨奇不由的皱眉。刘艮上前一步踹在黑脸大汉的背上,大汉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爬了起来。起来张嘴又要骂,就看到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架在脖子上。 黑脸大汉愣了一下,然后终于是想起自己的处境,看着身边那张熟悉的面孔,黑脸大汉的嘴角一阵的抽搐。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却终于是老实了下来。 “老实下来,这才对吗。”刘艮戏谑的说道,“既然醒了,就把自己的来历都好好说道说道,若有一点不实,就活劈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脸大汉自知不是刘艮的对手,还是本来就对黑山军就不忠诚。在听了刘艮的话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了起来。 原来这人,名叫李根,冀州魏郡武安人,黄巾之乱时,被黄巾军裹挟,从此就开始随着黄巾军到处转战。后来黄巾军被平定了下来,李根就想要回到家乡,却不知他们这些被裹挟的百姓也早就上了官府的公文之上。和李根共同回乡的的还有三人,四人回到家中还不到两日,就有乡中人报到官府,去挣那赏钱。官府来人,四人抵挡不住,就又逃了出去。途中折了两人,剩下李根和另外一人。二人自小就没出过远门,也就是在黄巾军中带过一段时间,一时间没有去处可去,最后碰到黄巾军残留的队伍,就随着一起去了黑山。 后面李根随着那些黄巾军就投到了于毒的麾下,又因为他有着一身的力气,作战也是勇敢,又是黄巾老人,就抬举了他。让他领着人照看着朝歌。过一段时间就要带一批人下山,好好的伺弄庄稼。 他讲的虽然磕巴,有些地方也说得不甚明了,但胜在详细。众人也对黑山军有了一个大概上的了解。 “是于毒的手下,不是张燕?”杨奇直到最后才插口问了一句,话语之中有了一些惋惜。 张燕这人也算是黄巾军之中的一个传奇,杨奇本来还是想要和张燕打打交道,现在看来却是不太可能了。张燕在杨奇的情报之中本来就是一个小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有派人上京乞降的事情。不过乞降不乞降的也都是一个样子,张燕得了一个平难中郎将的名号,却没有任何的实处,依然是待在黑山之中,雒阳百官依然视其为匪寇。不同的就是不在经常有汉军前来围剿。对汉灵帝来说,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了一些,至少表面上大汉不在有叛军。 黑山军虽然名义上为汉军,但实际上上上下下都不会如此认为。否则杨奇请奏讨伐黄巾余寇也就不会准了。汉灵帝准了张燕的乞降也不过是因为黑山距离雒阳过近,用官位稳他的心而已,等到西凉平定,汉军的精兵良将回转,就会开始对付黑山军。黑山军龟缩于黑山之上,不到需要时绝不下山,也是明白汉灵帝的意思。 杨奇心中对张燕佩服的紧,这些年来叛乱能够有个好下场,甚至让灵帝忍下来的也就只有黑山军一军而已。黄巾军当年何等的浩大,面对汉军可以说是百战百胜,那又如何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剿灭的结果,甚至连着谈判都没有。随后的各种暴乱和起义,百姓自发也好,世家参与也好,勾结外人也好,都不过是剿灭而已。就算是西凉叛乱,兵锋何等之盛,到现在也依然是在打仗,唯有黑山军行了招安的道路。 杨奇向着张燕的种种事迹,此等人物却不能一见,因此有些懊恼和惋惜。虽然有些惋惜,但也轻松了一分。杨奇他们毕竟人少,粮饷军械虽然可以就地筹措,朝歌这里却还有着什么东西,河内的那些人会不会故意耽搁也都是说不好的事情。此时和黑山军大军开战,对杨奇尤为不利。杨奇不愿去做这等不讨好的事情,却和畏惧没有任何关系。 于毒和张燕关系并不好,虽然没有闹到兵戎相见,但也差不多。于毒又经常下山道冀州劫掠一番,甚至有惹得官府动兵的时候。张燕和于毒的关系更加不善,后来于毒搬到了鹿肠山上,两家也就有了一些分家的意思。张燕又素来知道保存实力。想来打于毒,张燕是不会帮手的。这也就是杨奇他们只有五千人的缘故,打了于毒之后绝不可能再去打黑山的主意。否则张燕定然会帮于毒打退汉军的进攻。 杨奇令人把李根押下去,虽然得到的东西不多,但也足够了。于毒手下的人数也确定了一些,战士两万多人,足够应付了。最后能够得到的俘虏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能够达到需要了。不过看样子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可能没时间去抢招募来的士卒了。 杨奇思索了一下之后的情况,这时汉军也到了城下。背着弓箭的射声营军士鱼贯走入城内。 “他们也来了。”杨奇长身而起。 “大人。”陈林率先跑到了城头向着杨奇请安道。 “起来吧,怎么样了。” “都到了,周建还在下面整理军队,马上也就上来了。” 当士卒全部入城之后,周建上到城头,单膝跪下行礼。 “到了就好,现在有件事情要做,就都不要站在这里了。周建你下去让人把城内的百姓都收拢到一起,一个都不能少。就算是官衙内也不例外,若是有人阻拦就告诉他们,朝歌城由我们接管。反抗者……”杨奇微微顿了一下,“杀无赦。” “诺。” 随着杨奇的命令的下达,所有的士卒都动了起来。先是封闭了城门,各段城墙也都派人把守,然后士卒一队为基准,从西城开始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进行排查,任何地方都不放过。汉军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扫帚,从西向东扫去,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焚官衙,飞燕军 在官衙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也仅仅是麻烦而已。汉军进城时,并没有遇到城内的守卒。看来是在杨奇他们和李根战斗的时候撤到官衙内。 汉军在官衙内受到了现在城内残留的主官的抗拒,按照杨奇的命令对官衙进行了攻击。城内的守卒已经是不堪用至极,自然不是汉军对手。官衙内还藏身这黑山军,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同。 汉军射声营训练都是弓手,他们自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去选择和敌人肉搏。拉开距离在官衙的周围,一队队的汉军士卒把官衙围得团团转。一支支的箭矢上呗点燃了浸了油的棉布,一道道的火箭犹如流星一般划破天际落入官衙之中,火红的落雨之中,官衙渐渐的燃烧了起来。 大火点燃之后,士卒就收弓转身进入阵中。刀盾兵上前,长枪手在后,,把官衙围得水泄不通。烈火包围中的官衙,通红的火焰从官衙各处向着天空而去。噼噼啪啪的声音之中,一座座的房舍在烈火灼烧中崩塌,一个个人影在烈火之中奔走哀嚎。 官衙的各处大门不时有人从大火之中跑出,箭矢不停的向着给个出口处射去,偶尔有躲过箭矢的人,最后也纷纷倒在盾牌之前。 大火燃烧了两个时辰,朝歌的天空因为大火都变得通红一片。整个官衙变成了一片废墟,不时散发出余热和一股股焦臭味。 有着官衙的事例,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黑山贼,都老实的按照士卒的安排。最后城内收拢起来的人数大约有两千人,这还是加上老弱后的结果,城内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也是因为他们没有逃离的能力。青壮的人数不过是三四百的样子,脸上也都是一副麻木的样子,犹如一个个的活死人。 杨贵看着面前的这些了无生气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用处,还要管他们的伙食。从城中根本没有搜出什么粮食,也只能是用汉军的口粮。虽然汉军来的时候本身就带了十几天的口粮,河东那里也送来了半个月的粮食,本来粮食不虞不够。现在突然就增加两千人,日后粮食会紧张的。 “咦,下雨了!”一滴清冷的雨水落在杨贵的脸上,零零落落的雨滴从天空之中落下。雨滴落入官衙的废墟之中,蒸腾的水汽从漂浮在官衙之上。 一道雨帘挂在田地之间,景物在雨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真是……”杨贵微微摇头,“来人,把他们都押下去,每人给一点食物,别饿死他们。” “诺。” 杨贵看着被押下去的百姓,杨贵摇头走回驻地之中。 汉军的主帐安扎在城西,城西是最先清理出来的。主帐之内,杨奇正和汉军的一干将领商讨事宜。 一张简陋的地图横铺在主帐中间,上面只略微的标注了朝歌的所在地和周围的几座山峰河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皇宫内虽然有这天下最详细的地图,却没有办法拿出。太守府内也有地图,但太守看不起董卓,也不会给杨奇好脸色,也就没去看他的脸色。现在的地图是根据李根的描述画出的,简陋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按李根的说法,于毒共有十万余人,虽然多是老弱,但也不能小看了他们。下到十三上到六十皆可以上战场。如果组织起来,五六万人还是可以的。防守时,健妇也是不小的战力。加在一起,七八万也不是问题。不算鹿肠山的地形,进攻也不可取。”杨奇指着地图上的鹿肠山说道。 “地形也不清楚,就算是想要进攻也不可能。而且那人太爽快了一些,可信性我不认为有多高。而且于毒虽然和张燕不和,张燕会不会利用我们打掉于毒,也是未知。如果张燕横插一手,两万飞燕军也不好对付。”陈林随后说道。 “百万军中选勇士,得勇士两万,为飞燕亲军,号位飞燕军。这事情即便是我在雒阳也听说过。两万飞燕军战力不在北军之下,也是因为飞燕军的存在,皇上才会接受招安。虽然不是很甘心,仅仅五千人,获胜的希望不大。”周建声音低沉的说道。 “飞燕军,我们来这里不过是避一下风头,如果我们一直在雒阳,一些想要做些什么的人,也会施展不开。我们只有离开,才能让他们尽情的展开。这才是离开的原因,至于招募士卒不过是顺便而已。我可不想士卒没有招募来,还消耗了过多的实力。飞燕军不来就罢,来了再走之前,也会让张燕知道什么叫疼。” “这一场雨看样子要下不少的时间。”雨更加的大了,雨点犹如豆子般大小,噼噼啪啪犹如珍珠落盘一般。周建看着帐外的暴雨,进言道。周建在雒阳生活的时间最长,已经可以算是一个雒阳人了,河内虽然远了一些,但天气还都是差不多的。杨奇军中说道能够识得河内天气的也就只有周建一人。“黑山贼虽然势大,毕竟只是一群暴民,这种天气是不可能出兵的,可以趁机修筑城防,至少不能是现在的样子。” “正因为是暴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不过山内正是容易出事的时候,黑山军现在不会出兵倒是真的。”刘艮和李儒到过雒阳,途中见到过农民军,对这些百姓聚齐的军队有着深刻的影响。“筑城我没有意见,今天也抓了不少的人,总不能养着他们浪费粮食。不过外面暴雨连连,用什么筑城。挖出来的泥土也成泥浆了。” “这不是问题,把城内的房子都拆了,木头石块直接垒上去,然后浇上泥土,我们又不在这里长住,没有必要替黑山军建城。只要能够撑过这一段时间就足够了。”雨天筑城,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杨奇看着帐外的天地,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杨奇似乎看到一片的红色,血红血红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暴雨中,哨所内 暴雨中的黑山显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重峦叠嶂的黑山犹如一张精美的水墨画一般。山内却不如外面看到的那般美丽,狂暴的山洪冲山涧内流出,黄色的洪流冲刷着山中的每一个地方。 “今年看样子会是一个好年成,多少年没有这么大的雨了。”一座小峰上的箭塔之中,一名士卒看着从山峰下绕过的黄色的激流,感慨的说道。 “好年头?前两年不是也有一年和现在一样,结果怎么样,村子不是被淹了。我们也到了这里。”一人蜷缩在箭塔的一个角落里,低沉的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家里还有三亩水田,也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一名士卒坐在篝火旁,拨弄着篝火。 “地吗,几年了,我现在连弄地的感觉都不记得了。还能够回去吗?”第一个说话的士卒有些惆怅的说道。 箭塔内一时间安静无比,一种惆怅的气氛蔓延在箭塔内蔓延。 “老三,老三……”意外的喊声打破了箭塔内的气氛。一个人影在大雨中,不停的拍打着箭塔,远处一个个人影在大雨之中挣扎的向前前进着,不时的有人从山路上跌入滚滚的洪流之中。 箭塔之中伸出一个脑袋,向下看去,喊道:“你谁?” “张老三,老三,我是傅老二,快点让我上去……”言语中急迫无比。 张老三用手狠狠的擦了擦眼睛,透过暴雨看去,确实是傅老二。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些正在向上攀爬的人影,一个个狼狈无比,虽然看不真切,但还是可以看出是熟悉的人。 张老三爬入箭塔之中,把箭塔中绳梯收拢一起,就要搬出去。 “外面是谁。”另外两人也被外面的声音惊动了。 “是傅老二,也不知道怎么跑回来了,还有其他人,不过还要一点时间才到,把傅老二弄上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张老三边把绳梯扔下去,边回道。 傅老二手脚并用的爬上箭楼,上的箭楼傅老二什么都没做,立即就窜到火堆旁,双手紧紧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三人也给傅老二的动作吓了一跳,最后见到傅老二的样子,三人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心中只有着无尽的疑惑。张老三把绳梯拉上来后,就守在门口,观望远处。另外两人则聚拢到火堆旁,看着傅老二。 傅老二一狼狈的样子,成条状的衣服湿漉漉的搭在身上,连身子都不能遮住。露出半块腚部。一条条的血痕在身上纵横交错,胸部青一块紫一块。脸色苍白无比,青紫色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上下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是冻的不轻,虽然已经入了三月,这种打扮,再在雨水之中泡上几个时辰也是冻死人了。更何况傅老二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几个时辰的样子,脚上,手上还有肩膀都有些发白,这是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够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张老三颓突然喊道:“喂,你们就在下面躲一会好了,上面已经没有地方了。”说完,转身进入箭塔内。 “怎么了?”箭楼内的两人中的一人问道。 “其他人到了,我让他们先在下面候着。”张老三边说,边把箭塔内挂着的兽皮取下来,抱在怀中,然后从箭楼上扔下。 “哦,不过说起来,傅老二,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跑回来,难道是想我们了?”一人转头对着正在烤火的傅老二道。 “直娘贼,你个王二牛,说什么,哪个龟儿子想你。我呸。这种天气他娘的谁想要回来,阿嚏,你算个什么。”傅老二哆哆嗦嗦的说道。 “难道是想春桃了,才走了一天就忍不住了,哈哈……”三人发出一阵大笑。 “去你娘的,李陵,我才不是你那种人,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不要命的在这种时候回来,我找死啊,一群白痴。”傅老二给自己的身上裹上了一层层厚厚的皮毛。“总算是活了过来,把你们的干粮给我一些,快点,我可是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吃过。” “怎么不早说,这个给你。”李陵从背后的包裹之中,拿出几张薄饼扔给傅老二。 “早说,那也要说的出来,还有也给下面的人一些,他们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这一次李陵却愣了一下,然后大声道:“你开什么玩笑,下面多少人虽然我不知道,但我们的干粮也不过是五天而已,给了他们,我们还要什么。还有很长时间要守在这里的,这一点我不能答应。” “这里不需要了。”傅老二把薄饼按入自己的嘴中,“这里马上就不需要了。” 三人不解的望向傅老二,傅老二突然回来,怎么说都是意外的事情,而且是在这种天气之中,搞不好就会丧命的天气。 “汉军来了,马上就要打仗了。” 三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傅老二,你是不是有问题啊,这种天气跑回来,告诉我们这种事情。搞的好像是真的似的,是不是你们想要在下待得时间长点,就开了这种玩笑,不过也应该找个能够让人相信的借口,你说对不对。汉军哪里有那个胆量。” “你们这群混蛋,我会开这种玩笑,你们搞清楚点了没有。”傅老二怒道。 “就那些汉军,见到我们就跑,这么长的时间了,从来没见到过汉军敢反抗的,说汉军打过来,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三人的笑声更大了一些。 傅老二看着狂笑的三人,也是有些无奈,他们三个都是在黑山军在黑山中站住脚后才加入的,对于汉军的认识也就是周围那些已经被抛弃了的县城的兵丁。黄巾天下的崩溃,百万黄巾在十万汉军手中而终结的经历,他们都没有经受过。和他们讲汉军如何,如何,他们也不会知道。黑山军似乎安逸的太久了。傅老二没读过书,也没有带过兵,看着面前的三人,直觉的感到了危险。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视城防,得好马 雨水似乎要把天地间一切的污秽都冲刷干净,随着大雨的继续一丝丝的寒气在天地之间弥漫。天气越发的清冷。 朝歌城的城墙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完整,虽然还比不上正常的城墙精致,轮廓上也总是有个样子了。许多地方的城墙都是从无到有,三天的时间,犹如奇迹一般。 大雨下了整整三天,天空才算是放晴。三天的时间对汉军来说是重要的三天,三天他们拥有了一个可以阻挡敌人的城墙,和一个还算可以的城防。对城内的百姓,却是三天的灾难。朝歌城确实对的起年久失修这个名词。城墙外包的石条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留下只有一段段黄土夯成的城墙。虽不至于被暴雨冲垮,但雨天的样子也是可以想象。 要在最少被雨水泡透了一寸的城墙上施工,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三天内不时的有人从城墙上之上滑落,摔入泥水之中。两丈高的城墙,一般人掉下去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城内的百姓却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天都有相当数量的百姓,因为种种原因死在工地上。每天死亡的人数都是一个大数目,最后汉军甚至干脆不查了,倒下一个就拉走,找个地方埋了。三天过去后,死亡人数竟有一百二十余人, 阳光照在城墙之上,那些泥泞的地方开始逐渐的干涸,黄土也不再随着雨水一点点的剥落。杨奇一行人走在城墙之上,虽然没有了前几天那一步一滑的感觉,一步一个脚印还是有的。 “这好了许多,不过地面不能继续这个样子,一脚过去一个寸深的脚印,还打什么仗。找些黄土铺上去,铺厚一些。”杨奇边走便说道,众人在杨奇身后不听的点头应诺。 “这里就是新建好的地方,地面也还可以。”说着右脚在地面上踢了踢,然后摇头道:“和刚才的一样也用黄土铺上一遍,算了把整个城墙都铺一遍好了。这种天气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干透,还是都铺一遍好了。”杨奇离开的地方,一截木头从地面中露出头来。 杨奇右手按在城墙汉的胸墙上,向着远处眺望,然后看着满手的黄泥,微微皱眉。向着胸前踢了两脚,最后一脚在空中顿了顿,收回后道:“我就不用力,不给你们难看,不过这种墙有什么用,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要就是这样,干脆把城墙在加高几分不是更好。” 杨奇也知道自己有些苛刻,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杨奇在打仗之前都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尽量把自身失误的因素减到最少。三天的大雨之中,汉军修补了整段城墙,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但这个奇迹的质量确实让人很不放心。用柴抟和木块石块堆起来的城墙,抵抗力肯定不如一点点从地基建起来的城墙,很容易就成为突破的地方。雨后的天气让土地又十分的松软,骑兵根本就发挥不出战力。杨奇也没有想到这里的土质居然如此松软,这种种的不顺,让杨奇有些心烦气躁。 陈林上前低声道:“大人,河东来人了,您看是不是见一见。” “好了今天就这样了,大家都回吧,把刚刚说的事情做好了。” “诺。” “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派人来了?” “来的人是李应,何事尚不得知,李应不肯说,一定要见到大人才行。” 杨奇的右脚踏在下个阶梯上,停下想了想道:“李应,是李傕的从弟?” “是。” “哦。”杨奇继续向下走去,一路上都不在言语。 杨奇所在的院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见到杨奇归来,纷纷下跪行礼。杨奇从士卒中走过,见这些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喝道:“都围在这干什么,都散了。” “轰”的一声,周围的士卒立即散的干干净净,杨奇的权威在军队中可是绝对的。雒阳的那几百个头颅,还好好地挂在旗杆上,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寻杨奇的晦气。 院子内,一群人正围着一匹马转悠,这马雄壮至极,个头比寻常战马要高出两个头颅,身上的肌肉犹如一个个的山丘一般,每一次的抬脚,身上的肌肉都会不停的抖动着。嘶声如雷鸣,便是杨奇这不懂马的人也知道这是一匹绝世好马。 杨奇见到这些,脚下的脚步也不由快了三分,武人爱马,这话一点不假,一匹好的战马对武将的帮助之大是不可想象的。 杨奇尚未到得跟前,那马似乎就感到了杨奇的威胁,硕大的鼻孔之中喷出两股白气,前蹄一甩就向着杨奇踩去。杨奇身体犹如鬼魅一般的向右滑去,嘴中说道:“好畜生。”右手也已经搭在马背之上。 那战马似不甘心被杨奇躲过了攻击,身体要杨奇杨奇撞去。杨奇的脸色微微一变,向后飞快的跳出两步。杨奇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微有些出生,杨奇的这个身体天生神力,杨奇进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不同引起的异变,还是杨奇在那场惊天的大战之中得到的好处。双眼渐渐有了望气的本领,身体的愈合能力也比普通山要强上多少,手指被割破,普通人怎么也要两三天才好,杨奇不到一天就看不出痕迹。力气的增长更是恐怖,几乎比得上之前十几年的增长。 现在杨奇的力气,不说倒拽九牛,单手持牛尾随意而立,牛不能行没有任何问题。刚刚杨奇单手按于马背,虽未用尽全力,这战马却能够让杨奇失态,可见其气力如何。杨奇回忆着刚刚战马跃起时,皮肤下肌肉涌动,脸上露出喜色,嘴中不停的说道:“好马,好马……” 杨奇右脚用力,地面上立即显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杨奇本人却已经犹如风一般的向前冲去。杨奇双手环在战马脖颈之上,双臂用力,在一阵的惊天巨响之中,战马被放到于地。战马身体不停的在地面上跳动,弄得泥浆四溅,杨奇身上也被弄得到处都是泥浆。如此杨奇也不恼,脸上喜色更胜。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训烈马,白波贼 杨奇左手死死按住战马的脖颈,右手从战马的身上抽出,高高举起。双眼盯着战马的瞳孔,微笑从嘴角消失。眼神渐渐凛冽,冷冽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冰冷,犹如死神的瞳孔。 战马剧烈的翻腾着,嘶鸣着。杨奇的瞳孔一阵的收缩,拳头带着剧烈的风压照着战马的头颅压下。剧烈的杀意从杨奇的身上蔓延,空气都为之凝固。战马皮肤下的肌肉一阵的痉挛,翻腾的四蹄也停了下来。 “轰”泥浆四射而出,地面剧烈的抖动,积水剧烈的波动着,发出哗哗的响声。杨奇从地面上站起,右手从指尖到手腕都是漆黑一片,漆黑的泥浆从杨奇的指缝之中滴落。 地面上拳头形状的深坑,迅速的被周围的泥水说填满。战马的四蹄挣扎着从泥浆之中站起,浑浊的泥水顺着毛发不停的滴下。 站起来的战马没有之前的狂暴,很是温顺的把头伸到杨奇的面前的,让杨奇抚摸他那硕大的脑袋。杨奇看着战马温顺的样子,脸上很是欢喜。杨奇在之前曾经有过一匹好马,名叫乌云踏雪,是杨奇跟随董卓,董卓送出的礼物。不过后来在西凉的时候,伤了前腿,就被杨奇养在了府中的马厩之中。之后杨奇用的战马就是普通的战马,总是有着不堪用的感觉。马上就是大战了,正为没有好马感慨的时候,老天就送来了一个,真是及时。 从地上爬起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杨奇身上杀气爆发的时候,对周围的影响也是极大的,那种威压可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的。降服这匹战马简直就犹如两个高手在打斗一般,其他人可不想再经历这一场了。仅仅是刚刚的威压就让众人心惊,若是被卷入其中,就是一拳一蹄也让人受不了的。 杨奇让马夫把战马带下去,梳洗毛发。杨奇把身上的泥土洗去,也把身上那已经脏的不行的衣服换去。 大厅之中李应已经等在那里,“大人。”李应行礼道。 “不用多礼了,坐。”。 “多谢大人。”李应在一侧坐下,“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降服了这匹马,我们这一路上可是没有少吃苦头。” “那是你们太柔和了,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会感到畏惧,不过人有智慧有信念,或许会宁死不屈。动物却没有这种智慧,用死亡来威胁,也是驯服的无上之法。” “大人说的是。”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先以巨大的力量制服战马,然后再不伤害战马就让它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不过是说笑而已。 “这马是从哪里来的。” “战马是大人前去安抚一投诚的羌族部落的时候发现的,初见的时候,这匹战马正在草原之上追逐雷电,大人惊为神物,设下了无数的陷阱,数千士卒的努力才抓捕到。后来大人说自己年纪大了,也降服不了烈马了,就让人给大人送来了。” “这匹马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风声,一路上麻烦可是不小,最后不得已把战马罩住当货物运送才算是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打了两场硬仗。” “是谁做的。”杨奇微微皱眉问道。 “不知道,一匹好马想要的人太多了,也幸好大人在抓到后立即让小人送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才是真的麻烦。”李应感叹道,“大人,这匹马说不定还真是神马,这马浑身上下都是棕色没有一根的杂色,唯独额头上有着一块闪电的标记是红色的。都说这匹马是雷霆所生。” 杨奇微微颌首,如果这匹马真的如此,也确实麻烦。皇上现在没有时间注意这个,但保不准大将军他们会有兴趣,现在这种时候董卓显然不会为了一匹马去搞僵一切。恐怕也是因此才会急着把战马给杨奇送来,知道已经送人了,其他人也不会再好意思要的,雒阳诸公就算是在粗鄙,也是有过良好教育的,脸面还是要的。不过杨奇对李应却产生好奇,李应显然不像是董卓身边的人,也不可能现在就是董卓的心腹,李傕也不过是刚刚提的校尉,他现在顶多也就是一军侯,却能够把握董卓的心理,不简单。杨奇这里,雒阳虽然注意着,却也不会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即便是得到了,向一个校尉施压,也够打脸的了。 “这样,这匹马以后就叫雷霆了,也算是相得益彰了。对了,河东怎么样?” “还好,就是白波贼老是闹腾,让人心烦。前些日子,还和大哥一起在牛辅中郎将的麾下和白波军打过几仗。” “他们很强?”白波贼挺进河东的事情,杨奇也有听说。杨奇认为董卓应该能够很快就解决的,现在看来好像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中郎将手下只有两万人,正面上可以轻易的击溃白波军,围剿人数就少了一些。” “哦。”杨奇明白了董卓的意思,还是养匪的意思,本来董卓驻军河东就有非议,现在有白波贼的闹腾,董卓也有了一些借口。 “你们这次来的有多少人?”杨奇突然问道。 李应有些不解的回道:“来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人,途中折了十九人,还有一百三十一人。” “都是骑兵?” “是。” “那好,你们就先不急着回去,我暂时征用你们,这里怕是马上就要有一场战事,正好嫌骑兵不够用,你们来了正好。”杨奇用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 “全凭大人吩咐。” 李应离开之后,杨奇又召见了几个军侯,把注意的思想重新提了一下,同时商讨了一下应对措施。然后又让陈林留下,布置了一些事情。让陈林把侦骑洒出,同时还要多加注意射声营,免得在这种时候除了差错。陈林离开后杨奇自己又对着地图思索了半夜,又把值夜的杨贵和杨瑞叫来,交代一些事情,让他们二人领人,前去办了,才安心的睡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汉军谋,黑山议 翌日清晨,杨奇刚刚冲床上爬起来,就见到杨贵和杨瑞二人兴冲冲的跑来。 “大人,果然不出大人所料,由于前两日暴雨连连,现在河水暴涨,本已经断流的河水现在又有水了。”杨贵急道。 “大人,南面的也是如此。没想到朝歌四周居然有着如此多的河流,而且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是绕城而过。” “不是几乎绕城而过,而是本来就是。”杨奇不动声色道,“朝歌本就是当年商之都城,规模为今之十倍。按现在的地方,向周边算去,那时也就是护城河了。” “有可能,不过真没有想到大人居然会知道这些。” “也是意外,烧毁的官衙之内,还留有一些资料,虽然被烧毁了大半,两条河上的桥还是留在了上面。在我们自己画的地图上却没有河流的存在,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上面河流,才想到的。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千年的时间,还真是沧海桑田,变化太大了。那场暴雨还真是及时雨,这一次我要黑山贼有来无回。” “紧遵大人吩咐。” 杨奇给二人吩咐了一番,就让二人退了下去。随后杨奇又去马厩转了转,安抚了一下雷霆,新降服的战马,还是要多亲近一些,用来培养感情。一匹战马和人一样,也要恩威并施,才能够让战马真正的听命于你,马上就要打仗,杨奇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和雷霆培养感情。 杨奇这里在小心翼翼的准备一切的时候,鹿肠山苍岩谷黑山军主寨之中,黑山军所有的将领都在其中,于毒为大帅居首位,下面依次是壶寿,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等,其中还有着不少外族人的面孔。这黑山不仅是收容汉民,就算是在塞外过不下去的牧民还有匈奴的逃奴也收拢不误,也因为如此,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也建立了一支马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比一般就郡县那些做样子的骑兵强上几十倍了。 “大帅,汉军也欺人太甚了,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左髭丈八率先开口,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左髭丈八不是一个中原人士,高额,直鼻梁,正是一草原人的相貌。他本就是草原人士,后来在草原上不知道为何过不下去了,就带人南下,正赶上黑山军大兴之时,也就投了黑山。随同左髭丈八一同的还有着几百名的草原汉子,个个都是马上的好手。因此才能够有着仅次于于毒心腹谋士壶寿之下的地位。左髭丈八也是草原的火爆性子,虽然来中原几年了还是改不了,刚刚坐下就开始大声的嚷嚷。 于毒坐在首位笑呵呵的说道:“不急,教训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不急在一时。没想到不过是懒散了一阵,就让那些汉狗欺负上门了。还真是没有想到,若是不给他们个教训,以后还怎么见人。” 左髭丈八见于毒有着打下去的意思也就安静了下来,他也不是对黑山有多忠心,不过是想要打仗而已,抢地盘,争人口罢了。 壶寿见于毒的意思,是一定要打下去,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在肚中转了几转。最后道:“大帅,要不要告诉白帅一声。”白帅就是白饶,和于毒一样是在黑山军掌权的争斗中败下阵了,就从黑山挪到了这鹿肠山中。因为都在同一山中白饶和于毒二人也就结成了同盟。 “算了,些许小事,我们自己还做不来,还要去惊动其他人,图惹笑话。” 壶寿见此也就坐下不再说话。 “这仇自然是要报的,但却也不能我们的大军前去,且不说耗费了粮草,而且对方不过是千人而已,我们数万人,传出去也让人笑话,还以为我们打不过人家的。就让一人领本部人马下去教训教训就是了。” 壶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脸上的神色有些委顿。 众人见下山打汉军已经成了定局,有听说汉军人数不多,想着以前见到的汉军都是不堪战的。下山都是一件好事,就算朝歌弄不到什么好东西,南面不远可还有汲县和共县两地,也不过是几天的路程。回来说是在城下多耗了几天就是了,大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众人都是如此想,自然不会放手大厅之内也就吵吵嚷嚷的吵着要下山去。 “好了,都静下来。这下山的人选,青牛角,就是你了。听说今次来的人里有些厉害骑兵,你可要好好的招待了他们,人就算了,战马可是要多留下一些。别杀的太尽兴了。”于毒笑着说道。 “多谢大帅。”青牛角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中间,跪着说道。青牛角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本身就如一头大青牛一般,近九尺的身量,身上的肌肉一块连着着一块,结实的犹如钢铁一般,人站在那里就犹如一铁塔一般。青牛角武勇是于毒麾下第一人,派他前去,恐怕也是听到汉军骑兵犀利,存了让黑山军把汉军骑兵打个稀烂,用来出气的心思。 众人又在大堂上呆了一阵,有商议了一些事情,也就散了。众人在走到青牛角审判时,恭喜者有之,冷眼旁观着有之。小小一个苍岩谷内,勾心斗角实不下于朝堂之上。 壶寿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颇有苍凉之意。壶寿家中本也有些钱财,小时自是在家做学问,每日向着有朝一日能够举茂才,做出一番事业,改善家境。后来父母相继病重而亡,家中田地被县中士族用低价买去不少,剩余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之后二十余年,精于学问,名声渐显,好不容易熬到一个位置,又被以弱冠之人用权势给抢去。因此有些愤世不满之意,恰逢黄巾军起,于毒也随之而起,挟持了壶寿为其军师。他因为不满,委实给于毒出谋划策不少。于毒能够今天之成就,他有一半的功劳。 初时,于毒对其尚是尊敬,每遇大事必问计于他。他自己也有些张良,萧何之意。随着黑山军越来越大,于毒对其尊敬也越发之少,其话也不再听,甚至想法设法的消减其手中之权利。现在谁是排于第一,实际上手中除了几个亲兵,再无其他。尤其是黑山争权失败后,更加的独断专行,容不得他人有一丝的不同。壶寿也渐渐清醒,晓得什么张良,萧何都不过是一场梦,也就不在开口说话。于毒对此也不在意,但见其日渐欢喜就晓得他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青牛角,青羊山 左髭丈八从壶寿身边走过,“怎么了,军师脸色不好看。满脸关切的说道。 “没事。”壶寿看着满脸笑容的左髭丈八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左髭丈八刚刚到黑山的时候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又以其悲惨的经历,很快就取得了其他人的好感,也很快的融入了黑山之中。 唯有壶寿一直冷眼旁观,对左髭丈八的示好也坦然接受,却不发表任何态度。壶寿对接受左髭丈八从开始就是持反对的态度的,左髭丈八的来历不明。说是草原上战败的部落,却能够有着数百的健壮士卒。数百人,怎么说也能过在草原上去的,一般小的部落不过是十几户而已,根本不需要特地投奔黑山。 壶寿虽然不知道草原上的形式如何,但总是感觉左髭丈八似乎有着其他的目的。壶寿虽于于毒提过,于毒却似乎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左髭丈八渐受重用,手中实力渐增,现在麾下有着几千士卒,上万人,做到了于毒军中第二的位置(壶寿可以排除)。 壶寿对此有些彻底的失望了。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对左髭丈八的调查也就此终止,之后究竟如何壶寿也不想再管了。只是看着在他的手中一点点长大的集团变成现在的样子,心中伤痛不已。 “董卓听说在河东求贤,去那里看看吧。不能留在这里和于毒一起。下面的汉军可不一定那么简单,后面有的乱了。算了,这些事情就不管了。” 壶寿走出大厅时,看着背后的大厅,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舍,转身走下台阶。 青牛角回到自己的寨中,就开始安排人手。黑山军不向汉军有着那么严格的管理,兵为将之私有的情况,汉军之中不是没有,但也是到最近的几十年才如此的。鹿肠山说是一军,不如说是几个寨子联合在一起,各自也都有着自己的人手。于毒只是因为势力最大,才是大帅,若是有一人的势力打过于毒,自然会把于毒赶下去。黑山军的组成形式,更像是塞外草原部落的形式。 不能不说黑山军的行动还是非常迅速的,半天的时间就集结完毕。然后踩着还没有完全干去的泥土走下山去。青牛角也是认为,这次下山不过是走个样子而已,除了看守营寨的人,老弱都拉了出去。人数几乎有五千上下,山径上都是向下走去的士卒,几乎蔓延了整座山。 左髭丈八和心腹在山上看着蔓延的人流,眼中闪过一丝丝的精芒。一名虽然身穿汉族服饰,却在左耳上挂着一个硕大耳环的人在其身侧说道:“大人,就这么让青牛角去了,这可是增加实力的好机会。” 左髭丈八阴沉着道:“于毒也不是白痴,我们的实力已经增加过多了,于毒也已经起了心思,会开始打压我们也是正常。” “大人,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右手手掌在脖颈间拉过。 “不用,暂时还不是时候。而且我也想看看青牛角狼狈回来时的样子。还真是蠢啊,汉狗若是没有把握,会前来这里。如果那些汉军是路过的,那就更有意思了。”左髭丈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朝歌城中依然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城内几乎变成一块空白,除了汉军士卒所需的房屋,还有一些必须的房屋,其他的都被推倒了。成了城头上的防御物品。 士卒驱赶着一队队的百姓,把拆卸下来的木头和石块,运到城头之上,泥土者被留下,继续加固城墙,同时还在城内建起了一座座的箭塔,虽然简陋,但如果黑山军没有攻城器械的话,杀伤力之大也是可以想象的。黑山军没有攻城器械几乎是可以肯定的,黑山军所在的地方就已经限制了大型器械的存在。从山上运到山下,先不说对人的危险,就是那些器械的磕磕碰碰的被损坏了,就能够让黑山军心疼死。 城墙上汉军还搭建了一个个简陋的箭塔,分为上下两层,每层可以保证一人站在上面,用此来增加同时射出箭矢的人数。说是箭塔还不如说是两个搭板而与,甚至连顶棚偶没有的。如果有时间杨奇倒是希望建起一座座的箭楼。防御力量怎么说也要比现在要好上百倍的。 黑山军下山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这个在城头上查看的杨奇手中。 “五千人,黑山军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 “大人,要不要启动计划。”杨贵在一旁说道。 “算了,还是不要了。不过本以为会是黑山军大队的,没想到却是这些不入流的人。我现在倒是担心河水等不等得到黑山大队的到来。”杨奇揉着眉头说道。“虽说蓄了不少的水,也等不了几天的。这五千人要尽快收拾了。” “传我的命令,所有人集合。” “诺。” 钟鼓声响彻整个县城。 “黑山军下山,我想也都知道了。叫各位过来,就是要问一下退敌之策。” “大人,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还要问什么,照着做不就好了。”元兴说道。元兴是五位军侯中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个杨奇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向着谁的。既不是周建,也没有投向杨奇,但却安分的很,每一次动乱他都没有参与,甚至在最后还会帮杨奇一阵,因此杨奇也没有借口对付他。就这样一直留了下来。表面上元兴是一个鲁莽的人,但内在如何,虽然不知道,但也绝不简单。从其加入北军数年,却没有任何能够找到他的跟脚,就知道他的厉害。 “好了,元兴别闹了,这次下山的只有五千人,用了那个,我们也差不多改回雒阳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就不要说那些浑话了。”杨奇虽是骂着元兴,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好了都说说,有什么对策没有,让黑山军发现我们在做的事情,这种混蛋策略也就别说了。” 杨奇扫视四周,见没有人说话,道:“既然没有人提出,那就决定了。战场就在这里,青羊山。”右手指着地图坚定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恢复更新,在此道歉 青羊山属于黑山山脉,处于山脉的边缘,几乎相当于独立的山峰,被本地人称之为青羊山,和鹿肠山相邻。也因为相对独立的情况使得青羊山和其他山峰交接处有着不少的山谷和三道。是鹿肠山向东出山的必经之路。 青羊道,夹在青羊山和鹿肠山之间,既是最快出山的道路,也是唯一一个可并行两辆马车,让大兵团快速通过。 道路的两侧有着稀疏的树林,两侧的山坡上还有着裸露在外的岩石。汉军士卒就躲在那些后面。为了能够把下山的黑山军一击而溃,汉军除了留下千人守城之外,所有的人都到了这里。 “大人,黑山军会不会从这里过,我们已经守了三个时辰了,马上就要到申时初了(下午三点)。”杨瑞担忧道。 “谁知道,大人在冀州和黄巾军打过几场后就被调回了凉州,随后就是跟北宫伯玉打,韩遂打。黑山,还是黄巾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没想过发展细作,而且黑山军中除了飞燕军还有些看头,其他的收降后还要花费大力气训练调养身体,太耗费时间了。也没想过要招降他们的事情。黑山里面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人,他们走哪里也只能靠我们自己判断。” “不过虽说如此,他们走这里的可能还是最大的。于毒轻敌了,那场暴雨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埋怨。”杨奇笑着道。“那场雨让我想到一个说不定可以覆灭于毒部的办法,也因为这场雨黑山的探子怕是没有尽力,就在外面看了几眼说不定就回去了。两我们的实力都没有搞清楚。虽然是好事,如果没有之后做的布置。如果是于毒亲自带队,我一定会让他们去见龙王。” “于毒搞错了我们的实力,下面自然也就弄错,一步错步步错。既然轻视我们,自然就会大意了一些。放着这条又好走又舒服的路不走,会去走那些敛匹马都过不去的路?陈林很快就回来了,于毒他们走的哪里,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杨奇看着杨贵脸上的忧色,道:“怎么了,害怕了。” 杨贵立即摇头道:“不是,就是有些担心城内的人数是不是少了一些。” “一千人足够了,元兴要是连撑到我们回去都撑不到,我第一个砍了他,他也太过无用了。而且从这里道朝歌是最快的,陈林把消息传来就算要花费一些时间,我们最多也就是比黑山军晚上一点,到时候我更想看黑山军的样子。” 杨奇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杨贵,杨贵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从开始埋伏杨奇就发现了。所以才会大费力气的一一解释给杨贵,也就是杨贵,换做其他人,就算是杨瑞杨奇都不会理他。现在还可以看出杨贵的不正常,但也没有时间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等到事后再问,杨奇其实也不明白杨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如果是因为黑山军都是百姓组成的,那就更是可笑了。大军交战最惨的就是百姓,两军交战最先的就是清理四周的百姓,避免百姓之中混入对方的细作。裹挟百姓进攻,更是常事,要是因为这些,杨奇更是不可想象。 陈林回来带来了好消息,黑山军确实是向着这里来的。同时为了防止被黑山军发现,所有的斥候都被撤了回来。就等着黑山军过来。 得到黑山军就要到来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有精神一振的感觉,汉军士卒快速的调整好状态,一支支的箭矢从箭袋之中抽出,横放在生前,然后开始拿出弓箭,调整弓箭上的弓弦,手掌紧紧的抓住弓身,来恢复手感。, 在汉军的冷冷的注视下,青牛角带着自己的部队走入道路之中。那些士卒许多身上都是一身的布衣,或者是在身前或者背后挂着一只大锅,也就是盔甲了。青牛角的部队很是悠闲,也可能是因为走了许久的山路,又还没有出了山,有些懈怠。那些士卒走路都是歪七八钮的,身上的铠甲的一侧也被解开,随意的斜挂在身上,兜鍪也是歪在头上,或是随意的挂在身上。武器也已经成了众人的拐杖,上面沾满了泥水。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副刚从泥窝里钻出来的样子,疲惫的样子不需要看,就能从整个队伍的气息上感觉到。 队伍中每隔一段就会有数人来回的呼喝着,这才是让整个队伍保持了一定的速度,否则队伍说不定早就停下了。整个队伍中,也就是最前面的几十人和中间的百人的样子好些,身上都是汉军正规的甲胄武器,甚至都配上了马匹。前面的就是前锋了,而中间的应该就是青牛角所在了。 杨奇眯着眼观察着下面的黑山军,黑山军现在这个样子杨奇是最喜欢的,懒散而没有防备,汉军如果不趁此机会吃下他们,那就真有些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了。杨奇同时也在观察黑山军,从这一部之中,看出黑山军的大致水平。 这些黑山军真的是累,也有着汉军绝不会在这里埋伏的心理。毕竟这里还属于黑山,也就是黑山军的地盘,而且和鹿肠山比起来,朝歌到这里就要远上一些。一般情况,就算汉军得到了消息,赶到这里也不会比黑山军更快。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有多少人会意识到危险可能发生? 黑山军只是派出了两个骑兵在山谷中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黑山军的两个骑兵离开之后,汉军开始从埋伏的地点走出,山坡上到处都是身上披着草木的汉军士卒涌动的身影。树林之中汉军士卒从地上爬起,从树木的背后走出,手中的弩箭也早就准备好了。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手中的弩箭射出,然后就飞快退入树林之中,拿起长枪,长矛等武器等待山坡上箭矢的停止。 这个地方简直天生就是为了伏击,山谷两侧的树林甚至算到山坡上不过是十几步而已,树木也多是那种碗口粗细的,双手就能握住,山坡上射出的箭矢可以完美的落入道路的中央,这个地方似乎是专门为了让弓箭手发挥而存在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谷道行,伏兵起 “都给我注意一点,别发出声音,小心点……”一个队率一巴掌拍在一名士卒的脑袋上,对着其他人低声喝道。 被打的那名士卒右手摸了摸头,就弓着身子从那名队率的身边窜过,身子紧靠着一个大树,半跪了下去。一个个士卒随后在这一片地方火蹲或站,交错的处在树林之中。这一幕幕在这百步的山谷之中不停的上演,若是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两侧的山坡和树林之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的草堆和木堆。 黑山军有气无力的走在山道之中,也没有欣赏四周景色的心情,就算是偶尔有人,看向四周,也只会是感觉自己眼花了,汉军士卒分布的很开,并不是窝在一起,不会让人一眼看去产生强烈的不协调感。 汉军现在就如一个已经张开了网的猎人,在等着猎物进入网中。 杨奇在山顶上看着渐渐走进汉军包围的黑山军,眼神更加的阴冷。黑山军怡怡然的走进汉军的包围之中。 杨奇放过了黑山军的前锋,黑山军把队伍拉的太开了,一排也就是两三人的样子,汉军埋伏的这一段谷道甚至容不下黑山军的二分之一。汉军只能是等着,等着青牛角走进口袋之中。倒不是说杨奇对青牛角有些顾忌,就黑山军现在的样子,汉军就算是直接冲出去也能够打的黑山军顾不了首尾。只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连贼首都抓不住,杨奇都感觉有些挂不住。 青牛角一行人走入道谷道中间,正对着杨奇所在的位置。杨奇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随着杨奇右手的举起,山顶上的埋伏的汉军纷纷冲山的另一端爬上山顶。黑红色的衣服在山顶上随着山风飘荡。杨奇也顺便打量着青牛角,因为距离的缘故,杨奇的视力虽然不错,却也只能看到一个个的人影,只能猜测那被围在中间的就是青牛角,直到看到前面的一人突然转头看向杨奇所在的地方,杨奇才明白他猜错了。 青牛角自从进入谷道之中就感到了一丝的不舒服,却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周围的树林之内,也看不出什么。青牛角虽然是首领,但也不是那种有着特别特权的人,黑山军也没有大的资源给予这些大帅特别的特权。山路上许多地方也不是战马可以通行的地方,他还是要自己走过去。几十里的山路下来,也是疲惫的很,因此也只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想到要看看两侧的山坡。 直到走到了谷道的中央,感到了从左侧传来的强烈的不安,才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举着右手的杨奇,还有那些正站起的汉军士卒。绛色的布衣,黑色的皮甲,看的青牛角一阵的头晕。“撤,向前跑,快跑……”尖锐的声音从青牛角的喉咙之中发出,然后又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嘎然而止。就听到震天的战鼓声和号角声从两侧的山顶上传出,战场厮杀的感觉的向着黑山军汹涌而去。 无数士卒的呐喊声从两侧传出,一时间甚至把战鼓和号角的声响给压了下去。黑山军先是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身体上的疲劳还有心理上的暗示,让他们面对伏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过后只是一瞬间,整个对会就哗然而乱,士卒开始慌乱的看向四周,相互之间大声的询问着,暂时还没有人想着逃走。 杨奇在山顶上看着下面的闹剧,是的闹剧在汉军箭矢射出前一刻的闹剧。在战鼓声响起之后,才能够放箭这是杨奇定下。如果对手是汉军或者是西凉军,杨奇都不会下这样的命令。训练有素的军队,趁着这一点时间就能够组织防御,甚至发起反攻。虽然让对方逆转战局是不可能发生,就算是让他们跑了也能扒下几层皮。但效果就要小太多了,花费许多的精力就那点结果,还不如不弄。杨奇只会让士卒悄悄的射出第一轮的箭矢,第一轮就要割肉剔骨。 箭矢如蝗,如梭,铺天盖地的向着黑山军覆盖而去,尖锐的啸声犹如台风一般席卷而去。青牛角的所在更是其中的重点。箭矢从空中带着巨大的冲力,落入黑山军之中,飞速穿梭的箭矢带起一片片的血花,强大的冲击力,带起一个个士卒,然后狠狠的摔在地面上,许多士卒直接被钉在了地面上。 道路两侧的树林之中的汉军士卒的取得成就比起可以说是最瞩目的,弩箭在这种距离下,带起的力量,比天空落下的箭矢还要高出不少。一支支的弩箭没入黑山军士卒的身体之中,直没于尾,鲜血把洁白的箭羽染成红色。两侧树林内汉军的弩矢,就把黑山军两侧的士卒消减了三分之二。尤其是是青牛角更是汉军士卒重点照顾的地方。早就有数十张弩对准了青牛角的所在,青牛角刚刚发出响声,那数十架弩机就被扣下了悬刀。青牛角刚刚喊出一半的声音就被死死的掐在喉咙之中。数十支弩矢把青牛见连同其身下的战马一同射成了蜂窝。一代黑山军的猛将,就这样实在弩矢之中。 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箭矢满天飞舞,从两侧射出的箭矢甚至在道路上空不停的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黑山军就犹如一朵没有任何防备的牡丹花,只能任由暴风雨一般箭矢的摧残。 摧残后的黑山军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箭矢的覆盖之下,横七竖八的躺满了黑山军的尸体。经过暴风雨一般的箭雨攻击之后,还好运活了下来的黑山军士卒,立即向着后面还有前面飞奔而去。只有尽快的逃出这一块区域,他们才能够安全。被埋伏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队伍。能够在汉军暴风雨般的进攻下活下来的士卒不过是十之一二而已,以三千人埋伏中间这一段不过是一千人的黑山军,如果还能够让黑山军大部分逃脱,杨奇他们这一营也就不能称之为射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步卒断,骑兵突 青牛角中伏被杀,大军从中切断,混乱从中向着两侧蔓延而去。 黑山士卒慌张的向着两侧跑去,黑山军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纪律,这个时候什么上下准备这个时候都被扔到了河沟之中。士卒向前冲撞着,任何想要阻拦的人都被推到了一旁。有些还想要拿些上官的架子,就被士卒拉到地上,狠狠的踩上两脚。 躲藏在树林之内的汉军士卒,纷纷从树林子中冲出,也不讲究什么队形,四散着向着黑山军扑去。刀光滚滚,留下一具具的尸体。 汉军士卒犹如一头头的饿狼,从黑山军这头肥猪的身上撕下一块块血淋淋的肥肉。刀光滚滚,不仅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也不停的驱赶着黑山乱军。 不知其数的汉军士卒从两侧的山坡上滑下,在山坡上留下一道道的黄色的痕迹,落地后飞快的穿过树林,加入到分割黑山军的队伍之中。从背后砍人,再没有这么轻松的事情了,刀光滚过,留下一层鲜血。 整个山道之中,到处都是汉军士卒追着黑山军砍杀的身影,红黑色的细流一点点穿透彩色的区域,把整个彩图分割的七零八落。红黑色的细流渐渐的汇合,红黑色的洪流,携着雷霆之势,把眼前所在的黑山军冲的干干净净。 杨奇在山顶上一直注视着战场,以优势兵力埋伏黑山军部分军队,自然是秋风扫落叶。风卷残云一般的把黑山军击溃。周围的战鼓声已经停了下来,敲鼓的士卒额头的汗水如豆子般不停的落下,微喘的呼吸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北军到了杨奇手中第一次的战斗,如果打个败仗,谁心里都不会好受。想到杨奇的手段,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寒颤。 杨奇看着下面已经收尾的战局,却想到两侧看不到地方的黑山军。杨奇对那里的局势并不担心,虽然黑山军还有着超过三千人的人数,但在杨奇看来不过是一头硕大的肥猪而已,而且是没有头的肥猪,随时都可以上前咬上一口。 黑山军这条长蛇的尾巴处,杨奇虽然没有放上一颗钉子顶住,中腹被汉军以三千兵力截断,也不惧这条尾巴会甩到汉军。他们要跑北军就管不住了,而且这一次杨奇本来没有打算要收留俘虏,且不说粮食上的问题。虽然北军对俘虏,就算不给食物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都饿死了,开始的时候要俘虏干什么。 杨奇对北军上下下的命令就是,杀。把黑山军杀的胆寒,杀的遍地尸首。不留任何活口,但也不会无限制的杀下去,黑山军若能逃出去,汉军自然不会浪费力气一路追杀过去。 黑山军这条大蛇腹部已经被搅毁,尾巴也就是一条死物,就剩下头部还能有些作为。但杨奇在前面给他们准备了足够分量的大锤,能够一锤锤烂大蛇的头颅。 这次汉军出兵四千人,两侧埋伏的共有不到三千人。剩余的一千人,包括李应的一百三十一名骑兵,还有杨奇的半数以上的亲兵。也就是近四百人的骑兵。四百皮甲骑兵,且不论那杨奇费尽心机才武装起来的五十名重骑兵,汉军骑兵就算是轻骑兵,在黑山军眼中也是重骑兵了, 五十名重骑兵在道路的中间一一排开,马蹄隆隆的向着黑山军碾压过去。这种情形就像是象群在迁移的路上,迎面撞上了迁移而来的鼠群。眼前的情形和那是何其相像。 汉军前锋和黑山军前锋撞在一起,黑山军前的几十名骑兵立即被一扫而空。无主的战马在汉军的洪流之中不停的徘徊,让后顺着汉军的流向,冲入黑山军中。 四百多名骑兵,每排不过是六人而已。每两个骑兵之间都留下了足够一名冲过的空间,前排的骑兵和后排的骑兵交错着。一旦前排的骑兵,陷在黑山军中,后排的骑兵就会狠狠的扑上成为新的尖峰锋,重新撕裂黑山军。 近百排的骑兵,就这样交替的向前冲去。汉军就如一座大型的割草机一般,交错的刀刃滚滚而前,枯黄的杂草满天飞舞。 这种进攻的模式,也就是眼下这种状况的时候。层层推进,要把黑山军全部留在这里。否则何必如此麻烦,锥形阵杀进去,把黑山军杀的大溃,然后在背后追赶更加的轻松写意。这里一寸一寸的杀进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骑兵一寸一寸的碾过,面对强大的力量,黑山军那在死亡的阴影下勉强产生的战力,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留下的只有遍地的死尸。等到黑山军最后抵抗的人,也是黑山军中现在最后一名可以主事的人被杀李应斩杀于地后,黑山军最后抵抗意识也跟随着那人的死去二消失。 黑山士卒纷纷向着两侧的山林之中逃去,犹如归巢的飞鸟一般,扑棱棱的进入树林之中。这些慌不择路的黑山士卒,这一次还真是跑对了地方,汉军在中腹还有蛇头的地方都安置的有士卒。黑山士卒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要撞到汉军士卒手中。唯有两侧杨奇未曾安排人手,却是让他们找到了出路。 也是杨奇不愿意浪费过多的精力而已,这些黑山军只要被打退了就好,并不需要现在就下死手,等到黑山军来齐了,在全部解决,更符合杨奇的心思。现在不过是钓鱼而已,汉军打退了黑山军,却也不能留下实力强大到不能抗衡的,就像钓鱼一样,不能让人一看就是鱼钩把鱼都吓跑了,在外面还要加上一层好看,把鱼钩掩盖的鱼饵。虽然有些差别,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汉军要黑山军于毒这一部主力出山,就要表现的虽然有着较强的实力,但却不是强的过分。就拿今次伏击来说,若是筹划的好,汉军并非没有把黑山军全部留下的可能,但这样杨奇怕会吓坏了鹿肠山上的各位。现在用伏击射杀了青牛角,骑兵击溃了大部分的黑山军士卒,却不能赶尽杀绝。就让汉军的实力下降了一两个层次。于毒这人杨奇并不清楚,但大部分人心思都是一样。一个人把你的小弟打了一巴掌,若是一眼就看出不是你惹得起的,自然就躲得远远的。若是比你弱上一下,小弟也少上许多,那不用说,自然是上去就打。 不管于毒是怎么样的人,正常人的心思习惯总不会改变,汉军的表现,虽然强硬了一些,反击犀利一些,却也不是那种不可对抗的对手。于毒面子受挫,会放过汉军才是怪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雒阳将变 峡道内除了汉军在见不到任何站着的活人,杨奇踏着满地的碎尸血肉而过,红色的土壤用手一握就是一把鲜血。 汉军士卒正在收拾战场,一件件的铁制兵器从血泊之中捡起,黑山士卒身上稍微好上一些的皮甲,都被从身上剥掉。虽然汉军有着正规的粮饷,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就拿这些兵器来说,虽然破旧的很,但也是铁制的,朝廷虽然放松了盐铁专卖(被世家逼得),铁依然是紧缺的物资。纵然没有卖到草原上的暴力,卖给雒阳武库也能换不少的铜钱。皮甲虽然破烂,却不会有任何士卒去嫌弃它们,除了那些贵公子们。 汉军士卒就像是一条条的鬣狗,不停的撕扯着黑山军留下的东西,就算是一粒铁钉,汉军都不曾放过。除了这些,黑山军还送来了不少的东西,食物就是其中一种。汉军士卒虽然不是没有经历过艰苦的环境,但这些从血水之中捞出,面饼内都已经成了红色的食物,汉军士卒也没有受虐的倾向,自然不会在现在的状况下尝试这种食物。不过汉军手中还有近两千的民夫,给他们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能够给汉军节省大批的粮食。 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滴打在血泊之中,荡起一片片的涟漪。汉军在细雨蒙蒙之中,收兵回城。留下一地的血腥。 汉军离去良久之后,才有着一个身影从两侧的树林之中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良久之后,确定了汉军确实都走了,才走出树林。随后一个个身影蹒跚的走出树林,都是那些躲入树林之中恰好躲过了一劫的黑山士卒。 他们茫然的走在峡道上,蒙蒙的细雨之中,黑山士卒犹如鬼魂野鬼一般的徘徊在满地的碎尸血肉之中。偶尔还会有人抱着地上尸体痛哭哀嚎。一些人在被伏击的地方不停的翻找,尤其是有着战马痕迹地方,像战马倒地压下的痕迹。战马的尸体也被汉军给拉走了,被鲜血浸泡过的食物,汉军或许不会要,战马却不会留下,怎么说马肉也是肉。雒阳北军虽然粮饷不缺,但肉食也不是每天就有的,尤其是现在还在出征。这一点杨奇就不是很习惯,在北面的时候,餐餐肉食不断,面食反而要少一些,西凉也是这样,几年下来,也养成了习惯。雒阳尤其是军中,自然是食物为主,肉食就要少上许多,就算是这也多亏了雒阳是都城的缘故。(地域不同造成食物不同,就算是现在也很是明显。冬季内蒙古那里羊肉一斤也就是十几块,几乎比得上内地的青菜了。这还是现代,物资流动方便,古代这种情况也就更加的严重。) 这些黑山士卒不用说也是在寻找青牛角的尸首,青牛角被杀的事实,被汉军用来打击黑山士卒,因此全军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这些黑山士卒自然是想要找到青牛角的尸首,找到尸首,回到山上或许还能够有个交代。青牛角深受于毒信任,作为亲卫,青牛角身死,而他们还活着,就这样的回去,就要承受于毒的怒火。如果能够把青牛角的尸首找到,惩罚是免不了的,性命却是无忧。 现在的地位什么他们并不担心,他们都是黑山军中百里挑一的勇士,只要活着就不怕没有饭吃。寻找青牛角的尸首,心中也多少也是惦念着之前的恩情,具体有多少人是抱着这种心态,就无人可知了。 青牛角的尸首很快就在尸堆之中被扒了出来,尸体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只有脸型面前还能看出此人身份,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扒了下来,光着身子,浸泡在雨水中的身子,泛着白色,破损的肌肤下,左一块右一块露出白色的肌腱。 几人费力的把青牛角的尸首从尸体之中,拖到树林之中。几人在收拾了一些枯枝落叶,绑成一副担架。两人抬着载有青牛角尸体的蹒跚的踩着同伴的尸体,向着来路走回。 何进翻看着案几上的书简,脸上的神色时好时坏。身为大将军,大汉境内所有的军务他都有权利过问,每天发来的军报也是多不胜数。现在刘宏“病重”,除了偶尔会发出两道旨意,其他的事情都已经转到了大将军府中,虽然幕僚都已经给出了合理的意见,何进还是要在看一下。 这些都是正常的军务,可以让幕僚代笔。那些各处传来的情报,还有几条定点联络,何进是绝不会让幕僚插手。那些士人究竟想着什么,何进也猜不透,但也知道他们绝不会一心投靠。自然不会让情报落入那些幕僚眼中。何进每天花在这些情报上的时间,就占据了他整个时间的三分之一。尤其是现在的时候,何进再次加强了情报的收集,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加的巨大。 很多的情报也都只是似是而非,尤其是军中收集情报。军中将领每天四周都环绕着亲兵,亲兵的挑选,是每个将领都不会忽视的事情,亲兵首先的就是忠心,武艺反而列在了第二。倒不是说武艺不重要,每个亲兵在军中都是武勇之辈,这没有任何的疑问。主要是亲兵在挑选时,先选出一大批的武勇之辈,然后从中选取忠心之人。 亲兵不同于其他的士卒,一名将领调换军队或者升职,军队是带不走的。亲兵却可以跟随主官,因此亲兵很可能一辈子都是主官的亲兵。主官在挑选时自然会慎重非常,通常会以亲族或者家仆担任。向其中插入人手很是困难,因此多是外围人手从其他地方打听到的,多有不实。这就要何进自己分析了,也是何进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缘故。 何进揉了揉眉头,右手拿起一侧放置的小锤,敲响了身体右侧雕刻着精美花纹小巧的铜钟。 从房间的右侧的的雕花门中悄无声息的走入,然后跪伏在何进面前。 “告诉本初,就说我想见他。” 那人从地上站起,同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中谋,犹防备 当袁绍走入大将军府的时候,何进已经冲之前的房间中挪到了平常用的书房之中。何进端坐其上,自有一股虎踞龙盘的气势。袁绍的眉头微微一跳,上前拱手弯腰。 “将军!”袁绍刚刚被任命为司隶校尉,这么称呼何进也是正确。 何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袁绍背后站着整个汝南袁氏,汝南袁氏门生遍布天下。大汉门阀世家之中不是没有能够和袁氏对抗之人,但到了这一代,却多出现了断层的事情。弘农杨家便是如此,杨家四世四公,比之汝南袁氏还要显赫。杨赐死后,现在掌权者是司空杨彪,但杨彪现在已经四十有八,也已经步入暮年,早就没有那种开阔创新的精力。下一代之中却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还有些小的,但他们究竟如何却还要许久的时间。 相比之下袁氏的袁绍和袁术,就要显眼的多了,尤其是在黄巾之乱的表现,更是奠定了二人这一代世家的领军人物。其中不乏英才,但家世就要差上了一些。 面对这样的人物,何进也拿不起架子,依靠袁氏太多。“本初来了,坐。” 袁绍在何进左手处坐下,拱手道:“不知将军让绍前来,有何吩咐?” 何进右手揉着眉头,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嘴唇紧抿。“前些天你说的事情,有把握没有?” 袁绍身体一震,立即坐起,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情。“不敢欺瞒将军,若非有着十成把握,定然不敢告知将军。” 何进喟然长叹,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喟然长叹,“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不能让皇后和皇子有任何的差错。”刘辨虽是长子,却一直没有立为太子,这也是何进一直忧虑的事情。若刘辨之前便已经是太子,现在刘宏想要立刘协为皇,就会引起所有士人的反对。仅仅是士人的阻力就能够让刘宏收回成命,何进也就不会向现在这样焦急了。 何进和袁绍二人商议了一些细节,袁绍就离开了大将军府。何进看着袁绍离去的背影,脸上立即阴沉了下来。为了换取士人的支持,何进才不得不接受现在就要把张让他们交给士人的意见。虽然何进也知道这并不是所有士人的意思,袁绍也不是他们的代言人。除掉张让确实能够取得大批士人的支持,何进才会让袁绍去办。 何进知道袁绍有野心,也从他那闪烁着野心的眼中看到了危险两个字。但他不得不用,何进知道他的根基不稳,现在大将军府看上去是威风异常,幕僚俱是天下名士。何进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幻而已。他的根基甚至还比不上张让等人,前些年,他是河南尹,虽然也有些人投靠,面对刘宏的猜疑,何进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招揽人手,即便招揽到一些,也不能四处安插人手。 说起来何进还要感谢张角,如果不是张角,何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随后大汉各地战事不停,何进才有了招募,征辟人才保持大将军府的高效运转。随后征募了大批的名士,荀爽,郑玄……等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大将军府的。 何进知道这些人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他能够信任的。组建后的大将军府,看似庞大,却犹如没有根基的房子,一推就倒。相比之下张让等人,几十年的经营,家族子弟多有为官者,各地投效者也数不胜数。有些时候,何进也会羡慕张让他们,何进已经在努力的建设自己的势力,现在还需要时间,这样刘辨登上皇位之后,他就能够放开拳脚,只要有一年的时间,他就不用再惧怕任何人。 现在何进要尽一切的办法,稳住和士人的关系。何进不是没有想过和张让联合,只是两者之间的矛盾冲突太过明显。张让他们已经把持朝政几十年,已经习惯了权利在手,何进同样是要权利,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外甥成为一个傀儡,也就绝了和张让合作的可能。 张让他们势力强大,同时掌握了大量的官位,用此拉拢了大批不得意的士人和一些贪婪之辈。张让他们立足于皇权,大是拉拢分化了一批士人,各地多有掌握实权之人。虽说现在的对抗主要是存在于雒阳,地方上的影响不大,但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大规模的战乱之中,何进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单独对抗张让等,以何进的力量确实要差一些,只能是联合一部分的士人,何进也不愿联合的士人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最后不能控制局面。最后两者之间的关系如何,何进心中也自由计较。总之是用兼警惕。 袁绍的意思,何进不是没有考虑过。趁着现在的机会,把宦官铲除,绝大多数的士人都是如此想的。何进为了避免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例如宦官挟持刘辨,皇后。现在就把宦官除掉,何进没有任何的意见。 何进唯一担心的就是袁绍他们真的只是对付张让吗,这些士人究竟在想什么,何进也吃不准。何进一直怀疑着,皇帝突然病重,就是一些士人下的手。张让,赵忠,自不用说,他们的权力都是建立在皇帝之上,虽然现在皇帝信任有些减少,他们却也不会做出置皇帝于死地的事情。 刘宏突然病重,何进也知道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张让不可能,何进更没有做过。皇帝对皇后虽然有些冷淡,皇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进也不会允许。何进同样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那就只能是士人了,冀州的事情可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何进犹疑不决就是为此,袁绍的目的究竟是宦官还是刘宏,何进也猜不到。如果不是事情有变,他也不会允如此行事。何进也只能暗中派人保护何皇后和刘辨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何进也只能尽最大努力维持事情的发展,不会超出他的预计。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府中计,二人和 侯府内,真是奢华非常,各处都是奇山怪石,花草鱼虫,各处的走廊房屋,飞檐雕栋,堪比皇宫。房间之内细绒羊皮铺地,踩上去犹如走在云端一般,各种官窑的瓷器遍布房间之内。侍女宫灯遍布房间四周。 一人端坐于上位,四名身材姣好,面目如花的女子,围绕其人,敲打按摩着四肢和身体。中间那人环绕在软玉香怀之中,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情欲。容貌甚是俊伟,两鬓斑白,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皱纹,皮肤犹如女子一般,看上去犹如富贵人家的家主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光洁的下颚,让人能够猜到他的身份。 张让听完下面人的报告,就让人退了出去。张让沉默着,无形的压力在房间之中蔓延,四名女子的额头上渐渐的冒出汗水,手上也频频出错。张让脸色平静的挥了挥手,侍女温顺的退出房间。 “皇上还是年轻啊,当年平窦氏,皇上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皇上也就记得当时争斗的残酷而已,平了窦氏后,皇上还经常做恶梦的。”张让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皇上现在想要平了何氏,却是看轻了何氏,皇上还以为控制了一些军队就能够铲除何氏。何进这二十年的发展,又是那么容易。中间还有一些小人作祟,皇上要吃大亏的。” “唉。”叹息声从右侧传来,张让微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细缝,“蹇硕不过是一个小猴子而已,本事也就那一些,上军校尉他做不来。” 一名体态丰腴之人从幔布之后走出,皮肤冠华细腻,丹凤眼,鹅蛋脸,猛的看去就是一角色美人。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在两鬓的黑发之下隐藏着一根根的白发,而且虽然没有喉结,身上的衣服,发式,走路的步伐,无不说明这人是一名男人。 张让看着来人,微微叹道:“赵忠,你怎么做?” 赵忠来到一侧坐下,也不在意说明座位,就在中间坐了下去,“杂家已经向皇上告老了,这里事情也不想管了。雒阳我不想再待了,早点离开的好。” “我们这些人,离开了雒阳,会有好下场吗?”张让微微摇头,“我早就看清楚了,我们这种人,不仅外人厌恶,就连家人也不喜。我们都是从族谱中驱除了的人,还有什么脸回去。这些年家中对我百般讨好,也不过是看上了我手中的权利而已,却也不是真正的尊敬,现在我的名字也还没有被重新写上族谱。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除了雒阳,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张让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语气之中多少有些不甘,“这些年照顾家中的人,也就没想过会得到什么,只是现在的局面……” 娇媚的笑容出现在赵忠的脸上,“这些年了,这些事情也早就看淡了。” “呵,你们赵家很好,赵家有多少人坐到了太守?我知道赵家很好,不像我,你在赵家很受尊敬,看的出他们都是真心得到。这一点我很羡慕的。”张让想到自己的境况,脸上自嘲的神色更加的浓重,“你比我强,我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还有一个赵家,赵家有多人,做到太守的有多少人。赵家之前只是小门小户,人丁稀少,下面的家仆和客卿,你我都不会信任,离开雒阳,我们就是离了水的蛟龙。” 张让拿眼看着赵忠,自从得知赵忠想要离开雒阳之后,张让就千方百计的设法让赵忠留下。赵忠的离去,无异会让张让他们的力量严重削弱。无论赵忠是真有此意,还是试探众人,张让都必须站出来,留住赵忠。 赵忠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操劳了几十年,家里的小崽子们,也都知道疼人了,来人请我回去享福,雒阳也没我什么事了,回去也不错。安危,不是还有侯爷吗,只要侯爷还在,安危就不用担心。” 赵忠看着张让脸色,笑容从脸上消失,微微一叹:“几十年了,皇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会想要离开。皇上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碍着皇上的道路。一个车骑将军,谁会在乎?皇上现在每天看到我就会厌烦,留在这里还干什么。何进,他算得什么,如果没有我们他会有今天?以为和一些党人连在一起,就能够在朝堂上装模作样了,不过是顾忌皇上的脸面而已。他在御林军和羽林军之中安插的人手,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牢牢掌握皇宫的军队,何进他能够做什么,攻打皇宫,他还没有这个胆子。张让,这些事情你还做不来?” “这些时间,你真的没有过问过外面的形势?”张让见赵忠不似作伪,沉吟道:“皇上太急切了,以为掌握了一点军队就能够掌控一切。还不如西凉来的那个小子,现在何进和士人都有了防备,局势很是恶劣。皇上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最多也就是一月的时间。皇上若是放手,拿下何进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别忘了,皇上是如何中毒的,他们连下毒都敢,不会做其他的事情?皇上处理的宫中大批的人手,现在只能在皇宫外加紧防备,宫内只能是小心的不要在惊动皇上。刚刚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他们大概是要动手了,我们合力还能够保住皇上,实现皇上的心愿。” 面对张让灼灼的目光,赵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的局势赵忠自然不是像他说的一无所知,不过是在迫张让低头罢了。他又如何不知道离开雒阳对他也就是等于死路。他的根本还是在雒阳,在皇宫内。之前的种种除了要避嫌,还有就是要迫张让低头。张让一直都是在赵忠之上,赵忠嘴上不说,心中却也不会舒服。 现在看着张让几乎是求他的语气和表情,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张让的表演,赵忠还是感到非常的舒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求推荐了 “先把徐荣给叫来,几个校尉,也就他能够放心一些。这西凉来的和雒阳没什么干连,投靠董胖子也就是几天而已,还不算其心腹。说不得能够拉过来,也幸好那个杨奇去了黑山,要不然还要多思量一些。”赵忠在心中回味了一阵喜悦之后,立即思虑道。 “恩,这个徐荣没有怎么见过,能把那一营兵马打理的顺顺当当,气势比鲍鸿在时还要高上三分。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怪不得皇上的怒气这么快的就平了下来。这个人现在可以用用,投靠董胖子也不过是奔着富贵而去,董胖子能给的,都给他。不信他不改投门下。”张让沉吟道,“现在见见也好,如果是个明白人就先用着,该给他的一个不少。若是不知好歹,也就只能想办法把他给弄走了。”洁白的牙齿上,反射这白日的阳关,白的渗人。 赵忠微微颌首。既然已经决定使力,就要全力以赴,这可是关系生死的大事。 徐荣的表情依然坚毅,似乎永远都不会笑似的。徐荣右脚跨进侯府的时候,脸上的线条稍微柔和了一些,不会一眼看去就会感到不自在。 徐荣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入侯府,所行之处目不斜视,周围的美景,如云的美女犹如不存在其眼中一般。 徐荣抱拳行礼,然后一样不发的站在大堂之中,忍受着二人打量的目光。 赵忠靠在软垫之上,上下打量着徐荣。赵忠已经对徐荣产生了兴趣,徐荣从走入这个房间之内脸上的表情就没有产生过任何的变化,以赵忠阅人无数的双眼,自然可以看出这一切是发自本心,还是故意而为。 赵忠和张让二人虽然不是皇上,在外人眼中也不差。汉朝时虽然儒家抬头,但依然是老子坐而论道的形势。只要面对的不是皇上,或是自己的主君,就算你位置在高,行肃礼也就可以了。 以赵忠和张让的权势,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见到他们的人,不是立即跪下,叫爷爷,叫奶奶。就是故作清高,一脸高傲的对着二人。以求获得二人的好感。这些人也不想想赵忠和张让是何等人物,垂帘汉朝数十载。何种人物没有见过,那种一上来就求到二人门下,还能让二人有一丝的好感,至少没有在二人面前做作。那种在二人面前装清高的人,一眼看去就让人生厌,你若是清高有何必求到他们。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不仅君子生厌,就连小人也会厌恶。 徐荣在二人眼中却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从进屋,道抱拳,和他脸上的表情配合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似乎本来就应该如此。赵忠也自然看得出来,徐荣的这一切都是发自本心,并不是做作。在赵忠心中已经对徐荣打上了一个不错的分数。 赵忠心中所想,也正是此时张让所想的,二人能够合作了几十年,看法和认识自然有着相同之处。 “徐荣,我让你来的缘故,你也知道了一些吧?” “启禀侯爷,末将不知。” “哦,董卓没有把的消息渠道交给你?”孙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被国人持续的运用,现在已经成了用间的指导思想。基本上位置到了一定程度,在雒阳都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收买各个府中的下人,从中打探消息。董卓,十万大军的统帅,之前就已经在并州刺史的位置上呆了数年之久,在雒阳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不出乎意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没有知道这个渠道在哪里而已。 “末将不知,有消息也都是杨校尉告知末将。”徐荣再次拱手,语调平静的说道。 张让微微颌首,不再追究下去,心中已经对徐荣所说信了八成。“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你只要从今天开始,在皇上那里接到的命令,都要跟本侯交代清楚,然后按本侯的交代行事。你可明白?” 徐荣百年不动的面孔上,眉头皱在一起,迟疑道:“这……”到不是徐荣畏惧张让,而是张让本身就有着总管的职位,皇宫内的事情都归于张让。而且由于皇上的不理事,皇宫内的巡值军队的安排,也归于张让,南北宫校尉的人选,也是有张让他们选出的。在皇宫内张让有着绝对的权利,否则刘宏业不必非要在外面建起校园八校尉,来增加自己的力量。徐荣现在驻守宫门,按理也是归于皇宫之内,张让若是一次为借口,还真是能够说的上话。 “皇上,是本侯看着长大的,就如本侯的孩子一般,现在有人要对我们的孩子不利,徐荣你这个将军,怎么说?”张让低声说道。 徐荣顿了顿,道:“末将遵命。”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张让他们每天也有着处理不完的事情,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徐荣就耗费大量的时间,只是教导跟前,用话提点两句,让他明白一些形势而已。为了防止徐荣是那种一心扑到军队上的人,把话是挑明了说。几乎就是推心置腹的说,他不会对刘宏不利,反而要保住刘宏。而且在话中拿孩子比喻,几乎就是把徐荣当成自己人,无形中拉近了关系,拉拢了徐荣。 张让并不需要如此,但不能否认,和张让在一起并不会又让人有盛气凌人的感觉,而是如沐春风一般的舒适,温和。能够屹立大汉的顶端几十年而不倒,自然有其出彩之处,让人心折之处。 徐荣走出侯府之后,没有立即回去军营,而是在雒阳之中转了两圈,在把周围的人甩掉之后,进入杨奇府中。 徐荣和成公英坐在一起。成公英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身体之中的精力似乎都被眼前的局势激发了出来,精神抖擞的看着徐荣。 徐荣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知成公英。张让拉拢的意思,徐荣并非不知,但徐荣却是一个有着君子之道的武人,背主之事他还做不出来,那种有违礼法道德的事情,对徐荣来说就是侮辱。而且宦官的衰落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徐荣自然不会现在去投入他们的怀抱之中,跟着他们这已经开始漏水的船一起沉下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胜之后 雒阳的纷扰并没有给百里之外的杨奇造成任何的影响,雒阳城内发生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杨奇面前,也要两三天之后,现在杨奇对雒阳城中发生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朝歌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虽然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胜利,对现在的北军却是至关重要的。杨奇到来,可以说是对北军固有的体系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冲击,随后一连串的辣手施威,更是犹如台风过境一般,把射声营内固有的体系摧残的支离破碎。 杨奇的手段再高明,却也管不了人心。杨奇随后提拔了周建一系,又在军中选拔官员,赏了两个月的饷银,种种手段皆是安抚士卒的情绪。杨奇所杀的那几个军侯,最少也在军中两年了,和普通士卒已经建立了感情联系。他们的突然死去,给普通士卒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杨奇安抚的再好,士卒也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心理。为了避免士卒因为这种情绪而私下串联,杨奇便在军中推行了高强度的训练,用来压制士卒的情绪。 军中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士气却一直都不高昂,一直都不像是汉军精锐应有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一场胜利对现在的汉军来说就更加的重要。能够让士卒更加快速的融入新的射声营,也让军队快速的聚集士气,恢复天下强军的面貌。 这场胜利对汉军的作用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之前的汉军虽然仍是强军,但士卒脸上的暮气,和对前途不明的困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摧毁这支军队。胜利归来后的汉军,身上的暮气一扫而空,所有的士卒都兴奋而用平静着,平静的双眸之中嗜血的光芒不时的闪动着。 士卒被安置会各自的营房之后,杨奇则在亲兵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住所。杨奇梳洗之后,穿着一身的武士服来到大厅之中,刘艮,陈林,李应这些参加了这次伏击的将领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杨奇让众人坐下,然后酒水和肉食如流水一般的被端入众人桌面上。战争状态,军营之中,自然没有什么歌姬。也就只有酒肉管够而已。众人虽是武将,却也没有那种大呼小叫,拉着被人就不停敬酒的场面。他们虽是武将,却也有着良好的教育,更何况大部分人都是世家出身,有着良好的修养。这才是真正的武将,将军,那些没有任何礼法观念,对着主将大呼小叫的是土匪,也是被武将所看不起的。 “大人,这次可惜了,这次杀敌不少,报上去至少有几十万贯的奖赏。”刘艮给杨奇敬酒后说道,众人也纷纷附和。汉初时,遵循秦二十等爵制度,以杀人多寡论军功,若是能够斩首数千,已经可以封侯了。只是到了现在,这种制度也已经流于形式,官职的升迁更多是靠上司的赏识和钱财,若是上司不欣赏你,家中又没有万贯家财,就算是孙武再生也只能在下层混一辈子。为了不让将士寒心,首级论军功依然保留在,只是奖励变成了金钱而已。当然这不仅是个人意愿,也和大汉变为募兵制有着紧密的关系。 “他们毕竟挂着汉军的名头,这些事情不能拿到朝堂之上,就便宜他们了。”几千个头颅,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却因为他们有着招安的名号而不得不放过。杨奇对此也是有些惋惜。 “大人,这些溃兵回到鹿肠山后,于毒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下次就是黑山军主力了,不知道将军有何退兵之计?”李应一口气喝完铜爵之中的酒水问道。 “元兴,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杨奇看向元兴,见其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准备好了就好,诸公努力,今次要活捉于毒,献于陛前。”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液。 “活捉于毒!”众人轰然应诺,酒宴上的气氛又浓厚了几分。 酒至酣处,面红耳热,众人之间相互敬酒,许多的规矩也顾不上了。酒宴直到深夜,众人才陆续离去。杨奇在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杨奇待在大厅之中,众人也放不开,杨奇深知这点,便在中途离开酒宴,回到了住所。 住所之内,杨奇吹熄了灯火,杨奇坐于黑暗之中,看着银白的月光从窗户之中洒落,细小的尘埃在在月光中漂浮。地面上犹如铺上了一层的银霜,青色的石板散发着银白色清凉的光芒。 “大人,雒阳来人。”低沉的声音从房们之外传进房间之内。 “进来。”杨奇从亲兵的手中接过密信,挥手让士卒退下。杨奇并未接见来人,除了保密,还有就是没有必要。雒阳的情报渠道才能够建立开始,就被灌输了,信息除了上游送信人和下游接信人可以知道信件的内容,送信者绝不能得知信件的内送,更不能私自打开信件,为此还制定了一系列的手段防止送信人私拆信件。到现在经过近十年的发展,这种种的手段已经成为了一种规则,各种手段也更加严密,疏漏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一套行之有效的秘密运送方法。 杨奇点亮房间内的油灯,黑色的油烟漂浮在火烛之上,一圈圈橘红色的光晕在浮现在火焰四周。 杨奇双眼随着翻页渐渐的眯在一起,眉头也随之皱在一起。杨奇看完之后,右手握着信件,缓缓的坐在床沿上。杨奇右手握着信件,伸到烛火之上,橘红色的火光包围着黄色的信纸,黑色的灰烬扑朔朔的落到床上的案几之上。一阵阴风吹过,一片片的灰烬随风飘散,灰烬在风中渐渐粉碎,消失在空中。 “起风了,要变天了。谁忠谁奸,谁又能够看的清楚,似忠似奸,真是一场大戏。”杨奇的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忠忠奸奸纷纷上演,一时间谁又能看得清,究竟何人是忠,何人为奸。终究要等到落幕的时候,才能够看的明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反应 鹿肠山,苍岩谷内,白布包裹着的尸体一排排的排放在聚义堂之前,从聚义堂的台阶之下一直排放到远处的下山的阶梯之上。 于毒的脸色犹如今天的天气一般,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胸膛不停的起伏着,黑沉着脸看向那些跪伏于地的士卒,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在众人身上划过。于毒抬步向前走去,穿过一排排尸首。 于毒在台阶之上,对着下面的校场上整齐的三千虎贲。这三千士卒是于毒的根本,三千士卒脱胎自黄巾力士,俱都皮甲,武器弓箭也都是最好的,各个都是崭新的。只要这三千士卒不失,于毒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随意的再拉起数万兵马。 “汉狗,杀我兄弟,夺我钱财,抢我妻儿,谋我立身之处!我们要如何?”于毒右手握拳上举高呼道,“杀汉狗,报血仇,保家园!杀汉狗,报血仇,保家园!……” 黑山军的气氛完全被于毒带动了起来,校场内的三千士卒,校场外得到消息的士卒和聚义厅前死去的士卒的家人,血红的双眼之中,饱含着泪水,右手犹自跟随着于毒不停的向上挥舞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中吼出每一个字。巨大的气势,似乎要把天空之中的乌云随之震散一般,墨黑色的乌云随着巨大的声浪冲上天空,也开始的不停的翻滚。 壶寿躲在远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不得不承认于毒还是有着不少的优势,这也是当年他会跟随他的原因。于毒有着过人的人格魅力,可以吸引大批的人,而且很会煽动人的心理。壶寿一直以为这是他能够成事的资本和关键,但现在看来却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有着过人的人格魅力,所以成事后容不得别人,独断专行,却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在田地里过了几十年的泥腿子而已,大字都不识几个,独断专行他又能做出什么来。 前些年和张燕交恶,不得已从黑山大营之中退到这鹿肠山之中,为此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之后再鹿肠山内,更是不顾壶寿的劝告硬要拿下了朝歌等城市。如果之前和黑山还有着一丝的缓和,现在就是彻底的交恶。张燕临危受命,事实也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领导者,黄巾军在张燕的带领下,渐渐的走出了困境。 张燕的目光一直都在大局之上,面对于毒也就没有下杀手,就算是于毒后来把黑山南面的几个县城抢了过来,张燕也只是保持着沉默。但对于毒的物质援助,也随之取消了。之前于毒军虽然困难,但也不会真的连一些武器都没有,就拿着木棍上战场,现在的于毒军比起之前要艰苦了许多。那些县城又算得了什么,人都被拉上山了,留下的也就是一个空壳子,为了这些就和张燕翻脸,也让壶寿看清了于毒,终究不过是一个农民而已,既成不了枭雄,也成不了英雄。 今次关于是否出兵,壶寿和于毒也有争论,在于毒军已经是孤军奋战的时候,还要招惹汉军,壶寿本来就不同意,现在还要倾尽全力和汉军一战,几乎就是要断送于毒军的根本,壶寿自然要前去劝阻。但于毒似乎已经不耐烦壶寿的存在了。最后用生硬的语气吧壶寿赶了出来。 壶寿在被赶出来之后才明白,于毒要打这一仗和于毒军的战略布局没有任何的关系,最主要的是汉军落了他的面子,他要挽回这个面子。为此就要用泰山压顶之势把汉军碾碎,打的没有翻身之地。如此才能够挽回于毒受损的面子。 壶寿每每想到这里都会在心中大骂,你以为你是谁,你的面子就如此重要。就算是当今圣上有些时候都不得不妥协,他现在不过是困守鹿肠山而已,说白了就是大些的山匪,似乎她比当今的皇上还要尊贵。 壶寿在安排了今天这一幕之后,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于毒倾尽全力攻打汉军,山上的防御肯定会有所疏忽,就给了壶寿离开的机会。 壶寿看向左髭丈八,他依然是一脸淡然混在其他人之中,偶尔也随着于毒一起挥舞着手臂。壶寿一直都认为左髭丈八加入于毒军有着别的秘密,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壶寿的怀疑冲来没有减轻过。壶寿也有几种猜测,但却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连左髭丈八和人暗中联络的把柄都抓不到。这一直都是壶寿揪心的事情。 壶寿虽然那想要离开,但几年的交情,却也有些怀旧,为此壶寿今次连左髭丈八也一起算计了进去。如果事情顺利,左髭丈八即使不死也要实力锐减,最后对于毒军的威胁已经大大减少,算是壶寿对于毒最后做的事情。 至于汉军,壶寿并不看好,以五千破数万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那时的统帅是皇甫嵩和朱儁,壶寿并不认为现在的汉军将领能够做到二人那样。 于毒领军数年,辗转数百里,大小百余战,于毒军的名声也不是捡来的,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只要于毒能够步步为营,不给汉军以机会,最后获得胜利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壶寿虽然想着离开,还是在最后帮了于毒一把,究竟是内心的忠诚作祟,还是因为同乡之谊,壶寿自己心中也有些不明白。 校场之内发生的一切,宣誓誓师,还不如说是于毒一个人的作秀。于毒也成功煽动起黑山军上下同仇敌忾之心,所有人红着双眼要立即去和汉军拼命。这个时候任何人想要有着退缩的意思都不行,黑山军已经走到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道路之上。这条路带给黑山军,还有汉军的究竟是什么,恐怕就是一手推动局势到现在的杨奇本人也不清楚。 泼天的大雨之中,山梁上谷道之中,似乎整座山上都是黑山士卒,背着一袋袋的粮食向着山下一步步的走去。在他们的背后是一队队一排排刀枪铮亮的士卒,在暴雨之中缓慢的前行着。山路上留下一个个寸深的脚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进军 黑山军的动作很快就变成了一道道的军情放于杨奇的案几之上。黑山军和汉军都是侦骑四出,探子遍地。 汉军的侦骑俱都是杨奇亲兵,马上厮杀犹如身体的一部分。一张弓,几壶箭,一把刀,一马一人纵横山野。黑山侦骑和探子,遇到汉军只有被杀的溃败而逃的命,马上一箭,近处一刀,便让黑山军闻风丧胆。 只是人数毕竟要少上许多,杨奇就算是把北军之中也拉出一部分人,最多也就能够凑齐个千人。人就算是凑齐了,战马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最后也就是四百人而已。或是单人单骑,或是两人一组,在朝歌和鹿肠山之间转悠。 虽然黑山军遇上汉军一个个都是熊样,北汉军撵的满天下的转悠。却也架不住黑山军人多,总有人越过了汉军的侦查线。然后和汉军随后派出的步卒遇上。 虽然不会耽搁了黑山军的消息,杨奇还是怀念西凉那个时候,大军一动,侦骑就铺天盖地而去。两军尚未交战,侦骑就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次,遍地都是烽火。那种战场遮断,让敌手不能发现任何事情。然后杨奇就可以在军帐之中从容的布置一切,虽然不能做到掌控一切,但也不虞有消息泄露的情况,让杨奇有些怀念。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天上的小雨,汉军犀利的侦骑,都没有阻挡的住黑山军数万大军的前进。 四万六千人,前锋八千人,其中步卒五千,骑兵三千,一溜的草原矮脚马,虽然比不得西域马和中原马场之中战马的高大,耐力却是一等一的好。大汉虽然不缺战马,但也没有富裕到山匪都能聚集起数千战马,战马在中原,依然是非常昂贵的。而且他们作为叛军,官员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把战马卖给黑山军,即便他们现在似乎是汉军。 战马这种东西和普通的马匹又有不同,为了防止在战场之上撂蹄子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很少会在市场上出现,一般也就是那些普通的马匹而已。在加上黑山军的战马都是草原马,看样子黑山军和草原上的部落已经勾结上了,也只有这种战马才能适应群山之中的生活。这种事情既是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中。 黑山军每年都要从路过的客商,还有治下的村落,县城收缴不少的东西。许多都是器物之类的,按照后世的说法,总要有个销赃的地方。草原,绝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草原之上,你就算是把一个部落给屠了,然后拿着部落的东西贩卖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草原上只管真假,至于出处却是无人理会。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销赃渠道。 鲜卑崛起的时间毕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现在日子好了,自然免不了生出几分奢华之心,和对中原的仰慕之心。就如当年的匈奴,汉朝匈奴战场打的生生死死,无数战士血染沙场,却完全不妨碍汉人商人成为匈奴贵族的座上宾。 现在正是鲜卑大量需求汉朝器件的时候,就算是一件青铜器也能在草原卖个好价钱,正是草原上生意好做的时候。商队络绎不绝的在大汉和草原上来回。草原上的崛起和他们不无关联,正是他们为鲜卑提供了大量的工匠和铁器,才让鲜卑人的武器和铠甲,越来越精良。至于民族大义和夷夏之别,在金钱的面前对这些商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就太脆弱了。 士族或许是数百年贵族世家,有着一辈子吃不完的粮食。他们依然追逐利益。士农工商,看轻商人,贬低商人,视商人如贱民。这种事情在汉朝尚不明显,为了积累财富,基本上每个家族都有着自己的商铺和商队,不过是大小而已。鲜卑人崛起的背后,实际是汉军士族的影子。 这种好年景,又能够互通有无,甚至在草原上和一些鲜卑部落联系起来。没有任何法律,没有警察,世上最好的销赃地。又正是大汉和鲜卑之间的商队获得暴利的时候。因此对于黑山军联系上草原,所以说是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和鲜卑人交易,把手中抢到的器件,和鲜卑人交换战马和武器。 三千骑兵基本上是黑山军骑兵的一半了,黑山军和汉军打了数年,也明白了骑兵要集中一起使用才是真正的骑兵用法。把一半的骑兵归于一人名下,可见于毒对左髭丈八的信任。 三千骑兵在前开路,汉军侦骑远远的看到黑山军,就调转马头而去。汉军士卒虽然骁勇,却也没有要和大军硬撞的必要。 黑山军侦骑面对汉军只有被杀的份,当黑山军抱成一团时,汉军也奈何不得黑山军。 实际也是汉军对黑山军的放行,汉军除了一些要掩盖的东西,其他人都在朝歌城中等着黑山军的到来,放出侦骑不过是为了得知黑山军的消息而已,至于战场遮蔽,对于汉军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拖延黑山军的进军,也没有什么必要,朝歌城下是汉军选择的决战之地,早到和晚到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汉军永不会想着在挖地道等事。因此汉军侦骑远远的看到黑山军大队,就会掉头离开,然后远远的吊着黑山军,监视黑山军的一举一动。 黑山军在距朝歌四里远的地方,扎营下寨。站到城墙之上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里似乎又坐营寨拔地而起。这些黑山军野战的能力,杨奇还没有见到,但安营扎寨的确实牢固。一根根的原木绑在一起,形成一道牢固的围墙,虽然比不得大军那种堪比城墙的营墙,也是中规中矩。 杨奇远处看着黑山军的营寨,在营寨四周转了数圈也没有发现大的漏洞。无论是之前的黄巾军还是现在的黑山军,在杨奇眼中能够扎出这种营扎,就已经是奇迹了。至少在黄巾之乱时,黄巾军就曾经把营寨扎到芦苇荡内,比不了现在的中规中矩。黑山军能够存在到现在并且让刘宏不得不招安,比起以前确实有了长足的长进。 第二百章 雒阳之变 两天内黑山军断断续续的到来,三月二十二日左髭丈八领兵八千在朝歌城外四里,扎下营寨,三月二十四日,黑山军全部到达。 四万六千士卒,营寨从四里之外一直建到城外一里,填满了眼前所能看到的空间。每当站到城头看向远处,就会感到自己处于黑山营寨的包围之中,犹如处于海洋的中心之中,激荡的海流在身体的四周不停的激荡碰撞。 黑山军四万大军紧紧的抱在一起,并没有仗着人多来个四面合围。而是在西门处紧紧的抱成一团,与朝歌城遥遥相对。 杨奇观察着黑山军的营寨,黑压压的天空上,浓墨色的云层一层层的垂下,这天似乎在不停的下落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把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撵的粉碎。虽然是白天,就犹如黑夜一半,一阵阵的风呼啸而过,黑山军营寨内的帐的布幔在风中不停的发出“呼啦啦”的声响。这天地似乎都随着两军的交战而变色。 天气变化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前些日子的暴雨刚刚度过,中间数天天气也是十分不好,天空中漂浮的雨丝就没有断过,最长的一段时间也不过是四天而已,地面上的泥水还没有干透,天空就又布满了层层叠叠的乌云。 对天气虽然有着一些预想,但现在的景色还是让杨奇等人感到非常不舒服。低压的黑云,给人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就会崩塌的感觉。一股压抑的气氛漂浮在这天地之间。 看着远处黑山军的不高的营门,刘艮不停的长吁短叹着,杨奇感到一阵阵的不耐。不耐情绪的出现让杨奇也感到吃惊,细细思索就知道是因为天象变化的缘故,诡异的天象,让杨奇心中也感到了一丝的烦躁。就这样黑压压的停在那里,还不如狂风暴雨来的爽快和舒服。 杨奇离开之后,杨瑞看着杨奇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想要追上去,见刘艮还是一副那个死了娘的样子,还是留了下来。 “刘大哥,你干什么呢,一天悲伤个不停,家里出事了?”杨瑞笑笑问道。 “呸,你家里才出事了。大爷我不过是替这些黑山军担忧而已,真是好地方啊,自己向坟墓里转。他们都快要喂王八了,大爷我替他们伤感伤感,还不行了?”刘艮骂道。 杨瑞苦笑道:“那刘大哥你一直这幅表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过也没必要一天时间都这个样子,刚刚你可是把大人给惹了。”引河水倒灌,这事情在西面还算是机密,但在汉军高层,陈林这些杨奇身边的近臣,这些东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已经流传开来了。 杨瑞观察了一下西门外,然后跟着刘艮发出一声长叹。脸上的喜色却是掩盖不住,“黑山军这是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天就算是没有我们从中插手,河水都要暴涨,河堤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加固了,都快被推平了,河水稍稍涨上一些,就要漫出来。他们还敢在西门扎营,真是找死!”刘艮冷笑道。 朝歌城处于两河交汇处,朝歌城地势稍高一些,但也有限,以前河堤每年都有加固,偶有河水暴涨,却也不惧。最近两年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尤其是之后黑山军把大部分百姓迁于黑山之中,更是没有人去管这河堤的情况。西门却又正好是朝歌城地势最低之处,河堤一旦决口,河水倒灌而下,必然会在西门汇聚,黑山军聚于此处,有找死之嫌。 朝歌大战一触即发,天地为之色变之时,雒阳城内一场惊天的变动正在酝酿。 三月十九日,雒阳南宫内巡逻士卒持续进行了大幅度的改变,各个宫门之间进行了大变,徐荣由正门朱雀门调往移至北门玄武门处,巡逻时间未曾改变,仍为白日。 二十一日在宫外发现窥视皇宫者,打入天牢之内。夜,雒阳的夜依然平静,子时过后,雒阳陷入宵禁之中,街道上热闹的人群纷纷回到自己家中,各处的街道之上除了一队队巡逻的士卒,唯有风声伴随着他们缓步向前。 南宫苍龙门,紧闭的宫门,突然打开,“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是那么的刺耳。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从敞开的宫门之内,鱼贯而入,约有百人,领头的人和宫门的守将,相互点头之内,纵身扑入黑暗,融入黑暗之中。 宫门处的守将看着消失在黑暗之中的众人,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落寞。那些人的目的,他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安排他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又送他从军,家中父母又由其赡养。种种恩情由不得他不遵从。 “把门关上。”萧索声音从守将的口中发出。 数名士卒的合力之下,宫门转轴发出咯咯的声音,朱红色的宫门缓缓的闭合起来。 北门玄武门犹如大敌临前一般,宫门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四周,所有的士卒刀剑出鞘,弓上弦,面上的神色肃然的观察这四周。散发着寒意的箭镞,伸出宫墙一寸有余,似乎随时都会射出一般。 赵融巡视外宫门,见到宫门的布置,很是满意。安排了一些事务之后,就转身进入一侧的门房之内。为了今晚之事,从昨天开始就开始忙碌,从昨晚到现在就未曾合眼,现在精神很是亢奋,但身体上的疲惫还是不停的侵袭着赵融。 赵融走入房间之内,房间之内除了一张胡床,便只有中间的一个案几和几个蒲团,很是简陋。赵融现在对这里也不再不满,现在只想要躺倒床上好好休息一阵子。 身上的铠甲一点点的卸掉,雒阳这么长的时间,生活已经不如军营之中艰苦,合甲而睡已经做不来了。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亲兵喊声让正走向胡床的赵融一阵的烦躁。 “不见,让他们明天再来。”不耐的声音从口中发出,“等等。”赵融叫住正要离开的亲兵,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是公子的人?” “不是,没见过,来人不肯说出来意。” 赵融沉吟道:“先把他扣起来,询问他的来意。” “大人,他不肯说。” “不肯说,就不会让他说,这还要我教吗?”赵融大吼道。 “诺。” “赵校尉,好大的威风……”平静的声音从外传来,赵融的身子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僵在了那里。 第二百零一章 乱,乱,乱(1) 整齐,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砰”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数名亲兵紧接着退入房间之内,刀剑相向之处。一队长枪兵紧随其后,枪尖紧紧的顶着那些退入房间的士卒。 “砰,砰”两侧的窗户被人狠狠撞开,断裂的窗框伴随着大片的纸屑撞在两侧的墙壁之上。一名名弓箭手趴在窗户之上,深黑色的箭簇对准了房间中的众人。 越来越多的士卒涌入房间之内,一排排的弓箭手在长枪手的背后弯弓搭箭,稍有异动,漫天的箭矢就会破空而入。 士卒向着两侧让开,给来人让开道路:“赵融,赵校尉,可还认的徐某。” “徐荣!”赵忠让前面的两名亲兵让开,看着徐荣冷冷道:“徐荣,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要造反不成!” “赵校尉,我徐荣不过是一辽东野人而已,幸受董将军看重,前来雒阳任职,后被陛下任为校尉,这种种徐荣定然感恩,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今日究竟是何人欲图造反,赵校尉想来不会不知,敢问赵校尉是束手就擒,让徐某押赵校尉前去嘉德殿,还是请陛下起来,为校尉收尸?”徐荣冷冷的看着赵融,眼中的赵融已经是一个死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门戌时就已经由我接手,我是亲眼看到你离开皇宫的。” “宫门又不是只有北门一门,苍龙门能够打开,朱雀门、白虎门也开一打开。不要妄想拖延时间,玄武门上下已经被我手下的士卒包围了,现在就差赵校尉头上的头颅一用。”不怠感情的言语从徐荣的口中不停的说出,赵融的眼角随着徐荣不停的跳动着。 “弓箭手。”徐荣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随着徐荣话音的落下,弓箭手整齐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弓入满月,箭镞通过士卒间的间隙对准了赵融等人。 “放下,武器。”赵融右手渐渐的垂下,“叮当”长剑掉落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赵融本人已经放下武器,他的亲兵,各自看了看,也纷纷扔出了自己的武器。 赵融被两名士卒左右押解着,“徐荣,今次是我败了,大义不在我,军心不在我,既不能全义,也不能全忠,前后犹疑,败的不冤。徐荣,你忠于何人,趁着现在想清楚的好,不要步我的后尘。” 徐荣挥手让士卒把赵融押下,赵融所说的事情,换了一个人定会为之犹疑不定。却未曾在徐荣的心湖之中激起片刻的涟漪,徐荣是纯粹的军人,只是服从命令而已,对也好错也罢,都只是命令而已。 玄武门的武装在赵融被抓后,很快就被解除了,中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这些士卒毕竟不是赵融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对皇帝的畏惧让他们知道赵融意图谋反之后,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即便是赵融的亲兵,也没哟过多的反抗。 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之后,徐荣象征性的在这些“俘虏”的身边留了一些看守,然后就带着大批的人手向着皇宫内部而去。 大义的名分对普通百姓来说,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但对士卒和士人来说,那就是代表着真理,毕竟从入军开始,士卒所学习的就是“为了大汉”,大汉已经深入他们内心,皇帝的权威也深入他们内心深处。 徐荣带兵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皇宫内的事情和徐荣的关系并不大,那里是御林军的侍卫的事情。徐荣要做的是防止苍龙门的人,狗急跳墙,领兵冲入皇宫之内。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定平稳,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奢求能够瞒过那些士族,但街市上要一如既往的安定。苍龙门的士卒如果放弃宫门冲入皇宫之内,这就再也瞒不住了,冲天的厮杀声,半座城池都能听到。更不要说可能引起的大火等等。 徐荣正领兵前进的时候,皇宫内通往嘉德殿的道路上,一道道黑影在黑暗中不停的闪过,偶尔在经过灯笼之下时,才会露出一点身影,一晃也就又不见了。今天皇宫内的气氛很不正常,就算是对现在情形一点也不了解,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危险。 整个皇宫都处于深沉的黑暗之中,浓墨的夜色把一切都掩盖了起来。其中的诡异也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皇宫之内,长明灯昼夜而亮,通红火光之中整座皇宫犹如天上神仙的宫阙一般。漆黑的夜车之中散发的光明,在函谷关上都能看的天空中那火红的云彩。 漆黑的夜色犹如一座黑色的铜钟一般吧皇宫笼罩其中。皇宫犹如一被束缚了双脚的猛兽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突然醒来,扑向来人,畏惧,颤瑟是任何人面对黑暗之中的皇宫唯一的感觉。 皇宫之内房间宫殿重重叠叠,稍有不注意就会迷失其中。这些融于黑暗之中的来人,却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闲庭信步的犹如自家的后花园一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每个路口处都会有一名小太监在哪里指点方向,无数的黑影飞快的穿过光亮的区域,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蹇将军,这是雪参燕窝,你看陛下是不是。”一个年轻太监,身后跟着两个的婢女,每个每个婢女手中都端雕着精美花纹,盖着精美楼花的碗盖,浓郁的香气从碗盖之中不停的向着四周飘散。 “蹇硕”转过神来,那名太监双手一阵哆嗦,脸上表情比哭还要难看,“老祖宗,是您啊,怎么有闲工夫道这里来?”那名太监在地面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下之后,才哆嗦着说道。 “起来吧,你是陆鼎,进宫也有十几年了,当年还是我带你进的宫,现在也成了一方管事。”张让感慨道。 “哪里能和老祖宗相比,在战马折腾,还是老祖宗的徒孙。”陆鼎从地上爬起来,谄笑道。 “是啊,都是我的徒子徒孙,老祖宗自然是要关照你们的不是?”张让斜睨着陆鼎,道。 第二百零二章 乱,乱,乱(2) “老祖宗说笑了。”陆鼎从地上爬起,说话的时候,右手擦去额头上的灰烬,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额头的前端已经青肿了起来。“老祖宗,蹇将军怎么不在?” “怎么,这里杂家就来不得?”张让冷笑一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陆鼎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好了起来吧,没骨头的样子。”张让厌恶的看着陆鼎道。 张让信步走向后面的两名宫女,伸手揭开上面的盖子。陆鼎一骨碌从地面上爬起,慌张的来到张让面前,阻拦道:“老祖宗,这不能打开,一打开药力就都跑了。” 张让看了陆鼎一眼,陆鼎讪讪的缩回双手,犹自不忘道:“这真的不能打开,御医开出的方子,小的不敢不从啊。” “这里面是什么?” “雪参燕窝,用的天山上的人参,海崖上的血燕,又由御医开了十几种药材一起熬炖六个时辰,才熬好的。有缓解病情的药效。老祖宗,您看我是不是把这给陛下送去。”陆鼎在一侧谄笑道。 “不需要了。” “呃。”陆鼎愕然的看着张让,一时间还不明白张让的意思。 张让端起宫女手中的汤碗,伸手揭开上面的碗盖,然后把碗盖扔给那不知所措的宫女手中。浓郁扑鼻的香气从汤碗之中散发出来,红白相间的浓汤,其间漂浮着几点青翠,人的食欲就此被勾了起来。 “皇上不会喝的。”张让右手托着汤碗,看着碗中的浓汤,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厨艺。皇上身体不适,胃口大减,从今天开始将由特定御厨为陛下备膳。” “小的不知道。”陆鼎低声道。“那小的,现在就把汤拿走。” “这拿走了怎么处理,倒掉是不是太可惜了,让下面的小太监喝掉,太抬举他们了。”张让边说边看着陆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蔼,“那些小崽子自然消受不起,陆公公这些天也劳累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这就赏你了。” 陆鼎谄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老祖宗,我怎么敢喝,这可是专门为陛下准备的……” 张让粗鲁的打断陆鼎,“我知道这是陛下的,让你享受一下当陛下的感觉如何,你还有什么推脱的。” 两侧的士卒在张让说话的时候,就一左一右把陆鼎夹在中间,双手拽住陆鼎的胳膊,同时踢中陆鼎的腿弯,陆鼎应声跪下,头上的帽子在陆鼎跪下时也滚落一旁。左侧士卒右手拽住陆鼎的发髻,向后拽去,右侧的士卒伸手捏开陆鼎的嘴巴。 张让把汤碗放到陆鼎的嘴边,在陆鼎惊恐的目光中,手微微倾斜,浓郁犹如牛奶一般的液体顺着碗沿流入陆鼎的口中,急速流入的液体让陆鼎呼吸为之停顿,液体流入气管之中引起一阵阵的咳嗽。乳白色的液体从陆鼎嘴角流出,打湿胸前一片。 瓷碗之内的液体很快就被倒完,空掉的瓷碗掉落地面的青石之上,精美的瓷碗变成一片片的碎瓷片。两名士卒松开陆鼎的双手,陆鼎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路旁的花丛之中,右手伸入喉咙之中,一阵阵的干呕从陆鼎的喉咙之中发出。 “怎么了,这么好的汤,这么想要吐出来。”张让冷笑的看着陆鼎。 两名士卒接到张让的暗示,立即上前把陆鼎从地面上拽起,陆鼎耸拉着脑袋,当士卒拉起他头颅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惊恐,双腿也为之不停的颤抖。 “陆鼎,当年你进宫室,本侯就曾经告诉过你们,做了这一步,进了宫门,你们的主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该忠于何人,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在说一次。陆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陛下的御膳之中下毒。”张让眦目欲裂,右手指着陆鼎,大喝道。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在查处陛下中毒之后,就该知道是你们做的好事。皇后还没有这个胆量毒害陛下。其他娘娘们,也没有这个机会,早该想到是用膳的时候出了问题。” 皇帝用膳,自然不会是在上完之后一点点在试,等全部试完之后饭菜也已经凉透了。任何皇帝都不会忍受这种情况,不排除个别受虐狂的存在。因此菜肴在上桌之前,也就是途中就有太监在途中试菜。这些太监自然是选用身家清白,可以信任之人。几百年来都没有出过问题,因此在出了问题的时候,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里来。但这毕竟经不起调查,当其他途径都被排除后,这也就重新进入众人的视线之中。尤其是在得知他们居然要潜入皇宫之中,皇宫被建的如此庞大,固然有着威严,宣示皇家威仪。其中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即便是发生兵变,也能够依靠皇城进行抵抗,错综复杂的道路在叛军攻入皇宫之后,能够为皇帝的转移拖延时间。 那复杂的道路甚至连皇帝本身都记不得,还要依靠太监的存在。士族官员,进入皇宫办公早朝也都是在固定的地点,偶尔受到皇帝的召唤,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固然有人博闻强记,但也不过是得知了皇宫一角,把潜入皇宫的人正确的带到这里,可不是那知晓一点半点能够做到的。定然是有太监指引,有着这些情况,一旦排查开来,甚至不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发现了问题,随之陆鼎这专管刘宏膳食的太监也就被揪了出来。他们就是利用数百年未曾出事产生的疏漏,就这样数年如一日的下毒,直至把皇帝的身子弄得越来越坏。 张让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恨得咬牙切齿。除了两分真心之外,八分还是为了自己。到了张让的地位,几十年的高位,所谓的忠诚和仁义,乃至于父子之情,都已经成为了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利益线条而已。那为了主君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的情怀,已经消逝在时间之中。 第二百零三章 乱,乱,乱(3) 融入宫中的黑衣人,在皇宫之内飞奔。一道道的宫门陪甩在身后,朱红色的宫门不停打开,然后在依次关闭。整个皇宫数十道宫门,竟犹如无人之境,开门揖盗莫过于此。 那些黑衣人在一道宫门之前缓缓聚集,带头的人看着面前朱红色的宫门,眼中现出狂热的光芒,鼻息之间也急促了起来。只要进到这扇宫门之后,他就能够成就一世功业,从此出人头地。从此得到主人的赏识。 只是这人却把他想的太高了,先不说别的,仅仅是刺杀皇帝这一项,他的主子就不会容忍他活下来。无论是谁都承受不住谋刺皇帝的名声,现在还不是后世军阀混战的时代。现在天下安定,偶有混乱世人也都寄予皇帝有一日会振作收拾山河。皇帝也是全天下人的信心所在,而不是后世那皇帝屡次被劫持,政令皆出于权臣之手,世人对皇帝已经失望,就算如此曹操一生都未曾称帝,未必就没有对篡位名号的担忧,后曹丕继位废黜皇帝,也引得朝野震动。这还只是篡位而已,若是弑君会产生什么后果还不得而知,尤其是在现在君威仍在之时。后面的事情虽尚未发生,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却不妨碍他们明白,弑君的消息传出之后的结果,百年世家也好,朝野权臣也好,都只会淹没在汹涌的怒火之后,士人阶层群体而攻之,任他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还是权臣于世,最后都要在这怒火之中化为一片灰烬。 无论是任何人都不会让这种危险存在下去,而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这些人的命运在接受了这次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事后无论成败,有多少人能够从皇宫之中活着走出,他们都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现在黑影的首领只有着将要到手的富贵的欣喜,眼眶之中的神色越发的狂热。朱红色的宫门,悄无声息的缓缓打开。黑暗之中一座包围着橘红色光芒,犹如仙宫般的宫殿出现在众人眼前。 “杀!”虽然要保持安静,黑影首领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场面,忍不住要以声音发泄自己的情绪。 脚步交错,犹如幻影。一队队的黑衣人飞快的穿过宫门,犹如一道道的黑色利箭射入黑暗之中。 “笃笃笃”利箭入肉的声音声声可见,就见最前面的黑衣人被大锤击中一般,生生的把他们前冲的力道打消,甚至向后翻滚而去。 黑影首领,第一时间发现了眼前的状况,也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散开!”凄烈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黑衣人确实训练有数,一个个犹如灵猴一般向着四周跃起躲开空中飞舞的箭矢。 蹇硕躲在黑影之中看着黑暗之中人影绰绰,脸上露出一丝的冷笑。右手向前摆去,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点点的星光。有流星,如虹光,落入黑暗之中因起了一阵的慌乱,一声声沉闷的痛哼也伴随着箭矢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黑衣人的衣料终究脱离不了布料,火箭没入身体,通红的箭镞没入身体之中,“嗤”的一声,大片的白烟从箭矢射入之处冒出。通红的火焰见到身体之上衣物,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飞快的向着四周攀爬。一支尚且可以扑灭,十支百支又如何?最后地面上的尸体多有包围在火焰之中者。 射出的箭矢纷纷落于黑衣人之中,借助箭矢上的火光,黑衣人的一举一动皆清楚的暴漏在汉军眼中。 黑影首领,带领着人手向着一侧飞奔而去,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只是想着想要完成任务,竟想要躲入黑暗之中,和汉军处于相同的地位上,然后在和汉军交锋。 两侧的花圃之中传来“沙沙”的声音,黑影首领,身上的寒毛炸开,心意所到,身体立即向后跳去。然后就看到一排排的汉军从花圃之中现出身来,他们端着弩机,神色冷漠的注视着这些黑衣人。 五支弩箭带着残影没入黑影首领身体之中,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免不了利箭穿身的结果。黑影首领犹如受到重击一般空中的身体为之一顿,倒地后向后翻滚出数步之远才堪堪停下,一支支弩箭在翻滚过程中被折断,箭镞却也更加的深入黑影首领的身体之中。嘴角的鲜血流淌到黑山的面巾之上,随后沿着地面青石的纹路,向着四周扩散。“就这样了,这里怎么会有汉军?”黑影首领带着疑问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两侧之中花圃之中的汉军纷纷露出身影,箭矢犹如暴风雨一般,又急又凶狠的射入黑衣人之中。方圆不过十米的土地上,却是数千汉军倾泻箭矢的地方。箭矢如雨,黑衣人纷纷倒地不起。 最后甚至连一些想要逃跑得到士卒都未曾逃出这箭雨之中,不到一百平米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地面上的箭矢几乎就是一个挨着一个,甚至一些士卒身上插着数十支箭矢,他们犹自站立不停,只当他们生机断绝后,才纷纷倒地。不少人都伴随着他们想着四周冲去的样子,他们就算是死也保持着战斗的样子。 甚至有人已经摸到了宫门的边缘,但最后还是身背十数箭倒在了那里。 “停。”低沉的声音从蹇硕口中发出。蹇硕上前,面前的士卒立即向着两侧退去,让开了一条通道。 蹇硕上前看着前面那包围在火光之中的黑衣人,脸上冷笑的神色更加的明显,火光之中场内残酷的场面,让蹇硕微微有些失神。如此惨烈的局面,对一直处于深宫之中的蹇硕自然是未曾见过。但却不会阻拦二人拼命的驾驶。 朱红色的宫门被打开,一队队的汉军士卒从宫门之后走出,宫门之后依然是汉军,就算是黑衣人退到了宫门之后,面对的也只是一排排的汉军实在和闪烁着寒芒的弩箭。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第二百零四章 乱,乱,乱(4) 箭矢停了下来,一队手持长刀的汉军实在脚下踩着箭矢冲入黑衣人中。能够选入御林军之中的汉军士卒,不是军中好手,就是各个世家之人,甚至许多都是世家的公子。 汉朝士人和后世不同,这时讲究的是君子六艺,为了在学业上更进一步,成年之后多是要游历天下,拜访名师。因此武艺自是不俗,各地也多有一些士人为了报仇等等原因,仗剑杀人之事。这些人从小练武,武艺比起普通士卒还要高上许多,却不是后世那连抓个鸡都做不到的人。 汉军士卒扑入那些仍站立着的黑衣人之中,经过箭雨的洗礼,不过百人的黑衣人,现在也就是十几人还能够站起来,其他人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因为重伤,成片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刀光闪动,本就受了一些小伤的黑衣人,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卒的对手,纷纷就擒。 蹇硕见士卒按他吩咐,多是活捉,微微颌首,想来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汉军纷纷收起弓箭,同时向后退去。大队的太监从两侧涌来,把那些黑衣人退入黑暗之中,一蓬蓬的石灰粉被泼洒到宫门四周,一柄炳的扫帚不停的飞舞着,散落的箭矢连同混合着鲜血的石灰粉被扫离,然后一盆盆的清水被泼洒道这里,清水不停的冲刷着青石地面,地面很快就干净如初,似乎这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蹇硕看着那些太监迅捷的反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夸奖了两句主持的太监,转身向着宫内走去,现在蹇硕只想着快速的回到刘宏身边,把今晚的消息告诉刘宏,有些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居然敢做出弑君的事情,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了。是不是要增加一些军队,到时候他手中权利岂不是更要多了一些,蹇硕想到这里心里已经在考虑军队增多之后,他需要摆什么样的威风。 刘宏得知这些消息之后,既有着他们竟然敢公然行刺的恼怒,还有着蹇硕大胜之后的喜悦。蹇硕的胜利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些人的脸上,明里暗里都为刘宏出了一口恶气。因此已经气愤难耐,想要杀人的汉灵帝刘宏面上还是有着一丝的喜悦。 二人却还不知道嘉德殿外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刘宏的膳食主管陆鼎已经被张让秘密带走。他们尚以为今次仅仅是那些黑衣人而已。若是没有张让等人的插手,今次就要让他们得手了。 宫殿内两人为了打击某些人的势力而欣喜的时候,张让在家将和御林军的护卫下走出了嘉德殿,嘉德殿前的宫门处,张让特意停了停,看着那已经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一场战斗的地方。经过铺洒石灰粉,清水的冲洗,这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战争的痕迹,也只有周围的空气之中,偶尔还有着一丝的血腥味,却也已经淡如清风。 张让穿过宫门,向着苍龙门走去,玄武门在第一时间就被控制,有着张让的安排,他相信徐荣会很好做好。玄武门不用担心,但苍龙门那里却需要徐荣解决玄武门之后才能转身前去。这时说不定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会被苍龙门守将得知,提前做好准备。 这些宫门被建的高大华丽,可不仅仅是为了宣示皇帝的威仪,其中有许多布置都是为了可能出现的叛兵,而且因为不知道叛兵出现的地方,这些宫门可不是只对外面拥有防御力,对内部同样拥有巨大的防御力,足够应付四到五倍敌人的进攻。而且那些宫门的地下拥有着一个个小型的粮仓,其中贮存着足够两百人五天食用的粮食。 一旦让苍龙门守将得到了消息,若是他领兵遁走还好。如果在苍龙门准备拼死抵抗,徐荣以两千人能不能拿下,先不说。两军交战产生的影响,对整个大汉的打击是恐怖的。刘宏或许小看了那些士人,发现“敌人”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只是佯攻而已,也就是诱饵而已,他们能够成功果然可喜,失败不是不可以接受。真正的杀手锏是陆鼎,他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如果不是张让等人的插入,低调对皇宫展开了全面调查,陆鼎的事真的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谁又能够想到陆鼎会“叛变”。 不管是张让的势力还是手下人的能力太强,发现了汉帝刘宏根本未曾发现的事情。但汉帝他们至少注意到了那一百名死士的行动。一百人对已经注意到他们来说的汉帝,杀死他们就像碾死一百只蚂蚁一般的随意,但汉帝为何非要在嘉德殿才动手,在距他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进行厮杀,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造成损害。汉帝为何如此,还不是为了让事情不会传出去,一切都只是为了掩盖消息。 嘉德殿处于皇宫深处,除非是发生了大火,要不然就算是嘉德殿内厮杀的血流成河,皇宫外的人也听不到看不到。汉帝不惜冒着风险,把这些侵入的人留到嘉德殿再行处理,为的就是掩饰,掩饰有人密谋弑君,掩饰皇宫内部出现了问题,掩饰军队的叛乱。汉帝不禁不能追究那些人的责任,甚至还要为他们掩饰他们的行为。 如果是在两年前,发生这种事,汉帝一定会让中原血流成河,甚至不惜战争。即便是在六个月前,汉帝也会把整件事交与廷尉,然后在所有人的注释下,让那些人在众人质疑的眼光之中走出朝廷,甚至包括他背后的事情。 现在为了让刘协能够顺利的接掌皇位,以及让其顺利上位不会有这军阀混在的情况。刘宏也不得不为之而改变、每每想到这些都会产生变化都都会为之后怕。刘协要接掌的是一个平静的大汉,至少不会是已经四分五裂的帝国。 这个世上如果有人最了解汉帝的心理,那就只有张让。张让自然不愿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对于张让他们老说,一个十七岁的弱冠之年,一个不过是七岁的少年,他们当然更喜欢少年坐上皇位,更容易他们控制。因此在皇帝有意更换皇帝的时候,他们虽然收取了何进不受的好处,却未曾拿出一份,也未曾付诸任何行动,缘由也就是如此,刘协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张让自然不愿意徐荣和东盟、东门守将产生冲突,苍龙门,紧挨着大道,不远处就是世家家宅。稍有一些动静就会被人探子,更不要说是两军交战,你还不闹得天翻地覆。 张让火急火燎的跑到苍龙门,却发现苍龙门平静无比,城头上的龙旗依然飘扬,周围更是没有丝毫发生过战争的样子。 第二百零五章 乱,乱,乱(5) 当徐荣来到苍龙门时,正如张让所想,苍龙门内已经对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好了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这里的守将也没有像赵融一样的懈怠,城门之上守将来回的走动着。 徐荣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快的结束,当皇宫之外调来的御林军拉开了架势,徐荣也带着人走出了黑暗,准备进行强攻的时候。苍龙门突然打开了宫门。 苍龙门就这样解决了,中间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然后徐荣上前把苍龙门守将控制了起来,当时徐荣上前在苍龙门守将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的情况徐荣还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徐荣也只能尊重,也因此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做一些事,却也没有对其怎样。 张让了解了情况之后,频频点头,其间对徐荣的很是夸奖了一番。其间徐荣想要张让说一陆鸿(苍龙门守将)的事情,最后还是算了。徐荣现在虽然在今次事件之中和张让他们走在一起,不过是因为需要而已。徐荣对他们还是厌恶的,他们滥权贪财,他们胡作非为,无论是哪一条都不会让徐荣对他们产生好感。 张让他们或许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十恶不赦,但他们名声已经完了,士人对舆论的控制,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让陆鸿投靠张让他们无疑是对他的侮辱,陆鸿在今次外人谋刺陛下的事件之中或许表现的并不坚定,既没有坚定的站在皇帝一面,也没有坚定的站在他的主人那里,但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汉子。以徐荣对陆鸿的了解,他也不会投入张让的门下。 张让离去之后,徐荣再次前去看望了陆鸿,和陆鸿对坐了很长时间,最后在走出看押陆鸿的房间之时,徐荣微微叹息着。 张让在从徐荣那里离开之后,就在仆从的伺候离开了皇宫,毕竟年纪大了,一晚上的折腾让他也有些吃不消,也就急着回去休息。 赵忠却没哟离开皇宫,在张让离去之后,他反而向北而去,从复道走入北宫之中。赵忠在朱雀门处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向着皇后所在之处走去。 “娘娘,赵公公求见。” 南宫发生的事情,皇后算然还不知道,但皇宫突然戒严,一队队的御林军进入皇宫之内,甚至连后宫都进入了。这事情就有些不同了,后宫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南宫因为多是早朝,处理政事的地方,因此用的人本就是御林军。而后宫不同,后宫虽然也有兵马,却都是由从小就净身的太监组成的,他们从小就开始训练,甚至也会送入军队之中进行磨练,并不比军队之中的士卒差。总的来说,北宫除了皇帝和皇子还有几个允许出入的人,就在没有一个男人。 御林军的突然进驻,在北宫是引起了大增的混乱的。深更半夜,御林军突然进驻北宫,而且立即封闭宫门,不允许任何人外出。随后对皇宫各处开始了弹压,宫女太监都只能待在房中不允许外出,那些北宫士卒也由御林军接手。 如果不是御林军表现强硬,而且弹压及时,皇宫内早就翻天了。皇宫内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已经熟睡的何皇后也被惊醒了。 何皇后在惊醒后就被告知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何皇后在得知一切之后,微微沉吟了一番,然后就让侍女下去,并没有派人前去打探什么。何皇后明白,御林军驻进北宫,就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下面的士卒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也未必敢说,还不如不问。最后肯定会有人来告知一切。 赵忠的到来,在何皇后的预料之中。何皇后微微调整自己侧躺的姿势,看着赵忠慵懒着说道:“赵侯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御林军就冲了进来,皇上是不是又看我这个皇后不顺眼?皇上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但也不能这样侮辱我,皇后寝宫都有人敢闯,传出去,我还怎么住在这里。” 赵忠看着床榻上的何皇后,鹅蛋脸,殷红的嘴唇,嘴角含笑,丹凤眼,眉目含情,就算是在发怒时,也是风情万种。皇后虽然已经三十有余,皮肤依然犹如少女一般,凝华如玉,烛光之下,犹如羊脂玉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几缕青丝垂在胸前的那细腻的雪白之上,左手有意无意的拉扯着腿上如砂的花裙,露出一片片的白腻。 赵忠眼角一跳,目光立即从何皇后的身上离开。心中暗赞何皇后厉害,他从小就净身入宫,对于男女之事没有丝毫的兴趣,看到何皇后,似乎连他也要动心。怪不得何皇后虽然做了许多事情,让汉帝愤怒异常,却也没舍得让她离开。 何皇后说的那些话,赵忠自然知道是胡说,除非那些士卒和领兵之上不想活了,不然没有一个人敢闯入皇后的寝宫之中。 赵忠不理会何皇后的胡搅蛮缠,低声道:“皇后娘娘,您要劝劝大将军,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也做不得的。再有下次就是老夫也帮不了喽。” 何皇后心中一跳,面上眉头一挑,嘴角含笑,风情万种道:“不知道我那哥哥又做了什么事,让侯爷如此气愤,要不明天我把人叫来问问?” “呵呵,这到不必,不过是和老张一起收拾了一些蟊贼而已,大将军自己会安静一段时间的。唉,皇上的身体不行了,什么人都跳了出来?”赵忠叹息着。 何皇后若有所思,“他这是和谁搅和在一起了,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这个哥哥,何皇后是最清楚的,若他有这个胆子,何皇后也就放心了。至于是什么事,何皇后也有个大概了,他这个哥哥又被人利用了。 “几个小辈而已,再让他们玩玩吧。” 何皇后微微颌首,跟在何进身边的小辈也就那个而已。 “皇上这一次,心情不错,辨皇子也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父皇生病也不前去问候一声,当年孝文皇帝可是亲自试药来着。皇后也有过错啊!”赵忠似乎是感慨似地说了一声,却是提到了辨皇子。 第二百零六章 乱,乱,乱(6) 何皇后望着赵忠离去的背影,口中骂道:“老狐狸。”声音娇媚无比,配合着那媚眼如丝的样子,真真就是一狐狸精。 何皇后微微叹息着,脸上的神色也垮了下来,暗自思索着。当年刘辨出生之后,坚持由赵忠抚养,看来是正确的,也幸亏是由赵忠抚养,要不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张让他们也是看好刘协,也是支持刘协上位。他们的威胁太大,皇帝亲军御林军,说是在皇帝手中,实际上是被掌控在张让手中,如果不是有着赵忠不时的传递消息,皇后说不定已经认命了。何进是大将军又如何,皇帝一意孤行的让刘协继位,圣旨盖上玉玺之后,就算是反抗也没用了。那些士人可不会认,大将军还是皇后,皇帝的圣旨才是准则。 皇帝现在是在追求刘协继位的合法化,他并不想草率以一道圣旨就决定刘协继承皇位,如果不能取得合法化,刘协继位是注定的,但之后伴随就是一场场的风波。刘协太小了,不过九岁而已,刘协虽然聪慧,刘宏也不会认为一个九岁的孩童就能够处理好政务,尤其是面对何皇后的反击,刘协如何处理的好,说不定一个不好就又被宠皇位上赶了下来,这种事情在近些年的大汉可是不断上演。 何皇后对这些都很清楚,皇帝现在是要消除刘协登基后的威胁,才会名言把皇位传于刘协。但圣旨那些东西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甚至遗诏也准备好了,让刘宏即使发生了意外,也能够让局面继续下去。 却也不是说何皇后就没有一点机会,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同时保住何进的地位。现在要做的就是自保,至于反击,真是没哟比这更愚蠢的事情。想到这些,何皇后就感到愤怒异常。何进不论是受人蛊惑,还是自己的意愿。谋刺皇上都是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事情,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流言就能够把何进搞垮。是何进自己的意愿还好,如果是受到袁绍等人的蛊惑,那才是麻烦等于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他们手中。看来是要说上一说了,何皇后暗自想到。 同时思索现在的形势,对刘辨虽然不利,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有着赵忠的帮助,对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能够清楚一些,而且有着赵忠的支持,皇帝就算是想要让刘协继位也要考虑一下,而且有着赵忠,就有可能在圣旨流出皇宫之前截住,一旦成功就有可能因此逆转局面。 何皇后越想越觉得当年是对的,如果没有赵忠何皇后就是聋子,瞎子。什么都做不成,更不要说何皇后还想要为他的儿子争一下。何皇后对这些太监还是厌恶,尤其是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不把人放在眼中,似乎他们才是主子似地。尤其是面对他们的责难,还要笑脸相迎,何皇后每到此处都会感到恶心异常。 虽然恶心,为了刘辨能够继位,还要继续忍下去。何皇后思索着,计算着,外有何进和一干貌合心不合的士人,刘辨以长子继位的大义没有任何问题。皇宫内的力量却是有些小了,仅仅有着赵忠,还有一些打探消息的宫女太监,想要改变皇宫内的局势力量却是有些弱了。尤其是今次皇宫戒严,事先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事后也只能是等着赵忠的到来,让何皇后感到了危机,不再掌控中的危机。 皇宫内的力量需要加强,何皇后内心已经对之后的需要做的事情下定了决心。 “咣当”器物掉落的声音不断,房间内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犹如野兽一般的怒吼。房屋四周的仆人都颤颤瑟瑟听着房屋内的动静,一些年龄较小的更是躲到了院落的外面。 许攸到来时面前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许攸上前找到一个以前常跟着袁绍的仆人,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 “什么人?”那人转过头来,稚嫩的脸上满是不满,见到许攸之后,脸上的神情立即一遍:“许公子,您总算是来了,公子爷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就开始不停的摔东西,小的们都不敢去收拾,两个从小就跟着公子爷的老人,去房间内收拾东西,都被公子爷打了出来,现在还躺在那里的,许公子快去劝劝公子爷。”拉着许攸就向着房间内跑去。 许攸被小厮拉着就向着袁绍的房间跑去,许攸脸上显出无奈的神色。这小厮却是不同,其祖父伺候袁家三代家主,其父曾救过当代家主袁逢的性命,出生之时,有袁逢亲自起的姓名,姓袁名嘉,袁家之人待其甚厚,袁绍也视其为兄弟,常和许攸等人一起,而且因为年幼,便是有些逾礼之处,众人也都一笑而忘之,并无人在意,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种种做法。现在被他扯着袖子,许攸也只有苦笑而已。 许攸在房门之前,站住身体,看着躲在一侧的袁嘉,苦笑不已。许攸整了整衣服,右手屈指,敲在房门之上。 “是子远,进来吧。”房间内的纷乱的声音消失,袁绍明朗的声音传出,袁绍已经竭力压制,却还是压制不住声音之中浓浓的怒火。 许攸摇头推开房门走入房间之后,随手又把房门闭上。 袁嘉看见许攸进入房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靠在柱子上拍了拍胸脯。“许攸和曹操都是公子爷的好友,定能劝住公子爷。” 许攸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心中不住的苦笑。昂贵的长信宫灯,歪倒在一侧,名贵的官瓷碎了一地。各种书简散乱一地,案几翻到在一旁,整个房间犹如被强盗打劫过一般。 “失败了。”皇宫内的情形许攸不知道,但皇宫外御林军密布的情形还是知道的,又有袁绍的样子做应征,得知这些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袁绍颓然的坐下,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趋于平静,“败了,一百死士无一走出皇宫,而且从叔父那里得到消息,陛下的身体很好,比前几天还要好上许多。”到最后声音之中,怎么听都有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第二百零七章 乱,乱,乱(七) 许攸也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许攸就算是想要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下一次,开玩笑,这种事情一次就让人心惊胆战了,在来一次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信心在做一次。 “本初,事已至此,还是快点斩断一切的好。”许攸斟酌着说道。 袁绍在这一段时间内,似乎也调整好了心情,脸上平静无比,看不出任何异常的表情。“这个不用担心,两者有联系的人,昨天晚上就已经清理了,查不到我们,现在官衙也未必有心情来查我们。” 清理自然就意味着死亡,或许有些残忍,却不得不说是最妥善、安全的做法。“陛下身中奇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差不多已经流传开来。正因为如此官衙说不定会更加卖力的清查,这种事情可是拖不下去的,现在拖住,新皇登基之后也是要彻底清查的。现在查处怎么样都是大功一件,而且会取得新皇和朝堂诸公的称赞。等到新皇继位,不论是何缘故,一个无能的评语也早就落在头上了,在查不清楚,用不到皇上动手,朝堂诸公都要动手。因此他们肯定是要彻底清查的,能够查处最好,查不出,也会就此引咎辞官,免得新朝之事碾压而来。” “本初,这件事当时我们是有些冲动了,无论我们是何种想法,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大逆不道,现在我还有些庆幸事情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了这些参与之人就不好处理了,到时消息泄露出去,就算我们的家族也顶受不住天下的怒火。” 士人未必对皇帝有多忠心,但大势所趋他们每个人都不能不声讨弑君之人。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是士人的君王,董仲舒之后天下独尊儒术,儒道之君君臣臣就开始成形,世家发展起来之后,为了治理好世家,整个世家都要遵守家法,在一个个家中划分出无数的等级,甚至连吃饭穿衣都要详细规定,形成礼法,甚至不同于国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便是如此。 整个礼法都有着一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礼法的核心,也是各个世家能够稳定存在的根本。一旦有子杀父,仆杀主的事情发生,就会对整个礼法产生影响,这还只是小事而已,终究不过是一部分,在大势之中并不会产生多大的浪花。但若是弑君就大不相同,君王在整个礼法形成的金字塔处于最顶端的位置。一旦弑君的事情发生,而凶手还逍遥法外,甚至会动摇整个社会的根基。 最重要的是影响,臣子弑君,那对于那些仆人还有佃户来说,是什么意思,连皇帝都敢杀,那他们呢?黄巾之乱本就没有过去多久,黄巾道对各地的百姓本就有着影响,如果在有着弑君事件的发生,整个天下的秩序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崩溃,这是整个士族都不能允许的,因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抹除一切痕迹。 “现在反倒应该庆幸?”袁绍冷笑道。 许攸微微一滞,许攸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解决,袁绍自尊心之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这种失败,也是袁绍一生之中没有过的,以前虽然也有历练,但有着袁家的名号,和家中的底蕴,所到之处自然是无往不利。甚至黄巾之乱对袁绍来说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有着袁氏的精兵强将,战场也不过是袁绍增加资历的地方。 袁绍也确实经历过一些磨练,很快就放平了心态,“子远,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既然首尾已经处理好了,我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本初,我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在参合这些事情,就看着何进和张让他们如何斗法,无论如何,最后都不会少的了我们。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许攸斟酌着说道。 “恩。”袁绍发怒归发怒,但对以后的事情还是思索过的,不会因此就耽误了正事。之后的事态他也思考过,别的想说,就算是何进那里为了避免事态的发展波及到他的身上,也肯定会让袁绍回家避避风头,而且这也是最适合袁绍他们的。 车骑将军府中,成公英看着一副沉静摸样的何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将军,可以开始了。” 何苗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然后对着成公英深深一鞠躬,道:“日后大事若成,必不负先生。”然后大步走出府衙。 当雒阳城内已经打生打死的时候,朝歌城外汉军和黑山军的对峙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一天黑山军都聚集在西门之处,第二天开始黑山军开始在朝歌各个城门处修建营寨,他们是要把整个朝歌城给圈起来,让汉军没有逃离的时间。 汉军也似乎完全吓到了一般,看着黑山军在朝歌城外完成他们的布局,而一动不动,似乎就这样把朝歌外围给放弃了。 黑山军很快就在朝歌城的四周修建起了一座座简陋的营寨,虽然简陋,但黑山军能够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如此快速的建立起来,杨奇也是很佩服的。 “轰隆”巨大的闪电在乌黑的云层之中蔓延,游荡,一道道闪电犹如游蛇一般在云层之中游荡。 阴沉了数天的天空,阴雨绵绵数天之后,终于在黑山军的营寨修建完毕之后,打破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天气,撕裂了那黑暗的天空。 豆大的雨点不停的落下,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充塞着这些快速掉路的雨点。似乎天空被人打破了一般,狂暴的大雨成片成片的从天上泼下,雷助雨势,这天似乎在这一瞬间崩溃了一半,天上满布的闪电似乎是从天空之中的裂缝之中涌出的一般,誓要把这天搅得粉碎。 狂暴的大雨不停的泼下,暴雨的冲刷之下,汉军兴建的城墙上表面的泥土被一点点的剥离,混合着雨水流入地面之上,大雨持续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座城墙都会在暴雨之中变软,变酥,然后一推就倒。 第二百零八章 平湖 “天也在帮我们。”汉军众将聚集在杨奇的军帐之中,俱是满脸兴奋的看着杨奇。杨奇刚刚已经把这些天做的准备,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之后,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毕竟任谁被告知,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在外做出了这种准备,任谁都要惊疑一番。 随后众人的脸上又都显出了兴奋的神色,正如刚刚刘艮所说天也在帮汉军。这些布置若是在平时,最多也就是在两河之中产生一些激流,若黑山军不过河,也不过是一番无用功而已。若是在前次的大雨之后,天空放晴,再无阴雨,因为之前的积累,在掘开河堤,河水固然可以冲到朝歌城外,但最多也不过是到膝而已,甚至能不能把小腿肚子掩盖都说不清楚。而且黑山军可以四散躲避,最后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也就不容乐观。 现在天降大雨,河水流量定然爆增,河堤一旦决口,朝歌城外定成一片汪洋。而且暴雨之中,黑山军定然不会攻城,无论是士卒的精神,体质,还是攻城的难度,黑山军都会等到天地放晴之后。暴雨把黑山军圈在营寨之中,等于是坐等洪水的到来。暴雨又掩盖了洪水到来的声音,等到洪水冲到营寨门前,黑山军就是想逃都做不到。这不是天在帮黑山军是什么。 能够如此轻松的解决黑山军,在座的众位将领几乎都没有想过,都认为还要一番的龙争虎斗,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要埋骨他乡,现在能够最简单的解决掉黑山军,他们自然是兴奋非常。 “大人,大人做了这些安排,我等自然不用当心,但河堤决口,河水倒灌入朝歌,城外固然是一片汪洋,城内也不能幸免。现在还要做些准备,先可以以泥土装入麻袋之中,把城门堵住,最大可能的防止河水倒灌入朝歌城内。同时城内加紧制造木筏,免得河水到来之后手忙脚乱。”元兴首先提议道。 杨奇对元兴的提议自然没有意见,这本就是杨奇召集众人的原因,让众人能够知晓情况,做好防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现在有人提出,杨奇自然不会反对。 “说的好,这正是我的意思,你们回去之后,就照此来办,元兴你来总办这一切。”杨奇指着元兴说道。 众人慌忙站立应诺,然后众人纷纷回到自己营中,开始安排士卒做事。每个人都是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做,没有一个喜欢到水里做王八。 黑山营寨之中,于毒在营寨之中看着外面的暴雨,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暴涨的雨水已经灌进了营寨之中,营帐四周的土地已经湿透,犹如在外一般。珍贵的羊皮毯子,泡在泥水之中,白色的羊毛已经成了黄褐色。 这天要下雨,于毒倒不是很在意。这个时节下雨时很正常的,但这雨就有问题了,如此大的暴雨,就算是在往年也是到夏中的时候才可能有的。而且连续两年的大旱,平时连个雨滴都没有,今年却又一反常态,暴雨不断,现在仅仅是三月末而已。如果持续下去很可能会造成大的洪灾。 洪灾造成的损害,会对百姓造成什么,这些东西早就不在于毒的考虑之中,于毒也不是那种会忧国忧民的人。因为暴雨山中很可能会造成山洪暴发,对黑山军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威胁。于毒也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现在的于毒却已经忘记了壶寿在他出兵曾经提醒他要小心河堤,这件事在于毒转身之后就被忘在脑后,现在虽然外面暴雨如注,却没有丝毫派人前去查看河堤的意思。 暴雨之中,朝歌城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一队骑兵冲城门之中冲出,消失在暴雨之中。骑兵利用天降暴雨对侦查的影响,从黑山军营寨之间的缝隙之中穿过。其间为发现黑山军的巡查队伍,或许他们都躲在营帐之中避雨。 五人在黑山营寨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后,纵身上马,向着河堤奔驰而去,身上的蓑衣随着战马的奔驰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蓑衣上下起伏着,一片片的雨水被打碎,粉碎的水滴在骑士的身上形成一片片的水雾,把骑士包裹其中。 五人飞快的冲上河堤,举目四望,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个人影。马上的骑士辨认了一番之后,继续想着上游而去。在一个河道急速收缩的地方,一道大坝横于其上,拦住了奔腾而下的河流。 马赫说那个的骑士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家的将军所图非小,这件事也是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但见到眼前的景象还是感到震惊。眼前这真的是一条河流?刚刚他恩顺流而上的还算是河流,现在他们的面前的就是一片海洋。浩浩汤汤,无边无际。 暴雨之中的“海洋”,不停的产生一道道的恶浪,拍打在堤岸之上,不时的或有一座座的浪头越过一人多高的堤岸漫入大地之上。 很快堤岸上的士卒就发现了来人,两者之间没有发生自相残杀之类的事件,很快就确认了双方的身份。 在河堤之上视察的杨贵一路小跑的跑来,对着李兴感慨道:“你们在不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谁想到这老天爷突然暴雨不断,之前做的准备根本就不够。河流两侧原本的堤岸,早就被河水淹没了,现在是靠着地形才坚持了下来。河水太多了,水流也太急了堤岸之上已经出现了裂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你们再不来,我也命令撤军了。”杨贵在雨中喊道,声音没有传出多远就被淹没在雨水之中,不得不扯着喉咙喊出来。 李兴看着面前的河堤,还有那风波不断的“海面”,脸上的犹豫一闪而逝,最后还是跟着杨贵上了堤岸,堤岸因为暴雨的原因,上面的泥土已经完全化开了,泥滑无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要不然一不小心机会掉入激流的河水之中。 第二百零九章 决口 “大人,说了现在正是好时机,不过还是要等到夜晚,要给自己留些准备的时间。如果实在不行现在也可以,主要还是看你们这里的情况。”李应小心的应付着地上的泥水,一遍说道。 杨贵思索了一阵,道:“到今天夜里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晚上就麻烦了,士卒上不了河堤,今天晚上河堤就很可能被冲开。” “这倒不妨,这种情况能够撑到今天晚上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不过这河堤要如何掘开,若只是被冲开了一小部分,可不是大人所要的。” “这一点,李兄弟可以放心,只要河堤之上又一个缺口,就会被越冲越大,最后不可收拾,尤其是现在的情况,河堤一旦缺口,谁都没有办法。积蓄的水流太多了。到时只需要在一侧挖开个口子就可以了,逃离的时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应看着背后那比前面要小上十倍的河流,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同时心中也是感到危险,一种立即下的河堤的情绪充塞这李应的胸膛。李应身体动了动,把心中的不安压下,李应可不想在杨奇手下面前露怯。 “那我们就等到今天晚上好了,避水之处,还有木筏都做好了?” “这些东西早就备下了,谁也不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是不是?请,这边请……” 李应随着杨贵他们来到远处的一个丘陵之上,丘陵之上既没有树木也没有任何杂草,上面随意搭建的一个窝棚,甚至连避雨都做不到,但胜在丘陵是附近最高的地点,等到洪水暴发,是避难的好地方。 众人现在自然不会讲究什么条件,和衣而做,头上的窝棚,对现在的汉军就不易于皇宫豪宅。众人就在这处处漏风漏雨之处,开始商议如何把黑山军数万大军送入河中。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实际上现在不过是过去的傍晚而已,但天降大雨,乌云厚实无比,便是在白天,也是昏暗无比,现在已经犹如深夜之中。 数名身披蓑衣,手持铁锹,来到了河堤之上,浩浩汤汤的湖面之上,一阵阵的清风从湖中传来,雨水的腥气扑鼻而来。这些人手上的火把早就被雨水浇灭,上面不时散发出油布烧焦的味道。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耳朵之中不停的听到,暴雨打落的脆响,呼呼的风声,波涛涌动的水声。 士卒亦步亦趋的前进这,小心的走动着,一步都不敢走错。免得一瞬间掉入汹涌的河水之中。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稍不注意就是有死无生,由不得这些士卒不小心。 带头的士卒前额突然撞上一件事物,右手在前面摸了摸,脸上露出喜色。 “到了,开始。”前面的一人吼道。 五名士卒立即散开,两人穿过前面的障碍,来到另一侧,众人铁锹上下飞舞,泥浆般的泥土被一块块的冲地面上挖出,然后扔到后面的河流之中,“噗通”泥块在河面上砸出一片水花,然后快速的沉入河底。 一段时间之后,河水已经开始开始进入五人挖开的泥坑之中。一铲子下去,“啪”铁锹插入泥水之中,溅起一片的说话。伍长喝道:“好了,都停了。”然后把手伸入泥坑之中,感受水的多少。 “好了,可以了,把这推倒。”说着,和另外一人,跳向对面,和另外三人汇合。然后开始用铁锹使劲的敲击着前面的木桩,这里树立的正是一根木柱,是早就计量好的地方,经过严密的计算也就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 木柱渐渐的向外倒去,地面上的泥土也渐渐的发生变化,河堤经过连日的暴雨侵袭,河水的浸泡,已经有些松动,已经不像以前的牢靠。不断的敲击让木柱开始不断的倾斜,在肉眼见不到的底部,一道道的裂纹随着上面士卒的不断敲击,不断的蔓延。 “哗”木柱的根部从河水之中冲出,激起大片的水花,木柱向着外侧狠狠的倒去。砸在外侧的堤沿上,把堤沿砸出了一个大缺口。木柱的拔出也把河堤内侧的泥土带出了大半,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出现在河堤的内侧。河水不停的冲四处冲击着这里,河堤上的泥土不停的冲河堤上剥落,扑扑簌簌的落入河水之中。 五人从到达这里到推倒了木柱不过是很快的时间,就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河水又涨了不少,已经快和堤岸齐平了。河水冲汉军士卒打开的缺口处不停的喷射而出。周围的泥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快走,快走。”汉军伍长立即拉着这些士卒向着远处跑去,为了加快速度,他们从河堤之上翻下,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泥水,每个人的都是惶急惶急的,似乎后面有怪兽追着一般。 因为天黑的缘故,不时的会有人摔倒,每当这个时候其他人都会拉着他一起向前跑去,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并不远,就是不远处的一个小丘之上,小丘并不高,不过是比河堤高出一截而已,上面还有着一个木筏。 到达地点之后,五人第一个动作就是坐了下去,似乎刚刚已经耗尽了他们的气力。他们就这样坐在暴雨之中,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而且上面已经沾满了一层泥土,粘糊糊的很不舒服。当他们对此却宛若不知,只是不停的喘息,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轰”“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五人整齐的扭头看向他们刚刚还在的地方。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黑暗之中不停的传来的一声声犹如滚雷一般的声音,说明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五人都有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这种事情稍不注意就会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就算众人的水性极好,碰到洪水最后也只能祈祷而已,这已经不是水性的问题,而是运气,没有大气运在这个人造的洪水之中,是不可能活的下来。世上最险恶的是人心,这一点也确实有着道理 第二百一十章 洪水来袭 李应和杨贵躲在白天的丘陵之上,在他们的周围是百名汉军士卒,和一架架的木筏,其他的汉军和被抓来的百姓都已经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这里就只有这李应、杨贵,还有着一些士卒。李应他们是为了就近观看河堤的决口,免得发生什么意外而不能补救。现在他们正等待着哪里的消息。不是用传令兵传递消息,这种情况,怎么会用传令兵,传令兵恐怕在半路就被洪流给吞没了。 一旦成功,声势绝不会小的,他们虽然不能身临其境,但凭借声势也能够知道顺不顺利,究竟有没有按照计划执行。 五人离去刚刚半个时辰,但在两人的感觉中五人似乎已经离开了数个时辰。不是李应他们不愿意排除更多的人手,而是因为他们的士卒多是北方人氏,不是说不会水,在溪流之中戏水,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但在这狂暴的洪水之中,他们和普通人也没多大的区别。也就只要他们五人的水性最好。 五人已经够了,河堤那里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未曾加固过,已经很是脆弱,五人别的做不来,在河堤上挖出一个小缺口还是简单的,更不要说汉军在某个地点已经准备好了。 很快汹涌的河水如期而至。虽然众人看不到洪水奔涌而来的声势,但那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响声,洪水到来之时,地面那剧烈的震动,无不显示着洪水的威力。二人相视一笑,都有着一种事成之后的快感。 那五人就没有这样的感觉,谁也没有想到河水决口之后水面上涨的如此之快,汹涌的浪头一次次的越过丘陵拍打在丘陵之上,五人只能是伏在地面上,紧紧的把手指插在松软的地面之中,免得一个浪头打来,把众人卷入洪水之中。这个时候众人心中可没有着官职和威严,他们不停的咒骂着,诅咒着。 汹涌的洪水就像是一头出栏的凶兽,越过汉军向着两条河流之间的平原冲刷而去,最终的目的就是朝歌城外。 暴雨之中洪水携带者无上的威势冲入平原之中,一件件的坚固的房屋犹如纸做的一般,在汹涌的洪水面前不堪一击,洪水一冲就四分五裂开来。就算是那些乡下地主的房屋,院墙,也不过是稍稍有些抵抗力而已,随着一波波的洪水的到来,也免不了分解开来,随着洪水向前冲去的命运。 洪水裹挟着无数的石块,碎木,向前滚滚而去,所过之处体面上的一切都被抹去,恢复到这个世上最原始的状态。 深黑色的水流不停的奔腾着,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洪水奔腾着,咆哮着。黑山军营内一名名的士卒从营帐之中探出头来,洪水奔腾如此大的声势,尤其现在入夜不过半个时辰,大部分的士卒都还未熟睡。几乎所有黑山士卒都从营帐之中翻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打雷?”一名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士卒,问着伍中的老人。 “不是打雷,到像是骑兵,这声势也太大了……”声音越来越小,老兵垂下头开始思索着。 一旁的新兵却是兴奋的双眼放光,“骑兵,就是左大人和大帅亲卫营内的骑兵,这有多少,老兵快说啊!” 老兵慈爱的抚摸着新兵的头发,脸上的神色凝重无比,嘴上道:“狗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等会遇到事就向外跑,向着前些天去的树林跑。” 狗娃不明白老兵怎么让他逃跑,平时他不是都教着,在战场上不论在怎么害怕也不能逃跑,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敌人没有杀掉你,也会死在督战队的手中。 老兵心中却是不安的很,如果是骑兵,这种声势,还有地上那不停跳动的土块,都表明了,来人不会少于万人。参加过黄巾之乱的老兵,对万人骑兵的威力可是一清二楚,那是天崩地裂啊。十万大军被人犹如赶鸡赶鸭一般的斩杀,最后能够逃出的不过是十之一二,遍地的尸首啊,现在想起来,老兵还感到身上凉飕飕的。 老兵心中还有着另一个想法,不停的在祈祷着,祈祷着那是汉军的骑兵。 天地间突然间出现了一条亮线,这条亮线在这黑暗之中是那么的凸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老兵的心却为之一沉,天上的雨水的不停的打落下来,打的面颊生疼,他也似乎感觉不到似地。浑身之上冰冷的犹如掉入了冰窖之中,嘴唇上下开始不停的哆嗦着。 狗娃看着老兵的样子,不无担心的问道:“老兵,你这是怎么了?” 老兵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拉着狗娃就向着左侧跑去,不发一言,只是死命的向前跑去。 老兵的突然发疯把周围一干人等都弄得惊疑无比,狗娃更是被吓傻了一般的随着老兵不停的奔跑着前冲着。 老兵很快就被其他人给拉住了,在往前就是其他的区域了,没有传令私自离开驻地,前往他处可是要杀头的。他们也是一片好心,老兵却是毫不领情,不停的大骂着,最后死命的把狗娃抢了出来,向前退去,喊道:“狗娃逃,逃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其他人惊疑的看着老兵,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狗娃因为之前的变故,脑袋之中已经完全变成了空白,只知道按照老兵的话去做,至少他是不会害他的。 狗娃不要命的向前跑去,穿过一组组的营帐,不知道多少的区域,知道看到面前的营墙,狗娃才停了下来,空白的脑袋之中,已经凝固的脑浆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有着这高耸的营墙,营门那里虽然因为暴雨周围几乎没有任何的士卒,但营门紧闭,狗娃就算是想要出去也办不到。脑袋隐隐的有些生疼,动脑子本就不是狗娃的强项,现在更是头痛无比。 最后够晚还是咬牙从一侧的兵器堆中,检出一杆长枪,在营墙薄弱的地方,硬生生的撞了出去。然后狗娃就见到今生难忘的一幕。 第二百一十一章 平息 洪水卷起的浪头铺天盖地额向着黑山军营袭去,卷起的浪头甚至高过了黑山军营那高耸的营门。 整个军营之中,已经是一片的慌乱,洪水来袭让这些也经历过不少战争的士卒立即大乱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像无头苍蝇一般,什么大人,什么长官,现在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的没的,什么还比的上自己的性命重要。而且那些作威作福的将领,更是慌乱无比,一个个从营帐之中奔出,披头散发的犹如疯子一般。 士卒对许多将领早就不满了,见到他们这种摸样,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快意,许多人心中也不禁的要谩骂着。 他们幸灾乐祸也好,谩骂也好,一切都改变不了所有的人的境遇。洪水撞击到营墙之上,这一瞬间时间就像是定格了一般,洪水缓慢的撞上营墙,然后就见到那由最先到来的左髭丈八辛苦经营的营墙,犹如被数百斤的大铁锤砸中一般,营墙向内凹陷着,然后就见那坚实的营墙犹如一段段薄薄的木板一般,断裂,碎裂,粉碎。 苦心营造的营墙,确实阻挡了洪水一刹那的功夫,然后就化为了乌有。洪水裹挟着,一截截的断木狠狠的冲入军营之中。 断木碎石伴随着洪水冲击产生的千斤力道,狠狠的打在军营之中的事物之上,顿时被击打的支离破碎,士卒若是沾上也是一个骨折生死的局面。无数的士卒被汹涌的洪水吞没,随着洪水的流动不停的沉浮着。他们就像是洪水之中的其他事物,随着洪水的流动不停的撞击着军营内的其他事物,或者被洪水之中的杂物击中。 洪水狠狠的冲刷着黑山军营,地面上的一切都被抹去,无数的士卒被卷入洪水之中。士卒碰撞着,这些士卒嚎叫着,悲鸣着,哭泣着,咋洪水之中不停的挣扎着。 于毒衣衫不整的站在丘陵之上,于毒在第一时间就被亲兵从营帐之中拉出,骑上战马就向着这里奔来,最后擦着洪水的边缘,爬上了丘陵,因此躲过了一劫。看着下面的军营被汹涌的洪水吞没,席卷,听着那直冲云霄的悲鸣,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整个军营就如建在沙滩之上的沙堡,士卒就如沙堡之中的蚂蚁,海水一来沙堡就只有崩塌,蚂蚁也只能随着海流被卷入海洋之中。 洪水在朝歌城外汹涌而过,黑山军大营被洪水飞快的吞噬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洪水之中,广大的大营从西向东快速的吞没着,营中的一切都被洪水席卷而去。墨黑色的洪流吞噬着一切,军营之中的哀嚎和哭泣,便是洪水所过之处天崩地裂一般的声响都不能掩盖。 城墙之上众人看着城墙外正不断上升的水面,耳朵听着那暴雨落下的劈啪声,洪水过境的隆隆声,黑山士卒绝望的喊声,城墙下面不停传来的撞击声。无一不考验着汉军将领的神经。 众人看着城下激荡的水流,黝黑的有如九幽鬼蜮,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中蹦出一个个厉鬼一般。一些人不自然的向后挪了挪脚步。 “走吧,留在这里还干什么,都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击。”杨奇淡淡的说道。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 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渐渐的狂暴的洪水平静下来,水面也不如之前之高。水位也就只是到人之前胸而已。 连日的暴雨,狂暴的洪水都没有淹没的朝歌城,现在城内的积水也已经到了大腿根部,朝歌城虽然也修建了一席排水设施,但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外面洪水连天,这些排水设施不向着城内倒灌洪水,杨奇他们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堵塞之类的事情也只能是骂上两句。 城外的洪水已经平静了下来,虽然暴雨依旧,但有着泄洪地方的泥河,再也掀不起如前次那样的大浪,水位虽然因为暴雨的缘故一时间降不下去,但实际上只要有这容身之处,已经没有了大的危险,现在就是等着大雨停歇,洪水退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直到两天后天上的暴雨才停下来,这个时候的朝歌城也已经看不出城池的样子,城墙之上,原本有棱有角的城墙现在被冲刷的犹如一段段的土堆,朝歌城内的房屋也在此稀少了许多,在积水之中浸泡了三天,对这些泥土搭建成的房屋的损害是致命的。墙壁一点点的松软,然后就是整座的房屋开始坍塌。现在也就是一些全木制的房屋还耸立在朝歌城中。 天上的暴雨刚刚停歇甚至还没有放晴的迹象,朝歌城内一排排的木筏就出现在城中的“水道”之中。“千帆竞技”的景象也就是如此了。 为了防止洪水灌入朝歌城内,四周的城门都被堵死,现在却让汉军离开,朝歌成为了麻烦。 “我们为什么要出去?”杨奇看着那些将领反问道。 他们现在都处于朝歌城内仅存的几座木楼之中的一座,一群将领完全看不出任何经历过洪灾的摸样,身上的盔甲披风还有兜鍪上的羽毛都是鲜艳无比。 杨奇刚刚就是回答周建提出的问题,周建现在就是想着立即出去,好把那些黑山军一网打尽。 “现在他们是很疲惫没有错,但我们又好到哪里。士卒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过眼,把木排和士卒弄出城去要花费多大的精力,最重要的是,出去后找到黑山军你们打算怎么办?我们是北军,可不是荆州水军,弓手一个个在地面上都是神射手,到了木筏上,还有几个能够站稳的?这样还想要和黑山军一争长短,不是把士卒都送到水里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北人不善水虽然不一定正确,但在一定程度也是如此。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北方多战事,南方即便有战事也多是陆地上的事情,也不是非要水军不可。而且南方的战事,南方的军队自己也就能够处理了,也用不到北军时不时的前去。南方战事也多是武夷蛮和西南的土人,虽然不时的会造成一些麻烦,但和北方爆发的战争相比就要差上许多。 以前是匈奴战争,后是鲜卑,都是可以动摇国之根基的大敌。近些年的黄巾贼,西凉叛乱,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是社稷倾覆。南方一些叛乱就算是主使者称王称霸,甚至喊出了皇帝的口号,终究不过是在南方一郡或是两郡之内的打转,威胁不了大汉的江山社稷,自然对对南方的重视不如北方。士卒也多是在北方奔波。因此也就无人专门训练士卒水上能力。 北方军中善水者虽然不少,但善于水战者却是少之又少,无非就是在北方无用武之地。北方水军更多的是大军的补给线,地位并不高。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家投一下票吧! 无论是何种原因,北方军中,士卒不善水战,这些事情都是明摆着的事情。陆地上这些士卒都是地上射尽飞鸟,上山打虎的人物。到了水里也只能是卧在那里,陆地上才是他们的天下。 这些将领一时间都蔫了,手下士卒在水上是个什么样子,都是一清二楚。自然不敢夸口,在水上能够轻松的对付黑山军。 元兴思索着,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忧:“水战的确不是强项,但如此什么都不做,叛贼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跑了他们。“ “放跑他们,不至于如此。”周建开口道:“我们不善水战,叛贼更加不堪。外满虽然平静了一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离开的,从这里到安全地带,最少也有着二三十里,他们谁有那个本事游出去。如果有人能够游出去,我们可以考虑把他交给南面的水军,看他们每天都是一副水里无敌的样子。” 众人哄堂大笑,南北两方军队的对立早就不是秘密。北方军队看不起南方的柔弱,南方看不起北方的野蛮,两军每每碰到一起,就用尽方法让对方出丑。南方最常用的就是水军这一方面,北军任何地方都能把南面的军队压的抬不起头来,唯独到了水战上没有丝毫办法,不少人心中都没有少骂娘,如果真有人能够游出二三十里,真的能够好好羞辱一番。 “他们跑不了,大水弥漫,就是神仙都没有办法。现在留着他们,等到大水退去,更容易一些。相信叛军对大水到来没有任何的准备,稍稍有着一点准备,就不会这么顺利。事起仓促,叛军逃出一两个人,慌张之中,也不会带着多少东西,断粮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在等几天,雨停了,洪水退下去,看看叛军还能够有多少人站着。比现在情况不明,要清楚许多,危险也降到最小。” “大人说的有理,等到他们腿软手酸的时候,我们上去捡便宜,这种事情可是多少年没有做过了。能够轻松的解决,我们也轻松一些。”元兴笑着说道。 众人尤其是原先北军的各位,相互看了一眼,也就点头应是。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急的,抢功的事情也要发生在两者的地位差不多的情况下。杨奇是他们的上官,他们就算是在有本事也抢不了杨奇的功劳,也会彻底得罪杨奇。杨奇不急,他们也没有什么的急的,现在明摆着的是黑山军已经彻底完了,就算是能够活下来一些,对汉军也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且就算之后什么都不做,洪水过后遍地尸体已经是大功一件。杨奇既然不急,他们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心情,等着洪水退去。 在这件事已经达成了共识,剩下的事情也就简单了,无非就是城中的安全,还有士卒的安排,城中也要开始排水,争取尽快把城中的积水排除。因为城外洪水尚未退去,城内要想要排除积水,也就只能考城内的一些水井,利用地下水道排除。虽然可能有些不地道,但对杨奇他们这些军人来说,这些都不在考虑之内。掘开河水,一举击溃黑山军,但冲毁了多少田地,多少房屋毁于一旦,又有多少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百姓陷于洪水之中。元兴,周建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一人想到?战场之上,或许残忍,但百姓确实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洪水一天天的退去,虽然缓慢,但却坚定。浑浊的洪水每天都在下降,朝歌城内的士卒看着每天下降的水位,脸上也带着笑容。被洪水包围着,虽然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危险,但整天被围在里面,心里总是会想到什么时候城前塌了,洪水冲进城内。 现在城内的积水已经排除,各城门也在重新挖开,外面的水位也在逐渐下降。城内的将领怎么想的,下面的士卒不知道,但对现在的情况每个人心中都是舒了一口气。洪水到来之后,就开始盛传让他们出去抓人,每个士卒对自己的本事都还是清楚,真要让他们驾船出去,怕是都要落到水里。最后能够不用出去,现在又看到水位一天天的下降,每个人心里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跟着杨奇这个将领,还是不错的,虽然每次都有些惊险,但最后却不用在死人堆里打生打死,士卒感到还是值得的。 一个个木筏被人用绳子吊出城去,然后就是一名名的士卒也被吊出。 现在洪水的退去已经是肯定的,天空也已经放晴,在发生之前暴雨的可能已经不大。这样对黑山军的进攻也就纳入了众人的眼中。 想要对黑山军发动之后一击,事前的消息是不能忽略的。打仗一部分就是打的情报,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求能够得到什么具体的、详细的情报,但至少也要知道黑山军残留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因此才要在洪水尚未完全退去之前,就打探好消息。 几十架木筏漂浮在水面之上,在几名会操舟的士卒的摆弄下,向前行去。杨瑞也在这次的人手之中,杨奇现在已经开始特意的安排两人独立的做一些事情,已经不需要跟在什么人的后面。 洪水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水面之上到处可以看到一具具的死尸漂浮在水面之上,究竟是黑山士卒,还是周围的百姓,就不得而知了。一些树木上,也挂着不少的尸体。想来应该是一些黑山贼爬到树上,躲避洪水,却没有想到洪水一直不肯退去,没有食物,淡水虽然到处都是,但若是喝了结果会怎么样也可以想到。这些天军中的饮水都是煮开之后才引用,这样还有许多士卒拉肚子。城外的结果可以想象的出来,不过是把他们向着死亡的路上推进了一步。 从河堤被掘开,到现在已经有七日的时间,七日,在这种环境之中已经可以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追捕 几十架木筏在水面上的不停的移动着,周围的景象不停的变换着。木筏上的士卒看着周围的景象,暗中唏嘘不已。来时的景象虽然未曾注意,但枯草已绿,树木抽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一切都淹没在黄褐色的水面之下,歪道在水中的树木,露出头部的丘陵,一切显得那么的苍凉。 “上其他地方。”杨瑞见这里没有能够大量藏人的地方,就下令离开,向着其他地方继续游荡,寻找黑山军的踪迹。 “屯长,被水一冲,什么都没有了,这到什么地方去找叛贼。”杨瑞的亲信低声问道,也怨不得他耐不住性子开口询问,找了一个上午,都是同样的景象。朝歌虽然距离黑山较近,西边却是有着几座小山,但东面却完全是平原。洪水一来几乎整个都被淹没其中,现在仍然如此,放眼望去四周的景象一览无遗,根本就找不到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你急什么,西面还没有看过,西面么有,我们还要继续扩大范围,直到找到叛贼为之。问之,以后稳重一些,多点耐心。”问之姓马名兴字问之,是杨瑞在下面的军队之中发现的,不过是十七而已,还是一个半大孩子。虽然有些冒失,脑子很好,有急智,武艺也不错,是杨瑞唯一放在身边的人。杨瑞每次都要让他改掉冒失的毛病,之后却都是无疾而终,现在也就是不时的敲打敲打,至于他能不能改掉,杨瑞已经不放在心上,只要他能够记得就行了。 木筏依然静静的行驶在平静的水面之上,木筏的后面拉出长长的涟漪。汉军平静的看着四周,没有紧张,没有杀意,虽然他们要做的是杀戮的前奏,在淡黄色的阳光下是那么的静谧和谐。 一道黑影快速的窜入树林之中,那一瞬间的跳动,还是被汉军士卒发觉,淡淡的影子印在视网膜中,虽然模糊,却又不可磨灭。 这一道黑影让整个汉军都为之惊动,杨瑞急忙让士卒操控着木筏追了上去。杨瑞并没有急着登陆,让众人水中绕了过去。 黑影很快就失去了踪影,杨瑞也不急,以前是根本看不到人影,现在有了人影,就连马兴也安静了下来。现在不比平常,有了人影也就代表着基本找到了黑山军的所在。黑山军也没有出路,被找到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屯长,这里不像是有多少人的样子。”马兴突然说道。 “恩。”过了开始的兴奋,杨瑞很快就发现,这个岛屿前后不过是三十步左右,其间虽然多有一些树木,但也藏不了多少人。 因为大水突然,杨瑞并不认为黑山军会大举逃脱,杨瑞认为于毒身边也就是一些亲兵而已,最多也就是四五十人而已。如此杨瑞也不认为于毒会在这里,当时虽然危险,于毒有着战马,也不会没有时间逃离。这种绝路之地,于毒久经战阵,就算是在慌乱之中,也不会选择这里。 “上去看看。”说着杨瑞就要跳上岸去,被马兴死死拉住,木筏因为两人的拉扯,在水面上不停的晃动着,荡起一串串的涟漪。 “屯长,你不能去,太危险了。”马兴惶急的说道。 杨瑞眉头皱在一起,甩开马兴道:“什么去不得,阿奇年龄比我小,现在已经是校尉,每次战斗还是冲在前面,我有什么,走开。”说完就跳上了岸。马兴无奈只有紧跟其后,护住杨瑞。 杨瑞自然不是冒然前去,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而是经过了具体的分析。杨奇曾经说过,黑山军士卒即便能够活下来,也不会留下多少战斗力。开头几天洪水滔天的时候,这些士卒只有祈祷着能够活下去,食物什么的都不要想,随后几天好了一些,但也有限,最多也就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若是闹肚子什么的,说不定性命都没有了。杨瑞对杨奇的判断深以为然,而且还知道杨奇前些天不是不想前去追击黑山军,而是担心,担心瘟疫。 暴雨之后虽然天气依然阴了两天,随后便是艳阳高照。这种天气可不是什么好天气,正是容易诱发瘟疫天气。因此杨奇选择了观望,主要是防止汉军内部的问题,后来见没有发生事情,也才开始放出人手。 杨瑞还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探水的,找人之外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外面有没有瘟疫的发生,如果发生了,他们这些人就要在外面度过了。不过为了军心稳固,杨瑞把一切都埋在了心中,就算是马兴都未曾告诉。 这些东西在杨瑞的脑中转了两下,就消失了。身为杨家人,就要为杨家的崛起付出努力,甚至生命,这些事杨瑞早就有了认识。 “岛屿”很小,在水面上看上去还有些地方,到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被一眼看穿。却不知道刚刚那人躲在哪里,一时间还没有发现踪迹。 马兴举弓护卫在杨瑞的身旁,不时的晀目远望。 淡淡的身影出现在马兴的眼中,口中大喝道:“谁。”手中的弓箭已经放出,箭矢追上奔跑的人影,向着背后射去。 那人向右翻滚而去,堪堪躲过了箭矢。站起来继续向前跑去,马兴这时也追了上来,一个跃起,右脚狠狠的踢在那人的背后。在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地面的落叶因此一阵的翻滚。那人还想要站起来,就见感到身上一沉,一阵剧痛从背后传来,头部的左侧冰冷的感觉,让他不敢在乱动。 马兴右腿压在那人的身上,右手的长刀从他的左耳侧擦过插入泥土之中。“跑,还跑不跑!”马兴脸上冷笑着。 杨瑞和汉军士卒从后面追了上来,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杨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兴就已经窜了出去。众人见发现了人迹,就立即追了上来。途中杨瑞还喝道:“留活口。”否则以马兴的手段,这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其民 “喂,小子,到了没有,还有多久,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马兴对着前面的狗黑山士卒喊道。 “没有,没有……就在前面,你们说能够帮大叔治病,是不是真的?”稚嫩的年轻士卒惶恐的问道。 “别那么多的废话,快走,说过让你吃饱,就不会少的你的。要是没有人,小子你知道。”马兴恶狠狠的说道。 杨瑞摆手让马兴不要在说了,“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年龄不大,有没有十七了,这么小不再家好好呆着,怎么成了叛军?” 年轻的黑山士卒,转头泥泞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白的耀人。“我叫王其民,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我父亲说庄稼汉子没有取字的必要,就这样了。平常都是叫我狗娃,老兵也是这么叫我的,这个……大人,若是可以,也可以叫我狗娃。” 杨瑞见狗娃坦诚的笑容,心中不由的有些触动,“狗娃,老兵是谁?看你挺在意的,是不是那个生病的’大叔’”。 “不是,大叔是大叔,老兵是老兵,老兵很照顾我的,平时干粮都会留一份给我,还教我训练,洪水来得时候,拼命把我送了出来,他没有跑出来。”狗娃脸上满脸的沮丧,伤心地差点落泪。 杨瑞的心虽然已经犹如顽石,却也不由的晃动。“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他对你那么好,老天爷不会收他的。”杨瑞拍着狗娃的肩膀安慰着,话题一转问道:“为什么要加入叛军,是因为鞑子的原因?” “不是,是过不下去了。”狗娃擦掉眼泪,泪水融化了脸上的泥土,伸手一抹犹如一个花猫一般。“我记的小时候,家中也有着不少的天地,那时我还经常跑进去,都是被哑伯找到的。后来地越来越少,大概也就是五六年前,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很早就是了,田地都没了。父亲生病,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先后走了。家里的人也都散了,过不下去,就随着乡人抢粮食,抢水源,最后就成了叛军,我自己都不知道。” 杨瑞沉默着,狗娃的那些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很久之前了,狗娃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不过杨瑞已经差不多都明白了,无非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唯一有些问题的就是狗娃小时候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每天都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杨瑞也没有过分注意的精力。只是拍了拍狗娃,表示了自己的善意。 有着杨瑞心平气和的问话,和狗娃之间的关系已经快速的好转,最后已经是有说有笑。马兴冷眼看着狗娃,两人虽然是有说有笑,马兴也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反而是更加的紧张。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不满。 “好了,到了。”狗娃已经忘却了那些烦恼,欢快的跑到一刻树下,对着杨瑞他们喊道。然后就扒开了地面上的枯叶,露出下面的木板,掀开后就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里还是我找到的,是才到的时候砍柴的时候发现的,没想到最后用上了。”狗娃边掀开盖子边说着,脸上有着一种自有的自豪。 下面的空间并不大,也就是能够容纳四五人的样子。虽然有些昏暗,一样还是看的分明。下面的洞穴内挤着三人,一人正躺在地上,看不出怎么样,但从其他两人的样子看来,生病的应该就是这人了。 杨瑞拦住向前的马兴,“你们留在这里。”说着就跳了下去。 狗娃也随着一起跳了下去,洞穴内的两人对外人的到来,很是警惕,后来见到狗娃才是放松下来。 杨瑞对两人毫不在意,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他们都没有武器,看样子是逃的匆忙,没有待在身边。 杨瑞推开两人,来到躺着那人的身边,伸手查看着躺着那人的情况。看样子是普通的发热,因为杨瑞不是医生,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不过已经可以划为危险人物了。 杨瑞从洞穴之中走出,让汉军士卒散开,道:“我会留下食物,至于那人的病症,我也没有办法,要等到军医到来,只要在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这些事情都做了,你说知道于毒的所在,该带我们去了吧?” 狗娃看了看洞穴内仰望的众人,又看了看周围的汉军士卒,点点头,道:“我现在带你们去。” 杨瑞笑了笑,狗娃的动作,他都看在眼中,对狗娃的好感也再次增加。懂得看形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所谓条件、交换,都是在平等情况下,现在他的一切都拿捏在汉军手中,还想要讲什么条件,就是一个笑话,汉军有一千种方法让他说实话,若是不知收敛,最后只能是害人害己。 狗娃能够爽快的点头,表明他还是有着眼色的,并不是单纯的天真,愣头青。是个当斥候或是细作的好苗子。杨瑞在心中下了定义。 “走吧。”留了两个人看着这里,其他人随着狗娃去找于毒。 “大帅在的地方挺远的,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不过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见到了旗帜……”狗娃在众人重新上了木筏之后,小心的说道。 “放心吧,找不到也怪不得你,是我们硬拉着你的,自然不会怨你让我们白跑一趟。”杨瑞安慰着,心中却不认为这一次会是白跑一趟,于毒的大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肯定是于毒想要收拢一些残兵,才竖起来的。于毒肯定不会离得的太远,杨瑞唯一担忧的就是于毒是不是已经离开,这些天的耽搁,于毒若是有心,做一个木筏并不是难事,离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杨瑞他们一直走了大约十三四里地,才到达狗娃所说的地方。面前是一大片的土地和树林,地势也较高,在那夜紧急的时刻,这里确实是最好的地方,眼前这里并没有狗娃所说的旗帜,杨瑞因此认定于毒在这里,至少在狗娃来的时候在这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屠杀 零零落落的箭矢从林中向着水面之上射出,杨瑞慌忙指挥着士卒向后退去,可能是因为天气湿润,弓箭泡到了水中,弓弦松了。箭矢速度虽快,力道却不足,不到一半的距离,就纷纷落入水中。 汉军士卒在水中绕了两圈,杨瑞叫喊道:“张显,黄仁,你们留下看着。其他人撤。” 汉军士卒纷纷掉头,远离这里,留下两个木筏在那里监视着。杨瑞走的是异常坚定,甚至连确定于毒是否在那里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 回到狗娃的岛上把其他人带上,就这样回到了朝歌城内。 随军医师很快就被叫了出来,对那人做了一番检查。最后确定,他不够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化脓而引起的,并不是疫病。这让众人很是安心了一番。 那医师在走的时候还是提了一点,“从古至今,大灾之后便是防疫,现在虽然无事,却不知道洪水完全退去之后如何,那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杨奇心中对此已经有了打算,便未说什么,挥手让那人离去。 无数的木筏向着之前狗娃带着杨瑞他们前去的地方蜂拥而去。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现在睡眠只是到了士卒的腰部,对士卒来说已经没了什么危险。追捕于毒正是时候。 岛上的力量面对从木发上跳下,不停的涌上的汉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力量。黑山军稍作抵抗就开始不断的俯首认罪。面黄肌瘦的黑山士卒,跪满了水面前的空地上看的杨奇一阵的摇头。 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于毒的踪影,在旁人的告知下得知于毒早就随着他的亲信离开了这里。 杨奇不知道为什么对此却似乎不在意。和杨奇初来的时候根本不是一个样子,众人虽有些疑虑,却也未曾有人提出,都在暗处,安静的看着。 “大人,都处理好了,他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东西。据他们所说,这四周也没有多少黑山士卒,有也就是三四人而已。要不要再去搜索一番。”杨瑞报告道。 杨奇看着水面上变幻不停的景色,神情有些恍惚,良久道:“算了,不用费力气了。没有其他收获就收兵回去。”杨奇看着远处地面上跪着的那些黑山军士卒,平淡的说道:“这些人已经没有用处了,你处理了,如果想收一些人就从中间挑一些。” 杨瑞听到这些,心脏狠狠的收了一些,面上神色不动道:“诺。” 杨奇跳上木筏,随着水流向着朝歌而去。 杨瑞看着杨奇的背影,心中对杨奇的表现有些奇怪,前些天杨瑞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就发现了杨奇的不对,杨奇经常对着外面的雨景发呆,除非是有紧急事件,否则杨奇一座就是一天。 前些天处理黑山军时候的不正常,杨瑞也感觉到了,虽然杨奇说出来的理由也是一个方面,但杨瑞总是感觉到不对,似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杨奇不说,杨瑞也不会上前询问,而且杨瑞感到,原因很快就会知道的。 杨奇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水面之上,杨瑞回身看着那些跪伏于地的黑山士卒,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能够到这里的不是于毒的心腹,就是在大水之中存活下来的。滔天的洪水之中存活下来,肯定有着一点不同之处,或是身体强健,或是机灵聪慧,或是有着绝顶的运气。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人才,现在就要毁在杨瑞的手中,杨瑞感到有些惋惜。 杨瑞的人选早就订好了,首先是狗娃,这个娃子,杨瑞实在是看得顺眼,调到身边也是应有的意思。狗娃身边的那三个人,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能力,但当时答应了饶他们一名,杨瑞也没有反悔的打算,让他们当个普通士卒也就是了。这些跪着的黑山军士卒,杨瑞也只能是从中挑选了一些看的顺眼的人,那些长得猥琐阴险的无论他们有什么本事,都被杨瑞排除了,时间有限,也就只能是从长相上选人了。 挑出的人手被人带到了岛的另外一侧,那些被挑中的人中,见到他们被带到另外一侧上了木筏,一些人的眉毛就开始不停跳动,对杨瑞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有了一些预见。只是他们也早就被这乱世磨去了身上的“血性”,也没有那种一怒杀人,告知所有人的想法,所有人都低头走上了木筏。 杨瑞看着面前这些跪伏于地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半举的右手向前挥去,同时人也向后退去。 随着杨瑞的后退,一队队的汉军士卒,挺抢向前。整齐的脚步声让地面都为之震动,留下的那些人也不都是傻子,地面上稍有异动,就被他们感觉到了。立即抬头看去。 看到面前的景象,他们如何不知汉军的意思,这是要他们的性命啊。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并不罕见,汉军这种事后屠杀的事情,做的太多了,他们不同于那些,老实的士卒,对一些事情也一直防备着。 地上的黑山士卒纷纷跳起,他们并没有选择和汉军士卒对抗,而是纷纷冲向以些防备薄弱的地方,想要借此冲出重围。 汉军士卒虽然在这里已经完全处于绝对优势地位,但杨奇谨慎的行事风格还是影响了汉军的行事。为了不让黑山士卒发现,前期的一些事情就做的有些隐蔽,换种说法就是缓慢。因此一些地方也就有些薄弱。 就算是因此,却也不能小看了汉军士卒的能力,汉军士卒纷纷持刀而上,对上了那些黑山士卒。或许汉军在布置上有了一些漏洞,却不可否认,汉军凭借着士卒的能力,轻松的把这些东西填上了。也发现,之前的那许多布置都是不必要的。 汉军和黑山士卒混乱的撞在一起,刀光闪亮之处,溅起一道道的血痕,呼喝声,惨叫声,武器挥舞带起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向着黑山士卒的中间快速的推进着。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山陵崩 当杨奇在为一些事情烦恼时,当于毒在狼狈而逃为朝歌城下受到的损失而心痛时,当左髭丈八正积极的谋划着时。雒阳城内也正在变化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有些偏勃,却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高墙内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变为文字,出现在各个家主的案头上。 因为这件事,雒阳城内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各路牛鬼蛇神也几乎绝迹于城中。各个家族的公子也都被告诫,禁止在城内生事。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雒阳城内最平静和谐的一段时间。 直到四月二日这一天,雒阳崇德殿内,刘宏枯瘦的右手抚摸着身下的卷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刘宏却似乎度过几个月一般。如果不是亲近之人,亲眼看到刘宏一天天的瘦下去,绝不会相信这个犹如骷髅一般的人,就是刘宏。 几天前的刘宏虽然虚弱,脸色苍白,但神态威严,双眼灿若星辰,依然有着帝君之貌。今天,这张床上躺的人,完全就是一整张皮包在骨头上,连瘦骨嶙峋都不能形容他的瘦弱,双眼浑浊,只有偶尔发出的一丝精芒,才能看出他原有的威仪。 刘宏把手中的两张卷轴交给蹇硕,蹇硕接过两册卷轴,跪伏在床前。枯骨一般的手臂,艰难的抬起,犹如一把宝剑一般,剑指苍穹。一股嘶哑沉闷的喊声从刘宏的口中爆发而出,似乎是在表达对着沉闷的帝国的不满,也似乎是要撕裂弥漫在整个帝国上空的沉闷。 刘宏的身体重重的摔在胡床上,双眼已经闭了起来,嘴角弥漫着惨淡的微笑。蹇硕一直未曾抬头,就那样静静地跪着,两只手捧着那两卷圣旨。 一刻钟之后,犹如雕像的蹇硕终于动了,先是把两卷圣旨,揣入怀中,然后两手撑地,“咚咚咚”额头每一次和地面接触,就会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一丝的鲜血留在光滑、洁白的地板之上,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蹇硕从地面上爬起,弓着身子向后退去,直到离开胡床十步之后,才转身抬头直起身子,向外走去。 蹇硕在大门处停住了脚步,灵敏的耳朵,让他听到了不同的声音。“滴答”细微的声音从蹇硕的脚下传出,蹇硕挪开脚步,向下看去,一丝的鲜红,出现在蹇硕的眼中。右手食指轻轻的抹在上面,粘稠的液体,立即带起了几道血红剔透的丝线。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到脑门,蹇硕控制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让急速跳动的心脏平缓下来。蹇硕控制着脚步从大门处向后退去,退去的时候,蹇硕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初时还不觉得,现在看来,可以清晰的看出,他们的位置已经变动,所有人似乎都在向着窗户和大门处集合。 蹇硕冷冷的看着外面的一切,脚下不停,向着胡床而去。蹇硕先是在胡床前,再次跪下。然后站起向着胡床之后而去。屏风内很快失去了蹇硕的身影。 “哐当”坚硬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转开,碎裂的木屑漫天飞舞。 一队队的士卒从外面涌入,向着殿内各处冲去,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被放过。现在这里哪里还有皇帝寝宫的威仪,这些士卒连床上的刘宏都视而不见。胡床下面都未放过,一杆杆的长枪在床下搂过,床上的刘宏看到现在的一幕不知道还能不能闭眼安息? 一人在几名小太监的簇拥下走入嘉德殿内,脸上一脸的女相,正是赵忠。赵忠阴沉着脸看着嘉德殿内发生的一切。这些士卒涌入,产生的破坏,赵忠心中早有预计,但看着乱成一团的嘉德殿,和线报蹇硕在内,却根本未曾发现蹇硕的身影。再看嘉德殿内的一切,赵忠也不由怒气上涌。 赵忠阴沉着脸走进嘉德殿,却也未曾呵斥这些士卒,径直走向刘宏之处。两侧的士卒纷纷退向两侧,看着一脸阴沉的赵忠走向刘宏。 赵忠来到刘宏的前面,猛的跪下。嘉德殿内的士卒的心肝,随着赵忠的跪下,也似乎颤了两颤。翻看东西时手脚也似乎轻上了许多。 “陛下,老奴来看你了。前些日子不是老奴不想来,而是不想污了陛下的眼睛。陛下待老奴恩重,老奴本该忠心为主。但世上谁人不怕死,老奴怕,张让欲让小皇子继位,便于其控制,固然富贵荣华,不可限量。但梁氏,窦氏之乱,犹在眼前,老奴不敢啊。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老奴还是明白的。大皇子年已十七,心智已成,聪慧勇毅,是为皇者之不二人选。且大皇子是为老奴带大,对老奴亲近,无论是为了大汉天下,还是为了老奴自身,老奴都要选择大皇子。” “老奴到了现在,什么也都享受过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老奴身死虽然让人畏惧,但也不过是一杯毒酒而已。老奴虽然怕,皇上让老奴去,老奴也就去了。老奴还有子侄,还有家人。老奴怕老奴去后,家破人亡。老奴这些年来做的许多事,都被这天下的士人所不容。史笔如铁,老奴不怕,死人还怕什么。老奴的家人却还在,因为老奴背负一世骂名,老奴不忍啊!” “老奴若是在让小皇子继位,乱了长子继位,老奴这一辈子也就完了,老奴不怕,也要为子孙留一线生机。让大皇子继位,虽然不会让那些人对老奴感激,但罪不及家人,因为这件事,总能给家人留下一线生机。皇上担心外戚乱政,皇上完全可以不必担心,以前是张让和我意见不合,力量上要比何进弱上不少,现在已经不用怕了,皇上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不会让大皇子的位置受到威胁。何进很快就会下去配您,您可以放心外戚成不了气候……“ 赵忠在刘宏前不停的呢喃着,除了赵忠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赵忠究竟在说着什么,周围人都恭敬的看着赵忠跪伏在那里,肩头不停的耸动着。 第二百一十七章 蹇硕出逃 赵忠在刘宏面前呢喃时,蹇硕已经通过地下通道,到了嘉德殿外。蹇硕从一座假山之中爬出,顾不得身上满是灰尘,蜘蛛网的狼狈,向着朱雀门跑去。 一队巡逻的士卒刚好看到蹇硕狼狈奔出的样子,若是平时说不得还要上前,询问蹇硕是否需要帮助,有何吩咐。只是现在宫内的士卒在赵忠和张让二人联手的强大力量下,已经都换成了二人的心腹。 他们或许不知道目的,也或许并不认识蹇硕,但却知晓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各自宫殿一步,擅自走动着,杀无赦。 “什么人,站住!”一声大喝从这名士卒的口中喝出,随行的士卒立即惊醒向着蹇硕看来,然后这一对的士卒向着蹇硕狂奔而来。 士卒的大喝惊动周围所有的士卒,在这队士卒向着蹇硕冲去之时,四周的士卒也急忙向着这里聚合。蹇硕毕竟经常和军队在一起,他或许不认识那些士卒,但总有一些士卒会记住他的相貌,悠长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更多的士卒向着这里聚集。 号角声似乎让这个沉默的皇宫突然醒来,无数的士卒开始向着这里聚集,无数士卒奔跑时整齐的脚步声,让整个皇宫都为之颤动。 外面变故很快就打扰到了赵忠,赵忠从地面上抬起头来,两道纤细眉毛,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一个小太监,立即上前在赵忠的耳旁低语。赵忠的双眉很快就舒展开来,摆手让众人退下。一个人跪在刘宏的前面。 “陛下,蹇硕被发现了。我知道嘉德殿内应该会有密道,虽然不知道密道在哪里,但明白密道的长度肯定不会太长。我并担心蹇硕会逃出去,整个皇宫内都是我和张让的人,蹇硕终究还是要回来的。陛下,这一局你终究还是输了……” 蹇硕看着涌来的士卒,脸上平静无比,他对现在的局势,早有预感。密道的长短不是它能够决定的,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在的局面。 蹇硕并不像现在和那些士卒交锋,那样无论是胜是败,蹇硕都会被拖在这里,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聚集在这里,蹇硕最后只有俯首被擒一条路。被擒之后的下场,蹇硕不用想都能够明白,蹇硕或许早就有着死亡的觉悟,但这和蹇硕会不会甘愿死亡没有任何的关系。蹇硕自然是不愿意的,面对荣华富贵,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面对自己的性命同样是不会轻易的防守。 蹇硕自然不愿意自己身陷囹圄,尤其是那种狼狈的样子呗赵忠他们看到。他借助刘宏对身边人开始的犹疑,取得巨大的权利,在一段时间内甚至把赵忠还有张让压在身下。现在让蹇硕伏在他们之下,让他们看着他现在的惨状,这是蹇硕所不能容忍的。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脸面有时候甚至比性命都重要。 蹇硕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怀中的东西被送出去。就会有着无数的人,无数的兵马拥立刘协继位,到时候他就是从龙第一宫,皇帝近臣,他就可以重新走张让赵忠他们的道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蹇硕有着坚持下去的心理,也有着坚持下去的条件。皇宫内发生的一切,以前一切都是在安静之中进行,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但刚刚的号角声却说明了一切。皇宫大乱。 雒阳城内可不是只有张让赵忠他们,还有着无数的不合的人。皇宫内的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出,然后是诛杀叛贼蹇硕,还是清君侧,诛赵张?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便是这皇宫内,就都是和张让赵忠同心。至少有一人蹇硕可以肯定不是和张让赵忠他们同心,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是和蹇硕一致的。 蹇硕从士卒手中夺过一杆长枪,一脚踹在士卒的心窝。血沫伴随着一点点的内脏碎块,从士卒的口中流出, 长枪横扫,两杆长枪和两柄直刀被拨开,蹇硕身体一矮,右肩撞上枪杆之上,两名士卒犹如被草原上奔跑的野牛撞上一般,向后飞去,和后面的士卒撞在一起,滚到在地。 蹇硕飞快从这些士卒的头上跃过,向着远处快速跑去。 蹇硕的勇武让士卒有些发愣,看到蹇硕已经跑出很远,这些士卒才转过神了。士卒飞快的向着蹇硕追去。于此同时更多的士卒汇聚到这里,对蹇硕开始围追堵截。 蹇硕平伸长枪,做出冲锋的姿势。长枪以飞快的速度速度没入刀兵身体之中,一阵阵清脆的骨骼碎裂从刀兵的身体之中传来,枪尖从士卒的背后探出,雪亮的枪尖已经变成血红,鲜血不时的从枪尖滴下。 “啊”一声大吼从蹇硕的胸腔之中发出,长枪推着士卒就向前跑去。蹇硕不停的向前冲去,有着士卒为盾牌,阻挡的士卒纷纷向着两侧退去。蹇硕推着士卒冲出士卒的包围,快速的冲士卒的身体内抽出,左脚为轴,右脚向后踹去。一名士卒被踹住小腹,向后倒去。后面的士卒一阵的混乱,蹇硕趁此立即向着远处跑去。 赵忠这时已经冲嘉德殿内走出,赵忠刚刚走出宫殿,一队士卒就在他的面前冲过。看着四周混乱的局面,赵忠微微皱眉。赵忠身边的将领立即上前,先是一脚踹在一名士卒的身上,而后手中的马鞭,对着这些士卒抽去。 虽然言行粗暴,却很是有效,混乱的队伍在这名将领的手下很快就变得条理分明。将领接管了所有的士卒之后,开始一条条发布命令,所有的士卒分组分队的向着蹇硕围追,各自之间各有分工,分工合理而又没有重合。不会像之前那样,虽然同样是追击蹇硕,却因为会不统属,各自之间,也有意识的进行合作,却还是很容易造成一些混乱。例如刚刚蹇硕因为一队士卒在前已经拦住了蹇硕,只要后面的士卒用身上的弓箭,来一排齐射,蹇硕必死无疑。而他们却是拼命的向前挤去,最后让蹇硕破开一条路逃了出去。说到底还是因为功劳的原因,抓胡蹇硕的功劳之大,是任何人都不会放过的,这些队长是绝不会放过这些的,这就制造了矛盾。 现在有人主持局面,这种矛盾就被压到了水平面之下,各个部队开始精诚合作。 第二百一十八章 骑士 一排排的弓箭手在将军的指挥下弯弓搭箭,对准远处不停奔跑的蹇硕。 “放”数十支箭矢本随着弓弦的响动,飞上天空,向着蹇硕的后背飞去。箭矢在空中飞过,拉起尖锐的啸声。蹇硕不愧是刘宏册封的将军,双耳的灵敏已经超越了常人的想象,双耳一动,仅凭箭矢破空声,就能够清晰的知道那些箭矢的数量和轨迹。身体一阵诡异的扭曲,箭矢从身侧飞过,带起一片片破布。箭矢满天飞舞,却伤不到蹇硕的一根毫毛。 蹇硕不停的翻滚着,地面上插满了一地的箭矢,蹇硕却也已经跑得更远了。 “侯爷,蹇硕,就要跑出去了,您看怎么办?”赵忠的心腹太监,看到蹇硕有如神助一般的躲过箭矢的攻击,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呵呵”赵忠脸上笑意盈春,发出的声音却让人感到阴寒的渗人。“放心,小李子,他跑不了。” “蹬蹬蹬”蹇硕愕然的看向右侧,然后脸上的神色大变,脸上现出一丝的恐惧和畏惧。 闪亮的盔甲在阳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虽然只有几十骑,却犹如一座钢铁城墙一般,所过之处要把一切都压到碾碎。蹇硕听到的声音就是,马蹄每次起落,马蹄铁和地面撞击产生的声音。 蹇硕脸色凝重,心中却翻腾无比,不停的喊道:“怎么可能,赵忠怎么可能控制他们,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无论蹇硕如何的不信,都改变不了面前的一切。蹇硕脸色苍白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蹇硕已经知道他今次是不能幸免了,心中甚至已经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这些骑兵名为皇城禁卫军,是刘宏为了自保,耗费无数金钱和精力建立起来的部队,在今天之前,“绝对”忠于皇帝,是大汉最后一支力量。蹇硕绝没有想到赵忠他们居然能够指挥他们,当时建立他们的目的,可是雒阳城失陷后,作为大汉最后一支力量的存在,绝对是彪悍至极。步卒和骑兵加起来不过五百人,却绝对可以护住皇帝冲出雒阳。 五百军队,所有士卒无论步卒还是骑士,身高都在一米九之上,身上的肌肉犹如一座座的小丘,鼓鼓囊囊,犹如一个个史前巨人一般。无论骑兵还是步卒身上都披着几十斤重的明光铠,步卒手中俱都是一把巨大无比的大刀,刀重五十余斤,刀面宽阔的犹如门板一般。一刀砍去寻常兵刃连同人都会被一刀两断。步卒前进,大刀不停的挥砍,真真的犹如一座刀墙一般,可谓是无坚不摧。 骑士武器却是比步卒要轻巧一些,没有步卒那么阔大的体积。人人一把钢枪,钢枪比起普通的长枪要长上些许,战马的一侧挂着一柄直刀,显然是近处用来挥砍,另一侧挂着一张弓,比起普通的弓,却是大上一些。这些东西加起来,重量比步卒的大刀还要重上许多。骑士胯下的战马俱都是西域传来的好马,身体硕大,体力悠长。战马身披马甲,即露出双眼,身上驮着骑士和武器,又能奔跑如初。刘宏费尽了心力也不过弄来了两百匹而已,用来组建了这两百人的禁卫铁骑。人虽只有两百,却可以轻松击溃十倍二十倍与之的敌人。越骑营多次与之战,皆不可敌。 蹇硕身为皇帝亲近之人,这些骑士自然是见过,甚至还统领过他们。对他们自然是指指甚详,见到他们出现,便已经心生绝望。这些人都是只遵皇命,不认其人。谁都不可能一直统领他们。否则蹇硕第一时间就会冲到他们的驻地之中。蹇硕却怎么也想不到赵忠他们怎么能够指挥他们,刘宏的兵符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刘宏身上,没有兵符,赵忠就算是有圣旨也调动不得。还是赵忠他们力量,真的到达了大汉境内的所有地方? 禁卫骑兵在距蹇硕尚远之时,人人弯弓搭箭对准了蹇硕。蹇硕脚下有快了两分,向前飞快的冲去。 “蓬蓬蓬……”弓弦一声声的想起,一时间连绵不绝,俱都是弓弦的响声。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向着蹇硕飞去。这些箭矢的速度比刚刚那些士卒射出的箭矢要快上许多许多。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 蹇硕只能是靠着自己直觉不停的躲避着箭矢的攻击,蹇硕这可不敢和之前一样,让箭矢在身旁飞过,而是恨不得再升两条腿,把箭矢远远的甩在后面。这些箭矢可不同于寻常箭矢。拇指粗细的箭杆,前端箭簇之上,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显然上面浸泡过了毒液,箭镞之上又由能工巧匠,打造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倒钩,射入体内,不把箭镞周围的血肉一同挖走,箭矢便要一直留在体内。箭矢的后端系着一根根的麻绳,箭矢一旦射入体内,这些骑士就会扯动绳索,生生的把敌人拽到跟前,其间的痛苦,犹如凌迟之苦。 无论是剧毒还是特制的箭镞,蹇硕都不敢让那些箭矢近身,不然就算是擦破了皮,都要痛苦不堪。 箭矢太快了,蹇硕无论他在努力都不过是人而已,他虽然因为刘宏的喜欢和需要,练过武艺,但毕竟只是独自修炼而已没有真正生死相搏的经验。且蹇硕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像武士,将领一般拼命的练习武艺,蹇硕的武艺在各种武将之中只是不错而已。一支箭矢贯穿了蹇硕的小腿,剧烈的疼痛让蹇硕想要大叫出声。一支箭矢从摔倒在地的蹇硕头顶上掠过。 蹇硕一刀砍在箭杆之上,斩断了箭矢和骑士的联系。蹇硕艰难从地面之上爬起,踉跄着向着远处跑去。地面上所有箭矢突然绷紧,一根根的麻绳在蹇硕织成了一张大网,阻挡着蹇硕的离开。 钉在地面上的箭矢紧绷起来,“蹦蹦蹦”一些箭矢带着一阵残影倒射而回,蹇硕来不及反应间,转眼间身上又多了两道伤痕。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圣旨 硕状若疯魔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砍断一根根的绳索。破开一条道路。 禁卫骑士转眼间冲到面前,一杆杆的钢枪向前刺去,蹇硕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阻挡着,阻挡着骑士的进攻。每一次交击,一股莫可沛御力量就会冲交击处沿着刀身传播。 每一次的撞击蹇硕就会被击退几步,虎口上裂开的伤口也会越来越大,鲜血把刀柄染红,鲜红的鲜血顺着刀柄,不停的滴下。长刀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缺口,长刀和钢枪的每一次撞击都会或大或小的在长刀上留下一个缺口,刀口上留下了无数的缺口。“叮”环首刀终于不堪重负,从中断裂。蹇硕一个懒驴打滚,在长刀断开的一瞬间躲过了骑士的攻击,保住了性命。右腿上的箭矢却因为他的动作,深入血肉之中,伤口严重撕裂,成股的鲜血不停的流出。丝绸织成的裤子被鲜血浸染成黑色,蹇硕右手按在右腿的外侧,试图堵住汹涌而出的鲜血。发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开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乱糟糟说不出的狼狈。 马上的骑士面对蹇硕的不堪,没有丝毫的自豪和俯视的感觉。有的只是冷静,面甲下的双眼,放出冷静和理智到极点的光芒。冷静的计算着出手的力道和轨道,马上的骑士可以确定,下一击就能够贯穿蹇硕的喉咙。 天空突然一暗,马上的骑士条件发射的抬起右臂挡在眼前。“叮叮当当”犹如雨打芭蕉,又有如珍珠落盘。一支支的箭矢射落在骑士身上,“叮叮当当”箭矢从骑士的铠甲上滑开,偶有射入铠甲之中,也只是在表层而已,伤不到肉。 蹇硕愕然转头望去,就见到一队轻骑兵正向着这里冲来。蹇硕认出这些人,正是他留在宫外的家丁,却不知道怎么进了皇宫。 他们冲破了士卒的封锁,从蹇硕的身侧奔驰而过,和禁卫骑兵撞在一起。他们疯狂的拍打战马,刺激战马以疯狂的速度向前冲去。“大人快走!”一声关切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急促的马蹄声中,禁卫骑兵的怒吼中。 这些骑兵自杀式的冲向禁卫骑兵,战马的头颅狠狠的撞在禁卫骑兵的战马。禁卫骑兵在这疯狂的冲击之中,被撞得频频后退。马上的家丁,从马背上跳起,撞向禁卫骑士。一名名的家丁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攻向禁卫骑士。武器在禁卫骑士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火花,发出刺耳的响声,却只能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厚实的铠甲依然坚固的保护着骑士的安全。 “翁……”一杆杆的钢枪被禁卫骑兵从手中扔出,插在地面上的钢枪的枪杆犹自不停的抖动着。 一柄柄的直刀被这些骑士从刀鞘之中抽出,明亮的直刀,被这些身高宏伟的巨人握在手中,就是一柄柄收割人命的凶器。直刀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银白色的刀光所过之处,家丁连同他们手中的武器被一分为二,喷涌而出的鲜血,夹在破碎的内脏流的满地都是。 蹇硕艰难的从地上爬去,在一名家丁的帮助下爬上一匹战马。在剩下的骑兵不要命的进攻,牵制步卒,打开一条通道后,蹇硕趴伏在战马之上,从通道之中飞奔而出。 自从那些骑兵的突然出现,赵忠的脸色就没有舒展过,阴沉的吓人。蹇硕从包围之中逃出,赵忠再也看不下去了。“你们都给我追上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差错,你们提头来见。”尖锐的声音之中,蕴含着无穷的愤怒。 蹇硕不停的抽打着战马,战马飞快的穿过一座座的宫殿,一道道的宫门,当到达朱雀门时,蹇硕再也撑不住了翻身从战马之上倒下。 徐荣早就等在那里,见到蹇硕之后,立即迎了上去,正好扶住了蹇硕倒下的身体。蹇硕脸色青黑,双唇呈紫黑色,明显是中毒的样子。禁卫骑士箭矢的毒药本就剧烈,蹇硕若是能够安心静养,心平气和。说不定还能够有着一丝的希望。事实上,蹇硕在中毒后,多次和那些骑士战在一起,剧烈的动作使得鲜血快速的流通,毒药已经随着血液已进入心脉之中。 大量失血,又有剧毒攻心,逃出围攻之后,稍有放松,就昏了过去。 徐荣看着倒下的蹇硕,如果不是鼻翼还在不停的煽动着,徐荣继续就以为蹇硕已经死亡。徐荣根据自己的经验观察,现在的蹇硕离死也不远了,根本就没得的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连那一点的气息都会消失。 徐荣右手掐在蹇硕的人中之上,蹇硕幽幽转醒,见到徐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多谢!”蹇硕不是蠢人,见到徐荣在城门下,如何还不明白,他的家丁是何人放进宫的。 右手抚摸着怀中的圣旨,蹇硕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在蹇硕现在的脸色下,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怀中共有两份圣旨,一份是宣布以由刘协继位为皇,另一份则是调兵入城,辅助刘协的圣旨。 刘宏也不想做成这样,但现在局势太诡异了,赵忠和张让突然转变,虽然隐蔽,刘宏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时刘宏若是非要刘协继位,说不定他们敢就此毒杀刘协。这种事情他们真的敢做的出来,至少刘宏自己就知道前几个皇帝,对外宣称是体弱病逝,实际上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刘宏害怕,害怕刘协也变成这样,最后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死法。 刘宏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已经知道自己命不长久,而且张让的突然变化,让他许多事情都做不成,以前尚听他指挥的人,现在突然变得唯唯诺诺,却半天说不出个准确话来。就算是在宫内,刘宏的命令突然就多出了许多的阻碍。刘宏发现,他似乎突然掉进了一张无形大网之中,手和脚都被束缚了起来,动弹不得。最后刘宏只能出此下策。 第二百二十章 返乡 蹇硕看着面前的徐荣,心中对赵忠他们的怨恨突然爆发了出来。同时心中一动也想起了徐荣的来历。蹇硕凑到徐荣的耳旁,用尽全力嘶哑道:“我怀中有两道圣旨,不要落入赵忠手中,赵忠弑君……”没有说完,蹇硕的头颅就垂了下去。 蹇硕虽然没有听完,但仅凭着听到的一些,就让徐荣震动不已。尤其是听到蹇硕怀中藏有圣旨,徐荣心中狂跳不已。徐荣从蹇硕手中拿出两卷圣旨,快速的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一份重新塞入蹇硕的怀中,一份藏入自己的怀中。因为角度的问题,其他士卒,只能看到徐荣上前抱住了蹇硕,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更看不到徐荣把圣旨揣入怀中的动作。 “你们两个过来,把蹇硕将军收殓一下。”随手指了两名士卒上前,收殓蹇硕的尸体。 蹇硕的尸体刚刚被搬到道路的一侧,至于如何处置,别说他们,就连徐荣也不知道。徐荣还沉浸在两份圣旨的震撼之中,尤其是两份圣旨还在他的手中,随便一张圣旨都能在大汉的土地上掀起一阵风暴。 蹇硕的尸体刚刚被搬到一侧,赵忠就带兵前来。随同而来的士卒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伤痕,就连汉帝费尽心力打造的王牌,禁卫铁骑也受着数人没有跟来,到来的众人,身上的铠甲也或多或少的有着一定的损坏。 赵忠一眼就看到了一侧蹇硕的尸体,早有赵忠的亲信,前去查看蹇硕的样子。赵忠这时带人上下打量着徐荣,徐荣就那样站在赵忠的前面,一动不动。身后的披风在风中“哗哗啦啦”向后飘荡着。 赵忠的心腹很快就回转道赵忠身旁,双手捧着一卷圣旨,小心的交到赵忠的手中。赵忠打开卷轴,扫了一眼上面的圣旨,微微点头。对着徐荣微微一笑,转身向后走去。 徐荣看着赵忠离去的身影,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徐荣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并不是说赵忠有着什么杀气和官气,只是任何一个人面对随时都会失去性命的情形,都会想徐荣一样。所谓的王霸之气,还是官威,都和他们所在位置,拥有的权利有关。天之一怒伏尸百万,天子未必有着高绝的武力,但天子想杀一个人根本就不要自己动手,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着无穷无尽的人前去。赵忠虽然不是皇帝,但相差不远,徐荣如何不惧。 徐荣最怕的就是赵忠不由分说的上前进行搜身,不过幸好,赵忠对徐荣还有一些顾忌,应该说是对董卓还有一些顾忌。拥有十几万军队的董卓,绝对是各个势力拉拢的对象,至少也要保持良好的关系,不能让他投入敌人怀抱之中。这是雒阳城各个势力一致的看法,如果是在以前绝不会有人看得起,董卓这一个西凉子。董卓还要不时的巴结着朝中诸公,每年都要送上不菲的财物。自从董卓手中的兵力成为超过皇甫嵩之后,众人对待董卓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董卓不再向着雒阳不停的输送财物,张让、何进他们依次派遣人前去示好。也怪不得每个人都想要拼命的向上爬,权利带给人不同。 董卓的十万军队太重要了,尤其是在董卓驻军河东之后,董卓的一举一动已经可以影响雒阳城内的局势。谁都不知道董卓会不会突然出兵进攻雒阳,虽然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董卓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个蛮人而已,蛮人吗,自然是无所束缚的。雒阳城内的众人不怕学士,也不怕皇帝,他们怕的就是这种野蛮之人。草原上的匈奴人,鲜卑人,西凉的羌人,就是因为他们野蛮,他们才会畏惧他们。 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赵忠自然不会去搞僵和董卓的关系。如果董卓突然带兵入城,那一切差不多都完了。赵忠现在只能是稳住董卓,因此虽然对徐荣有所怀疑,但既然从蹇硕的身上找到了圣旨,赵忠自然不愿意在和徐荣闹将起来.虽有些怀疑,却也不是不可以放过的。这件事就被赵忠轻轻放过了。 赵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圣旨竟有两份,一份便是正是的继位诏书,另一份则是一份调兵诏书,调兵入城辅助刘协登基。徐荣把那份登基诏书放到了蹇硕的怀中,而那份调兵诏书则被收了起来。 事情正如蹇硕死前所想的,面对圣旨的诱惑,徐荣伸手了。虽然徐荣忍受住了那绝对的诱惑,还是理智的把那张登基诏书放了回去,也因此躲过了一劫。但蹇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有着一张诏书流落出去,就会造成整个帝国的震荡,尤其是董卓素有野心,之后的动荡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从徐荣的手中到北宫伯玉手中,然后又被北宫伯玉派人送到河东董卓的手上。 董卓接到圣旨后神态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他的亲兵事后说道,董卓房间内的灯火一夜未曾熄灭。只是事后却没有什么动静,就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雒阳城内,一名名骑兵从雒阳向着大汉境内的所有城市散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只带有一个消息,大汉新的皇帝出现了,刘辨将于半月之后再雒阳登基称帝。 整个天下为之沸腾了,沸腾之后,就是死寂的寂静。整个大汉似乎都陷入了平静之中,便是西凉的韩遂也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似乎也在观望着一切。只是有一人却对这不管不问,丝毫不在意这个时候发动战争是不是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对杨奇来说汉帝是不是换人,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时候杨奇的军队已经离开朝歌,继续北上这一次杨奇大的目标是北面的上党。在朝歌之战中,就有人送来董卓的命令,让杨奇结束了朝歌的战斗之后,就前去上党,攻克上党。有这种命令,杨奇之前的变化也就明白了。 距离上党越近,杨奇心中也越发的紧张,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怯,虽然上党还不是杨奇的家乡所在,但同在并州,已经有着家乡的意味。 杨奇看着原野上,长长的队伍,心中喊道:“我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波起 半月之后刘辨于雒阳登基称帝,是为少帝。 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这个一月间,因为新帝登基,许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各个势力之间的权利角逐,在朝堂之上如火如荼的展开。其他地方因此平静了许多,尤其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免天下赋税。让那些已经处于地狱边缘的百姓,终于可以喘口气,吸收一下天上的甘霖。见过一个月的争吵,妥协,朝堂上的权利争夺终于结束了。 每个势力对这一次的权利盛宴都很是满意,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连远在河东的董卓也被加了一系列的头衔在头上。同时也对一些事情做出了决定,对于各地的黄巾军的政策也开始改变,除了那些敢于登基称帝,必杀之外,其余的能抚则抚,尽量以安抚为主。就如黑山军一般,用来显示新皇的仁慈。西凉那里也决定以招安为主,在他们看来,西凉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有与没有都差不多,每年还要消耗大量的军费,西凉依然的混乱。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西凉给了韩遂,只要不在出现战争就好了。 新皇登基,所有人都很满意,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何进,张让,袁愧等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利。董卓得到了名义,越来越接近大义的名号。韩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官位,战场上没有得到的,现在通过招安却得到了。各地反贼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空间,不必每天都担心汉军的剿灭。百姓得到了一段修养生机的时间,一时间皆大欢喜,这一切似乎都预示这大汉将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时间飞速的流逝,大汉在新皇登基之后,一切都趋于平静。似乎之前各地的战斗,还有年前那场好大的暴乱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大汉依然的强大,安康。 七月,骄阳似火,暴烈的阳光,把青石地面烤得犹如烧红的煎板一般。冰凉的井水,泼到青石面板上,顿时水气蒸腾,伴随着“嗤嗤”的声音,大片大片的白色水汽蒸腾而出。 一辆牛车缓慢的走在雒阳的街道上,壮硕的青牛似乎也受不了地面上的高温,脚步似乎也比平时快了些许。让车上喜欢在稳当车中读书的主人,不得不放下书卷,对着自己的弟子骂道:“这畜生,却不知怎地,今天这么卖力,以前打着都不走。” 车中的弟子,脸上一阵的偷笑,这青牛可是师父的最爱之物,平时打不得骂不得,哪一天发了脾气,师父亲自赔罪、安抚也是爱理不理。现在颠簸的头上的进贤冠都歪向一方,却也只是满脸的无奈。 “先生,已经到了雒阳,我们是先去大将军府,还是……” “先去找间房子,先住下,我还要和一些老友联系一下,大将军府那里还是先看看,今次总要让那件事成了。” 年轻人自然知道先生所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与其同列于殿,吾深耻之。”这个其就是十常侍。 其后几天,往来雒阳的车马似乎突然多了起来,不是那些商人的车马。而是那种一样就可以看出是当世大儒的车架,一辆车的后面都会跟着几辆装满了书籍的牛车,一时间雒阳城内百姓谈资大增。综合坊间消息,似乎这些人来到雒阳都是因为一个缘故,大将军开府征辟。 如此同时远在河东的董卓,也正和李儒密议。 “这件事有几分把握?”董卓看着一侧的李儒,问道。 “若是雒阳城内没有公英,不过是六成而已。现在雒阳城内有公英主持,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凤直不再雒阳城内,否则定然可达十成。” “如此谋划,吾每每想起还是胆战心惊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还是再让我想想。”董卓突然叹道。 “岳父。”李儒立即上前,自从董卓驻军河东之后,就有些变了,许多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看上去是沉稳,但却少了以前的魄力。李儒对这明白,董卓的年纪在那里,以前是随时都在死亡线上,不得不去拼命,只要有着一分的胜算都要拼命的向前。现在有了军队,权利,名义,可以说这世上只要不是董卓不犯什么错误,是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人一放松就会懈怠下来,也会有些顾首顾尾。可是现在还不是安心的时候,观史从古至今,到了董卓这种地步的人,能够有几个有好下场。皇甫嵩在平定黄巾之后,还不是立即离开军队,前去冀州。每每想到这些,李儒就会感到焦急无比。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谋划好了,百年基业可成。若是让他们从容分出胜负,日后绝无我们容身之地。现在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暗流汹涌,两方已经都准备好一战,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名士大儒出入雒阳。” 董卓默然,其实有些事情他也明白,但现在已经不比当初,当初无论董卓是在西域还是四川,甚至是后来的并州刺史,实际上身边的人不过是就是几人而已。从董卓离开并州,不过是几十人跟从,见到杨奇他们率军而来欣然大笑,立即引杨奇为心腹,还要下嫁孙女与杨奇,结成姻亲关系,实际上也是董卓已经没有女儿,便是有年龄也不对,否则董卓不介意杨奇成为他的女婿。从这些也可以看出当时董卓身边人手的缺乏,虽然不是孤家寡人,实际上也差不多。那个时候董卓自然没有什么顾忌,失败也不过是在来一次而已。 现在却不同于之前,现在董卓身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从中也多出了一些忠心之人,而且还有着十万士卒。董卓对鲜卑人可以做到灭其族,董卓怎么看都不是善良之人,但那可是十万西凉子弟,董卓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安危,既然把他们从西凉带了出来,也要给他们一个好结果,虽然免不了死伤,但不能让他们因为他的缘故无辜枉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决策 “现在正是岳父行大事之时,士人欲效卞庄刺虎,我等正做那黄雀。”李儒在一旁不停的劝说着,大有董卓不答应就一直规劝下去的意思。 董卓不愧是纵横几十年的枭雄,心中那一瞬间的动摇并没有给他的心境上留下什么痕迹。董卓的心境很快就恢复到了那种枭雄的状态,之前的迟疑不过是让董卓更好的看清形势而已。 “这些士人,有什么能耐,几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就能做到?”士人对武人看不起,武人对士人同样的看不起,尤其是汉朝可没有后世宋明之间那种尊文抑武的政策,几百年来把武人的社会地位直接打压到商人之下。现在的武人依然有着自己自豪,远有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开疆万里,近有窦宪北击匈奴,武人的辉煌尚在,尊严仍在。 这些在疆场上厮杀的武人,对那些只知道在朝堂之上夸夸其谈的士人同样没有什么好感。他们以无数儿郎打下的疆土,就被这些士人一句仁德便要送与草原蛮族,然后让他们在不停的南下,每年都要为此付出无数儿郎的生命。仅仅这些就足够他们为之愤怒,不满。士人在武人的眼中和张让他们在士人眼中的地位差不多,都不过是搬弄是非之人。甚至还比不上张让他们,至少张让他们还知道派兵,要不然就是议和,而士人尚清谈,又能谈出个什么,好像敌人就会因为他们一同的教诲就会退兵似地。韩遂叛乱,弃西凉这极品的方法都能够说出,可见一些士人的能力。 董卓在朝中的两个奥援,一个是张让为头领的十常侍,另一个便是大将军何进,却没有士人的影子,就可以看出董卓对士人的态度。而且经过百年的演变,世家变为经学世家,对经义的研究已经到达了一种高度,但也因为百年的安逸,出了不少的经学大家,军事家,但也有着更多的纨绔子弟。虽然这些纨绔和后世的比起来已经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了。也怪不得董卓认为这些士人根本奈何不得张让他们。 “卢植已经到了雒阳,皇甫嵩也已经开始交接军队,返回雒阳。有二人,足可撑起雒阳。”李儒简略的说道。 董卓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击着,沉闷的声音在房间之内不停的回响。 “卢植,皇甫嵩回雒阳了。” “是。” 董卓微微摇头,“有此二人,也只是说士族不会行那些幼稚之事,雒阳之事,观前事,最后还是要归于兵事。先帝在时尚有西园八校尉,北军五校。现西园已经不复存在,北军,凤直带一军过河水,临上党。凤直统领射声营虽然看似鲁莽,却把射声营内清理一遍。凤直的动作也提醒了何进,北军,城卫军的人手经过大量的调动,从上到下都是何进的人。御林军一直都是张让的禁脔,任何人都插不上手,现在又有先帝的禁卫军,实力大增。现在是两强相争,那些士人真有那个本事,行那卞庄之事?” “士人不弱,现在不过是士人示弱而已,先后两次党锢之祸,士人现在也学聪明了一些。而且士人内部也不是没有矛盾,士人之内多有清流,于他们心中只有着百年之后的名声,还有的就是当世圣君的作为,圣君在他们的引导下做到乾坤盛世,这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可以说这些人是皇室的绝对拥护者,当年丞相制的消除,就和他们有着莫大的关联。虽然官不大,但名声高,有都是士族,综合起来可占士族半多。袁愧这些人所作所为,可不被他们看在眼中,甚至当年的陈蕃等人也被他们视为祸乱之人。若非如此,这个天下早就是士人的了。” 李儒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道:“这些清流虽然以大汉稳定为主,却也不会和张让他们同流合污,能够除掉他们更好。现在他们是两不相帮。就显得的雒阳内士人力量较弱。但正是如此,何进才敢和张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何进张让争斗的条件已成,但我们在雒阳的人手还不足以,支持这个计划,而且就算是士人能量再大,力量再强,这也是在雒阳之中,他们整个加起来也不过是和两家差不多,更何况现在还一分为二,为三甚至为四。他们就算是有心,一次算计两方,力有不逮,也未必成功。之后不管是张让胜,还是何进赢,必然实力大增。到时不过是再一次的轮回而已。” “岳父,并州刺史已经南下,而且也不可小看这些士族集合起来智力的强大,他们本来就善于借力使力。说这些士人暗中没有隐藏的力量,谁都不会相信,何进虽然对士人已经有了一些防备,但却并未到生死之敌的地步。我们在雒阳城内的人手虽然少了一些,有他们暗中行动,已经可以达成目的。” …… 董卓似乎被李儒说动了,壮硕的身躯扭动了一下,道:“那就这样办吧,你去通知雒阳城内的探子,让他们之后接受成公英的指挥。” “诺。那小婿告退了。” “等等。”董卓叫住正要离开的李儒,“凤直前往上党,是你吩咐的吧?” 李儒心中咯噔一下,刚刚董卓说杨奇前往上党的时候,李儒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泄露了。整个西凉军都是董卓的,李儒也不认为这种事能够瞒得住多长时间,能够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而且李儒一心都是为了董卓,心中没有丝毫杂念,就算是被董卓知道了,也是无所畏惧。“是。” “以后,别做这些事了,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董卓看着李儒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李儒终于完全成长了起来。董卓能够走到现在的地位,其间不知道经历多少艰难险阻和阴谋诡计,气势一个莽夫能够形容的。现在虽然年老,体力有些衰退,但行事更加的老辣。只是董卓终究不是一个谋士,不能把心思都放到这些上面,自然要有人替他分担一下。以前的李儒虽然同样计谋百出,行事阴险,却好用阴谋险招,剑走偏锋,虽然犀利,一遇挫折南面受损。现在李儒已经趋于阳谋,渐于大成。董卓深感欣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地变(1) 成公英抬头看着树上斑驳的光影,刺眼的阳光让他的双眼紧紧的眯在一起。放在背后的右手,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张雪白的纸张,因为用力,纸张已经被握成了一团。 成公英闭着双眼,感受着清晨那温和而又清凉的阳光。良久之后,一声微弱的叹息从成公英的口中发出。握成团的纸张,被成公英收入袖中。转身看向院子的出口,“来人!” “大人。” “备马,我要去车骑将军府。” 成公英一直在将军府中一直待到月上中天,才离开。顶着月色离开的成公英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一脸的沉重。有些事情说着简单,但做着却是难上加难。现在成公英要做的就是算计皇上,或许有人会觉得成公英虚伪,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但之前成公英主要还是对付何进和张让,主要目的是要让杨奇在雒阳立足。要做到这些就不可避免的要计算皇帝的心思,和现在主动的谋划,甚至要皇帝的性命根本是两回事。 成公英虽然不是愚忠之人,但也不是那种杀了皇帝还不眨眼的人。这和整个汉朝的社会有关,各个世家都在有意或是无意的削弱皇室的影响,在平常授课时也会消减关于忠君方面的讲授。但是,这些东西又是不可避免的,除非各个士族想要篡改典籍,否则只要学习,这个方面总是避免不了的。而且整个社会就是一个皇权社会,作为世家子弟,皇帝的圣旨,朝廷的变动,是一直都要注意的。久而久之,各个世家虽然在一直都想要消除皇室的影响,却也免不了族中弟子受到影响。形成了一些世家子弟以家族利益为上,却又对皇帝存有畏惧。 畏惧不等于忠诚,大汉四百年积威确实让人畏惧。如果仅仅是世家削弱影响,而皇室稳定,国家富强,这种影响怎么都是削弱不了的。但东汉末年,皇帝走马灯似的更换,而且其间还轮替着上演外戚专权,宦官杀之,皇帝夺权的戏码。这种混乱的状态让士人去忠君,他们又去忠于哪一个皇帝,或者是势力?儒家学说利于稳定,和帝王的统治。从儒家创立到大秦一统,其间经历几百年,儒家却一直不是主角为何。便是因为这忠君根本就不知道是要忠于何人。按理应是周天子,但又是每个诸侯国的人,有着各自的王,难道就不要忠于其。而且几百年的战乱之中,很多人才都是异地为官,他们又要如何忠君,可以说儒家就因为这一条就不可能被当时的统治阶层和和中层阶层说接受,甚至底层的民众都接受不了。现在虽然和当时有着差别,却也有着相同之处。正是社会的动荡,才让那些士族能够以家族利益为中心,皇帝靠边站。 汉朝不同于后世的清明,后世士人的权利已经没有汉时的庞大。后世的世家几乎已经完全消失,即便有些存在也没有汉时那种自给自足,族中拥有武装的独立王国的景象。没有军队,武力,一切都不过是沙堡而已,对皇帝来说摧毁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就拿汉时的党锢之祸来说,放到明时刘瑾、魏忠贤的时代,早就被赶尽杀绝,这时却不过是贬官回家而已,甚至连流放都只是少数,而且也不是后世那些动不动就是岭南等死地。东汉末期,皇帝想要处死一人,也要观察朝堂士人的意思,皇帝甚至还要利用士人的力量才能处死自己想要杀死的人,可见士人力量的强大。正是因为有着强大实力的保护,士人才能够对皇权不再在意,甚至谋划废立皇帝。当然一些愚忠之人总是存在的。 成公英对皇帝忠诚,自然是不用问的。皇帝的性命虽然重要,但和自己的比起来还是要差远了。真的要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成公英心中又有着一些恻隐和隐隐的惆怅。 或许他们的目标没有直接对准皇帝,也没有打击太后的意思。成公英却明白,无论成与不成,新帝都将会失去所有的威信,没有董卓也会有其他人,新帝都将会面临一个尴尬而又危险的局面。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新帝成为傀儡而已。至于是谁的傀儡,成公英不知道,李儒也不知道,再细密的布置,也会因为一点点的意外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天意如刀。 成公英在马上思索着今天的所得,和何苗的商议,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苗和何进各有思虑,又都是聪明人,产生不同和对抗是很容易的。何苗已经答应了成公英的计划,也是成公英的计划在何苗的眼中可行性比较大。如果成公英让何苗投向张让,来对抗何进,最后逼得何进自杀。两人虽然有些矛盾,何苗也会把成公英给赶出府去。何苗能够做到车骑将军,绝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所能够比拟。保存整个宗族,何苗还是知道的,唇亡齿寒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成公英的谋划更像是对何进可能做出的事情的补充,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何氏取得更多权利的同时让何苗能够后来居上。这中间就要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何皇后,也就是现在的何太后。 现在何太后和董太后两宫争权,董太后利用先帝之母的身份,皇帝年幼,把持朝政,把何皇后这个皇帝之母排挤在朝堂之外。没有插手过问的权利。何氏想要成为整个的掌权外戚,何太后是其中重要的因素,甚至能够决定事情的成败。纵观前几朝,外戚能够顺利掌握朝廷政权,太后在其中发挥了无可比拟的作用。也正是有着太后的存在,才让外戚在皇帝年幼时顺利掌权,压制了士人的舆论攻击,皇帝年幼太后理政机会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是士人也没有什么攻击的。 现在何太后失权,要做的就是让何太后掌权。在成公英离开后,何苗已经进攻前去找何太后和张让他们商议,由不得何太后不动心。何进那里,何太后动心后自然会传召何进进宫商议。何进是个聪明人,还是一个重感情的聪明人,自己的亲妹妹求上门来,又有着莫大的好处,何进绝对经受不起这个诱惑。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朝堂斗 翌日清晨,早朝之时,无数的大臣鱼贯走入朱雀门中。众位大臣在宫门之前,解剑去履,进入大殿之中。行礼端坐两侧,文武分立一侧。两侧的人数相当,武将一方气势惊人,似乎要压倒一切,摧毁一切。文士一侧,众人皆是沉默,无声之中散发着温和儒雅的气息,不停大的侵蚀着武人的气势。正是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皇帝和董太后先后进入大殿之中,十七岁的皇帝刘辨,在赵忠的搀扶下坐到“龙椅”上。董太后径直坐到刘辨身后,脸上一脸的寒霜。 董太后看着刘辨,不由的想起他的母亲,脸色更加的阴沉,似乎能够刮下一层霜。董太后不喜欢刘辨,不是因为刘辨对他不尊重之类的,相反刘辨经常去给他请安,还会去讨好她。也不是因为刘协就是董太后养大的,所以董太后就认为皇位是刘协的,最后却是刘辨当上皇帝,抢走了刘协的东西。相反董太后认为刘辨当皇帝是对的,这么多年幼儿稚子皇帝的结果,任何人都清楚。刘辨是长子,今年已经十七再有三年就成人了,而且刘辨很聪慧。刘辨更适合当皇帝。 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权力,董太后的年龄已经大了,作为一个老人,一个老妇人,她对权力并不恋栈。但并不是说它能够容忍这个权力落入一个妇人手中,尤其是这个妇人年轻,有亲人,而且心狠手辣。董太后这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一般,自己儿子的东西给孙子她没有任何意见。但给他的媳妇,一个漂亮有心机,家中还颇有势力的媳妇。老人却不愿意。说起来老人也是在为大汉的皇室着想,她只是想要刘家的东西一直都是刘家的。 作为媳妇,她如果拿到了这些东西,最后还会是刘家的吗?她的媳妇还会不会在找个男人,这对一个命不长久的老人来说太过遥远不可知了。虽然有天下人看着,但秦朝嫪毐的事情就真的不会发生?日后这天下难道不会不再姓刘,而是姓何?现在的董太后就如武帝时的窦太后,都要替刘家守着这份家业,以当年窦太后的权势,如果她想要,这天下说不定就姓窦了,但她没有,终究还是向着刘家。 昨天晚上,何皇后突然来到董太后的宫中,说朝堂上的事自有皇帝和大臣做主,她们身为女人,就不要参与其中,希望董太后能够从此不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安安分分的待在宫内。何太后当时是以商量和规劝的语气说出这一切的,当时董太后的脸色就变了,何太后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小辈,用一种规劝甚至略带命令的话和董太后说,本就让人生厌,而且何太后话中的威胁,任谁都听得出来。董太后有着良好的教养,就算如此也是用着莫大的力气,才把心中怒火压下,把何太后送出宫去。 董太后看着下面坐着的何进,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昨天何太后说的那些话,固然有着一些道理,妇人不应该干政,这些事情他懂,如果刘辨的皇后日后想要干涉政务,她一定会阻止。但现在,她若是不管着这一切,这天下最后是姓刘,还是姓何。如果不是为了这些,她何必要拉下脸面,坐在这里,吕后的名声很好吗?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权利的争斗,对于董太后来说,她和何皇后的关系并不好,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抓住权利,让何氏掌握了权力,董太后确信对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件件的事情在朝堂上被商议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刘辨见众人都不子开口,就说到:“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说着就要在站起来。站在他身侧的赵忠,却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肩膀,刘辨被按着坐了下去。刘辨愕然,抬头看着赵忠,就听到一个极小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别乱动,好好看着。”正是赵忠的声音,刘辨转头看着下面,扫视着殿中的众人。 刚刚台上的动作,下面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皇帝已经站了起来,却被赵忠按了下去。一些人一脸的激动,就要冲出去,立即被身旁的人拉住。一时间大殿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咳。”何进慢悠悠的站起,走到中间,道:“臣有事,昔者有吕后当政,毒害大臣,今民间有言朝堂之上雌鸡鸣晨,此事关系国家社稷,望皇上明察。” 何进刚刚说完,呼啦啦的站起大片的人,对着皇帝道:“请皇上明察。” 一些刚刚激动不已的人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能够在朝堂之上立足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转眼间就明白了现在的形势。何进这是要逼董太后退位啊。众人沉默了,朝堂之上便是武人,也几乎没有什么纯粹的武人,多还是士族出身。对于董太后临政,他们还是有看法的,以前不过是认为有着这个需要,又不是何太后,也能够制约何进。现在何进和赵总他们要联手对付董太后,这些没有参与进去的人,也就当起了看客,冷眼旁观。 董太后脸色苍白的看着何进和下面黑压压一片跪倒的人群,右手颤抖的指着何进,“好,好,好,何遂高,你想要对付老婆子,然后夺了刘家的江山不成。” 何进平静道:“太后言重了,何某身为大汉大将军,自然要为大汉尽忠,进更无谋逆之思想,一切还请太后自重。” 董承这个时候从一侧跳出来,道:“当今皇上年幼,由太后临朝,也是迫不得已,一旦皇上亲政,一切都将归于皇上,太后身为先皇母后,由太后临朝,乃是正理,又有何不可。” 董承刚刚说完,下面就有人发出叹息的声音。 何进平静的看着董后,见其脸色已经平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自由手下人去做。 “当今何太后,乃是皇上生母,便是要由太后临朝,也是何太后,却不知董太后在此有何目的。难不成想要效仿窦太后一般。” “你,你,……”董太后还没有说出话来,就又有人说道:“何太后为皇上生母,自由资格坐于朝堂之上,太后虽贵为先帝之母,却也未有刺资格,恭请何太后上朝。” 第二百二十五章 董氏离场 何太后莲步轻摇的走入大殿之中,身上的随着何太后的移动,相互撞击着,轻轻的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至极。 这悦耳的声音在董太后眼中犹如世上最刺耳的响声,高贵的神色变得狰狞无比。虽然那一现的狰狞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中,但还是被很多人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狰狞。下面许多对董太后报以同情,打算再观望一段时间的士人,第一时间打消了念头,最后决定两不相帮。如果说之前董太后还有着两分的胜算,现在连一分都没有了, 董太后虽然是灵帝生母,灵帝在继位时,窦太后仍在,完全没有董太后说话的空间。等到灵帝开始掌握朝政,董太后也没有任何机会来掌控朝政,因此虽贵为太后,董氏在朝堂之上并没有强有力的臂助。多是一些不得志的官员。面对何氏以何进为首,何苗辅之,还有着何进府衙内的大批士人,朝堂上归附何进的大批官员,本就是处于绝对下风。现在为了把董氏赶出朝堂,何进和张让联手,更是把董氏的生存空间压缩的仅剩一丝的余地。 何太后径直来到刘辨的一侧,刘辨见到母亲到来,赶忙从地上爬起。董太后眼睁睁的看着刘辨行礼后把何太后引入座位之中。董太后即便不满也不敢在所有大臣的面前表现出来,她实在无话可说,何氏作为刘辨的母亲,何氏来到朝堂之上,刘辨就要如此行事,礼仪如此,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董氏的呼吸一时间沉重了起来。 “恭迎太后。”悠长的声音不绝于耳,良久之后,恭贺的声音才从大殿之上安静的消逝。 “请董太后回宫。”不和谐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突然响起。大殿内的所有人的目光犹如一道道的利剑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何进一脸平静的跪在那里,似乎刚刚那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的话,并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一般。 “恭请太后回宫!”海啸一般的声音从大殿之上发出,一波一波的向着高台上的董太后而去。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最后便是一些本来没有那个意思的人,也要表明态度。 大势去矣,这山崩地裂一般的声势,便是汉灵帝在世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更不要说没有什么势力和经验的董太后。刘辨脸色苍白的看着下面的一切,两只手死死拽住何太后的衣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何太后倾去,似乎是想要躲到何太后的怀中。 何太后看着座位上的刘辨,心中不由叹道:“辨儿啊,辨儿,就算是害怕,你也不该表现出来,这可是在朝堂之上啊。”何太后嘴唇轻咬,脸上含霜,为她的风采更添几分威严。一些偷偷观察上面三人的人,见到何太后的样子,只觉得世上再无如此美丽的景象,呆呆愣愣的跪在那里。偶有旁人拉扯才回过神来,身上不免燥热无比。 这只是其中的一些小插曲而已,外面众人的表现如何猛烈无比,也免不了心中的千思百转,思虑万千。 大势已成,现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能够阻挡何氏想做的事情。或者说是没有人想要阻拦。两名士卒从殿外走进,上的高台,就那样一左一右的站在董太后的两侧,两名太监也疾步走到董太后的背后。赵忠弯身在董太后耳旁不停的低语,然后就见董太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头上的白发似乎也越发的灰白,好似一瞬间苍老的十年似地。 董太后脸色灰白的从座位上站起,毫不理会下面的众人还有左右的皇帝太后,在士卒的“保护”下,径直走出了大殿。 董太后的下场并不意外,没有相应的实力,左右又有何氏虎视眈眈,张让等人不停逼迫。种种情况无不显示,没有实力保障的董太后的结果都不会好。许多人暗中对此多有猜想和预料,但真的发生,还是觉得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也让一些人彻底决定是该让何进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以前仅仅只是外戚,或是宦官当政,就已经让朝堂之上黑暗混乱无比,现在若是让这两者一直如此合作下去,岂还有其他人的生存之道,莫不成要永远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一些人已经暗下决心,日后要调拨何氏与宦官之间的关系,要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好从中扭转朝堂混乱的局面,重新回到那清明的状态。日后的局势如何,就在这混乱的朝堂上就决定了下来。 朝堂上的事情在之前就已经处理完了,何进选在刘辨宣布退朝的时候才暴起发难,未必就没有抱着不扰乱整个大汉朝廷的正常运转。若是一开始就发难,这一天什么也不用做了,就再那里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好了。现在虽然免不了一些人胡思乱想,下面的惊异不定。但大事件在朝会上已经定下了基调,损失也被降到了最少。 因事情已经在之前处理完,董太后离开之后,经受了惊吓的刘辨,便急忙的宣布退朝,抱着何太后走回后宫去了。 何进从大殿之中走出,一路上恭贺之声不绝,意气风发下的何进不免多说了几句,最后邀请朝堂上所有人前去何进府上欣赏歌舞。相对于何进的意气风发,一人就显得孤单了许多。那就是何苗,这次事何苗出力巨大,整个事件都是何苗奔走联系起来的,但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的妹妹从董太后那里夺回了权力,在刘辨未能亲政以前,整个大汉都处于她的掌控之中。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之一。 何进现在只是赢得了声望,朝堂上硬生生的逼得董太后回宫,对名声虽有些受损,但却显示了他的实力,无形之中把何进的声望拔高了一大截。而且表面上何进在这件事上出力最多,又因此损失了不少名声。何太后自然对这个亲哥哥感激无比,何太后绝不会让她兄长吃亏,之后定会进行弥补,无非就是权力的增加,来笼络和讨好兄长。 而何苗,最开始的发起人,最后却完全被被边缘化,朝堂上只能够在下面不停的随着何进高呼,看样子什么都没有失去,但什么也没有得到,何太后可不会认为这些都是何进的安排,说不定还会认为这是何苗自己躲了起来。何太后既然夺得了位置,就要做出一些事来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因此首先就要做得赏罚分明,何苗几乎看不到什么功劳,之后就算是想要提拔,也要考虑一下名声,何苗最大的可能依然是他的车骑将军。最后只有何苗什么都没有得到,何苗不甘心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决裂 自从大殿之上,董氏被驱回后宫,何氏掌权。这大将军府前的人流,就未曾停歇过。有的是那名士大儒,武士游侠。每天都是络绎不绝。何进也是来者不拒,大开方便之门,大有昔者孟尝君门客三千的气势。 远处的何苗看着大将军府门庭若市,脸上浮现出不甘的神色,右手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墙壁之上。似乎要把这一段时间的不甘和愤怒都发泄出来,抽打的墙上泥土纷飞,泥块迸溅。 何苗转身离开大将军府,心中本来的还有的一些疑惑,也就此抛弃。已经决定要按照成公英安排的行事,一定要把何进踩在脚下,来证明他才是最强的人。他不甘心一直被何进踩在肩上,凭什么他就能够在众人面前,指点江山,享受那万人敬仰的辉煌。而他就只能是枯坐在他的将军府中,看着人流车水马龙从门前而过,却无一人停下。同样是国戚,何进也未必就比自己强上多少,凭什么他就是大将军,而他就只是一个车骑将军。同样是将军,但世人都只看到大将军的威风,谁会注意到还有何苗这一个人。 何苗本不愿行成公英所计,成公英在替何苗谋划时,已经把其中的利弊可能产生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何苗。无论外界把何苗传的如何不堪,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即便有着妹妹的缘故,也不是一个傻瓜就能够做到的。而且何苗也是因为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把他看成傻子的人,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成公英既然要挑起何进和张让他们的争斗,计谋之中的主要目的也是如此,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为了取得信任成公英几乎是把一切都照实说的,除了没有说还有人在后面等着两家斗起来,其他的可能产生的任何事情,成公英都与何苗分说清楚。最严重处,两者之间的争斗未必就能够让何苗上位,说不定会让何氏从此湮灭。 有着这些顾虑,何苗并没有一开始就按照成公英的计策行事,而是思索着,考虑着。一度把成公英的计策置于脑后。不再理会。 现在何进和何苗之间的差距,何苗认为的不公,刺激的何苗,已经不管不顾了。 “将军,世上本来就没有长久的王朝,也没有长久的世家,尤其是将军以外戚之身份,凌驾于朝堂之上。自古便是一条艰难无比之路,霍光权势滔天,废立皇帝,死后还是免不了身死族灭的下场。窦宪,梁冀皆权倾朝野,最后也免不了一个身死的下场。恕小人直言,将军与大将军,怕也是不能幸免,除非将军能够自立为帝,但也要防那王莽之事。虽不是毫无生机,却也相差仿佛。窦宪,梁冀等都死于宦官之手,因此大将军便以宦官大敌,实非好事。大将军之大敌非是宦官而是士人,天下士人,据天下半数之土地,人口,可与大汉想抗衡。实为大将军之大患。窦宪,梁冀之死,若无士人从中推波助澜,几个宦官便能诛杀梁冀等人,简直可笑。” “大将军,受士人蛊惑,已意不可改。士人堪比猛虎,放任猛虎于侧,必不得善。恐为猛虎所噬,已不可救。将军若要扭转局面,救何氏。唯有一计。那便是将军在士人之前,吞没了宦官和大将军二者,最后唯剩将军一人,如此将军有大将军之手下,宦官之权柄,士人不战而退。多者不敢说,当今圣上在位一天,将军便可掌天下一天。” “将军万不可有与宦官合作,对抗大将军的想法,无论宦官是否是忠于皇室,百年来,宦官之名声已毁,若是平时,将军于他们厮混一处,上不打紧。现在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将军名声一毁,大将军手下必然摇摆不定。而且弑兄之名一有,将军便再没有留在朝堂的希望,最后罢去官职,赶出雒阳,便已经是将军福大命大。” “这事,须太后合作,方可成事。若无太后支持,取得皇上圣旨,占据大义。将军收取两者势力,便要困难百倍,甚或一无所得,太后之态度至关重要。将军不可忽略,行事之前,必须取得太后同意。将军可放心,太后虽非支持,却也不会反对,最大可能便是不管不问,任由将军行事,而太后则坐看事态发展。” …… 成公英曾说过的话,一点一滴的浮现在心头。何苗渐渐的也明白了,自己要怎么做,而不是刚刚那样,就要找到张让,把大哥何进的计划和盘托出,然后张让一步步的谋划,把大哥送入死地。 这不过是何苗一时气愤所想,正如成公英对下人所说,这雒阳城内,便是一个扫地老人,都绝非凡人,更何况这些走到巅峰之人。何苗或许莽撞一些,却绝非蠢人,怒火过后,便知道自己先前冲动之下,差点酿成大祸。若真的按之前所想的把何苗所知的一切告知张让,让张让能够从容调度,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击溃何进的势力。 何苗也是何氏之人,何进势力的崩溃,对何苗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至少在何苗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是如此。张让等击溃何进,必然实力大增,到时又哪有何苗的容身之地。无论怎么看,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都比那些被阉割了的宦官要可信,安全的多。 何苗思索着,自己要走的道路。首先,和张让他们合作,是绝不可能的,甚至连二者之间的交往,都要立即终止,同时还要给以前交往找到一个个合理的解释。第二就是要开始布局了,以前何苗虽然是车骑将军,但实际上雒阳城内并没有多少何苗的人,并不是说何苗没有手下,何苗曾任河南尹,有带兵攻打荥阳贼,手下无论是谋士和武将都有一些,但都不是什么顶尖之才。文士不过是处理一些公案罢了,离谋士还有着非常遥远的距离。何苗在回到雒阳的时候,听从何进的建议,把他们都留在外面,就连亲兵也不过是选了几十人而已。其他人都被扔在军营之中。既然要谋划一件大事,人手定然要充足,因此这些人都要一点点的召回,同时要避免被何进发现。这两件事都是要首要完成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董氏亡 一队队精锐的汉军士卒,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把一座团团围住。 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富商,权贵,不停穿梭在各个里坊之间的商贩,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宽阔的街道上除了士卒移动脚步外,便只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 领兵的将领看着面前那高大的院门,唏嘘不已,想那里的人是何等的高贵,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就算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业觉得世事无常,天意弄人。这些士卒只是把那座房子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偶有经过的大臣,见此也是加快脚步,不愿停留,似乎被士卒围住的不是什么房子,而是史前怪兽似地。普通百姓问起来,便会有那识字的告诉他,那上面写着骠骑将军府。 许久之后,街道一侧有着无数士卒开道,旌旗羽扇铺天盖地,这声势虽不至于皇帝出行时的仪仗,但却也是郡王仪仗。皇家威仪显示无疑。 赵忠从马车上走下,抬眼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卒,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低哼。看着前面骠骑将军府五个大字,赵忠心中感慨良多。这五个字是由先帝刘宏亲笔所书,当时本来还要赏赐爵位,太后便进言:“天下为陛下之天下,陛下须为天下之表率。董重为皇亲,也须为表率,这爵位便不要给了。”因此董重至今仍无爵位,这五个字便是陛下为补偿,而亲手所写。 想到以往的事情,赵忠也不由的有些恍惚。董氏并不像之前的外戚一般的跋扈,反而是有着儒家的儒雅和温和。董氏从不敢于朝政,唯一的一次,就让董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虽然董太后也是为了大汉,但朝堂上的争斗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其残酷比战场更甚。董氏并没有真正的参与过朝政,对朝政没有足够的认识,冒然插手其中最后的结果便是如此。 赵忠对董氏不会同情,也不会怜悯。只要参与其中,就要有着面对最后的结果的勇气,区别只是你输了而被人赢了。虽然董氏在某些方面上和赵忠他们一致,都是要保住皇上。赵总他们自不用说,他们的一切都和皇帝连在一起,哪管他权势滔天,亲善的皇帝一死,他们也免不了没落的下场。外面的士人第一个放不过他们。现在的皇帝刘辨,可说是赵忠一手带大的,如果灵帝说赵忠为我母,不过是少年时一时口快,或是安赵忠等人之心。面对刘辨,赵忠确实可以称得上其母。好不容易又一个对宦官有好感,甚至依赖的皇帝,赵忠他们自然要千方百计的保住刘辨的皇位。 董氏保刘辨,其中三分是为了大汉天下,七分也是为了自己。灵帝去世之后,董太后地位就变得尴尬了。灵帝在时,她是皇帝母亲,自然是高贵无比。现在皇帝不在,董太后的位置就变的敏感无比。何皇后在刘辨继位后,也成为了太后。而且他的儿子还是皇帝。母子之间自然亲切无比,母子连心也不为过。但祖孙之间便隔了一层,无论怎么样,也亲不过母亲。刘辨年幼,何氏掌权,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董太后才要去争一争。 董太后和何皇后的不合,整个雒阳都知道。董太后很清楚,何皇后掌权之后,绝不会对她客气。所以董太后才要支持刘协上位,其中固然有着喜爱的缘故,但更多的也是权利的缘故。皇家无亲情,这句话没有任何错误。一面是无边的权利,一面是死亡的深渊。在两者的夹击之下,所谓的亲情已经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事物。董太后和赵忠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那甘美的权利。作为离皇帝最近的人,他们和其他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还有着一丝对大汉的眷恋。 现在董氏败了,大败亏输,输的一败涂地。连同他们的性命也输了进去。董氏小看了何氏的力量,也高看了大义的力量的。董氏或许占了大义的名分,但他们却没有寻找到足够实力的盟友,就这样一头闯入朝堂之上,和何氏撞在一起。最后被撞的头破血流,被赶了回去。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该结束了,但马上就要有一场大战在朝野之间上演,这场大战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希望有意外发生。因此都开始为大战蓄力,何进选择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扫清道路。董氏作为一个威胁,自然被放在第一位清除。 何氏为了避免骂名,还去求了一道圣旨,让赵忠来操办此事。赵忠也需要董重做一些事情,普通时候董重,自然不愿,现在证可以借此逼迫董重就范。因此两者一怕就和,赵忠欣然应允了这件差事。 自有人向前敲开了骠骑将军府的大门。在一名老仆的带领下,走入骠骑将军府中。围困的士卒,都知道这里是雒阳,随便一个人寒毛,说不定比他们所有人的大腿加起来还要粗。在各自将领的竭力弹压下,所有士卒都是中规中矩,老老实实,便是个最滑头的人在这里也不敢油嘴滑舌,投机取巧。这些士卒不过是起到了一个看护的作用,看住宅院,不要让人随意进出。还有就是要保护董重的安全。这些士卒做得很好,每天都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丝毫的逾越。只是安分做好一个守兵的事情。 如此,府内也犹如刚刚经历过一场暴乱一般,到处都是散乱的物品器具,也没有人前去整理收拾,就那样的放在一旁。脚下随意一踩,就可能踩到什么孤本秘籍。整个府内已经见不到女仆,只留下一些家将,四处查看着。偌大的将军府,变得犹如鬼蜮一般,没有任何人气。 董重就那样的坐在大堂之上,似乎对赵忠带来的消息根本就不敢兴趣似地,但案几下紧握的双手,确暴露的他的内心。董府上下无论是董重的妻子和女儿家人,还是下面仍留在这里的仆人,都畏惧而又警惕的看着什么都没有带的赵忠。 第二百二十八章 董重身死 “你们都下去。”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良久之后,对着大堂上那慌乱的家眷道。 “大人!”“老爷!”……大堂之内一时间百年的嘈杂无比,一个个惊恐的声音在大堂之上响起。 “你们都给我下去。”董重长身而起,暴喝道,一股积蓄已久的戾气从董重身上爆发出来,四周的人一瞬间沉默了下来,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董重双手撑着案几缓缓坐下,急促的呼吸,在深吸两口气后才平伏下来。“让赵大人,见笑了!”董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种事情确实不常见,咱家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能够多看两眼也是不错的,还要多谢将军。”赵忠笑呵呵的说道。 董重撑着案几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案几的边沿,因为用力双臂颤抖不停。血红的双眼向外凸着,死死的盯着一脸无所谓的赵忠。上下牙齿之间不停的交错着,一种恨不得上前在赵忠身上撕下一块肉的感觉从心底爆发出来。 董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声暴喝从董重的口中传出,右手抓起一侧的佩剑,就向着赵忠砍去。 “你已是死罪一个,袭击钦差,罪上加罪,难道要满门受你牵连不成?” 董重身体一顿,举起的佩剑,缓缓放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不是满门抄斩吗?难道皇上该主意了,赵大人,赵侯爷,是不是皇上该主意了……” 赵忠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董重,心中舒畅无比。太后的侄子又怎么样,你不是看不起我们吗,现在不还是像一条狗一般的求到我们。赵忠在董重的注视下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下面眼巴巴望着他的董重,赵忠微笑道:“董将军,开玩笑了,皇上下的旨意怎么可能更改。岂不知君无戏言。” 董重看着上面的赵忠,咬咬牙,扔掉了手中的佩剑,“哗啦”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我知道,侯爷让他们死,他们必死无疑,让他们生,就还有一条生路,求侯爷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赵忠看着跪伏于地的董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董重啊,有一点要搞清楚,定人生死的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而已。何贵妃前天刚刚进攻,皇上喜欢的紧,每天都是腻在那里。就算是更皇上说了,皇上也不会在意,咱家真的是无能为力。” “咱家也就明白的告诉你,这件事改不了了,若是在早一些,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圣旨已经盖印,短时间我也救不了你。咱家若是上下打通一下,自然能够让你关入廷尉之中。只是,嘿嘿,鲍鸿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若是愿意,这些我还是可以做到,你可以先等等,我会尽量,帮你说道说道,中间如果能够证明你是无辜的,自然也就没事了,你看如何?” 董重嘴里发苦,下狱和现在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容易何进揉捏。董太后那里,董重已经绝了念想,信已经送去几天了,董太后如果有办法就不会这样不管不问,至少也会派人来说一声。现在董太后恐怕已经被软禁了,董重的信能不能送到都不清楚,还能有什么办法。董重对生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他的家人都是无辜的,他不想他的妻子女儿从今以后只能在教坊内度过。董重只能拼命的撞击着地面,一丝丝的鲜血流淌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顺着沟壑向着四周流淌着。 “罢了,罢了。”赵忠叹道:“圣旨咱家已经拿到了,上面有些什么,你也该清楚,斩草除根啊。今天就指给你一条明路,人死为大,陛下年幼,心肠软,看不得祸事。前些日子陛下的斗鸡被伤着,都心疼了好一阵子。看护的太监也不过是赏了几棍而已。哎,我明天会带圣旨来,董将军做好接旨的准备。”说着就站了起来,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的离开。 赵忠上的马车,背靠在软垫之上,任由小太监把他的双腿放直,然后双手开始在他的身上缓缓的揉捏着。 “老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有些受不住了,还是你哥小崽子有眼色,知道替老祖宗捏捏腿。” “老祖宗,今年刚刚过了五十,还年轻着的,看老祖宗的样子,比三十还要年轻,老祖宗您是不是吃过那长生不老药,要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显老?”捏退的太监谄媚的笑道。 “小兔崽子。”赵忠笑骂道:“长生不老药,哪里有的,武皇帝,用半个天下都没有换来,老祖宗可没有那么好的命。罢了,不说这些了。来你说说,宫内这些日子都有什么事。” 那名小太监正要开口的时候,前面透过窗格,传来一个声音,“老祖宗,我们现在要不要离开。” 赵忠不满的哼了一声,“等等,等一会里面没有消息我们再走。” 这一被打断,小太监汇报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赵忠闭着眼睛靠在软垫上,默默的享受着小太监的伺候。 “啊”尖锐的嘶喊声从骠骑将军府中传出,这声音就像是就要被宰杀的鸡鸭,被掐着脖子,发出的声音一般。似乎要把身体中的器官,都要喊出来一般。 微闭的双眼猛地张开,一律精芒从赵忠的眼中发出。赵忠嘿嘿笑了两声,对着外面的小太监道:“走吧,事情都做好了。” “诺”马车辚辚的向着远处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骠骑将军府内,现在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府外的士卒,也因为府内的变化,变得惊疑不定。直到骠骑将军府内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对着守将哭喊道:“求求大人,快去请一个医师,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自尽了。” 守将的身体一顿,双眼猛地睁大。立即大喝道:“戒严,戒严,都他妈的给我戒严了。一个人都不许进出,有任何失误我要你们的脑袋。”随后揪住了一名士卒,喊道:“你小子跑什么跑,还不快去清医师,不,不,去皇宫找御医,你他妈的快去啊!”说着一脚揣了上去。 守将顾不得看那名士卒如何,拔腿跑进骠骑将军府内。 整个骠骑将军府,甚至是整个雒阳都因为这个消息陷入混乱之中。 第二百二十九章 董重身死2 董重的死亡,在雒阳城内造成了不小的的波动,但这一切都是暗中发生的,明面上一切都是如旧,似乎本来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董承身死,又是在圣旨未到之前便已经身死,赵忠在此之前曾去过的事情,也陆陆续续的传出。之后的事情正如赵忠所料,刘辨在得知之后便不想在追究了,刘辨或许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里的杀机,但毕竟只是一个养在皇宫内的少年,没有从小磨砺过,许多事情也还不明白。在朝堂上和何进产生了争执,一时下不得台面。 这时那许多的官员,突然转变了方向,纷纷为董氏求情。最后求情的官员甚至超过了半数,刘辨立时大喜,顺着这股风向,免去了董重家人的罪罚,赶出雒阳也就是了。何进当时便是一脸阴沉,却也未说什么,径直离开了皇宫。 董重的死传入后宫之中,董太后先是大笑数声,而后便是仰天长泣,一直哭了一天一夜,知道晕倒过去,醒来之后,便大病一场,震天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今次何进达成了自己的愿望,董氏已经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他们身上的大义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死去的老太婆,就算被人握到了手中,也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何进一直惧怕的就是董太后代表的大义的名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刘宏的母亲。若是有人和董氏结合,一起发力,在大义上并不比何皇后稍差,甚至要强上不知多少。大义也是要靠实力来支撑的。现在董重已死,虽然是自尽,不是被下诏而死,但叛乱的名声已经传出,对董氏名声的打击之重,不是其中之人,是不能想象的。也是老天帮忙,何进真的没想到这个消息传到那个老太婆耳朵中,居然会产生这样好的效果,她不省人事最好,以后也不用想着醒来。 至于那些宦官,刘宏一死,他们就已经不再被何进放在眼中。何进在外掌握重兵,何氏在内为太后,高坐皇位上的更是他的侄儿。这些被阉了的太监,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到时内外俱发,圣旨一下,羽林军不敢说全部立即反正,但也有大半要听命行事。那些宦官在何进眼中不过是养在笼子中的鬣狗一般,想要弄死他们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真正让何进忌惮的还是士人,就只拿袁氏来说,袁氏四世三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因中常侍袁赦之故,袁氏这两代权利巨增,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党羽满天下。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郡守刺史曾在袁氏求学,或在袁氏手下为官,仅仅这些聚集起来,就已经让何进忌惮。不要忘了这大汉可不是只有一个袁氏,弘农杨氏,西凉张家,安定皇甫,还有颍川荀氏……这一个个可未必就比袁氏差,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才是这天下的根基。他们想要为官,便入朝为官,朝廷若是混乱不堪,对其动了杀心,他们就退出朝廷,回到家中,读书,游戏人间,依然快活。却也不是何进想杀就杀的,皇命若是有利自然接之,若是百害而无一利,那就避之,反正朝廷也对之无可奈何。 何进本就是地方大族,对这些事情要比皇室明白的多,郡守上任,第一件事不是到府衙耍威风,而是立即拜访郡中世家,拉关系。甚至一州刺史上任,也要先去拜访,可见士人势力的庞大。 当然这些人并未完全凝成一股,各个世家之间也有矛盾,否则这天下早就变色,春秋怕就是大汉的未来。但这件事上,何进却是感觉到,背后有着几股力量在推动着,他们都在等,等他和张让他们分出胜负的那一瞬间。无论他们谁胜谁负,都会露出大片的空白,他们目的就是那些吧,无论被谁吞掉,都会实力大增。唯一得不到好处的就是何进他们。如果准备不周全,仓促间即便是抢下了一些地方,也和他们付出的一切不符。 因为两者一旦交战,首先便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大的毁坏对方的名声。等到两者分出胜负,两者的名声差不多已经都毁了。到时背后的那些人就有了攻击的方向,要知道就算是假的说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这和三人成虎尚且不同。三个人尚且有怀疑的地方,若是三百人,三千人,甚至上万人呢,那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只是传言自然最好破解的到,只要人活着回来一切问题都没有了。但名声是什么,那个不是有形的东西。拿不出任何东西来证明它。尤其是当他传的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其中又夹杂了三分真相时,那剩下的七分也是真的。 到时这些东西拿出来,何进就算是有嘴都说不清楚。这还只是一个破绽之一,两者一旦开战,这种破绽就会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东西被人利用攻击。何进实力稍有不济,或是稍有不慎,就会和董氏一样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董氏就是被攻击的一个地方,逼死太后的罪名,在任何时候都是大到没有边的罪名。 因此何进要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实力,让他的实力可以无视那些谣言,可以震慑那些宵小之辈,就算是有些想法,也要让他们没有那个胆量站出来,然后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消化那得到的好处,还有理顺朝堂上的一切。到时他就不怕那些躲在阴暗处的小人,那些人也就只能一辈子都躲在黑暗之中了。 何进是幸运的,幸运的他有一个好妹妹,他的妹妹又幸好生了一个皇子。何氏才能够从一个普通的地方豪族,变成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门阀。何氏又是不幸的,何氏这个外戚做的有些先天不足。其他的国戚,哪个不是在皇帝死前就已经拥有了庞大的势力,可以用来操控朝堂。刘宏对何进非常警惕,若不是有着黄巾之乱的爆发,何进也不会那么快的倒了大将军的位置。但何进的一切都是被人硬生生的提起来的,却没有相对的根基也就是根基不稳。他的幕僚大多都是征辟的名士,真正投靠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还有那就是新帝继位时,那些有权有势的太监,基本上也都已经不在了,和国戚争夺权力的而不是没有,却也米有没有这里的诡异,麻烦。仅仅这两条已经是天大的麻烦,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说何进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第二百三十章 传召 一匹匹快马从雒阳城飞奔而出,奔向四方。 何苗回到自家府中,脸上的喜色犹自浮现。“先生,何进已经决定,要和张让他们决裂了,带着命令的骑兵已经出了雒阳。”然后又把将军府中的发生的一切,一点一滴的叙述出来。 “派出了这么多的人?”成公英低声道。 一直注意着成公英的何苗,还是听到了这句,道:“已经不算多了,大汉十三州,那个州牧没有得过何进的恩惠,有些根本就是何进送上去的。” 成公英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道:“恩惠,恩惠这种东西,对他们会有用处。他们要是还有一些廉耻之心,又怎么会求上大将军,呵呵,不要告诉我,他们求上门的时候,是空手的,至少有一点我知道,买官的钱,大将军是不会自己拿出来的。” 何苗沉默,事实上成公英说的对的。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如此,何氏掌权之后,自然愿意帮助一些朋友,甚至只要他只是一个亭长,他们都愿意把他弄成一州州牧,但实际上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更多是在一个个求上门来,用钱建立的一条条的利益线条。虽然不屑,但却又不得不被这一条条利益所捆绑。何氏毕竟不同于那些世家大族,赏赐手下要钱,何皇后在宫中拉拢张让他们也要钱,拉拢朝臣也要钱,显示仁义同样要钱,甚至平常的生活也要钱……开始的时候还好,靠着家中的底子还能够撑住,后来何进的官越来越大,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最后不这么做,那天量的钱财又上哪里弄去。 那些送钱来的人,何苗也不相信他们会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想明白了这些,何苗对何进送出的命令会得到什么答复,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 “大将军,应该是要借此机会,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是忠心为大将军的。然后等到最后胜利之后,大将军应该就要动手清理那些不听命令的人。只是这些事情现在就开始做,却是有些太自信了。”成公英嘴角的不屑划为一丝丝的无奈,那个自信在成公英心中真正的词语应该是愚蠢,无论何进最后是不是获胜,是不是他掌控朝政,现在就开始准备之后的清算,甚至把自己的意图表露出来,这种行为几乎是蠢到不能再蠢。无论何进的用意是不是以此为要挟,让那些州牧支持他,甚至派兵前来,这种事情在成公英眼中都是愚蠢之极。 那些人也不是蠢货,何进已经表明了在之后会对他们进行清算,他们会怎么反应,支持何进?以这些世家几百年来一直都奉行明哲保身的存世之道。现在局面尚不明显,就想要让他们无条件的支持,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而且现在何进也没有必胜的优势,反而是张让他们有着一些优势,首先他们掌权的时间比何进长,再有他们控制着皇宫,也就意味着他们控制着皇帝和太后。他们若是龟缩在皇宫内,何进就只有一个选择,攻打皇宫。除非何进疯了,否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士人恨张让他们,恨的欲吃其肉,结果几十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做到,不就是因为这些。 形势如此,让那些官员,一心一意的投靠他,就有些欺人太甚的感觉。如此这般,他们心中充满怨愤,如何会甘心听从他的命令。仅仅是不听从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他们畏惧事后的清理,说不定会因此投到对手的麾下,即便不会如此,他们也不会容得何进继续的存在。他们这些人一个或许没什么大的能耐,当几个,十个联合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忽视这股力量。何进太过冒失了。 成公英想到的同时,何苗也已经理解了,脸上的神色一阵变幻。何苗绝不希望张让赢下去,亲兄弟又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何进最后总不至于要置何苗于死地。张让他们却有不同,如果一定要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何苗一定会选择何进。 现在何苗和成公英的谋划也不过是在二者分出胜利的一瞬间,进行动作,在这个时候争取得到更多的权利,从而超过何进。这一系列都是要保证何氏的权利,却不是损己利人。 “大将军,如果仅仅是选一亲密,忠心之人,让其入雒阳,则大事定矣。现在如果没有人应招还好,如果几支几十支军队入雒阳,谁知道其中倾向于谁,雒阳的局势将会趋于复杂。看不透了。”成公英脸色阴沉的说道。同时心中也清楚,局势不仅没有复杂,反而是更加的清楚了,士人求了多少年都没有弄到带兵入城的机会,现在何进给了他们,他们如何不紧紧把握。毕竟各地州牧,除了董卓,和几个宗室,都是士人,就算是几个宗室,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士人。他们进京之后会变成怎么样,已经可以预料了。为此成公英深深的忧虑着。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何苗低声道。 “算了,在看看吧,对了传召入城的都是什么人?”成公英问道。何苗这时才恍然,刚刚因为思索,一些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没有董卓?”何苗皱眉问了一句。 “没有,怎么有问题吗?”何苗小心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董卓在现在应该是大将军最好的盟友,不选董卓,却大发诏书……”成公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摇头。“董卓有野心,有能力,但没有大义,士人不会接受他,现在他和大将军的目的还是一致的。如果要选盟友,他是最好的一个。不过正如你们担心的,他过于残暴,手中的实力也过大。驾驭不住。” 何苗讪讪的笑着,“如果这一次其他人的回复,让何进不满意,下一次就会单独传召董卓。何进也不是蠢人,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也耽搁不了什么。” 成公英微微颌首。 第二百三十一章 董后薨 “大人,只有并州刺史丁原派人回话,愿意奉命前来。其他的没有任何消息,派去的信使也没有回来。” “混账!”何进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案几上的物品被震的凌空飞起。这个结果已经有所预料,但真的得知之后,还是暴怒非常。“现在先不管他们,等到事了之后再说,并州丁原,丁原手下兵马并不多,并州兵马除了必要的兵力之外,大部分都被调到西凉。”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等丁原到后,加封执金吾,这件事你来办。丁原来后,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诺。” “下去吧。”何进见来人退下后,低头看着案几上的名单,拿笔一一划去,最后只剩下几个名字留在纸面之上。思索一番,再次提笔划去一个个名字。何进放下毛笔,看着纸面上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 何进自嘲的笑笑,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丁原,丁原,以前可是袁愧的属下,这可就不得不防了。董卓那里也是要安排了,现在也只能相信董卓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想要在雒阳城内,搞一番事情。” 当各州的消息传来后,何进最终还是决定给董卓传召,让其带兵入城。 丁原入城时,没有隆重的迎接仪式,也没有繁琐的礼仪。一切都是平静的进行着,对雒阳底层的百姓来说,根本就不知道上面的执金吾已经换人。下层的百姓毫无感觉,上层的人却感到波涛汹涌,一股沉闷噬人的气息飘荡在雒阳上空,酝酿的风暴似乎能够把整座雒阳摧毁。 丁原自从进入雒阳后,每天都是自家府邸,大将军府,府衙,之间奔波。并未有任何和士人联系的迹象。这一点让何进非常满意,对丁原的戒心,少了三分。这几日又有一件大事发生,六月辛亥日,董太后薨了。 何进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书房之后,听到消息之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董太后自从每天开始浑浑噩噩,不能理事,开始何进就已经不再把她放在心上。这样的董太后,已经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董太后的突然死亡,让何进有些措手不及。现阶段,一个活着每天浑浑噩噩,不能理事的董太后,对何进更加的有利。以前就已经由何进对董太后不利的流言传出。何进找不到流言是何人所传,因此董太后活着。就是对流言最好的回击,而且在取得一次胜利之后,何进已经不把这个妇人看在眼中。 但就是这样一个妇人,这样突然的死亡,让何进非常的被动。董太后的突然死亡,坐实了何进对太后不利的消息,甚至董太后的死亡都会被认为是何进为了斩草除根,而下手。虽然稍聪明一些的人,都会明白,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何进不敢做这些会让他的声望大跌,陷入千夫所指的局面。但这个世上却永远都是不了解事件真相,真实原因的愚妇愚民占据多数。他们不会看事件背后真正的意义,只会随意的富于一件事,他们所谓的真实。但千夫所指,何进百口莫辩,假的似乎有要变成真的事情。董太后活着对何进的用处更大。 董太后死后第二天,各种谣言便已经流传在坊间市里。其中多有对何进不利之处。 而后朝堂上又开始了董太后葬于何处的大争论,何进以董太后不是正统为由,不许董太后葬入皇陵之中,要送回河间安葬。何进如此安排,就算是何其同路的士人,也不好说话,大多保持沉默。至于那些清流,更是举力抗争,寸步不让,甚至有人激动到极点,道:“孝仁皇后送回河间安葬,那孝灵皇帝如何,难道也要送回河间不成。” 一时间满朝惊动,就连一直都是看戏的刘辨,也不得不站出来。一次次的终止这些讨论,甚至何太后也屡次为了此事把大将军叫入宫中。仅仅是董太后,何太后乐见其成,但这件事却绝不能牵扯到孝灵皇帝,也就是汉灵帝刘宏。葬入皇陵是一个象征,正统的象征。只有死后葬入皇陵,才算是从里到外都证明了灵帝是大汉正统皇帝。如果不是,对汉灵帝自然没有什么,反正也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对刘辨就不同,刘辨的皇位就会受到皇室宗亲的质疑。何太后容不得这一切的发生,任何一丝对刘辨不利的言论,何太后动不允许他的存在。因此这些事情,不能牵扯孝灵皇帝,直接冲着孝灵皇帝不行,间接牵扯也不行,甚至可能产生这种言论,都是不能允许的。 要让董太后不能葬在皇陵,却又不牵扯孝灵皇帝,这种事情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两人可是母子,亲生母子。董太后又是河间王的正妻,汉灵帝的嫡母。何进府内的谋士思虑再三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暂时搁浅,也幸好马上就是孝灵皇帝下葬的日子,近些时日,一切都是在围绕着这些来做,董太后这里满上一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将孝灵皇帝葬于文陵,当日天降大雨,众人以为是上天在为汉灵帝的逝去而哭泣。 七月,庚寅日,孝仁皇后被葬于河间慎陵。坊间盛传,是大将军何进与其有仇,把持朝政,力主把孝仁皇后葬于河间,满朝文武不敢与其争论。 而后渤海王刘协,被调任陈留王,因其年幼,被留于宫中。同时司徒丁宫因与何进不和,多次顶撞与他,被罢免。朝堂一时间失声无语。 给董卓的诏书也在几十名骑士的护卫下,从雒阳向着河东飞奔而去。诏书之上,除了掉董卓进京之外,授予其并州牧之职。接替丁原掌管并州。 于此同时,张让段珪,突然发难,任用樊陵为司隶校尉,许相为河南尹。免去袁绍司隶校尉之职。宦官和外戚的战争,借着这一系列的人事调动来开了序幕。 ------------------------------------------------------------------------------------------------ 很郁闷的事情,网络无端被人给掐了,说是在他们公司找不到开户的信息,也不给修理,为了这件事跑了两天,先后找了两次联通公司,在联通那里保存着完好的信息,下面这个维修部门却没有,这完全是他们员工的责任,却要算到用户的头上,真是不可理喻。今天又给联通打了电话,客服给下面的打了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就弄好了。万恶的官僚主义,前两天,无论怎么说,都是没有证明(开户时的单子找不到了),在他们那里找不到信息,就算是我把从联通那里打出的客户信息单子拿给他都不行。嘴磨得的都快起泡了,结果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不到就好了。让人怒火中烧。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诘问 “大人,不可前去,须防备阉人的诡计。”袁绍上前大声道,声音之中不乏恳切之意。 “不妨事,这是我那妹子的亲笔信,不会有错,其中也有些暗处是模仿不了的。不是那些阉人的手臂。我那妹子虽然对我当年把她送入宫中有些不满,却也不会和人联合一起来害我,兄妹之情怎么也比得上些许利益。” 何进说的豪气干云,袁绍心中却想,若是真的顾忌兄妹之情,会把你的妹妹送入皇宫之中,尤其是在其有着心上人的同时。何皇后之前曾经有心上人的事情,开始时并不为人所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何皇后产下皇子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深深的“注视”着。这些事情也就被人挖了出来,那个男的据说也是一个才子,年纪轻轻就要被举茂才。不过好来好像是失踪了,茂才的事情也就没影了。虽然理是如此,何进已经这样说了,袁绍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本来是何进让袁绍过来,让袁绍去做一些事情,结果袁绍刚刚到来,事情还没有开始谈,宫中就突然来人了。何太后让何进立即进宫。 袁绍阻拦何进无果,也就不在坚持。袁绍阻拦也是因为之前得到了一些消息,张让他们现在经常向何太后的寝宫跑,具体商量了什么,因为袁绍他们的内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没有资格参与这些事情,甚至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远远大的站在外面。只是知道前几次张让他们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懑,有些阴沉……等等,总而言之都是负面的表情。最近一些时日,却要好上许多,出来时,还有说有笑。 袁绍自己推论,他们应该是求到了何太后的身上,或许是为了缓和何进的关系,开始时似乎没有什么进展,最后何太后也松口了,或许是想通了。他们才会如此放松和高兴。袁绍阻拦何进,便是怕何太后突然为他们求情,仅仅求情也就罢了,但是那些阉人若是主动退让,何进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把一直到现在的运做全部停掉,何进和阉人联合,那对士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大将军,若要进攻,请让绍在外等候。”一揖到地,恳求何进应许。 何进想了想,这样也好,虽然有着自己妹妹的保证,但想到皇宫是张让他们的势力范围,心中还是有些发咻。袁绍此举正合其意,也就应允了。 何进乘车来到宫门之外,未曾停下,马车径直驶入皇宫之内。按礼制,任何都需在皇宫之外步行走入皇宫之中,皇帝,皇后,太后除外。何进就算是国舅,但仍是外臣,刚刚掌握大权没有多长时间,就这样毫不顾忌的礼法,可见其人如何。微弱之时谨慎小心,这是简单的事情,发达之后,不焦躁,自大,目中无人。依然保持着之前作风,这是困难的事情。何进就是如此,微末之时,小心谨慎,每一件事都要看看是否合理合法,对待有才之士,不惜亲自吮吸伤口,来显示自己的爱才之心。等到发达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立即让皇帝下旨,让他过宫门而不下,上朝不解履去剑。可见其人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和骄横。这些东西都被世人看在眼中,外戚如此,焉能不败。 何进在北宫之前下了马车,袁绍也已经冲宫墙之外绕了过来,这时何进已经进入了北宫之中。袁绍只来得及看到关闭的宫门。两扇厚重的宫门缓缓的关闭,随同的还有袁绍信心。白日紧闭宫门,这是何种道理?尤其是现在新皇登基,正在显示国家安定之时。随着宫门的关闭,袁绍心中的不安不停的萌生。 何进在宫女的带领下走入何太后寝宫之中。何太后头戴凤冠,一身华服,穿戴整齐。何进见此,也不得不先拜见太后。 然后太后指了一侧的座位让何进坐下,何进也不得不随着何太后的安排坐下。 “大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我入宫之时,惶惶不可终日,每日间被老人羞辱,摆弄。后是赵忠助我,能够报仇,后被先皇临幸也是几人安排。当时我们固然送出了财物,几人也是有恩于我。大将军,我之一命可不值些许财货?” 何进坐在下面一言不发,何太后刚刚说出一句,何进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大将军掌大权,飞黄腾达了,就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事?让天下耻笑?他们已经认输,愿意俯首认输,何不就此罢手。而且我等孤儿寡母,生活在这北宫之中,本就清冷,大将军欲置我们这孤儿寡母于何地?还是大将军想要行那三家分晋之事?” 何太后缓缓的说着,何进本来还不在意,但最后一句却是让何进一下惊醒,惊得何进猛的坐起。瞪着双眼看着何太后。最后勾下头,道:“小臣,惶恐,绝不敢有此意,今生唯有竭尽全力侍奉陛下,太后。绝无他心。” 何进惶恐的说着,要说何进没有过这种想法,那绝对是假的。梁冀,窦宪甚至到霍光,这些前车之鉴,何进怎会无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无论是谦卑谨慎也好,嚣张跋扈也好,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区别只是他们自己的死法如何。霍光自己能够做到寿终正寝,当时他的家人又如何,最后还是落得族灭的下场。梁冀,窦宪更是不堪,连自己都未能保住。权臣,权臣,这一切都落在这个权字上,只要掌权一天,就要对百官,宦官,甚至皇帝进行打压,几乎是和天下为敌,这种种力量的反扑,一旦顶不住,就只有生死族灭。即便是顶住了,寿元尽后又如何,无人压制,只能反弹的更加厉害。 这种种道理,到了何进这个位置,自然也就懂得了,但却无法可解,几乎就是一个死结。退下去,更是不可,一路到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身在高位尚可,一旦退下,那种种报复,立刻间就能把他碾地粉碎。似乎也只有篡位这一条路而已,最著名也最成功就是战国之时,三家分晋之事。但现在毕竟不同往日,何进虽有这种想法,但还做不到权势通天,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之中转了转就被扔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论 “他们年纪已经大了,老人嘛,自然想着怎么守住现在的家业,没什么进取之心。一条老狗,最想要的不是什么威风,而是能够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能够有口饭吃而已。和其联合不是更好。皇宫内的宦官是绝不能少的,没有了张让赵忠,马上就会有李让,刘忠。难道大哥想要面对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还是几条已经没有雄心的老狗。”何太后见谈感情,何进一直都是不闻不问,任凭何太后说的嘴干舌燥,依然是双眼半闭,老神在在的态度,只好改成用现实利益来打动何进。 “若真是几条没有了雄心的老狗,自然没什么,就当是养了几个吃货。但就怕这几条老狗身体之中,装的的是豺狼的心。吃人不吐骨头。”何进正色道,“几个野心勃勃的对手,我自然不愿意见到,当时几个奸猾如鬼的老狐狸,我更是不愿意见到。相比之下,还不如留下几个青涩的果子,更好对付一些。” 何进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张让他们真的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利,也不用俯首称臣,只要老老实实的,他自然愿意和他们和平共处。但他们可能吗,一个品尝到权利美酒滋味的人会甘愿的放弃?何进显然不认为这可能发生,既然如此,以后是面对几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人,还是这些已经在政治斗争中成精的老狐狸,何进显然选择前者。 “且,皇上,太后,之安危岂可放于他人手中。”何进斩钉截铁的说道,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表露无疑。 何太后一时间保持了沉默,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感觉很好是不可能的。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开始的时候,只要能够把董氏赶下去,她就已经满足了。董氏赶下去之后,掌握了宫中大权,她又感到了不满。皇宫之内居然有人比她还大,以前在汉灵帝尚在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派人去办一件事,就会有人先盘问一番,或是在后跟踪着。就像是被一股股无形的网罩着,天似乎都是压抑的,她每次都想要把这网撕破,去呼吸那自由的空气。 何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宫中的御林军,羽林军,禁卫军,汉灵帝还活着时,汉灵帝控制了大半,但在汉灵帝驾崩的那段混乱的时间中,所有人都被张让他们拉拢了过去。何太后时时都会感到她的生死操控在他人的手中,这种感觉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说不想从这里脱身出来自然是假的。只是事情不是急切间就能够做到的,尤其是张让他们掌握了军队之后,已经不是朝堂上的政治手段可以解决的。没有军队的参与肯定是不可能成功,一旦张让他们狠下心来,要拼个鱼死网破,那可怎么是好?何太后也训练了一些健壮的太监,但乱兵之中又经得什么事?何太后不是在帮张让,而是在帮她自己,不被乱兵所伤。 何进显然是不愿意就此松口,一直都是摇头不语,看的何太后心焦不已。何太后毕竟是个女人,现在已经感受到了身边的危机,也就不好在这时候表现的太过强势。只能是缓缓地劝说着。 上面何太后还在不停的“感化”着何进,下面却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宫殿下的面一丈处,一个房间出现在眼前,四周都是青石砌成的墙壁,有两条通道在房间的两侧,向着远处延伸。这显然就是一出密道,却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造的,最可能的时间还是雒阳营造之时,也只有那时,才能够瞒住外人的眼睛。 小小的房间之内,现在已经挤了五人,众人只能是紧靠着墙壁坐着。在他们的四周,青灰色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各种扭曲的铜管,犹如被一根根老藤紧紧的攀爬着墙壁。张让,郭胜、孙璋、毕岚、段珪,这些平时动一动都会让雒阳城不停颤动的人物,现在都盘腿坐在这狭窄的地下空间之中。 段珪猛的从地上坐起来,来到张让的面前,脸色潮红,一滴滴的汗水密布在其额头之上。“我忍不了了,他何进一个屠家子,若不是我等,他有何资格,位列朝堂。早就被雒阳勋贵打死在洛阳城外。”当年何进入雒阳之时,和雒阳贵族子弟产生冲突,差点被打杀在雒阳城外,是赵忠恰好出城公干,顺手救了他,要不然现在何进已经是护城河中的一具白骨。这也是十常侍中一些人,看不起他们的缘故,命都是他们救得,何进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嚣张。 地面上何进和何太后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被下面的众人听在耳中。这个房间之中,那些丑陋的铜管把上面两人所说的话语,一句不漏的传到下面。这些钢管显然和这条地道不是同一年建造的。两百年过去,这些铜管,早就锈迹斑斑了。可以想象,这条地道是在雒阳宫建造之初,就营造的。后来不知道到了多少代的皇帝,心血来潮,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要监视后宫的一切,就营造了这些和地下密道,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几十年上百年过去,这些犹如蜘蛛网一般的通道被人遗忘在历史的角落。灵帝时被掌握了重权的张让等人,在重新修建一座宫殿时,这些前人的心血之作,才重见天日。 这些东西被重新发现后,并未宣扬,而是被张让等人,死死的掩埋住,从此成了他们共有的秘密。现在他们就是在利用这些,暗中偷听何太后和大将军何进的对话,以此来掌握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还有何太后究竟能不能说动何进,他们可以拿出一些东西,但也要何进拿出相应的东西,阳奉阴违,表面上接纳,暗中依然布置对他们的绞杀。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每个人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们这些人更是如此,他们害怕死亡,更害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一定要死,他们更希望像窦武一样,最后也要拼一把,兵败而亡。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争论2 “呵呵,几条老狗,我们就算是几条老狗,也是能够吃人的狗,不是那等着被人宰了了吃肉的老狗。竖子安敢如此,大哥动手吧。”郭胜从地上爬起来,声音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外人都以为这些阉人,都是没有丝毫感情,心中充满了阴暗,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只有无穷的算计,背后捅刀子,递毒药,更是平常之事,他们的心都是冷的。实际上,这些看法,却是错的不能再错。太监因为身体的残疾,反而更容易抱团,尤其是有过特殊经历,更会让他们之间的友谊和感情,超越了一般兄弟之间的感情。 张让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时期的小太监,同时受过大太监的欺负,一起抱在一起哭过。动手整过那些大太监笑过。诛窦武的时候,众人已经恐惧过,事后一起威风过,这一切的种种,早让十常侍之间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其间因为各自利益,相互攻击过。现在面对皇位交替产生的危机他们又聚到了一起。感觉似乎也有回到了那面对大太监的淫威,众人一起瑟瑟发抖。面对窦武诛宦官的威胁,众人一起担忧,心惊的时代。 郭胜也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大哥”这个早已经久远的称呼。 张让跪坐在地面上,就算是在这拥挤的地方,他依然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张让右手按住地面,毕岚立即上前扶住张让的左手,让张让能够有个着力点。张让对着毕岚笑笑,道:“谢谢,阿岚。老了,身体不行了。”唠叨的说着,最主要的还是表达自己的谢意。 “段珪,安静一下,不要那么急躁,在这个神奇的地方,还不能让你急躁的毛病改变一些吗?这里可是地下一丈深的地方,上面的声音依然能够清晰的传到下面,这究竟是何人制造,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的后人。比之鲁班也不遑多让。”上面的声音清晰的流淌在这不过一个多一点平方米的空间之中,何太后脚上绣花宫鞋在地面上移动产生的摩擦声,都能够清晰的听到。没有一丁点的失真。甚至衣物摩擦产生的轻微响声都可以听到,也就意味着被常人忽略的呼吸声,他们也能够听到。例如提到张让他们时,从何进鼻孔之中快速喷出的气体,来表达他的不屑。 这些丑陋的铜管,被称为鬼斧神工也不为过,不需要耳朵贴着墙壁、铜管,只要是在这个房间之内,任何地方都能够清晰听到上面的声响。除了房间进入通道内,声音又会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的把声音都挡在了房间之内。 段珪嘴角不停的扯动着,“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夸这些东西?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扯了面皮,到上面派人杀了何进?然后挟持太后,皇上?你有没有脑子,我们到时就算是能够控制住雒阳,豫州,兖州,冀州,长安……这些地方怎么办?你管的了,还是控制的住?到时天下起兵,清君侧,我们能怎么办?挟持皇帝逃出大汉,逃到漠北鲜卑?你出不出的大韩边境?做事好好想想,何进要杀我们,我们自然不能放过这些,但也不能把命都搭上。” “那怎么办,我们就坐在这里。现在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还要等到刀落下来不成?”段珪烦躁的游走着。 “对啊,大哥,我们怎么办?”“大哥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无非就是让张让拿个主意,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做。他们这些享受惯了的人,让他们放弃这里的繁华,逃到漠北,自然是不干的,同时,要他们的明,他们更加不干。现在就是要找一个好方法。张让不同意动手宰了何进,就要拿出一个好方法。 张让双手下压,嘈杂的声音立即消失不见,只有上面两人谈论的声音,轻轻的流淌在耳边。 “何进要对付我们,我们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有什么好担忧的。连他最亲近的人都要出卖他,何进又有什么可惧的?只要知道了何进一定要对付我们,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怕他个鸟。窦武都杀了,更何况他一个屠家子何进。” 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是啊,何进如果是在暗处,突然对他们下手,他们或许就会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小心应对也就是了,大不了也就是刀兵相见。控制了御林军和羽林军的他们,又岂会怕何进的军事挑衅。大不了也就是和当年一样,提兵和何进一阵厮杀,最后谁赢谁败还真不好说。想通了这些,他们发现,现在他们确实没什么可担忧的,明面上的对抗,他们怕过谁来? 众人的脸色刚刚舒展开,上面突然传来何进要离开的声音。孙璋脸色突然一变,脸上汗水不停的向外冒着。这一点点空间,众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眼中。孙璋的变化也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 孙璋艰难的说道:“夏恽曾说,若是何进识趣最好,否则就让他走不出皇宫。” 众人的脸色大变,夏恽对孙璋绝不是简单通知罢了,两人绝对有着某种牵连,但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每个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阻止这一切。否则他们就真的要逃亡漠北了。每个人想到这里拔腿就跑,恨不能多生两条腿,立即跑到夏恽面前。张让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夏恽啊,夏恽,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等到我过去,一定要等到我过去。” 何进和何太后都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何太后虽然没有说服何进,但也得到了何进的保证,何进会尽快派人进攻保护何太后和皇上。在动手之前,会把二人转移出皇宫,免受牵连。虽然没有说服何进,但也达到了何太后的一些目的。那就是要保证皇帝和她的安危。至于更深处的目的,却没有任何能够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何太后究竟想的是什么,何进派的人到之后,何太后究竟是支持何进消灭宦官,还是辅助宦官,继续和何进对抗,来达到制衡的目的,这些都是未知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局 何太后和何进一同走出,两人在同样的时间内走出相同的步数,当何进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何太后已经落后何进一个身体之多,却不知道二人是何时拉开的距离。 轰隆隆,四周的宫墙突然坍塌。荡起的烟尘之后人影绰绰,似乎有着无数的人在来回走动着。 疑问刚刚上了心头,便又获得了解答。一个个士卒破开烟雾,从坍塌的宫墙之处冲入其中,连绵不断。 眨眼间宫殿的四周就已经被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士卒包围了起来。何进双眼圆瞪,佩剑横在胸前,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犯上作乱,想要被炒家灭族吗?你们将领是谁,出来见我!”这些话喊出,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大将军,你就不要难为他们了,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这些士卒的背后传来,士卒向着两侧散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一名宦官从后走出,看着何进,满脸的阴毒。 “夏恽,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造反不成。”何进见到夏恽的出现,提着的心掉下去了一半。如果背后的人一直不出现,就表明了今次绝无幸免的可能。这些士卒只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跟他们说不多时浪费口舌而已。现在夏恽走了出来,能够见到主事的人,也就还有着一线生机,只要能够说动夏恽,就能化解了这次危机。至于夏恽带兵围攻大将军太后,现在不妨也轻轻放过,等到逃出生天之后,有上百种方法可以料理他。 “大将军,呵呵,现如今你还要摆着你那大将军的威风。造反,夏恽不敢,也没有那个胆子。不过什么时候大将军变成皇上了。咱家不过是带兵把大将军给围了,怎么就成了造反作乱了。大将军,还是快些把太后给放了,陛下说不定还会念及亲情,赦免大将军的罪过。若不然,只好委屈大将军,到断头台上一行了。” 何进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何太后,见其满脸的震惊不是作伪,沉声道:“夏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众将士听好,现有大将军何进飞扬跋扈,结党营私,目无法纪,鉴于梁冀,窦宪,窦武之事,消祸患于萌芽,特抓捕何进于天牢之中,但又反抗杀无赦。”夏恽高呼道,然后转头看向何进,脸上神色阴沉的说道:“大将军是束手就擒,还是让小人动手。” 何进瞪大了双眼,呼喝道:“夏恽,你假传圣旨,不想活了不成。” “哈哈,我假传圣旨,你问问这些将士,这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真的!”……一阵阵高呼从包围的士卒之中传出,何进听得浑身冰凉,也醒悟过来,刚刚的问话实在愚蠢。何进的嘴角苦涩无比,这些士卒明显就是夏恽的嫡系,自然以夏恽马首是瞻。这圣旨假的也变成真的,真的也变成假的。又何必要问,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梁冀,窦宪和窦武都死了,现在换成他何进,也很正常。 何进紧张的看着四周士卒的动作,同时思考着如何能够活着出去。突然看到那在太监和侍女环卫下脸色发白的何太后,何进的双眼一亮。瞬又黯淡下去,何进如果真的做了,那就坐视了夏恽的说法。何进已经看明白了,夏恽这是疯了,要拼命了。何进如果给了他借口,他就会一拥而上,何太后最后也只是一句死于乱军之中,就把他撇的一干二净。 何进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活下去。夏恽做这些,动作一定不小。尤其是宫门说不定已经戒严了,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异常。现在何进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外的袁绍身上,希望他能够对得起何进对他的栽培吧。 “轰轰轰”一队队的弓箭手上前。弯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对准了何进。 “夏恽,你疯了。”何进大喝道,何太后虽然已经退到了房间之内,但房间门窗都是纸糊的,箭矢射穿它们,实在是太简单了。乱箭射入,箭矢可没有张着眼睛,夏恽这是要把他和何太后一起杀死。 何进转眼间就明白了夏恽的目的,何进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入房间之内,借助房间内的地形,说不定能够坚持到袁绍的到来,但何太后却不一定能够活下来,那种开了主角模式,箭矢满天飞没有一支箭矢近身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前后左右的弓箭手一同放箭,房间内没有什么躲避物的何太后,必死无疑。另一条就是何进冲入士卒之中,士卒投鼠忌器,弓箭手自然就没了用处。问题是何进面对这无数的士卒,肯定是九死一生。 何进很快就做好了选择,现在必要让何太后活下去。如果何进活着,何太后却死于非命。朝野上下的舆论,足够支持一场讨伐宦官的战争。但也足够让何进陷入危难之中。至少一个保护不力,甚至见死不救是少不了的。到时何进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没有名声的支持,何进这个大将军,也就玩了。声望在这个时代,太重要了。没有声望,就会有人来投靠你,没有声望,征兵时也不会有人加入。没有了这些的大将军,还是大将军。 大将军现在无论怎么样都要保证何太后的安全,那样就只有向前冲。 大将军何进三步跨做两步的冲入弓箭手之中,佩剑左刺右劈两名士卒倒在地上。右脚一脚揣在一名士卒的心窝之中,士卒不停的向后翻滚,给何进冲开了一条道路。何进不停的前冲着,劈手躲过一张画弓,一下抽在一名士卒的脸颊之上,鲜血混合着牙齿飞舞在空中。弓弦勾住一名士卒的脖颈,“砰”的一声崩开。士卒的半个脖颈被弓弦割开,鲜血犹如匹练一般喷出。弹开的弓弦,抽在两名士卒脸上,一人冲左眉道右脸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跃然而上。一人整个左脸颊被划开,一排排的牙齿可以冲伤口中看到。 何进一时间威风无量,所过之处士卒纷纷退让。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何进身死 何进一时间犹如猛虎下山,这些弓兵就如一个个爪牙狰狞的猎狗一般,虽然看似凶恶,在老虎的面前依然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这些弓兵虽然也配有近战用的武器,但战阵之间的配合毕竟比不上其他步卒。何进突然冲入战阵之中,士卒也是来不及变化队形,或是抽出其他武器,只能是用画弓进行攻击,自然要差上许多。最重要的也是,现在指挥的人是一个根本就不懂战阵,如何指挥的宦官。就算是虎贲将领懂得,夏恽要亲自指挥,他也没有胆子说些什么,更不敢指手画脚的在那里指挥。当年能够正面干掉窦武,军队可是张奂指挥的。 弓手在夏恽的指挥下,混乱无比的退回到后面。还好这些士卒基本的素质还有,没有在退后的时候把整个阵势搞的乱七八糟,顺便让何进给逃了出去。但整个阵势也显得有些凌乱。 后面的步卒在没有弓手的阻挡之后,迅速的向着何进冲去。士卒快速的合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把何进圈在中间。何进惨然一笑,看这四周那各式各样的武器,何进已经知道自己今次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就要倒在这里了。虽然周围的士卒也就是几百人而已,但身处何进现在的地方,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必死无疑。如果有兵家三宝那又不一样。铠甲,战马,弓箭也就是兵家三宝。只有有了这三样,才能够让一人百人敌,千人敌。至少也要有前两样,否则就算是楚霸王复生,让他身穿布衣,手持一把装饰的佩剑,被数百士卒围在中间,仅仅是身上的伤口,就能够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何进刚刚架住两根长枪,就有两杆长枪从背后刺入何进身体。一阵剧痛从伤口传出,直接冲入何进的大脑之中。剧痛和背后突然传来的大力,让何进以踉跄。就再这一瞬间,两把勾抢先后从后面勾住何进的身体两侧,两道巨大的伤口出现在何进肋骨的两侧,雪白的肋骨在翻开的血肉之中清晰可见。何进尚未从剧痛之中反应过来,之前架住的两杆长枪,已经迅速的离开何进的掌控,狠狠的刺入何进的大腿之中。“噗噗”两声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何进双腿一软便向下跪去,一名刀盾手,快速的冲到何进的身前,盾牌撞开何进的佩剑,经过许久的撞击,佩剑早就不堪负荷,在这一撞之中,断为两半。刀光闪烁,何进愕然的表情之中,大好的头颅在鲜血冲出的巨大冲力之下,飞上了半空。 一代枭雄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小兵手中,步上了他的前几任的后路。到现在何进也不过是击伤了十名士卒,共有三人身死。一个大将军在失去了自己优势之后,亲自上阵也不过是杀了几名士卒而已。 现在的何进却已经看不到,一名士卒捡起何进的首级,拿到夏恽的面前去邀功请赏。夏恽看着何进的首级,也忘了他平时有着洁癖的事情,伸手接过何进的首级,惦着何进的头发,看这还在滴血的首级,夏恽放声大笑。“大将军,可曾想到今天,我这一条老狗可是啃掉了大将军的头颅,哈哈……” 张让等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夏恽正拿着大将军的头颅大小,何太后也正躲在房间之内,没有露面,至于何太后现在是什么样子,张让他们也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看到周围一地的狼藉,那些正在搀扶着离开的士卒,狂笑的夏恽,和他手中的首级,张让就感到头一阵的发胀。 “来,大哥,你们看,这个狗东西,自以为,现在是大将军,就可以不在乎我们了,现在也不过是一条死狗而已。” 张让微微叹息一声,沉着脸却不知道说什么。段珪看着夏恽,也是微微摇头。孙璋本来就对张让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尊重,其他人都渐渐的越走越远,唯有他一直都跟在张让后面。张让已经分析后,就认定了张让说的是真的。看到夏恽已经把事情做了,虽然心中已经急的跳脚,但还是要先安抚了夏恽。把夏恽拉到一旁,低声的解说着。 夏恽虽然有些莽撞,做不下来,但不是个笨人,孙璋一说,也就明白了。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是想不到,只是身在局中,看着越来越严峻的局势,心中急迫罢了。刚刚更是因为被何进的话激怒,一时间热血上涌而已。 现在已经把何进杀了,怒火也就平息,脑袋也就恢复了正常,很快也就想通一切。不过虽然已经知道做的有些过火了,但夏恽却也不愿意就这样认错。“大哥,这人我已经杀了,也没办法让他活过来,大哥您说怎么办吧,要是我一条命,能够了结了这一切,那就把我的命拿去也行。” “胡说什么,现在的事情又岂是你一条命能够挽回的。”张让立即呵斥道,心中却已经有些恼怒了。平时脖子硬些,好面子不肯认错,也就算了,但现在什么时候,还这样。如果不是张让立即呵斥了他的想法,说不定已经有人把注意打到这个上面,到时候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灾难。“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立即团结一致,想出应对的办法才是正事。” 因为张让快速的转变话题,并没有人想到,他们之后的麻烦都是夏恽引起的,所有人都在弹思竭虑的思考如何度过眼下的难关。 “大哥,我看还是先通知赵忠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不让他们知道,也要让他们做些准备。”段珪踩着何进的尸首道,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也都顾不得四周干净不干净了。就再何进的尸首旁讨论了起来。 “是要通知他们,刚刚我已经派人去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带着陛下前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夏恽,你立即去通知皇宫内的各军队,立即集合,虽然不太可能,但要预防一些人狗急跳墙。” “恩。”夏恽应了一声。 “现在就是等陛下的到来,而我们是该去看看我们的太后娘娘怎么样了。”张让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挟持刘辨 何太后苍白无比,刚刚的事情,可以说是何太后从进宫一来最危险的一次,以何太后看人的眼光,可以看出当时的夏恽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一个不好就会把何太后也一起斩杀。面对兵甲威胁,然后又亲眼看到自己的各个被杀,心中激荡自然是不用说的。 何太后看着走进来的张让等人,心中冷笑不已。何太后在宫中这许多年,尤其是以秀女的身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其中经历过多少的艰辛,有经历多少次的斗争,躲过多少次的暗斗。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她明白,张让他们把何进杀的痛快了,却也留下巨大的后患,现在该急了。 何太后说实在话对何进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并不是因为外界传说的那些她是被强送进宫来,然后情人被杀这些事情。何太后被送进宫却是被强迫的,但是是被皇帝强迫的和何进或是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当时真是整个天下,为皇帝选秀女的时候。只要是尚未婚嫁,甚至是已经下了定礼,而未拜堂的都在此列。姿色上佳的都被选中,然后送入州郡之中选拔,最后动如雒阳。这其中根本没有你反抗的余地。或许那些豪门世家凭借自己的影响力,能够把自己女儿家给瞒过去,但何家当时显然不在此列。 然后何太后就在宫中成了一个宫女,其间因为容貌秀丽,少不了受了一些欺辱。老人打压新人,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这都已经是惯例了。为此父亲和哥哥何进,亲自上京给张让送礼,让其照顾一些。然后也才有了,张让见何太后是一绝色,遂动了心思,把何太后领到皇上的面前,然后又从中操作,把何太后从从一介宫女变成美人。至于她的那个小情人,何太后在进宫之后,尤其是成了皇妃之后,对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念想,见识了皇家的威仪和权势,以前的那些诗词和幸福,就如井中青蛙一般,一直以为那就是一生的幸福,等出了井口才发现在广阔的天地中,那是那么的渺小。 那个何太后已经记不得名字的小情人,是死是活,她已经早就不在乎了。至于会因此怨上何进更是没影的事情。两人之间关系紧张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刘辨,前几任皇帝开始时怎么样,何太后作为皇后又怎么会不知道。那种凄惨的景象,她绝不愿意他的刘辨遇上,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在王美人进宫之后,皇帝迅速的移情别恋,留恋于王美人之处。王美人死后,汉帝刘宏更是对何皇后犹如陌路,教导刘协也明显多于刘辨。何太后和刘辨,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才渡过了那段时光。母子之间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母子能够比拟的。何进有向着梁冀发展的趋势,何太后就如那护崽母鸡,如何愿意。 二人又不是生死仇敌,身上的血缘关系也是改变不了的。何进的死亡让何太后感到了一丝的隐忧,也多了一些悲愤。何太后冷笑道:“张侯爷不知道有何贵干,本宫这里现在乱的很,可是没有侯爷的立锥之地。” 何太后的寝宫经过刚刚的事情,确实是乱的不行,随处可见直立的箭矢。到处都是翻到的案几,四周的布幔在箭矢之下也变成一块块的破布。整个寝宫犹如刚刚被强盗光顾过一般。 张让这个时候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恭敬,虽然在外威风无比,对灵帝还有太后都是恭敬无比,几近于谄媚。因此无论是汉灵帝、董太后、还是何皇后对其都大有好感。现在张让也不磕头了,抱拳躬身,便已经是对何太后的尊敬了。 “太后娘娘,这里再乱也是要有我一个立身之地的。”既然已经撕破了面子,张让也不再顾忌,话语之中也不再客气。 “阿父说有,那便是有的,却不知道,阿父到这里有何贵干?”何太后挥袖坐到床沿上,嘴角含着冷笑看这张让。 张让也不含糊,直接就是说到:“太后明鉴,今后草堂动荡,须皇上亲自坐镇,而太后一介女流,却是不便,还请娘娘今后留在宫内,若无事情,不便外出,免得外事误伤了娘娘,我不好交代。还请太后小心,今后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何太后看着两侧那些士卒,明白这是把他给软禁了。黑太后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冷笑的看着张让,现在他杀了何进,何太后倒是要看看张让他最后要怎么处理。要知道哪些士人在党锢解除之后,还能够忍耐的住,就是以往内何进的存在,给了他们希望,现在何进死了,这个希望也就没有了,却不知道这些士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而且何进本身也有一批党羽,对其忠心不已,他们又会如何做?这些人会做什么,现在何太后也感到很好奇,但有一点明白,现在他们和张让是真正的水火不容。 “那你们就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何太后送客道。 张让直身走出何太后的寝宫,何太后看着那些树立在那里的士卒,微微一叹,同时心中也是一松。或许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自由,但也正好避开这断时间的动乱。而且也可以借此机会,收拢一些实力,是该建立自己的势力。何太后如此想到。 刘辨看着下面跪伏的人,脸上一脸的兴奋,并没有自己舅舅死去的悲伤。天家无亲情,这句话倒是一点不假。每个少年没有梦想,而作为皇帝的嫡长子,日后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刘辨,他梦想,或者说所有的皇室子弟,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像汉武大帝一般,清外戚,掌权柄,然后通西域,平匈奴,开疆万里。这是每一个皇室少年的梦想。 现在大将军何进掌权,后面又有董太后,这一切和那是何种的相近,刘辨也常常幻想,日后在忠心臣子,哦,或是太监的帮助下,他一声令下,就把何进拿下,打入大牢。掌权柄,然后兴国家,派军队纵横草原。这一切他不时的幻想着,但现在突然接到何进的死讯,刘辨一时间又有一些茫然和不解。 第二百三十八章 袁术 何进已死,但首级依然狰狞,刘辨见了一眼,便觉得眼前都是鲜红一遍,脑中一阵的眩晕。胸中一阵气闷,喉咙之中一阵的干呕。右手快速的盖上盒子的盖子。如果开始刘辨还有一些的兴奋,现在真正看到死人的首级,那一丝的兴奋立即消失在空气之中,剩下的唯有一丝的茫然和惶恐。 “报!”大殿外突然响起了士卒的声音。 “报告皇上,侯爷,袁绍跑了。” “跑了?”张让背着手沉默了一会,抬头看见眼巴巴望着他的皇上,张让摆手让报信的士卒离去。“皇上不用担心,一个小人,没什么大碍。” 夏恽杀了何进一时痛快了,但之后善后的事情,却要一点点的处理妥善。张让首先就让人去把外面等着的袁绍抓捕起来,尽量让消息外传的时间在往后拖一段时间。 袁绍也不是笨蛋,宫中紧张的气氛,他自然看得出来,宫中的大门已关闭,袁绍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宫门再次打开,士卒从中冲出来的时候,袁绍就已经打马离开。根本不给这些御林军任何机会。 在张让眼中袁绍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不过是靠着祖荫的二世祖而已。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眼中,虽然袁氏四世三公在士人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但袁绍不过是一个小辈,而且还是庶子,袁绍能够拥有的影响力并不被张让所认可。 且说袁绍逃回加后,一个人紧闭家门。刚刚的事情让袁绍也惶恐不已,袁绍虽然经历过战阵,但那时有家中精锐士卒的保护,袁绍并不恐惧,但刚刚袁绍真的感受到了危险,那时被剥光了丢到沙漠之中的危险,赤裸裸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大哥,听说你和大将军今天进宫去了,怎么样了?”袁术走进袁绍的房中问道。 袁绍对这个弟弟并不感冒,原因无他,因为袁术是嫡子,所以就被认定为家族继承人。至于袁绍,无论他多么的优秀,他不会有这继承家族的机会。在外人眼中他因为优秀,而且屡次被袁家赋予重任,黄巾之乱,更是成为袁家的领军人物。也就给了一些人这种感觉。但对袁氏这种,荣耀到极点的家族。不仅仅是家族的荣耀,家族内部的规矩也已经森严极点,吃人的礼教,就是最形象的表述。无论袁绍在努力,优秀,都不可能有继承的机会。而且袁术也不是那么不堪,自小就有神童之称。 之前对袁绍的培养,不过是为培养辅助袁术的人而已。自从知道这些之后,那些不甘就已经落在袁绍的心中。袁绍不甘心,他比袁术更有能力,他是袁术的大哥,却要一直对袁术恭敬无比,这种事他已经够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袁术。袁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雒阳出入公卿之家,努力的为袁氏奔波,现在不过是个中军校尉,而袁术弗入雒阳便是虎贲中郎将,这就是才别,两人出身造成的差别。 这也是袁绍会主动的投靠何进的缘故,以袁氏的势力,雒阳之争,根本就不需要,袁氏赤膊上阵,他们只需要躲在后面,坐看雒阳的风风雨雨便可。袁绍在雒阳也根本不必投入何进麾下,只要表明态度不插手其中,何进也不会对其如何。袁氏躲在后面,遥控士人集团最符合他们的利益。但袁绍偏偏要加入何进之中。其中不免就有想要和袁术一比高下的念头,甚至借助何进成功后的势力,来达到他的目的,成为族长。 袁绍虽然对袁术没有好感,现在却也不会表露在面上。“不知道。”袁绍苦笑道,“应该是被阉人给软禁了。” 袁术愣了一下,半天才不可置信道:“被软禁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被软禁了。” 袁术几乎是吼出来的,其中不乏质问的意思。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的忿恨,然后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道:“是何太后传的旨意,谁都没有想到,阉人现在就干动手,要是听从我的没有进宫,也就不会落得现在生死不知的下场。现在就怕皇上怎么样了。” 袁术眼光闪烁着,袁绍见此不由的皱眉,道:“怎么了,你想做什么,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免得伤到陛下。” “我知道,大哥这事有没有跟叔父说过?” “还没有,我刚刚躲过阉人的逮捕,现在心中大乱,尚没有思考。” “那大哥打算如何,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叔父,叔父现在何处,要不小弟去告知叔父。” 袁绍听到这里眼光一闪,慢悠悠道:“叔父今天出城了,看样子是要明天才能回来,今天怕是不成。”说到这里袁绍一阵苦笑,袁绍也没有欺骗袁术,袁愧今天早上接到圣旨,说是雒阳城外发现流民,让袁愧前去调查。当时虽也感到不妥,这种事召河南尹一问便知,何必要袁愧前去。当时也只以为皇上不信任其他人,倒也未曾多想,现在想来,这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他们尚不自知。最后还跳了进去,说来真是可悲。 “原来如此,小弟说怎么一天未曾见到叔父,如此那小弟就告退了,如此大事,小弟也要好好思索一番。”袁术慌忙告辞。 “恩,不送。” 袁术离开后,袁绍微微松了一口气。袁术的到来也让袁绍从刚刚恐惧之中走了出来,明白现在不是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必须立即想出对策,要不然就要如灵帝在位了。而他的事也就没有着落了。 袁绍思来想去,也不知要如何,最后不得不喊道:“来人,去请孟德,子远前来。” 河东道雒阳的道路上,一条长龙,正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着。浑身玄色的铠甲,随着胯下战马的奔驰不停的起伏着,阳光照耀下犹如一道道波浪,厚实的斩马刀不着鞘的挂在一侧,反射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前后约有六七千人马。 一名体形壮硕,须发皆已花白的老者,拼命抽打着快下的战马,不停的向着左侧的骑兵喝道:“都给老夫快些,要在后日感到雒阳,那里有着泼天的富贵在等着我们。” 话音落下,一阵阵欢呼从这些骑兵之中发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始乱 一缕阳光射入房间之内,沉闷的黑暗终于离去。照射出端坐在房间内的曹操、袁绍、许攸三人。三人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的神色疲惫不已,一看就能够知道三人一夜没有休息,而且消耗了大量的经历。 “孟德,真的就没有办法了。”袁绍不确认的问道。 “本初,不是我们不想办法,只是真的没有办法。张让现在定然已经劫持了太后和皇上。而且皇城城墙高大,防御完备,内部储存粮食无数。这也都不算什么,真要打,有这卢公,一定能回攻破。但攻打皇宫,险皇上与危险之地,这些罪名谁来承担。张让若是见事不可为,弑君如何?” 曹操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袁绍也沉默了下来。开始听完袁绍的叙述,三人很是愤慨,商量着要怎么冲入皇宫内,把张让等人揪出来。曹操有些热血,甚至要当夜夜闯皇宫。许攸是这个商人小组之中谋士,要比其他两人冷静的多,也要考虑的多。之一句话就打消了曹操的热情,“皇宫重地,又岂是孟德能够擅闯的。孟德想要行刺陛下不成。” 这一句话不仅犹如一盆冷水倒在两人头上,浇灭了他们胸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禁如此,曹操也是最先想到,想要解救皇上,太后,便要进入皇宫,现在皇宫已经犹如铁桶一般,想要进入只有大兵破开朱雀门,进攻皇宫,心怀不轨,藐视皇权的名声,要何人去背?曹操虽然热血激愤,但是想到可能的后果,曹操便沉默了下来。他们这些世家子,或许荒唐,或许无赖,但每个人从小都被灌输者一条信念,家族的延续和发扬光大。 他们固然是为了皇上才攻打皇宫的,救出皇上后或许一时间会得到天下士人的谅解,甚或好评。但皇上如何想,皇上现在不觉得,但日后呢,难道不会认为他不顾皇上的安危,而且十年之后的士人也还会认为他是正确的吗?而且若是没有救出皇上呢?天下人的口水可以淹死一切。 曹操是曹家长子,延续振兴的重任就压在他的肩上。曹操家世又不如袁氏,袁氏门生遍布天下,这些门生就是袁氏的口舌,他们为袁氏造势,可以让舆论永远的倾向袁氏,而没有翻案的担忧。但曹操不行,他没有那个能力和地位。因此曹操沉默了。许攸暗中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家世和曹操差不多,许攸也沉默了。 袁绍不是袁家嫡长子,说到底是个庶子,而且已经过继给了死去的叔父,现在不过是个被看好的辅助之人而已。做了这种事,他就只能永远的待在袁术之下,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这世上总是有着许多的不公平,袁绍也沉默了。 三人沉默着,然后便开始小心的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商议如何的救出太后,陛下,最少也把皇上救出。但无论怎么的谋划和设计,只要张让控制着皇上不离开皇宫,就只能闯入皇宫内,早上上朝或许是一个机会,当他们没有资格,有资格的老大人未必肯做,他们也指挥不动他们。然后绕来绕去,依然只有一个办法,发兵攻打皇宫,逼迫张让交出皇上,让张让他们知道皇上是他唯一的护身符,让他不敢动皇上一根汗毛。 曹操没有能力召集这样强大的军队,自然不会做那个掌军之人。袁绍有能力,召集足够的军队,加上袁氏在雒阳的精兵,也有几层的可能,如果卢植肯出手,以他的威望,御林军、羽林军、禁卫军、虎贲、虽然说不上立即改弦易辙,但也会动摇不已。至少有九成的胜算。但卢植会出手吗,而卢植动手了还有他们的功劳吗?这样袁绍又不甘心、三人都不愿意领兵,又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功劳,便只能僵在那里。一直到天明。 “砰砰砰”袁绍和曹操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那是大量军队,身穿铠甲,一起行动,脚步落下的声音一致才发出的犹如打雷一般的声响。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你快说,是不是张让派人来抓我们了。”袁绍急道。 “不是,不是,是术少爷,书少爷调集了大量的军队,还有我们在雒阳外从汝南带来的家丁,都被术少爷给带走了。” 袁绍脸色大变,拉着来人衣领,大喝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啊,少爷,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刚刚术少爷全身披挂的骑马出去。然后再次进城的时候身后突然跟着大批的军队,才知道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 “术少爷留下了一队人马在门外,自己带着人已经走了,向着皇宫去了。” 袁绍一个踉跄,咬牙道:“备马,我要出去。孟德你跟我一起去,子远你留在这里,我们先去看看形势。” “恩。”曹操跟上袁绍的脚步,脸上的疲惫和愧疚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喜意,不过和幸灾乐祸没有关系,只是有人出手,让他的愧疚减少了一些。许攸则是一脸的苦笑的坐下。 “公路啊,公路,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我们袁家不能出这个头啊。”袁绍上马之前不停的祈祷着。 “什么人。”两柄长枪架在一起挡在大门之外。 “我是袁绍,你们给我滚开。”袁绍脸色狰狞的喝道。现在已经火烧眉毛,袁绍已经没有多少耐性和这些人一个个解释。现在能够说一句,已经是袁绍竭力忍耐的结果。 “袁校尉!”两人互看了一眼,然后低头道:“这是中郎将大人下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还请袁校尉,不要为难小的。”说着外面的士卒已经围了上来,虽然没有兵刃相向,但他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要把他们圈在这里。 第二百四十章 吴匡 袁绍恨得牙痒痒,马鞭一震,便要打马冲去。孟德眼疾手快的拉住袁绍的缰绳,生生拉着袁绍向后退了两步。迎着袁绍看来的目光微微摇头。 “少爷,少爷。”袁兴领着一群仆人冲了上来。在袁绍身边没有停留,人流从两人的身边流过,冲入门前的士卒之中。 袁绍府中的仆人也不简单。多是跟着他经历过战乱的。这些人双臂一架,就把门前这些士卒的长枪弄得枪尖指天,然后用身体迅速的压上。士卒和仆人紧紧的贴在一起,长枪对这点距离来说还是太长,被架到天上,就再也施展不开。这些事这些石柱不愿伤人的缘故,否则这些没有武器的仆人怎么也冲不到面前。想来也是,这些士卒在嚣张,接有命令,也不敢在袁府之前伤人。除非这人是不想活了,在袁府门前伤袁府的人,伤人之人如果是袁术或是袁绍,多也就是一顿训斥而已。换了其他人,那就是在狠狠的抽袁氏的脸面。就算是家生奴才,奉命在府前阻挡袁绍出去,然后又伤了人。为了维护者上下之尊,主仆有别,袁愧回府就要亲自执行家法。一个外人为了袁氏威严,更是不会稍留情面。伤了人,这领头之人便死定了。 这带队之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未必就明白这些。袁氏的庞大,和权势,也足够让其畏惧,而不敢有所放肆。刚刚拦截袁绍,已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和胆量。现在让他伤人,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些士卒面对这些冲出来的仆人,甚至是其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如此被架住武器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曹操袁绍见此还不知道如何做,立即打马从中穿行而过。留下袁兴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背影。 袁府如此,现在整个雒阳城中也已经乱成一团。昨天发生的事情,并不如张让所想,会拖得几日。但到得此时,皇宫之中还有什么秘密。皇宫内内频繁的更换主人,就算偶尔有皇帝待的时间长点,也多是慵懒不做事之辈,要不然就是做不成。皇宫内成员的混乱,是张让他们都未能想到的。皇宫内具体发生的事情,或许不知道,当时皇宫内诡异的形势,戒严的军队,还有没有走出宫门的何进,这些已经完全足够引爆雒阳这个炸药桶。 何苗并不是最先知道一切的人,但也不晚。何苗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经常出入皇宫之中,送入自己人更是简单。 成公英是在子夜时分被喊道将军府的,张让或许是怕引起其他的人注意,并未实行宵禁。却给了其他人一晚准备的时间,这一晚,信使奔行在雒阳城那交错的道路之上,一点点把雒阳各个势力集合在一起。 “动手。”成公英听完事情的起因之后,咬牙道。 张让的突然动手,让所有人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或许这正是他们要的。 这对何苗的影响几乎是致命的,何苗按成公英的办法,开始结交何进手下将领,不过现在进展有些,却并不大,现在主要就是一些小军官而已。真正掌权的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人表态。按两人的估计就算是要动手,也会等到下月边军进京之后。这样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估计到时候至少会有三成的将领倒向何苗。在加上盲从心理,应该会有更多的人投进来。 现在成公英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动手了,先展现自己的实力在谋求让人服从,不管怎么说现在何进这个主心骨已经不再。 何苗在天亮城门打开后,就带兵离开了雒阳,前去北军驻地。 “什么,袁术带兵去了朱雀门。糟了,这一次糟了。”何苗离开之后成公英突然接士卒送来的消息,在雒阳宫朱雀门前集结了大批的军队,领队者是袁氏袁术。 成公英冲来没有想到袁术那里得到消息后,会完全不在意名声,立即调兵围攻皇宫。以袁氏的名声和实力,在做这些之前,一定会先做好准备,而何苗刚刚出去,不过带了几十个人而已,这一次是真的糟了。 “呼”成公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们离开雒阳,你们将军在雒阳城外置有房产吧,你们应该知道吧,别跟我说没有,你们将军的人我可是很清楚,好听些就是谨慎小心,难听些就是狡兔三窟。” 张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些不知所措,嘴角扯了扯,想笑没有笑出,“洛阳城外是有一处产业,地方也很隐蔽,易守难攻。” “那好,我们快些出城,雒阳城内,一个不留。” “诺。” 成公英看着离去的亲兵,脸上露出苦笑,雒阳一行还真是失败,这一次是大败亏输了。何苗那里成公英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看他的运气了,不过成公英并不认为何苗的运气有那么好,也没有那种化险为夷的武力。只能是祈祷他自求多福了。 何苗离开府邸,在城门处被门伯所挡。何苗被那些士卒挑起了怒火,一顿鞭子抽下,带人冲出了洛阳。一路北上,前去北军的驻地。 “驾驾驾,快点,都快点。”何苗不停的呼喝着,不停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战马不停的加速,战马因为奔跑的速度过快,浓白色的鼻息从粗大的鼻孔之中不时的喷出。 几十骑快速的飞驰在黄土路上,荡起大片的烟尘。何进虽然快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头顶上,一道白色的虚影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而去。 “嘘……”何进在北军大营前,拽住战马的缰绳,死死的停在营门之前。 以何苗现在的急切,恨不得立即冲入军营内,以虎符召集全军将士,立即杀入雒阳去。现在却不得不在大门之外停下,怒火一下就被撩了起来。何苗看着军营大门处站着的吴匡,脸上怒容闪现。右手马鞭指着吴匡就大骂开来。“吴匡,你要做什么,不好好待在军营,在这里想要做什么。你想要造反不成。” 第二百四十一章 厮杀 匡轻笑一声,道:“将军说笑了,造反的事吴匡是不敢做的。” “那你再次作何,无事便快些让开,本将军要进军营。”何苗听其所说,立时大怒。 “小的这就让开,小的在这里是因为知道将军要来,而前来迎接,刚刚礼数不到,还请将军恕罪。”吴匡在马上行礼道。 何苗脸色稍霁,胸中的怒火也熄灭了小半。虽然怒火尚未完全平息,但看着满脸讨好笑容的吴匡,却也不好发作。哼哼两声,双腿一夹马腹,就向着大门走去。 昂首挺胸的何苗却没有看到,吴匡在低头的那一瞬间,眼中发出的寒光。 何苗和他的手下刚刚跨入营门之中,身后的营门就缓缓关闭。营门关闭的声音把一心向前的何苗叫醒。皱眉道:“大白天的关什么大门,打开,打开。” 一层士卒在营门之前摆开了阵势。“大人,这门是要开的,不过现在却不行。” 一队队的士卒从两侧涌来,把何苗一行人,团团围在中间。营门之上,一排排的弓箭手,量出相来,一排排箭矢迎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何苗的战马原地打转,看这四周那些把刀枪对准了他们的士卒,何苗脸色森然的看着众人。“为什么?” 何苗绝不会妄想吴匡,摆出这么一副姿态后,会因为他的放软或是一两句好话,就会放过他。何苗还没有如此天真。至于吴匡是怎么知道他到来的,这更是没有什么必要,奸细也好,侦骑也罢,这些东西,何苗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北军五营先是何进经营了十年,然后由他接手,前后十几年的时间,整个北军已经被经营的铁桶一般,北军各个将领不是亲何进就是亲何苗,其他的有岂能容他。当然杨奇那是个例外。 从没有想过北军内会有人对其不利,因此何苗从没有掩饰他前去北军的意图。有些震惊,愤怒,恐惧,更多的还是迷惑。迷惑吴匡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苗,我吴匡深受大将军之恩,粉身碎骨亦不能报。昨日,大将军在皇宫之内,受奸人所害,死不瞑目,今日,我吴匡便要为其报仇。”说着两行清泪从吴匡的双眼之中留出,随后更是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周围的士卒受吴匡的感染,双眼亦显得通红,眼中现出悲愤的眼光。 何苗和手下的人,看着四周士卒悲愤莫名的情绪,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大将军报仇,那就应该去找张让他们,在这里围着是什么意思。还是以为何苗会不愿意前去。何苗有些茫然,脑海之中的思路在四周的威胁下,像是塞满了稻草的轱辘,转动的艰难无比,半天也没有从这突然的变化之中理出个思路。但不妨碍何苗面对现在艰难的局面,自然然想要缓解的心情。“吴匡,既是要为大哥报仇,便该和我一起召集众将,杀入雒阳皇宫,围在这里做什么。” 却不知不说还好,这句话说出后,周围士卒眼中的杀气更加浓烈,似乎稍有不好就会爆发出来,把何苗他们碾地粉碎。 “何苗,我们为大将军报仇,阉人自然不会放过,你这甘心为阉人走狗,丧心病狂谋害自己亲大哥的畜生,我们又能放过。竟然和阉人一起哄骗大将军入宫,置大将军于阉人之手。如此无情无义的畜生,不杀之可还有天理。今天先杀你这畜生,然后杀进宫去,诛了那些阉狗。”吴匡声色俱厉的指着何苗骂道。 何苗脸色大变,在这个时候,何苗的脑子突然如用油润过的车轱辘,转的飞快。前前后后立即就想的明明白白,同时心中暗恨,为何早没有看的明白,这吴匡在外的准备,还有一早就在门前迎候,军营之内除了,这些人,其他人不见踪影,甚至连个声响都没有,这些摆在面前哪个个不是破绽,何苗却完全没有看到,硬生生的走了进来。 何苗脑海之中转动不停,嘴上也大喝道:“你胡说。” 话音未落便被另一声大喝说盖住“放箭!”吴匡仰头大喝,声音直贯九霄。 “嗖嗖嗖”一排箭矢破空而来,“保护大人。”弓弦响时,何苗带来的士卒,其中一领导摸样的人便大喊道,右手手中直刀,磕飞一直射来的箭矢,同时快速的向着何苗移动,把何苗紧紧的围在中间。 马上的骑士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把射来的箭矢一一打飞。“噗噗”两支没入骑士的胸膛,马上骑士犹如断了线的傀儡,从右侧掉到战马的蹄下。微乱的战马,马蹄前后的移动着,碗口大小的马蹄带着千钧之力,不停的践踏其身体,生生的把那名骑士踩成肉泥,耗不凄惨。 “给我冲。”何苗一声大喝,右手提着偃月刀向着包围的士卒冲去。面对危机,何苗突然冷静了下来,带着人就向着内围的士卒杀去。何苗清楚城门那里已经是一个绝地。看似近在咫尺,却犹如天堑一般横在何苗等人之前。那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怪兽,那薄薄的营墙,就是何苗等人的催命符。只有军营内那星罗密布的营帐,和其中的士卒才是他的希望所在。 吴匡带出的士卒不多,不过二百余人,可见吴匡并未控制北军,现在不过世吴匡擅自行动而已。军营还有着何苗的人,虽然不知道吴匡做了什么,让整个军营寂静如此,甚至连这里打斗声不停的传出,都未引起军营内士卒的注意。 北军五校的军营,加上营帐所在和校场,饭堂等等地方,也是不小。只要冲入军营之内,军营关阔的地方,便可成为他们的助力,发挥骑兵请便迅捷的优势。把人数少有都是步卒的吴匡给活活拖死。如果能够找到那些士卒是怎么回事,集结个千儿八百人,那就彻底翻盘了。 何苗等人纵马狠狠的撞入防线之中,薄薄的防线里被撞得向后凹去,好似马上就要断裂。 第二百四十二章 厮杀2 “放箭,给我放箭。”吴匡嘶吼着,狰狞的面孔犹如刚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大人,那里还有我们的弟兄,不能放箭啊!”弓手队长拉住吴匡,嘶哑着喊道。 吴匡左手狠狠的抽在队长的脸颊上,狰狞的喝道:“给我放箭,快点放箭。”剑尖抵着队长的下颚,冰凉的触感,让那名队长明白现在是在战场之上,他的旁边也不是以前的战友,而是自己的上司,长官。咬牙从地上爬起,看着那些因为队长和校尉争执而不知所措的士卒,他的心中浮现出一丝的悲哀。 “放箭。”箭矢破空而出,射向何苗和北军士卒纠缠在一起的地方。 也不知是否是天要何苗死于此处,还是因为士卒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这些弓箭手为了不伤及自己人,拼命爆发了自己的潜能,让箭矢的命中率大大增加,一支支破空而出的箭矢,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避开“自己人”,没入何苗的手下的身体之中。 一名名的亲兵从战马之上跌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不小的凹陷。何苗在战马之上不停的呼喝着,让众人躲避箭矢。但还是有士卒不停的从马背上掉下。何苗右手挥舞着夺来的长枪,不停的挑落射来的箭矢。一名北军士卒悄声的走到何苗的背后,右手有布条把手和刀紧紧的系在一起。一声大吼,合身向着何苗扑去,长刀携带者一串的残影,狠狠的砍在战马的臀部上。 何苗胯下的战马一阵暴吼,后腿跳起向后踢去,那名士卒被战马的马蹄踢在胸口上,向后飞出了两丈远,胸口上的凹陷,深入内脏之中,是活不了了。 战马一连串的动作是解决了那名伤害了它的士卒,但也让何苗控制不住身形,只是左手拉着马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一时的失衡,两支箭矢穿过何苗铠甲之间的缝隙,狠狠的射入身体之中。何苗闷哼一声,也不去动身上的箭矢,让它们就那样的插在那里,纵马向着吴匡杀去。 营门上的弓箭手,毫不顾忌自己袍泽的死活,这样在去冲击防线无异于找死,现在何苗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拿下吴匡,如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战马被伤了臀部,疼痛让它已经有些疯狂,何苗这时也不再吝惜马力,战马刚刚起步就跑出了极速,爆发出了所有的潜力,犹如从山顶上滚下的滚石一般,向前冲去。所过之处北军四周纷纷被撞飞出去。 五名北军士卒,执着长枪,挡在何苗前进的道路上,脸上一片坚毅。武人咬牙,伸出双手,控制着明晃晃的长枪向着冲来的战马刺去。五根长枪纷纷刺入战马的身体之中。战马疯狂前冲的力道让长枪深深的刺入战马体内。五人也不好过,战马冲击的力道,让五杆长枪纷纷从中断裂,巨大的力量从长枪传到手臂之上,让他们前臂小骨纷纷断裂。 战马受伤过重,支撑不住向下倒去。又因为惯性的原因,打横向前倒去,五人来不及躲避,就被庞大的战马身躯压倒在地,庞大的力量,让五人的内脏在一瞬间经受了千斤的挤压,一瞬间就被压的粉碎,五人立时就咽气了。何苗在战马倾倒之时,左手按在战马的额头之上,向前跃去,从五人的头顶上跃过,避开了被压在战马下的命运。 何苗双手一振长枪,徒步向着吴匡继续冲去。空中箭矢不断,不过已经不是之前那样漫天箭矢飞舞,而是只有两三个神射手不停的射出箭矢,所有的箭矢都对准了何苗。跟何苗一起来的士卒,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而且面对突然的打击,和涌上的士卒,已经被分割成了数块,和何苗完全隔离开来。 何苗右手握住长枪,放于身体的右侧,然后右手快速的甩出,长枪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着吴匡飞去。吴匡向右跃去,长枪贴着吴匡的脚底板射过,然后扎在营墙之上。何苗一个翻滚,从地上捡起一面盾牌和一把横刀。倒提横刀向着那些士卒冲去。 何苗脚步不停的向前冲去,遇到士卒挡在前面,何苗就用盾牌把他们冲开,或是用盾牌把他们拍开,然后不停的向前奔跑,毫不停留。盾牌狠狠的拍在一名士卒的左脸上,盾牌上凸凹的花纹,在他的脸上划过,带起大片的血肉。那名士卒翻滚着摔倒在地,昏死过去。右手横刀斜砍,把一名冲来的士卒避开。然后快速的快速的收回左手,身体一缩,躲入盾牌之中。 “笃笃”两支箭矢钉在盾牌之上,箭羽还在不停的晃动。营墙上的弓箭手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次,但上面的准头越来越差,现在只要何苗不是停在一个地方不动,那些箭矢就没有什么准头可言,看来这些弓箭手后也都是临时充数的,要不然以北军士卒的素质,虽然不敢说各个都是神射手,但最差射中奔跑的兔子还是没有没有什么疑问。 何苗冲到楼梯之上,举着盾牌就向上冲去,一些士卒来不及躲避就被何进给挤下了楼梯,从空中摔下。一名士卒用刀向着何苗砍去,何苗也丝毫不作反击,就那样冲去,刀砍在盾牌上,被卡在里面,他还没有把刀抽出,何苗就已经冲到了面前,只是中间却隔着一面盾牌。 何苗双臂用力,盾牌向上退去,那名士卒只感到一股大力传来,要把他向后推去。不得已那名士卒就开始不停的向后退却。顺带的,一些士卒也不得不向后,或者是退向两侧。 吴匡脸色的平静的看着何苗冲上营门,右手拿起一旁的偃月刀,脸色冷然的看着何苗不断放大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都让开。”吴匡喝道。 周围的士卒纷纷退开,给吴匡和何苗露出场地,这些士卒却也不敢真的什么都不管的离开,隐隐的把何苗包围在中间,随时都可以暴起伤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何苗身亡 吴匡倒拖长刀,脚下以小步快速前进,“喝”一声大喝,吴匡跨步前从,偃月刀刀光从吴匡的背后的地面,经过肩膀之上,划过一道凛冽的半圆的弧形,狠狠的劈在何苗的盾牌之上。早已经疲惫不堪的盾牌,在这凛冽一击之下,碎成了碎片,裂开的木块四处飞溅,打在吴匡的铠甲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刀光不停,何苗脚下脚步交错,飞快的向后退去,血光闪现,就看到地面上一直手掌直愣愣的躺在那里。而何进的左手在手腕处齐根而断,鲜血正如泉涌一般的涌出。 吴匡冷然的看着何苗,右脚从身后已到右侧,双手转动偃月刀,刀刃对着何苗。依然是小步前冲,偃月刀在木头的地板上划出一条深深的划痕。 何苗忍着有左手的剧痛,左手因为持盾来不及收回,被齐根斩断,现在鲜血仍是不停的流出。虽然已经控制肌肉,用来抑制血液。何苗也明白,今天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就要躺在这里了。他固然可以控制左手的肌肉止血,但却也没有办法在面对吴匡和士卒的进攻下,也保持如此。控制肌肉抑制血液,和挥拳打人,可是两码事。到时何苗一定是要放开左手的控制,鲜血不停的留下,怎么也要流血过多而死。 何苗心中也有着一丝的不甘,他就这样中了一个小人的计谋,陷身险境,跟是被那个小人斩断了手掌,几乎置于绝地。何苗虽然不甘,现在也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和吴匡纠缠。何苗冲上来也不是一时莽撞,而死看准了这里逃生的希望,只是没有想到弗上的营墙,就被吴匡以偷袭的手段,砍断了手掌。 手掌被断,何苗更是没有任何想要继续留下来的想法,现在何苗只想着快速的离开这里。只是这时何苗也不敢转身,何苗和吴匡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何苗稍有离开的意思,吴匡就能够追上来,背后一刀那可是必杀一刀。何苗也只能忍着手上的剧痛,和吴匡对视着,警惕着,双脚缓缓的向着左侧移动,吴匡也跟着何苗移动脚步。何苗虽然受伤了,吴匡也不急着上前,要知道受伤的猛兽,是最凶猛的,吴匡可不想最后被何苗临死前反噬,因此也就小心的应对着。 吴匡的眼角随着何苗的移动,突然看到了营墙外的土地,吴匡的瞳孔这时一阵收缩,立即就发现了何进现在越来越接近营墙的边缘,也就明白何苗的心思,吴匡如何能够让何苗如意,脚下双脚交错,冲向何苗。 何苗紧紧的注视着吴匡,吴匡的一举一动,都在何苗的视线之下,吴匡眼神的变化,何苗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吴匡动起来的瞬间,何苗也一个跳步后退,同时在空中转变身形,把刀塞入口中,右手撑着营墙的边缘就要跳下去。 这时吴匡也追了上来,他如何能够让何苗如此的轻易的离开,一声大喝,偃月刀携着雷霆之势,从右侧落下,一尺厚的圆木被吴匡斜着切开一个大口子。何苗按着的地方也被吴匡一并切断,何苗手下失了借力之处,大叫着从上跌落。 吴匡看也不看下面何苗如何,而是立即冲下营墙,抢了一匹战马,等着营门打开刚好够一个人出入,就冲了出去。营墙的下面已经没有了何苗的身影,抬眼望去,何苗已经跑出了百步之远。只是可惜北军大营四周一里在经过清理之后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目光的东西存在,四周的一切一目了然。 何苗奔跑的身影,立即落入了吴匡的眼中。如果在营墙上吴匡没有发现何苗的动作让何苗,安安稳稳的跳下了营墙,现在说不定已经跑出里许,现在已经多了集镇之中,到时吴匡也没有丝毫办法,当时现在,何苗死定了。 战马一声长嘶,向前飞快的冲去,马蹄起落之间,大片的灰尘荡起,犹如一条土龙要择人而噬一般。何苗再跑出六十步后,吴匡就追了上来,看这前面疯狂逃跑的何苗,吴匡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如果何苗做出拼命的架势,吴匡还有一丝的忌惮,现在何苗因着有逃出升天的可能,已经失掉了平民的锐气,现在只想着在吴匡的刀下逃生,这吴匡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的何苗和战场上那些被汉军追着屠杀的黄巾暴民,没什么不同。 吴匡追到何苗身后,双腿狠狠的一夹马腹,战马吃痛,疯狂的向前冲去,吴匡在后等着偃月刀撞到何苗的身体之后,突然用力,向上拉去,偃月刀在何苗的背后狠狠拉过,一道恐怖的血痕出现在何苗的背后,满天的鲜血从何苗背后喷出,何苗先前栽倒在地,翻了三番才停了下来。 吴匡拉住不停奔跑的战马,纵马缓步从前走回,偃月刀捅着何苗倒地不停抽搐,却怕不起来的身体,脸上是一阵的讥诮。 “何将军,您不是要杀了我吗,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您还是快些爬起来吧。” 何苗这时也控制不住左手的伤势,鲜血从背后还有左手断处不停的涌出,何苗奋力挣扎也未能起来,眼前反而是模糊开来。何苗也知道,他这是不行了,也便不再挣扎,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吴匡:“为什么,我兄弟两人待你不薄,这是为什么?” 吴匡见何苗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也就不在隐瞒,“我袁府何等尊贵,有怎会受你两个屠夫之辈蛊惑拉拢。现在快些跟我去见少爷。” 吴匡话音刚落,何苗便感到模糊的眼前彻底黑掉,“这就是死了。”这是何苗最后的意识。 北军这里打扫战场自是不提,且说雒阳城内,袁术围住了皇宫,却也一时间无可下手。 皇宫宫墙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羽林军,羽林军虽少,但守卫皇宫却是足够了,七百羽林军堵在那里七千士卒都未必能够破开城门,还是要用水磨工夫。现在袁术那里人虽然不少,但也只有三千人,这已经是袁氏在雒阳的极限,三千人看似不少,但扔到这百万人口的雒阳城中,却也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第二百四十四章 曹操的心思 袁术打转看这朱雀门那高大的宫门,一点也不急切。到现在张让等人还未曾露面,朱雀门上不过是一个校尉在主持而已。袁术这个虎贲中郎将对一个小小的校尉,还真的不放在眼中。 现在正主都没有出现,袁术也不会表现的一点耐心都没有。袁术也需要张让等人出现,为自己正名之后,才能够挥军攻打朱雀门。袁术看似莽撞,实则奸猾无比。只要当着这数千士卒的面,把劫持皇帝太后的名号扔到张让身上,袁术就占据了大义的名分。日后就算是有人以此质问袁术,袁术也可以声称是紧张皇帝所为。更能表现他的忠心。 袁绍和曹操追来的时候,朱雀门外虽然是一片紧张,却也没有他们想象的尸横遍地的景象。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穿过士卒的警卫线,袁绍立即前去寻找袁术,曹操就跟在后面,却显得要惫懒了许多。那袁术是何人,那是天生的公子哥,士人之中的太子爷,从小就高傲的不得了,曹操虽然和袁绍是好友,但也没有少受他的白眼。而且因为一些事情,两人之间还可算是有些怨恨,曹操自然不会上去自找没趣。 曹操在远处看着袁绍和袁术的争吵,便不再管那里,而是开始大量朱雀门上的情况。朱雀门上已经布满了士卒,所有的士卒都警惕的看着下面的士卒,弓弩已经上弦,所有的箭矢都对准了下面。这朱雀门本就建的高大无比,当年修建之时,正值乱世,因此高大无比,又处于要冲之地,易守难攻,若要以平常手段,想要攻克这里,却要花费偌大的功夫。强攻的话,定然死伤惨重。长期围困或是一办法,却要花费太长时间,在现在这种时候,尤其是袁术他们所作的事情,只能是速战速决,时间拖的久了,必生其他事端。 曹操在这环顾的时间内,心中已经有了几种对策,但都因为某些原因被曹操所排除。 朱雀门上士卒向着两侧分开,张让总算是出现了。 袁术和袁绍也停止了争吵,转身看着朱雀门上的张让。 “张让,大将军何在?”袁绍纵马上前指着张让问道。 张让看着袁绍的所在,大笑道:“何进,你可是要找这个。”说着就提出一个头颅出来,上面沾满了石灰,灰白灰白的。”众将士听令,皇上圣旨,大将军何进,飞扬跋扈,不尊皇命,意图谋逆,今特以诛之,袁绍等人,皆是同党,望诸君讨之。” 曹操很是怀疑,这是不是张让这一生,喊出的最大的声音,朱雀门距离这里尚有数百步之远,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这需要多大的声音。曹操心中怀着某些龌龊的念头,看着四周那有些不稳的士卒,脸上毫无表情,既不担忧,也不欣喜。就像是理所应当一般。 现在朱雀门外发生的一切,曹操不过是一看客。曹操对张让等人,并无太大怨恨,曹操祖父曹腾也是阉人,曹操便是阉人子弟。因此曹操对张让等人并不怨恨,曹操对自己是阉人子弟也不讳言,每与人介绍,问及祖父,都是坦然而言,丝毫不以为耻。因此对于那些士人对张让等人的怨恨,欲除之而后快,尤其还要自以为是的加上一堆的理由,曹操非常不以为然,现在朝中许多官员都是因为这些阉人来升官,尤其是某个家族,更是因为中常侍袁赦,成为了四世三公这个拥有荣耀的家族。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要对付他们就造出一大堆理由,几乎这世上所有的恶事都是他们做的。这天下会这样乱也是因为如此。 曹操虽然也为此出谋划策,但却也不讳言,他自己是为了升官,然后做出一番事业。至于对阉人的厌恶,曹操到不深切,反而是对那些世家豪族,曹操比较怨恨,在曹操看来,这世道如此,其间他们要负上一半的责任。世家豪族,大肆圈占土地,蓄养家奴,招收佃户,荫蔽农户,压榨普通百姓,这些无一不是造成动荡的原因之一。 曹操曾任济南相,青州作为黄巾之乱,受损最严重的州郡,这种现象可以说是严重至极,就算是在黄巾之乱过后,也没有的改变。济南之中的良田土地,十有八九都已经归于各地豪强手中,这比例比黄巾之乱前更加严重,那些豪强,在黄巾之乱发生之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悔改,反而借助黄巾暴乱的发生,把一家家的农户百姓,污为暴民,夺其田产,致使黄巾暴民,越滚越多,几不禁绝,这些豪强功不可没。 战后,普通百姓十不存一,多投入豪门之中。豪门不纳粮,这赋税,就要压在百姓之上,百姓家中有何来余粮,曹操多次奔走豪门之间,望其能够纳粮,以解百姓之苦,同时还请求各家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前者尚好,十家之中,尚有两三家肯拿出一些,后者却是十中无一。豪强之家,拿出虽多,却也不足往年之半数,朝廷又不曾减赋,这半数粮赋,就要靠那十分之一的百姓。每人所需交粮是丰年之数倍,百姓几无活路。自从曹操上任之后,大小暴乱不断,皆是为此。 战后秩序混乱,各县长吏多为贪污无度,投靠各地豪强,不尊号令,曹操多次下令,不得强征百姓之粮,无人听从,不得已曹操上奏罢其官职,整治吏治。又济南素有淫祀之习,曹操禁之,毁祠屋六百余间,淫祀之风禁绝。曹操所为之事,多伤本地豪族利益,后不容于济南,遂被征为东郡太守。曹操可以说是灰溜溜的被赶出济南。 为此曹操东郡也未曾前去东郡,直接回家赋闲,直到皇上征召为典军校尉,曹操才离开谯县外的茅屋。 因为济南的经历,曹操对世家豪族的恶感更甚。曹操入雒阳之时,就曾与家人说,此去雒阳助大将军诛阉人,不为其所作所为,就为伸展其胸中抱负。 第二百四十五章 隔阂 “死了。”袁绍曹操,两人的脸色一凝,之前虽然有过猜测,但毕竟没有得到过确认,得到确认后的感觉和之前猜测,产生的影响完全不同。之前还有些希望,现在则是完全绝望。 何进的头颅被从朱雀门上扔下,咕噜噜的滚出老远,却没有一人上前,拾起那个头颅,这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何进现在活着还是死去,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何进的头颅不过是对士卒士气在一次打击而已。 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圣旨,这才是麻烦的事情,数千年的时间,皇帝的威严已经深入人心。普通士卒毕竟不像是袁家的家生子,几代人都生活在袁家之中,皇室皇帝,甚至大汉的观念早在数代之前就已经没有了。他们心中只有袁家,他们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就算是让他们砍下汉帝的脑袋他们就敢。但毕竟这些人只是少数,如果是在汝南,袁氏随便都能拉起数万人,但这是雒阳,拉出七百余人已经是袁氏所能动用的极限了。 刚刚的圣旨让袁术手下的士卒八成的都有所动摇,虽然不至造成哗变,却已接近严重影响士气。这还是在汉帝未亲临情况下,汉帝若是亲临,说不得一半的人都要哗变。 “袁绍,袁术,还有曹家小子,就你们几个小辈,袁愧老儿,卢植,皇甫嵩在何处,都躲起来不敢见人否,让你们几个小辈出来撑场面,哈哈,不过是几个缩头乌龟而已。”张让放肆的笑着,笑声之中充满了嘲讽。 袁绍紧抿着双唇,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袁绍在今晨就有些怀疑,昨天发生那种事情,雒阳城内的那些老家伙都是成了精的人,消息渠道早就遍布雒阳。经过一晚的时间,再慢也该得到消息了。尤其是袁术出兵,这么大的声势,几乎就是怕他们不知道,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而且雒阳城内,也太安静了。 袁绍他们一路走来,雒阳城内的街道上,以前这个时候早就是人来人往,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如果这可以说是因为百姓畏惧,而躲在家中。但那些勋贵,富豪,却也见一个,甚至连上街打探消息的都没有,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维持雒阳的秩序。那也正如张让所说,他们被推了出来,成为这件事幕前的主角,或者说是替罪羊。失败了,不过是损失了几个小辈,而且他们那些老人只要还在,袁绍他们就不会有事。胜了,固然可喜,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事后的利益分配上肯定少不了他们。 “张让老阉狗,我袁术一人便可杀汝,何须叔父等长辈出面,老阉狗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必杀汝。”袁术在朱雀门下纵马大骂,不知觉间,已经走入了朱雀门上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内,袁绍赶紧上前把袁术来回,道:“公路,现在士卒士气不高,切不可惹火老贼,若其出城死战,于我等不利。” “那你说如何?” “别跟我说,北军那里你没有动手脚,等北军来了,士气自然上去了。不过那几个城门校尉怎么样,有没有问题?”袁绍对他的这个弟弟了解的很,为人阴狠,做事不留情面,做一件事,就一定要用尽一切手段把对手打垮,不留任何后患。 以袁术现在手中的兵力,要想一次把张让等人杀死,还是略显少了一些,因此北军那里的棋子,定然是动用了。袁绍想到这里就有些嫉妒。家中对两人的态度是如此的明显,一切都是想着袁术倾斜,完全是以培养族长的方式培养袁术,族中的一切资源都任由袁术调动。而袁绍,到现在为止,也算是看出来了,不过是一个下属而已。袁氏在雒阳的细作,和究竟有多少人是袁氏的人,袁绍根本就不知。看到两人的差别,袁绍心感到有些凉。 袁术不再刺激朱雀门上的张让,安排了一些士卒继续对皇宫进行包围外,其他人就地休息。袁术则是走进了一顶帐篷之中,不愧是大家的公子哥,打仗之时,连歇息的地方那个都随身带着。 曹操仍在观察这宫墙,思索着对策,至于袁术在走进帐篷之前,曹操都未曾看其一眼。甚至未曾上前招呼。而袁术似乎也乐得把曹操当透明人,就这样的把曹操扔在了外面。曹操也似乎乐在其中,不停的思索着如何才能够攻破这厚厚的宫墙. “孟德,不要想了,不会有事的。不要想太多,几位老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到。” 曹操微微摇头,道:“我没事,本初你进去好了。” 袁绍无奈,转身走入帐篷之内。曹操看着袁绍的背影,哑然失笑,曹操是因为袁术的缘故,才不愿和他们一起,又因为担忧汉帝被张让蒙蔽,显得有些担忧,没想到袁绍却因为他是那些大人不在而担忧。那些大人的想法,他也早就有所察觉,并不会感到惊奇,他在家赋闲的那几年,可不仅仅是赋闲,那些天中他每天都要反思他在济南做的一切,从中思考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这些世家族长的想法,曹操在那几年更是了解的通透无比。今日的局面,曹操早有预料,如果袁术不是那么急着出头,说不定还会有一两个人出来,现在既然有人急着当出头鸟,他们自然可以躲在暗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然后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出现,既不会有着道义上的风险,又没有什么危险,他们自然乐得如此。 不过袁绍如此想也不错,曹操并不想表现的在某些方面比袁绍更好。无所谓畏惧,只是一种自我保护,和借力而已。连续的打击,让曹操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只要能够达成他想要做的一切,手段都已经不重要。 曹操环顾四周,士卒之间的差别,一样就可以看出。因为刚刚张让所说的,让普通的士卒士气有些低落,军容也变得散漫。只有那些袁氏的家卒到现在依然是士气高昂,杀意昂然。脸上讽刺的意味,在也掩盖不住,士族的典范,皇室忠实守护者,就是这种样子。想想都觉得可笑,曹操觉得自己和袁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北军去留 当朱雀门外一筹莫展的时候,吴匡也正在忧虑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事情并不是说杀了何苗就结束了。杀了没有几个护卫的何苗简单,当时要让北军这里那些拥有掌兵大权的校尉,可不是杀了就能够解决的。而且也杀不掉,杀掉也没有什么用,这些人每个人在军中都用自己忠实的属下,一旦他们被杀,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吴匡就面临着这种局面,那些将领虽然在何苗到来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但身边的侍卫并没有因为私交而减少。帐篷的四周站满了各自的侍卫,各自守护一角,却又隐隐的相互提放着,就算是私交最好的人,现在也相互的提防着,尤其是在传来兵戈声的时候。 帐中的各位将领依然稳坐帐中,那些兵戈声,似乎只是存在于梦幻之中。何苗也好,何进也好,没有让他们心动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卖命。就算是那些何进提拔上来的亲信,现在也保持了沉默。 士为知己者死,却也不是枉死,那是死士,而不是他们。并非是他们没有忠诚,只是观望而已,如果这时有人拿着何进的手令,就算只是一个小兵,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万死不辞。但没有任何的命令,没有人前来,他们就只会是等着,等着到最后等到的是大将军的将令,还是皇帝的圣旨。他们是绝不会主动的出击,无甘忠诚与否,只是自保而已。毕竟何进可能要做的事情,已经是和夺嫡,拥立新君差不多了。他们要为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着想。最后能够走入这座帐篷的定然是势力处于优势的人,锦上添花虽然不如雪中送炭,但胜在安稳。这也是历史多次王朝内部更替之时,即便是亲近的将领,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甚至坐看皇宫焚烧,也不愿动一步,直到命令的下达,让后不管来人是何人,都会服从命令。其中固然有着避嫌的意思,但更多是为了避免站错队。 这些将领都很沉得住气,就连外面的喊杀声无限接近营帐之时,这些人都未曾有着丝毫的动作。直到吴匡浑身鲜血的提着何苗的脑袋进来。看到何苗的首级,所有人的瞳孔都是一阵收缩,还有两人不忍的转过头去。这两人以前是何苗的人,当然还不是何苗的嫡系,何苗接手北军道现在,还没有那个时间让他的嫡系去接手北军,只能是北军原有的体系之中,提拔一些较为亲近之人。现在他们看到何苗的首级,因为何苗的赏识的恩情,还是心中的愧疚,都让他们不能正视他的首级。 不满的情绪弥漫在众位将领心中,你杀就杀了,还把首级拿来作甚,威胁还是炫耀?这一丝的不满虽然未曾爆发出来,却也已经在众人的心中种下了种子。吴匡却不知道他的一番作为,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反感,否则他是绝不会如此行事的。吴匡本来是不需要拿着何苗的首级出现,就连身上的血迹,也可以完全不要。毕竟换洗一个衣服,对他们这些武人来说,不过是一小段时间而已。他提着何苗的首级进来,自然是想要借此威慑众人,也有着一种炫耀的意思,正如一个人突然杀了一个地位比他高的人,心中除了不安之外,还有快感,打破规则的快感。吴匡以一校尉,杀了一个骠骑将军,自然想要在同事的面前炫耀一番,因此就这样浑身鲜血,提着何苗的首级走了进来。 “大将军受奸人所害,现已查明遇害。现奉三公手令,清君侧。”吴匡的话很短,也很没有什么道理。 “谁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年头,甚至都有假的,三公手令?算了吧,我们可没有一个人认识。我看吴校尉还是找一个,我们能够认识的东西来的好。”一人冷笑着说道,要想让他们卖命,一句三公手令,就想要他们去拼死拼活。是那些所谓的三公太不知所谓,还是吴匡忘了一些东西。中药有人给他提个醒的。 “是吗。我说这个是真的就是真的。”吴匡扫视着众人,双眼之中毫不掩饰的他的杀意。 “恩。”一声声冷哼表达着众人的不屑和不满,那两名和何苗较为亲近的人,已经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上。 一股的暗流在帐篷之内涌动。肃杀的气息飘荡在帐篷之内,所有的将领,都冷冷的注视着吴匡,差别只是是否做出了行动。 “好吧,诸位,我道歉,刚刚忘了一些事情。今天这里所有人,赏钱百万贯,官职升一阶。” 所有人的动作未曾改变,但帐篷的气势已经有所改变,肃杀的气氛有所改变。赏钱百万,管升一阶,看似不多,但对他们来说,管升一阶也就是从校尉变为中郎将,虽然现在中郎将,已经不如以前的权势大,但依然是重要的职位,将军,作为军队的最高职位也是荣誉。他们这些人作为临时变革之人,既不可能被给予,他们也没有奢望过,现在能够得到中郎将的许诺,已经不错了。 “我们怎么能够信你?”之前质疑吴匡的人,再次出声道。 吴匡双眼目光一凝,道:“不知王校尉,打算如何证实,这三公手令,我可质押在此。” “质押在此,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事后翻脸,在坐的有谁能够说个不字。”王校尉看着四周的将领然后双眼直视吴匡,“我说的对吗?” 吴匡左手紧紧的握着那片黄色的纸张,一道道的褶皱随着吴匡的用力爬满了整张纸,不知道他握着的地方是否已经被捏的粉碎。 王校尉看着吴匡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怎么,吴校尉认为我有说错吗?”帐篷内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再次的紧张起来。 淡淡的不安飘荡在空气之中,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出来。王校尉环视四周,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到了吴匡的身上,突然展颜一笑,“好了,好了,就这样了,都回去吧,准备出兵了。”说着就走出帐篷。 其他人各自看了一下别人的双眼,相继站起离开帐篷。吴匡左手把三公的手令狠狠的拍在案几上,锋利的佩剑从案几总部划过,案几被分成两部分,那张所谓的手令也已经变为两片,哪里有三公的手令,那不过是袁术昨天给他的手令罢了。帐篷内的吴匡狠狠的发泄一通,武器挥砍的声音半刻钟的时间都未曾停歇。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言乱军心 北军现有两万人,只要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完成了集合,两万人的大军排着完整的队列,整齐的步伐,缓步跑向雒阳。 吴匡的到来让袁术很是高兴,袁绍则是在一侧冷冷的看着袁术在那里指挥分派一切。袁绍已经被袁术边缘化,在这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侧看着他的动作。 袁绍虽然心中很是愤怒,还是坐在了那里。他就算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离开这里回到家中,坐在那里等着。那样袁绍会被袁愧看轻,甚至失去最后一点的机会。袁绍不能被排除在这里之外,至少要看到袁术最后的结果。等到袁愧的回来,到时袁绍就能够掌握一部分的军队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袁绍看似在袁家之中为长子,也有着自己的势力,但却没有自己的部曲,没有自己的军队,而袁术在家族的培养下,有着调动家族力量的权力,包括家族的私军,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究竟何人是家族钟意的继承人。袁绍要做的只有等待。 “进攻,攻城。”袁术的命令只有这一个,随后四里长,犹如一道城墙一般的攻击阵势,开始向着一点突出,士卒潮水一般不停的涌向朱雀门之上。两翼的士卒向着两侧的涌去,北军士卒犹如一只张开了双钳螃蟹,向着中间狠狠的夹去。也就是雒阳皇宫的东西两宫。 一波波的北军士卒连绵不断的涌向朱雀门。面对高度超过了雒阳城墙的朱雀门,没有什么攻城器械的北军,只能是一点点的拿人命去填,面对准备充分的守军,甚至爬不上朱雀门的顶端就被从云梯上赶了下去。五六丈高的朱雀门,就算是从爬到一半掉下去,都要被摔得的重伤,运气不好,脑袋着地,那可就是一条人命。 一名名受伤的士卒被从朱雀门下拖了出来,这也大大的影响了北军进攻的频率。也是不得不如此,北军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士卒,对待普通士卒的那一套对他们没用,说不定里面一个普通的士卒就是某个世家家主的第六七个儿子。 北军攻了半天时间,被拉下来不少的人,虽然死伤不多,到现在也不过真正死了四十六人,北军这些上贯了战场的老卒,对如何在战场上保命很是在行。多是伤而不死。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半天时间,还没有摸到朱雀门上的士卒。两侧的士卒打的很好,但也架不住宫内守军的地利优势。常常会被守军给打了回来。袁术不是没有想过弄些攻城武器,只是大部分都在雒阳城头,想要拆卸下来也不容易,还有就是在存放在武库之内,武库也有军队守护,袁术已经派人前去交涉,但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看样子结果不容乐观。如果到了下午还没有消息,袁术就要分兵前去抢夺了。 “收兵。”袁术冷着脸道,双眸之中一片冰寒, 士卒退下之后,张让再次出现在了城门之上。“袁术,尔等擅自调动兵马,攻击皇城,是何居心,莫不要以为天下人皆是傻子,尔等之心天下人已知。圣旨在此,你若是退去,还是你的虎贲中郎将,皇上也不予追究,若是不然……哼!” “哈哈,不然又如何,老阉狗快些告诉你家小爷,不然又将如何啊……哈哈!”袁术坐于马上,肆无忌惮的笑着,好似张让说的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好好,告天下臣民,虎贲中郎将袁术,心怀不轨,枉顾国法,意图谋反。今日煽动兵马,袭击朱雀门,其心已明,天下皆知。现免去其中郎将之职,贬为庶人,天下可共讨之……,诏曰:可。”张让拉长了声音,一件诏书,让张让读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直到一声可,方才结束。诏书全篇的意思也就是开头的一样,袁术谋逆,免去其职,天下可共讨之。后面的无非就是大片的论据,来证明皇帝的圣明,和袁术的不堪,竟敢谋逆,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之人。整篇就是这个,可见不是出于名家之手,只是拿来充数的。还好圣旨之内没有让人的发笑的内容,例如把袁术押到天牢,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不可能,现在袁氏胜券在握。这圣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有什么人敢去把袁术抓起来。还好圣旨内为天下共讨之,没有落下什么笑柄。 袁术脸色阴沉的厉害,环顾四周,进攻的部队已经停了下来,士卒脸上那惊慌,不知所措的神色,是那么的刺眼。尤其是北军之中一些人看着袁术的眼神,让袁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袁绍在背后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心中莫名的解气。张让这一手玩的好,把袁术完全逼到绝路上了。像袁术现在做的事情,无论是上还是下,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各自心里都明白。都知道袁术这做的事情,和造反已经没什么差别,袁绍已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那就是支持冀州刺史王芬。做的是这个事,但也要有个好的名堂,站住了大义,造反这两个字是绝不能说出来的。 就像现在,站在这里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他们现在做的事,放到过去也就是造反了。率军袭击皇城,足够炒家灭族了。那些士卒和将领跟着袁术干,无非就是袁术官为虎贲中郎将,也算是有资格统领他们。还有就是他的家世,四世三公,足够让人敬畏了。而且按众人的想法,他既然敢这样做了,就有着一定的依仗,至少在大义上不会有什么差错。要不然就是能够一鼓作气的完成,否则僵持下来,一个诏书免去所有人的职务,他们还能怎么办,事情不仅每成,还要背上一个背汉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张让把诏书念了一遍之后,众人见袁术一直没什么行动,许多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感觉他们似乎是选错了。这袁术莫不是什么都没有,就是凭着一股冲动做起来的,而他们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做了起来。想到这些,他们看着袁术的眼色就有些不善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火烧雒阳宫 袁绍上前站到袁术的一侧,在其耳旁轻道:“二弟,今天不行了,暂时撤退吧,现在要靠叔父他们出面了。” 袁术右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袁绍微微摇头,指挥着众人收拾战场,留下一营士卒把守皇宫四周的要道,继续封锁。其他的人都撤了出去。这些石柱自然不会离开雒阳重新到城外扎营,让他们睡在街道上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雒阳城内百姓遭殃了,那些世家豪族府中有着不少的护院家丁,他们这自然没有任何事情。但那些没有任何保护的百姓,就不是那些士卒的对手。北军的军纪还是严格的,没有做出烧杀掳掠的事情,只是把一间间房子里的百姓赶了出来。 袁绍在四周退下后,随后也离开了皇宫,回去想办法筹集军队。袁绍虽然没有资格调动袁氏家族内部的家丁,甚至袁氏家族外围领兵人员。但袁绍也有好友,而且袁绍是西园八校尉之中的中军校尉,曹操也是典军校尉。他们手下也有着一营的士卒。虽然张让说是免了两人的职位,但因为这两天皇宫被包围,消息应该还不至于传播出去。而且就算是传出了,袁绍相信,他也能够拉出一半的人。而且还有曹孟德的那一营兵马,加起来也是不少的人数。 袁术返回帐中,脸色依然的阴沉,袁术可不愿意,就这样等着袁愧的回来,然后落得一个无能的名声。 “来人。”袁术的脸色突然变得平静无比,似乎刚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不存在了。 “大人。” “准备人手,一直到卯时,所有士卒待命。要自己人。”袁术平静的说道。 黑夜很快降临,袁绍此时还在城外忙着召集军队,和曹操一起,一家一家的拉人。 雒阳皇宫之外,一个个黑影向着皇宫涌去。宫墙之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名士卒,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防着外面可能产生的偷袭。宫墙是那么的高大,那薄薄的灯光不过是照射到宫墙四分之一的距离,便湮没于黑暗之中。宫墙外本来是有着照明装置,但在现在的情况下,皇宫之内也没有人干出城去点亮它们。 讽刺的是宫墙上的士卒拼了命的注视着四周,却看不到墙角下那一个个俯身而走的黑影。它们在城墙下丢下了一捆捆的东西,直到它们有一人多高方才有悄悄的离去。 “杀!”震动天地的喊杀声,伴随着突然冲天而起的火焰向着皇宫涌去。 “当当当……”急促的警钟声从宫墙之传出,传向雒阳城四方。 “放箭。”一片片的火箭从火光之中射向宫墙之上,本就不多的士卒在纷纷倒在箭雨之中。宫墙之上守军士卒狼奔逐突一片的混乱。 “轰”的一声就看到宫墙之下,一道火焰冲天而起,火焰一直漫过宫墙,直到片刻之后方才落下。无数的火箭从宫墙之下射出,越过宫墙落入皇宫之中。箭矢如雨,宫墙后的宫殿,树木,在火雨之下,纷纷点燃。 大火在宫墙下不停的燃烧,宫墙下已经完全是一片火海,在火油的浇灌下,火焰越穿越高,虽然不至于越过宫墙,但宫墙四周已经不可以立足,高温让宫墙之上的表层噼噼啪啪的离开,不停的冲宫墙之上落下。 一些士卒站到宫墙之上,刚刚露出头颅就又立即退了回去,窜上去的火焰,其温度高至于此。 东西两宫同时受到攻击,两宫同时燃起了大火,皇宫之内一阵的混乱,无数的人提着水桶四处的奔波着,把一桶桶的冷水,泼到起火之处。 不仅皇宫之内的宫女太监,就算是士卒也全部调动了起来,无数的士卒奔波其中,拆掉一间间的宫殿房屋,控制火势。宫墙上的士卒也心不在焉的看着两侧的火势。趁此时无数的士卒举着云梯涌向宫墙,尤其是东西二宫未起火之处,更是士卒重攻之处。 无数的士卒奋不顾身的涌上宫墙,守城士卒士气不足,被袁氏死士一点点的推下宫墙。 宫墙之上再无守军士卒,袁氏死士纷纷涌入东西二宫之中,四处在两宫之中放火。大火兵灾,两者合一,守军士卒再不能胜,纷纷败退。匆匆赶来的张让见此,不得不下令放弃南宫,退入北宫之中。 冲天的大火,和厮杀声,早已让沉睡之中的雒阳城惊醒。北军校尉纷纷从他们的驻地走出,望着那起火之处出神。其间也不乏摇头叹息者。 大火映红了半片天空,雒阳城外的袁绍和曹操也发现了雒阳城内的异样,通红的天空是那么的妖异,似乎在预告着今天夜里雒阳将会是一个杀伐之夜。 曹操见到天空之中的异象脸色大变,对于经历过长社之战的曹操,这种现象并不陌生,长社的那一天也是如此,然后就烧死了黄巾贼数万,贼首波才死于长社。那一天的景象和现在何其相像。曹操思索过如何才能够攻进皇宫,火攻是曹操想到的最简单的一个方法。 皇宫宫墙虽高,而且建立之时确实是为了以防雒阳城被攻破而建的高大,但两百年了,承平两百年,还有谁记得当年的目的。皇宫宫墙依然高大,但上面多了许多的塔楼,只是为了让皇宫更加的雄伟壮观。木制的塔楼容易引燃,这已经众所共知的,之前便有过燃烧的经历。 如果火攻,点燃了这些塔楼,再以火箭射入皇宫之内,必然引起大火,到时就可顺势攻取。这很简单,也很实用。但只是在曹操的脑海之中转了一圈就被扔了出去。攻打皇宫已经是大逆不道,在防火焚烧皇宫,这种事情,曹操还没有那个胆子。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位置,但曹操就算是用猜也知道是袁术点燃了皇宫。火攻本就不是什么难想的计策,只要参加过镇压黄巾贼的战斗,都会想到。雒阳的其他地方,只要两方都还想要在大汉立足,就没有人敢在雒阳四处放火。那就只有皇宫了,白天袁术失了面子,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也只有胆大包天的袁术才敢如此做。 袁绍隔着雒阳那高耸的城墙,脸色凝重的看着雒阳城上空那红彤彤的一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卢植回洛 袁绍第二天就带这自己的部下进入雒阳之中,四处搜捕和张让他们有关的一切人等。袁绍和曹操分头逮捕了司隶校尉樊陵、河南尹许相及其他诸多宦官。袁绍和曹操这一天都有意识的避开了雒阳皇宫。 张让和段珪等人挟持汉帝回到北宫,一段时间内一直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朝会什么的更是不用想了。整个大汉的中枢机构现在陷入完全的瘫痪之中。皇宫和外界已经完全的失去了联系。 外面同样不好过,自从那一日过后,谁有的士卒,除了袁氏的家丁,所有人都拒绝听从命令,任何命令和诱惑都不为所动。甚至出现了逃兵,第二天全军士气几乎完全丧失,第三日就出现了大批的逃兵。这在北军存在的历史上还是首次在没有巨大伤亡的时候,就出现逃兵,尤其还是这种大规模的逃兵。更是百年未遇的事情。 因此雒阳城内所有的事情都陷入停顿之中,大军驻于城内,街道上士卒巡逻不断。这种情况下,生意都做不成,几乎是家家关门闭户。整个雒阳城内一片萧条。更可虑者是,因为兵灾原因,各大商家开始囤积货物,尤其是粮食等日用品涨幅程度更是诸物之冠。粮食已经涨幅超过一半,犹不知道到何处去买。各大商家都已经关门歇业,一些小门小户之中的粮食也早就已经出售一空。整个雒阳城上百万人,一天消耗的粮食有多少,从来没有人计算过,但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城中的富豪之家,或许有着粮仓,不惧此事。但城中更多的还是普通百姓,比平常百姓要富裕一些的普通百姓。他们已经脱离了土地,不再耕作,而是在城中靠做些买卖,或是为人打工,或是为苦力……这些人可没有在家中储存大量粮食的能力,最多就是在家中存上了一缸的粮食,这也是其中较为富裕者。更多也就是每次买上几天,等食用完后,再次购买。因此整个雒阳城内有着数万人需要及时购买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例如盐。 整个雒阳笼罩在兵戈声中,人心惶惶,又有别有用心之人,垄断货物,抬高物价,雒阳的秩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甚至不需要任何人推动,只要在拖延两三日,整个雒阳就会整个崩溃了。 雒阳人口百万,地处中原,是为大汉最为富裕的城市,雒阳城中的百姓就算是街道上的小贩,都能够每天吃上肉食。要知道雒阳可不像云中等地,说是大汉的领土,生活习惯上已经完全是游牧民族。粮食稀缺,只有那成群成群的牛羊,他们不吃肉食,难不成去啃草根不成。中原地区可没有云中那样庞大的地方进行放牧,这又不是两千年后,北方的肉食可以在一天之内送到全国各地。从云中到雒阳,一路上到处是山川河流,怕是要走上月余,什么肉也腐烂了。活羊,活牛一路上也要担忧途中毙命,或是被人抢劫,因此除了那些大商家,是不会有人做这些的。就算是那些大商家也不是在运送皮毛战马的时候,顺手捎带了一些,也不会专门做这些,既不安全,利润也不高。 在这种情况下,雒阳依然能够做到每天都有肉食,可见雒阳百姓之富裕。但正因为富裕,雒阳百姓一旦动乱,也是最恐怖的,就算不是真正的动乱,也能够毁了半座雒阳城。雒阳百姓可不是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黄巾兵说能够比拟的。尤其是雒阳之中,还有一种人,游侠儿,雒阳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产生的游侠儿的数量也非是小数。如果普通百姓只是比其他地方的百姓力气大些,身体素质好些,这些人就拥有了一定的军事素养,无论是单兵还是群攻都要有着一定的优势。而黄巾兵做到这些是在几十场战争之后。 雒阳一旦动乱,这些游侠儿将会是动乱的先锋。然后动乱将会像瘟疫一样在下层的百姓之中蔓延,摧毁这一座百万人口的历史大城。中国的百姓或许最能够忍受,任何的不公加筑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会默默的承受,但这是在没有人起来反抗的情况下。但雒阳城内的百姓没有粮食可食时,对于雒阳这些每日饱食而终的百姓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这时一旦有人做出抢掠的事情,随后就是大量的百姓云集而从之。 正如黄巾之乱时,黄巾贼八方俱动,几乎横扫了整个天下,说是百万黄巾,但千万不止。难不成天下人都信奉黄巾道不成,黄巾道又有多少人手,能够在每个县,村都排出人手,做好这一切。还不是百姓自己响应跟随的缘故,否则仅凭黄巾道自己是掀不起这么大的声势。 总而言之,雒阳现在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雒阳城内的百姓一旦暴动,其危害不下于当年黄巾军攻入司隶。因此在此后的第三日,士族之中就有人出来收拾局面,出面收拾的是急匆匆从外赶回的卢植卢子干。 卢植首先接收了军队的军权,然后立即下令抑制粮价,令各士族开仓放粮,商家拿出货物,来稳定雒阳的局势。随后命令军队进入南宫,收拾北宫的局面,收拢宫女宦官,给予其住所。 同时卢植也只会军队对北宫进行了包围,切断了北宫和外界的联系,任何消息、人和物质都不允许进入北宫之中。除了卢植、想要进入的。卢植到此也是没有办法,卢植自己是绝不赞成这样行事,尤其是其心痛谋逆。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们已经没得选择只能是如此做。胜了,日后史书上就会这样记载,己巳年,八月,士人率兵杀入皇宫诛杀宦官张让,赵忠等人。失败了,史书上就会变成,己巳年,八月,士人领兵攻打皇宫,十余日不下,退去。 史官甚至不需要加诸情感,只需客观的记载一切,不同的结果就能够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更不用说,张让等人胜了,会不把手伸入史书之中吗?因此卢植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只能上。 第二百五十章 雒阳宫破 雒阳的局势在录制的维持下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对皇宫的进攻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首先对宦官在雒阳内的房产和产业进行了查封和清算。同时发檄文于各州,清楚阉党在大汉各州郡的势力。务必要一次打死,不能让混乱扩散和持续下去。 卢植在雒阳主持着一切,让人齿冷的是,从卢植回来到现在已经五天过去了,却依然没有一人出现,朝廷九卿,三公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完全就是靠着一群小辈和小吏在支撑着整个雒阳。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只能是让人心寒无比。 卢植也管不了这些了,自从他挺身而出之后,其他人如何,事后如何交代,这些都已经被他扔在身后,卢植在用他所有的精力,只是想要让这场动乱快些完结。不要继续持续下去了,不要最后弄得整个天下都因此而动乱。 五天的时间,卢植终于在北宫的宫墙下打出了五条密道,当最后一条密道打通之后,北宫西墙的根基被完全破坏,在最后一条通道打通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北军将士完全推平。无数的士卒犹如一道黑红的洪流涌入雒阳北宫。所过之处稍有抵抗之人就被就地斩杀。更多的羽林军则是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的甚至成为了北军的向导,引导着北军士卒向着张让赵忠等人的所在冲去。 何皇后端坐在胡床之上,神态悠闲,舒适,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软禁之人。皇宫外的喧哗,还有那士卒在墙破的一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声,都清晰的传到了这西园之中的宫殿之中。何皇后看着下首的赵忠,脸上笑容如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怒:“外面的军士已经打了进来,阿母还是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赵忠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虽然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但宫墙倒塌的声音,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就算是在十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赵忠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张奂曾亲口说过,没有半年时间休想攻破宫城。现在为何不到十天,一切就结束了。先是被一小儿,一把火烧了东西二宫,然后今日又被卢植率兵攻破了宫墙,坚不可摧的皇宫不到半月就被攻破。 赵忠却未曾想过,当时张奂说的时候,是何种情况,今日有是何种情况。内无名将驻守,只有着几个不同军事的宦官而已。而且雒阳宫何其大,几乎占据了半个雒阳城。张让他们控制的士卒又有几何,多不过是数千人而已。又要驻守宫内防备宫中的变动,又要在宫墙上和北军士卒战斗,人手不足,再坚固的防御也是无用。而且这些士卒又真的完全是几人的嫡系,不过是一些军官而已,士卒之中未尝没有忠于皇室,或是本就是士族之人。遇到这种事情又哪里有什么士气。天时地利人和,最多也就是占了一个地利而已,如此岂有不败者。 从被攻破之处到这里,虽还有急道关卡,但多是牵制为主,还有就是限制宫中嫔妃和宫女的活动,并非是军事建筑,阻挡不了多少时间。杀到这里不过是片刻而已。 何皇后的话让赵忠一阵的紧张,略显肥胖的身体在房间内不安的转动着。远处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厮杀声犹如在耳旁一般。赵忠再也忍不住了,往日的果决,阴狠,在这一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忠快速的冲出房间甚至在门外差点摔倒,赵忠踉跄着想着皇宫深处跑去,身体一顿一顿十分可笑。 何太后突然感到她以前是那么的可笑,这居然就是她以前的依仗。面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危机,甚至做不到冷静处置,只是疯狂的逃去。却根本不管不顾她这个太后。无论如何她都是大汉的太后,可能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卒不认得她,但也可能是他一张保命符,就这样的扔在了这里。想到这些何太后突然笑了出来,她是笑她以前的付出,也是笑面对张让等人时不能反抗的无奈。 厮杀声已经接近了何太后所在的宫殿,何太后直起腰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转眼间就恢复了他仪态万千,母仪天下的太后风范。凤目四顾,扫视那些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傲道:“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一起去迎接勤王的将士。” 门外的士卒这一次面对走出的太后,没有一人出手拦截,他们低着头恭敬的表露着他们的敬畏。 如水的士卒涌入宫殿之前,何太后看着那如潮水一般的士卒,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感觉油然而生。 “见到太后还不跪下。”看守何太后的士卒,现在成了何太后的守卫,北军士卒还未上到台阶之上,那名队长就开始喝道。 汹涌而上的士卒一时间止步在宫殿之前,犹如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士卒相互之间,推攘着,却无一人肯上前。这些士卒都还没有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杀红了眼睛,面对前面数百名的守护士卒和明亮的刀枪,也足够让他们恢复清醒。否则别说你是太后,就算是皇上在乱军之中也只有被斩杀的份。 面对这种情况,无人能够处理,这些将领已经派人前去告知后面的卢植等人。传信兵送出之后,其他的士卒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既不能前,也不能退,只好就在宫殿之前列队等待。 卢植很快就从后方冲了过来,见到何太后完好的站在台阶之上,卢植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红晕。 “微臣叩见太后。”卢植撩起下摆双膝跪下道。 “叩见太后。”随着卢植的跪下,士卒开始逐渐的跪下,犹如风吹过的麦田,产生的麦浪一般。 “卢大人请起,还请卢大人,快些救出皇上,莫要让张让他们给跑了。”何太后快步上前,扶起卢植道。 “微臣遵旨。”这一刻不仅何太后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卢植也松了一口气,有着何太后的懿旨卢植所做的一切也终于站住了大义,不会有在史书上留下擅自调兵攻打皇宫的名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帝驾回京 在雒阳城的那场动乱之中,最后赵忠等人被杀死在皇宫之中,张让段珪在先帝禁卫铁骑的保护下离开雒阳,进入北邙山中。 从这一战之中也可以看出先帝耗尽心血建立的禁卫兵战力的彪悍,这一战也用事实证明了先帝并不是在做一件无用的事情,实战证明了禁卫战力的强悍。在这一刻,禁卫军保护了汉帝,保护着汉帝从数万北军之中杀出。卢植布置在雒阳城北的万余将士都没有拦住只有几百人的禁卫军。张让和段珪进入北邙山地区。 禁卫军确实强悍,但人数毕竟太少,而且张让等人也不会指挥,在战斗之中,张让等人也被打散了。散落在各处。 然后的一切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拨弄一切一般,晚到的董卓也在这一时刻进入北邙山中。 进入北邙之后,张让面对穷追不舍的汉军,段珪被杀的局势,在北邙山中跳河自杀了。随后汉帝和陈留王在董卓的护卫下离开了北邙。途中遇到了追赶的袁绍等人,一些小小的摩擦是免不了的,当着汉帝的面虽然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却也让众人在各自心中挂上了号。 李儒控制着战马快步追上董卓,道:“大人。” “哦,怎么了,有什么事?”董卓见是李儒,放缓了速度,亲切的问道。 李儒用眼睛看着董卓怀中的陈留王刘协,董卓对这个陈留王,也不知是为何,自从见到就喜爱某名,更是把陈留王放到了自己怀中。董卓微微皱眉,对着怀中的小孩低声道:“王爷恕罪,小臣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请见谅。” “董卿以大事为重,本王无碍。”一个小孩,非要一副大人摸样似的说话,右手还配合着语言挥舞着,做出各种手势。稚嫩的脸上,偏偏要一副严肃的面孔,看上去让人感到好笑异常。 董卓把陈留王递给身侧的侍卫,和李儒并肩走在一起。李儒低声道:“大人,我观袁绍等人来势,雒阳似乎并未想我等所想的那帮混乱,似乎有人已经整合了一切。这样就不能像之前所议的那般,坐看雒阳城中各方势力搏杀。等会进入雒阳,必然会有人阻拦我们,我们绝不能停下,必须进入雒阳,一旦驻扎城外,就大势已去,我们除了退回西凉,别无它途。” 董卓微微皱眉,有些犹疑:“如此严重。” “主公,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也要有一半的军队进入雒阳。” “要如何做?”李儒的脾气董卓很是明白,只要事情紧急,李儒便会呼喊董卓为“主公”,以表示现在只有公事而无私情,也显示李儒现在心中的焦急,不想继续和董卓争论。 “主公,现在就去像皇上请旨,以皇上身边需要护卫为由,由主公领兵亲自护卫,这样我们就有了进入雒阳,还有把守皇宫的名义。只要皇宫在我们手中,我们就掌握了主动。以后一切无论是等待后续军队的到来,还是瓦解北军,都是简易之事。因此掌握皇宫,掌握陛下是关键。” 董卓皱眉思索一阵,打马向前,追上汉帝刘辨的老马,打发了四周的士卒,本来有故太尉崔烈,王允等一干公卿随侍在汉帝身侧,董卓感到之后,以保护汉帝安全为由把众人都打发了。 汉帝刘辨年已十七,税为皇室之后,却自幼养于道人史子眇家中,又称为史侯,因此少了一些皇室的霸气和王气,虽然之后何太后和何进都有意培养,现在刚刚遇到兵变之事,又有西凉兵雄壮,杀气惊天,董卓相貌可怖。见到董卓汉帝刘辨的声音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身体也无意识的颤抖了起来。让董卓看的一阵皱眉,也只能耐着性子道:“陛下,我观陛下军中并无什么勇士,而且军中刚刚经历一战,现军中多是混乱无比,忠奸难辨。为陛下安全计,微臣意欲率兵保护陛下,还请陛下应允。” “这个啊,这个……”刘辨并不是傻瓜,之前不过是因为兵变的可怕和身处战场的恐怖,让刘辨满脑子都是死亡的威胁,因此变得畏缩无比。又因为董卓身上浓烈的杀伐之气而感到无惧,感到害怕。但这都不意味着刘辨是个傻瓜,尤其是关系到自己生命的事情。他很清楚护卫队他的安危的重要性,不过刘辨毕竟涉世不深,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董卓说的也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兵变的恐怖,那种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恐惧。交给雒阳城内的那些人,刘辨也很不放心,甚至有些畏惧,交给董卓也是不错的,想到这些刘辨也就点头应允了。 在刘辨的意识之中,在刘辨极端无助的时候赶到的董卓,潜意识之中有着一种依靠,在他的潜意识之中,董卓是可以依靠的,因此也未曾多想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董卓怎么样也要比士人安全。 “那就按董卿所说的办好了。”刘辨沉吟了一阵之后道。 就在此时,雒阳城中接到汉帝消息派来迎驾的人也已经赶到,随同而来的还有皇帝的銮舆。皇帝终于可以摆脱那匹瘦弱老马。皇帝和陈留王,换了车驾,继续向着雒阳而去。 雒阳城外卢植领兵恭迎汉帝车驾,久不见人影的诸位公卿,也像是突然从地下出来的一般,整齐的排列在城门的两侧。 在上万西凉军拱卫下的汉帝车驾终于到达了雒阳城门之外。“恭迎陛下。”山呼地裂一般的呼喝声,在城门之外此起彼伏的想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声浪,此起彼伏的响起。让人如何想不起之前雒阳之乱时,寂静无声的表现。 “众爱卿平身。”刘辨站在车马上道,这一刻董卓似乎从刘辨的身上看到了,那呼喝八方,拥有天下的汉室皇帝的摸样。而不是那个懦弱的汉帝刘辨。 “你是何人?”士卒拦住董卓和西凉军的道路喝道。“军队不允许进城。” 董卓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士卒,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冰冷了无感情的眼神更能够说明一切。 “杀!”西凉军士卒缓缓的移动着,整个军队对着雒阳城摆出了攻击的阵势。 如雷的喊声,让进城的百官为之侧目,所有人转身看着冲突发生之处,那几名士卒,现在已经没有刚刚高傲的神情,几人面对汹涌而上的西凉骑兵不停的向后退去,一人甚至在退却的时候摔倒在地,双脚在地面上移动着,就这样坐在地面上向后退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蓄势 “董卓,你要做什么?”卢植对董卓士人认识的,黄巾之乱的时候两人就打过交道,相互之间也算是熟识。 “吾奉陛下之命,护卫左右,岂有不能进京之理,这几个小儿好不通情理,教训一番也是应该的。”董卓居于马上,狂放道。 卢植看向汉帝,汉帝点头道:“是有此事,董卿认为朕的身边缺少力量,朕也觉得如此,就由董卿来做,爱卿以为如何?” “由陛下做主。”卢植张了张口,没有说什么,而是拱手听命。 董卓领着军队跟在车队的后面,进入雒阳城中。董卓坐在马上,看这雒阳城内繁华的景象,董卓扫视着四周。若不是四周情况不对,董卓真想大笑出来,他终于堂堂正正的再次走进雒阳之内,而且不久的以后,这座城市就要在董卓的掌握之中。 来到北宫之前,看着朱雀门外的翘首而盼的何太后,刘辨的双眼一时间布满了泪水。刘辨踉跄着从车驾上跳下,快步冲入何太后怀中,放声大哭,似乎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发泄出来一般。 随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排演好的大戏一般,所有都按照剧本上的要求来做。大家都是虚假的庆贺着,庆贺着张让等人的授首。一切都是那么祥和,所有的矛盾皇室和士族之间的矛盾,还有士卒公然领兵攻打皇宫的事情,都被掩盖在祥和之下。无论每个人究竟是如何想的,心中有着如何的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脸上还要带着夸奖和欣喜的笑容。 此事董卓也正忙着接收雒阳皇宫的卫戍工作,这是徐荣之前的工作的必要性就显了出来。皇宫之内还有整个雒阳的卫戍部队的情况都被徐荣摸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皇宫内的各个利于防御驻守的地方都被徐荣了解的一清二楚,也让董卓轻易的就控制了皇宫,把整个皇宫控制的犹如铁桶一般。 同时也因为徐荣的缘故,本来有些紧张的兵力,一下宽裕了起来。 第二日,皇上的赏赐也下来了,也说不上什么赏赐,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动,也就是卢植被提为太尉,袁愧这因为救驾不利而被罢免,也算是对士人的一个警告。而董卓则快速的被提为司空,奖赏董卓的救驾之功。 “平衡。”李儒随手把皇帝的诏书扔到一旁,“这不像是陛下的手笔,陛下也还没有这个心机。看样子是太后的手笔。太后还真是不简单啊,岳父真的要如此做?”李儒的双眼的目光,放到桌面放着的白色绢帛上,绢帛内里隐约透露着黑红色的字迹。 “当然,我们拼搏了一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如果停下来,几十年的蹉跎都将化为一片乌有,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这一步也要走出去。” “岳父既然一定要如此,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不过现在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从明日开始,下令,城外的士卒化整为零离开雒阳,在洛水之畔集合,然后在开赴雒阳。” “疑兵之计,未必能够骗过百官和太后。”虽然只说了个开始,董卓已经了解了李儒的意思,让城内的百官摸不清楚西凉军真正的势力,让他们以为西凉军人多势众,惊疑不定。 “不用骗过他们呢,只要能够让他们一段时间不知道我军的虚实就已经可以了。我已经下令军中立即开拔前来雒阳,也就是几日的功夫,只要拖延几日就好了。而且在这几日之内,我们也可以游说北军。何进和何苗先后身亡,北军现在尚没有归属,除了个别,大部分人现在还处于观望之中,岳父现在为司空,又驻守皇宫,想来他们也能够看的清形势,该明白如何选择。” “如此就好,对了凤直现在何处。”董卓突然问道。 “凤直那里很好,上党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上党已经被控制在手中,前些日子传信说,上党事情结束后,就会返回雒阳。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几日也该到了。” “这样最好,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凤直,阿白也很想念凤直,阿白今年也有十四了,是该把两人的事情给办了。等到要做的事情有个结果之后,就在雒阳操办了。哈哈……”董卓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 “如果要在今年,现在就要着手准备了。”李儒对这件事也很上心,马上接道,婚礼的事情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不小,要在今年举办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着手准备了,要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恩,是要开始准备了。” 从第二日开始,就不停的有西凉军成群结队的钱来雒阳,洛阳城外的西凉军营也越来越热闹,夜晚的火光甚至连城中的百姓都能够看到。喧闹的军营对附近的北军造成很大的压力,尤其是当西凉军的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整个北军大营如临大敌一般的戒备着,营墙之上随时可见巡逻的北军士卒。整个雒阳的气氛都为之紧张了起来。 军营之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因此造成了消息的不灵便,西凉军不断增兵的消息,也打乱城内一些人的布置,让其大为顾忌。尤其是西凉军中每日的军营之中增加的营寨和运入的食物越来越多,也让人很难从中判断出西凉军到底有多少人。搞不清楚具体的人数,还有增兵的真假。就算是有些怀疑,搞不清楚真相,任何人都会犹豫。 得到真正的消息,就算是而这几天正是李儒所要的时间,北军诸位校尉已经被李儒说动,全部愿意听从董卓的命令。雒阳的两只重要部队,北军和西园军,现北军已归董卓,西园军却已在之前的混乱之中四分五裂,但暗中已被徐荣控制了三营,北军全部和西园军三营,董卓的兵力现在就算是西凉军不能及时赶到也已处于优势。 不过现在还有一只部队未能被收服,那就是雒阳的正常卫戍部队,受执金吾丁原的统帅i,具体包括雒阳城内的巡逻士卒和雒阳各城门的城门校尉,河南尹手中的警卫部队和捕盗曹掾吏。虽不如北军精锐,但总体来说实力也是不弱。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对抗 “砰”董卓一脚踹翻房间中的案几,董卓今天几乎拔剑杀人,如果不是李儒拦着早就在宴席上令人把丁原给杀了。 北军的投靠,西凉军上万铁骑的到来,让董卓的实力在雒阳城内一家独大,因此一些事情也就提上了日程。董卓要掌握朝政,就不得不面对,经历过雒阳之乱,权势大增的何太后。现在朝政几乎都掌握在何太后手中。而何太后太精明了,就算现在董卓占据了上风,甚至把持了朝政,都不得不面对何太后随时可能发起的反攻。 而让何太后失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以逼死董太后,不许其入葬皇陵等事,奏何太后一个不孝之罪,从太后的位置上赶下来,也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陛下还是陛下,有没有太后的位置都没有什么重要。只要她愿意,绝不会缺少前仆后继之士。 虽然董卓并不愿意这样做,却也不得不让汉帝退位。不是说董卓有多么高尚,如果一个人在官场之上混迹了几十年,而且是身处高位,又处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每时每刻都要随时小心朝堂上的攻讦,随时还要对掌权之人奉承无比。而皇帝却又不管事,也或是根本就管不了事。 党祸酷烈,宦官争权,这或许都有着关系,但皇上的不争气,也是人所共知的。皇帝稍稍争气一些,事情也不会如此严重。皇权抄于妇人和阉人手中,皇帝也可随意废立。有识之士都明白,这天下看样子是要进入重新分配的时候,至少也是王莽当政,光武中兴的时期。 对皇室的忠心是完全没有,但董卓并不希望天下动乱起来,废立皇帝会造成什么影响,董卓可是明白的很。只要汉帝是正常出现的,是符合礼法的,任何人都没有不尊号令的理由,那只会招致整个天下的对抗,现在整个天下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维护着这脆弱的平衡,敢于破坏的人就是和整个天下为敌。 而董卓的所作所为将会打破这个平衡,没有了大义的制约,董卓可以预见整个天下混乱的局势。但为了掌握朝政,真正的掌握朝政,何太后就必须完全失势,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汉帝也就只能换个了。 今日董卓只是在酒宴之上试探了一下,就遭到了来自多面的阻击。尤其是丁原更是在宴席之上撕毁了圣旨,让董卓立时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李儒拦着,董卓已经血洗宴席了。 “为何要拦我?”董卓拉住回来的李儒爆吼道。 “岳父不必动怒,席上众人的表现皆在预料之中,圣旨也不必担心,那不过是一份假的而已。圣旨上的印章不过是没有敢假造而已,却不是造不来。那些东西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了,现在正好用上。” “圣旨还在,这就好。”听到圣旨尚在,董卓也就冷静了下来,“刚刚为何要拦住我,正愁没有杀死丁原的借口,刚刚不是正好。” “岳父真的没有发现?”李儒微叹道。 “发现什么?”董卓有些疑惑。 “和丁原一起来的那人,岳父完全没有印象?” “一起来的……你是说那个主簿,那个主簿是何人,一个主簿而已,我未曾注意。” “岳父,真正重要的人,却未曾注意,不过也不怪岳父未曾注意。我若不是偶然看到,也绝不相信,他会变成现在的摸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锋芒,几年不见气质变化如此。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恐怖。”李儒感叹道。 “究竟是谁?” “吕布!”李儒沉声道。 “吕布!他是主簿?”董卓惊疑道。 “正是,吕布之勇勇冠三军,宴席之中,吕布暴起发难,我等必然受难。席间丁原就成多次以眼示意,吕布未曾动作,岳父若命士卒进入宴席之中,吕布就不得不动了。” “他还算有些忠义之心。” “不过这样也好,再次恭贺主公,收取并州士卒。” “你要用吕布,吕布还会听我们的?” “吕布的野心不小,丁原自然吕布为主簿,必然不能满足其野心。岳父下令,其自然会听命行事。” “如此这件事,你来办。” “岳父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不过明日丁原应该会领兵前去兵营挑衅,还是要做好准备的。” “哈哈,丁原如果刚来,那就好好战上一场。” 翌日果然如李儒所料,丁原出城,引了并州兵前来,在雒阳城外叫阵。董卓率众上到城墙之上,向下观看并州军势。“并州兵都是好兵,便宜了丁原。”并州兵大多都是董卓在并州时练出来的,现在却被丁原收归麾下,自然感慨良多。 “并州军雄壮,看来只有西凉兵可与一战。”李儒也登上城墙随同观看丁原军势,见四周北军将校一副不屑的表情,大声言道。 四周北军将校,听此俱都露出不满的神情。“大人,我等请战。”北军将校纷纷请战。 “诸位将军,有此心甚好,我就在此恭候了。” 数名将校各领数千士卒出战,在城外排开阵势和并州兵对峙。没有演义之中的挑将的事情发生,两方虽也有试探的局面,但都是先以小部队开始,两方各派出一个千人的方阵,相互接触战斗,了解信息。 北军士卒就像是一个个精密的工件,紧密的联合在一起,不停的转动着,相互之间不停的配合着,不停的一层层的削弱着并州军的军力。 北军士卒打的越来越顺,并州军越来越少,虽然损失不大,但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北军已经占据了上风。不是并州军不勇武,北军虽为精锐,却也只比久经战阵的并州军强上一线而已。最主要的是两者战斗风格的差异,并州军身处边疆主要防备的就是北边的鲜卑人,战场则是广阔的草原,因此要求的是弓马娴熟,直身勇武。阵型方面,只是要听从命令,对阵型的要求反而不是太多。 而北军不同,为了拱卫京师,选取的士卒自然是精锐之士,身处中原腹地,没有草原上广阔的空间,战斗有多少守城攻城,因此多在阵势上下功夫。并州军选择面对面列队杀敌,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自然显得要弱了一筹。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返还雒阳 丁原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只是试探,但面对自己的军队的败绩,任何人都不会有好脸色。“后军不动,其他都给我压上。”一声令下,除了后军不动,其余两万人在一声声号令下,向着战场冲去。 “全军进攻。”雒阳城上令旗挥动,北军整齐的向前买去。 两条厚重的洪流撞击在一起,无数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带起一片片的刀光剑影。每个人都用尽自己的全力在战场之上嘶吼着,向着敌人挥出自己饿武器。 两行字军队疯狂的进攻着,犬牙交错在一起。疯狂的厮杀着,怒吼着,肉眼可见之下,北军渐渐渗入并州军之中,就像是两个巨人打斗在一起,其中一个不停的把另外一方向后推去。北军士卒的两侧向前冲杀着。北军现在就像是一个月牙一般,士卒从两侧向着重建斜冲过去。 “奉先,你上。” 吕布打马上前,“遵命。”长戟向后指着一人道:“高顺,你跟着我。” “诺。” 一千骑兵跟着吕布身后,随着他一起离开了后军,向着战场奔驰而去。吕字大旗随着骑兵的奔跑向后飘荡着。 “吕布出战了。”李儒转头对这董卓道。 “今次就让我们好好看看,现在的吕布究竟有多强。” 吕布快马急冲,一千铁骑如风如电,从右侧冲入北军阵中。吕布一如既往的悠闲,就像是一阵风,飞快的渗入军队之中,快速而不狂暴,优雅而不残暴。 长戟的每次挥舞就会带起一片血光,血色的匹练环绕在吕布四周,扫荡者周围的敌人。长戟横扫,戟尖从一名北军士卒的咽喉划过,一层层薄雾一般的鲜血从士卒的咽喉飞快的喷出。戟尖快速的刺入一名士卒的腹中,鲜血从士卒的口中吐出。吕布右臂用力士卒被从地面上挑起,吕布就像是在前面挑起了一面盾牌一般,阻挡吕布进军的士卒,纷纷被长戟上的尸体说推开。战马长嘶,人立而起,长戟上挑,血光迸现,尸体犹如炮弹一般向前砸去,砸倒了一片士卒。 这一千骑兵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从北军的右侧。有着吕布的并州军,在北军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来回冲杀,毫无障碍。前方有着士卒,被吕布一击杀之,盾牌一戟抽碎。这世上除了坚固的城墙,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吕布。 渐渐的并州军杀的人越来越多,士卒的身上被喷溅的鲜血染得血红,战马身上毛发不停滴落着鲜红的血液,乌黑的四蹄从鲜血之中踏过,现已被染得鲜血一般颜色。整支军队犹如一条血龙一般,在如海般的北军之中翻腾着,每一次的转身,翻动,探爪都会带起大片的血肉,血龙的染色也更加的鲜红。 “好强,这人是谁。北军右翼差不多已经被其搅得的乱成一团。再不退兵,等会就会波及全军,到时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一行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岗之上,这里因为距离战场较近,又是一制高之处,丁原也在此处放了一些人马,现在却丝毫不见人影,想来已经遭遇不测。这并非什么大惊小怪之事,只是那里人手虽然不多,也有着四五十人,却连个信号都未曾发出,却也显示出来人的强悍。 “那人是吕布,并州人氏,当年和我们大人一样都在董公手下,只是后来,大人随了董公前去西凉,他却留在了并州。一别也有几年了。没想到再见却是在此时。”一行人正是上党事了之后快马赶回的杨奇一行,今次杨奇在上党事了之后,并未率军全部返回,只是领了五百精骑,一路上轻装疾行,争取最快的速度回到雒阳。 杨奇左手用力赖住胯下不安分的战马,这雷霆好是好,就是有些不安分,就算是被杨奇降服了,也时不时的要耍些小性子。刚刚看这下面战场上网吗奔腾,他就有些不安分的想要冲下去,若不是杨奇及时的拉住了它,现在已经带着杨奇一起冲了下去。安抚了胯下战马,道:“现在就算是想退了退不了了,那些并州军好对付,吕布却无人可挡,没有几员大将拼死挡住,士卒上前都不过是送死罢了。不挡住吕布,那些许撤退的道路就是一条用鲜血铺成的死亡之路。如果让吕布跟着军队进入城内,虽不至于有危险,脸面也丢尽了。” 杨奇沉吟了一会道:“李兴把我们的旗号打出去,我去挡住吕布,你们去拦住骑兵不要硬拼,不让他们如此这般顺利便好。” “诺。” 一路上被藏起来的大旗被重新扛起,深红色的大旗迎风飘展,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杨奇双一夹马腹,早就按捺不住的雷霆,咆哮着向前冲去。本来骑兵冲锋,用小旗便好,大旗太过招展,更重要的是容易拖累全军速度。只是现在为了敌我双方辨识清楚,却也顾不得这些了,战旗飞扬,威武异常,却差点把掌旗手的手骨折断。 蹄声如雷,杨奇领军快速的从右翼穿过,右翼现在并州军和北军已经完全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如果不是在战斗之前,双方都首先在自己的身上或是在胳膊上系个白绸,或是在兜鍪之上绑上青色的丝带,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杨奇现在也顾不得那谁是谁了,只要是当在路上的都一并杀了,反正观看四周,两者的人数相同,不会错杀多少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嗤”钢枪枪尖随着战马的奔跑在地面上划过,一道深约一指的沟壑随着杨奇的远去而蔓延。长枪呼啸着从下向上挑起,枪尖从士卒的下体向上划过,“噗”一道血色帷幕从士卒的身体之中喷出,从额头到气海,把士卒从中两分,两片铠甲向着两旁飘荡,露出那坚实的身躯。 手腕转动,手指拨动,长枪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从两名士卒的脖颈划过,然后刺入左侧一士卒的咽喉。战马的奔驰下,枪尖微微颤动,喉骨被一击击的粉碎。长枪在杨奇的手指指尖转动,飞快的没入一名士卒的咽喉之中,然后化作一道残影再次没入另一人咽喉之中。手指手腕的配合,杨奇的手臂至未曾挥动,几十斤的钢枪在杨奇的手中犹如一根绣花针一般的灵巧和灵动。手指转动之间,迅捷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刺击向前飘散而去,为杨奇冲向吕布打开了一条道路。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吕布 “砰”一枪一戟狠狠的撞在一起,无形的波纹随着武器的撞击向着四周蔓延,强大的风压把地面上的灰尘吹向四周。 战马交错而过,两人同时赖紧了战马的缰绳,战马调转马头,然后向着对方冲去。长枪平举,面对吕布杨奇没有任何放松心理,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到了吕布的身上,和他的一举一动。枪尖不停的颤动着,杨奇根据吕布的身形不停的调整着枪尖的方向。这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和松懈,对面的吕布可是会抓住任何微小的失误,然后用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要了你的性命。 长枪如电,奔着吕布的胸口而去,画戟化作一道流光,撞在长枪的枪尖之上,画戟转动,小枝就要勾上杨奇的长枪。长枪突然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在画戟小枝勾住长枪的一刻,长枪突然跳起,然后犹如受惊的毒蛇一般,飞快的退回。 杨奇的左手早已放开了缰绳,双手握枪,长枪横摆,乌黑的枪尾扫向吕布。方天画戟犹如短戟一般出现在吕布手中,挑中枪尾,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从枪尾上传来,杨奇身体不由的向左倾斜。 二人错身而过之际,画戟流光一闪,向着杨奇背后奔去。杨奇双脚用力蹬住马镫,就这样倾斜着在战马之上站了起来,长枪被竖于右侧,硬生生的挡住了吕布这背后一击。杨奇虽挡的仓促,却是双手用力,力道并不差吕布,胯下战马又是少有的粮驹,二人的气力虽大,却也不曾对战马造成什么影响。 两人再次的撞在一起,无数的火星在两人之间迸发,在那一瞬间每人至少刺出了三十次,完全是以快打快。这种速度已经是非人一般的速度了,就算是杨奇也不能够长久,但用来试探实力还是很好的。 “驾”二人同时策马向着战场右侧飞奔而出,面对这样的敌手,还呆在战场之中,那就是找死了,一般都是立即错开。吕布显然是没有这个打算,而杨奇的目的就是阻击吕布,如此二人面对四周正在围上来的士卒,只要一条路可选,那就是冲出去。 一路上,挡着道路的士卒纷纷被两人挑飞,这时李兴已经带人和高顺战到了一起。吕布和杨奇一起脱离了战场,高顺被李兴顶住,并州军的尖峰,终于停顿了下来。 董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命令却不是退兵,而是原地列阵,整顿兵马。并州军也在丁原的指挥下,重新列阵,未曾追击,丁原也很明白没有吕布的并州军,面对人数众多和战法相克的北军,获胜的概率太小了。 两支军队退开后,李兴和高顺也克制的分开,未曾继续纠缠在一起。 奔驰的战马之上,两人依然不断的交战着,抢来戟往,好不激烈,火星四射。二人的每一击都是瞄准对方的致命之处,没有丝毫的手软,稍有差池就是身首异处的局面。画戟砍在杨奇的枪杆之上,吕布双手握住画戟向下用力,画戟向着杨奇压去,“开”一声暴喝从杨奇的口中发出,双手向上推去,画戟从枪杆上崩开,二人同时收兵相持而立。 杨奇右手握住刚刚画戟砍中的地方,手掌不时的摩擦着枪杆上的缺口,刚刚吕布的一击虽然没有对杨奇造成什么伤害,但用天外陨铁打造大的长枪的枪身上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缺口。手掌抚上,有些扎手。真不知道他的方天画戟是用什么做的。 “几年没见,当年的败军之将也有今日成就?”意外的吕布突然开口说话,更让杨奇意外的是,吕布竟然还认得杨奇。 “有吕兄在前,自然不敢放松,时时刻刻无不在打磨自己。” “好,今日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或者回去。”吕布笑道。长戟向着杨奇刺去。 杨奇双手架枪卡在长戟的小枝之上,吕布一声长笑,画戟突然消失,杨奇长枪向着左侧刺去,剧烈的震动从枪尖顺着枪身传到杨奇的手上,杨奇来不及体会其中的力量,长枪立即架到了右侧,“咣”剧烈的震动从右侧传来,杨奇的右手甚至从中感受到了疼痛。 一时间犹如无数个画戟同时向杨奇攻去一般,不仅如此力量也和之前不同。速度和力量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这才是吕布的真正实力,压倒性的实力。枪尖和画戟交错而过,贴着铁制的戟身划过。画戟速度不便的向着杨奇的腰部砍去。 长枪突然转动,一股古怪的力量从杨奇长枪之上传出,杨奇的长枪有若一道幻影一般的消失了,但在吕布的严重,却是长枪先是划着诡异的弧线,碰触了他的画戟,然后突然速度爆增刺向吕布的咽喉。 这速度并不算什么,吕布比这更快,长枪的轨迹和杨奇的用劲方法才是吕布感兴趣的地方。在刚刚的那一刻,吕布竟然感到控制不了他的画戟,画戟完全不听使唤的向这右侧荡去。也让吕布胸前大开,给了杨奇机会。 吕布脸上神色不变,左手手指微张,向前伸去,然后五指合拢,抓住了杨奇的枪尖。鲜血从吕布的手指缝隙之间滴下,吕布脸上没有什么痛苦,吕布正笑容灿烂的看着杨奇。左手张凯似乎手上的鲜血并不存在一般,杨奇抽回长枪,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刚刚的一枪不是他刺的一般。 吕布看着手上的伤口,道:“长枪不停的转动,又加上那诡异的路线,这才是能够让我的画戟不能收力的原因。长枪旋转的时候要顺着画戟的使力方向,控制力上还真是恐怖。什么名字?” “牵机。”杨奇道,段颖的枪决之中对长枪的运用上,只有两点,那就是速度和控制。长枪不是锤,斧,刀等需要大力的武器,长枪更重要的是自己对长枪的控制,出枪的速度,还有就是时机的把握。抓住时机,一击致命。长枪并不是硬碰硬的武器。 这让杨奇茅塞顿开,杨奇以前用枪,说是枪更像是用棍一般,一力降十会,一下抽击,就要把你打得肉裂骨碎。力量不是不重要,但对于枪法来说,力量只要保证你的武器不会从手中掉出就好,其他的其他的还要看技巧和速度。否则面对真真的高手就只有失败一途。 就如吕布,刚刚的交手之中,速度和力量固然占了大部分,但两者武器碰撞时的画戟的小巧变化也是恐怖的狠。就如枪头和画戟交锋之时,画戟突然旋转,用小枝勾住杨奇长枪,或是在未碰触之时,突然转变方向向着另一侧刺去。这种种小范围的变化,从未缺少。从势大力沉的猛击,突然变为快速多变犀利攻击,之间没有丝毫的窒碍,可见吕布浸淫其中已不知道多久。 第二百五十六章 收编并州军 “牵机”——就是段颖的手札之中所记载的一种技术,段颖并没有为其取个什么名字,这都是杨奇后来自己加上去的。总的来说,那就是一种借力打力的技术,消去对手的力道,同时在这个瞬间利用快捷的速度一击毙敌。这就是整个牵机的含义。其中主要要求的还是对力道的控制和速度,还有对战机的把握。 当然这也要拥有相应的力量才行,借力打力,没有相同的力量怎么可能借的来力量,还不被巨力立即杀死。技巧和力量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就如锤,明显是力量型的武器,但要练好却要比方天画戟更要难练,可见两者之间有着许多的共同之处。 力气杨奇这具身体从一出生就不缺少,缺少的是系统的训练和对力量的控制。而段颖的手札弥补了这一点,虽然杨奇的年龄已经错过了从小打基础的时候,天生体质却可以弥补这一点,但和吕布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少年时的锻炼太重要了。 画戟如火,灵动的跳跃着,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到处都是画戟的身影。杨奇也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长枪如风,在身侧不停的飘荡着。风火不停的碰撞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的火星在两人之间迸发。 杨奇右手的肌肉暴涨,合身的铠甲叶片为之裂开,长枪向着吕布横扫而去,刺耳的破空声随着长枪撕裂空气而响起。长戟和长枪相撞,剧烈的声波震荡从抢戟碰撞之处发生。力量的增强让杨奇的速度也为之爆增,攻守之势为之反转。长戟架住从上面斜劈而下的长枪。吕布一直平静的脸色,突然皱眉,画戟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把杨奇的长枪拨到一旁。画戟沿着长枪枪身而上,一溜火星在枪身之上迸现。长戟向着杨奇的胸前刺去,杨奇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战马带着杨奇的身体向前奔去,吕布却勒马停下。 杨奇直起身来,左手下意识的抚摸过胸前裂开的甲胄。虽然及时躲过了,但身上的铠甲还是在那一击下裂开,包括身体之内的内衣也在刚刚的一击之下裂开。整齐平滑的裂口,让杨奇一阵心悸。丝绸做的内衣居然如此轻易的被划开,断口又是如此整齐,可见吕布对力道控制已达巅峰。 吕布并未继续战斗的意思,而是举起画戟,喝道:“退。”说完转身就驾马飞奔而去,高顺领着骑兵也相继推出退出战场。看到吕布确实退出了战场,杨奇也松了一口气,和吕布作战,可不是想象中的轻松。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战斗,全身的精气神提到顶峰,对精神的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奉先,为何突然撤兵?”丁原望着撤回来的额吕布问道。 吕布并未回答,而是侧身从战马上跳下,左手抚摸着战马的脖颈,手掌埋入战马的鬃毛之中。战马突然一声悲鸣,四蹄一软,跪倒在地。 丁原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战马。吕布牵过高顺拉过来的战马,翻身上马,道:“大人,撤吧,能够给董卓一个教训,已经足够了。一定要打下去不是不能赢,但代价太大,还请大人三思。” 丁原握着马鞭的右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握着马鞭的手举过头顶,向后挥了挥。 “全军撤退!”“全军撤退!”“全军撤退!”……撤军的号令,很快传遍了全军,并州军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有条有序的撤出战场。 杨奇这面也已经和董卓派来人见面了,在来人的引导下,杨奇等人走入雒阳城内。因为大战的缘故,雒阳城内显得有些萧条,但还是可以从周围的建筑和宽阔的街道,看出平时雒阳城的繁华。 “大人!” “来了就好,还以为凤直要在过些日子才能到,没想到今日就到了。路上可曾遇到困难。”董卓很是和蔼的问道。 “上党也无什么事情可做,在得知大人救驾有功,进入雒阳之后。上党士族的抵抗也随之消失了。刘艮和周建留在上党已经足够了。李儒说今次雒阳会有大麻烦,让我尽快赶来。路上遇到一些小麻烦不过不是什么问题。” “雒阳现在确实麻烦不断,不过凤直来了就解决了一半。也就只有凤直能够挡的住那吕布,真没有想到吕布居然恩将仇报,当年在并州待其何其优厚。却要领兵攻我,何其恶毒。”董卓在杨奇面前毫不吝啬他对吕布的不满。 “吕布,我挡不住。”杨奇微微摇头,“吕布在下面时,未曾尽力,其战马虽然不济,但若是其全力以赴,我不是对手。” “他留手了?” “应该没错,吕布没有用全力,我也没有,但感觉的出来,就算是全力应对,我也坚持不了百合之外。吕布我不如。” 董卓眼光闪烁,显然杨奇所说的事情让他很感兴趣。如果真如杨奇说的一样,那事情就还没有变成不可救药的地步。还有挽回的地步。 “下去歇息吧,明天会有一场好戏看,养足了精神。” 杨奇颌首应是,连续的赶路,又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杨奇也确实疲惫的很,急需休息。 “李儒怎么看?”董卓转身道。 “如凤直所说,吕布心中必然不满,否则不至于如此。已可以肯定,今日去吕布定然弃丁原而奔主公,并州军必归主公所有。雒阳定矣。不过还需一物。” “何物?” “主公从羌族得到的那匹神马,赤兔。” 赤兔本是羌族一部落的神物,自从被发现位置就被其族人所供奉,曰为神。后其部落被其他部落所灭,后其族人为复族,为求董卓出兵,奉上了他们的神物。便是赤兔马。 是夜,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并州军,除了丁原的嫡系之外,所有人都原意服从吕布,归于董卓。他们毕竟是董卓一手带出来的,又曾在董卓手下战斗,可以说是重新投靠旧主,因此心中并无什么隔阂。很容易就接受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下第一计 数日之后,董卓于雒阳行废立之事,废汉帝为渤海王。何太后也因逼死董太后,非是儿媳所为,废其太后之位,与渤海王一起置于高阁之中。这时可能是因为杨奇的缘故,历史开始出现偏差,历史上刘辨被废后为弘农王,这里却是渤海王。 “渤海王真的好吗?虽说是废帝,但毕竟是皇帝。那些人对一个可以操纵的皇帝,可是非常喜爱的。而且渤海可是袁氏的地方。”杨奇接过李儒递过的茶水,对着正在认真煮茶的李儒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别说是渤海王,就是冀州王,又怎么样,只要在雒阳,就要受我们控制。”李儒不以为然道。 “虽说如此,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雒阳,这不合礼制。而且我如果没有记错前几天,大人刚刚把袁绍封为渤海太守。两者合一那就另一个大汉了。” “没那么夸张,而且他也不一定就非要送到渤海,袁绍也不一定就是渤海太守不会变。” “我像是那么好打发的吗,这太危险了,究竟在谋划什么,告诉我。文优我不管你在谋划什么,但这太危险了,最好停止它。”杨奇并不知道李儒的谋划是什么,但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了危险的降临,直觉李儒在策划者十分危险的东西,甚至可能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李儒,李儒你在哪里,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伴随着一声声嘶声裂肺的叫喊,还有就是那急促的推门声,和家丁不断劝阻的声音。 “又来一个。”李儒微笑着,“李方,让他进来。” 成公英怒气冲冲的冲进房间之内,开口就骂道:“李儒,李文优,你究竟是什么心肠,你们这是要天出二日,让天下征战不休,在你们眼中还有大汉,还有天下百姓吗?立即更改诏令,否则便是天下群起而攻之。” 李儒的眉头皱在一起,喝道:“天子诏令可是说改就改,成公英,你以为你是何人,天子不成。” 被这一喝,成公英怒气冲冲的坐下,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李儒的眼神依然不善。杨奇心中微叹,如果没有成公英,他还能够从李儒口中问出些什么,现在是不可能了。一会儿,杨奇就告辞离开,成公英也随之离开。 杨奇跳上战马,转头看着李儒的府邸,脸上若有所思。 杨奇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一些东西已经明白了,从刚刚成公英说的几句话中,杨奇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当然杨奇的考虑多是在军事方面,其他方面,暂时还没有想通。不过董卓还有李儒既然费尽心机,就定然所图非小,这个局的庞大也是其他人不能想象的。说不定整个天下都在其中。 “天出二日,日后看来有的忙了。”杨奇心中道。 刘协登基之后,雒阳少有的平静,一切都像是归于平静,然后在董卓的辅佐之下,天下一统,再无战事。当然这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宴席之上,袁绍拔剑与董卓相争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越平静,掀起的风浪越大。 数日后,曹操欲刺董卓,事败之后逃出雒阳,归还乡里。而后散尽家财,招募私军。同年东郡太守桥瑁,假三公之信,发送天下,是为矫诏天下,共起兵。 次年是为初平元年,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共起兵,众各数万,合计百万共奔雒阳而去。 “叫我来有什么事。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合计约有百万人。”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问道。 “关东起兵了,” “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开始准备了。百万,能够三十万就已经是不错了,倒是希望有百万人。”杨奇对所谓的关东联军丝毫不敢兴趣。对于没有号令,行止不一犹如散沙的关东军,杨奇还不认为会对雒阳造成威胁。 “以三州之地抗衡天下,丝毫大意不得。”董卓废帝之后,韩遂马腾先后派人前来雒阳朝拜新皇,同时愿意归服朝廷,西凉的问题表面上是解决了。雍州之地,董卓曾驻军以抗西凉,后屯军河东,更是不忘经营雍州,雍州已成董卓之大本营。董卓入雒阳后,令樊稠为北中郎将,征伐并州,历时三月,于太原击溃进犯之黑山军,占据并州,是以李儒称为三州之地。 “益州刘焉,幽州刘虞,荆州刘表,扬州刘繇,更远的还有交州。不过是中原数州而已,相互之间又多有猜忌,只要我们自己不乱,成不了大事。” “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朝中大臣,多与其有关,内外勾结,其害不小。不说这些了,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交与你,前些时日,曹操行刺大人,后出逃。大人虽然发出追捕文书,却未曾伤害其家人,现还留在雒阳城内。曹操返回乡里,招募士卒,将领,其志不小,现虽为得知其参与关东联军,但其定然不会错过。已有人多次出入雒阳曹操府中,不乏武艺高强之人,应是前来接应其家人离开雒阳。其不思悔改,大人下令收其妻子,我已做主,妻女赐予你。还需你亲自前去抓捕。” 拿人妻女之事,杨奇已见过不知凡几,见李儒如此说也未曾惊讶,欣然接受。“王允前次行刺之事,定然参与其中,就让其如此逍遥。” “大战在即,不宜多做杀戮,等下领兵把其府邸看管严实便好。这些事情做好后,还有事情交与你。”李儒促偕的打量着杨奇,“今次凤直艳福不浅,不过还需谨记,莫要亏待了阿白。” 杨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在商议王允之事,和艳福有何牵扯?曹操的妻女在雒阳也不过就是一妾而已,何来艳福。而董白,杨奇已在去年十二月之时与其成亲,是时百官道贺,堪称为盛大。如果杨奇没有和董白成亲,李儒也不会做出送人妻女之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卞夫人 “上,快点,快点,围起来……”元兴指挥着士卒团团围住曹操府邸。 “上去敲门。”元兴指挥着一旁的士卒上前。 “砰砰砰”粗暴的敲门声从大门一直传到府邸之内,良久曹操府邸才有人前来大门处,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几位军爷,不知道有什么事。” “你们。”元兴对着几名士卒示意。三名士卒立即上前,用刀顶住来人,然后打开了房门。 “大人。”杨奇纵马上前,拨开士卒,“带路吧,我要见你们夫人。” “夫人不再,这位将军是不是等我们夫人回来在来。” “呵呵。”杨奇笑着摇了摇头,眼神转冷。长剑套着剑鞘,拍在家丁的身上。家丁横飞出去,撞到门沿上,鲜血从他的嘴中咳出。脸色苍白无比。 “弓箭手封锁四周,刀手封锁各个房间,小心点,里面有不少暗藏武士,注意暗角。”杨奇提醒着说道。 弓箭手在同伴的帮助下翻上墙壁和屋顶,弩弓和弓箭封锁了府邸周围的道路,同时也封锁着府邸内任何可能藏匿人的地方。刀盾手和长枪手纷纷涌入府邸之内。曹操的府邸并不算打,也不过是几百人就把整个府邸给包围和占满。 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冲突发生,甚至士卒涌入的时候,那些暗处被杨奇发现的武士,也不见了踪影。看样子是在士卒的涌入的时候,退却了。 “将军所谓何事,这里只有孤儿寡母,将军如此难道不怕留下欺凌孤儿寡母的名声吗?” 杨奇从战马之上跳下,“夫人善辩的名声我已经有所耳闻,而且夫人也称不上孤儿寡母。” “夫君已经死在你们手中,现在这里不过是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而已,将军难道连这些也不放过吗?”卞夫人楚楚可怜的说着。 “夫人何必欺瞒,想来府上早就得知令夫不仅没有事情,而且还拉起了一支军队,正向着雒阳而来。府上众人前日突然购置了大量物品,而且听说有人在酒馆之中,见到府上家人与人道,曹操马上就要来到雒阳,杀了董公。不知夫人有何看法。” “不过是几个下人的发泄而已,将军又何必当真。” “夫人,有些事情,你我都明白,大门处,已经给了夫人很多时间,想必夫人已经把孩子都送了出去。夫人就不要在这里呈口舌之利,能够把孩子送出去,夫人已经尽力了。” 卞夫人惨然一笑,犹如百花盛开。她很清楚,她是躲不过去的,她本来可以和孩子一起走,但她不能,如果这里没有留下一个够分量的人,董卓他们只会进行全城搜捕,任何都走不了。卞夫人明白他们不是曹操,一群妇孺想要逃回陈留,最后结果只有,全军覆没。这是在用自己给其他人争取逃出去的时间。 “夫人想通了。如果想通了那就走吧。别让大人等的久了。” “敢问将军,我会如何?”卞夫人弱弱的问道。 “你是我的。”杨奇对其的表现,不为所动,依然强硬的说道。 卞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惨淡,容颜却越发的俏丽。卞夫人对于这个结果,已经有过预感,并不感到吃惊。只不过是对象是谁而已,原来她以为是董卓,现在看来不是。 杨奇现在也感到奇怪,不知道李儒为何要把这女人,交到杨奇手中。对此有些不解。 杨奇一路押解着曹操府邸之中的众人送至皇宫天牢之中。河南尹之中的牢房,不论是李儒还是杨奇都不放心,也就只有被西凉军安全接掌的皇宫还让人放心一些。 卞玲珑也就是卞夫人,并未被送到天牢之中,而是直接被送到杨奇家中,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卞夫人的归属,因此并不需要再送到李儒那里去了。 卞夫人很是平静,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异样。杨奇对李儒随意的把犯妇送给他,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虽然杨奇的灵魂是现代人,但数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完全适应的这里的生活和习惯。夺人妻女在这个时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卞氏不过是曹操的一个妾而已。就算是在千年之后的宋朝,士大夫之前相互交换侍妾都是正常的事情,更不要说千年前的汉朝。 杨奇亲自护送卞夫人回到杨奇府内。一路上发现了不少暗中的眼睛,一路上不知道有多人等着出手劫走卞玲珑。曹操名声或许不如袁绍显赫,但曹氏从其祖曹腾为大长秋,其父曹嵩为太尉,三代经营,也是天下少有的豪门。雒阳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隐藏力量。 杨奇押送卞玲珑回到府中,便再次领兵向着今日要去的另一个地方而去。 “围起来,快点。”元兴指挥着士卒再次把一栋房子给团团围了起来。“大人,今天这种事还要做多少,这已经是第二家了,虽然抄这些大臣的家,非常爽,但连着两次,还是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上一个是钦犯,和大臣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一次谁说是要炒家。”杨奇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姐姐,姐姐。”一名身穿绿衣的少女,急急慌慌的退开房门冲入房间之内,气喘吁吁的对着轻纱后的人影焦急道。 “怎么了,看你累的,发生什么事了。”一名少女拨开轻纱,莲步轻摇,款款而出。这是何人,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仙子下凡尘。淡黄色的衣裳,裁剪的十分合体,更是凸显出女子美好的身躯。 “姐姐,外面有士卒把府邸都给包围了。”少女急道,突然少女目光一转,脸色大变,抓住女子的右手,挽起上面的袖子,悲愤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白嫩如水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猩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女子苦笑着抽回手臂,“没事的,翠儿不用担心。” “姐姐,是不是夫人,对就是夫人,只有那个毒妇,才会如此。”翠儿怒道。 “这又能如何,她是正妻,我不过是一妾而已。”女子苦涩的说着。“好了不说这些了,外面怎么了,让你这么焦急。” ……………………………………………………………………………………………… 这个女的是谁,都应该知道吧。把貂蝉设定为王允的妾,而不是义女,可能会让一些读者不舒服,但认为这是最符合设定的。貂蝉作为一个虚构的人物,正史上没有任何的记载,只能是根据一些小说来确定。本来是不想写貂蝉,原因就是不好把握,还有就是对于董卓,吕布这些英雄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相继败亡。这简直就是开玩笑。真正有志于天下的英雄,又怎么可能被美色所迷惑,说到底不过是小说家,为小说润色而添加的。商纣王败亡是缘于西周的强大,还有大意所致,残暴之名,不过是后世儒生硬生生添加上去。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又真的只是为了讨好褒姒,数千年过去了,谁都不知道。而且历史上对貂蝉的存在真的是赞美吗,这不过是现代人的认为而已,按古人的想法,我想红颜祸水应该更为贴切。百万男儿不如一女子,英雄败亡归咎于一女子,很是让人不爽,因此开始是打算不写的。但后来想想没有貂蝉的三国还能称之为三国吗,最后还是按三国演义上的写了。貂蝉的地位和身份,三国演义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所有人认为貂蝉是王允的义女,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喜爱,而不愿意让其被玷污的心思而已。还有的大乔小乔,都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说到底貂蝉,还有大乔小乔,都不过是小妾而已,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妾室,就算是之后有了孩子也不能自己抚养的妾室而已。哈哈,个人看法,大家看看就算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王允 “姐姐,府邸周围都是士卒,府邸已经被包围了。”少女依然有些不甘,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军队,看来那件事还是被发现了。”女子眉头微蹙,“也不对,应该一开始就暴露了,为什么开始没有行动,现在却派兵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翠儿领兵的是何人?” “是个叫杨奇的将领,对了姐姐,就是那个在城门外和并州来的那个主簿吕布大战的杨奇,听说那场战斗真是厉害,两人在数万军队之中战斗,没有一个人能令两人受伤,真是恐怖……”翠儿说道当日的大战,越说越兴奋,终于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叽叽喳喳快乐的翠儿。 女子安静的听完翠儿兴奋的表述,沉思道:“那人应该是西凉军中的大将,由其统兵。董卓这一次真的下定决心了,还是有其他缘故。翠儿,你去前院,看看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恩。”翠儿向外跑去,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住,转身看向女子,刹那间竟有着一丝的犹豫。翠儿最后还是没有做任何事情,转身跑了出去。 翠儿那一刹那的犹豫没有逃过女子的双眼,女子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女子不过是一笑而已。到哪里还不是一样,至少王允还有教育和养育之恩。女子左手不经意间抚上右手的伤口,一阵阵的疼痛从右手上传来,女子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受。 奔跑之中的翠儿擦去眼中的眼泪,“姐姐,我一定要让你能够离开这里。” 士卒疯狂的涌入,房门被撞破,四周的花草被践踏。王允家中可不像曹操的府邸,主事的是几个妇孺儿童,杨奇毕竟不能真的不在意,而且人总会有恻隐之心,要不然也不会,让卞玲珑把曹操的儿子送走。王允这里杨奇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就算是全部破坏掉杨奇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士卒完全秉承了杨奇的意志,没有任何的犹豫,粗暴的冲入王允府中,对府中的一切极尽破坏之事,花园和房间已经被破坏的完全不成样子。府中稍有反抗的人都毫不留情,最少也是一顿暴打,甚至有几人已经丧生在西凉军刀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王允在家仆的护卫下走出房门,看到西凉军士卒如此对待家中的物品,王允真是暴怒非常,花白的胡子随着王允急促的喘息不停的上翘。“杨将军,不知老朽犯了什么罪,竟然劳动将军大驾。” “你们是哪里来的混蛋,你们做什么,给我滚开,被碰我,一群没有教养的猴子……”一名身着艳丽的妇人,在众多仆从的簇拥下,骂骂咧咧的来到外院。 杨奇瞥了一眼来人,就没有丝毫兴趣在看下去,“王司徒,这是尊夫人,和王司徒的文雅不相称啊。” 这妇人已经走到了王允身侧,看到杨奇指着鼻子就开始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此撒野,哪里来的野种……”杨奇心脏一阵抽动,一些话语狠狠的刺痛了杨奇的神经。凛冽的寒光从杨奇双眸之中闪出,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到妇人的胸口之上。 剑未出鞘,但杨奇毫不留情的出手,就听到清晰的骨裂声从向后凌空飞去的妇人胸口传出。杨奇含怒出手,就算是吕布也不敢用身体去接,更不要说是一个妇人,眼见她就是不活了。 王允胡子一颤一颤的晃动着,右手颤抖的指着杨奇,王允突然向后倒去。人群之中一阵的换乱,那些围着妇人哭泣的人,也慌忙上前扶住摔倒的王允。 悲伤的哭泣声,突然冲人群之中传出,王允一步三摇的扑到妇人的身上,开始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杨奇冷眼看着一切,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明显,王允哭的如此伤心,杨奇却未曾从他那干涸的双眼之中看到一丁点的湿润。 “王大人要哭丧的话,之后有的是时间。” “你……” “王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现在传达太尉之令,现有关东群贼,行谋逆之事,雒阳城内多有士族受其威胁,为保护其安全,从今日开始,派人守护其家宅。元兴从今日起,王大人的安危就要由你保护了,要好好做,否则军法不留情。” “诺。” 王允这时也顾不得继续他那是否真实的悲伤哭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红着双眼喊道:“滚,你们都给我滚,我府中不要你们。给我滚……” “这可不行啊,王大人,这可是太尉的命令,要无条件执行的。来人进府守卫王大人。不得离开王大人府上任何人五步。”杨奇对手下的士卒严厉的呵斥完,转头,对这王允冷道:“王大人放心,人手绝对充足,一个营的士卒,而且太尉大人有令,雒阳大营内以往命士卒随时待命。” 杨奇转过头去,对王允这种人,杨奇没有丝毫与其打交道的意思,被李儒算计上的人,最后会有什么结果,杨奇可是清楚的很。一队队的士卒涌入王允府中,任何房间之外,无论是房门还是窗口都有着两名士卒。其余王允府邸之中的众人,只要是活人,每个人身后都会跟着一名士卒,重要人物身后更是会有两到三人,王允身后更是有着一伍的人跟着。算是照顾有加。 “大人,大人……”一名士卒飞快的从后院跑来,低着身子在元兴旁小声耳语着。 元兴随后又在杨奇的耳旁低声道。 王允这个时候双眼犹如兔子一般鲜红的盯着刚刚出来的那名士卒,厉声道:“后宅岂是你等可以进入的,便是董太尉亲来,若想进内宅,也要过问我,将军就算有太尉的命令也不可所以进入,难道将军不在羞耻礼仪。” “听说王大人府中有位没人,杨某想要见识一下。”说着跳下战马走入内宅之中,留下原地吹胡子的王允。 杨奇很快就从内宅走了出来,内宅内看到了什么,对那个没人的感觉如何,也只有杨奇自己知道。但从杨奇对属下人的话中可以看出一二,“此女不应在人世。” 第二百六十章 解析王允 “大人,那个女的真的如此美丽,要不要把她给大人抢来。” “不行,王允家中的一切,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抢夺。女人更是一样,马上给我传令驻守士卒,我不管他们是两情相悦,还是用强,任何人不能和王府之内的女子有染,违者杀无赦。你们也都给我记住。”杨奇劣声道,这些士卒在杨奇的带领下,尤其是在离开雒阳的一段时间内,因为上党局势的需要,对士卒放松了许多。现在似乎有些旧态萌发的意思,杨奇对此并不在意,但是王允的事,是李儒特意交代了的,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警告一下也是好的。 “大人,王允的妻子,可是已经被大人给……没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问题。”杨奇也有些拿不准,只是按李儒的要求做的而已,否则杨奇又不是杀人狂,何必见人就杀。而且那个女人还没有让杨奇动手的资格,脏了他的手。 “事情都做好了,昨天晚上过的怎么样?”李儒的脸上表情一瞬间变得暧昧无比,一副是男人就会了解的表情。 “没什么感觉。” “算了,不说这些了。”李儒一脸无趣的说着,“昨天做的很好,不过那几个孩子,不应该放走的。” “几个孩子而已,放了也就放了,还能有什么影响,就算是担心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现在的作用也是很大的,不过算了也不是必须的。昨天的事情做的好,今天还有事情要做的。”李儒微微摇头道。 “这究竟是为什么,昨天让我杀了王允的女人,又不允许除此之外任何人对王允做任何事情。究竟是要做什么,现在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究竟在计划什么什么?” 李儒把煮好的茶递给杨奇,道:“曹操那里是一个计划,一个很大的计划。王允那里不过是为了朝廷的安定而作的安排而已。” “王允和曹操一起预谋谋害董公,这些我知道,如此杀了便罢,留着他还干什么。” “王允可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很重要的棋子。王允的存在,自从我们进入雒阳就已经决定了,会有人和他联系也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他不过是一个把士族之中不安分的人给聚集一起,一次也好,分次也好,只要聚集到王允的身边,就可以慢慢收拾。你看曹操不就是跳了出来。王允的作用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能让他死去。就算死也要等到他的用处没有了之后,现在就算死想死也不能让他死去。” “诱饵吗?杀了那个女人是为了替王允造成核我们势不两立的局势。还真是够体贴的。”杨奇若有所思的说道。 “凤直,你知道世族真正的可怕在什么地方吗?不是长久的时间,也不是名声,更不是经学。而是世族之间的同气连枝。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世族之间相互通婚,谁敢说他们体内没有其他世族之内的血脉。这才是世族真正恐怖的地方,同气连枝啊。一个世族能不延续下去,土地人口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就是有么有可靠的盟友。土地人口再多又如何,就算一个郡上下所有人都是一个世族的人,朝廷想要灭了这个世族也不是不可能,最多也就是屠城而已。现在又有哪个世族能够做到全城上下都是其人。我朝自建立起,就有官员若是世族不得本地任职之事。虽未有明文律法,却也是已成惯例。否则现在说不得真的会出现,满城上下俱是一家家奴之事。” 李儒的若有所思的说着,脸上浮现出向往的表情,似乎想要回到当年那令人神往的日子。“虽然世族也到处开枝散叶,散布大汉各处,但若仅是一家要想出去也不是不可。但难就难在世族之间大多有旧,甚或联姻,同气连枝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若是再次发生赵氏孤儿之事,可未必是幸事。这才是世族真正的恐怖之处。” “士族造反,一家起九家应,世家之间的牵连才是士族之间最可怕的东西。王允妻子是关东世族的重要人物,让你杀了她,就是为了切断王允和关东世族的联系。已经派人四处散播王允和妻子的不合,还有其妻子的悍勇。我想现在整个雒阳都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王府被围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苦肉计而已。” “断了关系,还会有谁咬饵?”杨奇不解道。 “那些蠢人,会对董公造成威胁?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聪明人,这不过是一个小关卡而已,只有过了这一关的人才有资格让我们对付。连这一关都过不了的人,也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如果真的造成王允身边无人,也算是意外之得。关东联军是为了引出朝廷之外的反抗力量,而王允的目的就是要聚集朝廷内部的反对力量。一内一外,相辅相成,为的就是肃清朝野。” “所以王允那里除了其妻子之外就不能伤害其他任何人。” “伤害了其他人,就算王允是我们的人也会因为愤怒而离去。王允也会得到关东世族的同情和倾力支持,这对我们不利。死士不断的袭来,会对我们的防守造成很大的压力,久收必失。王允妻子的死,就算关东世族看破了谣言,还有我们的图谋,但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芥蒂?王允妻子的事情,早就被世人所知,王允有没有杀她的意思谁都不知道,其家人心中定然不舒服,两家便会疏远。王允以并州世族,受到关东世族的支持,其妻子家族出力良多。我们不要他们断绝关系,只要疏远的就行。就是要他们就算是看破一切,也要中计。” “恩,明白了,我会再次交代下面的。我还要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杨奇由你率兵来看守渤海王,何皇后和唐贵人。”何太后被废去太后之位,李儒就用其以前的称呼。唐贵人,其父为唐瑁,也是渤海王嫔妃之中,唯一一个不愿被遣送回家,愿意留下陪同渤海王之人。 “怎么都是看押之类的事情?” “莫要小看了这些事情,看守渤海王,其重要不下于雒阳城,也只有凤直可做。” “这些我明白。”杨奇站起打断道,同时也告辞离开,去整顿兵马。 第二百六十一章 渤海王 渤海王被幽禁在北宫内的一座阁楼之上,四周布满了兵丁,每天只有用饭之时,紧闭的房门才会打开,让饭食进入,也只有饭食而已。送饭的人是不被允许的。便是牢中犯人也未曾有过如此待遇,几人都是曾是这方天地之中最为富贵之人,对几人的冲击更加的残酷。 守军在杨奇的命令下打开了阁楼紧闭的房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风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也顺风而来。 “这里从来没有打扫过吗?”杨奇微微皱眉,杨奇虽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好的待遇,但也从未想到居住的地方居然如此之差。 “这里已经废弃了好多年了,是因为偏僻才被选为幽禁之处,因为突然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整理,而且事后,这里就被封闭了,就连我们没有许可都不能进入,这里也就变成这样。”守卫的士卒辩解道。 “幽禁在这里的人在哪里?”四处观察也未曾觉得这里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这种地方也不是住人的地方。 “最顶层被他们收拾了一下,三人都住在顶层之上。” 杨奇看着木制的楼梯上堆着满满的杂物,微微有些诧异,“他们从来没有下来过。” “没有,饭菜都是用吊篮送上去,然后送下来。” 杨奇眼神微微一冷,冷然道:“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是死是活,你们也不知道。”冲天的杀意从杨奇身上爆发出来,身侧的统领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杨奇问罪这人也不过是有些看不过而已,但见其神色变化,和眼神之躲闪。杨奇自己也嘀咕了起来,眼神渐渐转冷,喝道:“来人,把其拿下。”杨奇身侧的亲兵立即上前左右架住那名统领。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杨奇看着不停呼喊的守卫,淡淡道:“我可没说要杀你,先压下去。” 守卫统领被带走,杨奇静静的站在房门之前,良久未曾有任何动作。“李兴,把阁楼四周的士卒全部换下。” “诺。” “等等。”杨奇叫住正要离去的李兴,沉吟一阵,然后道:“把他们换下后,莫要为难,让他们散了就是。”杨奇本是想要把这些士卒好好分辨一番,数十日内居然无一人去查看渤海王等三人,这这种事情绝不正常。杨奇和李儒多有商议,虽然许多事情尚不清楚,但李儒的意思是三个活着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活着的渤海王,绝不愿意其死去。当时安排之时,定然已经让人注意几人死活,虽说是监管,但也未必没有着保护之意。 现在却变成如此样子,中间定然多有蹊跷。且这些士卒都是跟随董卓转战西凉之徒,到雒阳不过短短数月,自然不会就此被人买通。能够指使他们之人,定然是西凉军中之人。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之人,现在西凉军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便是杨奇也没有这些特权。只要用心一些,很快就能够查出是何人作祟。 只是微微一想,便又明白其中一些事情不是他该参与其中的。李儒让他前来镇守此处,定是已经发现了其中关隘,却不好发作。李儒都有顾忌,定然是牵涉到董家家事,让杨奇前来镇守便是看重杨奇是董卓孙婿这一层关系,董卓有十分疼爱董白,可让他们不敢乱动。 想明了此处,杨奇也有些意懒,不愿去理会此中之事,但西凉军未来如何却和杨奇身家性命有关,由不得杨奇不用心。心中虽然对那些公子不懂事恼怒非常,也只能是让李兴压下此事,就此揭过。 “来人,唤一些宫女太监前来,把这整座阁楼打扫一番。”杨奇见四周的景象,不再去想那许多事情,那自由李儒去操心,他有何必伤感,便下令让人还些宫女太监前来打扫整理,自有人领命而去。 “你们上去看看,渤海王现在如何?”杨奇指使了两名亲卫上了顶楼去查看渤海王现在究竟如何。 两名亲卫推开了楼梯之上的杂物,奔向顶楼,而后便下来,中间未有丝毫停留。二人急忙下来后,便听二人道:“大人,渤海王和何皇后,唐贵人都在上面,三人虽然清瘦了一些,却不曾有痒。” “如此便好。”说完杨奇就站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 不过一刻钟之后,另外两名亲卫便领了几十名太监宫女前来,几十人其出手,一层一层的向上打扫而去,这座阁楼也非是有多高大,统共不过是山城而已,一个时辰已过,便变了另一个样子。 杨奇拾阶而上,步入三层之中,便看到一男二女三人都端坐在三层之中,隐隐以一女子为尊,想来便是那何皇后了。 那男子定然就是渤海王了,其年龄杨奇知道,现在怎么算也不过是十八岁而已,但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犹如三十多的落魄汉一般。“你是要来杀我吗,想我也曾端坐在那九重天之上,现在却要被一逆臣所杀,当真是可悲可叹,我大汉四百年基业就要一通乱臣贼子毁于一旦。当真是可悲啊?”说完便仰天大笑。 “王爷但请放心,末将只是被派来看守此处而已,并非是前来行那杀戮之事,还请王爷放心。至于董公是否乱臣贼子,日后自有分说,却不是我等可以决定。日后王爷若是有何需要之处只需唤上一声便是了。但之后无论食物还是饮水并不能像现在一般的随意,还请王爷见谅。”自始至终杨奇双眼都未曾斜视,何皇后和唐姬固然美丽异常,不下于杨奇曾见到的貂蝉,又有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华贵,却非是貂蝉可以比拟。 杨奇虽非禁欲之人,却也意志坚定,非是那好色,无女不欢之人。而且这两个女子每个都有大关碍,便是现在落魄了,也不是随意招惹之人。因此杨奇对儿女恭敬有加,还颁下严令,任何人不得骚扰她们。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二人话关东 杨奇刚刚离开,从阁楼上便传出了阵阵哭声。 “母亲!”刘辨扑入何皇后怀中大哭,唐姬在一旁也暗自落泪。 何皇后也是暗自落泪,却还强忍着安慰道:“我儿要坚强起来,日后还要重振山河。” “重振山河,呵呵!”刘辨从何皇后怀中挣扎起来,凄惨的笑道:“重振什么山河,现在坐在那里的是刘协,不是孤。孤现在不过是一生死都要操于人手的废人而已,一名军将,孤都要恭敬有加,不然不知何时就是人头落地之时,还有什么日后。” “辨儿,不可有如此想法。”何皇后一脸严肃的呵斥道。见刘辨脸色犹自悲伤,脸色也为之一缓,道:“辨儿放心,你不会有事。” “可是,母后,唉……”刘辨想要争辩几句,最后却都化为一声长叹。 何皇后拉住刘辨的右手放在大腿之上道:“母亲自然不会骗辨儿,前些时日那些西凉士卒确实有逼迫和放纵之嫌疑,但应不是董卓的意思,大约是下面的人私自做的。否则不会每次上来的饭菜,都明显被人查探过、试过。刚刚那人你可还记得,你应该见过。” “孩儿不认识那人。” 何皇后微微一叹道:“那人姓杨名奇,字凤直,是董卓心腹爱将,董卓为笼络其,把他的孙女都许配了出去。之前是雒阳北军五校之一,因河内黑山贼猖狂,被派去剿匪,应该是回来不久。在离去之时,曾入宫拜见过。听说其勇猛无比,用这样一员大将来看守我们三个,不会太过小心了?且我们若是有何不测,岂不是坏其名声。董卓这是要告诉众人,他不杀你啊,辨儿。” “董卓这人虽然粗鄙,野心勃勃,但却也是一豪士,既然表明不会动手,日后也不会动手。而你那兄弟,现在不过十岁,一时间还记不起你这个大哥,辨儿你现在是安全的。董卓立刘协为帝,打的主意就是掌控朝廷,士人之中定然有人不服,那时就会有人想起你,到时辨儿你的机会就到了。” “时机,希望吧,呵呵。”刘辨显然对日后还有否机会重登宝座,并不抱什么希望。经历了士人围攻,董卓废立之事后,刘辨虽然不能说整个人已经垮掉,但确实已经丧失了某些东西,那些事情已经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何皇后为此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而且……“董卓你究竟是在想什么?”何皇后对董卓会不会取了刘辨的性命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何皇后有一点明白的很,如果士人真的起兵,肯定是以刘辨的名号,来显示大义。如此董卓杀掉刘辨的可能几乎是十成十的,那样士人所谓的大义也就不存在了。刚刚说的也就是安慰一下刘辨而已,就连何皇后自己都拿不准。 “文优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董卓从床上起身问道,董卓年龄毕竟大了,早年征战之时也留下了不少的暗伤,现在一安稳下来,不少疾病就一起袭来,董卓也在参加完杨奇和董白的婚礼之后就病倒了,现在还有些虚弱,否则哪里会发生遇刺的事情,就是因为病倒在床上,才会让曹操有机可乘的。 “基本上都办好了,渤海王那里让杨奇去监守,不会有人去尝试在杨奇面前做哪些阴暗的勾当。” “有凤直在渤海王那里,我放心。我也已经警告过一些人,不过效果……”董卓苦笑摇头,从床上撑起身子,“我这身子一不行,就都跳了出来了。” “岳父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御医不是说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李儒笑着道。 “谁知道呢?”董卓端起身旁侍女手中的热茶,送入口中,喘息了一下道:“曹操的两个孩子跑了,是怎么回事?” “杨奇的怜悯之心发作了,就把他们给放了?” “你在外面没有安排人手,我可不信。”董卓笑着道。 “还是小看了曹操在雒阳留下的人手,让他们走脱了。” “走脱了,怎么会,能够从你手下走脱,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董卓重新躺下说道,不过看来对此也是不怎么在意的。 “雒阳城内应该还有人接应着,不过现在还没有查清。应该也就是那几个人了,现在应该已经送出城了。岳父您看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算了,让他们走就走吧,几个小娃娃而已,连他们老子曹操都被我们追的满天下乱跑,还会怕他们几个小娃娃。这件事就这样过了好了,不要再提了。其他事情都计算好了?” “都差不多了,该布的棋子都布下去了,不过公孙度还有韩馥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都未必是真心投靠,今次关东起兵还没有完全爆发,张邈就已经跑了出来,其他人也多是不做事之人。” “我西凉兵打天下,何时靠过外人,他们的作用本来就只是要让关东混乱而已,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抱着什么期望。他们这些士人,让他们做事还不如杀了他们痛快,让他们一起狗咬狗不是更好。”董卓冷笑着说道。“关东军现在如何了。” “还是一样,一路上慢腾腾的行军,刚刚得到线报,昨天联军在行进兖州的时候抢了一座小城,现在城内已经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烟了。打仗不行祸害百姓倒是一流的。”李儒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联军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现在有些担心他们走不走得到雒阳。” “说不定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的手段,不要小看了他们。里面总是有知兵之人的,不要管他们,做好我们的就是了。这一仗我们打赢打不赢?”董卓突然问道。 “岳父大人……” 董卓摆摆手制止李儒再说下去,“关东军有三十万军队,我们在雒阳满打满算也就是八万人而已。我们虽然算计的很好,就怕挡不住啊。”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联军不入雒阳便罢,一如雒阳就是他们分崩离析之时。”雒阳就是联军分道扬镳之地,对此李儒有着绝对的自信。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李儒谋划 “恩,文优,你想好了没有,那两个人送给谁?”董卓问道。 “吕布怎么样,他不是刚拜了您为义父。”李儒小心的说道。 “奉先……”董卓有些犹豫,“奉先就算了,我有些不放心他,奉先这人耳根子有些软,有些太过容易听信女人的话,还是算了。” 李儒暗中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何,董卓就是对吕布另眼相待,不仅马上任命吕布为骑都尉,还又认吕布为义子,在雒阳城内为其修建府邸。府邸占地之广大,修建之豪华,堪比王侯。而且似乎任何有关吕布的怀疑都不会被采纳,越说董卓反而越信任。李儒就怕刚刚他若是说吕布不行,董卓就偏偏要用吕布,还好董卓还没有完全迷失。 “还是凤直好了,凤直我还是信得过的。”董卓一言敲定了人选。 “主公英明。”杨奇本来就是李儒心中认定的人选,对董卓能够选择杨奇还是满意的。“那我就照此安排了。” “恩,还有关东军那里,也要派人前去迎敌,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的轻松的接近雒阳。” 李儒想了想道:“胡轸可为大都督,吕布为骑督,可驻守虎牢关,然后可分兵徐荣、李蒙、王方等劫掠四周,以行坚壁清野之事。” “好,便以此计,明日在朝堂之上,就按此奏于皇帝。”董卓右手狠狠拍在大腿之上,大笑道。 翌日清晨,朝会尚未开始之前,雒阳城外的军营之中,就已经开始喧哗起来。胡轸是陈留太守,不再雒阳,可以就近上任,不必来回奔波。但其他人大多还留在雒阳城,因此军队还要从雒阳出发。 朝会刚刚结束,那里的军队就已经列队出发了。此时的杨奇也还在前去皇宫的路上,杨奇昨天晚上也是在军营之中度过的,自从杨奇回到雒阳之后,陈元,李傕和郭汜都重新归于杨奇统领,现在杨奇手下有两万余人,有什么安排,都会通知杨奇,因此昨天晚上杨奇也要前去军营安排一番。见到陈元自有一番的感慨是不消说的。 按理说,监守三人,本来是不必杨奇亲自前去,但由于三人身份的特殊,还有其中牵扯的问题,杨奇还是要时不时的现身一下,让一些人知道知难而退,否则杨奇真的怀疑,士卒一个疏忽,就能让三人死于阁楼之上。 杨奇在院落之前,找士卒询问了一番,随后又亲自上去查看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便留下一批士卒替换了之前看守的士卒,就径直离开了。杨奇现在既然又领兵,自然是回到城外军营之中。世人皆道西凉兵军纪败坏,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却不知西凉兵自从来到雒阳,除非是有上官命令,否则从不踏入雒阳城内一步,有何来那许多的恶行? 杨奇走后不久,就又有一行人来到囚禁渤海王之地。 李儒有趣打量着面前的队率,道:“还不开门,莫非你还不认我等,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在这里站上一天不成。” 杨奇为了谨慎,从自己亲卫之中选出一队留在此处,因此主事者便是这一对亲兵的队率。现在那队率抱拳低身,恭敬无比就是不成离开大门之前。杨奇和李儒关系不错,因此身边的亲兵多是认识这个一身儒袍之人,在董卓军中有何地位。“大人,就不要为难小人,我家大人执法如山,从不徇私,大人也是知道的,小人今天打开了这扇门,明天小的头颅就会被悬挂在辕门之外,这门,小人是绝不敢开的。” 李儒脸上的笑容收起,看着面前的这个队率道:“我记得你是叫马宫。” “正是小人。” “你也该明白,今次这门,我是定然要进的,你又拦得住?”李儒见马宫低头不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过是担心本官对上面三人不利而已,放心,本官下来还你三个完好如初的人就是了。这事对你家大人可是益处多多。” 李儒说完便不再理会那树立的士卒,径直走入大门之中,马宫看着几人进入大门之内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世上如周亚夫着也不过是并不多见,而且当年之事多有特意行之之迹象,怕是为了提名罢了。周亚夫即便不怕,下面的士卒难道也无所畏惧,只是笑话而已。 以李儒之身份若是硬闯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打算真的拦下几人,还是扣起来。就算日后杨奇护住了他,护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了一世不成。日后李儒随便寻个由头把马宫要去,杨奇也未必就记得今日之事,说不得就答应了。正如当年周亚夫之事,如是正常几个士卒在接到皇帝到来之后,居然干拦阻车驾,现在都认为是周亚夫治军严谨,但仔细想想就会明白那不过是作秀而已。一个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下面的兵将拥兵自重。一个士卒居然就敢拦阻皇帝车驾,这个军队,皇帝还指挥得动,指挥不动。任何一皇者,遇此都不会是喜笑颜开,而是勃然大怒,怒不可揭。就算一时对付了领兵将领,那个小兵会有什么下场,想也是可以想的明白。同在一个体系之下,皇帝随便一个将领都能呼来喝去,却要受阻于一个小卒,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马宫自然是不敢拦阻,只能是看着李儒等人走入大门之后。马宫不得已也只能是赶紧追上,同时派人前去通知杨奇。 马宫虽然一路追来,却未能追上李儒,在阁楼之下就被李儒护卫给拦了下来,只能在阁楼之下团团转。 也不知李儒上去说了什么,一刻钟之后就见李儒神态怡然的冲阁楼之上走下。此时派人前去寻找杨奇的始祖,还正在路上琢磨要到何处去寻杨奇。杨奇今日在军营待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又离开了军营。这名士卒前往军营,杨府一番查找都未曾找到扬奇之后,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马宫也只能看这李儒离去,然后快速冲上阁楼去查看一番,见楼上三人都是完好无损,只是何皇后和唐姬有些神情不属,却也不是什么大碍。从阁楼上下来的马宫,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杨奇听着下人的交代微微皱眉,李儒前去渤海王之处,杨奇并不意外,但选在这个时间正好杨奇不在,也不等杨奇回去,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杨奇也顾不得这批军械了,翻身上马向着雒阳城飞驰而去。 等杨奇回到皇宫,李儒也早就离开了,马宫上前迎上,把发生的一切简略的说了一遍。听到三人无事杨奇警惕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杨奇亲自又亲自上去查看,果然三人都是无事,只是唐姬却不知在为何哭泣,何皇后正在一侧安慰,刘辨在一侧也是茫然无措,似乎也哈不知情。见三人无事杨奇也就下的楼来,只是一路上杨奇也颇为疑惑,何皇后和唐姬看向杨奇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杨奇。杨奇感到有些疑惑,杨奇并未与它们结过什么仇怨,何至于此憎恨。 杨奇走出阁楼,重新安排了一番监守人员。 杨奇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李儒府上去询问一番,李儒在谋划的事情,杨奇大约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李儒才会对这个废帝如此关心,但许多事情杨奇还是一知半解。杨奇觉得还是要对所有的事情有个了解,今天李儒的到来,让杨奇觉得他对渤海王的看守态度似乎有些轻视了。也只有知道了全部的计划,杨奇才能够知道该对这个渤海王抱着什么态度。 杨奇纵马飞驰,荡起一片烟尘。杨奇先去了官衙得知,李儒今日就没有去官衙,一应的公务都是让人送到家中处理,便又飞奔李儒府邸。 留下亲兵照看着战马,杨奇就直接向着李儒府邸的内院之中而去。 李儒一声白袍,一脸闲适的坐在庭院之中,一旁的火炉之上一壶清水正咕嘟嘟的冒着水汽。李儒见到杨奇到来,满脸的惊讶之色,“这才多长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凤直对她们未免不够怜惜。” “怜惜谁?”杨奇皱眉问道。 李儒上下打量着杨奇,杨奇从城外返回,又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身上俱是灰尘,“原来如此,看来你是未曾停留,她们看来也是还未下定决心。” 杨奇解掉斗篷,交给一侧候着的侍从,在另一个蒲团上屈膝坐下。满是老茧的右手按在案几上,双眼死死的盯着李儒,“我以前也不曾问过,也认为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现在却要问上一问了,姑父你们究竟谋划的是什么,现在也是该把全部的谋划来说个清楚了。” 李儒看着杨奇,脸上的神色一肃,放下手中的茶碗,“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们都快把我给送这个局里了,要是再不问,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杨奇平静的看着李儒,等着李儒给他一个答案。 李瑞沉思了一阵,仰起头头看着杨奇,道:“也罢,本来是想要等到最后在告知于你,现在既然问起,告诉你也没什么。” “我西凉军,现在的局势你也是知道的。我军占了雒阳,废立天子,拥立新君,声威赫赫。天下诸侯虽多,又有哪一家可与我匹敌。我西凉军现在看似所向披靡,但实际上,东有关东诸侯合兵一处,联手来攻。西有马腾韩遂,占据西凉,北有鲜卑虎视眈眈,南有刘焉割据益州。内部……内部各派系之间争权夺利,各公子间争斗不休。我西凉军现在固然是拥皇帝,摄诸侯,也有着诸多危机,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就此而消亡。” “我们最大的危机在哪里,你可知道,不在外。关东联军虽多,只要我们紧守函谷关,他们就不能前进一步。马腾韩遂,更是出不了陇右。鲜卑现在内乱不止,益州刘焉守成不足,更不用说向外开疆。外不足虑,但内部忧患,事关生死。公卿离心,士人离心,公子相争,勾结公卿,相互之间,连横纵横,比之战场更加凶险。如此下去西凉军必亡。因此,主公下定决心,要整顿西凉内部。为此便要,先安定外部。刘焉,鲜卑饥饿不足为虑,遣一将把守关隘即可。韩遂马腾之辈,以官禄厚之,亦可。唯有关东诸侯,皆为士人,与我等不共戴天,其内虽不合,但声势浩大,又有刘辨这个大义之所在,尚有一战之力。” 李儒伸出一根手指,“欲破关东诸军,可先毁其大义,夺其心志,灭其士气。因此先杀刘辨,让其人无可奉者,唯有听命当今圣上,诏令之处,其人变为叛逆,失民心,无军心,内不合,自然不战而溃。这不失为以好计,若无一人,便只有行此之事,然后迁都长安,毁雒阳士人之根基,整理朝纲,三年之后,朝堂稳定,关中稳固,可出兵函谷东进,扫平天下。”平静的勇气,其中蕴含的却是把整个天下都掌握在手中的豪气。 李儒话锋一转,突然道:“刚刚说了,只是如果,如果没有一个人的话自然如此。那个人就是你凤直。”李儒突然双手按住杨奇的双肩激动道。 “对就是你,凤直。”李儒似乎没有看到杨奇满脸的惊愕,不停的说着:“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没有任何意外,三年或许能够清理朝政,整肃朝纲。但主公现在已经年逾半百,古来又有几人能够年过七十,主公早年虽然打熬的好身体,但几十年征战不休,也已经遍体鳞伤。能有几年,只有天知道。凤直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只能是走第一条路。主公年岁已高,不仅身体已经衰老,便是心态也已经有些安守现状。” “如果没有你,我们只能够一边寻访名医,调理主公身体,一边开始整顿朝政。我们没有多余的经历在去顾及关东诸侯,不能内外两线开战。主公一旦离去,诸公子之中,无人有此威望,有此心态,来统领西凉军,震服西凉诸将。不可能糅合西凉并州两大军系。我西凉军最后只能崩溃。只有你,凤直,你生于并州,长于并州,起于并州,并州军视你为己出。后又跟随主公,转战西凉,历战功而起,数年之间,为大军前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西凉军将何人可与你比拟。后又娶主公嫡亲孙女,西凉将士视你为西凉人。还有杨氏一族出于弘农杨氏。弘农杨氏为关中士族魁首,历四百年而不倒,威望无人可比。唯有你可获关中士族承认。” “只有你,凤直,可以内服西凉诸将,外安并州之军,得关中士族承认。纵观西凉军上下,唯有你可以做到。其余者,无论何人都不可能同时得到三者承认,最后都只能让西凉军分崩离析。只有你,也唯有你可以继承整个西凉军。”李儒脸色激动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奇谋今得知 一番话让杨奇听得目瞪口呆,更是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他的身上,尤其是听到那所谓的由他来继承西凉军,就算是杨奇一贯的冷静,也不由的色变。 李儒身为绝顶的谋士,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这是我和主公商议之后的事情,非是儒一人决断。也是在此之后才制定的这个计划。” 李儒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没有你,我西凉军只能是选择一个较为平稳的方法,斩杀了渤海王,破了关东两军,然后花费个数年时间整顿朝政。解决我西凉内部之隐患。数年之后或许内够完成内部整合,然后再次向东。”李儒语气之中,首次有着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对李儒来说,把一切都交给天数,这种事情,总会让李儒产生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凤直,既然日后有你,我们就不用这样保守计算。经过我和主公还有府中一干幕僚的精确推算,重新制定了一套计划。现在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我个人认为是最符合现在我西凉的计划。我西凉军本来就建立不过是短短十年而已,完全靠的的是主公的个人威望说凝聚起来的。西凉军就如初升的太阳正是锐意进取之时,此时非要行那老成平稳之事,最后只能磨灭了那股锐气,我西凉军入雒阳,主朝堂,东抗联军百万,内压世家豪族。靠的就是一股锐气,锐气若失,日后不知要花费多少代价,才能重新找回。” “这也是我认为凤直你是最后的继承者的原因之一,主公年衰,进取之心已失,早日确立了继承者,也对西凉军有好处。” 李儒在哪里喋喋不休的说着继承者,怎么怎么样,却把杨奇听的一头冷汗,最后只好打断道,“姑父,却不知,那计划究竟是什么,还请姑父示下。” “恩。”李儒一阵沉默,然后道:“无论是什么计谋,现在首要的就是要击溃关东联军,至少也要让他们退兵。之前的做法就是杀了渤海王,让联军失去大义之所在,然后死守虎牢关,联军久无收获,内部必然不稳,最后自然也就退去了。现在重新制定的计划之中,最重要的存在就是渤海王,渤海王是整个计划之中的关键。”李儒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要想关东联军退兵,只有两种可能下,他们会退兵。第一就是联军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失去了大义,在虎牢关下没有丝毫寸进,这对关东联军,就是战败。第二,那就是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是主公的头颅,还是你我的头颅,都不是,他想要的声望,名盖天下的声望,还有权倾天下的权柄。要声望,我们就给他声望,虎牢关我们不要,雒阳也送与他。这种声望已经足够了。” “放弃雒阳。”杨奇脸上一惊,虽然不是没有猜想,但真的听到,还是有些吃惊。一座都城说要放弃,就放弃。这种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雒阳放弃了也好,征战日久,将士也生出了思乡之情。雒阳地处四战之地,现在的确不是定都之地。放弃了也好,只是世人怕是从此之后会看轻我们,却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这主公自有打算,凤直不必在此事上费心。”李儒言道:“我们给了关东联军巨大的声望,却不知这声望最后会归于何人,凤直可知。” “盟主袁绍?” “非也,非也,第一个攻入雒阳之人,敢于追击我西凉军之人,这二人此战过后必然声名大振。观袁绍之为人,这两人必不是其。日后关东军一旦退兵,袁绍必不甘于居于渤海,以袁本初家世声望,必取冀州,日后声威大震,也是可以预知。又有两人一取雒阳,一忠心为天下,名声也必闻达于诸侯。袁本初此人,刚愎自用,世家子气息严重,岂可容之。日后关东必乱。” “但还不够,我们还要为他们在加上一把火。让他们更乱,关东无论如何乱,都是在大汉的大义之下,无论他们如何乱,有一点都是相同,那就是仇视我等,否则就会受到关东士族抵制。大义,大义,大义真是一个好东西。”李儒连说了两个“大义”,轻叹一声,然后脸色骤变道:“我们就要毁了这个大义之所在,让整个天下彻底乱起来,让他比战国更乱,让大义彻底沦丧。”李儒面孔狰狞无比,杨奇还是第一次见到。 “联军攻雒阳之后分道扬镳,不管是因为利益也罢,恩怨也好,只要还在一个大义之下,就有可能再次联合。大义不亡,我西凉军一日不得安稳。”李儒重新恢复了一向的温文儒雅,“雒阳城内,给联军的不仅是荣耀,还有无上的权柄。那就是渤海王!” “联军一旦获得渤海王,凤直你可想到联军会如何做?” “称帝?”杨奇一阵惊悚,如果联军真的在雒阳城内截获渤海王,称帝的可能高达九成,一旦刘辨再次称帝,那整个大汉,立时分成两半,一东一西,天有二日。那就是真的天下混乱了。两个君王,两个朝廷,天下诸侯奉何人之命?哪怕是名义上,还不立即变得朝秦暮楚,道德沦丧,大义毁灭。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既然天有二帝,难保就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到时人人称帝,还会有什么大义,大义还是什么。到时西凉军所谓的废立汉帝,把持朝堂,些许恶名,又算得了什么。“联军之中不乏智谋之士,总有人会看到的。”杨奇低声道,但心中却有些惘然,任何人面对到手而来的权利,面对拥立之功,尊天子以命诸侯的诱惑,会有谁能够把持的住。 “这天下自然不乏智谋之士,但更多的是利欲熏心之辈,当然一般之辈,渤海王也不能交到他们手中,像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辈,冢中枯骨而。不久,必为人所灭。渤海王那个绝不可落入此等人手中。唯有一人,既有野心,又有名望,可当此重任。渤海袁绍,其人好大喜功,不听人言,若得渤海王,必然立其为帝。还有南阳袁术,狼子野心,多有不臣之言,日后率先称帝者必是此人。大汉必毁于袁氏之手。”李儒此言之中多有感慨。 第二百六十六章 真心诚意? 杨奇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李儒府中走出的,满脑子都是李儒的话,整个计谋确实堪称奇谋,如果功成,那就是以一人之力而乱天下。到时不知有几人称王,有几人称帝。到时天下必然大乱,纲常紊乱,汉室倾坍,几近于万劫不复。日后便是西凉军能够收拾天下,这天下也不是汉了。 还有让杨奇注意的就是何皇后和唐姬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的作用让杨奇突然感到了一丝的怜悯。 “刘辨年岁已长,经此一事后必然不同于往日。刘辨不同于刘协,刘协现在不过是十岁而已,如何聪慧,终究不过是一少年而已,少年不知事,易于被人操控。而刘辨业已成年,经此一事之后,必然心性大变。袁绍能不能掌握的住,也还要看袁绍的本事,但必不如刘协般好糊弄,在加上一些忠于皇室的士人,必可在关东形成自己的势力。日后不排除刘辨经此一事,大为振作,或许能够积蓄实力,重振汉室。这对我等是非常不利的。为此不能够让他能够平静的发展。” “因此,就要让他们不能安心的发展。据我观察,我们这位渤海王,不记恩,只记仇之人。所以我在囚禁之处,就问何皇后和唐姬二人想不想让刘辨离开雒阳,去渤海就藩。今日看守这里之人,深受董公喜爱,是其心腹爱将,又是其孙女婿。若想要刘辨去离开雒阳,去渤海就藩,也简单,只要二人对你献出身体即好。日后也要忘记了现在的身份,成为你的妻妾。” “她们会同意的,为了刘辨,为了大汉的江山,为了她们自己,她们都会同意的。他们会让刘辨记住这份仇恨,让她们的付出和受到的侮辱得到回报。她们的付出会成就刘辨,刘辨得势之后,将会拼尽全力的向西,一次又一次的组织联军向西进攻。函谷关天险,还有司隶广大的地区,让我们能够以逸待劳,迎击他们。以一部兵力来对抗整个联军,不停的消耗联军的实力。很快他们就将会发现刘辨将会是关东士族最大的负担。”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合适,其他人可以信任吗?这两个女人任何一个落到有心人的手中,就相当于一道起兵反叛的圣旨,和刘辨在一起是,不下于传国玉玺,交到其他人手中又怎么会放心。除了你还能是谁?” “停。”杨奇在街道上突然勒马而停,思索了一阵,调转马头,向着另一侧飞驰而去。 成公英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病态的苍白,有些凄凉的笑着,“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李儒真的是不顾一切。日后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千古骂名啊!” 杨奇微微皱眉,顾不得成公英在那里大发感慨,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我现在来是问你,整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确实是好计谋,把整个天下都算计了进去,而且不留任何的余地,狠毒毒辣。不过就是有些不太像李儒的手笔,里面有些贾诩的影子。”成公英冷笑道。 “贾诩?”杨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一个老狐狸而已,手段狠厉毒辣,行事手段有时让人发指,不留任何余地,堪称毒士。”成公英不是太想谈论这个人,话题很快就转开了。“我的看法,还能有什么看法,确实绝妙的好计策,还有什么说的。” 杨奇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成公英那里都好,有头脑,又有一身差不多的武艺,但就是一点,有些记仇,杨奇不过是两军征战时,俘虏的他而已,所说手法粗暴了一些,当时两军正在交战,也是迫不得已。但成公英却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记恨着,虽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让杨奇急上一急,以杨奇的窘态为了,还是经常做的。 “还能有什么看法,所有的人都被算计道,不仅是袁绍,渤海王,何太后,关东世族,就算是我们也都被他们算计其中,还有什么好说的。”成公英冷笑道:“你以为李儒说的,董公要让你继承位置,是不是现在有些得意的找不到方向了。” 杨奇苦笑道:“我终此一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当年随同董公一起离去,也不过是报其提拔之恩而已,这些年来,董公以我为心腹,让杨奇一介草民,统领数万大军,位列朝堂。又让杨奇可以时时征战,可报父母亲人之仇。这些年来杨奇都不知如何报答,后又董公更是以其孙白,下嫁与我,杨奇更是无以为报。还曾有过那些妄想。” 成公英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没想到你这人还知道知恩图报。”成公英丝毫不顾杨奇变差的脸色,“传位与你,这个想法,我劝你还是不要想,要是有,最好也尽早的打消了它。董公也好李儒也罢,都不会有这个心思。” “董公或许看到了董家子弟皆不成器,因此有些不满。但董公是绝不会让这些权柄落入一个外姓手中,董公早年征战四方,四个儿子尽皆早亡。但却不代表着董公就没有子嗣,非要从子侄之中挑选。芸小姐也不过是年仅两岁而已,董公未必就不会再有子嗣,只是要努力而已。前些时日,从宫中还有民间挑选了数十名年轻貌美之女子送入府中,未尝就不是有此意。而且就算是最后都是一场空,董公的那几个侄儿就真的那么不成器,至少比起我们被废的少帝要好上不知多少。从他们之中选取一人,就真的没有可能?” “李儒这人之中被董卓救起之后,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董卓,也就是董氏,就算日后董氏后裔真的不堪大用,他也会拼尽全力去维持,他什么时候转性了。你道让你受了何太后和唐姬,就真的是件美事。不论是现在在雒阳,还是日后退入关中,打天下要武人,治天下还是要士族。淫辱先太后,皇妃,你以为是个好名声,这是在史书上都要大骂特骂的事情。士族最重这个,你如何取得他们的认可。如果真有让你继承之意,为何还要做这些。” 杨奇的脸色一时间难看无比。 第二百六十七章 乱世王孙多悲哀 落日的余晖照在杨奇离去的背影上,显得是那么的落寞。 成公英叹息着,第一次怀疑他离开家来到外面的选择到底是否正确。 “这是怎么了?”成公英的妻子从后堂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却发现杨奇已经离去,留下的也是一片狼藉,茶几被推翻了,茶碗散落的到处都是。 “凤直这人,说的好听一些是忠诚,实际上依然是天真而已。谁跟他有仇,他就会一直记着,鲜卑人杀了他的亲人,他就发誓这一辈子都要与鲜卑为敌,不杀尽鲜卑,誓不罢休。董卓对他有恩,他也能够记得一辈子,为了董卓他可以连姓名都不要。你见过他上阵杀敌吗,那不是勇猛,那是不要命。他是在用命拼。跟他有仇的人他就会记恨一辈子,对他有恩的,他会用他的命去还。他实际上并不明白,他的心依然是在并州的山村之中。”成公英心有感慨的说道:“但不是说他没有自己的思维,董卓如果直接告诉他让他怎么做,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现在只会是让他悲伤。” “是吗?”成公英的妻子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问道。 成公英突然抬头看着他的妻子,冷然道:“最好把你心中的想法给忘了。我说过他天真,你明不明白。董卓对他在怎么样,他在怎么悲伤,都会天真的去执行下去。你可以让你的家人去试试,我敢保证,第二天你全家上下的人头就会被悬挂在玄武门之上。”说完就站起,向着房间内走去,看也不看僵在那里的妻子。 成公英在进入雒阳后,也在董卓的“关怀”下娶妻。妻子也是出生名门,原司徒崔烈之女,其兄崔钧为西河太守。崔烈因前事护驾有功,先留于朝廷,董卓见其女貌美就许配于成公英,遂成亲。 像这种世家女子,嫁人之后,相夫教子自然是其本分。但在本分之外,传递消息,保护家族的存在,更是他们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意识。西凉军的崛起,固然让众多士族感到不安,所以才会有那天下士族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但面对西凉军已经崛起的事实,西凉军能够保持下去的不确定,为了家族的存在和兴盛,士族在加入反对势力的时候,也不会在意能够和西凉军搞好关系。 否则成家在西凉虽然也是小有名声,博陵崔氏却是兴于秦,比之大汉的年岁还要久远。成氏与其相比,不啻于云泥之别。如果不是在这个特殊时候,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成公英。要知道博陵崔氏日后可是连皇帝女儿都嫌弃的家族。 现在西凉军虽然占据了雒阳,声势大振,关东世族却大多对其抱有敌意,崔氏也不例外。外面风传崔钧已经起兵响应袁绍,只是檄文上并没有崔钧的名字,西河距离十里虽然不远,但也不易查询,来回也要花费许久的时间。因此到现在依然不能确定。唯一可以肯定这,就是崔氏对西凉军的态度并不友善。 如果有机会策反董卓心腹杨奇,她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消息的。成公英已经警告过了,如果他们还不知道进退,那也就没有理会的必要了。就算是妻子,成公英也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 杨奇走出成府之后,脸上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跟在他身边的亲兵,都感觉到了自家大人的心情不好。一行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气氛颇为沉闷。 杨奇一行人走到朱雀大道上,杨奇突然勒马停住,然后调转马头,向着皇宫飞驰而去。 皇宫之外,皇宫守卫严明了杨奇的身份,就打开了宫门,让杨奇一行人进入皇宫。杨奇进入皇宫之后,别处也不去,直趋幽禁渤海王的阁楼之处。 阁楼外,士卒还在按照杨奇的安排巡视着四周,见到杨奇的到来纷纷行礼。 “打开大门。”杨奇命令道。 守卫不敢怠慢,沉重的院门被缓缓打开。 “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能进入院内一步,就算是皇上亲自都不行,违令者杀无赦。”一个个清晰的字词从杨奇的口中吐出,语调很是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是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守卫的士卒身上的寒毛直立,脸上神色立即改变,肃然道:“诺。”然后就起身战列两侧。 杨奇抬脚进入院门之内,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的关闭,似乎把杨奇的心也关到了外面。 阁楼之上,渤海王正饮酒,唐姬独自一人为其起舞助兴。见到杨奇闯入,都有些愕然。 “何氏在何处?”杨奇也不理会满脸怒色的渤海王刘辨,双眼直盯着唐姬问道。 唐姬似乎意识到了上面,脸色苍白无比,“婆婆在偏房休息。” “看住他。”杨奇下令道。立马就有两名亲兵上前架住了渤海王,把他按着坐到了地上。 杨奇上前两步站到唐姬身前,拉住他犹自颤抖,纤细的手掌。拉着就向着何氏所在的房间而去。 唐姬被杨奇扯得不时的向前倒去,磕磕绊绊的向前走去,不时回头望着刘辨的双眼,蕴满了泪水。 刘辨暴喝一声,从地面猛然暴起。但刘辨不过是一养在深宫的皇子而已,平时虽也学过击剑之技,如果有一把剑,还是能够和士卒斗上一斗。但身为皇子却不会像普通士卒一般,拼命的打熬气力,开始就被两名士卒给夹在中间,一身的本领发挥不出来,他又能如何。两名虎背熊腰的亲兵,双手犹如钢钳一般的夹住刘辨的双臂,刘辨不停的挣扎都不能从地面前进一步。另一名亲兵上前,刀鞘狠狠的撞击在刘辨的腹部,刘辨的身体立即犹如大虾一般的弓了起来,口中犹自发出着不明的吼声,却也只能看着杨奇拉着唐姬一步步走进何氏所在的房间。 房门被一脚踹开,然后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声从房间之内发出,随后就是乒乒乓乓的响声,瓷器碎裂,案几翻到,烛台打断,房间之内的人儿在拼命的躲避着。只是房门已经被门口的两名亲兵给关住了。 刘辨也只能透过房门,看到一个人影扑到门上,然后一条手臂从背后把那人揽起,向后抱去。然后就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诡异的让躺在地上的刘辨,睁大了双眼。随后的一声痛呼打破了他的幻想,那正是他母亲的声音,痛呼声渐渐的变为喘息声,若隐若现的喘息声,让刘辨睁大的双眼,通红双眼之中,已经没有理智,就如愤怒的野兽一般,不停的嘶吼着。良久之后一声高昂的尖叫,让刘辨的理智重新回来,只是泪水再也停留不住,不停的从双眼落下。 随后一声娇柔的“不要”更是让他的心都碎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凤凰涅盘 凌乱的房间之中,刘辨犹自趴伏地面之上,杨奇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离开了。离开时留下的话,明天回来人,把两人接走,要三人好生准备。 鲜血从刘辨的嘴角,双手缓缓的流出,地面上已经鲜血染红了大片。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重新穿戴好了衣服的何太后走出房间。脚步的移动之间似乎有着不便,眉头微皱,脸上红晕未消,可见刚刚的事情,对她可不都是悲痛。 何太后看到地面上的趴伏不动刘辨,脸色大变,两步并作一步急冲到刘辨身旁,口中喊道:“辨儿,辨儿,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何太后的呼喊,犹如死尸一般的尸体,轻轻抖动了一下。紧贴着地面的头颅,轻轻抬起。何太后一见了刘辨的脸色,就悲恸无比,双手掩唇大哭了起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脸色苍白如纸,犹如死人一般的面孔。双眼茫然无神,空洞没有任何感情。犹如死鱼眼睛一般。只有在看向何太后的时候,才会在双眼之中现出一丝感情波动。 何太后见到他的样子,更加悲痛,双手抱住刘辨的头,揽入怀中,下颚顶在刘辨头上,不停落泪。 唐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顾不得身子不适,穿戴好了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双颊红晕如霞,双眼之中犹自挂着泪痕,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刘辨从何太后怀中抬首,看到一辆不安的唐姬。眼神之中现出痛苦的神色,**的气味从唐姬二人身上发出,直往刘辨鼻中钻去。刘辨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了伏在他背上的唐姬。 唐姬踉跄着向后退去,脸色一刹那间苍白无比。 何氏的脸色也是一刹那间苍白无比,紧紧的握住刘辨的双手,道:“辨儿,不要怨唐妃,这是我决定的。她也是迫不得已。” “啊!”刘辨犹如野兽一般的嚎叫,双手疯狂的捶打着地板,手指深深的陷入肉中,鲜血随着刘辨的每一次捶打,都会四处散落,伴随着双手不停的敲打,掌根部分已经糜烂。鲜血的飞洒之中,四散的鲜血中夹杂了不少的碎肉。 “辨儿,辨儿,你在做什么,快停手。”何氏立即扑了上去,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够再次自残。 “啊!”刘辨不停的嘶吼着,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着,刘辨也不挣扎,任由何太后抓住他的双手。“啊!”再一次的吼叫,抬起的头颅突然狠狠的撞向地面。地板随着刘辨的不停撞击,咚咚作响。鲜血很快就从刘辨的额头流出。地板上到处都是渐出的鲜血, “不要。”何氏和唐姬同时惊叫道。二人同时上前抱住刘辨的头,紧紧的抱住,让他没有再次自残的机会。 低沉的哭泣声从何氏怀中发出,这是悲伤的哭泣,也是悔恨的哭泣,更是痛恨自己无能的悲泣。 良久之后,刘辨才算是平静下来,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和额头,都已经被包扎过了。刘辨低头不语,脸色同样的苍白,眼中的神色虽然不如之前茫然无神一般的可怕,但依然是犹如死人一般没有神采,只是有了一丝的生气而已。 听着隔壁的房间流水的响声,刘辨双眼之中不时的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何太后从房间之内走出,身上水汽蒸腾。散发着优雅的香气。当刘辨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何氏和唐姬二人就感到身上的汗津津的,为了安抚刘辨,也要花费不少的力气。尤其是二人刚刚经历过一场欢爱,身上疯狂后的痕迹还没有去处,下体本就是黏滑无比,出了一身大汗后,更加难受。见刘辨已经有所稳固,就前去洗漱。 “唐姬太累了,我让她睡了。”何氏小声道。 “母亲,我是不是很无能。”刘辨垂首问道。 “辨儿,不要这么想,从来没有这种事。” “呵呵。”刘辨凄惨的笑着,“当皇帝被人从皇位上赶了下来,当个闲散王爷两自己的母亲,妻女都不能护卫周全,不是无能是什么。”说着双手紧紧的握住,手指又深深的陷入掌心肉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稍稍减轻他心中的痛苦。 何氏上前,把刘辨揽入怀中,道:“不干你的事情,辨儿是最好的。是他们的野心太大,不能容下辨儿这个贤明的皇帝,这才要让辨儿在还没有发挥才能之前,就离开了皇位。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和辨儿没有什么关系。” “母亲,我想死。”刘辨低声道。 何氏低头看着刘辨的脸,双眼之中散发着死亡的光芒。显然他心中已萌发死志,这一连串的打击,从皇帝到囚徒,不啻于从天堂到地狱,妻子和母亲又在他面前受辱,却没有丝毫办法。任何一个人经历了这些事情都会沮丧,甚至从此沉沦,萌发死志更是在情理之中。当一个经受过这些折磨的人说他想去死,任何一个人不会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啪”的一声,何氏一把推开刘辨,然后一巴掌抽在刘辨的脸上,双手扶住已经被那一巴掌打蒙的刘辨肩膀,喝道:“辨儿,为娘和唐妃,如此做究竟是为了谁。你想死,死了一了百了,这谁都会。你死了,天下被夺的仇还报不报,我和唐妃受辱之仇,还报不报。我和唐妃甘愿受辱,不就是为了你能够有朝一日重上皇位,为我等报仇。你死了,难道要让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受辱,你要让我们的苦心白白浪费不成。” 何氏的手指深深的嵌入刘辨的肩膀之中。刘辨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怔怔的看着何氏。刘辨只是以为是他的无能才导致这一切,却从未想过,两人居然是愿意的,而且还是为了他。 何氏把当日李儒前来所说的事情,一一告诉刘辨。李儒所说固然不可信,但现在看守之人是杨奇,以杨奇在西凉军之中额地位,自然不会亲自看守,也是留下心腹便可。何氏就思量,看李儒和董卓的意思并没有想要三人的姓名,但又从李儒话中可以得知,朝中有人想要他们的性命。 何氏最担心的人不是董卓,因为只要刘辨活着,刘协就只有乖乖听话,否则董卓就有可能废刘协,重立刘辨。刘辨是董卓控制刘协的一个重要后手,董卓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杀死刘辨。何氏担心的是刘协,刘协虽然年幼,但生长皇家,尤其是享国日久的皇家,可不是那些刚刚立国的可以比的,他们从小就浸泡在阴谋之中,比普通人要早熟了许多。刘辨的存在对刘协来说是一个威胁,刘协很可能会对刘辨下手。 何氏也不求李儒说的放了刘辨东去,只求恩那个够保住刘辨的性命。二人跟了杨奇,李儒说的放了刘辨何氏是不抱什么幻想,但杨奇负责看守三人。董卓如果没有杀三人的意思,其他人就不饿可能明目张胆的杀人,只能是在暗中进行。何氏只求在得了二人之后,杨奇能够用心守护。既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去杀人,只要杨奇能够用心,就能够让外人束手无策。何氏求的是杨奇能够从那些宵小手中保护刘辨。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会告诉刘辨,但其他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刘辨,须发怒张了。 刘辨双手握的更紧,鲜血浸透棉布,鲜血从嘴角流下,仰天大吼道:“董卓,朕必夷汝九族”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 q i s h u 9 9 . c o m完)第二百六十 一切都像李儒计划好的一般,发生着。真实的历史上,联军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和西凉军交手,而是在酸枣驻扎,成日成夜的饮酒做乐,唯一进攻的曹操也被徐荣打的大败,差点命丧荥阳。最后因为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使得联军分崩离析。直到初平二年,孙坚领兵攻打雒阳,才算是攻入雒阳城内。 但现在因为有着刘辨在雒阳的缘故,诸侯奋勇向前,荥阳成皋之前连番大战,胡轸因与吕布不和,战败,退回雒阳,吕布独引并州兵与关东军战,连破关东十路诸侯。 后袁绍从降人之处,得知五社津兵力稀少,率众直扑五社津,渡过黄河,从成皋背后击吕布,吕布败走雒阳。 董卓迁雒阳之民入关中,雒阳破败,两月后雒阳被联军攻破,袁绍于皇宫之内寻到渤海王刘辨,大喜,宴三军。是夜,杨奇奉命火烧雒阳,雒阳化为一片火海,联军十不存一,狼狈退回关东。后袁绍占冀州,立刘辨为帝。东西从此分立。 西凉军退入关中之后,杨奇为弘农太守,领兵镇守函谷关。于司隶收拢流民,在函谷关外行屯田之策。次年在李儒谋划之下,杨奇在弘农大杀士族豪强,不愿听从号令着杀无赦。夺其田地,为军士奖赏,同时于军中重兴三十六等军功制。其间弘农杨氏承认杨奇为其族人,司马氏等投靠杨奇,司马朗受征辟为功曹。 初平三年,西凉军并州军矛盾加剧,王允设计调拨吕布,让貂蝉敬酒,道:“此女若何?” “绝代佳人。”吕布言。 “将军不信老朽所说,不若以此女为鉴。若太师重于将军,必不于将军争抢,可否?” 吕布言:“善。” 后王允却在董卓之处另说一次,并未提起以送与吕布之事。吕布后得知,马上察觉其中不对,找寻王允问罪,王允言:“这不是更好,太师若重于将军,岂会吝啬一女子。” 吕布意动,便向董卓言明事情。 董卓为之大怒,言道:“虽王允许于你,但即已送我,便是你之主母,岂可再送与你。”以手戟掷之。 后成公英得知,言于杨奇,道:“王司徒好算计,董公为英雄,带甲百万,掌朝廷,何等威势。何等脸面,要其女人,董公可会受此大辱。又吕布于长安,多于士大夫结交,本就有些不喜,现在岂可答应。主公可看,长安必有大乱。” 后王允与吕布勾结,于夜中发动袭击,杀董卓于府中。并州军多受西凉军压制,心中颇多积怨,一时间得以爆发,所到之处凡是西凉军皆不留性命。李儒死于乱军之中。后王允等在朝堂之中大肆搜捕西凉人。西凉军大恐。 贾诩前往弘农,游说杨奇,后杨奇引兵十万,攻长安。徐荣胡轸,皆在阵前归附杨奇。关中西凉军闻之,皆从之。长安城下,贾诩设计,徐荣大破吕布,长安克。 后马腾韩遂来犯,杨奇亲自领兵,于陈仓大破马腾韩遂,命徐荣,李傕,徐晃,张济领兵向西攻西凉。杨奇自领兵返回长安。次年韩遂死于金城之下,马腾率军投降。 同年袁术于寿春称帝,其后刘焉于成都称帝,公孙瓒亦于幽州称帝,天下大乱。 马腾降后,杨奇亲自领兵攻略并州,占上郡,西河二郡。命张绣出南阳,劫掠关东。 后因关中疲敝,于关中兴修水利,轻徭薄赋,恢复生机。之后数年之间,关中无大战事,坐看关东诸侯打生打死。朝廷有中兴气象。数年时间关中士人归心,杨奇从贾诩成公英之言,改官制,文武分立,互不统属。各地粮饷由长安统一调配,地方官员不得以此插手军中之事。 之后数年关中大兴,有昔年强秦之像。曹操献表于长安,封曹操为司徒。 而后官渡之战,匈奴人突然反叛,南下三辅,杨奇率兵平叛。徐晃守函谷关,刘艮领兵出函谷关,攻许昌,不克。曹操大败袁绍,次年袁绍病逝。高干投降杨奇,杨奇全取并州。曹操的刘辨,以刘辨为尊,自命丞相。 鲜卑再次起兵,杨奇北上击鲜卑,曹操攻三州。杨奇大败鲜卑,东进争夺冀州,曹杨对峙常山关。张绣南下,攻取汉中,杨奇命张绣镇守汉中,伺机南下益州。钟繇被任命为西凉牧。 曹操全取冀州,马超攻许昌,曹操迁都邺城,许昌破,马超焚烧宫殿,劫的辛毗之女辛宪英,被献于杨奇。曹操定青州,后破乌桓,北方平定。 步度根率兵南下,杨奇以匈奴为前锋,远击匈奴八百里,扩疆万里,北方为之清静。杨奇经意北方之地,于北方吉兰泰、奢延周边建立盐池,北方缺盐之势不复存在。 曹操留夏侯渊守颍川,从荀彧之言,南下荆州,荆州降,赤壁之战开始。徐晃,马超于夏侯渊对峙与许昌。杨奇为经营北方,未能及时南下,坐看赤壁之战。 曹操得荆州兵三十万,南下二十万,败于赤壁,余者俱迁于北方与杨奇争霸。杨奇南下遵法正之言,劫掠冀州。杨奇南下益州,于葭萌关之下无功而返。刘备西进益州,守葭萌关,刘备夺益州。四国之势成。 刘备北上攻汉中,徐晃守汉中,后大军南下,刘备退。曹操进位魏王,杨奇进表晋王,刘备进位蜀王。关羽北攻曹操,曹操杨奇共打蜀汉。杨奇南下攻益州,葭萌关下数月,无功而返。关羽失荆州,曹丕称帝,刘备于成都称帝。刘备攻东吴,杨奇南下,羌人叛乱,北返。 丁夫人,董白,何氏,慕容嫣然相继病逝,辛宪英为正妃。刘备病逝与白帝城,杨奇平定羌人。杨奇,曹丕共同南下,蜀吴修好。杨奇病重,杨存理政。诸葛亮南征,后曹丕病逝。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无功而返。杨奇病逝与长安,时年五十,俭葬于骊山。杨存继位,称帝,国号晋。同年诸葛亮北伐,晋失汉中。 ------------------------------------------------------------------------------------------------ 实在是写不动,成绩也不好,看这满天掉落的收藏也没有什么动力,而且还要准备考研,也实在是没有时间了,每天连一两个小时都抽不出来。只好匆匆结束了,至少还算是一本完本。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